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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四库全书 > 名臣碑傳琬琰之集 > 名臣碑傳琬琰之集 下卷十二
[094-1a]
欽定四庫全書
 名臣碑傳琬琰之集下巻十二 宋杜大珪編
  潁濵遺老傳下       蘇轍
還朝為御史中丞命由中出宰相以下多不恱所薦御
史率以近格不用自元祐初革新庻政至是五年矣一
時人心已定惟元豐舊黨分布中外多起邪說以摇撼
在位吕㣲仲與中書侍郎劉莘老二人尤畏之皆持兩
端為自全計遂建言欲引用其黨以平舊怨謂之調停
[094-1b]
宣仁后疑不决轍扵延和面論其非退復再以劄子論
之其一曰臣近面論君子小人不可並處朝廷竊觀聖
意似不以臣言為非者然天威咫尺言詞廹遽有所不
盡退伏思念若使邪正並進皆得預聞國事此治亂之
幾而朝廷所以安危者也臣誤䝉聖恩典司邦憲臣而
不言誰當救其失者謹復稽之古今考之聖賢之格言
莫不謂親近君子斥逺小人則人主尊榮國家安樂䟽
外君子進任小人則人主憂辱國家危殆此理之必然
[094-2a]
非一人之私言也其扵周易所論尤詳皆以君子在内
小人在外為天地之常理小人在内君子在外為隂陽
之逆節故一陽在下其卦為復二陽在下其卦為臨陽
雖未盛而居中得地聖人知其有可進之道一隂在下
其卦為姤二隂在下其卦為遯隂雖未壯而聖人知其
有可畏之漸若夫居天地之正得隂陽之和者惟泰而
已泰之為象三陽在内三隂在外君子既得其位可以
有為小人奠居扵外安而無怨故聖人名之曰泰泰之
[094-2b]
言安也言惟此可以久安也方泰之時若君子能保其
位外安小人使無失其所則天下之安未有艾也惟恐
君子得位因勢陵暴小人使之在外而不安則勢將必
至扵反覆故泰之九三曰無平不陂無徃不復竊惟聖
人之戒深切詳盡所以誨人者至矣獨未聞以小人在
外憂其不恱而引之于内以自遺患者也故臣所上劄
子亦以謂小人雖决不可任以腹心至于牧守四方奔
走庻務各隨所長無所偏廢寵禄恩賜彼此如一無一
[094-3a]
可指如此而已若遂引而置之於内是猶畏盗賊之欲
得財而導之於寢室知虎豹之欲食肉而開之以坰牧
天下無此理也且君子小人勢同氷炭同處必争一爭
之後小人必勝君子必敗何者小人貪利忍耻撃之難
去君子潔身重義知道之不行必先引退故古語曰一
薫一蕕十年尚猶有臭盖謂此矣先帝以聰明聖智之
資疾頽靡之俗將以綱紀四方追迹三代今觀其設意
本非漢唐之君所能髣髴也而一時臣佐不能將順聖
[094-3b]
徳造作諸法率皆民所不悅及二聖臨御因民所願取
而更之上下忻慰當此之際先朝用事之臣皆布列扵
朝自知上逆天意下失民心徬徨踧踖若無所措朝廷
雖不加斥逐其勢亦自不能復留矣尚頼二聖慈仁不
加譴責而宥之扵外盖已厚矣今者政令已孚事勢大
定而議者乃欲招而納之與之共事欲以此調停其黨
臣謂此人若返豈肯徒然而已哉必將戕害正人漸復
舊事以快私忿人臣被禍盖不足言臣所惜者祖宗朝
[094-4a]
廷也盖自熈寜以来小人執柄二十年矣建立黨與布
