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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文獻通考卷一百五十一
鄱 陽 馬 端 臨 貴 與 著
兵考三
兵制
魏制略如東漢南北軍如故
魏武為相國置武衞營相府以領軍主之
文帝増置中營於是何武衞中壘二營以領軍将軍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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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校統之是時有中左右前軍各一帥又有中護中領
軍領護軍将軍各一人
黄初中復令州郡典兵州置都督尋加四征四鎮将軍
之號又置大将軍都督中外兵之柄世在司馬氏而魏
祚移矣
吴多舟師而兵有觧煩敢死兩部又有車下虎士甘/寧
傳從攻合肥疫疾軍旅皆已/引出唯車下虎士千餘人丹陽青巾孫皓傳丹陽/太守沈瑩領
丹陽鋭卒刀楯五十/號曰青巾兵屢㨗交州義士歩隲傳權遣吕岱代/隲隲将交州義士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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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出/長沙及健児武射之名調度亦無法健児見凌統甘/寕傳武射吏見
駱統/傳大率強者為兵羸者補户見陸/遜傳至有二百餘家
輙皆料取以他郡羸民遷補其處陳武傳武子表領/新安都尉初表所
受賜復人得二百家在㑹稽新安縣表簡視其人皆/堪好兵乃上疏陳譲乞以還官充足精鋭詔曰先将
軍有功於國國家以此報之卿何得辭表乃稱曰今/除國賊報父之仇以人為本空枉此勁鋭以為童僕
非表志也皆輙料取以充部伍所在以聞/權甚嘉之下郡縣料正户羸民以補其處其後又以
五子分将而吴遂亡
晉文帝置二衞中衛/後衛三部司馬前驅由/基強弩以中領之軍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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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帝以伐吴遂分左右各一将軍又置羽林虎賁上騎
異力四部皆領於驍騎又有左右前後四軍四護軍領
之凡二衞左右前後驍騎七軍皆以中軍将軍羊祜領
之祜罷改北/中軍候
帝懲魏氏孤立大封同姓大國三軍兵五千人次國二
軍兵三千人小國一軍兵千五百人
太康元年既平吴詔悉去州郡兵
詔曰昔自漢末四海分崩刺史内親民事外領兵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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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為一當韜戢干戈刺史分職皆如漢氏故事
悉去州郡兵郡置武吏百人小郡五十人交州牧陶
璜上言交廣東西數千里不賓屬者六萬餘户至於
服從官役纔五千餘家二州唇齒唯兵是鎮又寧州
諸夷接據上流水陸俱通州兵未宜約損以示單虛僕
射山濤亦言不冝去州郡武備帝不聼及永寧以後
盗賊羣起州郡無備不能禽制天下遂大亂如濤所
言然其後刺史復兼兵民之政州鎮愈重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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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帝南渡有大将軍都督四鎮四征四平之號然調兵
不出三吴大𤼵毋過三萬每議出討多取奴兵
自用刁協議後皆以奴為兵王道子發諸郡奴號曰
樂屬庾翼發六州奴北伐是也
漢主劉聪置輔漢等十六大将軍各配兵二千以諸
子為之又置左右司隸各領户二千餘萬萬户置一
内史單于左右輔各主六夷十萬落萬落置一都尉
趙王石虎命司冀青徐幽并雍七州之民五丁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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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丁取二合鄴城舊兵滿五十萬興船萬艘自河通
海運榖千一百萬斛於樂安城徙遼西北平漁陽萬
餘户於兗豫雍洛四州之地興屯田括民馬得萬餘
大閲於宛陽欲以撃燕又制征士五人出軍一乗牛
二頭米十五斛絹十疋調不辦者斬民至鬻子以共
軍需猶不能給死者相望
秦王苻堅下詔大舉入宼民每十丁遣一兵其良家
子二十以下有材勇者皆拜羽林郎良家子至者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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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餘騎
宋文帝元嘉二十七年大舉伐魏以兵力不足悉𤼵青
冀徐豫二兗三州三五民丁倩使暫行符到十日装束
緣江五郡集廣陵緣淮三郡集盱眙又募中外有馬步
衆藝武力之士應科者皆加厚賞江南白丁輕進易退
卒以敗師
晉氏南遷以揚州為京畿所資皆出焉以荆江為重鎮
甲兵所聚盡在焉常使大将居之三州户口居江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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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宋孝武惡其大故分揚州浙東五郡置東揚州治㑹
稽分荆湘江豫州八郡置郢州治江夏罷南蠻校尉遷
其營於建康
齊高祖受禅自泰始以來内外多虞将帥各募部曲屯
聚建康李安上表請自非淮北常備外餘軍悉皆輸遣
若親近宜以隨身者聼限人數上從之武帝末年魏孝
文欲遷都洛陽聲言南伐詔發揚徐州民丁廣設召募
以備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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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魏眀元帝置四廂大将又放十二時置十二小将詔
諸州六十户出戎馬一疋大閲於東都署将帥以山陽
侯奚斤為前軍衆三萬陽平王熙等十二将各一萬騎
帝臨白登躬自校覽其後又詔天下户二十輸戎馬一
疋大牛一頭六部人羊滿百口者調戎馬一疋
太武真君十一年遣師南伐圍盱眙遺臧質書曰吾今
所遣鬭兵盡非我國人城東北是丁零與胡南是氐羌
設使丁零死正可減常山趙郡賊胡死減并州賊氐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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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減関中賊卿殺之無所不利
孝文帝定都洛陽選武勇之士十五萬人為羽林虎賁
以充宿衞其後詔軍士自代來者皆以為羽林虎賁司
州民十二夫調一吏以供公私力役
宣武時源懐奏邉鎮事少而置官猥多沃野一鎮自将
以下八百餘人請一切五分損二從之
孝眀時任城王澄以北邉鎮将選舉彌輕恐賊虜闚
邉山陵危廹奏求重鎮将之選修警備之嚴詔公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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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之廷尉少卿袁翻議以為比緣邉州郡官不擇人
唯論資級或值貪汚之人廣開戍邏多置帥領或用
其左右姻親或受人貨財請屬皆無防㓂之心唯有
聚斂之意其勇力之兵驅令抄掠若值強敵即為奴
虜如有執獲奪為已富其羸弱老小之輩㣲觧金鐵
之工少嫻草木之作無不搜營窮壘苦役百端自餘
或伐木深山或芸草平陸販貿往還相望道路此等
禄既不多貲亦有限皆収其實絹給其虗粟窮其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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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其衣用其功節其食緣冬歴夏加之疾苦死於溝
瀆者什常七八是以鄰敵伺間擾我疆塲皆由邉任
不得其人故也愚謂自今已後南北邉諸番及所統
