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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文獻通考卷一百六十二
鄱 陽 馬 端 臨 貴 與 著
刑考一
刑制
虞舜象以典刑象法也法用當/刑用不越法流宥五刑宥寛也以流/放之法寛五
刑/鞭作官刑以鞭為治/官事之刑扑作教刑扑榎椘也不勤/道業則榎椘之金作
贖刑𤯝災肆赦怙終賊刑註見贖及/詳讞門欽哉欽哉惟刑之
[162-1b]
恤哉流共工扵幽州放驩兠扵崇山竄三苖扵三危殛
鯀扵羽山註見徒/流門四罪而天下咸服
帝曰臯陶蠻夷猾夏寇賊姦宄猾亂也羣行攻劫曰寇/殺人曰賊在外曰姦在
内曰/宄汝作士五刑有服士理官也五刑墨劓剕宫大/辟服從也言得輕重之中正五
服三就既從五刑謂服罪也行刑當就三/處大罪扵原野大夫扵朝士扵市五流有宅五
宅三居註見徒/流門惟眀克允
帝曰臯陶惟兹臣庶㒺或干予正或有也無有干/我正言順命汝作
士眀扵五刑以弼五教期扵予治刑期扵無刑民恊扵
[162-2a]
中合扵大/中之道時乃功𢡟哉臯陶曰帝徳㒺愆臨下以簡御
衆以寛罰弗及嗣賞延扵世嗣亦世俱謂子延及也父/子罪不相及而及其賞道
徳之/政宥過無大刑故無小罪疑惟輕功疑惟重見詳/讞門與
其殺不辜寧失不經好生之徳洽扵民心兹用不犯扵
有司
吕刑苖民弗用靈制以刑惟作五虐之刑曰法三苖/之君
習蚩尤之惡不用善化民而制以/重刑惟為五虐之刑自謂得法殺戮無辜爰始淫
為劓刵椓黥三苖之主頑凶苦民敢行虐刑以殺戮/無辜扵是始大為截人耳鼻㭬陰黥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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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加無辜/故曰五虐
越兹麗刑并制㒺差有辭苗民扵此施刑并制無罪/無差有直辭者言淫濫也
民興胥漸泯泯棼棼㒺中扵信以覆詛盟三苗之民/凟扵亂政
起相漸化泯泯為亂棼棼同惡皆/無中扵信義以反背詛盟之約虐威庶戮方吿無
辜扵上上帝監民㒺有馨香徳刑發聞惟腥三苖虐/政作威
衆被戮者萬方各吿無罪扵天天視苖民無/有馨香之行其所以為徳刑發聞乃惟腥臭皇帝哀
矜庶戮之不辜報虐以威遏絶苖民無世在下皇帝/帝堯
也哀矜衆被戮者之不辜乃報為虐者/以威誅遏絶苖民使無世位在下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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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謐論曰堯典曰象以典刑流宥五刑鞭作官刑
扑作教刑金作贖刑怙終賊刑咎繇曰天討有罪
五刑五用哉吕刑曰蚩尤惟始作亂延及扵平民
㒺不寇賊惟作五虐之刑曰法殺戮無辜爰始淫
為劓刵㭬黥按此則肉刑在扵蚩尤之世而堯舜
以流放代之故黥劓之文不載唐虞之籍而立刑
之數亦不具扵聖人之㫖也禹承舜禪與堯同治
必不釋二聖而逺則凶頑固可知矣湯武之王獨
[162-3b]
将奚取吕刑之云即叔向所謂三辟之興皆叔世
也此則近君子有徴之言矣
夏作禹刑
殷湯制官刑儆扵有位曰敢有恒舞扵宫酣歌扵室時
謂巫風敢有殉扵貨色恒扵逰畋時謂淫風敢有侮聖
言逆忠直逺耆徳比頑童時謂亂風惟兹三風十愆卿
士有一扵身家必䘮邦君有一扵身國必亡臣下不匡
其刑墨具訓扵䝉士邦君卿士則以争臣自匡臣不正/君服墨刑鑿其額湼以墨䝉士例
[162-4a]
謂下士士以争/友僕隸自匡正
紂無道罪人以族焚炙忠良刳剔孕婦又為炮烙之刑
膏銅柱加之以炭令有罪/者行焉命曰炮烙之刑醢九族脯鄂侯周西伯獻洛
西之地以請除炮烙之刑紂許之
周官大司寇之職掌建邦之三典以佐王刑邦國詰四
方一曰刑新國用輕典新國者新辟地立君之國/民未習扵教故用輕法二曰
刑平國用中典平國承平守成之國也/用中典者常行之法三曰刑亂國用
重典亂國篡弑叛
之國用重/典者以其化惡伐滅之以五刑糾萬民刑亦法/也糾猶
[162-4b]
察異/也一曰野刑上功糾力功農功/力勤力二曰軍刑上命糾守
命将命也守不失部伍反/守劉音狩註同将子匠三曰鄉刑上徳糾孝徳六徳/也善事
父母/為孝四曰官刑上䏻糾職䏻能其事也/職職事修理五曰國刑上愿
糾暴愿慤慎也暴當為恭字之誤也角愿音/願劉又音原依注暴作恭慤苦 反以圜土聚
教罷民圜土獄城也聚罷民其中困苦以教/之為善也民不愍作勞有似扵罷凡害人者
寘之圜土而施職事焉以眀刑恥之害人謂為邪惡已/有過失麗扵法者
以其不改犯法寘之圜土繫教之庶其困悔而䏻改也/寘置也施職事以所䏻役使之眀刑書其罪惡扵大方
版著/其背其䏻改者反扵中國不齒三年反扵中國謂舎之/還扵故鄉里也司
[162-5a]
圜職曰上罪三年而舎中罪二年而舎下罪/一年而舎不齒者不得以年次列扵平民其不䏻改
而出圜土者殺出謂/逃亡以兩造禁民訟入束矢扵朝然後
聼之訟謂以其財貨相吿者造至也使訟者兩至既兩/至使入束矢乃治之也不至不入束矢則是自服
不直者也必入矢者取其直也詩曰其直如矢古者一/弓百矢束矢其百箇與 造七報反注同箇古賀反與
音/餘以兩劑禁民獄入鈞金三日乃致扵朝然後聼之獄/謂
相吿以罪名者劑今劵書也使獄者各齎劵書既兩劵/書使入鈞金又三日乃治之重刑也不劵書不入金則
是亦自服不直者也必入金者取其/堅也三十斤曰鈞 兩劑子随反以嘉石平罷民嘉/石
文石也㔁之外朝門左平成也成之/使善 文石之字劉音問□音樹凡萬民之有罪過
[162-5b]
而未麗扵法而害扵州里者桎梏而坐諸嘉石役諸司
空重罪旬有三日坐朞役其次九日坐九月役其次七
日坐七月役其次五日坐五月役其下罪三日坐三月
役使州里任之則宥而舎之有罪過謂邪惡之人所罪/過者也麗附也未附扵法
未著扵法也木在足曰桎在手曰梏役諸司空坐日訖/使給百工之役也役月訖使其州里之人任之乃赦之
宥寛也反桎音質梏古毒反/著直略 下附猶著皆同以肺石逹窮民肺石赤石/也窮民天
民之窮而無吿/者 肺芳廢反凡逺近惸獨老幼之欲有復扵上而其
長弗逹者立扵肺石三日士聼其辭以吿扵上而罪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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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無兄弟曰惸無子孫曰獨復猶報也上謂王與六卿/也報之者若上書詣公府言事矣長謂諸侯若卿遂
大/夫正月之吉始和布刑扵邦國都鄙乃縣刑象之法扵
象魏使萬民觀刑象挟日而歛之正月朔日布王刑扵/天下正歳又縣其書
重之同縣音元註/及下 挟子恊反凡邦之大盟約涖其盟書而登之扵
天府涖臨也天府祖廟之藏/ 約扵妙反藏才浪反太史内史司㑹及六官皆
受其貳而藏之六官六卿之官也貳副也/ 會古外反下司會皆同凡諸侯之獄
訟以邦典定之邦典六典也以六典待邦/國之治 治直吏反下同凡卿大夫之
獄訟以邦法㫁之邦法八法也以八法待官府/之治 㫁丁亂反下注皆同凡庶民
[162-6b]
之獄訟以邦成弊之邦成八成也以官成待萬民之治/故書弊為憋鄭司農云慗當為弊
邦成謂若今時決事比也弊之㫁/其獄訟也故春秋傳曰弊獄邢侯
小司寇以五刑聼萬民之獄訟附扵刑用情訊之至扵
旬乃弊之讀書則用法附猶著也訊言也用情理言之/冀有可以出之者十日乃㫁之
讀書則用法如今/時讀鞫已乃論之凡命夫命婦不躬坐獄訟為治獄吏䙝/尊者也不身
坐者必使其/屬若子弟也凡王之同族有罪不即市鄭司農云刑諸/甸師氏禮記曰
刑扵隐者不與/國人慮兄弟以五聲聼獄訟求民情一曰辭聼觀其/出言
不直/則煩二曰色聼觀其顔色/不直則赧三曰氣聼觀其氣息/不直則喘四曰耳
[162-7a]
聼觀其聼聆/不直則惑五曰目聼觀其眸子視/不直則眊然以八辟麗邦法附
刑罰以三刺㫁庶民獄訟之中詳見註並/見詳讞門歳終則令羣
士計獄弊訟登中扵天府上其所㫁/獄訟之數正歳帥其屬而觀
刑象令以木鐸曰不用法者國有常刑令羣士遂士/以下乃
宣布扵四方憲刑禁宣徧也憲表也謂縣之/也刑禁士師之五禁
士師之職掌國之五禁之法以左右刑罰一曰宫禁二
曰官禁三曰國禁四曰野禁五曰軍禁皆以木鐸徇之
扵朝書而縣扵門閭左右助也助刑罰者助其禁民為/非也宫王宫也官官府也國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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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古之禁書亡矣今宫門有符籍官府有無故擅入城/門者有離載下帷野有田律軍有囂讙夜行之禁其觕
可言者䟽曰古者之禁書在儀禮三千條内而在亡中/故舉漢法以况之離載下帷者謂在車離耦耦載而下
惟恐是姦非故禁之古之設刑者以刑止刑以殺止殺/是欲不使犯罪故扵刑外豫設禁禁民使不犯刑是左
右助刑罰使民無麗扵罪也書而縣扵閭門者/爾雅云巷門謂之閭則懸扵處處巷閭使知之以五戒
先後刑罰毋使罪麗扵民一曰誓用之扵軍旅二曰誥
用之扵㑹同三曰禁用諸田役四曰糾用諸國中五曰
憲用諸都鄙先後猶左右也誓誥扵書則甘誓大誥之/屬禁則軍禮曰無干車無自後射此其類
也糾憲/未聞掌官中之政令大司寇之/官府中也察獄訟之辭以詔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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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㫁獄弊訟致邦令詔司寇若今白聼正法觧/也致邦令者以法報之掌士之
