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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資治通鑑卷一百六十五 宋 司馬光 撰
胡三省 音註
梁紀二十一起昭陽作噩盡閼/逢閹茂凡二年
世祖孝元皇帝下
承聖二年春正月王僧辯發建康承制使陳霸先代鎮
揚州使陳霸先自京/口代鎮揚州 丙子山胡圍齊離石戊寅齊主
討之未至胡已走因廵三堆魏收地形志永安郡平冦縣/魏真君七年併三堆屬焉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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鴈門郡崞縣/有平冦縣大獵而歸 以吏部尚書王褒為左僕射
己丑齊改鑄錢文曰常平五銖五代志齊文宣除魏/永安五銖改鑄常平
五銖重如其文其錢/甚貴且制造甚精 二月庚子李洪雅力屈以空雲城
降陸納去年呉蔵攻李洪/雅降户江翻下同納囚洪雅殺丁道貴納以沙
門寳誌詩䜟有十八子以為李氏當王天監中寳誌為䜟/云太嵗龍將無理
蕭經霜草應死餘人散十八子時/言蕭氏當滅李氏代興䜟楚譛翻甲辰推洪雅為主號大
將軍使乗平肩輿列鼓吹納帥衆數千左右翼從吹尺瑞/翻帥讀
曰率下同/從才用翻 魏太師泰去丞相大行臺去羌/吕翻為都督中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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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軍事 王雄至東梁州黄衆寳帥衆降黄衆寳反見/上卷上年太
師泰赦之遷其豪帥於雍州帥所類翻/雍於用翻 齊主送柔然可
汗鐵伐之父登注及兄庫提還其國登注等奔齊見上卷/上年可從刋入聲汗
音/寒鐵伐尋為契丹所殺契欺訖翻/又音喫國人立登注為可汗登
注復為其大人阿富提所殺復扶/又翻國人立庫提 突厥伊
利可汗卒子科羅立號乙息記可汗厥君勿翻書考異曰/顔師古隋 突厥𫝊
云弟逸可汗立今/從周書及北史三月遣使獻馬五萬于魏使疏/吏翻柔然别
部又立阿那瓌叔父鄧叔子為可汗蠕考異曰魏書北史/ 蠕傳皆云立鐵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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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可汗突厥𫝊皆云立鄧叔子為/可汗葢諸部分散各有所立也乙息記撃破鄧叔子於
沃野北木頼山乙息記卒捨其子攝圖而立其弟俟斤號
木杆可汗俟渠之翻杆公旦翻為後佗鉢卒攝圖爭國張/本 考異曰周書作术汗隋書作俟斗木杆今
從北/史木杆狀貌竒異性剛勇多智畧善用兵鄰國畏之
上聞武陵王紀東下使方士畫版為紀像畫與/畵同親釘
支體以厭之釘丁定翻/厭於叶翻又執侯景之俘以報紀初紀之
舉兵皆太子圎照之謀也圎照時鎮巴東巴東/信州執留使
者啓紀云矦景未平宜急進討已聞荆鎮為景所破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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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之趣兵東下使䟽吏翻/趣讀曰促上甚懼與魏書曰子糾親也
請君討之左傳齊無知弑其君雍廩殺無知公子小白/自莒入於齊魯莊公伐齊納子糾魯師敗績
齊鮑叔帥師來言曰子糾/親也請君討之乃殺子糾太師泰曰取蜀制梁在兹一
舉諸將咸難之咸以為/難也大將軍代人尉遲迥泰之甥也
迥傳其先魏之别種號尉/遟部因氏焉尉紆勿翻獨以為可克泰問以方略迥
曰蜀與中國隔絶百有餘年恃其險不虞我至若以鐵
騎兼行襲之無不克矣騎竒寄/翻下同泰乃遣迥督開府儀同
三司原珍等六軍甲士萬二千騎萬匹自散闗伐蜀考/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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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典略在正月/戊辰今從周紀 陸納遣其將吳藏潘烏黒李賢明等
下據車輪將即亮翻下同按下文陸納夾岸為城甲子/王僧辯攻㧞之乙丑進圍長沙則車輪之地
葢據湘江之要去長沙不遠也丙考異曰梁/紀云二月丙子按長厯二月無 子梁紀誤王僧辯至
巴陵厯考異曰典略云三月辛酉按長/ 是月癸亥朔無辛酉典略誤宜豐侯循讓都
督於僧辯霸考異曰僧辯𫝊云與陳/ 先讓都督今從典略僧辯弗受上乃以
僧辯循為東西/都督夏四月丙申僧辯軍于車輪異考/ 曰
典略作甲子非/也今從梁紀 吐谷渾可汗夸吕雖通使于魏而冦
抄不息吐從暾入聲谷音浴使/䟽吏翻下同抄楚交翻宇文泰將騎三萬踰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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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姑臧討之夸吕懼請服既而復通使於齊凉州刺史
史寧覘知其還襲之於赤泉唐志凉州姑臧縣有赤水/軍本赤烏鎮有赤烏泉因
名幅員五千一百八十里軍之最大/者也復扶又翻覘丑鹽翻又丑艶翻獲其僕射乞伏觸
狀 陸納夾岸為城以拒王僧辯納士卒皆百戰之餘
僧辯憚之不敢輕進稍作連城以逼之納以僧辯為怯
不設備五月甲子僧辯命諸軍水陸齊進急攻之僧辯
親執旗鼓宜豐侯循親受矢石拔其二城納衆大敗歩
走保長沙乙丑僧辯進圍之僧辯坐壟上視築圍壘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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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李賢明帥銳卒千人開門突出蒙楯直進趨僧辯帥/讀
曰率楯食尹/翻趨七喻翻時杜崱杜龕並侍左右甲士衛者止百餘
人力戰拒之崱士力翻/龕苦含翻僧辯據胡牀不動裴之横從旁
擊藏等藏等敗退賢明死李賢明本矦景將/也景敗歸王琳藏脫走入
城 武陵王紀至巴郡聞有魏兵遣前梁州刺史巴西
譙淹還軍救蜀初楊乾運求為梁州刺史紀以為潼州
刺史五代志金山郡西魏置潼州/葢梁已置此州也治涪城楊灋琛求為黎州刺
史以為沙州葢即以平興為沙州/也潼音同琛丑林翻二人皆不悅乾運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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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畧說乾運曰今矦景初平宜同心戮力說式芮翻戮/音留又音六
并力/也保國寧民而兄弟尋戈左傳子産曰昔高辛氏有/二子伯曰閼伯季曰實沈
不相能也日尋/干戈以相征討此自亡之道也夫木朽不雕論語孔子/曰朽木不
可雕/也世衰難佐不如送欵闗中可以功名兩全乾運然
之令略將二千人鎮劍閣又遣其壻樂廣鎮安州五代/志普
安郡梁置南安州後改為安州普安/舊曰南安西魏改普安將即亮翻與灋琛皆濳通於
魏魏太師泰宻賜乾運鐵劵授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
三司梁州刺史西魏之官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位次柱國大將軍驃匹妙翻尉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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迥以開府儀同三司矦吕陵始為前軍矦吕陵虜/三字姓至劔
閣畧退就樂廣翻城應始始入據安州甲戌迥至涪水
涪水自龍州入潼州界潼州/治涪其城西臨涪水涪音浮乾運以州降降户/江翻迥分軍
守之進襲成都時成都見兵不滿萬人見賢/遍翻倉庫空竭
永豐侯撝嬰城自守迥圍之譙淹遣江州刺史景欣幽
州刺史趙抜扈援成都五代志隆山郡隆山縣/舊曰犍為縣置江州迥使原
珍等擊走之武陵王紀至巴東聞矦景已平乃自悔召
太子圓照責之對曰矦景雖平江陵未服紀亦以既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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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號紀稱尊號見/上卷上年不可復為人下復扶又翻下上復/復送乃復無復同欲
遂東進將卒日夜思歸其江州刺史王開業以為宜還
救根本更思後圖諸將皆以為然將即/亮翻圓照及劉孝勝
固言不可紀從之宣言於衆曰敢諫者死己丑紀至西
陵軍勢甚盛舳艫翳川舳音逐艫音/盧翳蔽也䕶軍陸灋和築二
城於峽口兩岸運石塡江鐵鎻斷之斷音/短帝抜任約於
獄以為晉安王司馬帝封子方智為/晉安王任音壬使助灋和拒紀赤/亭
之戰法和活約是/有舊恩故使助之謂之曰汝罪不容誅我不殺本為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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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因撤禁兵以配之仍許妻以廬陵王續之女使宣猛
將軍劉棻與之俱為于偽翻妻七/細翻棻符分翻 庚辰巴州刺史余
孝頃將兵萬人會王僧辯於長沙將即亮/翻下同 豫章太守
觀寧矦永昏而少斷少詩沼翻/斷丁亂翻左右武蠻奴用事軍主
文重疾之永將兵討陸納至宫亭湖重殺蠻奴永軍潰
奔江陵重將其衆奔開建矦蕃蕃殺之而有其衆開建/矦蕃
時鎮鄱陽沈約曰宋文帝分/臨賀郡之封陽縣立開建縣 六月壬辰武陵王紀築
