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1a] 
欽定四庫全書
譚襄敏奏議巻二
明 譚綸 撰
恭謝天恩䟽嘉靖四十二年/九月朔日題
兵部題奉聖㫖天地宗廟垂祐八閩底寧各官協謀戮
力擒斬倭㓂數多功委可嘉譚綸陞右副都御史賞銀
三十兩紵絲二表裏欽遵備咨賫捧欽賞銀幣到臣謹
焚香望闕叩頭祗領謝恩訖伏以皇威廣運俄収無敵
[002-1b]
之功寵命維新薦拜非常之賚貪天是懼戴徳奚勝臣
誠恐誠惶頓首頓首竊念臣猥以韋布之賤仰䝉陶鑄之
恩始筮仕於中朝徒勤砥礪再備官於東海有愧章縫
偶值袵金之時誓無孤於壯志誰謂裹革之念遂上徹
於宸𠂻甫被命而墨縗竟超資而秉鉞念兹平海之績
本自聖神忽拜懋官之榮遽階承貳起家太驟荷賜何
頻夫増秩賜金乃所以表卓異而緇衣敝袴亦必以待
功賢孰謂孤逺之臣乃有殊常之遇兹盖伏遇皇上徳
[002-2a]
侔造化明並照臨視民如傷逺邁周文之敬任賢勿貳
上符神禹之艱舞干羽以撫四夷垂衣裳而奠八極徒
以南閩之冦警上厪聖懐遂使白面之書生叨承閫寄
幸一月而三捷詎人力之能為未半載而再遷實功疑
而惟重金分内帑榮耀百朋幣出尚方寵逾三錫念碔
砆之何幸承筐篚以併臨揣分未堪圖報靡及惟争自
磨濯志切斬鯨益有事綢繆心同衣袽即毫無可取愧
自比於南金而寸有所長期紓憂於北極臣下情無任
[002-2b]
激切感戴之至
縣官督兵勦賊奮勇陣亡請䘏典以勸忠義疏
據兵備僉事黎元呈稱奉南贛軍門憲牌據所報賊蘇
阿普范祖貴梁益巫二妺等即行漳州府同知劉宗寅
與汀州府同知尹尚賢㑹同計剿嚴督各該縣掌印巡
捕官調集精兵尅期追捕以静地方初九日據漳州府
同知劉宗寅呈報知縣魏文瑞先將印信牒送主簿管
理公同巡檢阮海在縣防守城池本官親自招募永福
[002-3a]
等處鄉兵三千餘名迎敵殺賊斬級一十一顆奈賊衆
勢盛本官被賊陣亡備報到臣臣看得山冦蘇普等結
黨千百深藏萬山之中屬在三府之界急之則烏散無
蹤緩之則蜂屯為害盖自昔而然于今為甚誠神人之
共憤宜征伐所必加但屬我海寇方熾而南贛軍門都
御史呉百朋方受害入境伸威營總兵俞大猷又督兵往
潮機宜未便勢難兼舉臣計必俟海賊成擒之後乃可
移師及之故屢次批行巡視海道副使周賢宣㑹同漳
[002-3b]
南武平等道就近酌議相機而行去後盖已逆知此賊
據險善戰要非鄉兵所能辦矣今據報到前因則賊勢
已成事難中止除一面行令漳南該道嚴督同知尹尚
賢集見官兵設法擒剿同知劉宗寅知縣劉源湧照依
原分信地應援防遏仍聽南贛軍門調度及據一時領
兵官員通合有罪但查分守信地相去稍逺剋定期日
尚在正月初六日專任搗巢之責同知尹尚賢知縣劉
源湧魏文瑞止於分屯把截同知劉宗寅亦止奉文監
[002-4a]
督龍岩之兵乃知縣魏文瑞首先遇賊以致陣亡此事
在不測而於同事各官實情有可原法難槩坐容臣再
行查勘從實參究外為照漳平縣知縣今陣亡魏文瑞
雅抱忠猷誠心幹濟矢謀討賊以身任而不辭策馬前
驅既深入而益奮於其募兵之始即以印信付諸僚佐誓
不俱生當在剋期之先輙以營寨直薄賊巢期於必克
卒之首犯賊鋒身膏草野臣子之心久能自靖忠義之
氣凛然猶生實文臣所希有為人心所共惜若不亟請
[002-4b]
恩賚無以下慰羣情如䝉伏乞勅下該部再加查議上
請照例褒䘏于以慰忠魂于地下勸有位於将來如此
則地方幸甚臣愚幸甚
官兵搗平大勢山寇巢穴飛報全㨗疏
監軍按察使汪道昆呈稱賊黨盤據香寮時常出没流
刼汀漳延邵等處地方屢招屢叛近又賊殺漳平知縣
魏文瑞大肆猖獗奉福建軍門牌調發標下遊擊將軍
李超統督台兵二千自漳州兼程前赴省城謁見巡按
[002-5a]
福建監察李御史面授方略即趨延平邀截仍恐所部
兵少牌行本道即取新到淛兵二枝從宜給與錢糧器
械督令前去聽逰擊將軍李超統督分巡武平道監督
赴永安等縣隨賊向往相機截剿等因本道㑹同戚總
兵調發把總金福景良忠二營官兵督發去後隨據逰
擊將軍李超陸續飛報㨗音前来延平衛百戸超環統
領鄉兵進攻北山陸續鵰剿擒斬賊犯余舉七陳福鑑
范椿等賊級一百一十九名顆續報逆賊楊一等因懼
[002-5b]
南贛兵威意欲□入江西地方本道隨調練兵把總樂
塤統領部兵及練兵千户張豹武生陳世湍統領民兵
俱聽延平府推官江南監督進剿隨該遊擊李超部兵
齊至本道督行延平府多辦火藥器具備用及委南平
縣縣丞王繼祖齎領餉銀前來接濟本道隨營監督閠
二月十六日前賊擄掠地方被樂塤超環領兵斬級五
顆餘賊退屯洪田遊擊李超探得賊首楊一等擁衆四
五千人屯劄洪田勢必奔突永安一帶㑹同本道分布
[002-6a]
以坐營把總蔣伯清名色把總何十之各部兵為前哨
衝鋒而以名色把總李越督陣以名色把總胡世副總
呉昆各部兵為左哨而以千總張九詔督陣以名色把
總施觀定徐全為右哨而以名色把總葉延選督陣本
月二十七日各賊不知大兵已到仍分為二枝一枝攻
打黄龍土寨一枝突至永安縣城外意在掩襲即取道
貢川為長驅計本遊將兵預伏近地待賊一至麾兵四
起賊遂奔遯官兵乘勝追至吉山地方蔣伯清率兵衝
[002-6b]
鋒李超催督何十之胡世等兵齊進共擒斬賊級三十
一名顆餘賊奔潰前阻缺/河被兵追逼下水淹死者不
計其數餘黨復回洪田屯劄三月初一日南贛官兵接
踵進攻逰擊李超兵取道黄龍村夾擊賊衆大敗迯伏
山林星夜分遁復回香寮老巢遊擊李超督兵窮追奪
回被掠男婦六十名口本遊看得香寮老巢林菁茂宻
鳥道險阻距洪田一百六十餘里若使各賊先至舊巢
據險固守後難進攻隨令衆兵乘勝躡踪追至馬家山
[002-7a]
劄營次早且薄賊巢各賊原築高大工堡五座堡外四
畔各開池積水堡内多用鳥銃藥弩併力拒敵本遊督
令兵搭造敵臺雲梯連日攻打不下計令兵士决盡池
水每兵各備柴草三担堆積與堡樓並高以便火攻賊懼
初八日已時送出先鋒鄧朝貴賴忠泓首級欲求招撫
官兵知彼詭計求緩愈加奮勇攻擊至初九日賊勢危
急大夥突出直衝把總胡世兵營要得奪路迯走各該
官兵奮力截殺即時斬首二十餘顆各賊復退入本巢
[002-7b]
官兵乘勝攻打又於敵臺上布橋度兵上屋放火焚燒
賊死不計其數擒斬一百二十名顆初十日乘勝攻破
盖竹溪寨斬獲首級八十一名顆本日申時火攻祠堂
後曹家寨燒死賊徒不計斬獲首級三十三名顆仍有
蘇家山大寨離我兵營一百三十里周圍崇山峻嶺視
前各寨尤險遊擊李超㑹同本道議得若照行師節次
日行不過五六十里深入彼中既無宿所又或聞風迯
遯難以成功必須密令官兵連夜兼程出不意方可决
[002-8a]
勝隨於十五日四更督發調到把總金福景良忠新兵
二枝與蔣伯清等兵銜枚疾趨至本日申時抵蘇家山
賊寨攻打各賊多備鳥銃矢石據城對敵至二更官兵
奮勇鑿崩城墻約三丈許乘勝入城放火賊不能當除
燒死外擒斬一百五十八名顆各寨俱破餘黨悉平連
前鵰剿通共擒斬五百四十二名顆俱委官紀驗訖各
兵節次攻堡對敵陣亡邵志厚等三十三名被傷何十
之等一百一十五名等因備闗到道又闗巡視海道節
[002-8b]
差漳平縣署印經厯呉豐等宣布三院徳意省諭彼中
親屬計擒首犯餘悉與免罪有楊一族人楊偕等恐大
兵征剿玉石俱焚三月初五日將楊一縛解漳平縣監候
等因到道又據紀功官延平府推官江南漳州府同知
劉宗寅各呈報相同所據前項有功人員相應照例叙
録陣亡戰傷官兵相應優䘏通候查覈明白另册造報
等因及據兵備僉事黎元節將南贛官兵進剿功次亦
不下四五百級併報到臣該臣看得香寮逆賊盤據萬
[002-9a]
山之中業已有年殺官殃民神人共憤茲者仰仗皇上
神威有赫廟算無遺責成臣等主於速剿而南贛軍門
右僉都御史呉百朋受命惟謹千里督征巡按福建監
察御史李邦珍紀察惟明三軍思奮鎮守總兵官署都
督同知戚繼光遣將誓師而賊已落膽監軍按察司按
察使汪道昆運籌决勝而人知用命以故師不再舉寇
靡孑遺自是地方無鋒鏑之慘良善有耕鑿之望所據
有功効力人員除屬南贛者聽南贛軍門查叙外其在
[002-9b]
福建則有如標下遊擊將軍李超有勇知方善謀能斷
冐百里趨利之戒収一皷成擒之功威如迅雷掩耳不
及勢同破竹迎刅皆解然且避逺師以杜争功之釁保
善𩔖以弭妄殺之災非惟悉合乎機宜抑亦不愆於節
制即其冠軍之績居然上將之材功當首論者也分巡
武平道僉事曾一經隨營監督而諸險備嘗臨敵制勝
而羣䇿畢舉日不暇食寧辭軍務之勞師皆宿飽竟致
成功之速巡視海道副使周賢宣恩信素孚士吏咸服
[002-10a]
生縛渠魁而兵不血刅拊循良善而民皆按堵此二臣
者或以文事而著武畧或用智名而並勇功所當併論
者也坐營名色把總蔣伯清督陣名色把總李越材俱
精悍氣復飛揚率衆深入不避諸難乘勝長驅遂収全
勝功當次論者也延平府推官江南親營陣而甘苦與
同給餽餉而飛輓不絶材官用命鬬士伸威功當同論
者也各營名色把總胡世何十之金福景良忠副總呉
昆徐全戰無不摧攻則必克或首扼突圍之寇或先登
[002-10b]
堅壁之巢斬獲既多黨𩔖已絶功當通論者也延建邵
練兵把總樂塤提師一旅本難責其成功轉戰千里亦
恒苦於奔命桑榆底績杕杜同聲延平府經厯湯岡南
平縣縣丞王繼祖永安縣縣丞張世鑑領兵百户超環
或蹈不測之地而轉輸或率末練之兵而克㨗功當並
論者也其餘斬獲功級人員相應照例陞賞陣亡戰傷
官兵相應照例優恤恭候命下施行
官兵追剿大勢倭賊三戰三㨗地方底寧䟽
[002-11a]
據監軍按察使汪道昆呈稱原攻圍仙遊縣城大勢倭
賊先該本院親臨調度戚總兵統督本道監督各該官
兵進剿焚倭三巢殺賊千許餘倭萬數敗遁南下各道
督行府縣衛所官員固守城池及調把總傅應嘉兵船
由水路䇿應以防搶船下海尋該署南路守備耿宗元
督把總暴以平等官兵斬獲倭級一十一顆平海衛指
揮丘鼎實省祭楊濓督兵生擒真倭二名白嶺巡檢殷
儉督兵斬獲倭級三顆生擒真倭一名仙遊縣鄉兵章
[002-11b]
建二等生擒真倭二名前賊遁過晋江南安同安髙浦
安海等縣所城堡俱保無虞又該南安縣鄉兵王應文
等生擒真倭一名從賊三名髙浦所千户李如玉督兵
斬獲倭級三顆康店驛夫曾綿等生擒真倭一名又准
僉事李儒烈闗稱正月十三日把總滕易下兵在射店
哨賊斬獲倭級一顆都司耿宗元兵在小盈嶺哨賊斬
獲倭級一顆指揮百希周千户方璽斬獲倭級一顆從
賊三顆鄉兵洪子謙等斬獲賊級一顆又據塘兵胡計
[002-12a]
征斬獲倭級一顆鄉兵吕廷信斬獲賊級一顆林體玉
斬獲賊級一顆鄉兵柯和仔斬獲倭級一顆各解道紀
騐訖隨據總兵官戚繼光手本開稱哨得前項殺敗南
遁大夥倭寇屯住同安縣坂尾地方隨獲犯人柯六等
十四名的於二月初三日起營分布哨道預授方略以
北路守備王如龍為左哨中軍生營把總陳濠為中哨
署南路守備耿宗元為右哨中軍把總呉京淛江軍門
賛畫生員金文通督陣俱于三更自苧溪起營平明到
[002-12b]
深青驛設伏先差塘報把總愈世隆錢助禮哨官王漢
沈元就近探得本日寅時賊果起營沿山徑下離我兵
二十里本鎮催發各兵分為四路由仙店大路追至田
裏社王倉坪地方正遇倭賊午炊探知兵到賊擁四五
千衆列陣以待兵見賊勢重大稍亦劄定該守備王如
龍㧞刀欲斫領兵把總哨官仍要自刎誓死决戰隨該