八成八成者行事有八篇/若今時決事比矣一曰邦汋汋讀如酌邦汋者/斟酌盗取國家宻
事若今時刺/探尚書事二曰邦賊為/亂者三曰邦諜為異國/反間四曰犯
邦令干冐王/教令者五曰撟邦令稱詐以有為/者撟音矯六曰為邦盜竊/取
國之寳/藏者七曰為邦朋朋黨相阿使/政不平者八曰為邦誣誣㒺君/臣使事
失/實若邦凶荒則以荒辯之法治之𤣥謂辯當為貶聲之/誤也遭飢荒則刑罰
國事有所貶損作權時法也朝士職曰若邦凶/荒札䘮寇戎之故則令邦國都家縣鄙慮刑貶令移民
通財糾守緩刑移民就賤救困也通財補不足也/糾守衛盜賊也緩刑舒民心也凡以
[162-8b]
財獄訟者正之以傳别約劑傳别中别手書也約劑各/所持劵也若今時市買為
劵書以别之各得其一/訟則按劵以正之也
鄉士掌國中謂六鄉之/獄在國中各掌其鄉之民數而糾戒之鄉/士
八人言各者四/人而分主三鄉聼其獄訟察其辭辯其獄訟異其死刑
之罪而要之二旬而職聽於朝辯異謂殊其文書也要之/為其罪法之要辭如今劾
矣十日乃以職事治之/扵外朝容其自反覆司寇聼之㫁其獄弊其訟扵朝
羣士司刑皆在各麗其法以議獄訟麗附也各附致/其法以成議也獄
訟成士師受中恊日刑殺肆之三日受中謂受獄訟之/成也鄭司農云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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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二千石受其獄也中者刑罰之中也恊合也和也和/合支幹善日若今時望後利日也肆之三日春秋傳曰
三日弃疾請尸論語曰肆諸市朝言謂士師既受獄訟/之成鄉士則擇其可刑殺之日至時徃涖之尸之三日
乃反/也若欲免之則王㑹其期免猶赦也期謂鄉士職聼/王朝司寇聼之日王欲赦
之則用此時/親徃議之
遂士掌四郊六遂之獄/在四郊各掌其遂之民數而糾其戒令遂/士
十二人言各者/二人分一遂聼其獄訟以下同/鄉士二旬而聼扵朝以下/同鄉
士/協日就郊而刑殺各扵其遂肆之三日若欲免之則
王令三公㑹其期
[162-9b]
縣士掌野鄭司農云掌三百里至四百里大夫所食𤣥/謂地距王城二百里以外至三百里曰野三
百里以外至四百里曰縣四百里以外至五百里曰都/都縣野之地其邑非王子弟公卿大夫之采地則皆公
邑也謂之縣掌其獄焉言掌野者郊外曰野大總言之/也獄居近野之縣獄在二百里上縣之縣獄在三百里
上都之縣獄/在四百里上各掌其縣之民數糾其戒令而聼其獄訟
以下同/鄉士三旬而職聽於朝以下同/鄉士刑殺各就其縣肆之三
日若欲免之則王命六卿㑹其期
方士掌都家鄭司農云掌四百里至五百里公所食𤣥/謂都王子弟及公卿之采地家大夫之采
地大都在量地小都在縣地家邑在梢/地不言掌其民數民之不純屬王也聼其獄訟之辭
[162-10a]
辯其死刑之罪而要之三月而上獄訟扵國三月乃上/要者又變
朝言國以其/自有君異之司寇聼其成扵朝羣士司刑皆在各麗其
法以議獄訟成平/也獄訟成士師受中書其刑殺之成與
其聼獄訟者都家之吏自恊日刑殺但書其成與/治獄之吏姓名備反覆有失實者
訝士掌四方之獄訟謂諸侯/之獄訟諭罪刑扵邦國吿曉以麗/罪及制刑
之本/意凡四方之有治扵士者造焉謂讞疑辨事先来詣/乃通之扵士師也如
今郡國亦時遣主/者吏詣廷尉議者四方有亂獄則徃而成之亂獄謂君/臣宣淫上
下相虐者也徃而成之/猶吕歩舒徃治淮南獄
[162-10b]
朝士凡士之治有期日國中一旬郊二旬野三旬都三
月邦國朞期内之治聼期外不聼在期内者聼其外者/不聼若今時徒論決
滿三月不/得乞鞫凡有責者有判書以治則聼判半分而合者/謂若今時辭訟
有劵書者/為治之凡民同貨財者令以國法行之犯令者刑罰之
鄭司農云同貨財謂合錢共賈者也𤣥謂富人蓄積者多/時收斂之乏時以國服之法出之雖有騰踴其贏不得過
此以利出者與取者過則罰/之若今時加貴取息坐贓也凡屬責者以其地傳而聼
其辭鄭司農云謂訟地畔界者田地町畔相比屬故謂/之屬責以地傳而聼其辭以其比畔為證也𤣥謂
屬責轉責使人歸之而本主死亡受之歸受之數相抵/胃也以其地之人相比近䏻為證者来乃受其辭為治
[162-11a]
之/也凡盜賊軍鄉邑及家人殺之無罪謂盜賊羣軰若軍/共攻盜鄉邑及家
人者殺之無罪若今時無故入人室宅廬舎上/人車船牽引人欲犯法者其時格殺之無罪凡報仇
讎者書扵士殺之無罪謂同國不相辟者将/報之必先言之扵士若邦凶荒
札䘮寇戎之故則令邦國都家縣鄙慮刑貶慮謀也貶/猶減也謂
當圗謀緩刑且減/國用為民困也
司刑掌五刑之法以麗萬民之罪墨罪五百劓罪五百宫
罪五百則罪五百殺罪五百墨黥也先刻其面以墨窒/之劓截其鼻也今東西夷
或以墨劓為俗古刑人亡逃者之世類與宫者丈夫則/割其勢女子閉扵宫中若今官男女也刖㫁足也周改
[162-11b]
臏作刖殺死刑也書傳曰決闗梁踰城郭而略盜者其/刑臏男女不以義交者其刑宮觸易君命年輿服制度
姦軌盜攘傷人者其刑劓非事而事之出入不以道義/而誦不祥之辭者其刑墨降畔寇賊劫略奪攘矯䖍者
其刑死此二千五百罪之目略也其刑書則亡夏刑大/辟二百臏辟三百宫辟五百劓墨各千周則變焉所謂
刑罰世輕世重者也鄭司農/云漢孝文帝十三年除肉刑若司寇㫁獄弊訟則以五
刑之法詔刑罰而以辨罪之輕重詔刑罰者處其所應/不如今律家所著法
司刺掌三刺三宥三赦之法 司盟凡民之有約劑者
其貳在司盟貳之者檢其/自相違約有獄訟者則使之盟詛不信/則不
敢聼此盟詛/所以省獄訟
[162-12a]
司厲 司圜並見徒/流門
掌囚掌守盜賊凡囚者上罪梏拲而桎中罪桎梏下罪
梏王之同族拲有爵者桎以待弊罪凡囚者謂非盜賊/自以他罪拘者也
鄭司農云拲者兩手共一木也桎梏者兩手各一木也/𤣥謂在手曰梏在足曰桎中罪曰拲手足各一木耳下
罪又去桎王同族及命士以上雖有上罪或拲或桎而/已弊猶㫁也 梏古毒反張揖云參著曰梏偏著曰桎
説文云梏手械也所以吿天桎足械也所以質地拲劉/云三家姜奉反一家居辱反漢書音義韋昭音拱云兩
手共一木曰拲兩手各一木曰梏/李竒音恐桎之實反上時掌反及刑殺吿刑于王奉
而適朝士加眀梏以適市而刑殺之吿刑扵王以今日/當行刑及所刑姓
[162-12b]
名也其死罪則曰某之罪在大辟其刑罪則曰某之罪/在小辟奉而適朝者重刑為王欲有所赦且當以付士
士鄉士也鄉士加眀梏者謂書其姓名及其罪扵梏而/著之也囚時雖有無梏者至扵刑殺皆設之以適市就
衆也庶姓無爵者皆刑殺扵市/為扵偽反著丁略反徐張慮反 凡有爵者與王之同
族奉而適甸師氏以待刑殺適甸師氏亦由朝乃徃也/待刑殺者掌戮将自市来
也文王世子曰雖親不以犯有司正術也所/以體異姓也刑扵隐者不與國人慮兄弟也
掌戮掌斬殺賊諜而搏之斬以鈇鉞若今要斬也殺以/刀刅若今棄市也諜謂姦寇
反間者賊與諜罪大者斬之小者殺之搏當為膊諸城/上之膊字之誤也膊謂去衣磔之 諜音牒搏注作膊
同普博反磔也鈇音斧要一/遥反間間厠之間去起吕反凡殺其親者焚之殺王之
[162-13a]
親者辜之親□服以内也㷊燒也易曰焚如/死如棄如辜之言枯也謂磔之凡殺人者
踣諸市肆之三日刑盜扵市踣僵尸也肆猶申也陳也/凡言刑盜罪惡莫大焉
踣皮北反僵/音居良反凡罪之麗扵法者亦如之唯王之同族與
有爵者殺之扵甸師氏罪二千五百條上附下附刑五/而已扵刑同科者其刑殺之一
也/凡軍旅田役斬殺刑戮亦如之戮謂膊/焚辜肆墨者使守門
黥者無妨扵禁/御 御音禦劓者使守闗截鼻亦無妨以貌醜/逺之 逺千萬反宫者
使守内以其人道絶/也今世或然刖者使守囿㫁足驅衛禽獸無急/行 囿音又㫁丁管
反/髠者使守積鄭司農云髠當為完謂但居作三年不/虧體者也𤣥謂此出五刑之中而髠者
[162-13b]
必王之同族不宫者宮之為翦其類髠頭而已守/積積在隐者宜也 髠苦門反積子賜反注同
布憲掌憲邦之刑禁正月之吉執旌節以宣布扵四方
而憲邦之刑禁以詰四方邦國及其都鄙逹扵四海憲/表
也謂縣之也刑禁者國之五禁所以左右刑罰者司寇/正月市刑扵天下正歳又縣其書扵象魏布憲扵司寇
布刑則以旌節出宣令之扵司寇縣書則亦縣之扵門/閭及都鄙邦國刑者王政所重故屢丁寧焉詰謹也使
四方謹/行之凡邦之大事合衆庶則以刑禁號令 禁殺戮
掌司斬殺戮者凡傷人見血而不以吿者攘獄者遏訟
者以吿而誅之司猶察也察此四者吿扵司寇罪之也/斬殺戮謂吏民相斬相殺相戮者傷人
[162-14a]
見血乃為傷人耳鄭司農云攘獄者距當獄者也遏訟/者遏止欲訟者也𤣥謂攘猶郤也郤獄者言不受也
禁暴氏掌庶民之亂暴力正者撟誣犯禁者作言語而
不信者以吿而誅之民之好為侵陵稱詐謾誕此三者/亦刑所禁也力正以力強得正也
武撟居表反好為呼報反下文則為下注皆為同謾誕/ 諫反一音亡半反又免仙反徐望山反本或作慢誕
音/但凡國聚衆庶則戮其犯禁者以徇凡奚𨽻聚而出入
者則司牧之戮其犯禁者奚𨽻女奴男奴也/其聚出入有所使
王制司寇正刑眀辟以聼獄訟司寇秋官卿掌刑者辟/罪也 辟婢亦反注同
必三刺以求民情㫁其獄訟之中一曰訊羣臣二/曰訊羣吏三曰訊萬民 刺七智反殺也有㫖
[162-14b]
無簡不聼簡誠也有其意無其/誠者不論以為罪附從輕附施刑也求/出之使從輕赦
從重雖有罪可/重猶赦之凡制五刑必即天論制㫁也即就也必/即天論言與天意
合閔子曰古之道不即人心即或為/則論或為倫 論音倫理也注同郵罰麗扵事郵過/也麗
附也過人罪人當各附於其/事不可假他以為喜怒也凡聼五刑之訟必原父子之
親立君臣之義以權之權平/也意論輕重之序慎測淺深
之量以别之意思念也淺深謂俱/有罪本心有善惡悉其聰眀致其忠愛
以盡之盡其/情疑獄汜與衆共之衆疑赦之必察小大之
比以成之小大猶輕重已/行故事曰比成獄辭史以獄成吿扵正正
[162-15a]
聼之史司寇吏也正扵周鄉師之屬今/漢有正平丞秦所置 平彼命反正以獄成吿扵