連城攻絶鐵鎻陸法和告急相繼上復抜謝答仁於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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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矦景敗得謝/答仁不殺而囚之以為歩兵校尉梁東宫有步兵等/三校尉校戶敎翻配
兵使助法和又遣使送王琳令說輸陸納使䟽吏翻/說式芮翻乙
未琳至長沙僧辯使送示之納衆悉拜且泣使謂僧辯
曰朝廷若赦王郎乞聽入城僧辯不許復送江陵陸法
和求救不已上欲召長沙兵恐失陸納乃復遣琳許其
入城琳既入納遂降湘州平降戶江翻平考異曰梁紀/乙酉湘州 按長歴是月
無乙酉/梁紀誤上復琳官爵使將兵西援峽口將即/亮翻 甲辰齊
章武景王庫狄干卒 武陵王紀遣將軍矦叡將衆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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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築壘與陸法和相拒上遣使與紀書許其還蜀專制
一方紀不從報書如家人禮不肯定君臣之分而用兄/弟之禮使䟽吏翻下同
陸納既平湘州諸軍相繼西上上時/掌翻上復與紀書曰吾
年為一日之長屬有平亂之功膺此樂推事歸當璧長/陟
丈翻屬之欲翻樂音洛左傳楚共王無冡適有寵子五/人無適立焉乃大有事於羣望而祈曰請神擇於五人
者使主社稷乃徧以璧見於羣望曰當璧而拜者神所/立也既乃宻埋璧於太室之庭使五人者齊而長入拜
康王跨之靈王肘加焉子干子晳皆遠之平/王弱抱以入再拜皆壓紐後平王卒有楚國儻遣使乎
良所遟也遟直利/翻待也如曰不然於此投筆友于兄弟分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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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氣兄肥弟瘦無復相見之期讓棗推梨永罷懽愉之
日漢孔融兄弟七人融第六四歲時與諸兄共食梨棗/輙引小者人問其故答曰我小兒法當取小者人皆
異之推/吐雷翻心乎愛矣書不盡言言兄弟之愛存之於心非/書翰之間所能盡言也
紀頓兵日乆頻戰不利又聞魏冦深入成都孤危憂懣
不知所為懣音悶/又音滿乃遣其度支尚書樂奉業詣江陵求
和請依前㫖還蜀度徒/洛翻奉業知紀必敗啓上曰蜀軍乏
糧士卒多死危亡可待上遂不許其和史言上兄弟皆/阻兵而安忍
紀以黄金一斤為餅餅百為篋至有百篋銀五倍於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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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罽繒綵稱是每戰懸示將士不以為賞罽音計繒慈/陵翻稱尺證
翻將即亮/翻下同寧州刺史陳智祖請散之以募勇士弗聽智
祖哭而死有請事者紀稱疾不見由是將卒解體秋七
月辛未巴東民符昇等斬峽口城主公孫晃降於王琳
將即亮翻降戶江翻梁考異/曰典畧作丙戌今從 書謝荅仁任約進攻矦叡破
之抜其三壘於是兩岸十四城俱降紀不獲退諸城已/降江陵
兵斷道故/不獲退順流東下遊擊將軍樊猛追擊之紀衆大潰
赴水死者八千餘人猛圍而守之上宻敕猛曰生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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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也猛引兵至紀所紀在舟中繞牀而走以金囊擲
猛曰以此雇卿送我一見七官猛曰天子何由可見殺
足下金將安之之徃/也遂斬紀及其幼子圓滿陸法和收
太子圓照兄弟三人送江陵上絶紀屬籍賜姓饕餮氏
饕他刀翻餮他結翻貪財為饕貪/食為餮以帝鴻氏不才子比紀也下劉孝勝獄已而釋
之紀之稱帝舉兵劉孝勝實鼓成之/此而不誅亦失刑也下遐稼翻上使謂江安侯圓
正曰西軍已敗汝父不知存亡意欲使其自裁圓正見/囚見上
卷簡文帝/大寳二年圓正聞之號哭稱世子不絶聲咎圓照之誤/紀也號戸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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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上頻使覘之知不能死移送廷尉獄見圓照曰兄何
乃亂人骨肉使痛酷如此圓照唯云計誤上並命絶食
於獄至齧臂啖之十三日而死遠近聞而悲之覘丑亷/翻又丑
艶翻齧魚結翻啖/徒敢翻又徒濫翻乙未王僧辯還江陵詔諸軍各還所
鎭 魏尉遟迥圍成都五旬永豐侯撝屢出戰皆敗乃
請降諸將欲不許迥曰降之則將士全遠人恱攻之則
將士傷遠人懼遂受之八月戊戌撝與宜都王圓肅帥
文武詣軍門降撝許韋翻降戶江翻/將即亮翻帥讀曰率迥以禮接之與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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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益州城北吏民皆復其業唯收奴婢及儲積以賞將
士軍無私焉史言尉遟迥能/凝蜀人之心魏以撝及圓肅並為開府
儀同三司以迥為大都督益潼等十二州諸軍事益州
刺史 庚子下詔將還建康領軍將軍胡僧祐太府卿
黄羅漢吏部尚書宗懔懔力荏翻/又巨禁翻御史中丞劉㲄㲄音/訖岳
翻/諫曰建業王氣已盡與虜止隔一江若有不虞悔無
及也建業與齊止隔一江固也獨不思江陵介在江北/逼近襄陽岳陽有復讐之志宇文有啓疆之思乎
且古老相承云荆州洲數滿百當出天子今枝江生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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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數已滿盛𢎞之荆州記曰自枝江縣西至上明東及/江津其中有九十九洲楚諺云洲不百故不
出王/者陛下龍飛是其應也上令朝臣議之朝直/遥翻黄門侍
郎周𢎞正尚書右僕射王褒曰今百姓未見輿駕入建
康謂是列國諸王願陛下從四海之望時羣臣多荆州
人皆曰𢎞正等東人也周覬王𨗳自南渡以來/世居建康故謂為東人志願東
下恐非良計𢎞正面折之曰折之/舌翻東人勸東謂非良計
西人欲西豈成長策上笑又議於後堂會者五百人上
問之曰吾欲還建康諸卿以為如何衆莫敢先對上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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勸吾去者左袒左袒者過半武昌太守朱買臣言於上
曰建康舊都山陵所在梁氏自簡文以上𦵏建康武/帝以上𦵏晉陵守式又翻荆
鎮邊疆非王者之宅荆州被邊自晉/以來為重鎮願陛下勿疑以致
後悔臣家在荆州豈不願陛下居此但恐是臣富貴非
陛下富貴耳上使術士杜景豪卜之不吉對上曰未去
退而言曰此兆為鬼賊所留也上以建康彫殘江陵全
盛意亦安之卒從僧祐等議史言上懷居違卜以成/亡國之禍卒子恤翻
以湘州刺史王琳為衡州刺史 九月庚午詔王僧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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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鎮建康陳霸先復還京口復扶/又翻丙子以䕶軍將軍陸
法和為郢州刺史法和為政不用刑獄專以沙門法及
西域幻術幻胡/辦翻敎化部曲數千人通謂之弟子 契丹
冦齊邊契欺/訖翻壬午齊主北廵冀定幽安冀定幽安/四州名遂伐
契丹 齊主使郭元建治水軍二萬餘人於合肥治直/之翻
將襲建康納湘潭矦退退北奔見一百六十/二卷武帝太清二年又遣將軍
邢景遠歩大汗薩帥衆繼之步大汗虜三字姓汗音寒/薩桑葛翻 考異曰梁書
作邢杲遠歩六汗薩/今從北齊書北史陳霸先在建康聞之白上上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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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辯鎮姑孰以禦之 冬十月丁酉齊主至平州從西
道趣長塹曹操征烏桓出盧龍塞塹山堙谷五百餘/里後人因謂之長塹趣七喻翻塹七艶翻使
司徒潘相樂帥精騎五千自東道趣青山辛丑至白狼
城壬寅至昌黎城使安德王韓軌帥精騎四千東斷契
丹走路魏收地志營州統内建德郡治白狼城中興初/分樂陵置安德郡治般縣帥讀曰率騎竒寄翻
癸卯至陽師水唐志貞觀三年以契丹室韋部落置師/州及陽師縣於營州之廢陽師鎮即此
倍道兼行掩襲契丹齊主露髻肉袒晝夜不息行千餘
里踰越山嶺為士卒先唯食肉飲水壯氣彌厲甲辰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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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丹遇奮擊大破之虜獲十餘萬口雜畜數百萬頭畜/許
救/翻潘相樂又於青山破契丹别部丁未齊主還至營州
己酉王僧辯至姑孰遣婺州刺史矦瑱東陽郡梁置/婺州瑱他甸
翻又/音鎮吳郡太守張彪吳興太守裴之横築壘東闗以待
齊師 丁巳齊主登碣石山臨滄海遂如晉陽以肆州
刺史斛律金為太師召還晉陽拜其子豐樂為武衛大
將軍樂音/洛命其孫武都尚義寧公主寵待之厚羣臣莫