郡縣府佐統軍至於戍主皆令朝臣王公已下各舉
所知必選其才不拘階級若稱職及敗官并所舉之
人隨事賞罰太后不能用及正光之末北邉盗賊羣
起遂逼舊都犯山陵如澄所慮
李崇長史鉅鹿魏蘭根説崇曰昔緣邉初置諸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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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人稀或徴發中原強宗子弟或國之肺腑寄以爪
牙中年以來有司號為府户役同厮養宦婚班齒致
失清流而本來族𩔖各居榮顯顧瞻彼此理當憤怨
宜改鎮立州分置郡縣凡是府户悉免為民入仕次
叙一凖其舊文武兼用威恩並施此計若行國家無
北顧之憂矣崇為之聞奏事寝不報
廣陽王深上言先朝都平城以北邉為重盛簡親賢
擁麾作鎮配以高門子弟以死防遏非唯不廢仕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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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更獨得復除當時人物欣慕為之太和中僕射李
冲用事凉州土人悉免厮役帝鄉舊門仍防邉戍自
非得罪當世莫肯與之為伍本鎮驅使但為虞候白
直一生推遷不過軍主然其同族留京師者得上品
通官在鎮者即為清途所隔或多逃逸乃峻邉兵之
格鎮人不聼浮逰在外於是少年不得從師長者不
得逰官獨為匪人言之流涕自定鼎伊洛邉任益輕
唯底滯凡才乃出為鎮將轉相模習専事聚斂或諸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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姦吏犯罪配邉為之損蹤政以賄立邉人無不切齒
及阿那瓌背恩縱掠發奔命追之十五萬衆度沙漠
不日而還邉人見此援師遂自意輕中國尚書令臣
崇求改鎮為州抑亦先覺朝廷未許而高闕戍主御
下失和拔陵殺之遂相帥為亂攻城掠地所過夷滅
王師屢北賊黨日盛此叚之舉指望銷平而崔暹隻
輪不返臣崇與臣逡廵復路相與還次雲中将士之
情莫不觧體今日所慮非止西北将恐諸鎮尋亦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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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天下之事何易可量書奏不省
孝眀神龜二年征西将軍張彞子仲瑀上封事求銓削
選格排抑武人不使豫清品於是諠謗盈路立榜尅期
集㑹屠其家二月羽林虎賁近千人直造其第焚殺彜
父子逺近震駭胡太后収羽林虎賁凶強者八人斬之
其餘不復窮治大赦以安之高歡時給使至洛歸而散
家財以結客曰宿衞相帥焚大臣之第朝廷懼其亂而
不問為政如此事可知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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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先儒因高歡之言以為當時不能伸張彝之寃
酷殱羽林之驕横可以見魏政之不綱然愚嘗考
之拓跋氏起自雲朔據有中原兵戎乃其所以為
國也羽林虎賁則宿衞之兵六鎮将卒則禦侮之
兵往往皆代北部落之苗裔其初藉之以横行中
國者孝文詔軍士自代來/者皆以為羽林虎賁自孝文定鼎伊洛務欲
以夏變夷遂至矯枉過正崇文鄙武六鎮兵卒多
擯抑之有同奴隸邉任浸輕裔夷内侮魏之衰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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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肇於此任城廣陽二王之言可見當時為國逺
慮者正當少遵創造之規優假介胄之士以救其
偏而彝復欲排抑武人不豫清品且當時幼主尸
位政出房闥選舉無章賢否混雜所謂清品豈皆
佳士而獨欲擯羽林虎賁使不得預乎軍士賊殺
大臣而不能討紀綱隳矣然彜父子謀之不臧固
有以取死也
北齊軍制别為内外領之二胄外歩兵曹内騎兵曹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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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受田二十充兵六十免役頗追古意
神武王将出兵拒魏行臺郎中杜弼請先除内賊歡
問内賊為誰弼曰諸勲貴掠奪百姓者是也歡不應
使軍士皆張弓注矢舉刀按矟夾道羅列命弼冒出
其間弼戰慄流汗歡乃徐諭之曰矢雖注不射刀雖
舉不擊矟雖按不刺爾猶亡魂失膽諸勲人身犯鋒
鏑百死一生雖或貪鄙所取者大豈可同之常人也
弼乃頓首謝不及歡每號令軍士常令丞相屬代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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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華原宣旨其語鮮卑則曰漢民是汝奴夫為汝耕
婦為汝織輸汝粟帛令汝温飽汝何為陵之其語華
人則曰鮮卑是汝作客得汝一斛粟一疋絹為汝擊
賊令汝安寧汝何為疾之
周太祖輔西魏時用蘇綽言始倣周典置六軍籍六等
之民擇魁健材力之士以為之首盡蠲租調而刺史以
農隙教之合為百府每府一郎将主之分屬二十四軍
開府各領一軍大将軍凡十二人每一将軍統二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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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柱國主二大将将復加持節都督以統焉凡柱國六
貟衆不滿五萬人
閔帝時改八丁兵為十二丁兵率嵗一月一役
武帝既誅晉公護始親政初周太祖為魏相立左右十
二軍總屬相府太祖殂皆受晉公護處分凡所徴發非
䕶書不行護第屯兵侍衞盛於宫闕帝既親政始収兵
權既克齊之後并相各置六府而東北别為七縂管
隋兵制大抵仍周齊府兵之舊而加潤色其十二衞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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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衞曰驍騎衞曰武衞曰屯衞曰禦衞曰侯衞各分左
右皆置将軍以分統諸府之兵有郎将副将坊主團主
以相統治其外又有驃騎車騎二府皆有将軍後更驃
騎曰鷹揚郎将車騎曰副郎将别置折衝果毅此府兵
之大略也
文帝開皇八年以伐陳置淮南省於夀春以晉王廣為
尚書令冬十月出師凡縂管卒兵五十一萬八千皆受
晉王節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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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年平陳詔曰今率土大同含生遂性太平之法方可
流行凡我臣民澡身浴徳家家自修人人克念兵可立
威不可不戢刑可助化不可専行禁衞九重之餘鎮守
四方之外戎旅軍器皆宜停罷世路既夷羣方無事武
力之子俱可學經民間甲仗悉皆除毁頒告天下咸悉
此意
十年詔曰魏末䘮亂軍人權置坊府南征北伐居䖏無
定家無完堵地罕苞桑朕甚愍之凡是軍人可悉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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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墾田籍帳一與民同軍府統領宜依舊式罷山東河
南及北方緣邉之地新置軍府
煬帝大業八年勅四方兵皆集涿郡伐高麗左右各十
二軍凡一百一十三萬二千八百人號二百萬其餽運
者倍之帝親授節度每軍大将亞将軍各一人騎兵四
十隊隊百人十隊為團歩卒八十隊分為四團團各有
偏将一人其鎧胄纓拂旗旛每團異色受降使者一人
承詔慰撫不受大将節制其輜重散兵等亦為四團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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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卒挾之而行進止立營皆有次叙儀法