大司寇大司寇聼之棘木之下周禮鄉師之屬辨其獄/訟異其死刑之罪而要
之職聼扵朝司寇聼之朝王之外朝也左九棘孤卿大/夫位焉右九棘公侯伯子男位焉面三槐三公位焉
大司寇以獄之成吿扵王王命三公參聼之王使三公/復與司寇
及正共平之重刑也周禮/王欲免之乃命公會其期三公以獄之成吿扵王王三
又然後制刑又當作宥宥寛也一宥曰不/識再宥曰過失三宥曰遺忘凡作刑罰輕
無赦法雖輕不赦/之為人易犯刑者侀也侀者成也一成而不可變
故君子盡心焉變更也/侀音刑析言破律亂名改作執左道以
[162-15b]
亂政殺析言破律巧賣法令者也亂名改作謂變易/官與物之名更造法度左道若巫蠱及俗禁作
淫聲異服竒技竒器以疑衆殺淫聲鄭衛之屬也異服若/聚鷸冠瓊弁也竒技竒器
若公輸般請以機窆般鷸伊必/反徐音述弁皮戀反 百間反行偽而堅言偽而辯學
非而博順非而澤以疑衆殺皆謂虛華㨗/給無誠者也假扵鬼神時
日卜筮以疑衆殺今時持䘮葬築盖嫁娶卜/數文書使民倍禮違制此四誅者
不以聼為其為
大/而辭不可眀
文王世子公族其有死罪則磬扵甸人公族之罪雖親
不以犯有司正術也所以體百姓也犯猶干也術法也/百姓或作異姓非
[162-16a]
刑扵隐者不與國人慮兄弟也弗弔弗為服哭扵異姓
之廟為忝祖逺之也素服居外不聼樂私䘮之也骨肉
之親無絶也公族無宫刑不翦其類也詳見帝系/考皇族門
康誥曰嗚呼封敬眀乃罰凡行刑罰必敬/眀之欲其謹重人有小罪非
𤯝乃惟終自作不典式爾小罪非過誤而故為亂常之/事用意如此罪雖小而不可
赦/有厥罪小乃不可不殺乃有大罪非終乃惟𤯝災適
爾既道極厥辜時乃不可殺有大罪而非故犯乃其過/誤偶爾如此既自稱道盡
輸其情不敢隐匿/罪雖大乃不可殺非汝封刑人殺人無或刑人殺人非
[162-16b]
汝封又曰劓刵人無或劓刵人刑殺劓刵天所以討有/罪者非汝封得私用之
無或以為可以已/施之而妄刑人也王曰外事汝陳時臬司師兹殷罰有
倫外事有司之事也臬法也言汝扵外事但陳/列是法使有司師此殷罰之有叙者用之爾又曰要
囚服念五六日至扵旬時丕蔽要囚要囚獄辭之要者/也服念服膺而念
之旬十日時三月為/囚求生道也蔽㫁也王曰汝陳時臬事罰蔽殷彛用其
義刑義殺勿庸以次汝封乃汝盡遜曰時叙惟曰未有
遜事義宜也次次舎之次遜順也申言敷陳是法與事/罰㫁以殷之常法矣又慮其泥古而不通又謂其
刑其殺必察其宜扵時者而後用之既又慮其趍時而/循已又謂刑殺不可以就汝封之意既又慮其刑殺雖
[162-17a]
已當罪而矜喜之心乗之又謂使汝刑殺盡順扵義雖/曰是有次序汝當惟謂未有順義之事盖矜喜之心生
乃怠惰之心起刑殺之/所由不中也可不戒哉已汝惟小子未其有若汝封之
心朕心朕徳惟乃知已者語辭之不䏻已也小子幼小/之稱言年雖少而心獨善也爾心
之善固朕知之朕心朕徳亦惟爾知/之将言用罰之事故先發其良心焉凡民自得罪寇攘
姦宄殺越人扵貨睯不畏死㒺弗憝越顛越也盤
云/顛越不恭瞖強憝
惡也自得罪非為人誘䧟以得罪也凡民自犯罪為盜/賊姦宄殺人顛越人以取財貨強狠亡命者人無不憎
惡之也用罰而加是人則人無不服以其出乎人之同/惡而非即乎吾之私心也特舉此以眀用罰之當罪
王曰封元惡大憝矧惟不孝不友子弗祇服厥父事大
[162-17b]
傷厥考心扵父不䏻字厥子乃疾厥子扵弟弗念天顯
乃弗克恭厥兄兄亦不念鞠子哀大不友扵弟惟弔兹
不扵我政人得罪天惟與我民彛大泯亂曰乃其速由
文王作罰刑兹無赦大憝即上文之㒺弗憝言寇攘姦/宄固為大惡而大可惡矣况不孝
之人而尤為可惡者當商之季禮義不明人紀廢壊子/不敬事其父大傷父心父不䏻愛子乃疾惡其子是父
子相夷也天顯猶孝經所謂天眀尊卑顯然之序也弟/不念尊卑之序而不䏻敬其兄兄亦不念父母鞠養之
勞而大不友其弟是兄弟相賊也父子兄弟至扵如此/茍不扵我為政之人而得罪焉則天之與我民彛必大
泯滅而紊亂矣曰者言如此則汝其速由/文王作罰刑此無赦而懲戒之不可緩也不率大戞矧
[162-18a]
惟外庶子訓人惟厥正人越小臣諸節乃别播敷造民
大譽弗念弗庸瘝厥君時乃引惡惟朕憝已汝乃其速
由兹義率殺戞法也言民之不率教者固可大寘之法/矣况外庶子以訓人為職與庶官之長及
小臣之有符節者乃别布條教違道干譽弗念其君弗/用其法以病君上是乃長惡扵下我之所深惡人臣之
不忠如此刑其可已乎汝其速由此義而率以誅戮之/可也 按上言民不孝不友則速由文王作罰刑兹無
赦此言外庶子正人小臣背上立私則率由兹率殺其/曰刑曰殺若用法峻急者盖殷之臣民化紂之惡父子
兄弟之無其親君臣上下之無其義非䋲之以法示之/以威殷人孰知不孝不義之不可干哉周禮所謂刑亂
國用重典者是也然曰速由文王曰速/由兹義則其刑其罰亦仁厚而已矣
[162-18b]
君陳王曰君陳爾惟𢎞周公丕訓無依勢作威無倚法
以削無乗勢位作威扵上無/倚法制行刻削之政寛而有制從容以和殷民
在辟予曰辟爾惟勿辟予曰宥爾惟勿宥惟厥中有弗
若扵汝政弗化扵汝訓辟以止辟乃辟狃扵姦宄敗常
亂俗三細不宥罪雖小三犯不赦/所以絶惡源也
穆王作吕刑王曰嗟四方司政典獄非爾惟作天牧主/正
典獄謂諸侯也非汝惟為天牧/民乎言任重是汝也為扵偽反今爾何監非時伯夷播
刑之廸言當視是伯夷布/刑之道而法之其今爾何懲惟時苖民匪察
[162-19a]
扵獄之麗其今汝何懲戒乎所懲戒惟是苖民非/察扵獄之施刑以取滅亡麗力馳反㒺擇
吉人觀扵五刑之中惟時庶威奪貨言苖民無肯選擇/善人使觀視五刑
之中正惟是衆為威虐者任/之以奪取人貨所以為亂㫁制五刑以亂無辜上帝
不蠲降咎扵苖苖民任奪貨姦人㫁制五刑以亂加無/罪天不潔其所為故下咎罪謂誅之蠲
吉縁反咎/其乆反苖民無辭扵罰乃絶厥世言苖無以辭扵天/罰故堯絶其世申
言為/至戒王曰嗚呼念之哉念以伯夷為/法苖民為戒伯父伯兄仲叔季
弟幼子童孫皆聼朕言庶有格命皆王同姓有父兄弟/子孫列者伯仲叔季
順少長也舉同姓包異姓言不/殊也聼從我言庶幾有至命今爾㒺不由慰日勤爾
[162-19b]
㒺或戒不勤今汝無不用安自居日當勤之汝無有/徒念戒而不勤日勤上人實反一音日天
齊扵民俾我一日非終惟終在人天整齊扵下民使我/為之一日所行非為
天所終惟為天所終在人所行天齊扵民絶句馬/云齊中也俾我絶句上必爾反馬本作矜矜哀也爾尚
敬天命以奉我一人雖畏勿畏雖休勿休汝當庶幾/敬天命
以奉我一人之戒行事雖見畏勿自/謂可敬畏雖見美勿自謂有徳美惟敬五刑以成三
徳一人有慶兆民頼之其寧惟永先戒以勞謙之徳次/教以惟敬五刑所以
成剛柔正直之三徳也天子有善/則兆民頼之其乃安寧長乆之道王曰吁来有邦有土
吿爾祥刑吁嘆也有國土諸侯吿汝以善用/刑之道吁况于反馬作于于扵反在今爾安
[162-20a]
百姓何擇非人何敬非刑何度非及在今爾安百姓兆/民之道當何所擇
非惟吉人乎當何所敬非惟五刑乎當何所度非/惟及世輕重所宜乎度待洛反註同馬云謀造也兩造
具備師聼五辭兩謂囚證造至也兩至具備則衆獄官/共聼其入五刑之辭造七報反注同
五辭簡孚正扵五刑五辭簡核信有罪/驗則正之扵五刑五刑不簡正扵
五罰不簡核謂不應五刑當正/五罰出金贖罪核幸格反五罰不服正扵五過不/服
不應罰也正扵五過從/赦免應應對之應下同五過之疵惟官惟反惟内惟貨
惟来五過之所病或嘗同官位或許反囚辭或内親用/事或行貨枉法或舊相與徃来皆病所在来馬本
作求云有/求請賕也其罪惟均其審克之以病所在出入人罪使/在五過罪與犯法者同
[162-20b]
其當清察䏻/使之不行五刑之疑有赦五罰之疑有赦其審克之
刑疑赦從罰罰疑赦從/免其當清察䏻得其理簡孚有衆惟貎有稽簡核誠信/有合衆心
惟察其貌有所/考今重刑之至無簡不聼具嚴天威無簡核誠信不聼/理其獄皆當嚴敬
天威無/輕用刑墨辟疑赦其罰百鍰閱實其罪刻其顙而湼之/曰墨刑疑則赦
從罰六兩曰鍰鍰黄銕也閱實其罪使與罰各相當辟/婢亦反鍰徐戸闗反六兩也鄭及爾雅同説文云六鋝
也鋝十一銖二十五分銖之十三也馬同又云賈逵説/俗儒以鋝重六兩用官劍重九鋝俗儒近是閱音悦顙
素黨反湼/乃結反劓辟疑赦其罰惟倍閱實其罪截鼻曰劓刑/倍百為二百
鍰/剕辟疑赦其罰倍差閱實其罪刖足曰剕倍差謂倍/之又半為五百鍰剕
[162-21a]
扶謂反倍差測加反傳云五百鍰也馬云倍二百為四/百差者又加四百之三分之一凡五百三十三鍰三分
鍰之/一也宫辟疑赦其罰六百鍰閱實其罪宫淫刑也男子/割勢婦人幽閉
次死之刑序五刑先/輕轉至重者事之宜大辟疑赦其罰千鍰閱實其罪死/刑
也五刑宜各入罰不/降相因古之制也墨罰之屬千劓罰之屬千剕罰之
屬五百宫罰之屬三百大辟之罰其屬二百五刑之屬
三千别言罰屬合言刑屬眀刑罰同/屬互見其義以相備見賢遍反上下比罪無僭亂
辭勿用不行上下比方其罪無聼僣亂之辭以/自疑勿用折獄不可行僭子念反惟察惟
法其審克之惟當清察罪人之辭刑/以法理其當詳審䏻之上刑適輕下服重/刑
[162-21b]
有可以虧減則/之輕服下罪下刑適重上服輕重諸罰有權一人有/二罪則
之重而輕并數輕重諸刑罰各/有權宜并必政反數色住反刑罰世輕世重惟齊非
齊有倫有要言刑罰随世輕重也刑新國用輕典刑亂/國用重典刑平國用中典凡刑所以齊非
齊各有倫/理有要義罰懲非死人極扵病刑罰所以懲過非殺人/欲使惡人極扵病苦莫
敢犯/者非佞折獄惟良折獄㒺非在中非口才可以㫁獄/惟平良可以㫁獄
無不在/中正察辭扵差非從惟從察囚辭其難在扵差錯非/從其偽辭惟從其本情
哀敬折獄眀啟刑書胥占咸庶中正當憐下人之犯法/敬㫁獄之人眀
開刑書相與占之使刑當其罪皆/庶㡬必得中正之道當丁浪反其刑其罰其審克之
[162-22a]
其所刑其所罰其當詳/審䏻行之無失中正獄成而孚輸而孚㫁獄成辭而/信當輸汝信
扵王謂上其鞫劾文辟上時掌反下注同/ 鞫九六反 劾亥代反玉篇胡得反其刑上備有
并兩刑其㫁刑文書上王府皆當/具有并兩刑亦具上之王曰嗚呼敬之哉官
伯族姓朕言多懼敬之哉吿使敬刑官長諸侯族同族/姓異姓也我言多可戒懼以儆之儆
音/景朕敬扵刑有徳惟刑我敬扵刑當使/有徳者惟典刑今天相民作配
在下眀清扵單辭今天治民人君為配天在下當承天/意聼訟當清審單辭單辭特難聼故