及金子羡字豐樂武都/光之子也樂音洛 閏月丁丑南豫州刺史侯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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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豫州時治姑孰/瑱他甸翻又音鎮與郭元建戰於東闗齊師大敗溺死
者萬計溺奴/狄翻湘潭侯退復歸於鄴復扶/又翻王僧辯還建康
吳州刺史開建侯蕃恃其兵彊貢獻不入五代志鄱/陽郡梁置
吳/州上宻令其將徐佛受圖之將即/亮翻佛受使其徒詐為訟
者詣蕃遂執之上以佛受為建安太守以侍中王質為
吳州刺史質至鄱陽佛受置之金城自據羅城掌門管
左傳秦把子曰鄭人使我掌/北門之管杜預注曰管籥也繕治舟艦甲兵治直之翻/艦戶黯翻
質不敢與爭故開建侯部曲數千人攻佛受佛受奔南
[165-13b]
豫州矦瑱殺之質始得行州事 十一月戊戌以尚書
右僕射王褒為左僕射湘東太守張綰為右僕射 己
未突厥復攻柔然柔然舉國奔齊復扶/又翻 癸亥齊主自
晉陽北擊突厥迎納柔然廢其可汗庫提立阿那瓌子
菴羅辰為可汗置之馬邑川給其廩餼繒帛餼許氣翻/繒慈陵翻
親追突厥於朔州突厥請降降戸江/翻下同許之而還還從宣/翻又如
字/自是貢獻相繼 魏尚書元烈謀殺宇文泰事泄泰
殺之宇文泰於此獨不書/其官因舊史成文也 丙寅上使侍中王琛使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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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琛丑林翻/使䟽吏翻太師㤗隂有圖江陵之志梁王詧聞之益
重其貢獻梁王詧欲倚魏以報河東王譽/之仇通鑑至此復書梁王詧 十二月齊
宿預民東方白額以城降江西州郡皆起兵應之江淮/之民
苦於齊之虐政欲/相率而歸江南
三年春正月癸巳齊主自離石討山胡遣斛律金從顯
州道魏收地形志永安中置顯州治/汾州六壁城葢在隋西河郡界常山王演從晉州
道夹攻大破之男子十三以上皆斬十考異曰北史作/ 二以上今從典
畧/女子及㓜弱以賞軍遂平石樓石樓絶險自魏世所
[165-14b]
不能至水經河水東逕蒲川石樓山南又南逕蒲城東/葢其地在蒲子縣西五代志汾州樓山縣有北
石樓山又有石樓縣舊置吐京郡宋白曰石樓縣本漢/土軍縣後魏置吐京郡葢胡俗譯言音訛變故曰吐京
也隋改縣/曰石樓於是遠近山胡莫不懾服懾之/渉翻有都督戰傷
其什長路暉禮不能救帝命刳其五藏什長十人之長/也五藏心肺肝
膽腎長陟丈/翻藏徂浪翻令九人食之肉及穢惡皆盡自是始為威
虐 陳霸先自丹徒濟江圍齊廣陵秦州刺史嚴超達
自秦郡進圍涇州五代志江都郡永福縣舊曰沛梁置/涇州領涇城東陽二郡陳廢涇州併
二郡為沛郡後周改沛郡為石梁縣唐併石梁縣入六/合北史梁涇州在石梁杜佑曰楊州天長縣梁於石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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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涇/州南豫州刺史侯瑱吳郡太守張彪皆出石梁為之
聲援辛丑使晉陵太守杜僧明帥三千人助東方白額
帥讀/曰率 魏太師泰始作九命之典以叙内外官爵改流
外品為九秩五代志曰泰命尚書盧辯遠師周之建職/置三公三孤以為論道之官次置六卿以
分司庻務其内命謂王朝之臣三公九命三孤八命六/卿七命上大夫六命中大夫五命下大夫四命上士三
命中士再命下士一命外命謂諸侯及其臣諸公九命/諸侯八命諸伯七命諸子六命諸男五命諸公之孤卿
四命侯之孤卿公之大夫三命子男之孤卿侯伯之大/夫公之上士再命公之中士侯伯之上士一命公之下
士侯伯之中士下士子男之士不命其制禄秩下士一/百二十五石中士以上至於上大夫各倍之上大夫是
[165-15b]
為四千石卿二分孤三分公四分各益其一公因盈數/為一萬石其九秩一百二十石八秩至於七秩每二秩
六分而下各去其一二秩俱為四十石凡頒禄視其年/之上下畆至四釡為上年上年頒其正三釡為中年中
年頒其半二釡為下年下年頒其一無年為凶荒不頒/禄盧辯傳曰柱國大將軍建徳四年增置上柱國上將
軍也正九命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建德四年改/為開府儀同大將軍仍增上將軍開府儀同大將軍雍
州牧九命驃騎大將軍右光禄大夫車騎將軍左光禄/大夫戸三萬以上州刺史正八命征東征南征西征北
等將軍右金紫光禄大夫中軍鎮軍撫軍等將軍左金/紫光禄大夫都督二萬戶以上州刺史京兆尹八命平
東平西平南平北等將軍右銀青光禄大夫前右左後/等將軍左銀青光禄大夫帥都督柱國大將軍府長史
司馬司錄戸一萬以上州刺史正七命冠軍將軍太中/大夫輔國將軍中散大夫都督五千戶以上州刺史戶
[165-16a]
一萬五千戸以上郡守七命鎮遠將軍諫議大夫建忠/將軍朝散大夫州將開府長史司馬司錄戸不滿五千
以下州刺史戸一萬以上郡守正六命中堅將軍右中/郎將寧朔將軍左中郎將儀同府正八命州長史司馬
司錄戸五千以上郡守大呼藥六命寧遠將軍右員外/常侍揚烈將軍左員外常侍統軍驃騎車騎將軍府八
命州長史司馬司錄柱國大將軍府中郎掾屬戶一千/以上郡守長安萬年縣令正五命伏波將軍奉車都尉
輕車將軍奉騎都尉四征中鎮撫將軍府正七命州長/史司馬司錄開府正中郎掾屬戶不滿一千以下郡守
戶七千以上縣令正八命州呼藥五命宣威將軍虎賁/給事明威將軍冗從給事儀同府中郎掾屬柱國大將
軍府列曹參軍冠軍輔國將軍府正六命州長史司馬/司錄正七命州中從事七命郡丞戶四千以上縣令八
命州呼藥正四命給事中襄威厲威將軍奉朝請軍主/開府列曹參軍冠軍輔國將軍府正六命州長史司馬
[165-16b]
司錄正七命州别駕正八命州從事七命郡丞戶二千/以上縣令正七命州呼藥四命威烈將軍右員外侍郎
討㓂將軍左員外侍郎幢主儀同府正八命州列曹參/軍柱國大將軍府參軍鎮遠建忠中堅寧朔將軍府長
史司馬正六命州别駕正七命州從事正六命郡丞五/百戶以上縣令七命州呼藥正三命蕩㓂將軍武騎常
侍蕩難將軍武騎侍郎開府參軍驃騎車騎將軍府正/八命州列曹參軍寧遠揚烈伏波輕車將軍府長史正
六命州中從事六命郡丞戶不滿五百以下縣令戍主/正六命州呼藥三命殄冦將軍彊弩司馬殄難將軍積
弩司馬四征中鎮撫將軍府正七命州列曹參軍正五/命郡丞正二命掃冦將軍武騎司馬掃難將軍武威司
馬四平前右左後將軍府七命州列曹參軍五命郡丞/戍副二命曠野將軍殿中司馬横野將軍員外司馬冠
軍輔國將軍府正六命州列曹參軍正一命武威將軍/淮海都尉虎牙將軍山林都尉鎮遠建中中堅寧朔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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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揚烈伏波輕車將/軍府列曹參軍一命魏主自元烈之死有怨言宻謀誅
太師泰臨淮王育廣平王賛垂涕切諫不聽泰諸子皆
㓜兄子章武公導中山公䕶皆出鎮導䕶皆泰兄顥之/子也導鎮上邽
唯以諸婿為心膂大都督清河公李基義城李暉常山
公于翼俱為武衛將軍魏武為丞相有武衛營元魏之/制迄于高齊左右衛將軍各一
人掌左右廂所主朱華閤以外各武衛將軍二人貳之/宇文相魏亦置武衛將軍以掌宿衛而盧辯所定九命
無其官此葢猶在盧辯定官之前以武衛授諸婿然宇/文所置如大都督八命帥師都督正七命抑李基等皆
以大都督叙官邪至隋始置/左右武衛府列于十二衛分掌禁兵基遠之子暉弼
[165-17b]
之子翼謹之子也由是魏主謀泄禁兵既泰諸壻所掌/魏主誰與謀哉由是
事/泄泰廢魏主置之雍州置之雍州廨/舍雍於用翻立其弟齊王廓廓/文
帝之第四子帝考異曰國典云三月廢/帝四月立恭 北史皆在正月今從之去年號稱元年
去羌/吕翻復姓拓跋氏九十九姓改為單者皆復其舊單音/丹魏
改姓見一百四十卷/齊明帝建武三年魏初統國三十六大姓九十九魏/始
祖成帝毛統國三十六大姓九十九葢/後漢時匈奴既衰鮮卑始盛之際也後多滅絶泰乃
以諸將功高者為三十六姓次者為九十九姓所將士
卒亦改從其姓洪邁曰西魏以中原故家易賜蕃姓如/李弼為徒河氏趙肅趙貴為乙弗氏劉
[165-18a]
亮為侯莫陳氏楊忠為普六茹氏王雄為可頻氏李虎/閻慶為大野氏辛威為普毛氏田宏為紇干氏耿豪為
和稽氏王勇為庫汗氏楊紹為叱利氏矦植為侯伏矦/氏竇熾為紇豆陵氏李穆為㩉㧞氏陸通為歩六孤氏
楊纂為莫胡盧氏冦售為若口引氏叚永為爾綿氏韓/褒為侯吕陵氏裴文舉為賀蘭氏陳析為尉遲氏樊深
為萬紐于氏/將即亮翻 三月丁亥長沙王韶取巴郡魏得成都/未暇東畧
故韶得乘而取/之取言易也 甲辰以王僧辯為太尉車騎大將軍
月考異曰典畧作二/ 甲子今從梁紀 丁未齊將王球攻宿預杜僧明
出擊大破之球歸彭城將即亮/翻下同 郢州刺史陸法和上
啓自稱司徒上怪之王褒曰法和既有道術容或先知
[165-18b]
戊申上就拜法和為司徒 己酉魏侍中宇文仁恕來
聘㑹齊使者亦至江陵帝接仁恕不及齊使使疏/吏翻仁恕
歸以告太師泰帝又請據舊圖定疆境辭頗不遜泰曰
古人有言天之所弃誰能興之左傳晉胥/午之言其蕭繹之謂
乎荆州刺史長孫儉屢陳攻取之策泰徵儉入朝問以
經畧復命還鎮宻為之備馬伯符宻使告帝武帝太清/三年楊忠
入㓂伯符以下溠城降之因/留于魏復扶又翻朝直遙翻帝弗之信 柔然可汗菴羅
辰叛齊齊主自將出擊大破之菴羅辰父子北走太保
[165-19a]
安定王賀抜仁獻馬不甚駿齊主抜其髪免為庻人輸
晉陽負炭 齊中書令魏收撰魏書頗用愛憎為褒貶
毎謂人曰何物小子敢與魏收作色舉之則使升天按
之則使入地既成東魏孝静天保二年詔/魏收撰魏史至是而成中書舍人盧
潜奏收誣罔一代罪當誅尚書左丞盧斐頓丘李庻皆
言魏史不直收啓齊主云臣既結怨彊宗盧李山東望/族故以為彊
宗/將為刺客所殺帝怒於是斐庻及尚書郎中王松年
皆坐謗史鞭二百配甲坊甲坊造/甲之所斐庻死於獄中濳亦
[165-19b]
坐繫獄然時人終不服謂之穢史濳度世之曾孫斐同
之子松年遵業之子也盧度世見一百三十二卷宋明/帝泰始三年盧同見一百四十
八卷梁武帝天監八年王遵業/見一百五十二卷大通二年 夏四月柔然冦齊肆
州齊主自晉陽討之至恒州恒戶/登翻柔然散走帝以二千
餘騎為殿殿丁/練翻宿黄𤓰堆柔然别部數萬騎奄至帝安
卧平明乃起神色自若指畫形勢縱兵奮擊柔然披靡
披普/彼翻因潰圍而出柔然走追擊之伏尸二十餘里獲菴
羅辰妻子虜三萬餘口令都督善無高阿那肱帥騎數