唐高祖初起兵開大将軍府以建成為左領大都督領
左三軍太宗為右領大都督領右三軍元吉統中軍發
自太原有兵三萬人及諸起義以相屬與降郡盗得兵
二十萬武徳初始置軍府以驃騎車騎兩将軍府之析
関中為十二道曰萬年道長安道富平道醴泉道同州
道華州道寧州道岐州道幽州道西麟州道涇州道宜
州道皆置府時以天下未定将舉関中之衆以臨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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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更以萬年道為参旗軍長安道為鼓旗軍富平道
為元戈軍醴泉道為井鉞軍同州道為羽林軍華州道
為騎官軍寧州道為折威軍岐州道為平道軍幽州道
為招揺軍西麟州道為苑㳺軍涇州道為天紀軍宜州
道為天節軍軍置将副各一人以督耕戰以車騎府統
之六年以天下既定遂廢十二軍改驃騎曰統軍車騎
曰别将居嵗餘十二軍復而軍置将軍一人軍有坊置
主一人以檢察户口勸課農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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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宗貞觀十年更號統軍為折衝都尉别将為果毅都
尉諸府縂曰折衝府凡天下十道置府六百三十四皆
有名號而関内二百六十有一皆以隸諸衞凡府三等
兵千二百人為上千人為中八百人為下府置折衝都
尉一人左右果毅都尉各一人長史兵曺别将各一人
校尉六人士以三百人為團團有校尉五十人為隊隊
有正十人為火火有長火備六䭾馬凡火具烏布幕鐵
馬盂布槽鍤钁鑿碓□斧鉗鋸皆一甲牀二鎌二隊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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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鑚一胸馬䋲一首覊足絆皆三人具弓一矢三十胡
禄横刀礪石大觿氊帽氊装行縢皆一麥飯九斗米二
斗皆自備并其介胄戎具藏於庫有所征行則視其入
而出給之其番上宿衞者惟給弓矢横刀而已凡民年
二十為兵六十而免其能騎而射者為越騎其餘為步
兵武騎排䂎手步射每嵗李冬折衝都尉率五校兵馬
之在府者置左右二校尉位相距百步每校為步隊十
騎隊一皆卷矟幡展刃旗㪚立以俟角手吹大角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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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校皆斂人騎為隊二通偃旗矟觧幡三通旗舉左右
擊鼓二人校之人合譟而進右校擊征隊少却左校進
逐至右校立所左校擊征隊少却右校進逐至左校立
所右校復擊征隊還左校復薄戰皆擊征隊各還大角
復鳴一通皆卷幡攝矢弛弓匣刃二通旗矟舉隊皆進
三通左右校皆引還是日也因縱獲各入其人其隸於
衞也左右衞皆領六十府諸衞領五十至四十其餘以
𨽻東宫六率凡發府兵皆下符契州刺史與折衝勘契
[151-16a]
乃發若全府發則折衝都尉以下皆行不盡則果毅行
少則别将行當給馬者予其直市之每匹予錢二萬五
千刺史折衝果毅嵗閲不任戰事者鬻之以其錢更市
不足則一府共足之凡當宿衞者番上兵部以逺近給
番五百里為五番千里七番一千五百里八番二千里
十番外為十二番皆以月上若簡留直衞者五百里為
七番千里八番二千里十番外為十二番亦月上
上嘗引諸衞将卒習射於顯徳殿諭曰戎狄侵盗自
[151-16b]
古有之患在邉境小安則人主逸游㤀戰今朕不使
汝曺穿池築苑専習弓矢居閑無事則為汝師突厥
入㓂則為汝将庶中國之民可以少安於是日引數
百人教射於殿庭上親臨試中多者賞以弓刀帛其
将帥亦加上考由是人思自勵數年之間悉為精鋭
府兵圖
上府千二/百人 折衝都尉左果毅都尉右果毅都尉/同長史一人
中府千/人 折衝都尉左果毅都尉右果毅都尉兵/曹一人别将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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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府八百/人 折衝都尉左果毅都尉右果毅都尉/同校尉一人
坊髙祖/置 坊主一/人 羽林軍高/宗 龍武軍元/宗
團三百/人 校尉 神武軍肅/宗 禁軍 英武軍代/宗
隊五十/人 隊正 神策軍代/宗
火十/人 火長 天威軍順/宗 神威軍徳/宗
章氏曰唐志言凡天下十道置府六百三十四皆
有名號而闗内二百六十有一皆以𨽻諸衞㑹要
云折衝府二百八十通計舊府六百三十三陸贄
[151-17b]
奏議則以為太宗置府八百在関中者五百杜牧
原十六衞上畜養戎臣外開折衝果毅府五百七
十有四其數不同府多在関中説者以為固本漢
置都尉亦此意左右衞皆領六十府諸衞領五十
至四十其餘以𨽻東宫十率府而折衝亦𨽻焉太
子管軍非古制也唐只是折衝自教漢都試之日
郡縣之官盡㑹唐之府兵雖㪚在諸道然折衝都
尉並遥𨽻於諸衞乃是内任官故官志係之於諸
[151-18a]
衞之後不與外官同漢都尉不𨽻於衞尉乃是外
任官故表係之郡守之後與唐異然而領兵則太
守與都尉刺史與折衝同矣唐以逺近分番皆以
一月恐太紛擾漢以二嵗更代為善又唐在二千
里外者亦不免此法所以壊也
元宗先天元年詔曰往者分建府衞計户充兵裁足周
事二十一入募六十一出軍多憚勞以規避匿今宜取
年二十五以上五十而免屢征鎮者十年免之雖有其
[151-18b]
言事不克行開元六年始詔折衝府兵每六嵗一簡
自高宗武后時天下久不用兵府兵之法寖壊番役
更代多不以時衞士稍稍亡匿至是益耗散宿衞不
能給宰相張説乃請一切募士宿衞十一年取京兆
蒲同岐華府兵及白丁而益以潞州長從兵共十二
萬號長從宿衞嵗一番命尚書左丞蕭嵩與州吏共
選之眀年更號曰彍騎又詔諸州府馬闕官私共補
之今兵資難致乃給以監牧馬然自是諸府事益多
[151-19a]
不補折衝将又積嵗不得遷士人皆恥為之十三年
始以彍騎分𨽻十二衞總十二萬為六番每衞萬人
京兆彍騎六萬六千華州六千同州九千蒲州萬二
千三百絳州三千六百晉州千五百岐州六千河南
府三千陜虢汝鄭懐汴六州各六百内弩手六千其
制皆擇下户白丁宗丁品子彊壮五尺七寸以上不
足則兼以户八等五尺以上皆免征鎮役為四籍兵
部及州縣衞分掌之十人為火五火為團皆有首長
[151-19b]
又擇材勇者為番頭頗習弩射又有羽林軍飛騎亦
習弩凡伏逺弩自能施張縱矢三百步四發而二中
擘張弩二百三十步四發而二中角弓弩二百步四
𤼵而三中單弓弩百六十步四𤼵而二中皆為及第
諸軍皆近營為堋士有便習者教試之及第者有賞
自天寳以後彍騎之法又稍變廢士皆失拊循八載
折衝諸府至無兵可交李林甫遂請停上下魚書其
後徒有兵額官吏而戎器䭾馬鏑幕糗糧並廢矣故
[151-20a]
時府人目番上宿衞者曰侍官言侍衞天子至衞佐
悉以假人為童奴京師人恥之至相罵辱必曰侍官
而六軍衞皆市人富者販繒綵食梁肉壮者為角觝
㧞河翹木扛鐵之戯及禄山反皆不能受甲矣
禄山既反安西節度使封常清入朝上問以討賊方
畧常清大言曰今太平積久故人望風憚戰然事有
逆順勢有奇變臣請赱馬詣東京開府庫募驍勇挑
馬箠渡河計日斬逆胡之首上悦以常清為范陽平
[151-20b]
盧節度使乗驛詣東京募兵旬日得六萬人又出内
府錢市於京師募兵十一萬號曰天武軍旬日而集
皆市井子弟也常清屯武牢以拒賊所募兵皆白徒
未更訓練賊以鐵騎蹂之官軍大敗
徳宗貞元二年上與常侍李泌議復府兵泌因為上歴
叙府兵自西魏以来興廢之由且言府兵平日皆安居
田畝每府有折衝領之折衝以農隙教習戰陳國家有
事徴𤼵則以符契下其州及府參驗發之至所期處将
[151-21a]
帥按閲有教習不精者罪其折衝甚者罪及刺史軍還
賜勲加賞便道罷之行者近不踰時逺不經嵗高宗以
劉仁軌為洮河鎮守使以圖吐蕃於是始有久戍之役
武后以来承平日久府兵寖墮為人所賤百姓恥之至
蒸慰手足以避其役又牛仙客以積財得宰相邉将之
山東戍卒多齎繒帛自隨邉将誘之寄於府庫晝則苦
役夜縶地牢利其死而没入其財故自天寳以後山東
戍卒還者十無二其殘虐如此然未嘗有外叛内侮殺
[151-21b]
帥自擅者誠以顧戀田園恐累宗族故也自開元之末
張説始募長征兵謂之彍騎其後益為六軍及李林甫
為相奏諸軍皆募人為兵兵不土著又無宗族不自重
惜㤀身狥利禍亂自生至今為梗曏使府兵之法常存
不廢安有如此下陵上替之患哉陛下思復府兵此乃
社稷之福太平有日矣上曰俟平河中當與卿議之
三年上復問泌以復府兵之策對曰今嵗徴関東卒戍
京西者十七萬人計嵗食粟二百四萬斛今粟斗直錢
[151-22a]
百五十為錢三百六萬緡國家比遭饑亂經費不充就
使有錢亦無粟可糴未暇議復府兵也上曰然将奈何
亟減戍卒歸之何如對曰陛下誠能用臣之言可以不
減戍卒不擾百姓糧食皆足粟麥日賤府兵亦成上曰
果能如之何為不用對曰此須急為之過旬日則不及
矣今吐蕃久居原蘭之間以牛運糧糧盡牛無所用請