滿中外一旦失勢睎覬者多是以創造語言動摇貴近
脅之以禍誘之以利何所不至臣雖未聞其言而槩可
料矣聞者若又不加審察遽以為然豈不過甚矣㢤臣
聞管仲治齊奪伯氏駢邑三百飯䟽食没齒無怨言諸
葛亮治蜀廢廖立李嚴為民徙之邉逺久而不召及亮
死二人皆垂泣思亮夫駢立嚴三人者皆齊蜀之貴臣
也管葛之所以能戮其貴臣而使之無怨者非有它也
[094-4b]
賞罰必公舉措必當國人皆知所與之非私而所奪之
非怨故雖仇讎莫不歸心耳今臣竊觀朝廷用捨施設
之間其不合人心者尚不為少彼既中懐不恱則其不
服固宜今乃直欲招而納之以平其隙臣未見其可也
詩曰無競維人四方其訓之陛下誠以異同反覆為憂
惟當久任才性忠良識慮明審之士但得四五人常在
要地雖未及臯陶伊尹而不仁之人知自逺矣惟陛下
斷自聖心不為流言所惑毋使小人一進後有噬臍之
[094-5a]
悔則天下幸甚臣既待罪執法若見用人之失理無不
言言之不從理不徒止如此則異同之迹益復著明不
若陛下早發英斷使彼此泯然無迹可見之為善也奏
入宣仁后命宰執於簾前讀之仍諭之曰蘇轍疑吾君
臣遂兼用邪正其言極中理諸公相從和之自此叅用
邪正之說衰矣轍復奏曰聖人之徳莫如至誠之功存
于不息有能推至誠之心而加之以不息之乆則天地
可動金石可移况于斯人誰則不服臣伏見太皇太后
[094-5b]
陛下皇帝陛下隨時弛張改革弊事因民所惡屏去小
人天下本無異心群黨自作浮議近者徳音一發衆心
渙然正直有依人知所嚮惟二聖不移此意則天下誰
敢不然衛多君子而亂不生漢用汲黯而叛者寢苟存
至誠不息之意自是太平可久之功此實社稷之福而
天下之幸也然臣以謂昔所柄任其徒實繁布列中外
豈免窺伺若朝廷施設必當則此輩覬望自消昔田蚡
為相所為貪鄙則竇嬰灌夫睥睨宫禁諸葛亮治蜀行
[094-6a]
法亷平則廖立李嚴雖流徙邊郡終身無怨此則保國
寜人之要術自古聖賢之所共由者也臣竊見方今天
下雖未大治而祖宗綱紀具在州郡民物粗安若大臣
正已平心無生事要功之意因弊修法為安民靖國之
術則人心自定雖有異黨誰不歸心向者異同反覆之
心盖亦不足慮矣但患朝廷舉事類不審詳曩者黄河
北流正得水性而水官穿鑿欲導之使東移下就髙汨
五行之理及陛下遣官案視知不可為猶或固執不從
[094-6b]
經今累嵗囬河雖罷减水尚存遂使河朔生靈財力俱
困今者西夏青唐外皆臣順朝廷招來之厚惟恐失之
而熙河將吏創築二堡以侵其膏腴議納醇忠以奪其
節鉞功未可覬爭已先形朝廷雖知其非終不明白處
置若遂養成邊釁關陜豈復安居如此二事則臣所謂
宜正已平心無生事要功之意者也昔嘉祐以前鄉差
衙前民間常有破産之患熙寜以後出賣坊場以雇衙
前民間不復知有衙前之苦及元祐之初務扵復舊一
[094-7a]
例復差官收坊場之錢民出衙前之費四方驚顧衆議
沸騰尋知不可旋又復雇雇法有所未盡但當隨事修
完而去年之秋復行差法雖存雇法先許得差州縣官
吏利在起動人户以差為便差法一行即時差足雇法
雖在誰復肯行臣頃奉使契丹河北官吏皆為臣言豈
朝廷欲將賣坊場錢别作支費耶不然何故惜此錢而
不用竭民力以供官此聲四馳為損非細又熈寜雇役
之法三等人户並出役錢上户以家産髙强出錢無藝
[094-7b]
