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1a]
悊皇帝本紀下
天啓四年甲子正月丙辰𦍤以黄立極徐光啓充實錄副總裁 長興
知縣石有恒主簿徐可行隨𫉬盗首吳野樵徐三等寘于法王師進搗大
方大㨗時王三善同縂兵魯欽等三路進兵直入賊巢擒土司何中尉等
進營紅崖總兵張彦芳擊賊于羊耳奪其𢧐象大兵深入大垻洪紅島岡
賊所借烏芸等部苗望風奔潰王三善按轡入大方䧏者日以千計田景
猷劉志敏楊明楷等皆救還奢社輝安位焚大方老巢竄入火灼堡安邦
彦逃入織金御史楊建烈議清國儲疏言京通各倉百萬軍儲所係不意
有經年出納甘為碩䑕之摶志切貪饕莫厭飲河之腹如
太倉主事蕭
持籌者業經察䖏頃復叙功起用何怪奔競成風法紀盡弛也大學士葉
向髙請勿停添註以廣起用允之掲請召還文震孟諸臣不允御史李應
昇上時事疏畧曰今天下有三患一曰夷狄吭背之患二曰盗賊肘腋之
患三曰小人腹心之患三患不己乃有三病邪氣王而元氣削則病内元
氣削而神氣盡則病外庸醫四岀参黄雜
補其邪而伐其元則病醫是
[004-1b]
三病與三患相終始何以明其然也禮義亷耻國之四維今情直重者封
疆
人重者君父輕官爵重者倫義輕行同
蜮言似風波形存心死
故曰病在内財用立國之本今將軍夢断于三韓太倉倒囊而一洗渙羣
無計手
不仁故曰病在外標本不審緩急無劑黔急即捐椘以予黔𨖚
急卽敝天下以備𨖚添派
于剜
征調急于沸羮睥睨草澤輙借鷹鸇
以代驅剽掠都門轉聚虎狼以自衛乃至金繒媚虜任其殺將以吞聲甚
而
國者王竟借保結以賞亂譬如一局而奕者数人一室而闘者
挺
不以除病而反以増病故曰病在醫夫天下之有賞罸猶醫之有針砭皇
上試問罷璫遣而嫚書入者何人馬上催而三路敗者何人中樞抝而經
撫敗者何人貪殘激變而貽患黔蜀者何人断送封彊從未一申常憲乃
績奏金城之趙率教㡬蒙捕虜之誅而萬有孚何以賣
議敘立爭國本
之何士晋且吝援黔之賞而袁可立何以安坐加衘言官齒及路馬毎承
詰責而邪臣引去批答
行風采不
覌望日甚安得淮南
謀如汲黯
豺狼歛跡如張綱者乎蘓軾有言奸臣之始以臺諌持之而有餘如其既
[004-2a]
成以于戈取之而不足養猫捕鼠畜犬防奸皆善喻也至三空四盡民心
己離獨有節省之法可捜抵加派乃十庫織造監局倉塲一切付之不問
卽㑹議碩畫如鄭三俊觧學龍二疏亦乆束髙閣新
交征挺而走險吳
楚之間漸有嘨呼惟盡蠲𪧐逋斥免貪猾民心猶可收拾小人者與正人
不兩立者也今抗疏綱常者路阻黄扉敎人忠孝者身㱕緑野執汯擊好
者白衣髙臥𤁋丹楓陛者青史空傳倘賜
之典一行正人之氣日王將
負嵎者歛𤓰而捲土者
心是則防小人之要而方今對病之藥乎𫉬妖
首王好賢誅之先是徐鴻儒旣敗歎曰我與王氏父子經營二十餘年按
籍而
弟于逾二百萬當横行天下薊撫宻捕好賢
至楊州為緝役所
𫉬卽奏䖏决餘黨不問賜先朝忠臣楊継盛全葬命李從心三邊總督馮
從吾南京右都御史二月貴州廵撫王三善被䧟自刎三善駐大方乆軍
心玩懈食亦旣師還貴州所信任降賊陳其愚目把中大猾也多與𠫵賛
軍務纎悉輸于賊三善還其愚継行忽傳其愚山後遇賊三善勒馬囘救
其愚故縱轡衝三善墮地三善知有變將帥印付冢人持去遂自刎玀
[004-2b]
諸苗蜂擁而至全師皆覆監軍岳具仰同知方明棟梁明泰副將秦明屏
等皆死賊𫝑復張督師孫承宗奏敘毛文龍斬𫉬功請𤼵餉濟之略謂邊
人相蒙上求以實下常應之以虚况予以虚着責以實效乎上不能以虚