𤼵左藏惡繒染為綵纈因党項以市之每頭不過二三
疋計十八萬疋可致六萬餘頭又命詣冶鑄農器糴麥種
[151-22b]
分賜緣邉軍鎮募戍卒畊荒田而種之約眀年麥熟倍
償其種其餘據時價五分増一官為糴之來春種禾亦
如之関中土沃而久荒所収必厚戍卒獲利畊者寖多
邉地居人至少軍士月食官糧粟麥無所售其價必賤
名為増價實比今嵗所減多矣上曰善即時命行之泌
又言邉地官多闕請募人入粟以補之可足今嵗之糧
上亦従之因問曰卿言府兵亦集如何對曰戍卒因屯
田致富則安於其土不復思歸舊制戍卒三年而代及
[151-23a]
其将滿下令有願留者即以所開田為永業家人願來
者本貫給長牒續食而遣之據應募之數移報本道雖
河朔諸帥得免更代之煩亦喜聞矣不過數番則戍卒
皆土著乃悉以府兵之法理之是變関中之疲弊為冨
彊也上喜曰如此天下無復事矣泌曰未也臣能不用
中國之兵使吐蕃自困上曰計将安出對曰臣未敢言
之俟麥禾有效然後可議也上固問不對泌意欲結回
紇大食雲南與共圖吐蕃令吐蕃所備者多知上素恨
[151-23b]
回紇恐聞之不悦并屯田之議不行故不肯言既而戍
卒應募願畊屯田者什五六
憲宗元和中供嵗賦者浙西浙東宣歙淮南江西鄂岳
福建湖南八道户百四十四萬比天寳開元四之一兵
食於官者八十三萬加天寳三之一通以二户養一兵
京西北河北以屯兵廣無上供至長慶户三百三十五
萬而兵卒九萬率三户以奉一兵
穆宗初即位兩河畧定宰相蕭俛叚文昌以為天下已
[151-24a]
太平漸宜消兵請密詔天下軍鎮有兵處每嵗百人之
中限八人逃死上方荒宴不以國事為意遂可其奏軍
士落籍者衆皆聚山澤為盗及朱克融王庭凑作亂一
呼而亡卒皆集詔徴諸道兵討之諸道既少兵臨時召
募烏合之衆又諸節度既有監軍其領偏師者亦置中
使監陳主将不得専號令戰小勝則飛驛奏㨗自以為
功不勝則廹脇主将以罪歸之悉擇軍中驍勇以自衞
遣羸懦者就戰故每戰多敗又凡用兵舉動皆自禁中
[151-24b]
授以方畧朝令夕改不知所從不度可否惟督令速戰
中使道路如織驛馬不足掠行人馬以繼之人不敢由
驛路行故雖以諸道十五萬人之衆裴度元臣宿老烏
重允李光顔皆當時名将討幽鎮萬餘之衆屯守踰年
竟無成功財竭力盡崔植杜元頴王播為相皆庸才無
逺畧史憲誠既逼殺田布朝廷不能討遂并朱克融王
庭凑以節鉞授之由是再失河朔訖於唐亡不能復取
致堂胡氏曰兵不可好好兵者必有不戢自焚之
[151-25a]
災亦不可惡惡兵者必有授人以柄之禍三代藏
兵於農三時耕種一時講武若有征討則命卿將
之天子六卿大國三卿次國二卿小國一卿大事
則六軍盡行又召㑹諸侯諸侯之軍無王命不敢
私用内外重輕之勢如此其不用也舉天下皆力
農桑知孝弟之民其用也舉萬乗皆臝股肱决射
御之士夫豈有兵少兵多之患哉唐自張説變革
府衞日以陵夷李鄴侯言欲修復而不果也憲宗
[151-25b]
中興所宜討論舊制而急於近效不為逺圖至蕭
俛叚文昌慕銷偃之羙名而不知弛張之道既許
以逃死則百人之中豈但八人而已姦将貪帥利
其衣糧則軍鎮之兵實亡而名在耳夫兵有國之
大事也宰相既妄奏請穆宗聼之懵然則以憲宗
豢養其子不知教之之過也
唐方鎮節度使之兵其原皆起於邉将之屯防者唐初
兵之戍邉者大曰軍小曰守捉曰城曰鎮而縂之曰道
[151-26a]
自武徳至天寳以前邉防之制其軍城鎮守捉皆有使
而道有大将一人曰大總管已而更曰大都督至太宗
時行軍征討曰大總管在其本道曰大都督自高宗永
徽後都督帶使持節者始謂之節度使然猶未以名官
景雲二年以賀㧞延嗣為
州都督河西節度自此而
後接乎開元朔方隴右河東河西諸鎮皆置節度使及
范陽節度使安禄山反犯京師天子之兵弱不能抗遂
䧟兩京肅宗起靈武而諸鎮之兵共起誅賊其後禄山
[151-26b]
子慶緒及史思眀父子繼起中國大亂肅宗命李光弼
討之號九節度之師久之大盗既滅而武夫戰卒以功
起行陣列為侯王者皆除節度使由是方鎮相望於内
地大者連州十餘小者猶兼三四故兵強則逐帥帥強
則叛上或父死子握其兵而不肯代或取捨由於士卒
往往自擇将吏號為留後以邀命於朝天子顧力不能
制則忍恥含垢因而撫之號為姑息之政盖姑息起於
兵驕兵驕由於方鎮姑息愈甚則兵将愈俱驕由是號
[151-27a]
令自出以相侵奪虜其将帥并其土地天子熟視不知
所為反為和觧之莫肯聼命始時為朝廷患者號河朔
三鎮及其末朱全忠以梁兵李克用以晉兵更犯京師
而李茂貞韓建近據岐華妄意喜怒兵已至國門天子
為殺大臣罪已悔過而後去及昭宗用崔允召梁兵以
誅宦官刼天子奔岐梁兵圍之逾年當此之時天下之
兵無復勤王者向所謂三鎮徒能始禍而已其他大鎮
南則吴浙荆湖閩廣西則岐蜀北則燕晉而梁盗據其
[151-27b]
中自國門以外皆分裂於方鎮矣
唐所謂天子禁軍者南北衙兵也南衙諸衞兵是也北
衙者禁軍也初高祖以義兵起太原已定天下悉罷遣
歸其願留宿衞者三萬人高祖以渭北白渠旁民棄腴
田分給之號元従禁軍後老不任事以其子弟代謂之
父子軍及貞觀初太宗擇善射者百人為二番於北門
長上曰百騎以従田獵又置北衙七營選材力驍壮月
以一營番上十二年始置左右屯營於元武門領以諸
[151-28a]
衞将軍號飛騎其法取户二等以上長六尺闊壮者試
弓馬四次上翹開舉五圎米五斛行三十步者復擇馬
射者為百騎衣五色袍乗六閑駁馬虎皮韉為㳺幸翊
衞高宗龍朔二年始取府兵越騎步射置左右羽林軍
大朝㑹則執仗以衞階陛行幸則夾馳道為内仗武后
改百騎曰千騎睿宗乂改千騎曰萬騎分左右營及元
宗以萬騎平韋氏改為左右龍武軍皆用唐元功臣子
弟制若宿右兵是時良家子避征戍者亦皆納資𨽻軍
[151-28b]
分日更上如羽林開元十二年詔左右羽林軍飛騎闕
取京旁州府士以户部印印其臂為二籍羽林兵部分
掌之末年禁兵寖耗及禄山反天子西駕禁軍從者裁
千人肅宗赴靈武士不滿百及即位稍復調補北軍至
徳二載置左右神武軍補元從扈從官子弟不足則取
他色帶品者同四軍亦曰神武天騎制如羽林總曰北
衙六軍又擇便騎射者置衙前射生手十人亦曰供奉
射生官又曰殿前射生分左右廂總號曰左右英武軍
[151-29a]
乾元元年李輔國用事請選羽林騎士五百人徼廵李
揆曰漢以南北軍相制故周勃以北軍安劉氏朝廷置
南北衙文武區列以相察伺今用羽林代金吾警忽有
非常何以制之遂罷上元中以北衙軍使衞伯玉為神
策軍節度使鎮陜州中使魚朝恩為觀軍容使監其軍
初哥舒翰破吐蕃臨洮西之磨環川即其地置神策軍
以成如璆為軍使及安禄山反如璆以伯玉将兵千人
赴難伯玉與朝恩皆屯於陜時邉土䧟蹙神策故地淪
[151-29b]
没即詔伯玉所部兵號神策軍以伯玉為節度使與陜
州節度使郭英乂皆鎮陜其後伯玉罷以英乂兼神策
軍節度英乂入為僕射軍遂統於觀軍容使代宗即位
以射生軍入禁中清難皆賜名寳應功臣故射生軍又
號寳應軍廣徳元年代宗避吐蕃幸陜朝恩舉在陜兵
與神策軍迎扈悉號神策軍天子幸其營及京師平朝
恩遂以軍歸禁中自将之然尚未與北軍齒也永泰元
年吐蕃復入㓂朝恩又以神策軍屯苑中自是寖盛分
[151-30a]
為左右廂勢居北軍右遂為天子禁軍非他軍比朝恩
乃以觀軍容宣慰處置使知神策軍兵馬使太歴四年
請以京兆之好畤鳳翔之麟游普潤皆𨽻神策軍眀年
復以興平武功扶風天興𨽻之朝廷不能遏又用愛将
劉希暹為神策虞候主不法遂置北軍獄募坊市不逞
誣捕大姓没産為賞至有選舉旅寓而挟厚貲多横死
者朝恩得罪以希暹代為神策軍使是嵗希暹復得罪
以朝恩舊校王駕鶴代将十數嵗徳宗即位以白志貞
[151-30b]
代之是時神策兵雖處内而多以禆将将兵征伐徃徃
有功及李希烈反河北盗且起數出禁軍征伐神策之
士多鬭死者建中四年下詔募兵以志貞為使蒐補峻
切郭子儀之壻端王傅吴仲孺殖貲累巨萬以國家有
急不自安請以子率奴馬從軍徳宗喜甚為官其子五
品志貞乃請節度都團練觀察使與世嘗任者家皆出
子弟馬奴装鎧助征授官如仲孺子於是豪富者緣為
幸而貧者苦之神策兵既發殆盡志貞隂以市人補之
[151-31a]
各𨽻籍而身居市肆及涇卒潰變皆戢伏不出帝遂出
奔初叚秀實見禁兵寡弱不足備非常上疏曰天子萬
乗諸侯千大夫百盖以大制小十制一也尊君卑臣強
榦弱枝之道今外有不廷之虜内有梗命之臣而禁兵
不精其數削少後有猝故何以待之猛虎所以百獸畏
者爪牙也爪牙廢則孤豚特犬悉能為敵願少留意至
是方以秀實言為然及志貞等流貶神策都虞候李晟
與其軍之他将皆自飛狐道西兵赴難遂為神策行營
[151-31b]
節度屯渭北軍遂振貞元二年改神策左右廂為左右
神策軍特置監句當左右神策軍以寵中官而益置大
将軍以下又改殿前射生左右廂曰殿前左右射生軍
亦置大将軍以下三年詔射生神策六軍将士府縣以
事辨治先奏乃移軍勿輙逮捕京兆尹鄭叔則建言京
畿輕猾所聚慝作不常俟奏報将失罪人請非婚田皆
以時捕乃可之俄改殿前左右射生軍曰左右神威軍
置監左右神威軍使左右神策軍皆加将軍二員左右
[151-32a]
龍武軍加将軍一員以待諸道大将軍有功者自肅宗
以後北軍増置威武長興等軍名類頗多而廢置不一
惟羽林龍武神策神威最盛總曰左右十軍其後京畿
之西多以神策軍鎮之皆有屯營軍司之人散處甸内
皆恃勢凌暴民間苦之徳宗幸梁還以神策兵有勞皆
號興元元從奉天定難功臣恕死罪中書御史府兵部
乃不能嵗比其籍京兆又不敢總舉名實三輔人假庇
於軍一牒至十數長安姦人多寓占兩軍身不宿衞以
[151-32b]
錢代行謂之納課户益肆為暴吏稍禁之輙先得罪故
當時京尹赤令皆為之斂屈十年京兆尹楊於陵請置
挾名敕五丁許二丁居軍餘差以條限繇是富彊少畏
十二年以監句當左神策軍左監門衞大将軍知内侍
省事竇文場為左神策軍護軍中尉監句當右神策軍
右監門衞将軍知内侍省事霍仙鳴為右神策軍護軍
中尉監右神威軍使内侍兼内謁者監張尚進為右神
威軍中䕶軍監左神威軍使内侍兼内謁者監焦希望
[151-33a]
為左神威軍中䕶軍䕶軍中尉中護軍皆古官帝既以
禁衞假宦官又以此寵之十四年又詔左右神策置統