下戸昔不充役亦遣出錢故此二等人户不免咨怨至
扵中等昔既已自差役今又出錢不多雇法之行最為
其便及元祐罷行雇法上下二等忻躍可知唯是中等
則反為害臣請且借畿内為比則其餘可知矣畿縣中
等之家例出役錢三貫若經十年為錢三十貫而已今
差法既行諸縣手力最為輕役農民在官日使百錢最
為輕費然一歲之用巳為三十六貫二年役滿為費七
十餘貫罷役而歸寛郷得閑三年狹郷不及一歲以此
[094-8a]
較之則差役五年之費倍扵雇役十年賦役所出多在
中等如此安得民間不以今法為害而熈寧為利乎然
朝廷之法官户等六色役錢只得支雇役人不及三年
處州役而不及縣役寛剰役錢只得通融鄰路鄰州而
不及鄰縣人户願出錢雇人充役者只得自雇而官不
為雇如此之類條目不便者非一故天下皆思雇役而
厭差役今五年矣如此二事則臣所謂宜因弊修法為
安民靖國之術者也臣以聞見淺狹不能盡知當今得
[094-8b]
失然四事不去如臣等軰猶知其非而况于心懐異同
志在反覆幸國之失有以藉口者乎臣恐如此四事彼
已黙識于心多造謗議待時而發以撼摇衆聽矣伏乞
宣喻宰執事有失當改之勿疑法或未完修之無倦苟
民心既得則異議自消陛下端拱以享承平大臣逡廵
以安富貴海内䝉福上下所同豈不休㢤然大臣怙權
耻過終莫肯改比轍為執政三省又奏除李清臣吏部
尚書給事中范祖禹封還詔書進呈不允祖禹執奏如
[094-9a]
初左正言姚勔亦言不當三省復除蒲宗孟兵部尚書
轍謂諸公且候邦直命下然後議此如何皆不應及簾
前㣲仲奏諸部久闕尚書見在人皆資淺未可用又不
可闕官須至用前執政上有黽俛從之之意轍奏前日
除李清臣給諌紛然争之未定今又用宗孟恐不便宣
仁后曰柰闕官何轍曰尚書闕官已數年何嘗闕事今
日用此二人正與去年用鄧温伯無異此三人者非有
大惡但昔與王珪蔡確軰並進意思與今日聖政不合
[094-9b]
見今尚書共闕四人若並用似此四人使互進黨類氣
勢一合非獨臣等奈何不得亦恐朝廷難奈何矣且朝
廷只貴安静如此用人臺諌安得不言臣恐自此閙矣
宣仁后曰信然不如且静諸公遂巻除目持下轍又奏
臣去年初作中丞首論此事聖意似以臣言為然今未
及一年備位扵此若遂不言實恐陛下怪臣前後異同
上曰然乃退六年春詔除尚書右丞轍上言臣切與兄
軾同受業先臣薄祐早孤凡臣之宦學皆兄所成就今
[094-10a]
臣䝉㤙與聞國政而兄適以召還本除吏部尚書復
以臣故改翰林承㫖臣之私意尤不遑安况兄軾文學
政事皆出臣上臣不敢逺慕古人舉不避親只乞寢臣
新命得與兄同備從官竭力圖報亦未必無補也不聼
時吕㣲仲與劉莘老為左右相㣲仲直而闇莘老曲意
事之大事皆决於㣲仲惟進退士大夫莘老隂竊其柄
㣲仲不悟也轍居其間迹危甚莘老昔為中司臺中舊
僚多為之用前後非意見攻宣仁后覺之莘老既以罪
[094-10b]
去微仲知轍無它有相安之意然其為人則如故天下
事卒不能大有所正至今愧之盖是時所爭議大者有
二其一西邊事其二黄河事初夏人来賀登極相繼求
和且議地界朝廷許之本約地界已定然後付以歲賜
乆之議不决明年人多保忠以兵襲涇原殺掠弓箭手
數千人而去朝廷隠忍不問即遣使徃賜䇿命夏人受
禮倨慢以地界為詞不復入謝且再犯涇原四年乃復