名色把總朱九龍丁茂親執招揺當先率兵衝進鏖戰
數合前鋒黠倭俱被我兵剿殺後陣倭賊不待交鋒望
[002-13a]
風披靡先奔過嶺賊先分一枝劄住山頭從傍徑衝陳
濠營該名色把總陳禄張元勲率兵一齊衝進耿宗元
率暴以平楊世胡守臯滕易陳倉由北山邀擊賊皆奔
上大山我兵追上山頂本鎮督戰益力至日將没賊復
大挫投墜山谷及奔過朝天嶺去訖遇夜収兵並無傷
損通共斬獲倭級一百七十七顆収回被虜男婦三千
餘名口本日鄉兵柯和仔斬獲倭級一顆晉江縣義士
謝畏夫生擒真倭一名俱解興泉道紀騐訖即今城市
[002-13b]
鄉落居民始皆畏服兵威無復阻撓又准海道副使周
賢宣闗稱王倉坪殺敗倭寇奔突長㤗野無所掠本道
密令義士潘元先於溪北糖寮將糖内盡置毒藥隨據
同安縣被擄人劉大同從天寳山迯回供稱各賊中毒
倒屍數多賊隨路拆屋焚屍奔遁出漳浦縣地方本道
追至該縣分布民兵生擒真倭五名從賊三名斬獲真
倭十級從賊一級及拏獲接濟犯人謝賛等三名俱解
軍門審驗訖准戚總兵手本開稱前倭遁至漳浦縣無
[002-14a]
象舖地方據蔡丕嶺為巢意欲窺漳浦仍蒙提督軍門
親臨調度巡按李御史就近紀察監軍道分撥部兵前
來協助巡海道隨營監督泉州府同知譚維鼎漳州同
知鄧士元臨陣計議漳州府署印同知劉宗寅督運糧
餉二月十五日兵至漳浦縣本鎮備知賊巢㨿險難乘
但恐一聞兵至夜遁出境愈難追剿即於本日夜分布
哨道以坐營把總陳濠領陳禄陳文澄張元勲各部兵
為中哨衝鋒而呉景督之以北路守備王如龍領楊世
[002-14b]
潮丁茂朱九龍各部兵為左哨正兵而以金文通督之
以百户方伯樓大有并遊擊李超領蔣伯清胡世耿宗
元暴以平胡仲臯各部兵為右哨竒兵而以王輔督之
合後則以陳逺婁子和施觀定南路陳倉楊世滕易俞
一和各兵劄營山上以備䇿應俱於十六日卯時進發
先登巢後髙山俯視賊巢如在鍋底山壁削立林木蓊
蘙山下田洋俱種甘蔗雜以荆棘不能用武各賊先瞭兵
至設伏蔗林兵已逼近四面伏倭並起各兵分投格殺
[002-15a]
血戰移時不能前進本鎮手刅退縮示衆各兵悚懼奮
力相持張元勲獨馬當先部下官兵恐致有失一齊衝
進賊遂披靡大敗另賊一枝徑衝山上老營欲襲兵後
陳逺婁子和擁衆下山衝擊哨官李嘉珍當先戰死我兵
益奮賊又大敗各兵據山四面圍合倭賊數千聚成堅
陣殊死衝出兵皆盛氣以待俟賊衝至則一當其鋒一
襲其後既而分突四面則四面皆然賊勢大沮棄甲曵
兵突入林莾僅求身免各兵躡踪不捨各持短刀穿入
[002-15b]
莾中各賊計無所出轉入深叢自投髙崕多被我兵短
器刺死縱火焚燒或又冐死登危被銃打死不下千數
但屍在髙深險絶首級未能盡取當時紀騐得生擒真
倭四名從賊一名斬獲真倭二百五十二級從賊二級
隨據生擒通事李妙供稱倭賊先在王倉坪戰敗各扶
傷宵遁獨選精壯真倭四千殿後本月十三日有漳浦
縣城内姦細十五名投賊獻城密説本城不可明攻須
過城二十里以緩城守約於十六日夜濳回城下見今
[002-16a]
南門外木柵未完從此襲入各人内應以白巾白衣白
旗登城為號是日遇兵剿賊計不得行姦細内一名充
總管五千大頭目下通事右目有白珠可認大頭目亦
已被殺看得蔡丕嶺之戰既冒險而殱勍敵復伐謀而
保危城衝鋒决勝則張元勲之功居多俞世隆錢助禮
王漢沈元各單身扮作鄉民深入賊壘陰伺動静且得
虜情以故大兵徑𢷬深山如履熟路功亦足多哨官李
嘉珍哨長屠子和鮑仲富隊長石元等十二名兵王龍
[002-16b]
等一十名俱血戰而死相應照例優恤及開千總倪府
斬獲倭級一顆漳浦縣鄉兵生擒真倭一名從賊一名
斬獲首級一顆盤陀嶺廵檢司官兵斬倭級一顆又鄉
兵擒獲生倭二名斬獲倭級共四顆詔安縣民快沈莆
斬獲倭級一顆百長張祖寧斬獲從賊一顆鄉兵李時
化陳紹擒斬倭賊九名顆各到道轉解軍門紀騐訖又
據詔安縣南詔所各報殺敗殘倭於十七日已時突過
本縣帶傷投遁西省地方十八日寅時遁由雙港往廣
[002-17a]
東地方去訖十九日酉時又零倭一夥避屯大坡本夜
三更由九上落山徑投奔廣東去訖官兵追至界上各
賊盡氣奔狂已越潮州而南六十里及據民快陳攸仲
等路獲被掠人報稱各賊初欲遁出廣東合夥先令南
賊探得潮州花腰峯等山賊蒙俞總兵招撫為兵只殘
倭四百該鎮提兵一萬圍困已久又蒙兩廣軍門調發
狼兵二萬前来潮州截殺各倭䟦前㚄後風木皆兵連
夜欲奔廣東沿海地方尋船歸國及據同知譚維鼎等
[002-17b]
呈報紀騐過功級共計五百三十六名顆等因到臣臣
看得蠢爾倭奴節被勾引侵擾閩地攻䧟郡城彼醜雖經
蕩平内逆實多漏網乃復沿襲故智結連萬倭大舉入
冦幸而水陸多備俘馘相仍及其擁衆攻城意在必下
客兵久戍數僅相當乃能一破之仙遊再破之同安三
破之漳浦先後斬獲實級至二千有竒焚溺毒死稱是
即鼠竄狼奔僥倖無死者尚數千人而傷弓驚餌逺逝
髙飛自是可無東顧之患矣且令睊睊之民目擊堂堂
[002-18a]
之陣姦宄改慮良善安心㧞本塞源端在於此目今境
内並無一賊地方以寧各部官兵掣回信地專備春汛
此皆仰仗皇上𤣥威有赫廟堂勝算萬全以故文武同
心將士用命遂使遊魂無所假息成功出於望外如此
所據一時宣猷效忠之臣如浙江巡撫右副都御史趙
炳然義切同舟憂深拯溺巡按福建監察御史李邦珍
隨軍紀察共蹈艱危咸為功首但皆拘於明例非臣所
敢議擬外照得都督同知戚繼光居宦成而志氣愈勵
[002-18b]
乘戰勝而智慮益精衝瘴癘之鄉冐風雪之㑹勞苦不
暇身謀解仙遊之困伐漳浦之謀全活何可數計西賊
愁聞不啻仲淹之風烈南人不反庻㡬諸葛之天威比
年雖已三見蕩平而此舉寔為萬代瞻仰功當首論按
察使汪道昆抱經世之雄畧懐捄時之隠憂佐軍而分
數甚明誓衆而人心競奮運籌决勝動中機宜轉餉給
兵曾無匱乏巡視海道副使周賢宣持檄而趨信地蹈
海而出畏塗兵不血刅寇已夜亡餉不違期士皆宿飽
[002-19a]
既密于掫之令亦多俘馘之功此二臣者功當次論北
路守備王如龍引刀自裁不忘死綏之義攖鋒决戰遂
伸破竹之威把總張元勲杖馬箠以先人義不避死率
雁行而赴敵勇可冠軍功當首論者也遊擊李超守備
耿宗元受事而備嘗艱難臨敵而不辭險阻韜鈐久習
枹皷足當泉州府同知譚維鼎漳州府同知鄧士元居
帷幄而籌策無遺親矢石而紀騐有據外伸士氣内戢
人心功當次論者也把總陳濠朱九龍丁茂陳禄陳逺
[002-19b]
婁子和蔣伯清暴以平驅兵接戰斬獲獨多俞世隆錢
助禮哨官王漢沈元伺敵入屯奸謀畢得功當並論者
也把總方伯樓大有楊世胡仲膏滕易陳倉操此竒兵
共除強寇功當通論者也其餘前後水陸官兵功罪及
應加優恤人員容臣通查明實另行題請
水陸官兵剿㓕重大倭冦分别殿最請行賞罰以
勵人心䟽
據監軍按察使汪道昆呈准戚總兵手本内開本鎮分
[002-20a]
布水陸官兵防禦秋汛議照倭奴乘汛入境必須順風
自北而南即今風汛已迫錢糧不敷所議五寨兵船未
能一齊造募隨行鹽運司同知劉汝順先將近北一帶
烽火門小埕南日山三寨兵船增修新舊選將集兵比因
題設各寨把總尚未奉有欽依勘劄赴任該蒙撫按兩
院詳定以福州右衛指揮使朱璣署烽火門把總泉州
衛納級千户傅應嘉署小埕把總各領大小兵船四十
隻浙江松門衛正千户顧喬署南日山把總先領造完
[002-20b]
兵船十二隻各給軍火器械月糧督發各該信地以防
之於水又議得見在浙兵勞苦思歸閩省糧餉詘乏相
應樽節浩費體恤羣情原議存留班兵九千名止留得
兵六千四百名分為八營每營八百即以金科葉大正
兵二營駐劄福寧州防守北路胡守仁統領陳應朝朱
珏方其兵三營駐劄福清防守中路耿宗元統領暴以
平胡仲膏俞廷秀陳倉滕易楊世俞一和等兵二營駐
劄漳泉防守南路陳其可統領標兵駐劄連江翼䕶省
[002-21a]
城本鎮統督趙記陳良琮兵二營往來福清等處調度
以防之於陸比因漳泉内逆竊慕上年興化厚利勾引
倭奴萬衆大舉入寇小埕把總傅應嘉見得竿塘海洋
係賊船南下之衝分定哨官張楠李騰蛟千户許瀚專
領兵船一枝在彼防截本年十月二十三日倭船一十
三隻駕到臺山海洋烽火門把總朱璣督哨官千户陳
聰兵船犁沈綉鞋船一隻本總追至東北外洋犂沈大倭
船一隻焚溺倭賊二百餘徒撈斬倭級一十一顆又倭
[002-21b]
船十餘隻駕到官澳海洋傅應嘉督哨官粘席珍兵
船追至東磉外洋犂沈倭船一隻焚溺不計遇晚不能
撈取首級只生擒真倭一名二十四日倭船七隻駕到
本竿海洋朱璣督百户張威兵船追至外洋犂沈大小
倭船三隻沈溺倭賊三百餘徒撈斬倭級一十二名顆
本日倭船一隻計賊百餘突從福寧州三沙地方登㟁
二十五日奔至本州東門外福寧衛掌印指揮張本等
不行出擊分守道金淛調督金科葉大正部兵截殺守
[002-22a]
備羅章督陣賊懼奔遯池嶼地方金科當前葉大正尾
擊共斬獲倭級四十九顆餘賊五十餘徒奔入民房官
兵放火燒死盡絶本日大倭船一隻約賊百名登犯長
樂縣大址地方附近鎮東衛掌印指揮劉師錡管操指
揮戴一衮各不出擊二十六日把總胡守仁統督朱珏
方其等兵追至大石坵地方擒斬倭級八十四名顆南
日署把總顧喬督兵登㟁協戰斬獲倭級二顆餘賊數
名散遯把守嶺口鎮東衛千户商昇斬獲倭級四顆福
[002-22b]
清縣鄉兵林桂廣林公成長樂縣兵陳孔相零斬倭級
共四顆把總陳其可下千總魏文舉等出哨蘓溪地方
斬獲倭級一顆本日倭船一十六隻在臺山海洋朱璣
督駕陳璁張威馬雲鵬兵船追至七星海洋犂沈大小船
八隻撈斬倭級一十三顆生擒真倭二十三名焚溺不
計又倭船一隻突至漳浦縣青山巡檢司下南風灣住
係銅山把總常江信地失於堵截以致登㟁附近鎮海
衛掌印指揮周祥不行出擊被各鄉兵阻殺夜遁廣東
[002-23a]
地方詔安縣知縣梁士楚㑹同原任守備王道成督兵
追至饒平古篤寨共斬倭級七顆從賊五顆本日倭船
七隻登㟁福清縣石坵澳又一隻登犯萬安所連盤澳
共計倭賊二千係南日署把總顧喬信地本鎮即督趙
記陳良琮等兵與軍門發到名色把總楊文等標兵馳
至福清與胡守仁朱珏方其陳應朝部兵合營料賊必
由上徑南奔二十八日夜出兵埋伏漁溪次早賊果過
橋我兵舉砲發伏一齊衝殺倭賊敗走自相踐踏下水
[002-23b]
二三百餘隨潮漂出外海止斬前鋒倭賊首級九十二
顆餘賊殊死奪路往南去訖軍門看得南北飛報倭賊
數多浙兵分屯戍守見在出戰不過五千多寡不敵隨
差泉州府推官鍾崇文行都司都事何季春齎帶安家
銀兩前赴浙江催取上班官兵兼程赴閩及親統把總陳
其可蔣伯清等標兵馳至福清與本鎮㑹議戰守本日
倭船三隻在東□外洋行使小埕把總傅應嘉督哨官
李騰蛟張楠等兵船追至白犬外洋適遇大䑸倭船二
[002-24a]
十隻兵船併力攻打犂沈倭船八隻焚溺不計生擒真
倭三十五名撈斬倭級一十七顆又倭船三隻突至福
寧州舊水澳倭賊一半䕶船一半登㟁係千户劉㭿百
户馬雲鵬信地該分守建寧道調度把總朱璣督令二
哨官捕掣船埋伏調水兵為陸兵登山納喊前賊驚懼
開遯外洋去訖又有倭船二隻弓鞋船二隻登犯興化
吉了澳又大倭船一十二隻登犯平海衛南哨澳俱係
南日署把總顧喬信地比因船少兵寡不能堵截又倭
[002-24b]
船一隻登犯惠安縣西港該縣典史張承吉督兵截殺