軍以崇親衞如六軍時邉兵衣饟多不贍而戍卒屯防
藥茗蔬醤之給最厚諸将務為詭辭請遥𨽻神策軍禀
賜遂贏舊三倍繇是塞上往往稱神策行營皆内統於
中人矣其軍乃至十五萬故事京城諸司使府縣皆季
以御史廵囚後以北軍地密未嘗至十九年監察御史
崔薳不知近事遂入右神策中尉奏之帝怒杖薳四十
[151-33b]
流崖州順宗即位王叔文用事欲取神策兵柄乃用故
将范希朝為左右神策京西諸城鎮行營兵馬節度使
以奪宦者權而不克元和二年省神武軍眀年又廢左
右神威軍合為一曰天威軍八年廢天威軍以其兵騎
分𨽻左右神策軍及僖宗幸蜀田令孜募神策新軍為
五十四都離為十軍令孜自為左右神策十軍兼十二
衞觀軍容使以左右神策大将軍為左右神策諸都指
揮使諸都又領以都将亦曰都頭景福二年昭宗以藩
[151-34a]
臣䟦扈天子孤弱議以宗室典禁兵及伐李茂貞乃用
嗣覃王允為京西招討使神策諸都指揮使李鐬副之
悉發五十四軍屯興平已而兵自潰茂貞逼京師昭宗
為斬神策中尉西門重遂李周□乃引去乾寧元年王
行瑜韓建及茂貞連兵犯闕天子又殺宰相韋昭度李
磎乃去太原李克用以其兵伐行瑜等同州節度使王
行實入廹神策中尉駱全瓘劉景宣請天子幸邠州全
瓘景宣及繼晟與行實縦火東市帝御承天門敕諸王
[151-34b]
率禁軍扞之捧日都頭李筠以其軍衞樓卞茂貞将閻
圭攻筠矢及樓扉帝乃與親王公主幸筠軍扈蹕都頭
李君實亦以兵至侍帝出幸莎城石門詔嗣薛王知柔
入長安収禁軍清宮室月餘乃還又詔諸王閲親軍収
拾神䇿亡㪚得數萬益置安聖捧宸保寧安化軍曰殿
後四軍嗣覃王允與嗣延王戒丕将之三年茂貞再犯
闕嗣覃王戰敗昭宗幸華州眀年韓建畏諸王有兵請
皆歸十六宅留殿後兵三十人為控鶴排馬官𨽻飛龍
[151-35a]
坊餘悉散之且列甲圍行宫於是四軍二萬餘人皆罷
又請誅都頭李筠帝恐為斬於大雲橋俄遂殺十一王
及還長安左右神策軍復稍置之以六千人為定是嵗
左右神策中尉劉季述王仲先以其兵千人廢帝幽之
季述等誅已而昭宗召朱全忠兵入誅宦官宦官覺刼
天子幸鳯翔全忠圍之嵗餘天子乃誅中尉韓全誨張
宏彦等二十餘人以觧梁兵乃還長安於是悉誅宦官
而神策左右軍由此廢矣諸司悉歸尚書省郎官兩軍
[151-35b]
兵皆𨽻六軍而以崔允判六軍十二衞事六軍者左右
龍武神武羽林其名存而已自是軍司以宰相領及全
忠歸留步騎萬人屯故兩軍以子友倫為左右軍宿衞
都指揮使禁衞皆汴卒崔允乃奏六軍名存而兵亡非
所以壮京師軍皆置歩軍四将騎軍一将步将皆兵二
百五十人騎将皆百人總六千六百人番上如故事乃
令六軍諸衞副使京兆尹鄭元規立格募兵於市而全
忠隂以汴人應之允死以宰相裴樞判左三軍獨孤損
[151-36a]
判右三軍向所募士悉散去全忠亦兼判左右六軍十
二衞及東遷唯小黄門打毬供奉十數人内園小児五
百人從至穀水又盡屠之易以汴人於是天子無一人
之衞昭宗遇弑唐乃亡
唐書兵志唐有天下二百餘年而兵之大勢三變
其始盛時有府兵府兵後廢而為彍騎又廢而方
鎮之兵盛矣及其末也強臣悍将兵布天下而天
子亦自置兵於京師曰禁軍其後天子弱方鎮強
[151-36b]
而唐遂以滅亡者措置之勢使然也盖府兵之制
居無事時畊於野其番上者宿衞京師而已若四
方有事則命将以出事觧輙罷兵散於府将歸於
朝故士不失業而将帥無握兵之重所以防㣲杜
漸絶禍亂之原也及府兵法壊而方鎮盛武夫悍
将雖無事時據安險専方面既有其土地又有其
民人兵甲財賦以布列天下然則方鎮不得不強
京師不得不弱夫置兵所以止亂及其弊也適足
[151-37a]
以為亂又其甚也至困天下以養亂故兵之始重
於外也土地民賦非天子有既其盛也號令征伐
非其有其末也至無尺土而不能庇其妻子宗族
遂以滅亡可不哀哉
[151-37b]
文獻通考卷一百五十一
欽定四庫全書
文獻通考卷一百五十一
鄱 陽 馬 端 臨 貴 與 著
兵考三
兵制
魏制略如東漢南北軍如故
魏武為相國置武衞營相府以領軍主之
文帝増置中營於是何武衞中壘二營以領軍将軍併
[151-1b]
五校統之是時有中左右前軍各一帥又有中護中領
軍領護軍将軍各一人
黄初中復令州郡典兵州置都督尋加四征四鎮将軍
之號又置大将軍都督中外兵之柄世在司馬氏而魏
祚移矣
吴多舟師而兵有觧煩敢死兩部又有車下虎士甘/寧
傳從攻合肥疫疾軍旅皆已/引出唯車下虎士千餘人丹陽青巾孫皓傳丹陽/太守沈瑩領
丹陽鋭卒刀楯五十/號曰青巾兵屢㨗交州義士歩隲傳權遣吕岱代/隲隲将交州義士萬
[151-2a]
人出/長沙及健児武射之名調度亦無法健児見凌統甘/寕傳武射吏見
駱統/傳大率強者為兵羸者補户見陸/遜傳至有二百餘家
輙皆料取以他郡羸民遷補其處陳武傳武子表領/新安都尉初表所
受賜復人得二百家在㑹稽新安縣表簡視其人皆/堪好兵乃上疏陳譲乞以還官充足精鋭詔曰先将
軍有功於國國家以此報之卿何得辭表乃稱曰今/除國賊報父之仇以人為本空枉此勁鋭以為童僕
非表志也皆輙料取以充部伍所在以聞/權甚嘉之下郡縣料正户羸民以補其處其後又以
五子分将而吴遂亡
晉文帝置二衞中衛/後衛三部司馬前驅由/基強弩以中領之軍領之
[151-2b]
武帝以伐吴遂分左右各一将軍又置羽林虎賁上騎
異力四部皆領於驍騎又有左右前後四軍四護軍領
之凡二衞左右前後驍騎七軍皆以中軍将軍羊祜領
之祜罷改北/中軍候
帝懲魏氏孤立大封同姓大國三軍兵五千人次國二
軍兵三千人小國一軍兵千五百人
太康元年既平吴詔悉去州郡兵
詔曰昔自漢末四海分崩刺史内親民事外領兵馬
[151-3a]
今天下為一當韜戢干戈刺史分職皆如漢氏故事
悉去州郡兵郡置武吏百人小郡五十人交州牧陶
璜上言交廣東西數千里不賓屬者六萬餘户至於
服從官役纔五千餘家二州唇齒唯兵是鎮又寧州
諸夷接據上流水陸俱通州兵未宜約損以示單虛僕
射山濤亦言不冝去州郡武備帝不聼及永寧以後
盗賊羣起州郡無備不能禽制天下遂大亂如濤所
言然其後刺史復兼兵民之政州鎮愈重矣
[151-3b]
元帝南渡有大将軍都督四鎮四征四平之號然調兵
不出三吴大𤼵毋過三萬每議出討多取奴兵
自用刁協議後皆以奴為兵王道子發諸郡奴號曰
樂屬庾翼發六州奴北伐是也
漢主劉聪置輔漢等十六大将軍各配兵二千以諸
子為之又置左右司隸各領户二千餘萬萬户置一
内史單于左右輔各主六夷十萬落萬落置一都尉
趙王石虎命司冀青徐幽并雍七州之民五丁取三
[151-4a]
四丁取二合鄴城舊兵滿五十萬興船萬艘自河通
海運榖千一百萬斛於樂安城徙遼西北平漁陽萬
餘户於兗豫雍洛四州之地興屯田括民馬得萬餘
大閲於宛陽欲以撃燕又制征士五人出軍一乗牛
二頭米十五斛絹十疋調不辦者斬民至鬻子以共
軍需猶不能給死者相望
秦王苻堅下詔大舉入宼民每十丁遣一兵其良家
子二十以下有材勇者皆拜羽林郎良家子至者三
[151-4b]
萬餘騎
宋文帝元嘉二十七年大舉伐魏以兵力不足悉𤼵青
冀徐豫二兗三州三五民丁倩使暫行符到十日装束
緣江五郡集廣陵緣淮三郡集盱眙又募中外有馬步
衆藝武力之士應科者皆加厚賞江南白丁輕進易退
卒以敗師
晉氏南遷以揚州為京畿所資皆出焉以荆江為重鎮
甲兵所聚盡在焉常使大将居之三州户口居江南之
[151-5a]
半宋孝武惡其大故分揚州浙東五郡置東揚州治㑹
稽分荆湘江豫州八郡置郢州治江夏罷南蠻校尉遷
其營於建康
齊高祖受禅自泰始以來内外多虞将帥各募部曲屯
聚建康李安上表請自非淮北常備外餘軍悉皆輸遣
若親近宜以隨身者聼限人數上從之武帝末年魏孝
文欲遷都洛陽聲言南伐詔發揚徐州民丁廣設召募
以備之
[151-5b]
後魏眀元帝置四廂大将又放十二時置十二小将詔
諸州六十户出戎馬一疋大閲於東都署将帥以山陽
侯奚斤為前軍衆三萬陽平王熙等十二将各一萬騎
帝臨白登躬自校覽其後又詔天下户二十輸戎馬一
疋大牛一頭六部人羊滿百口者調戎馬一疋
太武真君十一年遣師南伐圍盱眙遺臧質書曰吾今
所遣鬭兵盡非我國人城東北是丁零與胡南是氐羌
設使丁零死正可減常山趙郡賊胡死減并州賊氐羌
[151-6a]
死減関中賊卿殺之無所不利
孝文帝定都洛陽選武勇之士十五萬人為羽林虎賁
以充宿衞其後詔軍士自代來者皆以為羽林虎賁司
州民十二夫調一吏以供公私力役
宣武時源懐奏邉鎮事少而置官猥多沃野一鎮自将
以下八百餘人請一切五分損二從之
孝眀時任城王澄以北邉鎮将選舉彌輕恐賊虜闚
邉山陵危廹奏求重鎮将之選修警備之嚴詔公卿
[151-6b]
議之廷尉少卿袁翻議以為比緣邉州郡官不擇人
唯論資級或值貪汚之人廣開戍邏多置帥領或用
其左右姻親或受人貨財請屬皆無防㓂之心唯有
聚斂之意其勇力之兵驅令抄掠若值強敵即為奴
虜如有執獲奪為已富其羸弱老小之輩㣲觧金鐵
之工少嫻草木之作無不搜營窮壘苦役百端自餘
或伐木深山或芸草平陸販貿往還相望道路此等
禄既不多貲亦有限皆収其實絹給其虗粟窮其力
[151-7a]
薄其衣用其功節其食緣冬歴夏加之疾苦死於溝
瀆者什常七八是以鄰敵伺間擾我疆塲皆由邉任
不得其人故也愚謂自今已後南北邉諸番及所統
郡縣府佐統軍至於戍主皆令朝臣王公已下各舉
所知必選其才不拘階級若稱職及敗官并所舉之
人隨事賞罰太后不能用及正光之末北邉盗賊羣
起遂逼舊都犯山陵如澄所慮
李崇長史鉅鹿魏蘭根説崇曰昔緣邉初置諸鎮地
[151-7b]
廣人稀或徴發中原強宗子弟或國之肺腑寄以爪
牙中年以來有司號為府户役同厮養宦婚班齒致
失清流而本來族𩔖各居榮顯顧瞻彼此理當憤怨
宜改鎮立州分置郡縣凡是府户悉免為民入仕次
叙一凖其舊文武兼用威恩並施此計若行國家無
北顧之憂矣崇為之聞奏事寝不報
廣陽王深上言先朝都平城以北邉為重盛簡親賢
擁麾作鎮配以高門子弟以死防遏非唯不廢仕宦
[151-8a]
乃更獨得復除當時人物欣慕為之太和中僕射李
冲用事凉州土人悉免厮役帝鄉舊門仍防邉戍自
非得罪當世莫肯與之為伍本鎮驅使但為虞候白
直一生推遷不過軍主然其同族留京師者得上品