為實下又何能以實應虚臣謂登萊防南岸不防北岸東江作虚應不作
實應似宻而踈似省而費肰無曰功不必核其虚餉不必問其實令孤懸
異域之臣捐身為國大聲疾呼而不一應也刑科解學龍奏自廣寕潰散
中國未嘗探彼一亳消息而田有倉赤没哈等分布偵探出入一片石等
處有如無人之境今有倉雖就擒然先有倉而颺去者不知凡幾是未嘗
一日忘中國也朗素不過虜中一部落爾殱我
百人而我吞聲不敢問
夫不與我合則必與彼通小路不防之處皆彼躭躭之地鄧艾之綿竹白
馬関之雞王峪皆可慮也則冝何如綢繆拮据同心戮力從實致功以奨
王室乃現在鐡衣曽有的数否聞撫臣欲㸃閲而各帥不應無如之何权
買馬騾硝黄盛甲曽經驗否各道与各將交驩結契修
情面茫然不問
也兵馬操演不過千把總領百餘遊手放砲呐喊辰集未罷爾大將
觴
[004-3a]
為樂事近且買美姝于南都此乾坤何等時而為此也司農吿匱束手莫
支三帥各領銀一萬二千為治第之資曽不思斮石刋山卽此宵啼露處
之征人而窮工極巧無非敲骨吸髓之物力也所貴大將者為其伸明軍
令乃佯作家丁奸𪧐民妻道臣具掲而鎮將不理此何軍政也大帥之營
逃亡倍于他將或岀入虜地或響馬行刦旣不可問乃取做工班軍梟首
儆衆何不仁也營房每間領價銀六兩而費五六錢築土為墻一遇風雨
露𪧐如故馬料豆草十扣其半以致倒死又不卽報遷延冒支國家有多
少金錢堪此浪擲也而將領且大袖髙巾晝夜聚飲流連青樓弓矢器械
十無一有惟望敵兵一到為𨖚陽廣寜之教塲爾天下事尚忍言哉至于
撫賞一節猶願當事啇之盖虜明明挾敵以要我敵明明借虜以困我
待彼中氣𫝑完足事局停當俟我東奔西走無暇照
又俟我東缺西殘
漫不理㑹然後一
討賞一直聲擊使我財匱不能支兵困不能守扵是
或合或分或奇或正欺我之疲乘我之怠不識我之債帥單兵羸車下駟
何以應之故以
而紓我邊警修我傋具則可謂受
而必出死力以捍
[004-3b]
我三尺童子知其不肰也夫一意于剿而後可言守舎剿言守不得也一
意于勦而後可言欵舎剿言
不得也我常示以不欲欵而後彼不得挾
欸以求多于我我常操其不必欵而後彼不得借欵以坐困乎我且以撫
金為餉金而捐升斗以寛加派則民不困更以撫貲為犒貲而散千金以
酬壮士則將自勇
錯謂匃奴之貪不如勿賂勿賂則變疾而禑小賂之
則變遅而禍大畏其疾也不若畏其大擇其遲也不若擇其小不可不
長思也大抵治天下者須有治法又須有治人有治法亦可以立人有治
人亦可以立法有治法則人之媮者
頑者亷吏舎無不醒之酒暮夜無
故人之金故可以立人也則法之墮者
玩者懾汾陽歛袵於平章淮南
謀于長孺故可以立法也若使在局外則爭梟
當事任則競鳩藏
封
疆者多全軀自營之人而膺圭組者乏一絲不梁之守致朝廷之德意不
鬯閭閻之生理不遂天下
大亂皆由此矣四川總督朱
元䖏置藺
酋故地以赤水河為界自河以東龍陽一𢃄屬貴州自河以西由赤水至
永寕屬四川就永寕城中設立道府與遵義相犄角加錦衣衛田爾耕太
[004-4a]
子太保以其緝捕有功實依附魏忠賢也風霾命内外臣工各圖修省推
南京吏部尚書鄒元標中㫖以衰老罷之三月總督王象乾以母
㱕推
吳用先任之大學士孫承宗奏弭邉釁疏曰臣見捕𫉬奸細紛然見告而
左
經畧者捕皆廵撫之人左祖廵撫者捕皆經畧之人罔不招獄成詞
盖亦畨快之捶椘無求不得夫𨖚民脱身來者靡室靡家旣苦竒窮而相
親相傍動遭竒禍誠念䧟身扵外者未必盡是甘心則脱身于中者豈其
願為惡黨我當開一面之