斬獲倭級八顆奪囘被虜一十六名又倭船三隻突到
晉江圳上澳係浯嶼水寨把總鄧一桂信地失於堵截
以致登㟁附近永寜衛指揮余昂劉維垣千户張克椿
百戸陳鎧各不出擊前賊流突南安縣學前地方都指
揮耿宗元下副總滕易楊世等兵連夜追至斬獲倭級
二十九顆泉州衛指揮百希周帶民兵協戰斬級百顆餘
賊散遁滕易下哨兵於西店斬獲倭級一顆南安縣鄉
[002-25a]
兵曾思遜曾體明安海堡鄉兵曾元晉江縣義總謝愛
夫各零斬倭級一顆三十日有雙桅船六隻到平海後
番澳登㟁又倭船一十隻在星門海洋行使該把總顧
喬督哨官陳伯秀張榕等兵船追至東山井門外洋犂
沈倭船六隻生擒真倭一十七名撈斬倭級三十七顆
溺死不計又倭船三隻約賊四百餘徒突到福寧州閭
峽澳係千户崔應朝信地失於堵截以致登岸建寧道
督發把總金科葉大正部兵追至漁洋交鋒用銃打死
[002-25b]
數賊路險兵疲不能収功只斬獲倭級一顆餘賊奔遁
南屏十一月初一日倭船一十六隻約賊二千登犯興
化青山巡檢司石城後澳初二日倭船一隻登犯晉江
烏潯巡檢司合夥屯住内坑地方俱係浯嶼寨把總鄧
一桂附近福全千户張克椿百户陳鎧不行出擊都指
揮耿宗元將部兵分布哨道以副總蔣思胡仲膏俞一
和等兵為前鋒俞廷秀陳倉兵為左右翼三路齊進俞
仲膏奮勇當先共擒斬倭級七十五名餘賊奔遯本日
[002-26a]
倭船一隻賊一百五十餘徒突至福寧州田澳係千户
崔應朝信地不能堵截以致登㟁聞知漁洋有兵即由
海邊奔往南屏與前閭峽賊合夥遁過福安寧徳地方
又倭船五隻約賊三百餘徒從竿塘安海澳突至連江
東岱澳因哨官張楠李騰蛟千户許瀚兵船不遵該寨
調度避泊内澳不能阻截賊人登㟁俱向南奔軍門料
度各賊結聚南路勢必覬覦城池初四日提兵南下預
發鎮撫葉應春千總揭宇授以守城方略帶兵二百名
[002-26b]
入仙遊縣城協守及行泉州府惠安南安等縣與沿海
衛所各張兵威加謹防守初六日倭船一隻登犯惠安
小岞地方乘夜突到東闗外本縣督鄉兵曾凌徵等斬
獲倭級六顆餘賊奔向楓亭地方合夥真倭實有萬餘
分劄四靣環攻四門探知我兵在近賊營連絡並不分
夥止可正兵直𢷬難用奇兵而我兵數少賊一倍未可
議戰軍門調發守備胡守仁把總蔣伯清等前去近縣
鉄山據險為壘與賊相持以牽其勢十一日連江縣東
[002-27a]
岱登㟁倭賊遁至玻瓈嶺欲往仙遊合䑸本鎮預發把
總朱珏陳良琮趙記等兵在彼接戰斬獲先鋒倭級三
顆餘倭遯往
頭復出新浦軍門調發陳其可蔣伯清
楊文部兵截殺斬獲倭級二百三十六顆盡絶訖十七
日倭船一隻至南日山後烽澳擱淺打破十八日有倭
賊十八名登岸欲入仙遊招夥救援守備胡守仁統領
方其部兵於酒林地方截殺斬級一十八顆餘倭屯住
南日山該監軍道督行把總顧喬千户張應龍哨官錢
[002-27b]
國明平海衛指揮丘鼎實水陸攻剿顧喬水兵共斬倭
級三十四顆生擒真倭一十八名丘鼎實家丁丘章等
斬獲倭級三顆生擒真倭三名小埕把總傅應嘉奉調
駕船至南日澳遇見前賊哨官許瀚督兵協剿斬獲倭
級四顆散遁殘倭逃伏山谷陸續被倉官謝鍷於江口
千總屈允舍人王世榮兵陳討鄉兵楊濓蘇樹各斬倭
級一顆鄉兵陳烏二擒倭二名陳文明林宗達方貴華
張宜長林希尹指揮丘鼎實各擒倭一名共計擒斬一
[002-28a]
十五名顆福寧州原遯寧徳倭賊突入古田地方守坑
百户呉彪督鄉兵陳詩七等斬獲倭級一顆本鎮哨探
親兵沈賢同鄉兵王明等斬獲倭級二顆該縣典史李
權領機兵林應明等擒倭一名斬獲倭級一顆通計五
名顆餘賊遯到仙遊合夥軍門又行小埕把總傅應嘉
將水兵選充陸兵募足三千名并調原任叅將侯熙募
兵二千五百名分布泉州等處防賊南遯賊乗我兵未
集攻圍益急仙遊縣知縣陳大有典史陳賢白嶺巡檢
[002-28b]
司巡檢殷恭晝夜登陴誓與居民效死同守本鎮據報
城内急缺火藥節發哨官髙太平武生龔騰霄王如麒
親兵鄭希等一百八十人陸續濳帶火藥火箭縋城送
進即協戰守本鎮親率輕兵劄營石馬逼近賊巢四靣
張疑以緩賊勢初六日賊衆攻城知縣陳大有督同典
史陳賢各帶家丁及生員施大銓俱立垜口矢石並下
賊多選鋒擁至西北水闗砍倒木栅控開土城用銃攻
打甚急各官併力拒守知縣家丁陳二與施大銓及兵
[002-29a]
夫林志寛俱被銃打死垜下賊即𥪡梯登垜兵夫呉育
劉君芳丘世修奮勇砍死數賊墜城劉君芳亦被殺死
城外遊兵李以仁放火焚毁竹牌木梯賊勢稍却又聞
本鎮部兵呐喊放銃賊疑兵進遂即解圍十一日倭船
七隻在於鷺鶿海洋行使把總顧喬督兵船追至烏姑
外洋犁沈倭船三隻溺死倭賊四百餘徒斬獲倭級二
十一顆十六日推官鍾崇文都事何季春同原押兵把
總陳濠縣丞陳永催督守備王如龍官兵到省尋該遊
[002-29b]
擊將軍李超即赴兵營調度分布哨道剋期進剿以王如
龍統楊世潮丁茂朱九龍為中左路胡守仁統方其陳
應朝朱洪婁國華為中右路取賊南巢陳濠督陳禄陳
文澄童子明張元勲為左翼取賊東巢遊擊陳其可蔣
伯清楊文為右翼取賊西巢金科督陳良琮葉大正
為大營正兵專備䇿應指揮吕崇舟副總金文秀領都
司郭成下苖兵及軍門標兵一枝張疑鉄山以牽北巢
之賊傅應嘉取道西嶺以拊西賊之背機宜號令一聽
[002-30a]
總兵但總論成功各哨不許争取首級悞事二十六日
平明自新嶺發行辰時到仙逰城下倭賊正在攻城製
造吕公車八座髙踰城垜丈許三靣用竹木綿氊遮蔽
於内層層布梯藏倭百數用輾輪推近城垜止離二尺
車頂另架飛橋度越女墻城中士民危在頃刻守備王
如龍率兵直衝南巢倭賊結陣出迎我兵奮勇衝殺胡
守仁督兵齊進賊敗入巢各官兵砍開木城圍燒巢屋
戮死倭賊四百餘徒遵約不取首級聽其燒毁賊奔東
[002-30b]
巢陳濠督兵攻破東巢王如龍乗勝直𢷬李超蔣伯清
等夾攻喊聲震天殺死倭賊一千有餘頃刻三巢俱焚
賊衆慌懼併為一枝衝出我兵奮力死戰賊方敗遁救
出各巢被擄男婦二千餘名口除焚燒倭賊不堪取級
外見斬倭級五百顆本鎮隨賊追擊賊遁同安縣坂尾
地方沿途被知縣陳大有督家丁斬獲倭級七顆詔安
縣知縣梁士楚南詔所百户張鳳□督家丁梁錫舍人
張鳳來等擒倭四名斬獲倭級四顆賊級一顆各家兵
[002-31a]
等斬獲倭級有差共計擒斬倭級五十四名顆餘賊一
夥遁住廣地方去訖尚有殘倭散匿山谷本鎮仍令各
該官兵多方搜捕千户孟松把總陳倉千總劉朝鄉兵
林益祥等共鵰剿五十一名顆四境山谷捜捕殆盡居
民安業前後通計水陸官兵斬殺倭賊除焚溺者三千
有竒不計外見在擒斬賊級共二千一十七名顆通計
陣亡在池嶼則隊長呉奎等三名在大石則隊長孫文
玉等十一名在上逕則哨長裘子成等二十七名在仙
[002-31b]
逰則把總童子明等二十四名在蔡坡嶺則哨官李嘉
珍等二十七名標下百總何拱兵王川等五名煩將有
功者議請陞賞以勵士心有罪者查叅究治以明軍法
陣亡者厚加優恤以勸將来等因臣看得比年徵調浙
兵剿平海冦往往以衆取勝一戰成功冦靡孑遺雖國
威已伸而島奴未知賊膽未落乃今引倭大舉擁衆内
侵意在抗我積威逞彼故智假令拘於常調時必持久
而後集兵必相當而後戰境内之事將不支矣伏荷皇
[002-32a]
上神威黙運於九重神武光昭於四表執政操衡本兵
握算餱糧發天府之儲部曲盡人官之選而浙江巡撫
右都御史趙炳然共懐攘夷安夏之心拯援備至巡按
福建監察御史李邦珍誼切同舟共濟之義操切得宜
以故事無掣肘人皆用命乃能用寡擊衆一呼而輙解
重圍以正為竒三戰而悉収全㨗使其駢肩就戮盡氣狂
奔威如破竹草木皆兵振若發蒙僵尸盈野非惟裭外
邦之魄抑亦寢内逆之謀盖自東南用兵以来軍威未
[002-32b]
有若此之震軍功未有若此之奇者也照得都督同知
戚繼光精忠殉國妙略通神宦成而志不渝戰勝而機
益宻徹桑於陰雨之先預事而立射隼於髙墉之上好謀
而成俘馘何啻千羣勞苦豈云萬狀部中賴其保障
居然衣冠文物之故鄉海外憚其威稜乆矣禮義詩書
之宿將宜加上賞用答元功監軍按察使汪道昆才誠
相合軍旅素諳馭衆而動有成規决勝而算無遺䇿以
文事而兼武備人望共推自經始以至成功心思既竭
[002-33a]
參政劉佃參議金淛海道副使周賢宣兵備僉事李儒
烈任勞任事足食足兵鼔舞允愜乎下情發蹤先得乎
上䇿軍功併著民譽攸歸以上六員陞賞出自上裁未
敢輕議其餘文武職官功罪等第相應甄别以備懲勸
以武職言之北路守備王如龍引刀自决鼓衆志以立
竒功名色把總張元勲䇿馬前驅突重圍而摧勍敵烽
火門把總朱璣當全省之襟喉地逺而勞績獨著南日
山把總顧喬值羣倭之輻輳兵少而斬獲獨多功當首
[002-33b]
論者也南路守備耿宗元孤軍而保遐服冦無停留遊
擊將軍李超單騎而入行營師有統馭名色把總朱九
龍丁茂楊文解仙遊之圍其勇足尚標兵把總陳其可
蔣伯清殱新浦之寇其績尤竒方其胡仲膏秉蝥弧而
踴躍先登孫廷賢錢助禮俞世隆張買王漢探虎宂而
偵候不爽哨官髙太平冐死而入危城至於傷損鎮撫
葉應春千總揭宇協力以拒强冦幸而保全功當次論
者也中路守備胡守仁上徑之發伏稍失機宜大石之
[002-34a]
摧鋒足占勇略小埕水寨把總傅應嘉竿塘□網之愆
不無可議白犬截流之殺亦有足多功當併論者也名
色把總暴以平陳禄陳應朝楊世潮方伯樓大有副總
胡世何十之滕易均之能效一旅之勞収累戰之勝中
軍名色把總呉京崔經王輔指揮盧鼎臣千户徐棠及
浙江軍門千户胡奎賛畫生員金文通均之盡驅馳之
力佐蕩寇之功所當通論者也通計水陸之功當致難
易之辨言破敵則水易而陸難言取級則水難而陸易蓋
[002-34b]
截海揚帆㡬不容間艤舟馘首勢不可留以故賊溺舟
沉百無一得且在陸則賊雖殱滅其傷必多在水則賊
既淪亡其惡未播此當以難易論不當以多寡論者也
至於銅山水寨把總常江浯嶼水寨把總鄧一桂則視
寨務而弁髦以舟師為家槖將在軍而孤舟徑入難辭縱
寇之愆賊臨境而一報不聞寧免失機之罪所當重䆒
者也福寧衛指揮張本鎮東指揮劉師錡戴一衮永寧
衛指揮余昂劉維垣福全所千户張克椿百戸陳鎧鎮
[002-35a]
海衛指揮周祥叨豢養之深恩任封疆之重寄登犯不
滿百人束手不能出擊相去不過一舍攖城若罔聞知
所當併究者也烽火門哨官崔應朝防禦不嚴致狡夷
之深入小埕哨官張楠李騰蛟許瀚違令自便棄信地
而不居陸梁之寇雖已誅夷而踈虞之罪亦當追論所
當通究者也中軍把總金科葉大正始収池嶼之功䘚
失漁洋之利名色把總趙記逐寇於上徑橋傷於鋭進
朱珏禦賊於玻瓈嶺憚於窮追其罪固不容辭而其功
[002-35b]
亦不容掩所當免究者也以文職言之仙遊縣知縣陳
大有當新任而適值難危輒倡效死之義典史陳賢巡
檢殷恭居卑官而不畏強禦亦著全城之功鹽運司同
知劉汝順捐俸以濟公事苦節可貞竭力以佐戎機膚
功累奏泉州府推官鍾崇文力不恤乎獨勞克勤王事
才復優於專對不失師期已上五員功當首論内陳大
有陳賢殷恭資格稍異宜破格而超遷劉汝順鍾崇文
年資不同宜循資而大用者也福州府知府胡帛通才
[002-36a]
應務居繁劇而事事有章泉州府同知譚維鼎壯志臨
戎倡勇敢而人人作氣福清縣縣丞陳永馳驅靡寧而才
有實用南平縣縣丞王繼祖出納惟允而人無間言所
當優論者也給餉則興化府知府易道談泉州府知府