言之相如字馬息亮/反助也治直吏反民之亂㒺不中聼獄之兩辭民之/所以
治由典獄之無不以中正聼獄之兩/辭兩辭棄虚從實刑獄清則民治無或私家扵獄之
[162-22b]
兩辭典獄無取有受貨聼詐/成私家扵獄之兩辭獄貨非寳惟府辜功報以
庶尤受獄貨非家寳也惟聚罪/之事其報則以衆人見罪永畏惟罰非天不中惟
人在命當長畏懼惟為天所罰非天道不中/惟人在教命使不中不中則天罰之天罰不極
庶民㒺有令政在扵天下天道罰不中之衆民無有善/政在扵天下由人主不中将
亦罰之令/力呈反王曰嗚呼嗣孫今徃何監非徳扵民之中尚
眀聼之哉嗣孫諸侯嗣世子孫非一世自今已徃當何/監視非當立徳扵為民之中正乎庶㡬眀聼
我言而/行之哉哲人惟刑無疆之辭屬扵五極咸中有慶言智/人惟
用刑乃有無窮之善辭名聞扵後世以其折獄/屬五常之中正皆中有善所以然也屬音燭受王嘉
[162-23a]
師監扵兹祥刑有邦有土受王之善衆而治之者視扵/此善刑欲其勤而法之為無疆之辭
吕刑一書先儒蔡九峰以為舜典所謂贖刑者官
府學校鞭扑之刑耳若五刑則固未甞贖也今穆
王贖法雖大辟亦許其贖免矣盖王廵逰無度財
匱民勞至其末年無以為計乃為此一切權宜之
術以歛民財夫子錄之亦以示戒愚以為未然盖
熟讀此書哀矜惻怛之意千載之下猶使人為之
感動且拳拳乎訖富惟貨之戒則其不為聚歛征
[162-23b]
求設也審矣鬻獄取貨末世暴君汙吏之所為而
謂穆王為之夫子取之乎且其所謂贖者意自有
在學者不䏻詳味經意而深考之耳其曰墨辟疑
赦其罰百鍰盖謂犯墨法之中疑其可赦者不遽
赦之而姑取其百鍰以示罰耳繼之曰閱實其罪
盖言罪之無疑則刑可疑則贖皆當閱其實也其
所謂疑者何也盖唐虞之時刑清律簡是以贖金
之法止及鞭扑而五刑無贖法至扵周而律之繁
[162-24a]
極矣五刑之屬至扵三千若一按之律盡從而刑
之則何莫非投機觸罟者天下之人無完膚矣是
以穆王哀之而五刑之疑各以贖論姑以大辟一
條言之夫所犯者死罪而聼其贖金以免誠不可
以訓也然大辟之屬二百則豈無疑赦而在可議
之列者有如殺人反之類則是不可不殺雖萬
鍰亦難貫死矣而二百之屬其罪不皆至此也以
經傳考之其在周則王制之析言破律行偽學非
[162-24b]
酒誥之羣飲其在漢則列侯坐酎金不敬将帥出
師失期之類扵律皆死罪也而其情則可矜其法
則可議豈必盡殺之乎此則死罪之疑赦者也意
周所以㫁斯獄必在其罰千鍰之科而漢制則不
過或除其國或贖為庶人亦其遺意也盖哀矜庶
獄乃此書之大㫖贖特其一事序者専以訓夏贖
刑言之已失其義而此書之首又止言耄荒度作
刑以詰四方夫曰作刑以詰四方者主扵用刑之
[162-25a]
意也而此書所言大槩哀民之罹扵法而不忍刑
之懼有司之不䏻審克而輕用之其意盖期扵無
刑而非作刑也故愚疑篇首或有脱簡如耄荒度
之語亦難通二序既不得書之意而後之儒者復
因穆王有廵逰之事遂扵此書肆為譏評而不復
味其辭亦已踈矣以愚觀之一篇之中察獄情之
隐痛鑒天道之神眀而示勸戒扵報應之間咨嗟
懇惻諄複詳練老者之言也其作扵既聞祈招之
[162-25b]
後乎是豈復有侈心之可議哉或曰罪疑則降等
施刑可矣何必贖乎曰古之議疑罪者降殺一法
也虞書所謂罪疑惟輕此書所謂上下比罪上刑
適輕下服是也罰贖一法也虞書所謂金作贖刑
此書所謂五刑之贖是也固並行而不悖也且其
言曰罰懲非死人極扵病盖財者人之所甚欲故
奪其欲以病之使其不為惡耳豈利其貨乎至又
以為所言臯陶不與三后之列遂使後世以刑官
[162-26a]
為輕後漢楊賜拜廷尉自以代非法家言曰三后
成功臯陶不與盖吝之也亦此書立言之疵啟之
陋哉俗儒之論也夫刑以齊民古人重之謹之而
非所先也故夫子以政刑不若徳禮而此書曰三
后成功惟殷扵民士制百姓扵刑之中以教祇徳
盖曰必居以安之食以養之禮以教之然後及扵
刑耳豈以臯陶為劣扵禹稷而後之乎然即此章
先後輕重之意觀之盖可以眀此書之不為作刑
[162-26b]
以詰四方而作矣
鄭人鑄刑書鑄刑書扵鼎以/為國之常法叔向使詒子産書曰始
吾有虞扵子虞度也言準度子産以/為已法度待落反下同今則已矣已止/也
昔先王議事以制不為刑辟懼民之有争心也臨事/制刑
不豫設法也法豫/設則民知争端猶不可禁禦是故閑之以義糾之
以政糾舉/也行之以禮守之以信奉之以仁奉養/也制為
祿位以勸其從勸從/教嚴㫁刑罰以威其淫淫放/也懼其
未也故誨之以忠聳之以行聳懼也聳息勇/反行下孟反教之以
[162-27a]
務時所/急使之以和説以使民/説音悦臨之以敬涖之以彊施/之
扵事為涖涖/音利又音類㫁之以剛義㫁/恩猶求聖哲之上眀察之
官上公王者官/卿大夫也忠信之長慈恵之師民扵是乎可任
使也而不生禍亂民之有辟則不忌扵上權移扵法/故民不畏
上長丁/丈反並有争心以懲扵書而徼幸以成之因危文/以生争
緣
幸以成其巧偽本又作/邀古堯反巧如字又苦孝反弗可為矣為治/也夏有
亂政而作禹刑商有亂政而作湯刑夏商之亂著禹/湯之法言不能
議事以制夏/戸雅反注同周有亂政而作九刑周之衰亦為刑/書謂之九刑三
[162-27b]
辟之興皆叔世也言刑書不起/扵始盛之世今吾子相鄭國作封
洫在㐮三十年相息/亮反洫况域反立謗政作邱賦在四/年謗布浪反制參辟鑄
刑書制參辟謂用三代之末/法參七南反一音三将以靖民不亦難乎詩
曰儀式刑文王之徳日靖四方詩頌言文王以徳為/儀式故能日有安靖
四方之功刑/法也靖音静又曰儀刑文王萬邦作孚詩大雅言文/王作儀法為
天下所信/孚信也如是何辟之有言詩唯以徳與/信不以刑也民知争端
矣将棄禮而徴扵書以刑書/為徴錐刀之末将盡争之錐/刀
之末喻小事錐/音佳盡争如字亂獄滋豐賄賂並行終子之世鄭其
[162-28a]
敗乎肸聞之國将亡必多制數改法數/所角反其此之謂乎
復書曰若吾子之言復報/也僑不才不䏻及子孫吾以
救世也既不承命敢忘大恵以見箴/戒為恵
晉趙鞅荀寅帥師城汝濱趙鞅趙武孫也荀寅中行/荀吴之子汝濱晉所取陸
渾地濱音賓/行戸郎反遂賦晉國一鼓鐡以鑄刑鼎令晉國各/出功力共
鼓石為鐡計令一鼓而足因軍役而/為之故言遂鑄之樹反令力呈反著范宣子所為
刑書焉仲尼曰晉其亡乎失其度矣夫晉國将守唐
叔之所受法度以經緯其民卿大夫以序守之序位/次也
[162-28b]
民是以䏻尊其貴貴是以能守其業貴賤不愆所謂
度也文公是以作執秩之官為被廬之法僖二十七/年文公蒐
被廬修唐叔之法被皮義反廬/力居反蒐本又作捜所求反以為
主今棄是度
也而為刑鼎民在鼎矣何以尊貴棄禮徴書/故不尊貴貴何業
之有民不奉上/則上失業貴賤無序何以為國且夫宣子之刑
夷之蒐也晉國之亂制也范宣子所用刑乃夷蒐之/法也夷蒐在文六年一蒐
而三易中軍帥賈季箕鄭之徒/遂作亂故曰亂制帥所類反若之何以為法蔡史
墨曰范氏中行氏其亡乎蔡史墨/即蔡墨中行寅為下卿而
[162-29a]
干上今擅作刑器以為國法是法姦也又加范氏焉
易之亡也范宣子刑書中既廢矣今復興之是成/其咎擅市戰反復扶又反咎其九反其
及趙氏趙孟與焉然不得已若徳可以免鑄刑鼎本/非趙鞅意
不得已而從之若䏻修徳可以免禍為/鄭十三年荀寅士吉射入朝歌以叛
杜氏通典議曰按虞舜立法曰象以典刑流宥五
刑鞭作官刑扑作教刑金作贖刑𤯝災肆赦怙終
賊刑欽哉惟刑之恤哉孔安國注曰陳典刑之義/敕天下敬之憂不得其中
又按周官司寇建三典正月之吉懸扵象魏使萬
[162-29b]
人觀之浃日而歛漢宣帝患決獄失中置廷尉平
時鄭昌上䟽曰聖王立法眀刑者救衰亂之起也
不若刪定律令愚人知所避姦吏無所㺯後之論
者即云上古議事不為刑辟夫有血氣必有爭心
羣居勝物之始三皇無為之代既有君長焉則有
刑罰焉其俗至淳其事至簡人犯者至少何必先
定刑名所以因事立制叔向之言可矣自五帝以
降法教益繁虞舜聖哲之君後賢祖述其道刑章
[162-30a]
輕重亦以素設周氏三典懸諸象魏皆先防抵䧟
令避罪辜是故鄭昌獻䟽盖以後眀其義當子産
相鄭在東周衰時王室已卑諸侯力政區區鄭國
介扵晉椘法弛民怠政隳俗微觀時之宜設救之
術外抗大國内安疲甿仲尼兄事聞死出涕稱之
遺愛非盛徳歟
又按孔頴逹正義云子産鑄刑書而叔向責之趙
鞅鑄刑鼎而仲尼譏之則刑之輕重不可使人知
[162-30b]
也聖王雖制刑法舉其大綱但共犯一法情有淺
深臨至時事議其輕重也孔議附會叔向之書然
詳左氏所載夫子之説第令守晉國舊法以為范
宣子所為非善政耳非謂聖王制法不可令人知
也
秦文公二十年法初有三族罪張晏曰父母兄弟妻/子如淳曰父族母族
妻/族武公三年誅三父等而夷三族以其殺出子寧公/子三
人長武公為太子次徳次出子寕公卒大庶長弗忌/威壘三父廢太子而立出子為君後三父等復共殺
[162-31a]
出子立/武公孝公初衛鞅請變法令令民為什伍而相收
司連坐不吿姦者腰斬吿姦者與斬敵首同賞不吿
姦者與降敵同罰人有二男以上不分異者倍其賦
有軍功者各以律受上賞為私鬭者各以輕重被刑
事末利及怠而貧者舉以為收孥扵是太子犯法鞅
曰法之不行自上犯之太子君嗣不可施刑刑其傅
公子䖍黥其師公孫賈令之初作一日臨渭論囚刑
七百餘人渭水盡赤又増加肉刑大辟有鑿顛抽脅
[162-31b]
鑊烹之刑始皇即位遣将成蟜擊趙反死屯留軍吏
皆斬及戮其屍已死者/戮其尸其後嫪毐作亂敗其徒二十
人皆梟首懸首扵/竿曰梟車裂殉滅其宗輕者為鬼薪取薪/給宗
廟為鬼薪律曰/鬼薪作三歳
始皇兼吞戰國遂毁先王之法滅禮誼之官専任刑罰
躬標文墨晝㫁獄夜理書自程決事日縣石之一縣稱/也石
百二十斤始皇省讀文/書日以百二十斤為程而姦邪並生赭衣塞路囹圄成
市天下愁怨潰而叛之
[162-32a]
三十四年謫治獄吏不直及覆獄故失者丞相李斯請
燒詩書百家語有敢偶語詩書者棄市以古非今者族
吏見知不舉與同罪令下三十日不燒黥為城旦制曰
可
三十五年始皇以盧生等誹謗使御史
按問諸生傳
相吿引乃自除犯禁者四百六十餘人皆阬之咸陽使
天下知之以懲後
二世即位以趙髙為郎中令更法律令有罪者相坐收
[162-32b]
族羣臣諸公子有罪令髙治之殺大臣䝉毅等公子十二
人戮死於市十公主磔死於杜財物沒入縣官餘相連坐
者不可勝數時山東羣盜大起不䏻禁胡亥責李斯斯