借彼之殘以散其不附之心豈更密羅織之
條失我之寛以断來㱕之路吏部尚書趙南星請革乞恩空選
魏忠賢
弟姪一人錦衣百户應天廵撫周起元劾織造太監李實擅増
船御史
李應昇奏今日安天下之大機括莫如恤内地之民生民之憔悴極矣興
利而未必可興不如與之除害徭役煩重奸胥欺隠一害也長吏貪殘酷
爵重耗二害也通家砌訪株連誣䧟三害也馬戸河夫破家蕩産四害也
盗賊充斥邪敎勾連五害也抛荒虚糧賠丁啚欠六害也里甲修理糧長
鋪辦七害也俗吏妨農非時而比八害也白丁下郷乘船騎馬九害也𫝑
[004-4b]
力
占
債侵奪十害也又有五反國家設預備倉以為民今僉糧里買
糓以厲民而該部至欲括取平糶之半則郡國何以傋水旱乎一反也祖
宗立保甲以弭盗今立汎地捕没以誨盗而議者尚申郷兵召募之說則
秉耜盡化斬木二反也侵欺抵獄而攀指平民以完贜預放工食而搜徵
民欠以抵解三反也懲貪無法而轉以王官進其階察吏怙终而仍予州
縣肆其毒四反也
書停閣而丞尉硃票如飛訟師橫行而南院十詞九
准五反也聞之飬馬者去其害馬此数者不去則民生之憔悴未有己時
若夫積乆并征日見追优虎狼四出雞豚一空公家未𫉬絲毫胥役之腹
已飽哀怨之氣上通于天水旱隨之盗賊継作實可寒心留中不報趙南
星條奏四司通變之冝言吏部四司惟稽
司一人餘司皆二人想以稽
勲事少之故肰今日之稽勲皆儲以為文選考功之用不若就近推補不
拘資格一省不妨二人引陸光祖之調吏部吕坤黄克念同色同司之例
為言上從之南星遂調職万司郎中鄒維璉為稽勲司于是刑科傅櫆等
滋起異議矣京師地震四月川貴總督楊述中聼勘以王三善䧟敵故也
[004-5a]
命蔡復一代為總督兼貴州廵撫仍賜尚万劍毛文龍奏報張盤敗敵于
旅順侍
董其昌奏輯留中疏上進并薦李維楨𪧐學史才詔允用漕運
總督吕兆熊擒𫉬倡亂妖民金科馬永等於江淮間刑科傅櫆論僉都御
史左光斗吏科都給事魏大中不冝與汪文言相狎請禠其職以為比匪
之戒其言汪文言門
濫
中書交通内外當誅特㫖下文言詔獄左光
斗疏辨曰汪文言之昭雪前司冦也其題授中書者今閣臣也臣不聞也
臣官階己崇不藉延譽何事引為腹心臣有以知櫆之意矣不利于考功
有鄒維璉不利于銓司有程國祥又不利于吏垣有魏大中而懼臣之稍
稍持清議也則併欲羅于一綱維璉十八年砥礪臣雖未薦為銓司亦嘗
極
其才品國祥二十年清冷臣曽隨閣部諸臣後繳訪單雖未嘗期其
必用而不敢自昧其良心大中為人不可親踈臣與之落落而己凡此皆
負海内之清望者也科臣何事而必與之為仇也科臣冒認東厰理刑傳
敖為兄弟長安冷覷久矣比昵匪人莫科臣若名義至重
神難欺臣
願科臣慎思之也上曰左光斗以清望恊持風紀心迹自明安意供職魏
[004-5b]
大中亦疏辨上曰大中新擢吏垣着即到任臺臣袁化中科臣甄淑各疏
為左魏剖白大學士向髙疏乞致仕具言臣之題汪文言事迹甚明而光
斗大中之與相善尚屬曖昧言官之訐奏釁不可開駕帖之拏人漸不可
長懇乞致仕有㫖慰留禮科劉
言民間貧窘日甚貧吏沿習成風請令
司府州縣賢否冊開列本官貪亷昏明事件若撫按廵歴面詰與所開不
合則開者之昏貪亦自可知至薦劾両本不必㑹稿不妨薦者止于
額
而劾者倍加盖今日吏洽貪者十七亷者十三卽倍加猶不能盡也四川
總官女宫秦良玊奏其弟秦明屏死于王三善之難其侄佐明祚明突圍
重傷上嘉勞之大理寺少
范濟世請封李選侍為妃上曰朕體皇考遺
意選侍八妹禮待供膳有加累朝家法其存加封自有時制且朕未嘗冊