來賀坤成且議地界朝廷急扵招納疆議未定先以歲
[094-11a]
賜予之尋覺不便乃於疆事多方侵求不守定約而熈
河將佐范育稱誼等又背約侵築質孤勝如二堡夏人
隨即平盪育等又欲以兵納趙醇忠及擅招蕃部千餘
人朝廷却而不受西邊騷然轍力言其非乞罷育誼更
擇老將以守熈河宣仁后深以為是而大臣主之轍面
奏此輩皆大臣親舊不忍壞其資任雖其同列亦不敢
異議陛下獨不見黄河事乎當時徳音宣喻至深至切
然非大臣意至今不了人君與人臣事體不同人臣雖
[094-11b]
明見是非而力所不加湏至且止人主扵事不知則已
知而不得行則事權去矣臣今言此盖欲陛下收攬威
柄以正君臣之分而已若專聽其所為不以漸制之及
其太甚必加之罪只如韓維專恣太甚范純仁阿私太
甚皆不免逐去事至如此豈朝廷美事故臣之意盖欲
保全大臣非欲害之也宣仁后極以為然而不能用六
年六月熙河奏夏人十萬騎壓通逺軍境上挑掘所爭
崖巉殺人三日而退乞因其退軍未能復出急移近裏
[094-12a]
堡寨於界上修築乗利而徃不須復守誠信諸公㑹議
都堂轍謂㣲仲令欲議此事當先定議欲用兵耶不用
兵耶微仲曰如合用兵亦不得不用轍曰凡欲用兵先
論理之曲直我若不直則兵决不當用朝廷頃與夏人
商量地界欲用慶歴舊例以漢蕃見今住坐處當中為
界此理最為簡直夏人不從朝廷遂不固執盖朝廷臨
事常患先易後難此所謂先易者也既而許于非所賜
城寨依綏州例以二十里為界十里為堡鋪十里為草
[094-12b]
非所賜城寨指謂延州塞門義合石/州吳堡蘭州諸城寨通逺軍定西城要約纔定朝廷
又要于兩寨界首相望侵係蕃地一抹取直夏人黽勉
見從要約未定朝廷又要蕃界更留草地十里通前三
十里夏人亦又見許凡此所謂後難者也今者又欲於
定西城與隴諾堡相望一抹取直所侵蕃地凡百數十
里隴諾祖宗舊疆豈所謂非所賜城寨耶此則不直致
冦之大者也今雖欲不顧曲直一面用兵不知二聖謂
何莘老曰持不用兵之說雖美然事有湏用兵者亦不
[094-13a]
可固執轍曰相公必欲用兵湏道理十全敵人横來相
加勢不得巳然後可耳今吾不直如此兵起之後兵連
禍結三五年不得休將柰何諸公乃許不從熈河之計
明日面奏之轍曰夏人引兵十萬直壓熈河境上不於
他處作過専扵所爭處殺人掘崖巉此意可見此非西
人之罪皆朝廷不直之故㣲仲曰朝廷㫖揮亦不至大
叚不直轍曰熈河帥臣輙敢生事奏乞不守誠信乗夏
人抽兵之際移築堡寨臣以為方今堡寨雖或可築至
[094-13b]
秋深馬肥夏人能復引大兵来争此否諸人皆言今已
不許之矣轍曰臣欲詰責帥臣耳若不加詰責或再有
陳乞諸人皆曰竢其再乞詰責未晚宣仁后曰邊防忌
生事早與約束諸人乃聽而蘭州又以逺探為名深入
西界殺十餘人轍曰邊臣貪功生事不足以示威徒足
以敗壊疆議理湏戒敕不聽既又以防護打草為名殺
六七人生擒九人㣲仲知不便欲送還生口因奏其事
轍曰邊臣貪冒小勝不顧大計極害事今送還九人甚
[094-14a]
善可遂戒敕邊臣㣲仲不欲曰近日延安將副李儀等
深入䧟没已責降一行人足以為戒轍曰李儀深入以
敗事被責蘭州深入得功若不戒敕將謂朝廷責其敗
事而喜其得功也宣仁后曰然乃加戒敕然七年夏人