[165-20a]
千塞其走路時柔然軍猶盛阿那肱以兵少請益帥讀/曰率
塞悉則翻/少詩詔翻帝更減其半阿那肱奮擊大破之菴羅辰超
越巖谷僅以身免同一高阿那肱也齊文宣用之則致/死以破敵後主用之則賣主以求生
盖厲威猶可使之知懼濫恩不/足以得其死力也塞悉則反 丙寅上使散騎常侍
庾信等聘於魏散悉亶翻/騎竒寄翻 癸酉以陳霸先為司空
丁未齊主復自擊柔然大破之復扶/又翻 庚戌魏太師泰
酖殺廢帝 五月魏直州人樂熾洋州人黄國等作亂
五代志西城郡安康縣齊置安康郡魏置東梁州西魏/改曰直州漢川郡西鄉縣舊曰豐寧置洋州及洋川郡
[165-20b]
考漢川志蜀分漢成固縣立南鄉縣晉改/為西郷縣魏廢縣仍於豐寧戍置豐寧縣開府儀同三
司髙平田𢎞河南賀若敦討之不克若人/者翻太師泰命
車騎大將軍李遷哲與敦共討熾等平之仍與敦南
出狥地至巴州後漢分宕渠北界置漢昌縣蜀先主置/巴西郡宋武帝置歸化郡魏於漢昌縣
治置大谷郡又於郡北置巴州五代志/清化郡化成縣梁置歸化郡及巴州巴州刺史牟
安民降之刺考異曰典畧云斬梁巴州/ 史牟安平今從周書北史巴濮之民皆
附於魏春秋巴子之國三巴郡地是也春秋百/濮之地在西城上庸之間濮博木翻蠻酋
向五子王䧟白帝酋慈/秋翻遷哲擊之五子王遁去遷哲
[165-21a]
追擊破之泰以遷哲為信州刺史鎮白帝信州先無儲
蓄遷哲與軍士共采葛根為糧時有異味輒分嘗之軍
士感恱屢擊叛蠻破之羣蠻懾服皆送糧餼遣子弟入
質懾之渉翻愾許/氣翻質音致由是州境安息軍儲亦贍 柔然乙
旃達官冦魏廣武魏收志東夏州偏城郡帶廣武縣五/代志延安郡豐林縣後魏置廣武縣
及偏城郡宋熙寧九年省/豐林為鎮併屬膚施縣柱國李弼遣擊破之遣擊恐/當作追
擊/ 廣州刺史曲江矦勃自以非上所授陳霸先推蕭/勃為廣州刺
史見一百六十二/卷武帝太清三年内不自安上亦疑之勃唘求入朝朝/直
[165-21b]
遥/翻五月乙巳上以王琳為廣州刺史勃為晉州刺史五/代
志同安郡梁置豫/州後改曰晉州上以琳部衆彊盛又得衆心故欲遠
之遠于/願翻琳與主書廣漢李膺厚善私謂膺曰琳小人也
蒙官㧞擢至此今天下未定遷琳嶺南如有不虞安得
琳力竊揆官意不過疑琳琳分望有限言自揆分不敢/懷非望也分扶
問/翻豈與官爭為帝乎何不以琳為雍州刺史鎮武寧雍/於
用/翻琳自放兵作田為國禦捍膺然其言而弗敢啓史言/王琳
忠於所事而帝不/能用為國于偽翻 散騎郎新野庾季才言於上曰去
[165-22a]
年八月丙申月犯心中星今月丙戌赤氣干北斗心為
天王丙主楚分分扶/問翻臣恐建子之月有大兵入江陵陛
下宜留重臣鎮江陵整斾還都以避其患假令魏虜侵
蹙止失荆湘在於社稷猶得無慮上亦曉天文知楚有
災歎曰禍福在天避之何益天之警帝未棄帝也/帝不知避是自棄也 六
月壬午齊歩大汗薩將兵四萬趣涇州王僧辯使矦瑱
張彪自石梁引兵助嚴超達拒之瑱彪遲留不進將軍
尹令思將萬餘人謀襲盱眙盱眙音/
怡齊冀州刺史叚韶
[165-22b]
將兵討東方白額於宿預廣陵涇州皆來告急諸將患
之韶曰梁氏䘮亂䘮息/浪翻國無定主人懷去就彊者從之
霸先等外託同德内有離心諸君不足憂吾揣之熟矣
揣初/委翻乃留儀同三司敬顯携等圍宿預敬顯携當/作敬顯儁自引
兵倍道趣涇州塗出盱眙令思不意齊師猝至望風退
走韶進擊超達破之囘趣廣陵陳霸先解圍走趣七/喻翻杜
僧明還丹徒矦瑱張彪還秦郡吳明徹圍海西海西縣/前漢屬
東海郡後漢屬廣陵郡齊明帝置東海郡東/魏武定七年改海西郡今西海州即其地鎮將中山
[165-23a]
郎基固守削木為箭翦紙為羽圍之十旬卒不能克而
還將即亮翻下/同卒子恤翻 柔然帥餘衆東徙且欲南冦齊主帥
輕騎邀之於金川唐志單于府帶金河縣/其即金川歟帥讀曰率柔然聞之遠
遁營州刺史靈丘王峻設伏擊之獲其名王數十人
鄧至羌檐□失國檐余亷翻/□戶庚翻奔魏太師泰使秦州刺史
宇文導將兵納之 齊叚韶還至宿預使辯士說東方
白額說式/芮翻白額開門請盟因執而斬之 秋七月庚戌
齊主還鄴 魏太師泰西廵至原州 八月壬辰齊以
[165-23b]
司州牧清河王岳為太保司空尉粲為司徒太子太師
矦莫陳相為司空尚書令平陽王淹錄尚書事常山王
演為尚書令中書令上黨王渙為左僕射 乙亥齊儀
同三司元旭坐事賜死丁丑齊主如晉陽齊主之未為
魏相也相息/亮翻太保錄尚書事平原王高隆之常侮之及
將受禪隆之復以為不可事見一百六十三卷簡文/帝大寳元年復扶又翻齊
主由是銜之崔季舒譖隆之毎見訴訟者輒加哀矜之
意以示非已能裁帝禁之尚書省崔季舒報徙/邊之怨也隆之嘗
[165-24a]
與元旭飲謂旭曰與王交當生死不相負人有宻言之
者帝由是𤼵怒令壯士築百餘拳而捨之辛巳卒於路
卒子/恤翻久之帝追忿隆之執其子慧登等二十人於前帝
以鞭叩鞍一時頭絶並投尸漳水又發隆之冡出其尸
斬截骸骨焚之棄於漳水 齊主使常山王演上黨王
渙清河王岳平原王叚韶帥衆於洛陽西南築伐惡城
新城嚴城河南城帥讀/曰率九月齊主廵四城欲以致魏師
魏師不出史言齊强宇/文泰畏之乃如晉陽 魏宇文泰命侍中
[165-24b]
崔猷開囘車路以通漢中按北史崔猷𫝊泰欲開梁漢/舊路乃命猷開通車路鑿山
堙谷五百餘里至於梁州此特因舊路開而廣之以通/車耳前史蓋誤以通字為廻傳寫者又去其傍為囘也
泰不書官而書姓亦/無義例之可言也 帝好𤣥談好呼/到翻辛卯於龍光殿
講老子 曲江矦勃遷居始興王琳使副將孫瑒先行
據番禺將即亮翻番/禺音潘愚 乙巳魏遣柱國常山公于謹中
山公宇文䕶大將軍楊忠將兵五萬入冦冬十月壬戌
𤼵長安長孫儉問謹曰為蕭繹之計將如之何謹曰耀
兵漢沔席捲度江直據丹楊上策也謂東遷建康/也卷讀曰捲移郭
[165-25a]
内居民退保子城峻其陴堞以待援軍中策也陴頻彌/翻堞達
協/翻若難於移動據守羅郭下策也儉曰揣繹定出何策
揣初委/翻下同謹曰下策儉曰何故謹曰蕭氏保據江南綿歴
數紀十二年/為一紀屬中原多故屬之/欲翻未遑外畧又以我有齊
氏之患必謂力不能分且繹懦而無謀多疑少斷少詩/詔翻
斷丁/亂翻愚民難與慮始皆戀邑居所以知其用下策也癸
亥武寧太守宗均告魏兵且至帝召公卿議之領軍胡
僧祐太府卿黄羅漢曰二國通好未有嫌隙必應不爾
[165-25b]
江陵諸將胡僧祐其巨擘也識見/如此烏能敵于謹哉好呼到翻侍中王琛曰臣揣宇
文容色必無此理去年王琛使魏故自謂揣其容色/必無此事可謂不善於覘國者矣乃
復使琛使魏復扶又翻/下復講同丙寅于謹至樊鄧梁王詧帥衆
會之辛卯帝停講停講老子也帥/讀曰率下同内外戒嚴王琛至石
梵杜佑曰石梵在沔州沔口上又據梁/書安成王秀傳石梵時屬竟陵界未見魏軍馳書
報黄羅漢曰吾至石梵境上帖然前言皆兒戲耳帝聞
而疑之庚午復講百官戎服以聽辛未帝使主書李膺
至建康徵王僧辯為大都督荆州刺史命陳霸先徙鎭
[165-26a]
揚州僧辯遣豫州刺史矦瑱帥新安程靈洗等為前軍
兖州刺史杜僧明帥吳明徹等為後軍王僧辯一聞徵/命當投袂勤王
可也外言部分諸軍不聞星馳電赴/江陵覆没僧辯之罪也帥讀曰率甲戌帝夜登鳯凰
閣徙倚歎息曰客星入翼軫倚欄而又徙處為徙/倚翼軫楚荆州分今必
敗矣嬪御皆泣嬪毘/賓翻陸法和聞魏師至自郢州入漢口
將赴江陵帝使逆之曰此自能破賊但鎭郢州不須動
也法和還州堊其城門堊烏各翻以白土/塗城門示有䘮也著衰絰坐葦
席終日乃脫之著陟畧翻䘮倉回翻此法和預為䘮君/之服設使法和果至江陵亦不能制魏
[165-26b]
兵之攻圍此其徒欲神法和之/術託為之言以為能知來耳十一月帝大閱於津陽
門外江左都建康外城十二門門名皆用洛城門名帝/都江陵外城門亦依建康城門名之津陽門城南
面東來/第二門遇北風暴雨輕輦還宫癸未魏軍濟漢于謹令
宇文䕶楊忠帥精騎先據江津斷東路斷音/短甲申䕶克
武寧執宗均是日帝乘馬出城行栅行下孟翻/下廵行同挿木為
之周圍六十餘里以領軍將軍胡僧祐都督城東諸軍
事尚書右僕射張綰為之副左僕射王褒都督城西諸
軍事四廂領直元景亮為之副王公已下各有所守丙
[165-27a]
戌命太子廵行城樓令居人助運木石夜魏軍至黄華
去江陵四十里丁亥至柵下戊子嶲州刺史裴畿越嶲/郡梁
置嶲州/嶲音髓畿弟新興太守機武昌太守朱買臣衡陽太守
謝答仁開枇杷門出戰裴機殺魏儀同三司胡文伐畿
之高之子也臺城既没裴/之高赴江陵帝徴廣州刺史王琳為湘東
刺史使引兵入援丁酉栅内火焚數千家及城樓二十
五帝臨所焚樓望魏軍濟江四顧歎息是夜遂止宫外
宿民家己亥移居祇洹寺祇巨支翻/洹胡官翻于謹令築長圍中
[165-27b]
外信命始絶庚子信州刺史徐世譜晉安王司馬任約
等築壘於馬頭江陵南岸/謂馬頭岸遥為聲援是夜帝廵城猶口
占為詩羣臣亦有和者和戶/卧翻帝裂帛為書趣王僧辯曰
趣讀/曰促吾忍死待公可以至矣壬寅還宫癸卯出長沙寺
戊申王褒胡僧祐朱買臣謝答仁等開門出戰皆敗還
己酉帝移居天居寺癸丑移居長沙寺朱買臣按劒進
曰唯斬宗懍黄羅漢可以謝天下買臣罪其諫還建康/也懍力任翻又力禁
翻/帝曰曩實吾意宗黄何罪二人退入衆中王琳軍至
[165-28a]
長沙鎮南府長史裴政請間道先報江陵王琳為鎮南/將軍以裴政
為府長史間古/莧翻下間使同至百里洲為魏人所獲梁王詧謂政曰
我武皇帝之孫也不可為爾君乎若從我計貴及子孫
如或不然腰領分矣政詭對曰唯命詧鎻之至城下使
言曰王僧辯聞臺城被圍時都江陵上臺所/在故亦謂之臺城已自為帝
王琳孤弱不能復來復扶/又翻政告城中曰援兵大至各思
自勉吾以間使被擒當碎身報國監者擊其口使疏吏/翻監工
銜/翻詧怒使速殺之西中郎參軍蔡大業梁置西中郎將/於襄陽以蔡大
[165-28b]
業為/參軍諫曰此民望也殺之則荆州不可下矣乃釋之政
之禮之子裴之禮邃/之子也大業大寳之弟也時徴兵四方皆
未至甲寅魏人百道攻城卯考異曰梁紀作辛/ 誤也今從典畧城中負
戸䝉楯楯食/尹翻胡僧祐親當矢石晝夜督戰奬勵將士明
行賞罰衆咸致死所向摧殄魏不得前俄而僧祐中流
矢死中竹/仲翻内外大駭魏悉衆攻栅反者開西門納魏師
帝與太子王褒謝答仁朱買臣退保金城令汝南王大
封晉熙王大圓質於于謹以請和大封大圓皆簡文帝/之子質音致下同
[165-29a]
魏軍之初至也衆以王僧辯子侍中頠可為都督頠魚/豈翻
帝不用更奪其兵使與左右十人入守殿中及胡僧祐
死乃用為都督城中諸軍事裴畿裴機歴陽矦峻皆出
降降戶江/翻下同于謹以機手殺胡文伐并畿殺之峻淵猷之
子也淵猷長沙/王懿之子時城南雖破而城北諸將猶苦戰日暝
聞城䧟乃散暝莫/定翻帝入東閣竹殿命舍人高善寳焚古
今圖書十四萬卷史考異曰隋經籍志云焚七萬卷南/ 云十餘萬卷按周僧辯所送建康
書已八萬卷并江陵舊書豈止/七萬卷乎今從典略周當作王將自赴火宫人左右共
[165-29b]
止之又以寳劒斫柱令折歎曰文武之道今夜盡矣焚/書
折劔以為文武/道盡折而設翻乃使御史中丞王孝祀作降文謝荅仁
朱買臣諫曰城中兵衆猶彊乘闇突圍而出賊必驚因
而薄之可度江就任約任約築壘馬頭岸與/江陵僅隔一江耳帝素不便
走馬曰事必無成祗增辱耳荅仁求自扶帝以問王褒
褒曰荅仁侯景之黨豈足可信成彼之勲不如降也荅