立何云皇太子停封其原住宫燬根因自明何疑人謀見住慈慶宫何云
一號殿范濟世誕妄要名或有受人指授情節着令囘奏嚴朝覲官科歛
餽送之禁五月魏大中到任面恩有㫖責大中傅櫆奏情事未明何得到
任福寧州軍變旋定之削北鎮撫司理刑劉僑籍以許𩔰純為之僑以問
[004-6a]
汪文言事不逢璫意也顕純入而承風羅織寃
遂不勝言矣
田爾耕
一子世錦衣衛百戸魏忠賢原
姪加二級大學士向髙求去疏云年來
人情分門起復互相猜防以臣持論稍平共欲留之以彌縫調劑不思欲
波浪之息者當息其風今日之風求波浪之勿作即馮夷海若亦縮手而
莫知為計矣自漢唐宋以來一有此釁便與國家為终始經多少賢人君
子費盡心力不能消彌要其病根所在只是爭官競進一意牢不可破日
甚一日歲甚一歳與天下士大夫無智愚賢不肖精神命脉皆㱕併于此
而又公肰講說無所畏避有不遂意則怨謗横生臣無托毛洗髓之術以
蕩滌更換其肺膓而能以一空言除歴代所不能除之禍釁乎使得脱然
而去天下人或以愚鈍如臣猶知止
之義萬一有所感動科道周之綱
許譽
劉廷佐交章詣勿輕用立枷㑹議貴州撫按道互奏疏掲按臣史
永安在圍城時欲𤼵都司黄運清出往新添平越催兵懼其不濟復欲自
徃學臣劉錫玄疑永安有去志再三攀留掲稱欲䕶撫按出城自請留城
作質待死永安疏𠫵錫玄献城賣路䧟両院而自偷生并侵撫臣李橒合
[004-6b]
三臣而論永安廵遠自視全城功為苐一錫玄言語小過難冺其大節李
橒抗大難萬死一生從前
論可恕贈長興縣知縣石有恒
縣知縣姫
文胤太僕寺少卿各䕃一子主薄徐可行贈通判叙土司各官黔中解圍
復城功次賞賚秦良玉等京師旱樞輔孫承宗進呈車營圖冊上以壯猷
成畫嘉之六月兵科章凢儒言救時急劑在核外地之兵餉裁内地之恩
左副都御史楊漣紏劾魏忠賢二十四大罪曰票擬托重内閣責無他
缷自忠賢擅
㫖意多出傳奉徑自内批壞祖宗二百年來之政體大罪
一也劉一璟周嘉謨同受顧命之大臣也忠賢交通孫杰論去急于剪己
之忌不容皇上有不改父之臣大罪二也孫慎行執春秋討賊之義鄒元
標明萬古綱常之重忠賢逼之使去而于黨䕶選侍者曲加綢繆加蟒玊
以贈行親亂賊而讎忠義大罪三也王紀鍾羽正功在國本紀執法如山
羽正清修如鶴忠賢一則使人辱而廹之去一則與沈㴶搆䧟削籍去不
容有正色立朝之直臣大罪四也國家最重無如枚卜忠賢一手握定力
阻前推之孫慎行盛以弘更為他詞以錮其出豈真欲門生宰相乎大罪
[004-7a]
五也爵人于朝奠重廷推去歲南太宰北少宰皆㸃陪貳顛倒有常之銓
政掉弄不測之機
大罪六也滿朝薦文震孟等抗論稍忤忠賢盡令䧏
黜竟阻賜環長安謂皇上之怒易解忠賢之怒難饒大罪七也肰猶曰外
庭之臣子也傳聞宫中舊貴人荷上寵汪上年皇上南郊之日託言急病
立刻掩殺是皇上且不能保其貴幸大罪八也猶曰無名封也
妃以有
喜得封中外聞之矣忠賢揘㫖勒令自盡是皇上且不保其妃嬪大罪九
也猶曰在妃嬪也中宫有慶已經成男乃繞電流虹之祥化為飛星墮月
之𢡖傳聞忠賢與奉聖夫人實有謀焉是皇上且不保其子大罪十也先
帝青宫操心慮患䕶持僅王安一人皇上倉卒受命擁衛防䕶安有微忠
忠賢矯㫖掩殺于南海子是不惟讎王安而敢于讎先帝之老奴與皇上
之老犬馬略無顧忌大罪十一也因而欲廣願奢討賞討祠額王言屡䙝
建坊築塋規制僣擬陵
大罪十二也今日
中書明日
錦衣五侯七
貴何以加兹有何軍功擅䙝朝廷之名器大罪十三也因而手滑膽麄用
立枷之法以威衆扳䧟皇親欲動摇三宫椒房幾興大獄大罪十四也猶