周道光漳州府同知劉宗寅福州府通判任良翰侯官
縣知縣任春元福清縣知縣督應元浦城縣知縣林萬
春紀功則漳州府同知鄧士元莆田縣知縣莫天賦幹
濟則詔安縣知縣梁士楚行都司都事何季春都司司
[002-36b]
獄丁汝止萬安倉倉官聞鑚均之協心而任事隨事而
效勞所當併論者也陣亡名色把總義烏縣吏童子明哨
官楊世傑李嘉珍生員施大銓百總何拱哨長裘子成
等十五名隊長呉奎等五十三名兵王全王川等二十
一名機兵劉君芳等三名要皆屢戰立功以身殉義所
當分别等第照例贈廕優恤者也其餘各部獲功人員
應照覈冊陞賞通候紀功御史查明題請施行庻㡬譴
舉當而功罪自明賞罰行而懲勸斯得人心思奮而武
[002-37a]
備益修矣
海冦已寧比例陳情懇乞天恩俯容補制以廣聖
孝䟽
嘉靖四十年三月十九日臣以參政丁父憂回籍守制
至本年十一月間伏蒙聖恩起臣原職領浙兵往江西
殺賊至四十一年九月間賊平具奏終制未幾又以倭
賊攻䧟興化府城又蒙聖恩起臣原職領浙兵往福建
殺賊尋授臣節鉞時計臣父之䘮甫及大祥烏鳥之私
[002-37b]
缺然未盡而不敢以請者竊念皇上所以奪臣於縗絰
之中誠以福建之冦頗著猖狂故以金革之事責之於
臣而臣不敢不强起任事計事竣且得請耳乃自夏徂
秋山海之寇業已次第蕩平臣因具䟽陳乞補制庶幾
公義私恩兩無所憾顧䟽發未㡬而警報復至臣又差
人追回捐軀事敵茲荷皇上𤣥威廣運二萬之冦被我
水陸掩殺福建地方已幸平寧且善後皆有成議文武
不至乏人臣亦可藉是以仰荅明命於萬分之一矣臣
[002-38a]
惟我朝成憲凡人子執親之䘮皆不計閠二十七個月
夫官吏給由必計閠而守制則不計閠者盖推人子無
窮之心雖加一日愈于己之意此我太祖髙皇帝以孝
治天下所以立人極開太平於萬萬世也近該吏部題
奉欽依今後内外官員凡遇本生父母亡故許給假回
籍治䘮夫我朝令甲無為本生父母給假治䘮之例而
今乃得以遂其情事者此又我皇上以孝治天下所以
立人極開太平於萬萬世也伏念臣亦人子也遭臣父
[002-38b]
之䘮雖已服除然臣居苫塊前後纔十四月耳餘皆在
墨縗之中夫起復墨縗既已居位而食禄矣固非閠月
之比而身為人子又與為後者有間乃貪位嗜進不一
哀訴於君父之前以求盡一日之私則在臣父猶無子
而於臣心為無親臣復何面目立於皇上盡倫盡制之
朝乎臣用是跼蹙弗安故敢援例陳請伏望皇上憫臣
缺然未盡之情無所解於其心之私勅下該部查照不
計閠之例放臣回籍補制制終之日赴湯蹈火惟陛下
[002-39a]
所命臣不敢愛此犬馬之軀以仰負覆載生成之厚仍
乞以此比照為本生父母給假之例著為令甲永垂遵
守如此則皇上議禮制度信乎建諸天地質諸鬼神考
諸太祖而有光𫝊之萬萬世而為法矣臣不勝感戴戰
慄之至
條陳善後未盡事宜以備逺略以圖治安疏
臣惟决䇿於多事之秋則必有權宜之術而圖治於安
平之後又必有經常之規福建之事至壬戌癸亥變已
[002-39b]
極矣故臣於上年所以經畫而措置者自五寨三路之
外皆為一切權宜之計以紓目前之急今則仰藉皇上
聖武事固稍稍定矣而臣又以補制得代若不圖為經
常之規以為久安長治之計則名將不可以多得客兵
不可以常恃内帑不可以時出而覆轍相尋後將何賴
臣用是大懼行將出境不能解於其懐所以上酬陛下
委寄之重下答閩人仰望之殷蓋有六事焉敢條列以
獻誠自知為九九之術然愚者一得不勝芹曝之私伏
[002-40a]
乞勅下該部再加看詳如果芻蕘可采略見施行則地
方幸甚臣愚幸甚
一曰議將
夫今日閩中大將有如總兵戚繼光者亦可謂名
世之英無以尚矣如遊擊如三路五寨既多得人
即有一二未稱又取諸軍中而具足則固無容多
議矣但臣之先題止詳於海寇而未及處閩廣之
寇審於客兵而未遑練本省之兵今則欲兼而舉
[002-40b]
之始知其有所未盡譬之學然後知其不足也且
以八閩之機務總萃於戚繼光之一身此憂勞所
以成疾而精力屢以告疲於是增設户將之議紛
紛然起矣臣有説焉福建有都行二司備員六人
果盡堪軍旅之寄則此六人者固皆大將也為今
之計謂宜勅下該部轉行撫按衙門㑹同總兵官
戚繼光將都行二司見任堂上官從公考察具奏
去留即許於軍中查舉才勇素著資望相應者聽
[002-41a]
該部照缺推補載之鎮巡璽書隨宜委用於内仍
銓註訓練主兵都司二員務得人如守備胡守仁
把總傅應嘉當之如此則官不必備而分任有人
事得其理而成務可振矣伏乞聖裁
二曰議兵
臣嘗聞之見兎而顧犬未為晚也忘年而補牢未
為遲也福建之兵所以不足用者為其積弱也為
其未練也臣嘗練之而又病於未專也夫未練與
[002-41b]
練而未專則均謂之無兵也亦宜是客兵之調終
不可罷然而非䇿矣為今之計宜取各縣團操民
壯之半與各巡司弓兵之應故事者查照客兵事
體自額設工食之外仍聽巡撫衙門以軍餉増給
月足口糧一兩盡集之省㑹分為二營務足三千
二百人聽練兵都司分統訓練即因以課都司之
督否而賞罰之兵有弗堪則奪其食另於邊海取
壯徤充補數有弗及即動支軍餉募而足之每營
[002-42a]
必以三千二百人為成數教之三月而成列六月
而藝精一年則屢小試之而有勇知方乃又擴而
増之而漸减客兵之半至於盡罷客兵而止但軍
旅之事法尚威嚴而訓練之初易生謗怨必欲成
節制之師為安攘之助湏撫按諸臣與練兵都司
身任其節真能一國非之而不顧衆人議之而愈
堅務使總兵之令得行於都司都司之令得行於
把總把總之令得行於哨官哨官之令得行於隊
[002-42b]
長隊長之令得行於部卒自上而下體統森然自
下而上略無阻撓凡在武塲之中得以軍法從事
必兵皆畏將權不下移如臣與戚繼光在浙東時
然如是而練兵不精臣未信也若安常習故憂讒
畏譏徒擁兵權僅同兒戯如是而練兵有成臣亦
未信也此在今日為閩中第一急務如以七年之病
求三年之艾茍為不蓄終身不得臣請自今蓄之
也伏乞聖裁
[002-43a]
三曰議食
福建之患所以一甚至此者其弊固始於無兵而
其源尤起於無食興化之變全閩且騷然動矣自
非仰仗皇上大破常格屢發内帑極力拯援則閩
之為閩未可知也夫救患於將然則事半而功倍
圖事於既去則所費不貲而未必能濟今閩事甫
定冦情叵測備未可以少弛兵不能以不練若不
先為足食之謀則臨渴掘井嗟又何及臣嘗反覆
[002-43b]
計之福建賦稅未入於朝廷其為數亦夥矣夫以
惟正之供則如彼仰給之意又如此臣子之心真
有岌然不能自靖者然臣又竊思焉此賦也此税
也皆出之於土地人民也今土地則荒蕪矣人民
則離散矣豈惟離散又聚而為盗賊而賦税亦無
所于供如此則曷若且以福建之賦税平福建之
禍患定以五年為率禍患果已盡平人民果以盡
安土地果已盡闢賦税果有所輸則仍行盡數起
[002-44a]
解如此則公私具利而上下並受其福不然是寸
有所吝而尺有所遺臣不知其可也且福建為山
海之區財源素狹以通省計之不及江浙一大郡
今即請留秋折屯折鹽折每嵗除興化一府寧徳
等縣蠲免外僅可得銀一十萬兩不逮額餉三中
之一其不足之數雖徧加搜括亦惟糧剩銀之三
萬鹽鈔另𣲖扣出料銀之二萬八千如此而已其
於原題嵗計三十二萬猶欠一十六萬有竒尚不
[002-44b]
免别有陳乞若又謂秋糧折銀决不可留則其為
數益寡即定以五年之期與臣今年有𡨕探力索
儲以預待亦纔足二年之用將来事勢益不可支
而惟正之供亦同歸於逋負而已矣再照全閩之
地被患極甚拖欠極多加以有司催科無法項項
取盈事未及濟而民已先病且去而為盗矣臣愚
謂宜且緩其舊欠而嚴其新徵責之年完一年庻
㡬用其一而緩其二財用有所出而民生亦不苦矣
[002-45a]
伏乞聖裁
四曰議有司
臣惟生民之休戚係於守令賢否而令於民親其
職為尤重福建列縣屬在山海之間素號簡僻然
而山川險阻地方綿廣加以近年風俗薄惡豪右
縱横最稱難治在昔縣令雖未盡為甲科而尚十
居三四今則一省纔得五人耳餘皆来自舉監教
職且强半為江廣之産此銓曹就近用人謂於土
[002-45b]
俗民情相習固美意良法但江廣雖稱多才豈必
人人皆善舉監教職固有卓異英賢超出風塵之
外然而委靡弗振以資格而自廢者則十嘗六七
又所處非善地重以時艱詎惟無逺志且無固心
焉即有所謂卓異英賢超出風塵之外者亦僅以
清白自守圖惟安静茍免謗訕如是而已至於任
怨任事能與斯民痛癢相闗者則求什百於千萬
而絶無其人此賦役不均刑罰不中民生日病盗
[002-46a]
賊日滋逋負日盛法紀日頺理有固然勢將何極
臣甚憂之謂當此大計羣吏之時亟為更置而補
以科甲之英與㨂選人才之俊仍乞天語丁寧撫
按官自是嚴加甄别但係賢能一體舉薦不許較
量資格在進士則挽之惟恐不及於舉監之賢則
隐而弗彰而又博選於四方不專取於江廣如此
則百寮思奮而地方有攸頼矣伏乞聖裁
五曰寛海禁
[002-46b]
臣惟中外之分界限不可不嚴而貨利之津人情實
不可壅宋臣蘇軾謂宜以不治治之臣嘗愛其說
以為得馭戎狄之至要况閩人濱海而居者不知其
凡㡬也大抵非為生於海則不得食海上之國方
千里者不知凡㡬也無中國綾錦絲枲之物則不
可以為國禁之愈嚴則其值愈厚而趨之者愈衆
私通不得即攘奪隨之昔人謂弊源如䑕穴也須
留一箇若還都塞了好處俱穿破意正如此今豈
[002-47a]
惟外洋即本處魚鰕之利與廣東販米之商漳州
白糖皆一切禁罷則有無何所於通衣食何所從
出如之何不相率而勾引為盗也為今之計正宜
嚴禁日本不許私通外其他如採捕魚鮮貿易米
穀與在廣東轉販椒木漳州發賣白糖之𩔖悉宜
如臣近日將各府單桅船隻定為號色編立保伍
聽於附近海洋從便生理之意推廣而行但有勾
引事發乃行連坐重治如此雖未必盡無法外之
[002-47b]
遺姦但天下之事豈有皆利而無害惟當權其分
數之多寡使為賊者半為商者半或為商者十之
七為賊者十之三則彼之分數既减而我之致力
亦易不愈於相率而共為盗乎第其事多變通法
難執一如蒙勑下該部再加㸔詳轉行福建撫臣
就近酌處便宜行事惟取其有禆於成算不必淆
亂於人言則小人之衣食有寄而地方之禍患自
消矣伏乞聖裁
[002-48a]
六曰增設縣治
福建山民往往嘯聚為盗至父子相繼莫之誰何
蓋自昔而然矣其故蓋起於山川險阻地理綿曠
距縣窵逺政令莫及即大加征剿率無過四五十
年而不復叛者且每一用兵小費則數萬大則數
十萬載在故牒厯厯可數至如汀州之溪南漳平
之和睦集賢二里與寧徳之東洋則其甚者盖皆
在諸府各縣之交有如三窟可以藏避必欲為久
[002-48b]
安長治之計僉謂設縣最便為溪南則宜縣於河
埠如先任南贛巡撫都御史陸稳所題在和睦集
賢則宜縣於東西坑巡檢司在東洋則宜就本處
為縣治先年僉事舒春芳已嘗為之堡矣且民情
亦所樂趨而久議未定縁惜小費而不念用兵之
費則當幾倍於此也或又謂糧額太狹即臣請無
論起運但彀存留則亦不病于狹如蒙勅下該部
再加詳㸔如河埠則處置已備即請欽賜縣名開
[002-49a]
設衙宇建立城池學宫選官從事似無他疑至如
東西坑東洋二處須再行撫按將各地方備細分
割一切事體處置周詳具奏施行如此則兵不血
刃盗息民安而陛下永無南顧之慮矣臣不勝懇
切祈望之至伏乞聖裁
[002-49b]