通官在鎮者即為清途所隔或多逃逸乃峻邉兵之
格鎮人不聼浮逰在外於是少年不得從師長者不
得逰官獨為匪人言之流涕自定鼎伊洛邉任益輕
唯底滯凡才乃出為鎮將轉相模習専事聚斂或諸方
[151-8b]
姦吏犯罪配邉為之損蹤政以賄立邉人無不切齒
及阿那瓌背恩縱掠發奔命追之十五萬衆度沙漠
不日而還邉人見此援師遂自意輕中國尚書令臣
崇求改鎮為州抑亦先覺朝廷未許而高闕戍主御
下失和拔陵殺之遂相帥為亂攻城掠地所過夷滅
王師屢北賊黨日盛此叚之舉指望銷平而崔暹隻
輪不返臣崇與臣逡廵復路相與還次雲中将士之
情莫不觧體今日所慮非止西北将恐諸鎮尋亦如
[151-9a]
此天下之事何易可量書奏不省
孝眀神龜二年征西将軍張彞子仲瑀上封事求銓削
選格排抑武人不使豫清品於是諠謗盈路立榜尅期
集㑹屠其家二月羽林虎賁近千人直造其第焚殺彜
父子逺近震駭胡太后収羽林虎賁凶強者八人斬之
其餘不復窮治大赦以安之高歡時給使至洛歸而散
家財以結客曰宿衞相帥焚大臣之第朝廷懼其亂而
不問為政如此事可知矣
[151-9b]
按先儒因高歡之言以為當時不能伸張彝之寃
酷殱羽林之驕横可以見魏政之不綱然愚嘗考
之拓跋氏起自雲朔據有中原兵戎乃其所以為
國也羽林虎賁則宿衞之兵六鎮将卒則禦侮之
兵往往皆代北部落之苗裔其初藉之以横行中
國者孝文詔軍士自代來/者皆以為羽林虎賁自孝文定鼎伊洛務欲
以夏變夷遂至矯枉過正崇文鄙武六鎮兵卒多
擯抑之有同奴隸邉任浸輕裔夷内侮魏之衰弱
[151-10a]
實肇於此任城廣陽二王之言可見當時為國逺
慮者正當少遵創造之規優假介胄之士以救其
偏而彝復欲排抑武人不豫清品且當時幼主尸
位政出房闥選舉無章賢否混雜所謂清品豈皆
佳士而獨欲擯羽林虎賁使不得預乎軍士賊殺
大臣而不能討紀綱隳矣然彜父子謀之不臧固
有以取死也
北齊軍制别為内外領之二胄外歩兵曹内騎兵曹十
[151-10b]
八受田二十充兵六十免役頗追古意
神武王将出兵拒魏行臺郎中杜弼請先除内賊歡
問内賊為誰弼曰諸勲貴掠奪百姓者是也歡不應
使軍士皆張弓注矢舉刀按矟夾道羅列命弼冒出
其間弼戰慄流汗歡乃徐諭之曰矢雖注不射刀雖
舉不擊矟雖按不刺爾猶亡魂失膽諸勲人身犯鋒
鏑百死一生雖或貪鄙所取者大豈可同之常人也
弼乃頓首謝不及歡每號令軍士常令丞相屬代郡
[151-11a]
張華原宣旨其語鮮卑則曰漢民是汝奴夫為汝耕
婦為汝織輸汝粟帛令汝温飽汝何為陵之其語華
人則曰鮮卑是汝作客得汝一斛粟一疋絹為汝擊
賊令汝安寧汝何為疾之
周太祖輔西魏時用蘇綽言始倣周典置六軍籍六等
之民擇魁健材力之士以為之首盡蠲租調而刺史以
農隙教之合為百府每府一郎将主之分屬二十四軍
開府各領一軍大将軍凡十二人每一将軍統二開府
[151-11b]
一柱國主二大将将復加持節都督以統焉凡柱國六
貟衆不滿五萬人
閔帝時改八丁兵為十二丁兵率嵗一月一役
武帝既誅晉公護始親政初周太祖為魏相立左右十
二軍總屬相府太祖殂皆受晉公護處分凡所徴發非
䕶書不行護第屯兵侍衞盛於宫闕帝既親政始収兵
權既克齊之後并相各置六府而東北别為七縂管
隋兵制大抵仍周齊府兵之舊而加潤色其十二衞曰
[151-12a]
翊衞曰驍騎衞曰武衞曰屯衞曰禦衞曰侯衞各分左
右皆置将軍以分統諸府之兵有郎将副将坊主團主
以相統治其外又有驃騎車騎二府皆有将軍後更驃
騎曰鷹揚郎将車騎曰副郎将别置折衝果毅此府兵
之大略也
文帝開皇八年以伐陳置淮南省於夀春以晉王廣為
尚書令冬十月出師凡縂管卒兵五十一萬八千皆受
晉王節度
[151-12b]
九年平陳詔曰今率土大同含生遂性太平之法方可
流行凡我臣民澡身浴徳家家自修人人克念兵可立
威不可不戢刑可助化不可専行禁衞九重之餘鎮守
四方之外戎旅軍器皆宜停罷世路既夷羣方無事武
力之子俱可學經民間甲仗悉皆除毁頒告天下咸悉
此意
十年詔曰魏末䘮亂軍人權置坊府南征北伐居䖏無
定家無完堵地罕苞桑朕甚愍之凡是軍人可悉屬州
[151-13a]
縣墾田籍帳一與民同軍府統領宜依舊式罷山東河
南及北方緣邉之地新置軍府
煬帝大業八年勅四方兵皆集涿郡伐高麗左右各十
二軍凡一百一十三萬二千八百人號二百萬其餽運
者倍之帝親授節度每軍大将亞将軍各一人騎兵四
十隊隊百人十隊為團歩卒八十隊分為四團團各有
偏将一人其鎧胄纓拂旗旛每團異色受降使者一人
承詔慰撫不受大将節制其輜重散兵等亦為四團使
[151-13b]
步卒挾之而行進止立營皆有次叙儀法
唐高祖初起兵開大将軍府以建成為左領大都督領
左三軍太宗為右領大都督領右三軍元吉統中軍發
自太原有兵三萬人及諸起義以相屬與降郡盗得兵
二十萬武徳初始置軍府以驃騎車騎兩将軍府之析
関中為十二道曰萬年道長安道富平道醴泉道同州
道華州道寧州道岐州道幽州道西麟州道涇州道宜
州道皆置府時以天下未定将舉関中之衆以臨四方
[151-14a]
三年更以萬年道為参旗軍長安道為鼓旗軍富平道
為元戈軍醴泉道為井鉞軍同州道為羽林軍華州道
為騎官軍寧州道為折威軍岐州道為平道軍幽州道
為招揺軍西麟州道為苑㳺軍涇州道為天紀軍宜州
道為天節軍軍置将副各一人以督耕戰以車騎府統
之六年以天下既定遂廢十二軍改驃騎曰統軍車騎
曰别将居嵗餘十二軍復而軍置将軍一人軍有坊置
主一人以檢察户口勸課農桑
[151-14b]
太宗貞觀十年更號統軍為折衝都尉别将為果毅都
尉諸府縂曰折衝府凡天下十道置府六百三十四皆
有名號而関内二百六十有一皆以隸諸衞凡府三等
兵千二百人為上千人為中八百人為下府置折衝都
尉一人左右果毅都尉各一人長史兵曺别将各一人
校尉六人士以三百人為團團有校尉五十人為隊隊
有正十人為火火有長火備六䭾馬凡火具烏布幕鐵
馬盂布槽鍤钁鑿碓□斧鉗鋸皆一甲牀二鎌二隊具
[151-15a]
火鑚一胸馬䋲一首覊足絆皆三人具弓一矢三十胡
禄横刀礪石大觿氊帽氊装行縢皆一麥飯九斗米二
斗皆自備并其介胄戎具藏於庫有所征行則視其入
而出給之其番上宿衞者惟給弓矢横刀而已凡民年
二十為兵六十而免其能騎而射者為越騎其餘為步
兵武騎排䂎手步射每嵗李冬折衝都尉率五校兵馬
之在府者置左右二校尉位相距百步每校為步隊十
騎隊一皆卷矟幡展刃旗㪚立以俟角手吹大角一通
[151-15b]
諸校皆斂人騎為隊二通偃旗矟觧幡三通旗舉左右
擊鼓二人校之人合譟而進右校擊征隊少却左校進
逐至右校立所左校擊征隊少却右校進逐至左校立
所右校復擊征隊還左校復薄戰皆擊征隊各還大角
復鳴一通皆卷幡攝矢弛弓匣刃二通旗矟舉隊皆進
三通左右校皆引還是日也因縱獲各入其人其隸於
衞也左右衞皆領六十府諸衞領五十至四十其餘以
𨽻東宫六率凡發府兵皆下符契州刺史與折衝勘契
[151-16a]
乃發若全府發則折衝都尉以下皆行不盡則果毅行
少則别将行當給馬者予其直市之每匹予錢二萬五
千刺史折衝果毅嵗閲不任戰事者鬻之以其錢更市
不足則一府共足之凡當宿衞者番上兵部以逺近給
番五百里為五番千里七番一千五百里八番二千里
十番外為十二番皆以月上若簡留直衞者五百里為
七番千里八番二千里十番外為十二番亦月上
上嘗引諸衞将卒習射於顯徳殿諭曰戎狄侵盗自
[151-16b]
古有之患在邉境小安則人主逸游㤀戰今朕不使
汝曺穿池築苑専習弓矢居閑無事則為汝師突厥
入㓂則為汝将庶中國之民可以少安於是日引數
百人教射於殿庭上親臨試中多者賞以弓刀帛其
将帥亦加上考由是人思自勵數年之間悉為精鋭
府兵圖
上府千二/百人 折衝都尉左果毅都尉右果毅都尉/同長史一人
中府千/人 折衝都尉左果毅都尉右果毅都尉兵/曹一人别将一人
[151-17a]
下府八百/人 折衝都尉左果毅都尉右果毅都尉/同校尉一人
坊髙祖/置 坊主一/人 羽林軍高/宗 龍武軍元/宗
團三百/人 校尉 神武軍肅/宗 禁軍 英武軍代/宗
隊五十/人 隊正 神策軍代/宗
火十/人 火長 天威軍順/宗 神威軍徳/宗
章氏曰唐志言凡天下十道置府六百三十四皆
有名號而闗内二百六十有一皆以𨽻諸衞㑹要
云折衝府二百八十通計舊府六百三十三陸贄
[151-17b]
奏議則以為太宗置府八百在関中者五百杜牧
原十六衞上畜養戎臣外開折衝果毅府五百七
十有四其數不同府多在関中説者以為固本漢
置都尉亦此意左右衞皆領六十府諸衞領五十
至四十其餘以𨽻東宫十率府而折衝亦𨽻焉太
子管軍非古制也唐只是折衝自教漢都試之日
郡縣之官盡㑹唐之府兵雖㪚在諸道然折衝都
尉並遥𨽻於諸衞乃是内任官故官志係之於諸
[151-18a]
衞之後不與外官同漢都尉不𨽻於衞尉乃是外
任官故表係之郡守之後與唐異然而領兵則太
守與都尉刺史與折衝同矣唐以逺近分番皆以
一月恐太紛擾漢以二嵗更代為善又唐在二千
里外者亦不免此法所以壊也
元宗先天元年詔曰往者分建府衞計户充兵裁足周
事二十一入募六十一出軍多憚勞以規避匿今宜取
年二十五以上五十而免屢征鎮者十年免之雖有其
[151-18b]
言事不克行開元六年始詔折衝府兵每六嵗一簡
自高宗武后時天下久不用兵府兵之法寖壊番役
更代多不以時衞士稍稍亡匿至是益耗散宿衞不
能給宰相張説乃請一切募士宿衞十一年取京兆
蒲同岐華府兵及白丁而益以潞州長從兵共十二
萬號長從宿衞嵗一番命尚書左丞蕭嵩與州吏共
選之眀年更號曰彍騎又詔諸州府馬闕官私共補
之今兵資難致乃給以監牧馬然自是諸府事益多
[151-19a]
不補折衝将又積嵗不得遷士人皆恥為之十三年
始以彍騎分𨽻十二衞總十二萬為六番每衞萬人
京兆彍騎六萬六千華州六千同州九千蒲州萬二
千三百絳州三千六百晉州千五百岐州六千河南
府三千陜虢汝鄭懐汴六州各六百内弩手六千其
制皆擇下户白丁宗丁品子彊壮五尺七寸以上不
足則兼以户八等五尺以上皆免征鎮役為四籍兵
部及州縣衞分掌之十人為火五火為團皆有首長
[151-19b]
又擇材勇者為番頭頗習弩射又有羽林軍飛騎亦