[004-7b]
借曰禁平人開税也良郷生員章士魁以争煤窰托言開礦而致之死趙
髙鹿可為馬忠賢煤可為礦大罪十五也伍思敬胡遵道以牧地細事付
之有司足矣而徑拿黑獄草菅士命皇上方欲幸學而使青燐赤壁之氣
先結于璧宮泮藻之間大罪十六也未也且明懸鍳謗之令于臺省矣科
臣周士朴執紏織監一事原是在工言工忠賢竟停其遷陞使吏部不得
專其銓除言官不敢司其封駁大罪十七也未也且將開羅織之途于縉
紳矣北鎮撫司劉僑不肯殺人媚人自是在刑言刑忠賢竟令削籍是明
示人以大明之律令可不守而忠賢之律令不可不遵大罪十八也未也
且示移天障日之手於絲綸矣科臣魏大中到任已奉明㫖忽傳詰責及
臺省交章又再䙝王言而煌煌天語信手任心大罪十九也最可異者東
厰原以譏察非常不以优民野子傅應星等造謀告宻日夜未幾不至興
周文之獄刋黨錮之碑不己大罪二十也尤可駭者奸細韓宗功潜入長
安徃來忠賢司房之家事露始令避去更創粛寧新城作郿塢㴱計不知
九門内外生靈安頓何地大罪二十一也祖制不蓄内兵忠賢謀同奸輔
[004-8a]
沈㴶創立内操使親戚黨羽交互盤踞安知無大盗刺客搀入劉瑾招納
亡命曹吉祥弟姪傾結逹官忠賢盖己兼之不知意欲何為大罪二十二
也進香涿州鐡騎如雲警蹕傳呼其㱕也徑駕駟馬羽幢青盖儼肰乘輿
其間叩馬獻策者實繁有徒不知更作何轉念大罪二十三也寵極生驕
恩多成怨聞今春忠賢走馬御前皇上曽射殺其馬貸忠賢以不死忠賢
進其傲色退有怨言朝夕隄防介介不釋從來賊子亂臣只爭一念放肆
遂至収拾不住奈何養虎兕于肘腋間乎此又寸臠忠賢不
盡其辜者
大罪二十四也左右外廷俱畏不敢言卽有敗露奉聖客氏又為之彌缝
餙故掖庭之内知有忠賢不知有皇上都城之内知有忠賢不知有皇
上卽大小臣工又積重之所移積𫝑之所趋亦不覺不知有皇上而只知
有忠賢凡宫中府中大事小事悉皆忠賢專擅反
皇上為名忠賢為實
羽翼已成騎虎難下及今不治不知宗社何所托也伏乞正法以快神人
公憤其奉聖客氏敕令居外無復令其厚毒于宫中傅
星等着法司責
問如此而天意勿囘人心勿悦不新開太平氣象者請斬臣以謝忠賢臣
[004-8b]
知此言一出忠賢之黨断不能容臣然臣一生忠義之心事兩朝特逹之
恩知于願已畢死且不恨疏入留中二日忠賢有疏乞罷先下備極温慰
次日乃下漣疏曰一切政事皆朕親裁宫闈事情嚴密外廷何以透知毒
害等語是欲屏逐左石使朕孤立楊漣尋端沽
姑置不問先是漣疏成
意欲于午朝面奏出疾雷掩耳之計繕冩甫竟次日免朝恐機
害成遂
循例封進忠賢得疏亦惴惴懼禍欲結輔臣韓爌挽囘爌嚴拒不得己泣
訴御前客氏從中委曲調之遂令魏廣微調㫖廣微忠賢素以同姓固結
漣疏中復有門生宰相語廣微恨之故切責不少假漣更憤激冀
牘以
伺對仗忠賢聞之阻遏上不御朝三日至四日乃出御皇極門刀劍倍于
徃時侍班官僚更為嚴謹左班諸臣不許擅出奏事而諸臣公憤愈甚矣
給事陳良訓劉
許譽卿御史李
昇袁化中太僕少
朱欽相各特疏
請黜忠賢詹事翁正春各科熊
渭朱大典陳竒瑜吳弘業楊維新孫紹
綂各道劉璞劉芳房可壮洪如鍾李喬崙郎中鄒維璉各疏暴忠賢罪惡
俱有㫖以沽
不諳責之尚書趙彦等各疏暴忠賢罪有㫖不必以此過
[004-9a]
訃
何世賞等合詞論忠賢有㫖不必借此沽名御史何士竒奏曰皇上
奨賞忠賢任事過
未知忠賢所任何事果朝事耶髙皇不許内官干預
政事果家事耶閽人供掃除奉奔赱小忠小謹誇自皇上恐席
怙寵為