譚襄敏奏議巻二
欽定四庫全書
譚襄敏奏議巻二
明 譚綸 撰
恭謝天恩䟽嘉靖四十二年/九月朔日題
兵部題奉聖㫖天地宗廟垂祐八閩底寧各官協謀戮
力擒斬倭㓂數多功委可嘉譚綸陞右副都御史賞銀
三十兩紵絲二表裏欽遵備咨賫捧欽賞銀幣到臣謹
焚香望闕叩頭祗領謝恩訖伏以皇威廣運俄収無敵
[002-1b]
之功寵命維新薦拜非常之賚貪天是懼戴徳奚勝臣
誠恐誠惶頓首頓首竊念臣猥以韋布之賤仰䝉陶鑄之
恩始筮仕於中朝徒勤砥礪再備官於東海有愧章縫
偶值袵金之時誓無孤於壯志誰謂裹革之念遂上徹
於宸𠂻甫被命而墨縗竟超資而秉鉞念兹平海之績
本自聖神忽拜懋官之榮遽階承貳起家太驟荷賜何
頻夫増秩賜金乃所以表卓異而緇衣敝袴亦必以待
功賢孰謂孤逺之臣乃有殊常之遇兹盖伏遇皇上徳
[002-2a]
侔造化明並照臨視民如傷逺邁周文之敬任賢勿貳
上符神禹之艱舞干羽以撫四夷垂衣裳而奠八極徒
以南閩之冦警上厪聖懐遂使白面之書生叨承閫寄
幸一月而三捷詎人力之能為未半載而再遷實功疑
而惟重金分内帑榮耀百朋幣出尚方寵逾三錫念碔
砆之何幸承筐篚以併臨揣分未堪圖報靡及惟争自
磨濯志切斬鯨益有事綢繆心同衣袽即毫無可取愧
自比於南金而寸有所長期紓憂於北極臣下情無任
[002-2b]
激切感戴之至
縣官督兵勦賊奮勇陣亡請䘏典以勸忠義疏
據兵備僉事黎元呈稱奉南贛軍門憲牌據所報賊蘇
阿普范祖貴梁益巫二妺等即行漳州府同知劉宗寅
與汀州府同知尹尚賢㑹同計剿嚴督各該縣掌印巡
捕官調集精兵尅期追捕以静地方初九日據漳州府
同知劉宗寅呈報知縣魏文瑞先將印信牒送主簿管
理公同巡檢阮海在縣防守城池本官親自招募永福
[002-3a]
等處鄉兵三千餘名迎敵殺賊斬級一十一顆奈賊衆
勢盛本官被賊陣亡備報到臣臣看得山冦蘇普等結
黨千百深藏萬山之中屬在三府之界急之則烏散無
蹤緩之則蜂屯為害盖自昔而然于今為甚誠神人之
共憤宜征伐所必加但屬我海寇方熾而南贛軍門都
御史呉百朋方受害入境伸威營總兵俞大猷又督兵往
潮機宜未便勢難兼舉臣計必俟海賊成擒之後乃可
移師及之故屢次批行巡視海道副使周賢宣㑹同漳
[002-3b]
南武平等道就近酌議相機而行去後盖已逆知此賊
據險善戰要非鄉兵所能辦矣今據報到前因則賊勢
已成事難中止除一面行令漳南該道嚴督同知尹尚
賢集見官兵設法擒剿同知劉宗寅知縣劉源湧照依
原分信地應援防遏仍聽南贛軍門調度及據一時領
兵官員通合有罪但查分守信地相去稍逺剋定期日
尚在正月初六日專任搗巢之責同知尹尚賢知縣劉
源湧魏文瑞止於分屯把截同知劉宗寅亦止奉文監
[002-4a]
督龍岩之兵乃知縣魏文瑞首先遇賊以致陣亡此事
在不測而於同事各官實情有可原法難槩坐容臣再
行查勘從實參究外為照漳平縣知縣今陣亡魏文瑞
雅抱忠猷誠心幹濟矢謀討賊以身任而不辭策馬前
驅既深入而益奮於其募兵之始即以印信付諸僚佐誓
不俱生當在剋期之先輙以營寨直薄賊巢期於必克
卒之首犯賊鋒身膏草野臣子之心久能自靖忠義之
氣凛然猶生實文臣所希有為人心所共惜若不亟請
[002-4b]
恩賚無以下慰羣情如䝉伏乞勅下該部再加查議上
請照例褒䘏于以慰忠魂于地下勸有位於将來如此
則地方幸甚臣愚幸甚
官兵搗平大勢山寇巢穴飛報全㨗疏
監軍按察使汪道昆呈稱賊黨盤據香寮時常出没流
刼汀漳延邵等處地方屢招屢叛近又賊殺漳平知縣
魏文瑞大肆猖獗奉福建軍門牌調發標下遊擊將軍
李超統督台兵二千自漳州兼程前赴省城謁見巡按
[002-5a]
福建監察李御史面授方略即趨延平邀截仍恐所部
兵少牌行本道即取新到淛兵二枝從宜給與錢糧器
械督令前去聽逰擊將軍李超統督分巡武平道監督
赴永安等縣隨賊向往相機截剿等因本道㑹同戚總
兵調發把總金福景良忠二營官兵督發去後隨據逰
擊將軍李超陸續飛報㨗音前来延平衛百戸超環統
領鄉兵進攻北山陸續鵰剿擒斬賊犯余舉七陳福鑑
范椿等賊級一百一十九名顆續報逆賊楊一等因懼
[002-5b]
南贛兵威意欲□入江西地方本道隨調練兵把總樂
塤統領部兵及練兵千户張豹武生陳世湍統領民兵
俱聽延平府推官江南監督進剿隨該遊擊李超部兵
齊至本道督行延平府多辦火藥器具備用及委南平
縣縣丞王繼祖齎領餉銀前來接濟本道隨營監督閠
二月十六日前賊擄掠地方被樂塤超環領兵斬級五
顆餘賊退屯洪田遊擊李超探得賊首楊一等擁衆四
五千人屯劄洪田勢必奔突永安一帶㑹同本道分布
[002-6a]
以坐營把總蔣伯清名色把總何十之各部兵為前哨
衝鋒而以名色把總李越督陣以名色把總胡世副總
呉昆各部兵為左哨而以千總張九詔督陣以名色把
總施觀定徐全為右哨而以名色把總葉延選督陣本
月二十七日各賊不知大兵已到仍分為二枝一枝攻
打黄龍土寨一枝突至永安縣城外意在掩襲即取道
貢川為長驅計本遊將兵預伏近地待賊一至麾兵四
起賊遂奔遯官兵乘勝追至吉山地方蔣伯清率兵衝
[002-6b]
鋒李超催督何十之胡世等兵齊進共擒斬賊級三十
一名顆餘賊奔潰前阻缺/河被兵追逼下水淹死者不
計其數餘黨復回洪田屯劄三月初一日南贛官兵接
踵進攻逰擊李超兵取道黄龍村夾擊賊衆大敗迯伏
山林星夜分遁復回香寮老巢遊擊李超督兵窮追奪
回被掠男婦六十名口本遊看得香寮老巢林菁茂宻
鳥道險阻距洪田一百六十餘里若使各賊先至舊巢
據險固守後難進攻隨令衆兵乘勝躡踪追至馬家山
[002-7a]
劄營次早且薄賊巢各賊原築高大工堡五座堡外四
畔各開池積水堡内多用鳥銃藥弩併力拒敵本遊督
令兵搭造敵臺雲梯連日攻打不下計令兵士决盡池
水每兵各備柴草三担堆積與堡樓並高以便火攻賊懼
初八日已時送出先鋒鄧朝貴賴忠泓首級欲求招撫
官兵知彼詭計求緩愈加奮勇攻擊至初九日賊勢危
急大夥突出直衝把總胡世兵營要得奪路迯走各該
官兵奮力截殺即時斬首二十餘顆各賊復退入本巢
[002-7b]
官兵乘勝攻打又於敵臺上布橋度兵上屋放火焚燒
賊死不計其數擒斬一百二十名顆初十日乘勝攻破
盖竹溪寨斬獲首級八十一名顆本日申時火攻祠堂
後曹家寨燒死賊徒不計斬獲首級三十三名顆仍有
蘇家山大寨離我兵營一百三十里周圍崇山峻嶺視
前各寨尤險遊擊李超㑹同本道議得若照行師節次
日行不過五六十里深入彼中既無宿所又或聞風迯
遯難以成功必須密令官兵連夜兼程出不意方可决
[002-8a]
勝隨於十五日四更督發調到把總金福景良忠新兵
二枝與蔣伯清等兵銜枚疾趨至本日申時抵蘇家山
賊寨攻打各賊多備鳥銃矢石據城對敵至二更官兵
奮勇鑿崩城墻約三丈許乘勝入城放火賊不能當除
燒死外擒斬一百五十八名顆各寨俱破餘黨悉平連
前鵰剿通共擒斬五百四十二名顆俱委官紀驗訖各
兵節次攻堡對敵陣亡邵志厚等三十三名被傷何十
之等一百一十五名等因備闗到道又闗巡視海道節
[002-8b]
差漳平縣署印經厯呉豐等宣布三院徳意省諭彼中
親屬計擒首犯餘悉與免罪有楊一族人楊偕等恐大
兵征剿玉石俱焚三月初五日將楊一縛解漳平縣監候
等因到道又據紀功官延平府推官江南漳州府同知
劉宗寅各呈報相同所據前項有功人員相應照例叙
録陣亡戰傷官兵相應優䘏通候查覈明白另册造報
等因及據兵備僉事黎元節將南贛官兵進剿功次亦
不下四五百級併報到臣該臣看得香寮逆賊盤據萬
[002-9a]
山之中業已有年殺官殃民神人共憤茲者仰仗皇上
神威有赫廟算無遺責成臣等主於速剿而南贛軍門
右僉都御史呉百朋受命惟謹千里督征巡按福建監
察御史李邦珍紀察惟明三軍思奮鎮守總兵官署都
督同知戚繼光遣將誓師而賊已落膽監軍按察司按
察使汪道昆運籌决勝而人知用命以故師不再舉寇
靡孑遺自是地方無鋒鏑之慘良善有耕鑿之望所據
有功効力人員除屬南贛者聽南贛軍門查叙外其在
[002-9b]
福建則有如標下遊擊將軍李超有勇知方善謀能斷
冐百里趨利之戒収一皷成擒之功威如迅雷掩耳不
及勢同破竹迎刅皆解然且避逺師以杜争功之釁保
善𩔖以弭妄殺之災非惟悉合乎機宜抑亦不愆於節
制即其冠軍之績居然上將之材功當首論者也分巡
武平道僉事曾一經隨營監督而諸險備嘗臨敵制勝
而羣䇿畢舉日不暇食寧辭軍務之勞師皆宿飽竟致
成功之速巡視海道副使周賢宣恩信素孚士吏咸服
[002-10a]
生縛渠魁而兵不血刅拊循良善而民皆按堵此二臣
者或以文事而著武畧或用智名而並勇功所當併論
者也坐營名色把總蔣伯清督陣名色把總李越材俱
精悍氣復飛揚率衆深入不避諸難乘勝長驅遂収全
勝功當次論者也延平府推官江南親營陣而甘苦與
同給餽餉而飛輓不絶材官用命鬬士伸威功當同論
者也各營名色把總胡世何十之金福景良忠副總呉
昆徐全戰無不摧攻則必克或首扼突圍之寇或先登
[002-10b]
堅壁之巢斬獲既多黨𩔖已絶功當通論者也延建邵
練兵把總樂塤提師一旅本難責其成功轉戰千里亦
恒苦於奔命桑榆底績杕杜同聲延平府經厯湯岡南
平縣縣丞王繼祖永安縣縣丞張世鑑領兵百户超環
或蹈不測之地而轉輸或率末練之兵而克㨗功當並
論者也其餘斬獲功級人員相應照例陞賞陣亡戰傷
官兵相應照例優恤恭候命下施行
官兵追剿大勢倭賊三戰三㨗地方底寧䟽
[002-11a]
據監軍按察使汪道昆呈稱原攻圍仙遊縣城大勢倭
賊先該本院親臨調度戚總兵統督本道監督各該官
兵進剿焚倭三巢殺賊千許餘倭萬數敗遁南下各道
督行府縣衛所官員固守城池及調把總傅應嘉兵船
由水路䇿應以防搶船下海尋該署南路守備耿宗元
督把總暴以平等官兵斬獲倭級一十一顆平海衛指
揮丘鼎實省祭楊濓督兵生擒真倭二名白嶺巡檢殷
儉督兵斬獲倭級三顆生擒真倭一名仙遊縣鄉兵章
[002-11b]
建二等生擒真倭二名前賊遁過晋江南安同安髙浦
安海等縣所城堡俱保無虞又該南安縣鄉兵王應文
等生擒真倭一名從賊三名髙浦所千户李如玉督兵
斬獲倭級三顆康店驛夫曾綿等生擒真倭一名又准
僉事李儒烈闗稱正月十三日把總滕易下兵在射店
哨賊斬獲倭級一顆都司耿宗元兵在小盈嶺哨賊斬
獲倭級一顆指揮百希周千户方璽斬獲倭級一顆從
賊三顆鄉兵洪子謙等斬獲賊級一顆又據塘兵胡計
[002-12a]
征斬獲倭級一顆鄉兵吕廷信斬獲賊級一顆林體玉
斬獲賊級一顆鄉兵柯和仔斬獲倭級一顆各解道紀
騐訖隨據總兵官戚繼光手本開稱哨得前項殺敗南
遁大夥倭寇屯住同安縣坂尾地方隨獲犯人柯六等
十四名的於二月初三日起營分布哨道預授方略以
北路守備王如龍為左哨中軍生營把總陳濠為中哨
署南路守備耿宗元為右哨中軍把總呉京淛江軍門
賛畫生員金文通督陣俱于三更自苧溪起營平明到
[002-12b]
深青驛設伏先差塘報把總愈世隆錢助禮哨官王漢
沈元就近探得本日寅時賊果起營沿山徑下離我兵
二十里本鎮催發各兵分為四路由仙店大路追至田
裏社王倉坪地方正遇倭賊午炊探知兵到賊擁四五
千衆列陣以待兵見賊勢重大稍亦劄定該守備王如
龍㧞刀欲斫領兵把總哨官仍要自刎誓死决戰隨該
名色把總朱九龍丁茂親執招揺當先率兵衝進鏖戰
數合前鋒黠倭俱被我兵剿殺後陣倭賊不待交鋒望