習弩凡伏逺弩自能施張縱矢三百步四發而二中
擘張弩二百三十步四發而二中角弓弩二百步四
𤼵而三中單弓弩百六十步四𤼵而二中皆為及第
諸軍皆近營為堋士有便習者教試之及第者有賞
自天寳以後彍騎之法又稍變廢士皆失拊循八載
折衝諸府至無兵可交李林甫遂請停上下魚書其
後徒有兵額官吏而戎器䭾馬鏑幕糗糧並廢矣故
[151-20a]
時府人目番上宿衞者曰侍官言侍衞天子至衞佐
悉以假人為童奴京師人恥之至相罵辱必曰侍官
而六軍衞皆市人富者販繒綵食梁肉壮者為角觝
㧞河翹木扛鐵之戯及禄山反皆不能受甲矣
禄山既反安西節度使封常清入朝上問以討賊方
畧常清大言曰今太平積久故人望風憚戰然事有
逆順勢有奇變臣請赱馬詣東京開府庫募驍勇挑
馬箠渡河計日斬逆胡之首上悦以常清為范陽平
[151-20b]
盧節度使乗驛詣東京募兵旬日得六萬人又出内
府錢市於京師募兵十一萬號曰天武軍旬日而集
皆市井子弟也常清屯武牢以拒賊所募兵皆白徒
未更訓練賊以鐵騎蹂之官軍大敗
徳宗貞元二年上與常侍李泌議復府兵泌因為上歴
叙府兵自西魏以来興廢之由且言府兵平日皆安居
田畝每府有折衝領之折衝以農隙教習戰陳國家有
事徴𤼵則以符契下其州及府參驗發之至所期處将
[151-21a]
帥按閲有教習不精者罪其折衝甚者罪及刺史軍還
賜勲加賞便道罷之行者近不踰時逺不經嵗高宗以
劉仁軌為洮河鎮守使以圖吐蕃於是始有久戍之役
武后以来承平日久府兵寖墮為人所賤百姓恥之至
蒸慰手足以避其役又牛仙客以積財得宰相邉将之
山東戍卒多齎繒帛自隨邉将誘之寄於府庫晝則苦
役夜縶地牢利其死而没入其財故自天寳以後山東
戍卒還者十無二其殘虐如此然未嘗有外叛内侮殺
[151-21b]
帥自擅者誠以顧戀田園恐累宗族故也自開元之末
張説始募長征兵謂之彍騎其後益為六軍及李林甫
為相奏諸軍皆募人為兵兵不土著又無宗族不自重
惜㤀身狥利禍亂自生至今為梗曏使府兵之法常存
不廢安有如此下陵上替之患哉陛下思復府兵此乃
社稷之福太平有日矣上曰俟平河中當與卿議之
三年上復問泌以復府兵之策對曰今嵗徴関東卒戍
京西者十七萬人計嵗食粟二百四萬斛今粟斗直錢
[151-22a]
百五十為錢三百六萬緡國家比遭饑亂經費不充就
使有錢亦無粟可糴未暇議復府兵也上曰然将奈何
亟減戍卒歸之何如對曰陛下誠能用臣之言可以不
減戍卒不擾百姓糧食皆足粟麥日賤府兵亦成上曰
果能如之何為不用對曰此須急為之過旬日則不及
矣今吐蕃久居原蘭之間以牛運糧糧盡牛無所用請
𤼵左藏惡繒染為綵纈因党項以市之每頭不過二三
疋計十八萬疋可致六萬餘頭又命詣冶鑄農器糴麥種
[151-22b]
分賜緣邉軍鎮募戍卒畊荒田而種之約眀年麥熟倍
償其種其餘據時價五分増一官為糴之來春種禾亦
如之関中土沃而久荒所収必厚戍卒獲利畊者寖多
邉地居人至少軍士月食官糧粟麥無所售其價必賤
名為増價實比今嵗所減多矣上曰善即時命行之泌
又言邉地官多闕請募人入粟以補之可足今嵗之糧
上亦従之因問曰卿言府兵亦集如何對曰戍卒因屯
田致富則安於其土不復思歸舊制戍卒三年而代及
[151-23a]
其将滿下令有願留者即以所開田為永業家人願來
者本貫給長牒續食而遣之據應募之數移報本道雖
河朔諸帥得免更代之煩亦喜聞矣不過數番則戍卒
皆土著乃悉以府兵之法理之是變関中之疲弊為冨
彊也上喜曰如此天下無復事矣泌曰未也臣能不用
中國之兵使吐蕃自困上曰計将安出對曰臣未敢言
之俟麥禾有效然後可議也上固問不對泌意欲結回
紇大食雲南與共圖吐蕃令吐蕃所備者多知上素恨
[151-23b]
回紇恐聞之不悦并屯田之議不行故不肯言既而戍
卒應募願畊屯田者什五六
憲宗元和中供嵗賦者浙西浙東宣歙淮南江西鄂岳
福建湖南八道户百四十四萬比天寳開元四之一兵
食於官者八十三萬加天寳三之一通以二户養一兵
京西北河北以屯兵廣無上供至長慶户三百三十五
萬而兵卒九萬率三户以奉一兵
穆宗初即位兩河畧定宰相蕭俛叚文昌以為天下已
[151-24a]
太平漸宜消兵請密詔天下軍鎮有兵處每嵗百人之
中限八人逃死上方荒宴不以國事為意遂可其奏軍
士落籍者衆皆聚山澤為盗及朱克融王庭凑作亂一
呼而亡卒皆集詔徴諸道兵討之諸道既少兵臨時召
募烏合之衆又諸節度既有監軍其領偏師者亦置中
使監陳主将不得専號令戰小勝則飛驛奏㨗自以為
功不勝則廹脇主将以罪歸之悉擇軍中驍勇以自衞
遣羸懦者就戰故每戰多敗又凡用兵舉動皆自禁中
[151-24b]
授以方畧朝令夕改不知所從不度可否惟督令速戰
中使道路如織驛馬不足掠行人馬以繼之人不敢由
驛路行故雖以諸道十五萬人之衆裴度元臣宿老烏
重允李光顔皆當時名将討幽鎮萬餘之衆屯守踰年
竟無成功財竭力盡崔植杜元頴王播為相皆庸才無
逺畧史憲誠既逼殺田布朝廷不能討遂并朱克融王
庭凑以節鉞授之由是再失河朔訖於唐亡不能復取
致堂胡氏曰兵不可好好兵者必有不戢自焚之
[151-25a]
災亦不可惡惡兵者必有授人以柄之禍三代藏
兵於農三時耕種一時講武若有征討則命卿將
之天子六卿大國三卿次國二卿小國一卿大事
則六軍盡行又召㑹諸侯諸侯之軍無王命不敢
私用内外重輕之勢如此其不用也舉天下皆力
農桑知孝弟之民其用也舉萬乗皆臝股肱决射
御之士夫豈有兵少兵多之患哉唐自張説變革
府衞日以陵夷李鄴侯言欲修復而不果也憲宗
[151-25b]
中興所宜討論舊制而急於近效不為逺圖至蕭
俛叚文昌慕銷偃之羙名而不知弛張之道既許
以逃死則百人之中豈但八人而已姦将貪帥利
其衣糧則軍鎮之兵實亡而名在耳夫兵有國之
大事也宰相既妄奏請穆宗聼之懵然則以憲宗
豢養其子不知教之之過也
唐方鎮節度使之兵其原皆起於邉将之屯防者唐初
兵之戍邉者大曰軍小曰守捉曰城曰鎮而縂之曰道
[151-26a]
自武徳至天寳以前邉防之制其軍城鎮守捉皆有使
而道有大将一人曰大總管已而更曰大都督至太宗
時行軍征討曰大總管在其本道曰大都督自高宗永
徽後都督帶使持節者始謂之節度使然猶未以名官
景雲二年以賀㧞延嗣為
州都督河西節度自此而後接乎開元朔方隴右河東河西諸鎮皆置節度使及
范陽節度使安禄山反犯京師天子之兵弱不能抗遂
䧟兩京肅宗起靈武而諸鎮之兵共起誅賊其後禄山
[151-26b]
子慶緒及史思眀父子繼起中國大亂肅宗命李光弼
討之號九節度之師久之大盗既滅而武夫戰卒以功
起行陣列為侯王者皆除節度使由是方鎮相望於内
地大者連州十餘小者猶兼三四故兵強則逐帥帥強
則叛上或父死子握其兵而不肯代或取捨由於士卒
往往自擇将吏號為留後以邀命於朝天子顧力不能
制則忍恥含垢因而撫之號為姑息之政盖姑息起於
兵驕兵驕由於方鎮姑息愈甚則兵将愈俱驕由是號
[151-27a]
令自出以相侵奪虜其将帥并其土地天子熟視不知
所為反為和觧之莫肯聼命始時為朝廷患者號河朔
三鎮及其末朱全忠以梁兵李克用以晉兵更犯京師
而李茂貞韓建近據岐華妄意喜怒兵已至國門天子
為殺大臣罪已悔過而後去及昭宗用崔允召梁兵以
誅宦官刼天子奔岐梁兵圍之逾年當此之時天下之
兵無復勤王者向所謂三鎮徒能始禍而已其他大鎮
南則吴浙荆湖閩廣西則岐蜀北則燕晉而梁盗據其
[151-27b]
中自國門以外皆分裂於方鎮矣
唐所謂天子禁軍者南北衙兵也南衙諸衞兵是也北
衙者禁軍也初高祖以義兵起太原已定天下悉罷遣
歸其願留宿衞者三萬人高祖以渭北白渠旁民棄腴
田分給之號元従禁軍後老不任事以其子弟代謂之
父子軍及貞觀初太宗擇善射者百人為二番於北門
長上曰百騎以従田獵又置北衙七營選材力驍壮月
以一營番上十二年始置左右屯營於元武門領以諸
[151-28a]
衞将軍號飛騎其法取户二等以上長六尺闊壮者試
弓馬四次上翹開舉五圎米五斛行三十步者復擇馬
射者為百騎衣五色袍乗六閑駁馬虎皮韉為㳺幸翊
衞高宗龍朔二年始取府兵越騎步射置左右羽林軍
大朝㑹則執仗以衞階陛行幸則夾馳道為内仗武后
改百騎曰千騎睿宗乂改千騎曰萬騎分左右營及元
宗以萬騎平韋氏改為左右龍武軍皆用唐元功臣子
弟制若宿右兵是時良家子避征戍者亦皆納資𨽻軍
[151-28b]
分日更上如羽林開元十二年詔左右羽林軍飛騎闕
取京旁州府士以户部印印其臂為二籍羽林兵部分
掌之末年禁兵寖耗及禄山反天子西駕禁軍從者裁
千人肅宗赴靈武士不滿百及即位稍復調補北軍至
徳二載置左右神武軍補元從扈從官子弟不足則取
他色帶品者同四軍亦曰神武天騎制如羽林總曰北
衙六軍又擇便騎射者置衙前射生手十人亦曰供奉
射生官又曰殿前射生分左右廂總號曰左右英武軍
[151-29a]
乾元元年李輔國用事請選羽林騎士五百人徼廵李
揆曰漢以南北軍相制故周勃以北軍安劉氏朝廷置
南北衙文武區列以相察伺今用羽林代金吾警忽有
非常何以制之遂罷上元中以北衙軍使衞伯玉為神
策軍節度使鎮陜州中使魚朝恩為觀軍容使監其軍
初哥舒翰破吐蕃臨洮西之磨環川即其地置神策軍
以成如璆為軍使及安禄山反如璆以伯玉将兵千人
赴難伯玉與朝恩皆屯於陜時邉土䧟蹙神策故地淪
[151-29b]
没即詔伯玉所部兵號神策軍以伯玉為節度使與陜
州節度使郭英乂皆鎮陜其後伯玉罷以英乂兼神策
軍節度英乂入為僕射軍遂統於觀軍容使代宗即位
以射生軍入禁中清難皆賜名寳應功臣故射生軍又
號寳應軍廣徳元年代宗避吐蕃幸陜朝恩舉在陜兵
與神策軍迎扈悉號神策軍天子幸其營及京師平朝
恩遂以軍歸禁中自将之然尚未與北軍齒也永泰元
年吐蕃復入㓂朝恩又以神策軍屯苑中自是寖盛分
[151-30a]
為左右廂勢居北軍右遂為天子禁軍非他軍比朝恩
乃以觀軍容宣慰處置使知神策軍兵馬使太歴四年
請以京兆之好畤鳳翔之麟游普潤皆𨽻神策軍眀年
復以興平武功扶風天興𨽻之朝廷不能遏又用愛将
劉希暹為神策虞候主不法遂置北軍獄募坊市不逞
誣捕大姓没産為賞至有選舉旅寓而挟厚貲多横死
者朝恩得罪以希暹代為神策軍使是嵗希暹復得罪