竟大入河東朝廷乃議絶嵗賜禁和市使㳂邊諸路為
淺攻計命熈河進築定逺城夏人不能争未幾復大入
環慶復議使熈河進築汝遮中書侍郎范子功獨不可
轍度其意昔延安帥臣趙卨范氏姻家也方議地界以
[094-14b]
綏州二十里為例議出扵卨熈河斥其不可議乆不决
而卨死故子功持之轍謂之曰綏州舊例施扵延安可
耳熈河逺者或至七八十里其不從宜矣方論國事親
舊得失不宜置胷中矣衆皆稱善而子功悻然不服㑹
西人乞和議遂不成未幾右相蘇子容以事去位子功
以同省待罪因遂其請實以汝遮故也轍自為諌官論
黄河東流之害及為執法最後論三事其一存東岸清
豐口其二存西岸披灘水口其三除去西岸激水鋸牙
[094-15a]
朝廷以付河北監司惟以鋸牙為不可去轍于殿廬中
與㣲仲論之㣲仲曰無鋸牙則水不東水不東則北流
必有患轍曰然北京百萬生靈歲有决溺之憂何以救
之且分水東入故道見今淤合者多矣分水之利亦自
不復能久若竢漲水已過盡力修完北流堤坊使足勝
漲水之暴然後徹去鋸牙免北京危急此實利也莘老
曰河北監司不如此言柰何轍曰公豈不知外官多所
觀望耶㣲仲曰河事至大難以臆斷轍曰彼此皆非目
[094-15b]
見當以公議叅之耳及至上前二相皆以分水為便轍
具奏前語且曰必欲重慎候漲水過故道増淤即并力
修完北隄然後徹去鋸牙庻幾可也退至都堂二相遽
批聖語曰依都水監所定轍語堂吏適所奏不然莘老
失措㣲仲知不可乃曰明日别議卒改批不得添展乃
已八年正月都水吳安持乞於北流作軟堰定河流以
免淤填時微仲在告轍奏曰先帝因河决大吳導之北
流已得水性惟堤坊未完毎歲不免决溢此本黄河常
[094-16a]
事耳是時北京之南黄河西岸有闞村樊村等三斗門
遇河水泛溢即開此三門分水北行扵無人之地至北
京北合入大河故北京生聚無大危急自數年来大臣
創議回河水官王孝先吳安持等即塞此三門貼築西
堤又作鋸牙馬頭約水向東直過北京之上故北京連
年告急然約水既久東流遂多于徃歲盖分流有利有
害秋水泛漲分入兩流蹔時且免决溢此分水之利也河
水重濁緩則生淤既分為二不得不緩故今日北流淤
[094-16b]
塞此分水之害也然將来漲水之後河流東北盖未可
知臣等昨于都堂問吳安持安持亦言去年河水自東
今年安知河水不自北宣仁后笑曰水官尚作此言况
它人乎轍又奏曰臣今但欲徐觀夏秋河勢所尚水若
東流則北流不塞自當淤斷水若北流則北河如舊自
可容納似此處置安多危少行之無疑若行險徼幸萬
一成功如水官之意臣不敢從也乞先令安持等結罪
保明河流所向天軟堰既成有無填塞河道致將来之
[094-17a]
患然後遣使按行具可否利害后復笑曰若令結罪必
謂執政脅持之且水官猶不保河之東北况使者蹔徃
乎姑别議之可也二月㣲仲乃朝轍具以前語諭之㣲
仲口雖不伏而意甚屈曰軟堰且令具功料申上朝廷
更行相度轍曰如此終非究竟必欲且爾亦可八日轍
方在式假三省得㫖批曰依水監所奏下手日具功料
取㫖轍以非商量本意以劄子論之㣲仲即日在告十
二日轍入對奏曰自去年十一月後来至今百日間耳
[094-17b]
水官凡四次妄造事端摇撼朝廷第一次安持十一月
出行河先乞一面措置河事舊法馬頭不得増損臣知
安持意在添進馬頭即㫖揮除两河門外許一面措置