[002-13a]
風披靡先奔過嶺賊先分一枝劄住山頭從傍徑衝陳
濠營該名色把總陳禄張元勲率兵一齊衝進耿宗元
率暴以平楊世胡守臯滕易陳倉由北山邀擊賊皆奔
上大山我兵追上山頂本鎮督戰益力至日將没賊復
大挫投墜山谷及奔過朝天嶺去訖遇夜収兵並無傷
損通共斬獲倭級一百七十七顆収回被虜男婦三千
餘名口本日鄉兵柯和仔斬獲倭級一顆晉江縣義士
謝畏夫生擒真倭一名俱解興泉道紀騐訖即今城市
[002-13b]
鄉落居民始皆畏服兵威無復阻撓又准海道副使周
賢宣闗稱王倉坪殺敗倭寇奔突長㤗野無所掠本道
密令義士潘元先於溪北糖寮將糖内盡置毒藥隨據
同安縣被擄人劉大同從天寳山迯回供稱各賊中毒
倒屍數多賊隨路拆屋焚屍奔遁出漳浦縣地方本道
追至該縣分布民兵生擒真倭五名從賊三名斬獲真
倭十級從賊一級及拏獲接濟犯人謝賛等三名俱解
軍門審驗訖准戚總兵手本開稱前倭遁至漳浦縣無
[002-14a]
象舖地方據蔡丕嶺為巢意欲窺漳浦仍蒙提督軍門
親臨調度巡按李御史就近紀察監軍道分撥部兵前
來協助巡海道隨營監督泉州府同知譚維鼎漳州同
知鄧士元臨陣計議漳州府署印同知劉宗寅督運糧
餉二月十五日兵至漳浦縣本鎮備知賊巢㨿險難乘
但恐一聞兵至夜遁出境愈難追剿即於本日夜分布
哨道以坐營把總陳濠領陳禄陳文澄張元勲各部兵
為中哨衝鋒而呉景督之以北路守備王如龍領楊世
[002-14b]
潮丁茂朱九龍各部兵為左哨正兵而以金文通督之
以百户方伯樓大有并遊擊李超領蔣伯清胡世耿宗
元暴以平胡仲臯各部兵為右哨竒兵而以王輔督之
合後則以陳逺婁子和施觀定南路陳倉楊世滕易俞
一和各兵劄營山上以備䇿應俱於十六日卯時進發
先登巢後髙山俯視賊巢如在鍋底山壁削立林木蓊
蘙山下田洋俱種甘蔗雜以荆棘不能用武各賊先瞭兵
至設伏蔗林兵已逼近四面伏倭並起各兵分投格殺
[002-15a]
血戰移時不能前進本鎮手刅退縮示衆各兵悚懼奮
力相持張元勲獨馬當先部下官兵恐致有失一齊衝
進賊遂披靡大敗另賊一枝徑衝山上老營欲襲兵後
陳逺婁子和擁衆下山衝擊哨官李嘉珍當先戰死我兵
益奮賊又大敗各兵據山四面圍合倭賊數千聚成堅
陣殊死衝出兵皆盛氣以待俟賊衝至則一當其鋒一
襲其後既而分突四面則四面皆然賊勢大沮棄甲曵
兵突入林莾僅求身免各兵躡踪不捨各持短刀穿入
[002-15b]
莾中各賊計無所出轉入深叢自投髙崕多被我兵短
器刺死縱火焚燒或又冐死登危被銃打死不下千數
但屍在髙深險絶首級未能盡取當時紀騐得生擒真
倭四名從賊一名斬獲真倭二百五十二級從賊二級
隨據生擒通事李妙供稱倭賊先在王倉坪戰敗各扶
傷宵遁獨選精壯真倭四千殿後本月十三日有漳浦
縣城内姦細十五名投賊獻城密説本城不可明攻須
過城二十里以緩城守約於十六日夜濳回城下見今
[002-16a]
南門外木柵未完從此襲入各人内應以白巾白衣白
旗登城為號是日遇兵剿賊計不得行姦細内一名充
總管五千大頭目下通事右目有白珠可認大頭目亦
已被殺看得蔡丕嶺之戰既冒險而殱勍敵復伐謀而
保危城衝鋒决勝則張元勲之功居多俞世隆錢助禮
王漢沈元各單身扮作鄉民深入賊壘陰伺動静且得
虜情以故大兵徑𢷬深山如履熟路功亦足多哨官李
嘉珍哨長屠子和鮑仲富隊長石元等十二名兵王龍
[002-16b]
等一十名俱血戰而死相應照例優恤及開千總倪府
斬獲倭級一顆漳浦縣鄉兵生擒真倭一名從賊一名
斬獲首級一顆盤陀嶺廵檢司官兵斬倭級一顆又鄉
兵擒獲生倭二名斬獲倭級共四顆詔安縣民快沈莆
斬獲倭級一顆百長張祖寧斬獲從賊一顆鄉兵李時
化陳紹擒斬倭賊九名顆各到道轉解軍門紀騐訖又
據詔安縣南詔所各報殺敗殘倭於十七日已時突過
本縣帶傷投遁西省地方十八日寅時遁由雙港往廣
[002-17a]
東地方去訖十九日酉時又零倭一夥避屯大坡本夜
三更由九上落山徑投奔廣東去訖官兵追至界上各
賊盡氣奔狂已越潮州而南六十里及據民快陳攸仲
等路獲被掠人報稱各賊初欲遁出廣東合夥先令南
賊探得潮州花腰峯等山賊蒙俞總兵招撫為兵只殘
倭四百該鎮提兵一萬圍困已久又蒙兩廣軍門調發
狼兵二萬前来潮州截殺各倭䟦前㚄後風木皆兵連
夜欲奔廣東沿海地方尋船歸國及據同知譚維鼎等
[002-17b]
呈報紀騐過功級共計五百三十六名顆等因到臣臣
看得蠢爾倭奴節被勾引侵擾閩地攻䧟郡城彼醜雖經
蕩平内逆實多漏網乃復沿襲故智結連萬倭大舉入
冦幸而水陸多備俘馘相仍及其擁衆攻城意在必下
客兵久戍數僅相當乃能一破之仙遊再破之同安三
破之漳浦先後斬獲實級至二千有竒焚溺毒死稱是
即鼠竄狼奔僥倖無死者尚數千人而傷弓驚餌逺逝
髙飛自是可無東顧之患矣且令睊睊之民目擊堂堂
[002-18a]
之陣姦宄改慮良善安心㧞本塞源端在於此目今境
内並無一賊地方以寧各部官兵掣回信地專備春汛
此皆仰仗皇上𤣥威有赫廟堂勝算萬全以故文武同
心將士用命遂使遊魂無所假息成功出於望外如此
所據一時宣猷效忠之臣如浙江巡撫右副都御史趙
炳然義切同舟憂深拯溺巡按福建監察御史李邦珍
隨軍紀察共蹈艱危咸為功首但皆拘於明例非臣所
敢議擬外照得都督同知戚繼光居宦成而志氣愈勵
[002-18b]
乘戰勝而智慮益精衝瘴癘之鄉冐風雪之㑹勞苦不
暇身謀解仙遊之困伐漳浦之謀全活何可數計西賊
愁聞不啻仲淹之風烈南人不反庻㡬諸葛之天威比
年雖已三見蕩平而此舉寔為萬代瞻仰功當首論按
察使汪道昆抱經世之雄畧懐捄時之隠憂佐軍而分
數甚明誓衆而人心競奮運籌决勝動中機宜轉餉給
兵曾無匱乏巡視海道副使周賢宣持檄而趨信地蹈
海而出畏塗兵不血刅寇已夜亡餉不違期士皆宿飽
[002-19a]
既密于掫之令亦多俘馘之功此二臣者功當次論北
路守備王如龍引刀自裁不忘死綏之義攖鋒决戰遂
伸破竹之威把總張元勲杖馬箠以先人義不避死率
雁行而赴敵勇可冠軍功當首論者也遊擊李超守備
耿宗元受事而備嘗艱難臨敵而不辭險阻韜鈐久習
枹皷足當泉州府同知譚維鼎漳州府同知鄧士元居
帷幄而籌策無遺親矢石而紀騐有據外伸士氣内戢
人心功當次論者也把總陳濠朱九龍丁茂陳禄陳逺
[002-19b]
婁子和蔣伯清暴以平驅兵接戰斬獲獨多俞世隆錢
助禮哨官王漢沈元伺敵入屯奸謀畢得功當並論者
也把總方伯樓大有楊世胡仲膏滕易陳倉操此竒兵
共除強寇功當通論者也其餘前後水陸官兵功罪及
應加優恤人員容臣通查明實另行題請
水陸官兵剿㓕重大倭冦分别殿最請行賞罰以
勵人心䟽
據監軍按察使汪道昆呈准戚總兵手本内開本鎮分
[002-20a]
布水陸官兵防禦秋汛議照倭奴乘汛入境必須順風
自北而南即今風汛已迫錢糧不敷所議五寨兵船未
能一齊造募隨行鹽運司同知劉汝順先將近北一帶
烽火門小埕南日山三寨兵船增修新舊選將集兵比因
題設各寨把總尚未奉有欽依勘劄赴任該蒙撫按兩
院詳定以福州右衛指揮使朱璣署烽火門把總泉州
衛納級千户傅應嘉署小埕把總各領大小兵船四十
隻浙江松門衛正千户顧喬署南日山把總先領造完
[002-20b]
兵船十二隻各給軍火器械月糧督發各該信地以防
之於水又議得見在浙兵勞苦思歸閩省糧餉詘乏相
應樽節浩費體恤羣情原議存留班兵九千名止留得
兵六千四百名分為八營每營八百即以金科葉大正
兵二營駐劄福寧州防守北路胡守仁統領陳應朝朱
珏方其兵三營駐劄福清防守中路耿宗元統領暴以
平胡仲膏俞廷秀陳倉滕易楊世俞一和等兵二營駐
劄漳泉防守南路陳其可統領標兵駐劄連江翼䕶省
[002-21a]
城本鎮統督趙記陳良琮兵二營往來福清等處調度
以防之於陸比因漳泉内逆竊慕上年興化厚利勾引
倭奴萬衆大舉入寇小埕把總傅應嘉見得竿塘海洋
係賊船南下之衝分定哨官張楠李騰蛟千户許瀚專
領兵船一枝在彼防截本年十月二十三日倭船一十
三隻駕到臺山海洋烽火門把總朱璣督哨官千户陳
聰兵船犁沈綉鞋船一隻本總追至東北外洋犂沈大倭
船一隻焚溺倭賊二百餘徒撈斬倭級一十一顆又倭
[002-21b]
船十餘隻駕到官澳海洋傅應嘉督哨官粘席珍兵
船追至東磉外洋犂沈倭船一隻焚溺不計遇晚不能
撈取首級只生擒真倭一名二十四日倭船七隻駕到
本竿海洋朱璣督百户張威兵船追至外洋犂沈大小
倭船三隻沈溺倭賊三百餘徒撈斬倭級一十二名顆
本日倭船一隻計賊百餘突從福寧州三沙地方登㟁
二十五日奔至本州東門外福寧衛掌印指揮張本等
不行出擊分守道金淛調督金科葉大正部兵截殺守
[002-22a]
備羅章督陣賊懼奔遯池嶼地方金科當前葉大正尾
擊共斬獲倭級四十九顆餘賊五十餘徒奔入民房官
兵放火燒死盡絶本日大倭船一隻約賊百名登犯長
樂縣大址地方附近鎮東衛掌印指揮劉師錡管操指
揮戴一衮各不出擊二十六日把總胡守仁統督朱珏
方其等兵追至大石坵地方擒斬倭級八十四名顆南
日署把總顧喬督兵登㟁協戰斬獲倭級二顆餘賊數
名散遯把守嶺口鎮東衛千户商昇斬獲倭級四顆福
[002-22b]
清縣鄉兵林桂廣林公成長樂縣兵陳孔相零斬倭級
共四顆把總陳其可下千總魏文舉等出哨蘓溪地方
斬獲倭級一顆本日倭船一十六隻在臺山海洋朱璣
督駕陳璁張威馬雲鵬兵船追至七星海洋犂沈大小船
八隻撈斬倭級一十三顆生擒真倭二十三名焚溺不
計又倭船一隻突至漳浦縣青山巡檢司下南風灣住
係銅山把總常江信地失於堵截以致登㟁附近鎮海
衛掌印指揮周祥不行出擊被各鄉兵阻殺夜遁廣東
[002-23a]
地方詔安縣知縣梁士楚㑹同原任守備王道成督兵
追至饒平古篤寨共斬倭級七顆從賊五顆本日倭船
七隻登㟁福清縣石坵澳又一隻登犯萬安所連盤澳
共計倭賊二千係南日署把總顧喬信地本鎮即督趙
記陳良琮等兵與軍門發到名色把總楊文等標兵馳
至福清與胡守仁朱珏方其陳應朝部兵合營料賊必
由上徑南奔二十八日夜出兵埋伏漁溪次早賊果過
橋我兵舉砲發伏一齊衝殺倭賊敗走自相踐踏下水
[002-23b]
二三百餘隨潮漂出外海止斬前鋒倭賊首級九十二
顆餘賊殊死奪路往南去訖軍門看得南北飛報倭賊
數多浙兵分屯戍守見在出戰不過五千多寡不敵隨
差泉州府推官鍾崇文行都司都事何季春齎帶安家
銀兩前赴浙江催取上班官兵兼程赴閩及親統把總陳
其可蔣伯清等標兵馳至福清與本鎮㑹議戰守本日
倭船三隻在東□外洋行使小埕把總傅應嘉督哨官
李騰蛟張楠等兵船追至白犬外洋適遇大䑸倭船二
[002-24a]
十隻兵船併力攻打犂沈倭船八隻焚溺不計生擒真
倭三十五名撈斬倭級一十七顆又倭船三隻突至福
寧州舊水澳倭賊一半䕶船一半登㟁係千户劉㭿百
户馬雲鵬信地該分守建寧道調度把總朱璣督令二
哨官捕掣船埋伏調水兵為陸兵登山納喊前賊驚懼
開遯外洋去訖又有倭船二隻弓鞋船二隻登犯興化
吉了澳又大倭船一十二隻登犯平海衛南哨澳俱係
南日署把總顧喬信地比因船少兵寡不能堵截又倭
[002-24b]
船一隻登犯惠安縣西港該縣典史張承吉督兵截殺
斬獲倭級八顆奪囘被虜一十六名又倭船三隻突到
晉江圳上澳係浯嶼水寨把總鄧一桂信地失於堵截
以致登㟁附近永寜衛指揮余昂劉維垣千户張克椿