以朝恩舊校王駕鶴代将十數嵗徳宗即位以白志貞
[151-30b]
代之是時神策兵雖處内而多以禆将将兵征伐徃徃
有功及李希烈反河北盗且起數出禁軍征伐神策之
士多鬭死者建中四年下詔募兵以志貞為使蒐補峻
切郭子儀之壻端王傅吴仲孺殖貲累巨萬以國家有
急不自安請以子率奴馬從軍徳宗喜甚為官其子五
品志貞乃請節度都團練觀察使與世嘗任者家皆出
子弟馬奴装鎧助征授官如仲孺子於是豪富者緣為
幸而貧者苦之神策兵既發殆盡志貞隂以市人補之
[151-31a]
各𨽻籍而身居市肆及涇卒潰變皆戢伏不出帝遂出
奔初叚秀實見禁兵寡弱不足備非常上疏曰天子萬
乗諸侯千大夫百盖以大制小十制一也尊君卑臣強
榦弱枝之道今外有不廷之虜内有梗命之臣而禁兵
不精其數削少後有猝故何以待之猛虎所以百獸畏
者爪牙也爪牙廢則孤豚特犬悉能為敵願少留意至
是方以秀實言為然及志貞等流貶神策都虞候李晟
與其軍之他将皆自飛狐道西兵赴難遂為神策行營
[151-31b]
節度屯渭北軍遂振貞元二年改神策左右廂為左右
神策軍特置監句當左右神策軍以寵中官而益置大
将軍以下又改殿前射生左右廂曰殿前左右射生軍
亦置大将軍以下三年詔射生神策六軍将士府縣以
事辨治先奏乃移軍勿輙逮捕京兆尹鄭叔則建言京
畿輕猾所聚慝作不常俟奏報将失罪人請非婚田皆
以時捕乃可之俄改殿前左右射生軍曰左右神威軍
置監左右神威軍使左右神策軍皆加将軍二員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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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武軍加将軍一員以待諸道大将軍有功者自肅宗
以後北軍増置威武長興等軍名類頗多而廢置不一
惟羽林龍武神策神威最盛總曰左右十軍其後京畿
之西多以神策軍鎮之皆有屯營軍司之人散處甸内
皆恃勢凌暴民間苦之徳宗幸梁還以神策兵有勞皆
號興元元從奉天定難功臣恕死罪中書御史府兵部
乃不能嵗比其籍京兆又不敢總舉名實三輔人假庇
於軍一牒至十數長安姦人多寓占兩軍身不宿衞以
[151-32b]
錢代行謂之納課户益肆為暴吏稍禁之輙先得罪故
當時京尹赤令皆為之斂屈十年京兆尹楊於陵請置
挾名敕五丁許二丁居軍餘差以條限繇是富彊少畏
十二年以監句當左神策軍左監門衞大将軍知内侍
省事竇文場為左神策軍護軍中尉監句當右神策軍
右監門衞将軍知内侍省事霍仙鳴為右神策軍護軍
中尉監右神威軍使内侍兼内謁者監張尚進為右神
威軍中䕶軍監左神威軍使内侍兼内謁者監焦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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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左神威軍中䕶軍䕶軍中尉中護軍皆古官帝既以
禁衞假宦官又以此寵之十四年又詔左右神策置統
軍以崇親衞如六軍時邉兵衣饟多不贍而戍卒屯防
藥茗蔬醤之給最厚諸将務為詭辭請遥𨽻神策軍禀
賜遂贏舊三倍繇是塞上往往稱神策行營皆内統於
中人矣其軍乃至十五萬故事京城諸司使府縣皆季
以御史廵囚後以北軍地密未嘗至十九年監察御史
崔薳不知近事遂入右神策中尉奏之帝怒杖薳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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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崖州順宗即位王叔文用事欲取神策兵柄乃用故
将范希朝為左右神策京西諸城鎮行營兵馬節度使
以奪宦者權而不克元和二年省神武軍眀年又廢左
右神威軍合為一曰天威軍八年廢天威軍以其兵騎
分𨽻左右神策軍及僖宗幸蜀田令孜募神策新軍為
五十四都離為十軍令孜自為左右神策十軍兼十二
衞觀軍容使以左右神策大将軍為左右神策諸都指
揮使諸都又領以都将亦曰都頭景福二年昭宗以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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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䟦扈天子孤弱議以宗室典禁兵及伐李茂貞乃用
嗣覃王允為京西招討使神策諸都指揮使李鐬副之
悉發五十四軍屯興平已而兵自潰茂貞逼京師昭宗
為斬神策中尉西門重遂李周□乃引去乾寧元年王
行瑜韓建及茂貞連兵犯闕天子又殺宰相韋昭度李
磎乃去太原李克用以其兵伐行瑜等同州節度使王
行實入廹神策中尉駱全瓘劉景宣請天子幸邠州全
瓘景宣及繼晟與行實縦火東市帝御承天門敕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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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禁軍扞之捧日都頭李筠以其軍衞樓卞茂貞将閻
圭攻筠矢及樓扉帝乃與親王公主幸筠軍扈蹕都頭
李君實亦以兵至侍帝出幸莎城石門詔嗣薛王知柔
入長安収禁軍清宮室月餘乃還又詔諸王閲親軍収
拾神䇿亡㪚得數萬益置安聖捧宸保寧安化軍曰殿
後四軍嗣覃王允與嗣延王戒丕将之三年茂貞再犯
闕嗣覃王戰敗昭宗幸華州眀年韓建畏諸王有兵請
皆歸十六宅留殿後兵三十人為控鶴排馬官𨽻飛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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坊餘悉散之且列甲圍行宫於是四軍二萬餘人皆罷
又請誅都頭李筠帝恐為斬於大雲橋俄遂殺十一王
及還長安左右神策軍復稍置之以六千人為定是嵗
左右神策中尉劉季述王仲先以其兵千人廢帝幽之
季述等誅已而昭宗召朱全忠兵入誅宦官宦官覺刼
天子幸鳯翔全忠圍之嵗餘天子乃誅中尉韓全誨張
宏彦等二十餘人以觧梁兵乃還長安於是悉誅宦官
而神策左右軍由此廢矣諸司悉歸尚書省郎官兩軍
[151-35b]
兵皆𨽻六軍而以崔允判六軍十二衞事六軍者左右
龍武神武羽林其名存而已自是軍司以宰相領及全
忠歸留步騎萬人屯故兩軍以子友倫為左右軍宿衞
都指揮使禁衞皆汴卒崔允乃奏六軍名存而兵亡非
所以壮京師軍皆置歩軍四将騎軍一将步将皆兵二
百五十人騎将皆百人總六千六百人番上如故事乃
令六軍諸衞副使京兆尹鄭元規立格募兵於市而全
忠隂以汴人應之允死以宰相裴樞判左三軍獨孤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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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右三軍向所募士悉散去全忠亦兼判左右六軍十
二衞及東遷唯小黄門打毬供奉十數人内園小児五
百人從至穀水又盡屠之易以汴人於是天子無一人
之衞昭宗遇弑唐乃亡
唐書兵志唐有天下二百餘年而兵之大勢三變
其始盛時有府兵府兵後廢而為彍騎又廢而方
鎮之兵盛矣及其末也強臣悍将兵布天下而天
子亦自置兵於京師曰禁軍其後天子弱方鎮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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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唐遂以滅亡者措置之勢使然也盖府兵之制
居無事時畊於野其番上者宿衞京師而已若四
方有事則命将以出事觧輙罷兵散於府将歸於
朝故士不失業而将帥無握兵之重所以防㣲杜
漸絶禍亂之原也及府兵法壊而方鎮盛武夫悍
将雖無事時據安險専方面既有其土地又有其
民人兵甲財賦以布列天下然則方鎮不得不強
京師不得不弱夫置兵所以止亂及其弊也適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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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亂又其甚也至困天下以養亂故兵之始重
於外也土地民賦非天子有既其盛也號令征伐
非其有其末也至無尺土而不能庇其妻子宗族
遂以滅亡可不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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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獻通考卷一百五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