安持姦意既露第二次乞扵東流北添進五七埽緷臣
知安持意欲因此多進埽緷約令北流入東即令轉運
司同監視不得過所乞緷數安持姦意復露第三次即
乞留河門百五十歩臣知安持意在回河改進馬頭之
名為留河門即不許安持計窮第四次即乞作軟堰凡
[094-18a]
安持四次擘畫皆回河意耳臣昨巳令中書工房問水
監兩事其一勘㑹北流元祐二年河門元闊幾里逐年
開排直至去年只闊三百二十歩有何縁故其二勘㑹
東流河門見闊幾歩毎年漲水東出水面南北闊幾里
南面有無堤岸北京順水堤不没者幾尺將来北流若
果淤斷漲水東行係合併北流多少分數有無包畜不
定今兩問猶未答便即施行實太草草后嗟嘆久之深
以所言為然二十四日與㣲仲同進呈㣲仲曰蘇轍所
[094-18b]
議河事今軟堰已不可作無可施行轍曰軟堰本自不
可作然臣本論吳安持百日之間四次妄造事端動摇
朝聽若令依舊供職病根不去河朔被害無已㣲仲曰
水官弄泥弄水别用好人不得所以且用安持轍曰水
官職事不輕奈何以小人主之易曰開國承家小人勿
用未聞小人有可用之地也此后是非終不能决㑹宣
仁晏駕九年正月安持奏乞塞梁村口縷張包口開清
豐口以東雞𤓰河八日轍以祈榖宿齋三省即令安持
[094-19a]
與北京留守司相度施行時㣲仲為山陵使行有日矣
轍見之待漏語及河事㣲仲直視曰此大事不可不慎
轍曰誠然公亦宜慎之時范堯夫為右相舊不直東流
轍告之曰當與㣲仲議定乃令西去堯夫曰命已下奈
何轍曰事有理誰敢不從議扵皇儀門外再降指揮使
都水與本路安撫提轉同議可即施行有異議亟以聞
堯夫自外來始意轍與㣲仲比及此大相信服既而安
撫許冲元乞候過漲水因河所向閉所不行口堯夫奏
[094-19b]
乞令許將與吳安持同議一面施行轍曰河勢難定恐
湏令諸司共議乃得其實上以為然既行上特宣諭曰
河事不小可遣兩制以上二人按行相度堯夫曰河役
已起方議遣官恐稽留役事上曰但使議論得實雖遲
一年何損乃遣中書舍人吕希純殿中侍御史井亮采
徃視之二人歸極以北流為便方施行樞宻簽書劉仲
馮援舊例乞與河議仲馮本文潞公吳冲卿門下士也
其言紛然吕井之議遂格而轍亦以罪見逐扵是河流
[094-20a]
遂東凡七年而後北流復通㣲仲之在陵下也堯夫奏
乞除執政上即用李邦直為中書侍郎鄧聖求為尚書
右丞二人久在外不得志遂以元豐事激怒上意邦直
尤力舊法母后之家十年一奏門客時皇太妃之兄朱
伯材以門客奏徐州富人竇氏堯夫無以裁之一日日
中請轍扵都堂與邦直議之轍曰上始親政皇太妃閤
中事當遍議之車服儀制已付禮部矣皇太后月費尚
書省已奏乞依太皇太后矣皇太妃宜付户部議定至
[094-20b]
于奏薦亦當議有所予付吏部可也凡事付有司必以
法裁處朝廷又酌其可否而後行扵體為便明日奏之
上曰月費竢内中批出奏薦皇太后家减二年皇太妃
十年議巳定邦直獨曰此可為後法今姑予之可也上
從之邦直之附㑹類如此會廷䇿進士邦直撰䇿題即
為邪說以扇惑羣聽轍論之曰伏見御試䇿題歴詆近
歲行事有欲復熈寜元豐故事之意臣備位執政不敢
不言然臣竊料陛下本無此心其必有人妄意陛下牽
[094-21a]
於父子之恩不復深究是非逺慮安危故勸陛下復行