伏莾之戎不可言也不報吏科魏大中等疏言漣疏未蒙𤼵粟而忠賢疏
先下念其勤勞録其小心矣又明日而漣疏下𣳚其忠愛罪其沽
矣忠
賢罪案代其任咎忠賢逆德代為分剖自疏自票盡出忠賢之意
漣疏
未及省覧也忠賢不戮客氏煽處恐左右盡忠賢客氏之人皇上真孤立
爾有㫖下大中于獄向髙疏救乃
向髙上疏請忠賢自罷并乞罷内操
傳㫖楊漣非無因而𤼵
等或見其肺肝追惟徃事何忍忘忠賢之勞聼
其陳請乎以禮部尚書黄汝良掌詹事府事杖屯田司郎中萬璟于午門
外尋卒璟奏忠賢盗
擅利諸不法状有㫖逮杖内侍群毆于門閣臣向
髙尚書陳長祚等各有疏救而璟旋斃皇子薨京師大兩雹卹錄大方陣
亡將吏秦明屏等四十五人冊封光廟選侍傳氏為懿妃李氏為康妃逮
御史林汝翥翥廵城有火者曺進傅國興挾人命搶財闘于途翥欲𠫵之
[004-9b]
皆願受杖免𠫵後
日萬璟禍作忍中㫖逮汝翥廷杖翥懼亡去羣内侍
疑向髙匿之直入其寓嫚罵坐索向髙奏之撤囘内官着談衛嚴緝江南
大水七月南兵尚書陳道亨等公疏請去魏忠賢嚴㫖切責撫寧矦朱吾
弼請處分忠賢以靖䔥墻大禍㫖革其禄米三年仍詔錦衣衛逮其書冩
人役并掌家李太等刑䆒御史林汝翥自詣遵化獄撫臣鄧渼為之請詔
仍廷杖之紅夷屡优閩中焼刼西竂古雲一𢃄撫臣南居益請嚴販海之
禁六科廊火南科楊棟朝劾奏魏忠賢搜括南都之害御史李
昇為
死郎中萬憬訟寃黄尊素王振竒杜三策周洪謨萬言
各疏継上報聞
詔錦衣衞杖汪文言革為民通州兵因糧鼓噪命督撫官申飭誅其首倡
及䆒治侵尅王使河決魁山堤潰冲塌徐州東南城垣平地水
文餘淹
死人民甚多詔進大學衍義
四川總督朱爕元献奢崇明等俘大學士
葉向髙予吿囘籍命行人吕
翰䕶行禮科劉懋請將内操各兵𤼵出城
外武塲合營合隊並演辰出酉㱕使内地不受震撼之驚毛文龍進呈地
圖并陳𢧐守糧餉軍需事冝上日覧奏具悉情形𢧐守事冝𦗟相機行与
[004-10a]
在内各鎮相𨵿的不妨啇
本内保舉官員甚衆以後不係軍中𦂳要事
情不得輕議奪廣東布政使饒景暉以下俸廣東米涌貴歸咎白艚衆民
訴于府知府程光陽語稍激衆閧然思逞光陽趨入按院衆隨之光陽遁
因圍按院廵按陳保太又趋入布政司饒景暉等以錢糧關係閉門不納
保太劾之因而奪俸光陽䧏二級裊亂首責其餘而遣之八月以朱光祚
為工部尚書兼副都摠理河道上不豫召内閣韓爌等至乾清宮問安畢
叩頭出賜食而退諭閣部視學改明歳舉行黔師尅岩頭寨遂破平茶先
是賊據岩頭窺伺香爐山揺動四衛梗塞糧道摠理魯欽率兵至清平相
機進勦移㑹督撫𤼵新兵策應并撥道府督催糧餉後援一𢧐克之有險
可據四衛安而運道無梗矣以南師仲為南京禮部尚書李維楨為南部
禮部右侍郎𥙊酒蔡毅中等公疏請納忠言以安宗社邇來章奏但有及
魏忠賢者留中不𤼵如此蒙蔽其中寕可測㢤上不問陞髙攀龍為左都
御史劉策右僉都御史恊理院事都給事魏大中紏知縣鄭延祚餽儀六
十兩㫖下法司提問奨大中公嚴䧏浙江廵按張養素為行人司副以其
[004-10b]
薦舉非人併疏揭遲漫也褒封五經愽士孟所譽母張氏貞懿加順天中
額五名以明年視學監生多人侍班後不為例右都御史孫瑋卒加吏部
尚書贈太傅薊州暴風雨迅雷氷雹晝晦凍死男婦無筭豊閏縣疾風暴
雨𤼵屋㧞木九月詔以甲元之首陽德方亨免行刑太常寺少卿鄒德詠
上列聖講筵芳規八條以傋
覧上嘉納諭𤼵内運庫及新造軍需器甲
差太監劉
坤紀用陶文齎赴関門驗收仍諭大學士承宗行邊二載拮
据勞苦特賜蟒衣彩叚銀兩以示眷酬文武將吏𢧐守各官軍行間