仁又請守子城收兵可得五千人帝然之即授城中大
都督配以公主既而召王褒謀之以為不可荅仁請入
[165-30a]
不得歐血而去歐烏/口翻于謹徵太子為質帝使王褒送之
謹子以褒善書給之紙筆乃書曰柱國常山公家奴王
褒謹為柱國大將軍封常山公/褒以此自處安能為帝謀乎有頃黄門郎裴政犯門
而出帝遂去羽儀文物去羌/吕翻白馬素衣出東門抽劍擊
闔曰蕭世誠一至此乎左傳晉州綽攻齊東門以枚數/闔杜預註曰闔門扇也世誠帝
字/也魏軍士度塹牽其轡塹七/艶翻至白馬寺北奪其所乘駿
馬以駑馬代之遣長壯胡人手扼其背以行逢于謹胡
人牽帝使拜廟考異曰典畧云謹撝梁主令西至龍泉/ 出武陵河東二王子孫於獄列於沙州
[165-30b]
鎻械嚴酷瘡痍腐爛引梁主使視之謂曰此皆骨肉忍/虐如此何以為君上無以應按武陵諸子先已餓死河
東子孫亦應/不存今不取梁王詧使鐵騎擁帝入營囚于烏幔之下
幔莫/半翻甚為詧所詰辱詰去/吉翻乙卯于謹令開府儀同三司
長孫儉入據金城帝紿儉云城中埋金千斤欲以相贈
儉乃將帝入城帝因述詧見辱之状謂儉曰向聊相紿
欲言此耳紿蕩/亥翻豈有天子自埋金乎儉乃留帝於主衣
庫此主衣庫在江陵/金城中之禁中帝性殘忍且懲高祖寛縱之弊故
為政尚嚴及魏師圍城獄中死囚且數千人有司請釋
[165-31a]
之以充戰士帝不許悉令棓殺之棓蒲/頃翻事未成而城䧟
中書郎殷不害先於别所督戰城䧟失其母時氷雪交
積凍死者填滿溝塹不害行哭於道求其母尸無所不
至見溝中死人輒投下捧視舉體凍濕水漿不入口號
哭不輟聲號戶/刀翻如是七日乃得之十二月丙辰徐世譜
任約退戍巴陵于謹逼帝使為書召王僧辯帝不可使
者曰王今豈得自由帝曰我既不自由僧辯亦不由我
又從長孫儉求宫人王氏茍氏及幼子犀首儉並還之
[165-31b]
或問何意焚書帝曰讀書萬卷猶有今日故焚之帝之/亡國
固不由/讀書也 庚申齊主北廵至達速嶺行視山川險要將
起長城 辛未帝為魏人所殺年四/十七梁王詧遣尚書傅
凖監刑監工/銜翻以土囊隕之詧使以布帊纒尸帊普駕翻/通俗文曰
三幅/為帊歛以蒲席束以白茅歛力/贍翻𦵏於津陽門外并殺愍
懷太子元良始安王方略桂陽王大成等世祖性好書
梁王方智承制諡帝曰/元廟號世祖好呼到翻常令左右讀書晝夜不絶雖熟
睡卷猶不釋或差誤及欺之帝輒驚窹作文章援筆立
[165-32a]
就常言我韜於文士今人謂器幣有餘用者/為寛韜與此韜同義愧於武夫
論者以為得言得言謂其自言/者此為得之魏立梁王詧為梁主資
以荆州之地延袤三百里資以江陵緣江之地延袤三/百里廣不及三百里也袤音
茂/仍取其雍州之地雍於/用翻詧居江陵東城魏置防主將
兵居西城名曰助防外示助詧備禦内實防之魏克江/陵因取
襄樊之地此正滅虢取虞/之計詧雖悔之何及矣以前儀同三司王恱留鎮江
陵于謹收府庫珍寳及宋渾天儀梁銅晷表宋渾天儀/元嘉十三
年錢樂之所鑄也梁/銅晷表武帝所造大玉徑四尺及諸法物盡俘王公
[165-32b]
以下及選百姓男女數萬口為奴婢五考異曰典畧作/ 十萬今從梁紀
南/史分賞三軍驅歸長安小弱者皆殺之得免者三百餘
家而人馬所踐及凍死者十二三踐慈演/翻下同魏師之在江
陵也梁王詧將尹德毅說詧曰魏虜貪惏說式芮翻惏/與婪同盧含
翻/肆其殘忍殺掠士民不可勝紀勝音/升江東之人塗炭
至此咸謂殿下為之殿下既殺人父兄孤人子弟人盡
讐也誰與為國今魏之精銳盡萃於此若殿下為設享
會下為于/偽翻請于謹等為歡預伏武士因而斃之分命諸
[165-33a]
將掩其營壘大殱羣醜俾無遺類殱息/亷翻收江陵百姓撫
而安之文武羣僚隨材銓授魏人懾息未敢送死懾之/渉翻
王僧辯之徒折簡可致然後朝服濟江入踐皇極謂還/建康
即位也朝/直遥翻晷刻之間大功可立古人云天與不取反受
其咎漢蒯通/之言願殿下恢𢎞遠畧勿懐匹夫之行匹夫之/行小亷
小謹以自託於/郷黨行下孟翻詧曰卿此策非不善也然魏人待我厚
未可背德背蒲/妹翻若遽為卿計人將不食吾餘左傳鄧祁/侯之言
既而闔城老幼被虜又失襄陽被皮/義翻詧乃歎曰恨不用
[165-33b]
尹德毅之言王僧辯陳霸先等共奉江州刺史晉安王
方智為太宰承制王褒王克劉㲄宗懔殷不害及尚書
右丞吳興沈烱至長安㲄古岳翻/烱古㢠翻太師泰皆厚禮之泰
親至于謹第宴勞極歡勞力/到翻賞謹奴婢千口及梁之寳
物并雅樂一部别封新野公既封常山又封/新野故曰别封謹固辭不
許謹自以久居重任功名既立欲保優閑乃上先所乗
駿馬及所著鎧甲等上時掌翻著陟/畧翻鎧可亥翻泰識其意曰今巨
猾未平公豈得遽爾獨善巨猾謂齊孟子曰達則兼/善天下窮則獨善其身遂
[165-34a]
不受 是歲魏秦州刺史章武孝公宇文導卒 魏加
益州刺史尉遟㢠督六州通前十八州自劍閣以南得
承制封拜及黜陟㢠明賞罰布威恩綏輯新民經畧未
附華夷懷之
[165-34b]
資治通鑑卷一百六十五
欽定四庫全書
資治通鑑卷一百六十五 宋 司馬光 撰
胡三省 音註
梁紀二十一起昭陽作噩盡閼/逢閹茂凡二年
世祖孝元皇帝下
承聖二年春正月王僧辯發建康承制使陳霸先代鎮
揚州使陳霸先自京/口代鎮揚州 丙子山胡圍齊離石戊寅齊主
討之未至胡已走因廵三堆魏收地形志永安郡平冦縣/魏真君七年併三堆屬焉隋
[165-1b]
鴈門郡崞縣/有平冦縣大獵而歸 以吏部尚書王褒為左僕射
己丑齊改鑄錢文曰常平五銖五代志齊文宣除魏/永安五銖改鑄常平
五銖重如其文其錢/甚貴且制造甚精 二月庚子李洪雅力屈以空雲城
降陸納去年呉蔵攻李洪/雅降户江翻下同納囚洪雅殺丁道貴納以沙
門寳誌詩䜟有十八子以為李氏當王天監中寳誌為䜟/云太嵗龍將無理
蕭經霜草應死餘人散十八子時/言蕭氏當滅李氏代興䜟楚譛翻甲辰推洪雅為主號大
將軍使乗平肩輿列鼓吹納帥衆數千左右翼從吹尺瑞/翻帥讀
曰率下同/從才用翻 魏太師泰去丞相大行臺去羌/吕翻為都督中外
[165-2a]
諸軍事 王雄至東梁州黄衆寳帥衆降黄衆寳反見/上卷上年太
師泰赦之遷其豪帥於雍州帥所類翻/雍於用翻 齊主送柔然可
汗鐵伐之父登注及兄庫提還其國登注等奔齊見上卷/上年可從刋入聲汗
音/寒鐵伐尋為契丹所殺契欺訖翻/又音喫國人立登注為可汗登
注復為其大人阿富提所殺復扶/又翻國人立庫提 突厥伊
利可汗卒子科羅立號乙息記可汗厥君勿翻書考異曰/顔師古隋 突厥𫝊
云弟逸可汗立今/從周書及北史三月遣使獻馬五萬于魏使疏/吏翻柔然别
部又立阿那瓌叔父鄧叔子為可汗蠕考異曰魏書北史/ 蠕傳皆云立鐵伐
[165-2b]
為可汗突厥𫝊皆云立鄧叔子為/可汗葢諸部分散各有所立也乙息記撃破鄧叔子於
沃野北木頼山乙息記卒捨其子攝圖而立其弟俟斤號
木杆可汗俟渠之翻杆公旦翻為後佗鉢卒攝圖爭國張/本 考異曰周書作术汗隋書作俟斗木杆今
從北/史木杆狀貌竒異性剛勇多智畧善用兵鄰國畏之
上聞武陵王紀東下使方士畫版為紀像畫與/畵同親釘
支體以厭之釘丁定翻/厭於叶翻又執侯景之俘以報紀初紀之
舉兵皆太子圎照之謀也圎照時鎮巴東巴東/信州執留使
者啓紀云矦景未平宜急進討已聞荆鎮為景所破紀
[165-3a]
從之趣兵東下使䟽吏翻/趣讀曰促上甚懼與魏書曰子糾親也
請君討之左傳齊無知弑其君雍廩殺無知公子小白/自莒入於齊魯莊公伐齊納子糾魯師敗績
齊鮑叔帥師來言曰子糾/親也請君討之乃殺子糾太師泰曰取蜀制梁在兹一
舉諸將咸難之咸以為/難也大將軍代人尉遲迥泰之甥也
迥傳其先魏之别種號尉/遟部因氏焉尉紆勿翻獨以為可克泰問以方略迥
曰蜀與中國隔絶百有餘年恃其險不虞我至若以鐵
騎兼行襲之無不克矣騎竒寄/翻下同泰乃遣迥督開府儀同
三司原珍等六軍甲士萬二千騎萬匹自散闗伐蜀考/異
[165-3b]
曰典略在正月/戊辰今從周紀 陸納遣其將吳藏潘烏黒李賢明等
下據車輪將即亮翻下同按下文陸納夾岸為城甲子/王僧辯攻㧞之乙丑進圍長沙則車輪之地
葢據湘江之要去長沙不遠也丙考異曰梁/紀云二月丙子按長厯二月無 子梁紀誤王僧辯至
巴陵厯考異曰典略云三月辛酉按長/ 是月癸亥朔無辛酉典略誤宜豐侯循讓都
督於僧辯霸考異曰僧辯𫝊云與陳/ 先讓都督今從典略僧辯弗受上乃以
僧辯循為東西/都督夏四月丙申僧辯軍于車輪異考/ 曰
典略作甲子非/也今從梁紀 吐谷渾可汗夸吕雖通使于魏而冦
抄不息吐從暾入聲谷音浴使/䟽吏翻下同抄楚交翻宇文泰將騎三萬踰隴
[165-4a]
至姑臧討之夸吕懼請服既而復通使於齊凉州刺史
史寧覘知其還襲之於赤泉唐志凉州姑臧縣有赤水/軍本赤烏鎮有赤烏泉因
名幅員五千一百八十里軍之最大/者也復扶又翻覘丑鹽翻又丑艶翻獲其僕射乞伏觸
狀 陸納夾岸為城以拒王僧辯納士卒皆百戰之餘
僧辯憚之不敢輕進稍作連城以逼之納以僧辯為怯
不設備五月甲子僧辯命諸軍水陸齊進急攻之僧辯
親執旗鼓宜豐侯循親受矢石拔其二城納衆大敗歩
走保長沙乙丑僧辯進圍之僧辯坐壟上視築圍壘吳
[165-4b]
藏李賢明帥銳卒千人開門突出蒙楯直進趨僧辯帥/讀
曰率楯食尹/翻趨七喻翻時杜崱杜龕並侍左右甲士衛者止百餘
人力戰拒之崱士力翻/龕苦含翻僧辯據胡牀不動裴之横從旁
擊藏等藏等敗退賢明死李賢明本矦景將/也景敗歸王琳藏脫走入
城 武陵王紀至巴郡聞有魏兵遣前梁州刺史巴西
譙淹還軍救蜀初楊乾運求為梁州刺史紀以為潼州
刺史五代志金山郡西魏置潼州/葢梁已置此州也治涪城楊灋琛求為黎州刺
史以為沙州葢即以平興為沙州/也潼音同琛丑林翻二人皆不悅乾運兄
[165-5a]
子畧說乾運曰今矦景初平宜同心戮力說式芮翻戮/音留又音六
并力/也保國寧民而兄弟尋戈左傳子産曰昔高辛氏有/二子伯曰閼伯季曰實沈
不相能也日尋/干戈以相征討此自亡之道也夫木朽不雕論語孔子/曰朽木不
可雕/也世衰難佐不如送欵闗中可以功名兩全乾運然
之令略將二千人鎮劍閣又遣其壻樂廣鎮安州五代/志普
安郡梁置南安州後改為安州普安/舊曰南安西魏改普安將即亮翻與灋琛皆濳通於
魏魏太師泰宻賜乾運鐵劵授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
三司梁州刺史西魏之官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位次柱國大將軍驃匹妙翻尉遟
[165-5b]
迥以開府儀同三司矦吕陵始為前軍矦吕陵虜/三字姓至劔
閣畧退就樂廣翻城應始始入據安州甲戌迥至涪水
涪水自龍州入潼州界潼州/治涪其城西臨涪水涪音浮乾運以州降降户/江翻迥分軍
守之進襲成都時成都見兵不滿萬人見賢/遍翻倉庫空竭
永豐侯撝嬰城自守迥圍之譙淹遣江州刺史景欣幽
州刺史趙抜扈援成都五代志隆山郡隆山縣/舊曰犍為縣置江州迥使原
珍等擊走之武陵王紀至巴東聞矦景已平乃自悔召
太子圓照責之對曰矦景雖平江陵未服紀亦以既稱
[165-6a]
尊號紀稱尊號見/上卷上年不可復為人下復扶又翻下上復/復送乃復無復同欲
遂東進將卒日夜思歸其江州刺史王開業以為宜還
救根本更思後圖諸將皆以為然將即/亮翻圓照及劉孝勝
固言不可紀從之宣言於衆曰敢諫者死己丑紀至西