此事此所謂小人之愛君取快扵一時非忠臣之愛君
以安社稷為恱者也臣竊觀神宗皇帝以天縱之才行
大有為之志其所施設度越前古盖有百世而不可改
者也臣請為陛下指陳其畧先帝在位近二十年而終
身不受尊號裁損宗室恩止袒免减朝廷無窮之費出
賣坊場雇募衙前免民間破家之患罷黜諸科誦數之
學訓練諸將慵墯之兵置寄禄之官復六曹之舊嚴重
[094-21b]
禄之法禁交謁之私行淺攻之䇿以制西戎收六色之
錢以寛雜役凡如此類皆先帝之睿筭有利無害而元
祐以来上下奉行未嘗失墜者也至扵其它事有失當
何世無之父作之扵前子救之于後前後相濟此則聖
人之孝也漢武帝外事四夷内興宫室財用匱竭于是
修鹽鐵㩁酤均輸之政民不堪命幾至大亂昭帝委任
霍光罷去煩苛漢室乃定光武顯宗以察為明以䜟决
事天下恐懼人懐不安章帝即位深鑒其失代之以寛
[094-22a]
愷弟之政後世稱焉及我本朝真宗皇帝右文偃革號
稱太平群臣因其極盛為天書之說及章獻明肅太后
臨御攬大臣之議藏書梓宫以泯其迹仁宗聽政亦絶
口不言天下至今韙之英宗皇帝自藩邸入繼大臣過
計創濮廟之議朝廷為之洶洶者數年及先帝嗣位或
請復舉其事寢而不答遂以安靖夫以漢昭章之賢與
吾仁宗神宗之聖豈其薄扵孝敬而輕事變易也哉盖
有不可以廟社為重故也是以子孫既獲孝敬之實而
[094-22b]
父祖不失聖明之稱此真明君之所務不可與流俗議
也臣不勝區區願陛下反覆臣言慎勿輕事改易若輕
變九年已行之事擢任累歲不用之人人懐私忿而以
先帝為詞則大事去矣奏入不報再以劄子面論之上
不說李鄧從而媒蘖之乃以本官出知汝州居數月元
豐諸人皆㑹於朝再謫知袁州未至降授朝議大夫分
司南京筠州居住居三年責授化州别駕雷州安置未
朞年或言方南行兄弟相遇中塗至雷賃富民屋以居
[094-23a]
復移循州今上即位大臣猶不悅徙居永州皇子生復
徙岳州已乃復官提舉鳳翔上清太平宫有田在潁州
乃即居焉居二年朝廷易相復降授朝請大夫罷祠宫
凡居筠雷循七年居許六年杜門復理舊學于是詩春
秋傳老子解古史四書皆成嘗撫巻而歎自謂得聖賢
之遺意繕書而藏之顧謂諸子今世已矣後有逹者必
有取焉耳家本眉山貧不能歸遂築室于許先君之葬
在眉山之東昔嘗約附扵其庾雖逺不忍負也以是累
[094-23b]
諸子矣予居潁州六年歲在丙戌秋九月閱箧中舊書
得平生所為惜其久而忘之也乃作潁濵遺老傳凡萬
餘言已而自笑曰此世間得失耳何足以語達人哉昔
予年四十有二始居髙安與一二衲僧游聽其言知萬
法皆空惟有此心不生不滅以此居富貴處貧賤二十
餘年而心未嘗動然猶未覩夫實相也及讀楞嚴以六
求一以一除六至扵一六兼忘雖踐諸相皆無所礙乃
油然而笑曰此豈實相也㢤夫一猶可忘而况遺老傳
[094-24a]
乎雖取而焚之可也
 
 
 
 
 
 
 
[094-24b]
 
 
 
 
 
 
 
 名臣碑傳琬琰之集下巻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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