力
犒御前銀十萬兩聼不時賞功凡軍國大計除章奏批𤼵外一切情行機
冝不時入吿仍照閣中奏掲封固徑送朕前朕時佇望焉毛文龍吿㨗献
俘十二名兵部傳單㑹審僅五人是真夷其餘幼童幼女老婦于是臺臣
袁化中上言海外之𢧐㨗未可知肰在我未嘗斬將奪城在敵不聞䘮師
失地小小俘𫉬何足献㨗不報大學士孫承宗請戍罪臣楊鎬熊廷弼王
化貞不允逆賊陳其愚伏誅其愚詐䧏以陷王三善輸情貴陽以速攻襲
監軍御史傅宗龍得其情即擒斬之而水西之耳目除黔中之伏莾絶矣
[004-11a]
南科徐憲卿言蘓松常鎮之地湖水海水俱溢禾麥無収嗷嗷莫待請緩
征派以息亂改折漕米似救洶洶左都御史髙攀龍糾劾貪汚御史崔呈
秀革職聼勘大學士孫承宗疏叙関外勞臣請授副總兵趙率教滿桂為
總兵官魯之甲等酌俸量陞玉壐出臨漳漳河西畔土忽墳起耕民𤼵之
淂玉璽一杖龍紐斗形方厚四寸文曰受命于天既壽永昌撫臣程紹以
聞命進表官齎進十月𦍤有事于太廟閣臣魏廣微𥙊畢始至吏科魏大
中劾其無禮曰皇上以是日卯時升殿頒暦四方萬國誰不頫首奉行其
矯命雄行獨奢安爾廣微執政重臣何以驁焉不拜正𦍤也皇上于一日
間行二大禮頒𦍤不至享廟則後至其無禮于皇上亦已甚矣廣微上疏
自理且乞骸温㫖留之起余懋衡為南京吏部尚書曹于汴南京右都御
史福建廵撫南居益奏㨗至紅夷乆據彭湖風濤洶湧官軍難近守備王
夢熊屡征之不克撫臣于六月誓師進攻夷守風櫃一城令夷目赴鎮海
營求開一路又捧咬
巴王檄文
撫院願折城還地撫臣許之果于七
月折城運米下船開洋盡去獨存一楼為髙文律所居不去官軍薄之𫉬
[004-11b]
十三人奪御史李
昇俸應昇疏論魏廣微自辨止于失儀此輩嘵嘵不
顧路馬夫言官耳目近臣言及乘輿則天子改容事関廊廟則宰相待罪
廣微父嘗為言官公正發憤得罪閣臣以去聲施至今廣微獨不念乎奈
何斥之為此輩夫不与此輩為伍者必另有一輩作縁廣微當退獨父書
保其家聲母𠋣三窟與言官為讎異日亦可見乃父于地下爾疏入命罰
俸一年謫吏科都給事魏大中吏部員外夏嘉遇于外吏部尚書趙南星
左都御史髙攀龍乞罷許之科臣沈惟炳疏救亦謫外時山西廵撫缺南
星以太常
謝應祥沉静有為可稱其職言扵選即夏嘉遇嘉遇述于河
南道袁化中化中肰之遇大中告以故大中言應祥曽令嘉善某素知其
才守遂㑹推焉御史陳九疇論應祥昏耄大中有
訐辯不己有㫖㑹勘
勘後吏部坐臺臣論人失實上大怒以含糊偏庇責部院而䧏大中嘉遇
與九疇等于是南星攀龍皆引罪辭去大學士韓爌朱國楨等力救云以
一事而免兩大臣䧏處諸言官且御批徑𤼵不復到閣而憲臣一疏票帖
又䝉御筆改移大駭聼聞有傷國體内㫖報云冡臣憲臣全無公論不必
[004-12a]
救解惟炳疏内云恭繹聖㫖有曰朋謀結黨夫諸臣方比肩立朝同心報
國誰為此言以吿皇上從來小人禍國必指正人為黨黨之一字可空人
國𤼵端甚微貽禍甚烈皇上玄覧古今當必看破及此湥觸所忌故㫖責
其妄言逞臆而䖏云文選郎張光前以冢臣之去自劾求罷考功
鄒維
璉亦自劾曰臣若暗中躱閃緘黙不吐以為苟免之計賣友之人卽是欺
君之人臣豈敢蹈欺君賣友之事而令皇甫䂓笑人千載之上㢤皆允去
内出聖諭大小臣工曰朕思從前所為皆是欺瞞今元兇已放羣小未安
本當根株盡㧞念玉石猝未能辨雷霆詎可驟施諭爾徒衆姑與維新洗
滌腎腸脱胎換骨果能改圖仍當任用如有怙稔惡嫉善𩔖將力行祖宗
之法决不襲姑息之政矣斯論盖魏廣微所草也初忠賢自結于外廷資
崔呈秀為耳目希求外援比髙攀龍𤼵呈秀贜