懼乃阿意以書對曰夫賢主必能行督責術則人不犯
故韓子曰慈父有敗子而嚴家無格虜胡亥悦行督責
益嚴刑者相半死人成積扵市以殺人多者為忠臣丞
相去疾及李斯與将軍馮劫諫胡亥以寇盜並啟皆苦
扵轉戌且止阿房作者胡亥曰君不能禁盜又欲罷先
[162-33a]
帝所為何以在位遂下之吏去疾劫曰将相不辱皆自
殺髙因譛李斯子由為三川守與盜通令髙按問斯髙
詐為御史十軰徃訊斯斯以實對輙令搒掠斯急上書
髙令棄之不奏後胡亥使人驗斯斯懼如前使者乃誣
伏遂具斯五刑腰斬咸陽市夷三族
[162-33b]
文獻通考卷一百六十二
欽定四庫全書
文獻通考卷一百六十二
鄱 陽 馬 端 臨 貴 與 著
刑考一
刑制
虞舜象以典刑象法也法用當/刑用不越法流宥五刑宥寛也以流/放之法寛五
刑/鞭作官刑以鞭為治/官事之刑扑作教刑扑榎椘也不勤/道業則榎椘之金作
贖刑𤯝災肆赦怙終賊刑註見贖及/詳讞門欽哉欽哉惟刑之
[162-1b]
恤哉流共工扵幽州放驩兠扵崇山竄三苖扵三危殛
鯀扵羽山註見徒/流門四罪而天下咸服
帝曰臯陶蠻夷猾夏寇賊姦宄猾亂也羣行攻劫曰寇/殺人曰賊在外曰姦在
内曰/宄汝作士五刑有服士理官也五刑墨劓剕宫大/辟服從也言得輕重之中正五
服三就既從五刑謂服罪也行刑當就三/處大罪扵原野大夫扵朝士扵市五流有宅五
宅三居註見徒/流門惟眀克允
帝曰臯陶惟兹臣庶㒺或干予正或有也無有干/我正言順命汝作
士眀扵五刑以弼五教期扵予治刑期扵無刑民恊扵
[162-2a]
中合扵大/中之道時乃功𢡟哉臯陶曰帝徳㒺愆臨下以簡御
衆以寛罰弗及嗣賞延扵世嗣亦世俱謂子延及也父/子罪不相及而及其賞道
徳之/政宥過無大刑故無小罪疑惟輕功疑惟重見詳/讞門與
其殺不辜寧失不經好生之徳洽扵民心兹用不犯扵
有司
吕刑苖民弗用靈制以刑惟作五虐之刑曰法三苖/之君
習蚩尤之惡不用善化民而制以/重刑惟為五虐之刑自謂得法殺戮無辜爰始淫
為劓刵椓黥三苖之主頑凶苦民敢行虐刑以殺戮/無辜扵是始大為截人耳鼻㭬陰黥面
[162-2b]
以加無辜/故曰五虐
越兹麗刑并制㒺差有辭苗民扵此施刑并制無罪/無差有直辭者言淫濫也
民興胥漸泯泯棼棼㒺中扵信以覆詛盟三苗之民/凟扵亂政
起相漸化泯泯為亂棼棼同惡皆/無中扵信義以反背詛盟之約虐威庶戮方吿無
辜扵上上帝監民㒺有馨香徳刑發聞惟腥三苖虐/政作威
衆被戮者萬方各吿無罪扵天天視苖民無/有馨香之行其所以為徳刑發聞乃惟腥臭皇帝哀
矜庶戮之不辜報虐以威遏絶苖民無世在下皇帝/帝堯
也哀矜衆被戮者之不辜乃報為虐者/以威誅遏絶苖民使無世位在下國也
[162-3a]
丁謐論曰堯典曰象以典刑流宥五刑鞭作官刑
扑作教刑金作贖刑怙終賊刑咎繇曰天討有罪
五刑五用哉吕刑曰蚩尤惟始作亂延及扵平民
㒺不寇賊惟作五虐之刑曰法殺戮無辜爰始淫
為劓刵㭬黥按此則肉刑在扵蚩尤之世而堯舜
以流放代之故黥劓之文不載唐虞之籍而立刑
之數亦不具扵聖人之㫖也禹承舜禪與堯同治
必不釋二聖而逺則凶頑固可知矣湯武之王獨
[162-3b]
将奚取吕刑之云即叔向所謂三辟之興皆叔世
也此則近君子有徴之言矣
夏作禹刑
殷湯制官刑儆扵有位曰敢有恒舞扵宫酣歌扵室時
謂巫風敢有殉扵貨色恒扵逰畋時謂淫風敢有侮聖
言逆忠直逺耆徳比頑童時謂亂風惟兹三風十愆卿
士有一扵身家必䘮邦君有一扵身國必亡臣下不匡
其刑墨具訓扵䝉士邦君卿士則以争臣自匡臣不正/君服墨刑鑿其額湼以墨䝉士例
[162-4a]
謂下士士以争/友僕隸自匡正
紂無道罪人以族焚炙忠良刳剔孕婦又為炮烙之刑
膏銅柱加之以炭令有罪/者行焉命曰炮烙之刑醢九族脯鄂侯周西伯獻洛
西之地以請除炮烙之刑紂許之
周官大司寇之職掌建邦之三典以佐王刑邦國詰四
方一曰刑新國用輕典新國者新辟地立君之國/民未習扵教故用輕法二曰
刑平國用中典平國承平守成之國也/用中典者常行之法三曰刑亂國用
重典亂國篡弑叛
之國用重/典者以其化惡伐滅之以五刑糾萬民刑亦法/也糾猶[162-4b]
察異/也一曰野刑上功糾力功農功/力勤力二曰軍刑上命糾守
命将命也守不失部伍反/守劉音狩註同将子匠三曰鄉刑上徳糾孝徳六徳/也善事
父母/為孝四曰官刑上䏻糾職䏻能其事也/職職事修理五曰國刑上愿
糾暴愿慤慎也暴當為恭字之誤也角愿音/願劉又音原依注暴作恭慤苦 反以圜土聚
教罷民圜土獄城也聚罷民其中困苦以教/之為善也民不愍作勞有似扵罷凡害人者
寘之圜土而施職事焉以眀刑恥之害人謂為邪惡已/有過失麗扵法者
以其不改犯法寘之圜土繫教之庶其困悔而䏻改也/寘置也施職事以所䏻役使之眀刑書其罪惡扵大方
版著/其背其䏻改者反扵中國不齒三年反扵中國謂舎之/還扵故鄉里也司
[162-5a]
圜職曰上罪三年而舎中罪二年而舎下罪/一年而舎不齒者不得以年次列扵平民其不䏻改
而出圜土者殺出謂/逃亡以兩造禁民訟入束矢扵朝然後
聼之訟謂以其財貨相吿者造至也使訟者兩至既兩/至使入束矢乃治之也不至不入束矢則是自服
不直者也必入矢者取其直也詩曰其直如矢古者一/弓百矢束矢其百箇與 造七報反注同箇古賀反與
音/餘以兩劑禁民獄入鈞金三日乃致扵朝然後聼之獄/謂
相吿以罪名者劑今劵書也使獄者各齎劵書既兩劵/書使入鈞金又三日乃治之重刑也不劵書不入金則
是亦自服不直者也必入金者取其/堅也三十斤曰鈞 兩劑子随反以嘉石平罷民嘉/石
文石也㔁之外朝門左平成也成之/使善 文石之字劉音問□音樹凡萬民之有罪過
[162-5b]
而未麗扵法而害扵州里者桎梏而坐諸嘉石役諸司
空重罪旬有三日坐朞役其次九日坐九月役其次七
日坐七月役其次五日坐五月役其下罪三日坐三月
役使州里任之則宥而舎之有罪過謂邪惡之人所罪/過者也麗附也未附扵法
未著扵法也木在足曰桎在手曰梏役諸司空坐日訖/使給百工之役也役月訖使其州里之人任之乃赦之
宥寛也反桎音質梏古毒反/著直略 下附猶著皆同以肺石逹窮民肺石赤石/也窮民天
民之窮而無吿/者 肺芳廢反凡逺近惸獨老幼之欲有復扵上而其
長弗逹者立扵肺石三日士聼其辭以吿扵上而罪其
[162-6a]
長無兄弟曰惸無子孫曰獨復猶報也上謂王與六卿/也報之者若上書詣公府言事矣長謂諸侯若卿遂
大/夫正月之吉始和布刑扵邦國都鄙乃縣刑象之法扵
象魏使萬民觀刑象挟日而歛之正月朔日布王刑扵/天下正歳又縣其書
重之同縣音元註/及下 挟子恊反凡邦之大盟約涖其盟書而登之扵
天府涖臨也天府祖廟之藏/ 約扵妙反藏才浪反太史内史司㑹及六官皆
受其貳而藏之六官六卿之官也貳副也/ 會古外反下司會皆同凡諸侯之獄
訟以邦典定之邦典六典也以六典待邦/國之治 治直吏反下同凡卿大夫之
獄訟以邦法㫁之邦法八法也以八法待官府/之治 㫁丁亂反下注皆同凡庶民
[162-6b]
之獄訟以邦成弊之邦成八成也以官成待萬民之治/故書弊為憋鄭司農云慗當為弊
邦成謂若今時決事比也弊之㫁/其獄訟也故春秋傳曰弊獄邢侯
小司寇以五刑聼萬民之獄訟附扵刑用情訊之至扵
旬乃弊之讀書則用法附猶著也訊言也用情理言之/冀有可以出之者十日乃㫁之
讀書則用法如今/時讀鞫已乃論之凡命夫命婦不躬坐獄訟為治獄吏䙝/尊者也不身
坐者必使其/屬若子弟也凡王之同族有罪不即市鄭司農云刑諸/甸師氏禮記曰
刑扵隐者不與/國人慮兄弟以五聲聼獄訟求民情一曰辭聼觀其/出言
不直/則煩二曰色聼觀其顔色/不直則赧三曰氣聼觀其氣息/不直則喘四曰耳
[162-7a]
聼觀其聼聆/不直則惑五曰目聼觀其眸子視/不直則眊然以八辟麗邦法附
刑罰以三刺㫁庶民獄訟之中詳見註並/見詳讞門歳終則令羣
士計獄弊訟登中扵天府上其所㫁/獄訟之數正歳帥其屬而觀
刑象令以木鐸曰不用法者國有常刑令羣士遂士/以下乃
宣布扵四方憲刑禁宣徧也憲表也謂縣之/也刑禁士師之五禁
士師之職掌國之五禁之法以左右刑罰一曰宫禁二
曰官禁三曰國禁四曰野禁五曰軍禁皆以木鐸徇之
扵朝書而縣扵門閭左右助也助刑罰者助其禁民為/非也宫王宫也官官府也國城中
[162-7b]
也古之禁書亡矣今宫門有符籍官府有無故擅入城/門者有離載下帷野有田律軍有囂讙夜行之禁其觕
可言者䟽曰古者之禁書在儀禮三千條内而在亡中/故舉漢法以况之離載下帷者謂在車離耦耦載而下
惟恐是姦非故禁之古之設刑者以刑止刑以殺止殺/是欲不使犯罪故扵刑外豫設禁禁民使不犯刑是左
右助刑罰使民無麗扵罪也書而縣扵閭門者/爾雅云巷門謂之閭則懸扵處處巷閭使知之以五戒
先後刑罰毋使罪麗扵民一曰誓用之扵軍旅二曰誥
用之扵㑹同三曰禁用諸田役四曰糾用諸國中五曰
憲用諸都鄙先後猶左右也誓誥扵書則甘誓大誥之/屬禁則軍禮曰無干車無自後射此其類
也糾憲/未聞掌官中之政令大司寇之/官府中也察獄訟之辭以詔司
[162-8a]
寇㫁獄弊訟致邦令詔司寇若今白聼正法觧/也致邦令者以法報之掌士之
八成八成者行事有八篇/若今時決事比矣一曰邦汋汋讀如酌邦汋者/斟酌盗取國家宻
事若今時刺/探尚書事二曰邦賊為
/亂者三曰邦諜為異國/反間四曰犯邦令干冐王/教令者五曰撟邦令稱詐以有為/者撟音矯六曰為邦盜竊/取
國之寳/藏者七曰為邦朋朋黨相阿使/政不平者八曰為邦誣誣㒺君/臣使事
失/實若邦凶荒則以荒辯之法治之𤣥謂辯當為貶聲之/誤也遭飢荒則刑罰
國事有所貶損作權時法也朝士職曰若邦凶/荒札䘮寇戎之故則令邦國都家縣鄙慮刑貶令移民
通財糾守緩刑移民就賤救困也通財補不足也/糾守衛盜賊也緩刑舒民心也凡以
[162-8b]
財獄訟者正之以傳别約劑傳别中别手書也約劑各/所持劵也若今時市買為
劵書以别之各得其一/訟則按劵以正之也
鄉士掌國中謂六鄉之/獄在國中各掌其鄉之民數而糾戒之鄉/士
八人言各者四/人而分主三鄉聼其獄訟察其辭辯其獄訟異其死刑
之罪而要之二旬而職聽於朝辯異謂殊其文書也要之/為其罪法之要辭如今劾
矣十日乃以職事治之/扵外朝容其自反覆司寇聼之㫁其獄弊其訟扵朝
羣士司刑皆在各麗其法以議獄訟麗附也各附致/其法以成議也獄
訟成士師受中恊日刑殺肆之三日受中謂受獄訟之/成也鄭司農云若