百戸陳鎧各不出擊前賊流突南安縣學前地方都指
揮耿宗元下副總滕易楊世等兵連夜追至斬獲倭級
二十九顆泉州衛指揮百希周帶民兵協戰斬級百顆餘
賊散遁滕易下哨兵於西店斬獲倭級一顆南安縣鄉
[002-25a]
兵曾思遜曾體明安海堡鄉兵曾元晉江縣義總謝愛
夫各零斬倭級一顆三十日有雙桅船六隻到平海後
番澳登㟁又倭船一十隻在星門海洋行使該把總顧
喬督哨官陳伯秀張榕等兵船追至東山井門外洋犂
沈倭船六隻生擒真倭一十七名撈斬倭級三十七顆
溺死不計又倭船三隻約賊四百餘徒突到福寧州閭
峽澳係千户崔應朝信地失於堵截以致登岸建寧道
督發把總金科葉大正部兵追至漁洋交鋒用銃打死
[002-25b]
數賊路險兵疲不能収功只斬獲倭級一顆餘賊奔遁
南屏十一月初一日倭船一十六隻約賊二千登犯興
化青山巡檢司石城後澳初二日倭船一隻登犯晉江
烏潯巡檢司合夥屯住内坑地方俱係浯嶼寨把總鄧
一桂附近福全千户張克椿百户陳鎧不行出擊都指
揮耿宗元將部兵分布哨道以副總蔣思胡仲膏俞一
和等兵為前鋒俞廷秀陳倉兵為左右翼三路齊進俞
仲膏奮勇當先共擒斬倭級七十五名餘賊奔遯本日
[002-26a]
倭船一隻賊一百五十餘徒突至福寧州田澳係千户
崔應朝信地不能堵截以致登㟁聞知漁洋有兵即由
海邊奔往南屏與前閭峽賊合夥遁過福安寧徳地方
又倭船五隻約賊三百餘徒從竿塘安海澳突至連江
東岱澳因哨官張楠李騰蛟千户許瀚兵船不遵該寨
調度避泊内澳不能阻截賊人登㟁俱向南奔軍門料
度各賊結聚南路勢必覬覦城池初四日提兵南下預
發鎮撫葉應春千總揭宇授以守城方略帶兵二百名
[002-26b]
入仙遊縣城協守及行泉州府惠安南安等縣與沿海
衛所各張兵威加謹防守初六日倭船一隻登犯惠安
小岞地方乘夜突到東闗外本縣督鄉兵曾凌徵等斬
獲倭級六顆餘賊奔向楓亭地方合夥真倭實有萬餘
分劄四靣環攻四門探知我兵在近賊營連絡並不分
夥止可正兵直𢷬難用奇兵而我兵數少賊一倍未可
議戰軍門調發守備胡守仁把總蔣伯清等前去近縣
鉄山據險為壘與賊相持以牽其勢十一日連江縣東
[002-27a]
岱登㟁倭賊遁至玻瓈嶺欲往仙遊合䑸本鎮預發把
總朱珏陳良琮趙記等兵在彼接戰斬獲先鋒倭級三
顆餘倭遯往
頭復出新浦軍門調發陳其可蔣伯清楊文部兵截殺斬獲倭級二百三十六顆盡絶訖十七
日倭船一隻至南日山後烽澳擱淺打破十八日有倭
賊十八名登岸欲入仙遊招夥救援守備胡守仁統領
方其部兵於酒林地方截殺斬級一十八顆餘倭屯住
南日山該監軍道督行把總顧喬千户張應龍哨官錢
[002-27b]
國明平海衛指揮丘鼎實水陸攻剿顧喬水兵共斬倭
級三十四顆生擒真倭一十八名丘鼎實家丁丘章等
斬獲倭級三顆生擒真倭三名小埕把總傅應嘉奉調
駕船至南日澳遇見前賊哨官許瀚督兵協剿斬獲倭
級四顆散遁殘倭逃伏山谷陸續被倉官謝鍷於江口
千總屈允舍人王世榮兵陳討鄉兵楊濓蘇樹各斬倭
級一顆鄉兵陳烏二擒倭二名陳文明林宗達方貴華
張宜長林希尹指揮丘鼎實各擒倭一名共計擒斬一
[002-28a]
十五名顆福寧州原遯寧徳倭賊突入古田地方守坑
百户呉彪督鄉兵陳詩七等斬獲倭級一顆本鎮哨探
親兵沈賢同鄉兵王明等斬獲倭級二顆該縣典史李
權領機兵林應明等擒倭一名斬獲倭級一顆通計五
名顆餘賊遯到仙遊合夥軍門又行小埕把總傅應嘉
將水兵選充陸兵募足三千名并調原任叅將侯熙募
兵二千五百名分布泉州等處防賊南遯賊乗我兵未
集攻圍益急仙遊縣知縣陳大有典史陳賢白嶺巡檢
[002-28b]
司巡檢殷恭晝夜登陴誓與居民效死同守本鎮據報
城内急缺火藥節發哨官髙太平武生龔騰霄王如麒
親兵鄭希等一百八十人陸續濳帶火藥火箭縋城送
進即協戰守本鎮親率輕兵劄營石馬逼近賊巢四靣
張疑以緩賊勢初六日賊衆攻城知縣陳大有督同典
史陳賢各帶家丁及生員施大銓俱立垜口矢石並下
賊多選鋒擁至西北水闗砍倒木栅控開土城用銃攻
打甚急各官併力拒守知縣家丁陳二與施大銓及兵
[002-29a]
夫林志寛俱被銃打死垜下賊即𥪡梯登垜兵夫呉育
劉君芳丘世修奮勇砍死數賊墜城劉君芳亦被殺死
城外遊兵李以仁放火焚毁竹牌木梯賊勢稍却又聞
本鎮部兵呐喊放銃賊疑兵進遂即解圍十一日倭船
七隻在於鷺鶿海洋行使把總顧喬督兵船追至烏姑
外洋犁沈倭船三隻溺死倭賊四百餘徒斬獲倭級二
十一顆十六日推官鍾崇文都事何季春同原押兵把
總陳濠縣丞陳永催督守備王如龍官兵到省尋該遊
[002-29b]
擊將軍李超即赴兵營調度分布哨道剋期進剿以王如
龍統楊世潮丁茂朱九龍為中左路胡守仁統方其陳
應朝朱洪婁國華為中右路取賊南巢陳濠督陳禄陳
文澄童子明張元勲為左翼取賊東巢遊擊陳其可蔣
伯清楊文為右翼取賊西巢金科督陳良琮葉大正
為大營正兵專備䇿應指揮吕崇舟副總金文秀領都
司郭成下苖兵及軍門標兵一枝張疑鉄山以牽北巢
之賊傅應嘉取道西嶺以拊西賊之背機宜號令一聽
[002-30a]
總兵但總論成功各哨不許争取首級悞事二十六日
平明自新嶺發行辰時到仙逰城下倭賊正在攻城製
造吕公車八座髙踰城垜丈許三靣用竹木綿氊遮蔽
於内層層布梯藏倭百數用輾輪推近城垜止離二尺
車頂另架飛橋度越女墻城中士民危在頃刻守備王
如龍率兵直衝南巢倭賊結陣出迎我兵奮勇衝殺胡
守仁督兵齊進賊敗入巢各官兵砍開木城圍燒巢屋
戮死倭賊四百餘徒遵約不取首級聽其燒毁賊奔東
[002-30b]
巢陳濠督兵攻破東巢王如龍乗勝直𢷬李超蔣伯清
等夾攻喊聲震天殺死倭賊一千有餘頃刻三巢俱焚
賊衆慌懼併為一枝衝出我兵奮力死戰賊方敗遁救
出各巢被擄男婦二千餘名口除焚燒倭賊不堪取級
外見斬倭級五百顆本鎮隨賊追擊賊遁同安縣坂尾
地方沿途被知縣陳大有督家丁斬獲倭級七顆詔安
縣知縣梁士楚南詔所百户張鳳□督家丁梁錫舍人
張鳳來等擒倭四名斬獲倭級四顆賊級一顆各家兵
[002-31a]
等斬獲倭級有差共計擒斬倭級五十四名顆餘賊一
夥遁住廣地方去訖尚有殘倭散匿山谷本鎮仍令各
該官兵多方搜捕千户孟松把總陳倉千總劉朝鄉兵
林益祥等共鵰剿五十一名顆四境山谷捜捕殆盡居
民安業前後通計水陸官兵斬殺倭賊除焚溺者三千
有竒不計外見在擒斬賊級共二千一十七名顆通計
陣亡在池嶼則隊長呉奎等三名在大石則隊長孫文
玉等十一名在上逕則哨長裘子成等二十七名在仙
[002-31b]
逰則把總童子明等二十四名在蔡坡嶺則哨官李嘉
珍等二十七名標下百總何拱兵王川等五名煩將有
功者議請陞賞以勵士心有罪者查叅究治以明軍法
陣亡者厚加優恤以勸將来等因臣看得比年徵調浙
兵剿平海冦往往以衆取勝一戰成功冦靡孑遺雖國
威已伸而島奴未知賊膽未落乃今引倭大舉擁衆内
侵意在抗我積威逞彼故智假令拘於常調時必持久
而後集兵必相當而後戰境内之事將不支矣伏荷皇
[002-32a]
上神威黙運於九重神武光昭於四表執政操衡本兵
握算餱糧發天府之儲部曲盡人官之選而浙江巡撫
右都御史趙炳然共懐攘夷安夏之心拯援備至巡按
福建監察御史李邦珍誼切同舟共濟之義操切得宜
以故事無掣肘人皆用命乃能用寡擊衆一呼而輙解
重圍以正為竒三戰而悉収全㨗使其駢肩就戮盡氣狂
奔威如破竹草木皆兵振若發蒙僵尸盈野非惟裭外
邦之魄抑亦寢内逆之謀盖自東南用兵以来軍威未
[002-32b]
有若此之震軍功未有若此之奇者也照得都督同知
戚繼光精忠殉國妙略通神宦成而志不渝戰勝而機
益宻徹桑於陰雨之先預事而立射隼於髙墉之上好謀
而成俘馘何啻千羣勞苦豈云萬狀部中賴其保障
居然衣冠文物之故鄉海外憚其威稜乆矣禮義詩書
之宿將宜加上賞用答元功監軍按察使汪道昆才誠
相合軍旅素諳馭衆而動有成規决勝而算無遺䇿以
文事而兼武備人望共推自經始以至成功心思既竭
[002-33a]
參政劉佃參議金淛海道副使周賢宣兵備僉事李儒
烈任勞任事足食足兵鼔舞允愜乎下情發蹤先得乎
上䇿軍功併著民譽攸歸以上六員陞賞出自上裁未
敢輕議其餘文武職官功罪等第相應甄别以備懲勸
以武職言之北路守備王如龍引刀自决鼓衆志以立
竒功名色把總張元勲䇿馬前驅突重圍而摧勍敵烽
火門把總朱璣當全省之襟喉地逺而勞績獨著南日
山把總顧喬值羣倭之輻輳兵少而斬獲獨多功當首
[002-33b]
論者也南路守備耿宗元孤軍而保遐服冦無停留遊
擊將軍李超單騎而入行營師有統馭名色把總朱九
龍丁茂楊文解仙遊之圍其勇足尚標兵把總陳其可
蔣伯清殱新浦之寇其績尤竒方其胡仲膏秉蝥弧而
踴躍先登孫廷賢錢助禮俞世隆張買王漢探虎宂而
偵候不爽哨官髙太平冐死而入危城至於傷損鎮撫
葉應春千總揭宇協力以拒强冦幸而保全功當次論
者也中路守備胡守仁上徑之發伏稍失機宜大石之
[002-34a]
摧鋒足占勇略小埕水寨把總傅應嘉竿塘□網之愆
不無可議白犬截流之殺亦有足多功當併論者也名
色把總暴以平陳禄陳應朝楊世潮方伯樓大有副總
胡世何十之滕易均之能效一旅之勞収累戰之勝中
軍名色把總呉京崔經王輔指揮盧鼎臣千户徐棠及
浙江軍門千户胡奎賛畫生員金文通均之盡驅馳之
力佐蕩寇之功所當通論者也通計水陸之功當致難
易之辨言破敵則水易而陸難言取級則水難而陸易蓋
[002-34b]
截海揚帆㡬不容間艤舟馘首勢不可留以故賊溺舟
沉百無一得且在陸則賊雖殱滅其傷必多在水則賊
既淪亡其惡未播此當以難易論不當以多寡論者也
至於銅山水寨把總常江浯嶼水寨把總鄧一桂則視
寨務而弁髦以舟師為家槖將在軍而孤舟徑入難辭縱
寇之愆賊臨境而一報不聞寧免失機之罪所當重䆒
者也福寧衛指揮張本鎮東指揮劉師錡戴一衮永寧
衛指揮余昂劉維垣福全所千户張克椿百戸陳鎧鎮
[002-35a]
海衛指揮周祥叨豢養之深恩任封疆之重寄登犯不
滿百人束手不能出擊相去不過一舍攖城若罔聞知
所當併究者也烽火門哨官崔應朝防禦不嚴致狡夷
之深入小埕哨官張楠李騰蛟許瀚違令自便棄信地
而不居陸梁之寇雖已誅夷而踈虞之罪亦當追論所
當通究者也中軍把總金科葉大正始収池嶼之功䘚
失漁洋之利名色把總趙記逐寇於上徑橋傷於鋭進
朱珏禦賊於玻瓈嶺憚於窮追其罪固不容辭而其功
[002-35b]
亦不容掩所當免究者也以文職言之仙遊縣知縣陳
大有當新任而適值難危輒倡效死之義典史陳賢巡
檢殷恭居卑官而不畏強禦亦著全城之功鹽運司同
知劉汝順捐俸以濟公事苦節可貞竭力以佐戎機膚
功累奏泉州府推官鍾崇文力不恤乎獨勞克勤王事
才復優於專對不失師期已上五員功當首論内陳大
有陳賢殷恭資格稍異宜破格而超遷劉汝順鍾崇文
年資不同宜循資而大用者也福州府知府胡帛通才
[002-36a]
應務居繁劇而事事有章泉州府同知譚維鼎壯志臨
戎倡勇敢而人人作氣福清縣縣丞陳永馳驅靡寧而才
有實用南平縣縣丞王繼祖出納惟允而人無間言所
當優論者也給餉則興化府知府易道談泉州府知府
周道光漳州府同知劉宗寅福州府通判任良翰侯官
縣知縣任春元福清縣知縣督應元浦城縣知縣林萬
春紀功則漳州府同知鄧士元莆田縣知縣莫天賦幹