陵軍勢甚盛舳艫翳川舳音逐艫音/盧翳蔽也䕶軍陸灋和築二
城於峽口兩岸運石塡江鐵鎻斷之斷音/短帝抜任約於
獄以為晉安王司馬帝封子方智為/晉安王任音壬使助灋和拒紀赤/亭
之戰法和活約是/有舊恩故使助之謂之曰汝罪不容誅我不殺本為今
[165-6b]
日因撤禁兵以配之仍許妻以廬陵王續之女使宣猛
將軍劉棻與之俱為于偽翻妻七/細翻棻符分翻 庚辰巴州刺史余
孝頃將兵萬人會王僧辯於長沙將即亮/翻下同 豫章太守
觀寧矦永昏而少斷少詩沼翻/斷丁亂翻左右武蠻奴用事軍主
文重疾之永將兵討陸納至宫亭湖重殺蠻奴永軍潰
奔江陵重將其衆奔開建矦蕃蕃殺之而有其衆開建/矦蕃
時鎮鄱陽沈約曰宋文帝分/臨賀郡之封陽縣立開建縣 六月壬辰武陵王紀築
連城攻絶鐵鎻陸法和告急相繼上復抜謝答仁於獄
[165-7a]
去年矦景敗得謝/答仁不殺而囚之以為歩兵校尉梁東宫有步兵等/三校尉校戶敎翻配
兵使助法和又遣使送王琳令說輸陸納使䟽吏翻/說式芮翻乙
未琳至長沙僧辯使送示之納衆悉拜且泣使謂僧辯
曰朝廷若赦王郎乞聽入城僧辯不許復送江陵陸法
和求救不已上欲召長沙兵恐失陸納乃復遣琳許其
入城琳既入納遂降湘州平降戶江翻平考異曰梁紀/乙酉湘州 按長歴是月
無乙酉/梁紀誤上復琳官爵使將兵西援峽口將即/亮翻 甲辰齊
章武景王庫狄干卒 武陵王紀遣將軍矦叡將衆七
[165-7b]
千築壘與陸法和相拒上遣使與紀書許其還蜀專制
一方紀不從報書如家人禮不肯定君臣之分而用兄/弟之禮使䟽吏翻下同
陸納既平湘州諸軍相繼西上上時/掌翻上復與紀書曰吾
年為一日之長屬有平亂之功膺此樂推事歸當璧長/陟
丈翻屬之欲翻樂音洛左傳楚共王無冡適有寵子五/人無適立焉乃大有事於羣望而祈曰請神擇於五人
者使主社稷乃徧以璧見於羣望曰當璧而拜者神所/立也既乃宻埋璧於太室之庭使五人者齊而長入拜
康王跨之靈王肘加焉子干子晳皆遠之平/王弱抱以入再拜皆壓紐後平王卒有楚國儻遣使乎
良所遟也遟直利/翻待也如曰不然於此投筆友于兄弟分形
[165-8a]
共氣兄肥弟瘦無復相見之期讓棗推梨永罷懽愉之
日漢孔融兄弟七人融第六四歲時與諸兄共食梨棗/輙引小者人問其故答曰我小兒法當取小者人皆
異之推/吐雷翻心乎愛矣書不盡言言兄弟之愛存之於心非/書翰之間所能盡言也
紀頓兵日乆頻戰不利又聞魏冦深入成都孤危憂懣
不知所為懣音悶/又音滿乃遣其度支尚書樂奉業詣江陵求
和請依前㫖還蜀度徒/洛翻奉業知紀必敗啓上曰蜀軍乏
糧士卒多死危亡可待上遂不許其和史言上兄弟皆/阻兵而安忍
紀以黄金一斤為餅餅百為篋至有百篋銀五倍於金
[165-8b]
錦罽繒綵稱是每戰懸示將士不以為賞罽音計繒慈/陵翻稱尺證
翻將即亮/翻下同寧州刺史陳智祖請散之以募勇士弗聽智
祖哭而死有請事者紀稱疾不見由是將卒解體秋七
月辛未巴東民符昇等斬峽口城主公孫晃降於王琳
將即亮翻降戶江翻梁考異/曰典畧作丙戌今從 書謝荅仁任約進攻矦叡破
之抜其三壘於是兩岸十四城俱降紀不獲退諸城已/降江陵
兵斷道故/不獲退順流東下遊擊將軍樊猛追擊之紀衆大潰
赴水死者八千餘人猛圍而守之上宻敕猛曰生還不
[165-9a]
成功也猛引兵至紀所紀在舟中繞牀而走以金囊擲
猛曰以此雇卿送我一見七官猛曰天子何由可見殺
足下金將安之之徃/也遂斬紀及其幼子圓滿陸法和收
太子圓照兄弟三人送江陵上絶紀屬籍賜姓饕餮氏
饕他刀翻餮他結翻貪財為饕貪/食為餮以帝鴻氏不才子比紀也下劉孝勝獄已而釋
之紀之稱帝舉兵劉孝勝實鼓成之/此而不誅亦失刑也下遐稼翻上使謂江安侯圓
正曰西軍已敗汝父不知存亡意欲使其自裁圓正見/囚見上
卷簡文帝/大寳二年圓正聞之號哭稱世子不絶聲咎圓照之誤/紀也號戸刀
[165-9b]
翻/上頻使覘之知不能死移送廷尉獄見圓照曰兄何
乃亂人骨肉使痛酷如此圓照唯云計誤上並命絶食
於獄至齧臂啖之十三日而死遠近聞而悲之覘丑亷/翻又丑
艶翻齧魚結翻啖/徒敢翻又徒濫翻乙未王僧辯還江陵詔諸軍各還所
鎭 魏尉遟迥圍成都五旬永豐侯撝屢出戰皆敗乃
請降諸將欲不許迥曰降之則將士全遠人恱攻之則
將士傷遠人懼遂受之八月戊戌撝與宜都王圓肅帥
文武詣軍門降撝許韋翻降戶江翻/將即亮翻帥讀曰率迥以禮接之與盟
[165-10a]
於益州城北吏民皆復其業唯收奴婢及儲積以賞將
士軍無私焉史言尉遟迥能/凝蜀人之心魏以撝及圓肅並為開府
儀同三司以迥為大都督益潼等十二州諸軍事益州
刺史 庚子下詔將還建康領軍將軍胡僧祐太府卿
黄羅漢吏部尚書宗懔懔力荏翻/又巨禁翻御史中丞劉㲄㲄音/訖岳
翻/諫曰建業王氣已盡與虜止隔一江若有不虞悔無
及也建業與齊止隔一江固也獨不思江陵介在江北/逼近襄陽岳陽有復讐之志宇文有啓疆之思乎
且古老相承云荆州洲數滿百當出天子今枝江生洲
[165-10b]
百數已滿盛𢎞之荆州記曰自枝江縣西至上明東及/江津其中有九十九洲楚諺云洲不百故不
出王/者陛下龍飛是其應也上令朝臣議之朝直/遥翻黄門侍
郎周𢎞正尚書右僕射王褒曰今百姓未見輿駕入建
康謂是列國諸王願陛下從四海之望時羣臣多荆州
人皆曰𢎞正等東人也周覬王𨗳自南渡以來/世居建康故謂為東人志願東
下恐非良計𢎞正面折之曰折之/舌翻東人勸東謂非良計
西人欲西豈成長策上笑又議於後堂會者五百人上
問之曰吾欲還建康諸卿以為如何衆莫敢先對上曰
[165-11a]
勸吾去者左袒左袒者過半武昌太守朱買臣言於上
曰建康舊都山陵所在梁氏自簡文以上𦵏建康武/帝以上𦵏晉陵守式又翻荆
鎮邊疆非王者之宅荆州被邊自晉/以來為重鎮願陛下勿疑以致
後悔臣家在荆州豈不願陛下居此但恐是臣富貴非
陛下富貴耳上使術士杜景豪卜之不吉對上曰未去
退而言曰此兆為鬼賊所留也上以建康彫殘江陵全
盛意亦安之卒從僧祐等議史言上懷居違卜以成/亡國之禍卒子恤翻
以湘州刺史王琳為衡州刺史 九月庚午詔王僧辯
[165-11b]
還鎮建康陳霸先復還京口復扶/又翻丙子以䕶軍將軍陸
法和為郢州刺史法和為政不用刑獄專以沙門法及
西域幻術幻胡/辦翻敎化部曲數千人通謂之弟子 契丹
冦齊邊契欺/訖翻壬午齊主北廵冀定幽安冀定幽安/四州名遂伐
契丹 齊主使郭元建治水軍二萬餘人於合肥治直/之翻
將襲建康納湘潭矦退退北奔見一百六十/二卷武帝太清二年又遣將軍
邢景遠歩大汗薩帥衆繼之步大汗虜三字姓汗音寒/薩桑葛翻 考異曰梁書
作邢杲遠歩六汗薩/今從北齊書北史陳霸先在建康聞之白上上詔王
[165-12a]
僧辯鎮姑孰以禦之 冬十月丁酉齊主至平州從西
道趣長塹曹操征烏桓出盧龍塞塹山堙谷五百餘/里後人因謂之長塹趣七喻翻塹七艶翻使
司徒潘相樂帥精騎五千自東道趣青山辛丑至白狼
城壬寅至昌黎城使安德王韓軌帥精騎四千東斷契
丹走路魏收地志營州統内建德郡治白狼城中興初/分樂陵置安德郡治般縣帥讀曰率騎竒寄翻
癸卯至陽師水唐志貞觀三年以契丹室韋部落置師/州及陽師縣於營州之廢陽師鎮即此
倍道兼行掩襲契丹齊主露髻肉袒晝夜不息行千餘
里踰越山嶺為士卒先唯食肉飲水壯氣彌厲甲辰與
[165-12b]
契丹遇奮擊大破之虜獲十餘萬口雜畜數百萬頭畜/許
救/翻潘相樂又於青山破契丹别部丁未齊主還至營州
己酉王僧辯至姑孰遣婺州刺史矦瑱東陽郡梁置/婺州瑱他甸
翻又/音鎮吳郡太守張彪吳興太守裴之横築壘東闗以待
齊師 丁巳齊主登碣石山臨滄海遂如晉陽以肆州
刺史斛律金為太師召還晉陽拜其子豐樂為武衛大
將軍樂音/洛命其孫武都尚義寧公主寵待之厚羣臣莫
及金子羡字豐樂武都/光之子也樂音洛 閏月丁丑南豫州刺史侯瑱
[165-13a]
南豫州時治姑孰/瑱他甸翻又音鎮與郭元建戰於東闗齊師大敗溺死
者萬計溺奴/狄翻湘潭侯退復歸於鄴復扶/又翻王僧辯還建康
吳州刺史開建侯蕃恃其兵彊貢獻不入五代志鄱/陽郡梁置
吳/州上宻令其將徐佛受圖之將即/亮翻佛受使其徒詐為訟
者詣蕃遂執之上以佛受為建安太守以侍中王質為
吳州刺史質至鄱陽佛受置之金城自據羅城掌門管
左傳秦把子曰鄭人使我掌/北門之管杜預注曰管籥也繕治舟艦甲兵治直之翻/艦戶黯翻
質不敢與爭故開建侯部曲數千人攻佛受佛受奔南
[165-13b]
豫州矦瑱殺之質始得行州事 十一月戊戌以尚書
右僕射王褒為左僕射湘東太守張綰為右僕射 己
未突厥復攻柔然柔然舉國奔齊復扶/又翻 癸亥齊主自
晉陽北擊突厥迎納柔然廢其可汗庫提立阿那瓌子
菴羅辰為可汗置之馬邑川給其廩餼繒帛餼許氣翻/繒慈陵翻
親追突厥於朔州突厥請降降戸江/翻下同許之而還還從宣/翻又如
字/自是貢獻相繼 魏尚書元烈謀殺宇文泰事泄泰
殺之宇文泰於此獨不書/其官因舊史成文也 丙寅上使侍中王琛使於
[165-14a]
魏琛丑林翻/使䟽吏翻太師㤗隂有圖江陵之志梁王詧聞之益
重其貢獻梁王詧欲倚魏以報河東王譽/之仇通鑑至此復書梁王詧 十二月齊
宿預民東方白額以城降江西州郡皆起兵應之江淮/之民
苦於齊之虐政欲/相率而歸江南
三年春正月癸巳齊主自離石討山胡遣斛律金從顯
州道魏收地形志永安中置顯州治/汾州六壁城葢在隋西河郡界常山王演從晉州
道夹攻大破之男子十三以上皆斬十考異曰北史作/ 二以上今從典
畧/女子及㓜弱以賞軍遂平石樓石樓絶險自魏世所
[165-14b]
不能至水經河水東逕蒲川石樓山南又南逕蒲城東/葢其地在蒲子縣西五代志汾州樓山縣有北
石樓山又有石樓縣舊置吐京郡宋白曰石樓縣本漢/土軍縣後魏置吐京郡葢胡俗譯言音訛變故曰吐京
也隋改縣/曰石樓於是遠近山胡莫不懾服懾之/渉翻有都督戰傷
其什長路暉禮不能救帝命刳其五藏什長十人之長/也五藏心肺肝
膽腎長陟丈/翻藏徂浪翻令九人食之肉及穢惡皆盡自是始為威
虐 陳霸先自丹徒濟江圍齊廣陵秦州刺史嚴超達
自秦郡進圍涇州五代志江都郡永福縣舊曰沛梁置/涇州領涇城東陽二郡陳廢涇州併
二郡為沛郡後周改沛郡為石梁縣唐併石梁縣入六/合北史梁涇州在石梁杜佑曰楊州天長縣梁於石梁
[165-15a]
置涇/州南豫州刺史侯瑱吳郡太守張彪皆出石梁為之
聲援辛丑使晉陵太守杜僧明帥三千人助東方白額
帥讀/曰率 魏太師泰始作九命之典以叙内外官爵改流
外品為九秩五代志曰泰命尚書盧辯遠師周之建職/置三公三孤以為論道之官次置六卿以
分司庻務其内命謂王朝之臣三公九命三孤八命六/卿七命上大夫六命中大夫五命下大夫四命上士三
命中士再命下士一命外命謂諸侯及其臣諸公九命/諸侯八命諸伯七命諸子六命諸男五命諸公之孤卿
四命侯之孤卿公之大夫三命子男之孤卿侯伯之大/夫公之上士再命公之中士侯伯之上士一命公之下
士侯伯之中士下士子男之士不命其制禄秩下士一/百二十五石中士以上至於上大夫各倍之上大夫是
[165-15b]
為四千石卿二分孤三分公四分各益其一公因盈數/為一萬石其九秩一百二十石八秩至於七秩每二秩
六分而下各去其一二秩俱為四十石凡頒禄視其年/之上下畆至四釡為上年上年頒其正三釡為中年中
年頒其半二釡為下年下年頒其一無年為凶荒不頒/禄盧辯傳曰柱國大將軍建徳四年增置上柱國上將