[162-9a]
今二千石受其獄也中者刑罰之中也恊合也和也和/合支幹善日若今時望後利日也肆之三日春秋傳曰
三日弃疾請尸論語曰肆諸市朝言謂士師既受獄訟/之成鄉士則擇其可刑殺之日至時徃涖之尸之三日
乃反/也若欲免之則王㑹其期免猶赦也期謂鄉士職聼/王朝司寇聼之日王欲赦
之則用此時/親徃議之
遂士掌四郊六遂之獄/在四郊各掌其遂之民數而糾其戒令遂/士
十二人言各者/二人分一遂聼其獄訟以下同/鄉士二旬而聼扵朝以下/同鄉
士/協日就郊而刑殺各扵其遂肆之三日若欲免之則
王令三公㑹其期
[162-9b]
縣士掌野鄭司農云掌三百里至四百里大夫所食𤣥/謂地距王城二百里以外至三百里曰野三
百里以外至四百里曰縣四百里以外至五百里曰都/都縣野之地其邑非王子弟公卿大夫之采地則皆公
邑也謂之縣掌其獄焉言掌野者郊外曰野大總言之/也獄居近野之縣獄在二百里上縣之縣獄在三百里
上都之縣獄/在四百里上各掌其縣之民數糾其戒令而聼其獄訟
以下同/鄉士三旬而職聽於朝以下同/鄉士刑殺各就其縣肆之三
日若欲免之則王命六卿㑹其期
方士掌都家鄭司農云掌四百里至五百里公所食𤣥/謂都王子弟及公卿之采地家大夫之采
地大都在量地小都在縣地家邑在梢/地不言掌其民數民之不純屬王也聼其獄訟之辭
[162-10a]
辯其死刑之罪而要之三月而上獄訟扵國三月乃上/要者又變
朝言國以其/自有君異之司寇聼其成扵朝羣士司刑皆在各麗其
法以議獄訟成平/也獄訟成士師受中書其刑殺之成與
其聼獄訟者都家之吏自恊日刑殺但書其成與/治獄之吏姓名備反覆有失實者
訝士掌四方之獄訟謂諸侯/之獄訟諭罪刑扵邦國吿曉以麗/罪及制刑
之本/意凡四方之有治扵士者造焉謂讞疑辨事先来詣/乃通之扵士師也如
今郡國亦時遣主/者吏詣廷尉議者四方有亂獄則徃而成之亂獄謂君/臣宣淫上
下相虐者也徃而成之/猶吕歩舒徃治淮南獄
[162-10b]
朝士凡士之治有期日國中一旬郊二旬野三旬都三
月邦國朞期内之治聼期外不聼在期内者聼其外者/不聼若今時徒論決
滿三月不/得乞鞫凡有責者有判書以治則聼判半分而合者/謂若今時辭訟
有劵書者/為治之凡民同貨財者令以國法行之犯令者刑罰之
鄭司農云同貨財謂合錢共賈者也𤣥謂富人蓄積者多/時收斂之乏時以國服之法出之雖有騰踴其贏不得過
此以利出者與取者過則罰/之若今時加貴取息坐贓也凡屬責者以其地傳而聼
其辭鄭司農云謂訟地畔界者田地町畔相比屬故謂/之屬責以地傳而聼其辭以其比畔為證也𤣥謂
屬責轉責使人歸之而本主死亡受之歸受之數相抵/胃也以其地之人相比近䏻為證者来乃受其辭為治
[162-11a]
之/也凡盜賊軍鄉邑及家人殺之無罪謂盜賊羣軰若軍/共攻盜鄉邑及家
人者殺之無罪若今時無故入人室宅廬舎上/人車船牽引人欲犯法者其時格殺之無罪凡報仇
讎者書扵士殺之無罪謂同國不相辟者将/報之必先言之扵士若邦凶荒
札䘮寇戎之故則令邦國都家縣鄙慮刑貶慮謀也貶/猶減也謂
當圗謀緩刑且減/國用為民困也
司刑掌五刑之法以麗萬民之罪墨罪五百劓罪五百宫
罪五百則罪五百殺罪五百墨黥也先刻其面以墨窒/之劓截其鼻也今東西夷
或以墨劓為俗古刑人亡逃者之世類與宫者丈夫則/割其勢女子閉扵宫中若今官男女也刖㫁足也周改
[162-11b]
臏作刖殺死刑也書傳曰決闗梁踰城郭而略盜者其/刑臏男女不以義交者其刑宮觸易君命年輿服制度
姦軌盜攘傷人者其刑劓非事而事之出入不以道義/而誦不祥之辭者其刑墨降畔寇賊劫略奪攘矯䖍者
其刑死此二千五百罪之目略也其刑書則亡夏刑大/辟二百臏辟三百宫辟五百劓墨各千周則變焉所謂
刑罰世輕世重者也鄭司農/云漢孝文帝十三年除肉刑若司寇㫁獄弊訟則以五
刑之法詔刑罰而以辨罪之輕重詔刑罰者處其所應/不如今律家所著法
司刺掌三刺三宥三赦之法 司盟凡民之有約劑者
其貳在司盟貳之者檢其/自相違約有獄訟者則使之盟詛不信/則不
敢聼此盟詛/所以省獄訟
[162-12a]
司厲 司圜並見徒/流門
掌囚掌守盜賊凡囚者上罪梏拲而桎中罪桎梏下罪
梏王之同族拲有爵者桎以待弊罪凡囚者謂非盜賊/自以他罪拘者也
鄭司農云拲者兩手共一木也桎梏者兩手各一木也/𤣥謂在手曰梏在足曰桎中罪曰拲手足各一木耳下
罪又去桎王同族及命士以上雖有上罪或拲或桎而/已弊猶㫁也 梏古毒反張揖云參著曰梏偏著曰桎
説文云梏手械也所以吿天桎足械也所以質地拲劉/云三家姜奉反一家居辱反漢書音義韋昭音拱云兩
手共一木曰拲兩手各一木曰梏/李竒音恐桎之實反上時掌反及刑殺吿刑于王奉
而適朝士加眀梏以適市而刑殺之吿刑扵王以今日/當行刑及所刑姓
[162-12b]
名也其死罪則曰某之罪在大辟其刑罪則曰某之罪/在小辟奉而適朝者重刑為王欲有所赦且當以付士
士鄉士也鄉士加眀梏者謂書其姓名及其罪扵梏而/著之也囚時雖有無梏者至扵刑殺皆設之以適市就
衆也庶姓無爵者皆刑殺扵市/為扵偽反著丁略反徐張慮反 凡有爵者與王之同
族奉而適甸師氏以待刑殺適甸師氏亦由朝乃徃也/待刑殺者掌戮将自市来
也文王世子曰雖親不以犯有司正術也所/以體異姓也刑扵隐者不與國人慮兄弟也
掌戮掌斬殺賊諜而搏之斬以鈇鉞若今要斬也殺以/刀刅若今棄市也諜謂姦寇
反間者賊與諜罪大者斬之小者殺之搏當為膊諸城/上之膊字之誤也膊謂去衣磔之 諜音牒搏注作膊
同普博反磔也鈇音斧要一/遥反間間厠之間去起吕反凡殺其親者焚之殺王之
[162-13a]
親者辜之親□服以内也㷊燒也易曰焚如/死如棄如辜之言枯也謂磔之凡殺人者
踣諸市肆之三日刑盜扵市踣僵尸也肆猶申也陳也/凡言刑盜罪惡莫大焉
踣皮北反僵/音居良反凡罪之麗扵法者亦如之唯王之同族與
有爵者殺之扵甸師氏罪二千五百條上附下附刑五/而已扵刑同科者其刑殺之一
也/凡軍旅田役斬殺刑戮亦如之戮謂膊/焚辜肆墨者使守門
黥者無妨扵禁/御 御音禦劓者使守闗截鼻亦無妨以貌醜/逺之 逺千萬反宫者
使守内以其人道絶/也今世或然刖者使守囿㫁足驅衛禽獸無急/行 囿音又㫁丁管
反/髠者使守積鄭司農云髠當為完謂但居作三年不/虧體者也𤣥謂此出五刑之中而髠者
[162-13b]
必王之同族不宫者宮之為翦其類髠頭而已守/積積在隐者宜也 髠苦門反積子賜反注同
布憲掌憲邦之刑禁正月之吉執旌節以宣布扵四方
而憲邦之刑禁以詰四方邦國及其都鄙逹扵四海憲/表
也謂縣之也刑禁者國之五禁所以左右刑罰者司寇/正月市刑扵天下正歳又縣其書扵象魏布憲扵司寇
布刑則以旌節出宣令之扵司寇縣書則亦縣之扵門/閭及都鄙邦國刑者王政所重故屢丁寧焉詰謹也使
四方謹/行之凡邦之大事合衆庶則以刑禁號令 禁殺戮
掌司斬殺戮者凡傷人見血而不以吿者攘獄者遏訟
者以吿而誅之司猶察也察此四者吿扵司寇罪之也/斬殺戮謂吏民相斬相殺相戮者傷人
[162-14a]
見血乃為傷人耳鄭司農云攘獄者距當獄者也遏訟/者遏止欲訟者也𤣥謂攘猶郤也郤獄者言不受也
禁暴氏掌庶民之亂暴力正者撟誣犯禁者作言語而
不信者以吿而誅之民之好為侵陵稱詐謾誕此三者/亦刑所禁也力正以力強得正也
武撟居表反好為呼報反下文則為下注皆為同謾誕/ 諫反一音亡半反又免仙反徐望山反本或作慢誕
音/但凡國聚衆庶則戮其犯禁者以徇凡奚𨽻聚而出入
者則司牧之戮其犯禁者奚𨽻女奴男奴也/其聚出入有所使
王制司寇正刑眀辟以聼獄訟司寇秋官卿掌刑者辟/罪也 辟婢亦反注同
必三刺以求民情㫁其獄訟之中一曰訊羣臣二/曰訊羣吏三曰訊萬民 刺七智反殺也有㫖
[162-14b]
無簡不聼簡誠也有其意無其/誠者不論以為罪附從輕附施刑也求/出之使從輕赦
從重雖有罪可/重猶赦之凡制五刑必即天論制㫁也即就也必/即天論言與天意
合閔子曰古之道不即人心即或為/則論或為倫 論音倫理也注同郵罰麗扵事郵過/也麗
附也過人罪人當各附於其/事不可假他以為喜怒也凡聼五刑之訟必原父子之
親立君臣之義以權之權平/也意論輕重之序慎測淺深
之量以别之意思念也淺深謂俱/有罪本心有善惡悉其聰眀致其忠愛
以盡之盡其/情疑獄汜與衆共之衆疑赦之必察小大之
比以成之小大猶輕重已/行故事曰比成獄辭史以獄成吿扵正正
[162-15a]
聼之史司寇吏也正扵周鄉師之屬今/漢有正平丞秦所置 平彼命反正以獄成吿扵
大司寇大司寇聼之棘木之下周禮鄉師之屬辨其獄/訟異其死刑之罪而要
之職聼扵朝司寇聼之朝王之外朝也左九棘孤卿大/夫位焉右九棘公侯伯子男位焉面三槐三公位焉
大司寇以獄之成吿扵王王命三公參聼之王使三公/復與司寇
及正共平之重刑也周禮/王欲免之乃命公會其期三公以獄之成吿扵王王三
又然後制刑又當作宥宥寛也一宥曰不/識再宥曰過失三宥曰遺忘凡作刑罰輕
無赦法雖輕不赦/之為人易犯刑者侀也侀者成也一成而不可變
故君子盡心焉變更也/侀音刑析言破律亂名改作執左道以
[162-15b]
亂政殺析言破律巧賣法令者也亂名改作謂變易/官與物之名更造法度左道若巫蠱及俗禁作
淫聲異服竒技竒器以疑衆殺淫聲鄭衛之屬也異服若/聚鷸冠瓊弁也竒技竒器
若公輸般請以機窆般鷸伊必/反徐音述弁皮戀反 百間反行偽而堅言偽而辯學
非而博順非而澤以疑衆殺皆謂虛華㨗/給無誠者也假扵鬼神時
日卜筮以疑衆殺今時持䘮葬築盖嫁娶卜/數文書使民倍禮違制此四誅者
不以聼為其為
大/而辭不可眀文王世子公族其有死罪則磬扵甸人公族之罪雖親
不以犯有司正術也所以體百姓也犯猶干也術法也/百姓或作異姓非
[162-16a]
刑扵隐者不與國人慮兄弟也弗弔弗為服哭扵異姓
之廟為忝祖逺之也素服居外不聼樂私䘮之也骨肉
之親無絶也公族無宫刑不翦其類也詳見帝系/考皇族門
康誥曰嗚呼封敬眀乃罰凡行刑罰必敬/眀之欲其謹重人有小罪非
𤯝乃惟終自作不典式爾小罪非過誤而故為亂常之/事用意如此罪雖小而不可
赦/有厥罪小乃不可不殺乃有大罪非終乃惟𤯝災適
爾既道極厥辜時乃不可殺有大罪而非故犯乃其過/誤偶爾如此既自稱道盡
輸其情不敢隐匿/罪雖大乃不可殺非汝封刑人殺人無或刑人殺人非
[162-16b]
汝封又曰劓刵人無或劓刵人刑殺劓刵天所以討有/罪者非汝封得私用之