濟則詔安縣知縣梁士楚行都司都事何季春都司司
[002-36b]
獄丁汝止萬安倉倉官聞鑚均之協心而任事隨事而
效勞所當併論者也陣亡名色把總義烏縣吏童子明哨
官楊世傑李嘉珍生員施大銓百總何拱哨長裘子成
等十五名隊長呉奎等五十三名兵王全王川等二十
一名機兵劉君芳等三名要皆屢戰立功以身殉義所
當分别等第照例贈廕優恤者也其餘各部獲功人員
應照覈冊陞賞通候紀功御史查明題請施行庻㡬譴
舉當而功罪自明賞罰行而懲勸斯得人心思奮而武
[002-37a]
備益修矣
海冦已寧比例陳情懇乞天恩俯容補制以廣聖
孝䟽
嘉靖四十年三月十九日臣以參政丁父憂回籍守制
至本年十一月間伏蒙聖恩起臣原職領浙兵往江西
殺賊至四十一年九月間賊平具奏終制未幾又以倭
賊攻䧟興化府城又蒙聖恩起臣原職領浙兵往福建
殺賊尋授臣節鉞時計臣父之䘮甫及大祥烏鳥之私
[002-37b]
缺然未盡而不敢以請者竊念皇上所以奪臣於縗絰
之中誠以福建之冦頗著猖狂故以金革之事責之於
臣而臣不敢不强起任事計事竣且得請耳乃自夏徂
秋山海之寇業已次第蕩平臣因具䟽陳乞補制庶幾
公義私恩兩無所憾顧䟽發未㡬而警報復至臣又差
人追回捐軀事敵茲荷皇上𤣥威廣運二萬之冦被我
水陸掩殺福建地方已幸平寧且善後皆有成議文武
不至乏人臣亦可藉是以仰荅明命於萬分之一矣臣
[002-38a]
惟我朝成憲凡人子執親之䘮皆不計閠二十七個月
夫官吏給由必計閠而守制則不計閠者盖推人子無
窮之心雖加一日愈于己之意此我太祖髙皇帝以孝
治天下所以立人極開太平於萬萬世也近該吏部題
奉欽依今後内外官員凡遇本生父母亡故許給假回
籍治䘮夫我朝令甲無為本生父母給假治䘮之例而
今乃得以遂其情事者此又我皇上以孝治天下所以
立人極開太平於萬萬世也伏念臣亦人子也遭臣父
[002-38b]
之䘮雖已服除然臣居苫塊前後纔十四月耳餘皆在
墨縗之中夫起復墨縗既已居位而食禄矣固非閠月
之比而身為人子又與為後者有間乃貪位嗜進不一
哀訴於君父之前以求盡一日之私則在臣父猶無子
而於臣心為無親臣復何面目立於皇上盡倫盡制之
朝乎臣用是跼蹙弗安故敢援例陳請伏望皇上憫臣
缺然未盡之情無所解於其心之私勅下該部查照不
計閠之例放臣回籍補制制終之日赴湯蹈火惟陛下
[002-39a]
所命臣不敢愛此犬馬之軀以仰負覆載生成之厚仍
乞以此比照為本生父母給假之例著為令甲永垂遵
守如此則皇上議禮制度信乎建諸天地質諸鬼神考
諸太祖而有光𫝊之萬萬世而為法矣臣不勝感戴戰
慄之至
條陳善後未盡事宜以備逺略以圖治安疏
臣惟决䇿於多事之秋則必有權宜之術而圖治於安
平之後又必有經常之規福建之事至壬戌癸亥變已
[002-39b]
極矣故臣於上年所以經畫而措置者自五寨三路之
外皆為一切權宜之計以紓目前之急今則仰藉皇上
聖武事固稍稍定矣而臣又以補制得代若不圖為經
常之規以為久安長治之計則名將不可以多得客兵
不可以常恃内帑不可以時出而覆轍相尋後將何賴
臣用是大懼行將出境不能解於其懐所以上酬陛下
委寄之重下答閩人仰望之殷蓋有六事焉敢條列以
獻誠自知為九九之術然愚者一得不勝芹曝之私伏
[002-40a]
乞勅下該部再加看詳如果芻蕘可采略見施行則地
方幸甚臣愚幸甚
一曰議將
夫今日閩中大將有如總兵戚繼光者亦可謂名
世之英無以尚矣如遊擊如三路五寨既多得人
即有一二未稱又取諸軍中而具足則固無容多
議矣但臣之先題止詳於海寇而未及處閩廣之
寇審於客兵而未遑練本省之兵今則欲兼而舉
[002-40b]
之始知其有所未盡譬之學然後知其不足也且
以八閩之機務總萃於戚繼光之一身此憂勞所
以成疾而精力屢以告疲於是增設户將之議紛
紛然起矣臣有説焉福建有都行二司備員六人
果盡堪軍旅之寄則此六人者固皆大將也為今
之計謂宜勅下該部轉行撫按衙門㑹同總兵官
戚繼光將都行二司見任堂上官從公考察具奏
去留即許於軍中查舉才勇素著資望相應者聽
[002-41a]
該部照缺推補載之鎮巡璽書隨宜委用於内仍
銓註訓練主兵都司二員務得人如守備胡守仁
把總傅應嘉當之如此則官不必備而分任有人
事得其理而成務可振矣伏乞聖裁
二曰議兵
臣嘗聞之見兎而顧犬未為晚也忘年而補牢未
為遲也福建之兵所以不足用者為其積弱也為
其未練也臣嘗練之而又病於未專也夫未練與
[002-41b]
練而未專則均謂之無兵也亦宜是客兵之調終
不可罷然而非䇿矣為今之計宜取各縣團操民
壯之半與各巡司弓兵之應故事者查照客兵事
體自額設工食之外仍聽巡撫衙門以軍餉増給
月足口糧一兩盡集之省㑹分為二營務足三千
二百人聽練兵都司分統訓練即因以課都司之
督否而賞罰之兵有弗堪則奪其食另於邊海取
壯徤充補數有弗及即動支軍餉募而足之每營
[002-42a]
必以三千二百人為成數教之三月而成列六月
而藝精一年則屢小試之而有勇知方乃又擴而
増之而漸减客兵之半至於盡罷客兵而止但軍
旅之事法尚威嚴而訓練之初易生謗怨必欲成
節制之師為安攘之助湏撫按諸臣與練兵都司
身任其節真能一國非之而不顧衆人議之而愈
堅務使總兵之令得行於都司都司之令得行於
把總把總之令得行於哨官哨官之令得行於隊
[002-42b]
長隊長之令得行於部卒自上而下體統森然自
下而上略無阻撓凡在武塲之中得以軍法從事
必兵皆畏將權不下移如臣與戚繼光在浙東時
然如是而練兵不精臣未信也若安常習故憂讒
畏譏徒擁兵權僅同兒戯如是而練兵有成臣亦
未信也此在今日為閩中第一急務如以七年之病
求三年之艾茍為不蓄終身不得臣請自今蓄之
也伏乞聖裁
[002-43a]
三曰議食
福建之患所以一甚至此者其弊固始於無兵而
其源尤起於無食興化之變全閩且騷然動矣自
非仰仗皇上大破常格屢發内帑極力拯援則閩
之為閩未可知也夫救患於將然則事半而功倍
圖事於既去則所費不貲而未必能濟今閩事甫
定冦情叵測備未可以少弛兵不能以不練若不
先為足食之謀則臨渴掘井嗟又何及臣嘗反覆
[002-43b]
計之福建賦稅未入於朝廷其為數亦夥矣夫以
惟正之供則如彼仰給之意又如此臣子之心真
有岌然不能自靖者然臣又竊思焉此賦也此税
也皆出之於土地人民也今土地則荒蕪矣人民
則離散矣豈惟離散又聚而為盗賊而賦税亦無
所于供如此則曷若且以福建之賦税平福建之
禍患定以五年為率禍患果已盡平人民果以盡
安土地果已盡闢賦税果有所輸則仍行盡數起
[002-44a]
解如此則公私具利而上下並受其福不然是寸
有所吝而尺有所遺臣不知其可也且福建為山
海之區財源素狹以通省計之不及江浙一大郡
今即請留秋折屯折鹽折每嵗除興化一府寧徳
等縣蠲免外僅可得銀一十萬兩不逮額餉三中
之一其不足之數雖徧加搜括亦惟糧剩銀之三
萬鹽鈔另𣲖扣出料銀之二萬八千如此而已其
於原題嵗計三十二萬猶欠一十六萬有竒尚不
[002-44b]
免别有陳乞若又謂秋糧折銀决不可留則其為
數益寡即定以五年之期與臣今年有𡨕探力索
儲以預待亦纔足二年之用將来事勢益不可支
而惟正之供亦同歸於逋負而已矣再照全閩之
地被患極甚拖欠極多加以有司催科無法項項
取盈事未及濟而民已先病且去而為盗矣臣愚
謂宜且緩其舊欠而嚴其新徵責之年完一年庻
㡬用其一而緩其二財用有所出而民生亦不苦矣
[002-45a]
伏乞聖裁
四曰議有司
臣惟生民之休戚係於守令賢否而令於民親其
職為尤重福建列縣屬在山海之間素號簡僻然
而山川險阻地方綿廣加以近年風俗薄惡豪右
縱横最稱難治在昔縣令雖未盡為甲科而尚十
居三四今則一省纔得五人耳餘皆来自舉監教
職且强半為江廣之産此銓曹就近用人謂於土
[002-45b]
俗民情相習固美意良法但江廣雖稱多才豈必
人人皆善舉監教職固有卓異英賢超出風塵之
外然而委靡弗振以資格而自廢者則十嘗六七
又所處非善地重以時艱詎惟無逺志且無固心
焉即有所謂卓異英賢超出風塵之外者亦僅以
清白自守圖惟安静茍免謗訕如是而已至於任
怨任事能與斯民痛癢相闗者則求什百於千萬
而絶無其人此賦役不均刑罰不中民生日病盗
[002-46a]
賊日滋逋負日盛法紀日頺理有固然勢將何極
臣甚憂之謂當此大計羣吏之時亟為更置而補
以科甲之英與㨂選人才之俊仍乞天語丁寧撫
按官自是嚴加甄别但係賢能一體舉薦不許較
量資格在進士則挽之惟恐不及於舉監之賢則
隐而弗彰而又博選於四方不專取於江廣如此
則百寮思奮而地方有攸頼矣伏乞聖裁
五曰寛海禁
[002-46b]
臣惟中外之分界限不可不嚴而貨利之津人情實
不可壅宋臣蘇軾謂宜以不治治之臣嘗愛其說
以為得馭戎狄之至要况閩人濱海而居者不知其
凡㡬也大抵非為生於海則不得食海上之國方
千里者不知凡㡬也無中國綾錦絲枲之物則不
可以為國禁之愈嚴則其值愈厚而趨之者愈衆
私通不得即攘奪隨之昔人謂弊源如䑕穴也須
留一箇若還都塞了好處俱穿破意正如此今豈
[002-47a]
惟外洋即本處魚鰕之利與廣東販米之商漳州
白糖皆一切禁罷則有無何所於通衣食何所從
出如之何不相率而勾引為盗也為今之計正宜
嚴禁日本不許私通外其他如採捕魚鮮貿易米
穀與在廣東轉販椒木漳州發賣白糖之𩔖悉宜
如臣近日將各府單桅船隻定為號色編立保伍
聽於附近海洋從便生理之意推廣而行但有勾
引事發乃行連坐重治如此雖未必盡無法外之
[002-47b]
遺姦但天下之事豈有皆利而無害惟當權其分
數之多寡使為賊者半為商者半或為商者十之
七為賊者十之三則彼之分數既减而我之致力
亦易不愈於相率而共為盗乎第其事多變通法
難執一如蒙勑下該部再加㸔詳轉行福建撫臣
就近酌處便宜行事惟取其有禆於成算不必淆
亂於人言則小人之衣食有寄而地方之禍患自
消矣伏乞聖裁
[002-48a]
六曰增設縣治
福建山民往往嘯聚為盗至父子相繼莫之誰何
蓋自昔而然矣其故蓋起於山川險阻地理綿曠
距縣窵逺政令莫及即大加征剿率無過四五十
年而不復叛者且每一用兵小費則數萬大則數
十萬載在故牒厯厯可數至如汀州之溪南漳平
之和睦集賢二里與寧徳之東洋則其甚者盖皆
在諸府各縣之交有如三窟可以藏避必欲為久
[002-48b]
安長治之計僉謂設縣最便為溪南則宜縣於河
埠如先任南贛巡撫都御史陸稳所題在和睦集
賢則宜縣於東西坑巡檢司在東洋則宜就本處
為縣治先年僉事舒春芳已嘗為之堡矣且民情
亦所樂趨而久議未定縁惜小費而不念用兵之
費則當幾倍於此也或又謂糧額太狹即臣請無
論起運但彀存留則亦不病于狹如蒙勅下該部
再加詳㸔如河埠則處置已備即請欽賜縣名開
[002-49a]
設衙宇建立城池學宫選官從事似無他疑至如
東西坑東洋二處須再行撫按將各地方備細分
割一切事體處置周詳具奏施行如此則兵不血
刃盗息民安而陛下永無南顧之慮矣臣不勝懇
切祈望之至伏乞聖裁
[002-49b]
譚襄敏奏議巻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