軍也正九命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建德四年改/為開府儀同大將軍仍增上將軍開府儀同大將軍雍
州牧九命驃騎大將軍右光禄大夫車騎將軍左光禄/大夫戸三萬以上州刺史正八命征東征南征西征北
等將軍右金紫光禄大夫中軍鎮軍撫軍等將軍左金/紫光禄大夫都督二萬戶以上州刺史京兆尹八命平
東平西平南平北等將軍右銀青光禄大夫前右左後/等將軍左銀青光禄大夫帥都督柱國大將軍府長史
司馬司錄戸一萬以上州刺史正七命冠軍將軍太中/大夫輔國將軍中散大夫都督五千戶以上州刺史戶
[165-16a]
一萬五千戸以上郡守七命鎮遠將軍諫議大夫建忠/將軍朝散大夫州將開府長史司馬司錄戸不滿五千
以下州刺史戸一萬以上郡守正六命中堅將軍右中/郎將寧朔將軍左中郎將儀同府正八命州長史司馬
司錄戸五千以上郡守大呼藥六命寧遠將軍右員外/常侍揚烈將軍左員外常侍統軍驃騎車騎將軍府八
命州長史司馬司錄柱國大將軍府中郎掾屬戶一千/以上郡守長安萬年縣令正五命伏波將軍奉車都尉
輕車將軍奉騎都尉四征中鎮撫將軍府正七命州長/史司馬司錄開府正中郎掾屬戶不滿一千以下郡守
戶七千以上縣令正八命州呼藥五命宣威將軍虎賁/給事明威將軍冗從給事儀同府中郎掾屬柱國大將
軍府列曹參軍冠軍輔國將軍府正六命州長史司馬/司錄正七命州中從事七命郡丞戶四千以上縣令八
命州呼藥正四命給事中襄威厲威將軍奉朝請軍主/開府列曹參軍冠軍輔國將軍府正六命州長史司馬
[165-16b]
司錄正七命州别駕正八命州從事七命郡丞戶二千/以上縣令正七命州呼藥四命威烈將軍右員外侍郎
討㓂將軍左員外侍郎幢主儀同府正八命州列曹參/軍柱國大將軍府參軍鎮遠建忠中堅寧朔將軍府長
史司馬正六命州别駕正七命州從事正六命郡丞五/百戶以上縣令七命州呼藥正三命蕩㓂將軍武騎常
侍蕩難將軍武騎侍郎開府參軍驃騎車騎將軍府正/八命州列曹參軍寧遠揚烈伏波輕車將軍府長史正
六命州中從事六命郡丞戶不滿五百以下縣令戍主/正六命州呼藥三命殄冦將軍彊弩司馬殄難將軍積
弩司馬四征中鎮撫將軍府正七命州列曹參軍正五/命郡丞正二命掃冦將軍武騎司馬掃難將軍武威司
馬四平前右左後將軍府七命州列曹參軍五命郡丞/戍副二命曠野將軍殿中司馬横野將軍員外司馬冠
軍輔國將軍府正六命州列曹參軍正一命武威將軍/淮海都尉虎牙將軍山林都尉鎮遠建中中堅寧朔寧
[165-17a]
遠揚烈伏波輕車將/軍府列曹參軍一命魏主自元烈之死有怨言宻謀誅
太師泰臨淮王育廣平王賛垂涕切諫不聽泰諸子皆
㓜兄子章武公導中山公䕶皆出鎮導䕶皆泰兄顥之/子也導鎮上邽
唯以諸婿為心膂大都督清河公李基義城李暉常山
公于翼俱為武衛將軍魏武為丞相有武衛營元魏之/制迄于高齊左右衛將軍各一
人掌左右廂所主朱華閤以外各武衛將軍二人貳之/宇文相魏亦置武衛將軍以掌宿衛而盧辯所定九命
無其官此葢猶在盧辯定官之前以武衛授諸婿然宇/文所置如大都督八命帥師都督正七命抑李基等皆
以大都督叙官邪至隋始置/左右武衛府列于十二衛分掌禁兵基遠之子暉弼
[165-17b]
之子翼謹之子也由是魏主謀泄禁兵既泰諸壻所掌/魏主誰與謀哉由是
事/泄泰廢魏主置之雍州置之雍州廨/舍雍於用翻立其弟齊王廓廓/文
帝之第四子帝考異曰國典云三月廢/帝四月立恭 北史皆在正月今從之去年號稱元年
去羌/吕翻復姓拓跋氏九十九姓改為單者皆復其舊單音/丹魏
改姓見一百四十卷/齊明帝建武三年魏初統國三十六大姓九十九魏/始
祖成帝毛統國三十六大姓九十九葢/後漢時匈奴既衰鮮卑始盛之際也後多滅絶泰乃
以諸將功高者為三十六姓次者為九十九姓所將士
卒亦改從其姓洪邁曰西魏以中原故家易賜蕃姓如/李弼為徒河氏趙肅趙貴為乙弗氏劉
[165-18a]
亮為侯莫陳氏楊忠為普六茹氏王雄為可頻氏李虎/閻慶為大野氏辛威為普毛氏田宏為紇干氏耿豪為
和稽氏王勇為庫汗氏楊紹為叱利氏矦植為侯伏矦/氏竇熾為紇豆陵氏李穆為㩉㧞氏陸通為歩六孤氏
楊纂為莫胡盧氏冦售為若口引氏叚永為爾綿氏韓/褒為侯吕陵氏裴文舉為賀蘭氏陳析為尉遲氏樊深
為萬紐于氏/將即亮翻 三月丁亥長沙王韶取巴郡魏得成都/未暇東畧
故韶得乘而取/之取言易也 甲辰以王僧辯為太尉車騎大將軍
月考異曰典畧作二/ 甲子今從梁紀 丁未齊將王球攻宿預杜僧明
出擊大破之球歸彭城將即亮/翻下同 郢州刺史陸法和上
啓自稱司徒上怪之王褒曰法和既有道術容或先知
[165-18b]
戊申上就拜法和為司徒 己酉魏侍中宇文仁恕來
聘㑹齊使者亦至江陵帝接仁恕不及齊使使疏/吏翻仁恕
歸以告太師泰帝又請據舊圖定疆境辭頗不遜泰曰
古人有言天之所弃誰能興之左傳晉胥/午之言其蕭繹之謂
乎荆州刺史長孫儉屢陳攻取之策泰徵儉入朝問以
經畧復命還鎮宻為之備馬伯符宻使告帝武帝太清/三年楊忠
入㓂伯符以下溠城降之因/留于魏復扶又翻朝直遙翻帝弗之信 柔然可汗菴羅
辰叛齊齊主自將出擊大破之菴羅辰父子北走太保
[165-19a]
安定王賀抜仁獻馬不甚駿齊主抜其髪免為庻人輸
晉陽負炭 齊中書令魏收撰魏書頗用愛憎為褒貶
毎謂人曰何物小子敢與魏收作色舉之則使升天按
之則使入地既成東魏孝静天保二年詔/魏收撰魏史至是而成中書舍人盧
潜奏收誣罔一代罪當誅尚書左丞盧斐頓丘李庻皆
言魏史不直收啓齊主云臣既結怨彊宗盧李山東望/族故以為彊
宗/將為刺客所殺帝怒於是斐庻及尚書郎中王松年
皆坐謗史鞭二百配甲坊甲坊造/甲之所斐庻死於獄中濳亦
[165-19b]
坐繫獄然時人終不服謂之穢史濳度世之曾孫斐同
之子松年遵業之子也盧度世見一百三十二卷宋明/帝泰始三年盧同見一百四十
八卷梁武帝天監八年王遵業/見一百五十二卷大通二年 夏四月柔然冦齊肆
州齊主自晉陽討之至恒州恒戶/登翻柔然散走帝以二千
餘騎為殿殿丁/練翻宿黄𤓰堆柔然别部數萬騎奄至帝安
卧平明乃起神色自若指畫形勢縱兵奮擊柔然披靡
披普/彼翻因潰圍而出柔然走追擊之伏尸二十餘里獲菴
羅辰妻子虜三萬餘口令都督善無高阿那肱帥騎數
[165-20a]
千塞其走路時柔然軍猶盛阿那肱以兵少請益帥讀/曰率
塞悉則翻/少詩詔翻帝更減其半阿那肱奮擊大破之菴羅辰超
越巖谷僅以身免同一高阿那肱也齊文宣用之則致/死以破敵後主用之則賣主以求生
盖厲威猶可使之知懼濫恩不/足以得其死力也塞悉則反 丙寅上使散騎常侍
庾信等聘於魏散悉亶翻/騎竒寄翻 癸酉以陳霸先為司空
丁未齊主復自擊柔然大破之復扶/又翻 庚戌魏太師泰
酖殺廢帝 五月魏直州人樂熾洋州人黄國等作亂
五代志西城郡安康縣齊置安康郡魏置東梁州西魏/改曰直州漢川郡西鄉縣舊曰豐寧置洋州及洋川郡
[165-20b]
考漢川志蜀分漢成固縣立南鄉縣晉改/為西郷縣魏廢縣仍於豐寧戍置豐寧縣開府儀同三
司髙平田𢎞河南賀若敦討之不克若人/者翻太師泰命
車騎大將軍李遷哲與敦共討熾等平之仍與敦南
出狥地至巴州後漢分宕渠北界置漢昌縣蜀先主置/巴西郡宋武帝置歸化郡魏於漢昌縣
治置大谷郡又於郡北置巴州五代志/清化郡化成縣梁置歸化郡及巴州巴州刺史牟
安民降之刺考異曰典畧云斬梁巴州/ 史牟安平今從周書北史巴濮之民皆
附於魏春秋巴子之國三巴郡地是也春秋百/濮之地在西城上庸之間濮博木翻蠻酋
向五子王䧟白帝酋慈/秋翻遷哲擊之五子王遁去遷哲
[165-21a]
追擊破之泰以遷哲為信州刺史鎮白帝信州先無儲
蓄遷哲與軍士共采葛根為糧時有異味輒分嘗之軍
士感恱屢擊叛蠻破之羣蠻懾服皆送糧餼遣子弟入
質懾之渉翻愾許/氣翻質音致由是州境安息軍儲亦贍 柔然乙
旃達官冦魏廣武魏收志東夏州偏城郡帶廣武縣五/代志延安郡豐林縣後魏置廣武縣
及偏城郡宋熙寧九年省/豐林為鎮併屬膚施縣柱國李弼遣擊破之遣擊恐/當作追
擊/ 廣州刺史曲江矦勃自以非上所授陳霸先推蕭/勃為廣州刺
史見一百六十二/卷武帝太清三年内不自安上亦疑之勃唘求入朝朝/直
[165-21b]
遥/翻五月乙巳上以王琳為廣州刺史勃為晉州刺史五/代
志同安郡梁置豫/州後改曰晉州上以琳部衆彊盛又得衆心故欲遠
之遠于/願翻琳與主書廣漢李膺厚善私謂膺曰琳小人也
蒙官㧞擢至此今天下未定遷琳嶺南如有不虞安得
琳力竊揆官意不過疑琳琳分望有限言自揆分不敢/懷非望也分扶
問/翻豈與官爭為帝乎何不以琳為雍州刺史鎮武寧雍/於
用/翻琳自放兵作田為國禦捍膺然其言而弗敢啓史言/王琳
忠於所事而帝不/能用為國于偽翻 散騎郎新野庾季才言於上曰去
[165-22a]
年八月丙申月犯心中星今月丙戌赤氣干北斗心為
天王丙主楚分分扶/問翻臣恐建子之月有大兵入江陵陛
下宜留重臣鎮江陵整斾還都以避其患假令魏虜侵
蹙止失荆湘在於社稷猶得無慮上亦曉天文知楚有
災歎曰禍福在天避之何益天之警帝未棄帝也/帝不知避是自棄也 六
月壬午齊歩大汗薩將兵四萬趣涇州王僧辯使矦瑱
張彪自石梁引兵助嚴超達拒之瑱彪遲留不進將軍
尹令思將萬餘人謀襲盱眙盱眙音/
怡齊冀州刺史叚韶[165-22b]
將兵討東方白額於宿預廣陵涇州皆來告急諸將患
之韶曰梁氏䘮亂䘮息/浪翻國無定主人懷去就彊者從之
霸先等外託同德内有離心諸君不足憂吾揣之熟矣
揣初/委翻乃留儀同三司敬顯携等圍宿預敬顯携當/作敬顯儁自引
兵倍道趣涇州塗出盱眙令思不意齊師猝至望風退
走韶進擊超達破之囘趣廣陵陳霸先解圍走趣七/喻翻杜
僧明還丹徒矦瑱張彪還秦郡吳明徹圍海西海西縣/前漢屬
東海郡後漢屬廣陵郡齊明帝置東海郡東/魏武定七年改海西郡今西海州即其地鎮將中山
[165-23a]
郎基固守削木為箭翦紙為羽圍之十旬卒不能克而
還將即亮翻下/同卒子恤翻 柔然帥餘衆東徙且欲南冦齊主帥
輕騎邀之於金川唐志單于府帶金河縣/其即金川歟帥讀曰率柔然聞之遠
遁營州刺史靈丘王峻設伏擊之獲其名王數十人
鄧至羌檐□失國檐余亷翻/□戶庚翻奔魏太師泰使秦州刺史
宇文導將兵納之 齊叚韶還至宿預使辯士說東方
白額說式/芮翻白額開門請盟因執而斬之 秋七月庚戌
齊主還鄴 魏太師泰西廵至原州 八月壬辰齊以
[165-23b]
司州牧清河王岳為太保司空尉粲為司徒太子太師
矦莫陳相為司空尚書令平陽王淹錄尚書事常山王
演為尚書令中書令上黨王渙為左僕射 乙亥齊儀
同三司元旭坐事賜死丁丑齊主如晉陽齊主之未為
魏相也相息/亮翻太保錄尚書事平原王高隆之常侮之及
將受禪隆之復以為不可事見一百六十三卷簡文/帝大寳元年復扶又翻齊
主由是銜之崔季舒譖隆之毎見訴訟者輒加哀矜之
意以示非已能裁帝禁之尚書省崔季舒報徙/邊之怨也隆之嘗
[165-24a]
與元旭飲謂旭曰與王交當生死不相負人有宻言之
者帝由是𤼵怒令壯士築百餘拳而捨之辛巳卒於路
卒子/恤翻久之帝追忿隆之執其子慧登等二十人於前帝
以鞭叩鞍一時頭絶並投尸漳水又發隆之冡出其尸
斬截骸骨焚之棄於漳水 齊主使常山王演上黨王
渙清河王岳平原王叚韶帥衆於洛陽西南築伐惡城
新城嚴城河南城帥讀/曰率九月齊主廵四城欲以致魏師