無或以為可以已/施之而妄刑人也王曰外事汝陳時臬司師兹殷罰有
倫外事有司之事也臬法也言汝扵外事但陳/列是法使有司師此殷罰之有叙者用之爾又曰要
囚服念五六日至扵旬時丕蔽要囚要囚獄辭之要者/也服念服膺而念
之旬十日時三月為/囚求生道也蔽㫁也王曰汝陳時臬事罰蔽殷彛用其
義刑義殺勿庸以次汝封乃汝盡遜曰時叙惟曰未有
遜事義宜也次次舎之次遜順也申言敷陳是法與事/罰㫁以殷之常法矣又慮其泥古而不通又謂其
刑其殺必察其宜扵時者而後用之既又慮其趍時而/循已又謂刑殺不可以就汝封之意既又慮其刑殺雖
[162-17a]
已當罪而矜喜之心乗之又謂使汝刑殺盡順扵義雖/曰是有次序汝當惟謂未有順義之事盖矜喜之心生
乃怠惰之心起刑殺之/所由不中也可不戒哉已汝惟小子未其有若汝封之
心朕心朕徳惟乃知已者語辭之不䏻已也小子幼小/之稱言年雖少而心獨善也爾心
之善固朕知之朕心朕徳亦惟爾知/之将言用罰之事故先發其良心焉凡民自得罪寇攘
姦宄殺越人扵貨睯不畏死㒺弗憝越顛越也盤
云/顛越不恭瞖強憝惡也自得罪非為人誘䧟以得罪也凡民自犯罪為盜/賊姦宄殺人顛越人以取財貨強狠亡命者人無不憎
惡之也用罰而加是人則人無不服以其出乎人之同/惡而非即乎吾之私心也特舉此以眀用罰之當罪
王曰封元惡大憝矧惟不孝不友子弗祇服厥父事大
[162-17b]
傷厥考心扵父不䏻字厥子乃疾厥子扵弟弗念天顯
乃弗克恭厥兄兄亦不念鞠子哀大不友扵弟惟弔兹
不扵我政人得罪天惟與我民彛大泯亂曰乃其速由
文王作罰刑兹無赦大憝即上文之㒺弗憝言寇攘姦/宄固為大惡而大可惡矣况不孝
之人而尤為可惡者當商之季禮義不明人紀廢壊子/不敬事其父大傷父心父不䏻愛子乃疾惡其子是父
子相夷也天顯猶孝經所謂天眀尊卑顯然之序也弟/不念尊卑之序而不䏻敬其兄兄亦不念父母鞠養之
勞而大不友其弟是兄弟相賊也父子兄弟至扵如此/茍不扵我為政之人而得罪焉則天之與我民彛必大
泯滅而紊亂矣曰者言如此則汝其速由/文王作罰刑此無赦而懲戒之不可緩也不率大戞矧
[162-18a]
惟外庶子訓人惟厥正人越小臣諸節乃别播敷造民
大譽弗念弗庸瘝厥君時乃引惡惟朕憝已汝乃其速
由兹義率殺戞法也言民之不率教者固可大寘之法/矣况外庶子以訓人為職與庶官之長及
小臣之有符節者乃别布條教違道干譽弗念其君弗/用其法以病君上是乃長惡扵下我之所深惡人臣之
不忠如此刑其可已乎汝其速由此義而率以誅戮之/可也 按上言民不孝不友則速由文王作罰刑兹無
赦此言外庶子正人小臣背上立私則率由兹率殺其/曰刑曰殺若用法峻急者盖殷之臣民化紂之惡父子
兄弟之無其親君臣上下之無其義非䋲之以法示之/以威殷人孰知不孝不義之不可干哉周禮所謂刑亂
國用重典者是也然曰速由文王曰速/由兹義則其刑其罰亦仁厚而已矣
[162-18b]
君陳王曰君陳爾惟𢎞周公丕訓無依勢作威無倚法
以削無乗勢位作威扵上無/倚法制行刻削之政寛而有制從容以和殷民
在辟予曰辟爾惟勿辟予曰宥爾惟勿宥惟厥中有弗
若扵汝政弗化扵汝訓辟以止辟乃辟狃扵姦宄敗常
亂俗三細不宥罪雖小三犯不赦/所以絶惡源也
穆王作吕刑王曰嗟四方司政典獄非爾惟作天牧主/正
典獄謂諸侯也非汝惟為天牧/民乎言任重是汝也為扵偽反今爾何監非時伯夷播
刑之廸言當視是伯夷布/刑之道而法之其今爾何懲惟時苖民匪察
[162-19a]
扵獄之麗其今汝何懲戒乎所懲戒惟是苖民非/察扵獄之施刑以取滅亡麗力馳反㒺擇
吉人觀扵五刑之中惟時庶威奪貨言苖民無肯選擇/善人使觀視五刑
之中正惟是衆為威虐者任/之以奪取人貨所以為亂㫁制五刑以亂無辜上帝
不蠲降咎扵苖苖民任奪貨姦人㫁制五刑以亂加無/罪天不潔其所為故下咎罪謂誅之蠲
吉縁反咎/其乆反苖民無辭扵罰乃絶厥世言苖無以辭扵天/罰故堯絶其世申
言為/至戒王曰嗚呼念之哉念以伯夷為/法苖民為戒伯父伯兄仲叔季
弟幼子童孫皆聼朕言庶有格命皆王同姓有父兄弟/子孫列者伯仲叔季
順少長也舉同姓包異姓言不/殊也聼從我言庶幾有至命今爾㒺不由慰日勤爾
[162-19b]
㒺或戒不勤今汝無不用安自居日當勤之汝無有/徒念戒而不勤日勤上人實反一音日天
齊扵民俾我一日非終惟終在人天整齊扵下民使我/為之一日所行非為
天所終惟為天所終在人所行天齊扵民絶句馬/云齊中也俾我絶句上必爾反馬本作矜矜哀也爾尚
敬
天命以奉我一人雖畏勿畏雖休勿休汝當庶幾/敬天命以奉我一人之戒行事雖見畏勿自/謂可敬畏雖見美勿自謂有徳美惟敬五刑以成三
徳一人有慶兆民頼之其寧惟永先戒以勞謙之徳次/教以惟敬五刑所以
成剛柔正直之三徳也天子有善/則兆民頼之其乃安寧長乆之道王曰吁来有邦有土
吿爾祥刑吁嘆也有國土諸侯吿汝以善用/刑之道吁况于反馬作于于扵反在今爾安
[162-20a]
百姓何擇非人何敬非刑何度非及在今爾安百姓兆/民之道當何所擇
非惟吉人乎當何所敬非惟五刑乎當何所度非/惟及世輕重所宜乎度待洛反註同馬云謀造也兩造
具備師聼五辭兩謂囚證造至也兩至具備則衆獄官/共聼其入五刑之辭造七報反注同
五辭簡孚正扵五刑五辭簡核信有罪/驗則正之扵五刑五刑不簡正扵
五罰不簡核謂不應五刑當正/五罰出金贖罪核幸格反五罰不服正扵五過不/服
不應罰也正扵五過從/赦免應應對之應下同五過之疵惟官惟反惟内惟貨
惟来五過之所病或嘗同官位或許反囚辭或内親用/事或行貨枉法或舊相與徃来皆病所在来馬本
作求云有/求請賕也其罪惟均其審克之以病所在出入人罪使/在五過罪與犯法者同
[162-20b]
其當清察䏻/使之不行五刑之疑有赦五罰之疑有赦其審克之
刑疑赦從罰罰疑赦從/免其當清察䏻得其理簡孚有衆惟貎有稽簡核誠信/有合衆心
惟察其貌有所/考今重刑之至無簡不聼具嚴天威無簡核誠信不聼/理其獄皆當嚴敬
天威無/輕用刑墨辟疑赦其罰百鍰閱實其罪刻其顙而湼之/曰墨刑疑則赦
從罰六兩曰鍰鍰黄銕也閱實其罪使與罰各相當辟/婢亦反鍰徐戸闗反六兩也鄭及爾雅同説文云六鋝
也鋝十一銖二十五分銖之十三也馬同又云賈逵説/俗儒以鋝重六兩用官劍重九鋝俗儒近是閱音悦顙
素黨反湼/乃結反劓辟疑赦其罰惟倍閱實其罪截鼻曰劓刑/倍百為二百
鍰/剕辟疑赦其罰倍差閱實其罪刖足曰剕倍差謂倍/之又半為五百鍰剕
[162-21a]
扶謂反倍差測加反傳云五百鍰也馬云倍二百為四/百差者又加四百之三分之一凡五百三十三鍰三分
鍰之/一也宫辟疑赦其罰六百鍰閱實其罪宫淫刑也男子/割勢婦人幽閉
次死之刑序五刑先/輕轉至重者事之宜大辟疑赦其罰千鍰閱實其罪死/刑
也五刑宜各入罰不/降相因古之制也墨罰之屬千劓罰之屬千剕罰之
屬五百宫罰之屬三百大辟之罰其屬二百五刑之屬
三千别言罰屬合言刑屬眀刑罰同/屬互見其義以相備見賢遍反上下比罪無僭亂
辭勿用不行上下比方其罪無聼僣亂之辭以/自疑勿用折獄不可行僭子念反惟察惟
法其審克之惟當清察罪人之辭刑/以法理其當詳審䏻之上刑適輕下服重/刑
[162-21b]
有可以虧減則/之輕服下罪下刑適重上服輕重諸罰有權一人有/二罪則
之重而輕并數輕重諸刑罰各/有權宜并必政反數色住反刑罰世輕世重惟齊非
齊有倫有要言刑罰随世輕重也刑新國用輕典刑亂/國用重典刑平國用中典凡刑所以齊非
齊各有倫/理有要義罰懲非死人極扵病刑罰所以懲過非殺人/欲使惡人極扵病苦莫
敢犯/者非佞折獄惟良折獄㒺非在中非口才可以㫁獄/惟平良可以㫁獄
無不在/中正察辭扵差非從惟從察囚辭其難在扵差錯非/從其偽辭惟從其本情
哀敬折獄眀啟刑書胥占咸庶中正當憐下人之犯法/敬㫁獄之
人眀開刑書相與占之使刑當其罪皆/庶㡬必得中正之道當丁浪反其刑其罰其審克之
[162-22a]
其所刑其所罰其當詳/審䏻行之無失中正獄成而孚輸而孚㫁獄成辭而/信當輸汝信
扵王謂上其鞫劾文辟上時掌反下注同/ 鞫九六反 劾亥代反玉篇胡得反其刑上備有
并兩刑其㫁刑文書上王府皆當/具有并兩刑亦具上之王曰嗚呼敬之哉官
伯族姓朕言多懼敬之哉吿使敬刑官長諸侯族同族/姓異姓也我言多可戒懼以儆之儆
音/景朕敬扵刑有徳惟刑我敬扵刑當使/有徳者惟典刑今天相民作配
在下眀清扵單辭今天治民人君為配天在下當承天/意聼訟當清審單辭單辭特難聼故
言之相如字馬息亮/反助也治直吏反民之亂㒺不中聼獄之兩辭民之/所以
治由典獄之無不以中正聼獄之兩/辭兩辭棄虚從實刑獄清則民治無或私家扵獄之
[162-22b]
兩辭典獄無取有受貨聼詐/成私家扵獄之兩辭獄貨非寳惟府辜功報以
庶尤受獄貨非家寳也惟聚罪/之事其報則以衆人見罪永畏惟罰非天不中惟
人在命當長畏懼惟為天所罰非天道不中/惟人在教命使不中不中則天罰之天罰不極
庶民㒺有令政在扵天下天道罰不中之衆民無有善/政在扵天下由人主不中将
亦罰之令/力呈反王曰嗚呼嗣孫今徃何監非徳扵民之中尚
眀聼之哉嗣孫諸侯嗣世子孫非一世自今已徃當何/監視非當立徳扵為民之中正乎庶㡬眀聼
我言而/行之哉哲人惟刑無疆之辭屬扵五極咸中有慶言智/人惟
用刑乃有無窮之善辭名聞扵後世以其折獄/屬五常之中正皆中有善所以然也屬音燭受王嘉
[162-23a]
師監扵兹祥刑有邦有土受王之善衆而治之者視扵/此善刑欲其勤而法之為無疆之辭
吕刑一書先儒蔡九峰以為舜典所謂贖刑者官
府學校鞭扑之刑耳若五刑則固未甞贖也今穆
王贖法雖大辟亦許其贖免矣盖王廵逰無度財
匱民勞至其末年無以為計乃為此一切權宜之
術以歛民財夫子錄之亦以示戒愚以為未然盖
熟讀此書哀矜惻怛之意千載之下猶使人為之
感動且拳拳乎訖富惟貨之戒則其不為聚歛征
[162-23b]
求設也審矣鬻獄取貨末世暴君汙吏之所為而
謂穆王為之夫子取之乎且其所謂贖者意自有
在學者不䏻詳味經意而深考之耳其曰墨辟疑
赦其罰百鍰盖謂犯墨法之中疑其可赦者不遽
赦之而姑取其百鍰以示罰耳繼之曰閱實其罪
盖言罪之無疑則刑可疑則贖皆當閱其實也其
所謂疑者何也盖唐虞之時刑清律簡是以贖金
之法止及鞭扑而五刑無贖法至扵周而律之繁
[162-24a]
極矣五刑之屬至扵三千若一按之律盡從而刑
之則何莫非投機觸罟者天下之人無完膚矣是
以穆王哀之而五刑之疑各以贖論姑以大辟一
條言之夫所犯者死罪而聼其贖金以免誠不可
以訓也然大辟之屬二百則豈無疑赦而在可議
之列者有如殺人反
之類則是不可不殺雖萬鍰亦難貫死矣而二百之屬其罪不皆至此也以
經傳考之其在周則王制之析言破律行偽學非
[162-24b]
酒誥之羣飲其在漢則列侯坐酎金不敬将帥出
師失期之類扵律皆死罪也而其情則可矜其法
則可議豈必盡殺之乎此則死罪之疑赦者也意
周所以㫁斯獄必在其罰千鍰之科而漢制則不
過或除其國或贖為庶人亦其遺意也盖哀矜庶
獄乃此書之大㫖贖特其一事序者専以訓夏贖
刑言之已失其義而此書之首又止言耄荒度作
刑以詰四方夫曰作刑以詰四方者主扵用刑之
[162-25a]
意也而此書所言大槩哀民之罹扵法而不忍刑
之懼有司之不䏻審克而輕用之其意盖期扵無
刑而非作刑也故愚疑篇首或有脱簡如耄荒度
之語亦難通二序既不得書之意而後之儒者復
因穆王有廵逰之事遂扵此書肆為譏評而不復
味其辭亦已踈矣以愚觀之一篇之中察獄情之
隐痛鑒天道之神眀而示勸戒扵報應之間咨嗟
懇惻諄複詳練老者之言也其作扵既聞祈招之
[162-25b]
後乎是豈復有侈心之可議哉或曰罪疑則降等
施刑可矣何必贖乎曰古之議疑罪者降殺一法
也虞書所謂罪疑惟輕此書所謂上下比罪上刑
適輕下服是也罰贖一法也虞書所謂金作贖刑
此書所謂五刑之贖是也固並行而不悖也且其
言曰罰懲非死人極扵病盖財者人之所甚欲故
奪其欲以病之使其不為惡耳豈利其貨乎至又
以為所言臯陶不與三后之列遂使後世以刑官
[162-26a]
為輕後漢楊賜拜廷尉自以代非法家言曰三后
成功臯陶不與盖吝之也亦此書立言之疵啟之
陋哉俗儒之論也夫刑以齊民古人重之謹之而
非所先也故夫子以政刑不若徳禮而此書曰三
后成功惟殷扵民士制百姓扵刑之中以教祇徳
盖曰必居以安之食以養之禮以教之然後及扵
刑耳豈以臯陶為劣扵禹稷而後之乎然即此章
先後輕重之意觀之盖可以眀此書之不為作刑
[162-26b]
以詰四方而作矣
鄭人鑄刑書鑄刑書扵鼎以/為國之常法叔向使詒子産書曰始
吾有虞扵子虞度也言準度子産以/為已法度待落反下同今則已矣已止/也
昔先王議事以制不為刑辟懼民之有争心也臨事/制刑
不豫設法也法豫/設則民知争端猶不可禁禦是故閑之以義糾之
以政糾舉/也行之以禮守之以信奉之以仁奉養/也制為
祿位以勸其從勸從/教嚴㫁刑罰以威其淫淫放/也懼其
未也故誨之以忠聳之以行聳懼也聳息勇/反行下孟反教之以
[162-27a]
務時所/急使之以和説以使民/説音悦臨之以敬涖之以彊施/之
扵事為涖涖/音利又音類㫁之以剛義㫁/恩猶求聖哲之上眀察之
官上公王者官/卿大夫也忠信之長慈恵之師民扵是乎可任
使也而不生禍亂民之有辟則不忌扵上權移扵法/故民不畏
上長丁/丈反並有争心以懲扵書而徼幸以成之因危文/以生争
緣
幸以成其巧偽本又作/邀古堯反巧如字又苦孝反弗可為矣為治/也夏有亂政而作禹刑商有亂政而作湯刑夏商之亂著禹/湯之法言不能
議事以制夏/戸雅反注同周有亂政而作九刑周之衰亦為刑/書謂之九刑三
[162-27b]
辟之興皆叔世也言刑書不起/扵始盛之世今吾子相鄭國作封
洫在㐮三十年相息/亮反洫况域反立謗政作邱賦在四/年謗布浪反制參辟鑄
刑書制參辟謂用三代之末/法參七南反一音三将以靖民不亦難乎詩
曰儀式刑文王之徳日靖四方詩頌言文王以徳為/儀式故能日有安靖
四方之功刑/法也靖音静又曰儀刑文王萬邦作孚詩大雅言文/王作儀法為
天下所信/孚信也如是何辟之有言詩唯以徳與/信不以刑也民知争端
矣将棄禮而徴扵書以刑書/為徴錐刀之末将盡争之錐/刀
之末喻小事錐/音佳盡争如字亂獄滋豐賄賂並行終子之世鄭其
[162-28a]
敗乎肸聞之國将亡必多制數改法數/所角反其此之謂乎
復書曰若吾子之言復報/也僑不才不䏻及子孫吾以
救世也既不承命敢忘大恵以見箴/戒為恵
晉趙鞅荀寅帥師城汝濱趙鞅趙武孫也荀寅中行/荀吴之子汝濱晉所取陸
渾地濱音賓/行戸郎反遂賦晉國一鼓鐡以鑄刑鼎令晉國各/出功力共
鼓石為鐡計令一鼓而足因軍役而/為之故言遂鑄之樹反令力呈反著范宣子所為
刑書焉仲尼曰晉其亡乎失其度矣夫晉國将守唐
叔之所受法度以經緯其民卿大夫以序守之序位/次也
[162-28b]
民是以䏻尊其貴貴是以能守其業貴賤不愆所謂
度也文公是以作執秩之官為被廬之法僖二十七/年文公蒐
被廬修唐叔之法被皮義反廬/力居反蒐本又作捜所求反以為
主今棄是度也而為刑鼎民在鼎矣何以尊貴棄禮徴書/故不尊貴貴何業
之有民不奉上/則上失業貴賤無序何以為國且夫宣子之刑
夷之蒐也晉國之亂制也范宣子所用刑乃夷蒐之/法也夷蒐在文六年一蒐
而三易中軍帥賈季箕鄭之徒/遂作亂故曰亂制帥所類反若之何以為法蔡史
墨曰范氏中行氏其亡乎蔡史墨/即蔡墨中行寅為下卿而
[162-29a]
干上今擅作刑器以為國法是法姦也又加范氏焉
易之亡也范宣子刑書中既廢矣今復興之是成/其咎擅市戰反復扶又反咎其九反其
及趙氏趙孟與焉然不得已若徳可以免鑄刑鼎本/非趙鞅意
不得已而從之若䏻修徳可以免禍為/鄭十三年荀寅士吉射入朝歌以叛
杜氏通典議曰按虞舜立法曰象以典刑流宥五
刑鞭作官刑扑作教刑金作贖刑𤯝災肆赦怙終
賊刑欽哉惟刑之恤哉孔安國注曰陳典刑之義/敕天下敬之憂不得其中
又按周官司寇建三典正月之吉懸扵象魏使萬
[162-29b]
人觀之浃日而歛漢宣帝患決獄失中置廷尉平
時鄭昌上䟽曰聖王立法眀刑者救衰亂之起也
不若刪定律令愚人知所避姦吏無所㺯後之論
者即云上古議事不為刑辟夫有血氣必有爭心
羣居勝物之始三皇無為之代既有君長焉則有
刑罰焉其俗至淳其事至簡人犯者至少何必先
定刑名所以因事立制叔向之言可矣自五帝以
降法教益繁虞舜聖哲之君後賢祖述其道刑章
[162-30a]
輕重亦以素設周氏三典懸諸象魏皆先防抵䧟
令避罪辜是故鄭昌獻䟽盖以後眀其義當子産
相鄭在東周衰時王室已卑諸侯力政區區鄭國
介扵晉椘法弛民怠政隳俗微觀時之宜設救之
術外抗大國内安疲甿仲尼兄事聞死出涕稱之
遺愛非盛徳歟
又按孔頴逹正義云子産鑄刑書而叔向責之趙
鞅鑄刑鼎而仲尼譏之則刑之輕重不可使人知
[162-30b]
也聖王雖制刑法舉其大綱但共犯一法情有淺
深臨至時事議其輕重也孔議附會叔向之書然
詳左氏所載夫子之説第令守晉國舊法以為范
宣子所為非善政耳非謂聖王制法不可令人知
也
秦文公二十年法初有三族罪張晏曰父母兄弟妻/子如淳曰父族母族
妻/族武公三年誅三父等而夷三族以其殺出子寧公/子三
人長武公為太子次徳次出子寕公卒大庶長弗忌/威壘三父廢太子而立出子為君後三父等復共殺
[162-31a]
出子立/武公孝公初衛鞅請變法令令民為什伍而相收
司連坐不吿姦者腰斬吿姦者與斬敵首同賞不吿
姦者與降敵同罰人有二男以上不分異者倍其賦
有軍功者各以律受上賞為私鬭者各以輕重被刑
事末利及怠而貧者舉以為收孥扵是太子犯法鞅
曰法之不行自上犯之太子君嗣不可施刑刑其傅
公子䖍黥其師公孫賈令之初作一日臨渭論囚刑
七百餘人渭水盡赤又増加肉刑大辟有鑿顛抽脅
[162-31b]
鑊烹之刑始皇即位遣将成蟜擊趙反死屯留軍吏
皆斬及戮其屍已死者/戮其尸其後嫪毐作亂敗其徒二十
人皆梟首懸首扵/竿曰梟車裂殉滅其宗輕者為鬼薪取薪/給宗
廟為鬼薪律曰/鬼薪作三歳
始皇兼吞戰國遂毁先王之法滅禮誼之官専任刑罰
躬標文墨晝㫁獄夜理書自程決事日縣石之一縣稱/也石
百二十斤始皇省讀文/書日以百二十斤為程而姦邪並生赭衣塞路囹圄成
市天下愁怨潰而叛之
[162-32a]
三十四年謫治獄吏不直及覆獄故失者丞相李斯請
燒詩書百家語有敢偶語詩書者棄市以古非今者族
吏見知不舉與同罪令下三十日不燒黥為城旦制曰
可
三十五年始皇以盧生等誹謗使御史
按問諸生傳相吿引乃自除犯禁者四百六十餘人皆阬之咸陽使
天下知之以懲後
二世即位以趙髙為郎中令更法律令有罪者相坐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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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羣臣諸公子有罪令髙治之殺大臣䝉毅等公子十二
人戮死於市十公主磔死於杜財物沒入縣官餘相連坐
者不可勝數時山東羣盜大起不䏻禁胡亥責李斯斯
懼乃阿意以書對曰夫賢主必能行督責術則人不犯
故韓子曰慈父有敗子而嚴家無格虜胡亥悦行督責
益嚴刑者相半死人成積扵市以殺人多者為忠臣丞
相去疾及李斯與将軍馮劫諫胡亥以寇盜並啟皆苦
扵轉戌且止阿房作者胡亥曰君不能禁盜又欲罷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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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所為何以在位遂下之吏去疾劫曰将相不辱皆自
殺髙因譛李斯子由為三川守與盜通令髙按問斯髙
詐為御史十軰徃訊斯斯以實對輙令搒掠斯急上書
髙令棄之不奏後胡亥使人驗斯斯懼如前使者乃誣
伏遂具斯五刑腰斬咸陽市夷三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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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獻通考卷一百六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