魏師不出史言齊强宇/文泰畏之乃如晉陽 魏宇文泰命侍中
[165-24b]
崔猷開囘車路以通漢中按北史崔猷𫝊泰欲開梁漢/舊路乃命猷開通車路鑿山
堙谷五百餘里至於梁州此特因舊路開而廣之以通/車耳前史蓋誤以通字為廻傳寫者又去其傍為囘也
泰不書官而書姓亦/無義例之可言也 帝好𤣥談好呼/到翻辛卯於龍光殿
講老子 曲江矦勃遷居始興王琳使副將孫瑒先行
據番禺將即亮翻番/禺音潘愚 乙巳魏遣柱國常山公于謹中
山公宇文䕶大將軍楊忠將兵五萬入冦冬十月壬戌
𤼵長安長孫儉問謹曰為蕭繹之計將如之何謹曰耀
兵漢沔席捲度江直據丹楊上策也謂東遷建康/也卷讀曰捲移郭
[165-25a]
内居民退保子城峻其陴堞以待援軍中策也陴頻彌/翻堞達
協/翻若難於移動據守羅郭下策也儉曰揣繹定出何策
揣初委/翻下同謹曰下策儉曰何故謹曰蕭氏保據江南綿歴
數紀十二年/為一紀屬中原多故屬之/欲翻未遑外畧又以我有齊
氏之患必謂力不能分且繹懦而無謀多疑少斷少詩/詔翻
斷丁/亂翻愚民難與慮始皆戀邑居所以知其用下策也癸
亥武寧太守宗均告魏兵且至帝召公卿議之領軍胡
僧祐太府卿黄羅漢曰二國通好未有嫌隙必應不爾
[165-25b]
江陵諸將胡僧祐其巨擘也識見/如此烏能敵于謹哉好呼到翻侍中王琛曰臣揣宇
文容色必無此理去年王琛使魏故自謂揣其容色/必無此事可謂不善於覘國者矣乃
復使琛使魏復扶又翻/下復講同丙寅于謹至樊鄧梁王詧帥衆
會之辛卯帝停講停講老子也帥/讀曰率下同内外戒嚴王琛至石
梵杜佑曰石梵在沔州沔口上又據梁/書安成王秀傳石梵時屬竟陵界未見魏軍馳書
報黄羅漢曰吾至石梵境上帖然前言皆兒戲耳帝聞
而疑之庚午復講百官戎服以聽辛未帝使主書李膺
至建康徵王僧辯為大都督荆州刺史命陳霸先徙鎭
[165-26a]
揚州僧辯遣豫州刺史矦瑱帥新安程靈洗等為前軍
兖州刺史杜僧明帥吳明徹等為後軍王僧辯一聞徵/命當投袂勤王
可也外言部分諸軍不聞星馳電赴/江陵覆没僧辯之罪也帥讀曰率甲戌帝夜登鳯凰
閣徙倚歎息曰客星入翼軫倚欄而又徙處為徙/倚翼軫楚荆州分今必
敗矣嬪御皆泣嬪毘/賓翻陸法和聞魏師至自郢州入漢口
將赴江陵帝使逆之曰此自能破賊但鎭郢州不須動
也法和還州堊其城門堊烏各翻以白土/塗城門示有䘮也著衰絰坐葦
席終日乃脫之著陟畧翻䘮倉回翻此法和預為䘮君/之服設使法和果至江陵亦不能制魏
[165-26b]
兵之攻圍此其徒欲神法和之/術託為之言以為能知來耳十一月帝大閱於津陽
門外江左都建康外城十二門門名皆用洛城門名帝/都江陵外城門亦依建康城門名之津陽門城南
面東來/第二門遇北風暴雨輕輦還宫癸未魏軍濟漢于謹令
宇文䕶楊忠帥精騎先據江津斷東路斷音/短甲申䕶克
武寧執宗均是日帝乘馬出城行栅行下孟翻/下廵行同挿木為
之周圍六十餘里以領軍將軍胡僧祐都督城東諸軍
事尚書右僕射張綰為之副左僕射王褒都督城西諸
軍事四廂領直元景亮為之副王公已下各有所守丙
[165-27a]
戌命太子廵行城樓令居人助運木石夜魏軍至黄華
去江陵四十里丁亥至柵下戊子嶲州刺史裴畿越嶲/郡梁
置嶲州/嶲音髓畿弟新興太守機武昌太守朱買臣衡陽太守
謝答仁開枇杷門出戰裴機殺魏儀同三司胡文伐畿
之高之子也臺城既没裴/之高赴江陵帝徴廣州刺史王琳為湘東
刺史使引兵入援丁酉栅内火焚數千家及城樓二十
五帝臨所焚樓望魏軍濟江四顧歎息是夜遂止宫外
宿民家己亥移居祇洹寺祇巨支翻/洹胡官翻于謹令築長圍中
[165-27b]
外信命始絶庚子信州刺史徐世譜晉安王司馬任約
等築壘於馬頭江陵南岸/謂馬頭岸遥為聲援是夜帝廵城猶口
占為詩羣臣亦有和者和戶/卧翻帝裂帛為書趣王僧辯曰
趣讀/曰促吾忍死待公可以至矣壬寅還宫癸卯出長沙寺
戊申王褒胡僧祐朱買臣謝答仁等開門出戰皆敗還
己酉帝移居天居寺癸丑移居長沙寺朱買臣按劒進
曰唯斬宗懍黄羅漢可以謝天下買臣罪其諫還建康/也懍力任翻又力禁
翻/帝曰曩實吾意宗黄何罪二人退入衆中王琳軍至
[165-28a]
長沙鎮南府長史裴政請間道先報江陵王琳為鎮南/將軍以裴政
為府長史間古/莧翻下間使同至百里洲為魏人所獲梁王詧謂政曰
我武皇帝之孫也不可為爾君乎若從我計貴及子孫
如或不然腰領分矣政詭對曰唯命詧鎻之至城下使
言曰王僧辯聞臺城被圍時都江陵上臺所/在故亦謂之臺城已自為帝
王琳孤弱不能復來復扶/又翻政告城中曰援兵大至各思
自勉吾以間使被擒當碎身報國監者擊其口使疏吏/翻監工
銜/翻詧怒使速殺之西中郎參軍蔡大業梁置西中郎將/於襄陽以蔡大
[165-28b]
業為/參軍諫曰此民望也殺之則荆州不可下矣乃釋之政
之禮之子裴之禮邃/之子也大業大寳之弟也時徴兵四方皆
未至甲寅魏人百道攻城卯考異曰梁紀作辛/ 誤也今從典畧城中負
戸䝉楯楯食/尹翻胡僧祐親當矢石晝夜督戰奬勵將士明
行賞罰衆咸致死所向摧殄魏不得前俄而僧祐中流
矢死中竹/仲翻内外大駭魏悉衆攻栅反者開西門納魏師
帝與太子王褒謝答仁朱買臣退保金城令汝南王大
封晉熙王大圓質於于謹以請和大封大圓皆簡文帝/之子質音致下同
[165-29a]
魏軍之初至也衆以王僧辯子侍中頠可為都督頠魚/豈翻
帝不用更奪其兵使與左右十人入守殿中及胡僧祐
死乃用為都督城中諸軍事裴畿裴機歴陽矦峻皆出
降降戶江/翻下同于謹以機手殺胡文伐并畿殺之峻淵猷之
子也淵猷長沙/王懿之子時城南雖破而城北諸將猶苦戰日暝
聞城䧟乃散暝莫/定翻帝入東閣竹殿命舍人高善寳焚古
今圖書十四萬卷史考異曰隋經籍志云焚七萬卷南/ 云十餘萬卷按周僧辯所送建康
書已八萬卷并江陵舊書豈止/七萬卷乎今從典略周當作王將自赴火宫人左右共
[165-29b]
止之又以寳劒斫柱令折歎曰文武之道今夜盡矣焚/書
折劔以為文武/道盡折而設翻乃使御史中丞王孝祀作降文謝荅仁
朱買臣諫曰城中兵衆猶彊乘闇突圍而出賊必驚因
而薄之可度江就任約任約築壘馬頭岸與/江陵僅隔一江耳帝素不便
走馬曰事必無成祗增辱耳荅仁求自扶帝以問王褒
褒曰荅仁侯景之黨豈足可信成彼之勲不如降也荅
仁又請守子城收兵可得五千人帝然之即授城中大
都督配以公主既而召王褒謀之以為不可荅仁請入
[165-30a]
不得歐血而去歐烏/口翻于謹徵太子為質帝使王褒送之
謹子以褒善書給之紙筆乃書曰柱國常山公家奴王
褒謹為柱國大將軍封常山公/褒以此自處安能為帝謀乎有頃黄門郎裴政犯門
而出帝遂去羽儀文物去羌/吕翻白馬素衣出東門抽劍擊
闔曰蕭世誠一至此乎左傳晉州綽攻齊東門以枚數/闔杜預註曰闔門扇也世誠帝
字/也魏軍士度塹牽其轡塹七/艶翻至白馬寺北奪其所乘駿
馬以駑馬代之遣長壯胡人手扼其背以行逢于謹胡
人牽帝使拜廟考異曰典畧云謹撝梁主令西至龍泉/ 出武陵河東二王子孫於獄列於沙州
[165-30b]
鎻械嚴酷瘡痍腐爛引梁主使視之謂曰此皆骨肉忍/虐如此何以為君上無以應按武陵諸子先已餓死河
東子孫亦應/不存今不取梁王詧使鐵騎擁帝入營囚于烏幔之下
幔莫/半翻甚為詧所詰辱詰去/吉翻乙卯于謹令開府儀同三司
長孫儉入據金城帝紿儉云城中埋金千斤欲以相贈
儉乃將帝入城帝因述詧見辱之状謂儉曰向聊相紿
欲言此耳紿蕩/亥翻豈有天子自埋金乎儉乃留帝於主衣
庫此主衣庫在江陵/金城中之禁中帝性殘忍且懲高祖寛縱之弊故
為政尚嚴及魏師圍城獄中死囚且數千人有司請釋
[165-31a]
之以充戰士帝不許悉令棓殺之棓蒲/頃翻事未成而城䧟
中書郎殷不害先於别所督戰城䧟失其母時氷雪交
積凍死者填滿溝塹不害行哭於道求其母尸無所不
至見溝中死人輒投下捧視舉體凍濕水漿不入口號
哭不輟聲號戶/刀翻如是七日乃得之十二月丙辰徐世譜
任約退戍巴陵于謹逼帝使為書召王僧辯帝不可使
者曰王今豈得自由帝曰我既不自由僧辯亦不由我
又從長孫儉求宫人王氏茍氏及幼子犀首儉並還之
[165-31b]
或問何意焚書帝曰讀書萬卷猶有今日故焚之帝之/亡國
固不由/讀書也 庚申齊主北廵至達速嶺行視山川險要將
起長城 辛未帝為魏人所殺年四/十七梁王詧遣尚書傅
凖監刑監工/銜翻以土囊隕之詧使以布帊纒尸帊普駕翻/通俗文曰
三幅/為帊歛以蒲席束以白茅歛力/贍翻𦵏於津陽門外并殺愍
懷太子元良始安王方略桂陽王大成等世祖性好書
梁王方智承制諡帝曰/元廟號世祖好呼到翻常令左右讀書晝夜不絶雖熟
睡卷猶不釋或差誤及欺之帝輒驚窹作文章援筆立
[165-32a]
就常言我韜於文士今人謂器幣有餘用者/為寛韜與此韜同義愧於武夫
論者以為得言得言謂其自言/者此為得之魏立梁王詧為梁主資
以荆州之地延袤三百里資以江陵緣江之地延袤三/百里廣不及三百里也袤音
茂/仍取其雍州之地雍於/用翻詧居江陵東城魏置防主將
兵居西城名曰助防外示助詧備禦内實防之魏克江/陵因取
襄樊之地此正滅虢取虞/之計詧雖悔之何及矣以前儀同三司王恱留鎮江
陵于謹收府庫珍寳及宋渾天儀梁銅晷表宋渾天儀/元嘉十三
年錢樂之所鑄也梁/銅晷表武帝所造大玉徑四尺及諸法物盡俘王公
[165-32b]
以下及選百姓男女數萬口為奴婢五考異曰典畧作/ 十萬今從梁紀
南/史分賞三軍驅歸長安小弱者皆殺之得免者三百餘
家而人馬所踐及凍死者十二三踐慈演/翻下同魏師之在江
陵也梁王詧將尹德毅說詧曰魏虜貪惏說式芮翻惏/與婪同盧含
翻/肆其殘忍殺掠士民不可勝紀勝音/升江東之人塗炭
至此咸謂殿下為之殿下既殺人父兄孤人子弟人盡
讐也誰與為國今魏之精銳盡萃於此若殿下為設享
會下為于/偽翻請于謹等為歡預伏武士因而斃之分命諸
[165-33a]
將掩其營壘大殱羣醜俾無遺類殱息/亷翻收江陵百姓撫
而安之文武羣僚隨材銓授魏人懾息未敢送死懾之/渉翻
王僧辯之徒折簡可致然後朝服濟江入踐皇極謂還/建康
即位也朝/直遥翻晷刻之間大功可立古人云天與不取反受
其咎漢蒯通/之言願殿下恢𢎞遠畧勿懐匹夫之行匹夫之/行小亷
小謹以自託於/郷黨行下孟翻詧曰卿此策非不善也然魏人待我厚
未可背德背蒲/妹翻若遽為卿計人將不食吾餘左傳鄧祁/侯之言
既而闔城老幼被虜又失襄陽被皮/義翻詧乃歎曰恨不用
[165-33b]
尹德毅之言王僧辯陳霸先等共奉江州刺史晉安王
方智為太宰承制王褒王克劉㲄宗懔殷不害及尚書
右丞吳興沈烱至長安㲄古岳翻/烱古㢠翻太師泰皆厚禮之泰
親至于謹第宴勞極歡勞力/到翻賞謹奴婢千口及梁之寳
物并雅樂一部别封新野公既封常山又封/新野故曰别封謹固辭不
許謹自以久居重任功名既立欲保優閑乃上先所乗
駿馬及所著鎧甲等上時掌翻著陟/畧翻鎧可亥翻泰識其意曰今巨
猾未平公豈得遽爾獨善巨猾謂齊孟子曰達則兼/善天下窮則獨善其身遂
[165-34a]
不受 是歲魏秦州刺史章武孝公宇文導卒 魏加
益州刺史尉遟㢠督六州通前十八州自劍閣以南得
承制封拜及黜陟㢠明賞罰布威恩綏輯新民經畧未
附華夷懷之
[165-34b]
資治通鑑卷一百六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