鐫秩去忠賢恨之故興
文言之獄將以警動諸臣及楊璉疏入忠賢𩔰然自絶廣微平日不喜東
林力非其父叔允中允貞所為遂欲倚忠賢以行其志攀龍逐而呈秀復
召為御史小人爭趋時事日甚忠賢不復有顧忌矣進王天瑞永寕矦郭
[004-12b]
振明愽平矦改折江南漕粮慶陵工成兵科王鳴玉請停貢例御史謝文
錦吏科許譽
等各公疏請待趙南星髙攀龍二臣以禮還沈惟炳官不
聼十一月削吏部左侍郎陳于庭右都御史楊璉左僉都御史左光斗籍
趙南星髙攀龍之去也鍂部以陳于庭代署西臺以楊漣代署俱留中及
㑹推冢宰連又以註籍不與于庭等以所推喬允升馮從吾汪
蛟上内
出聖諭曰吏部都察院濁亂已乆屡諭更改如何㑹推仍是趙南星之
人𩔰是陳于庭楊漣左光斗鉗制衆正抗㫖狗
三兇旣倡率于前誰敢
不附和于後漣之註藉躱閃怙惡不悛于庭漣光斗俱恣肆欺滿大不敬
無人臣禮都革了職為民追奪誥命河南道袁化中亦以挾
扶同并責
化中引罪䧏級調外御史房可壮吏科許譽
俱以㑹推事認罪謫調大
學士孫承宗奏稱遣將分哨已畢人人
擬入朝恭賀萬壽面奏機冝
與諸臣啇確可否聖諭承宗旣膺重任一身安危所係亟還山海有宻計
封進慎忽再有托陳以崔景榮為吏部尚書李宗延以吏部尚書掌都察
院事時㑹推八人宗延居首景榮苐四欽㸃景榮更部宗延掌西臺户科
[004-13a]
陳良訓奏言皇上聰明天縱直自謂駕馭一時振刷千古急取崇官無誤
計典但恐循此不改祖制蕩然今日以為槯冝他日以為故事則在皇上
防其漸爾臣
觀古今惟典章可限人而使不逞惟名義可束人而使不
越自今以徃凡遇㑹推一遵祖宗成憲無少變易庻存舊章扵勿湮留清
議于一脉奏入䧏三級大學士韓爌以申救抵觸内㫖切責引疾㱕御史
馬鳴世請
計吏謂貪以濟貪上下相䝉日甚一日貪吏之才不用以理
政事而用以析秋毫貪吏之慈不用以愛小民而用以縱衙蠧民生困苦
蘓息無期故貪者不可以不䖏䖏之不可以不嚴今部院諸臣一時俱易
不肖有司未免生僥倖之心恐囊金而入長安者必不少也毛文龍以
書上奏
加文龍左都𥆳賜蠎衣加陞其幕將陳継善等十八人為𠫵將
逰擊守傋歳給粮二十萬石
卹陣亡將士家戸科給事陶宗道疏去疑
衷慎名目鍳下情三事䧏級調外以李啓元為戸部尚書喬應甲為右副
都御史王紹徽為左僉都御史謝申為文選司
中十二月召還御史賈
継春徐景濓王志道朱爕元晋兵部尚書仍總督川湖等處起徐兆魁為
[004-13b]
吏部左侍
上御内殿受玊璽羣臣行慶賀禮復逮汪文言時御史梁夢
環條陳訃典復追論文言部院諸臣之黜逐皆由文言肆讒惑聼以致貞
邪混淆即廷杖豈盡厥
遂奉㫖逮䆒是役也為一時羅織之張本縉紳
殺身之禍胎文言以曲謹奔走公卿間乃竟為紛紛弹射之的是以君子
貴謹于所忽也御史張訥疏紏舊冡宰趙南星奸欺十壞曰壞選法壊推
升壞㑹推壊察典壞臺規壞朝常壞官方壊典制壞吏治壞臣莭䧏㫖削
奪削南京御史王允成吏部
中鄒維璉程國祥夏嘉遇籍毛文龍保罪
撫王化貞得𨖚人之心可需異日之效㫖以威福出自朝廷不得干與責
之詔寧前兵備副使袁崇煥墨縗視事不得堅求守制御史李蕃劾輔臣
朱國楨國楨疏辭乞㱕上慰留之韓爌旣去國楨尚在廣微不得為首輔
故嗾蕃論之副都御史馮從吾致仕以黄克纉代左都督李承恩乞恩乘
轎以便朝𠫵供事上允之都督永年伯王明輔新城矦王升都督張國紀
俱比例乞恩得允禮科霍守典以其違例乞請㳟駁之科臣李茂恒奏京
堂壅滯已極𫝑當設法疏通平心酌議舊籍科道吏部三衙門循例乆任
[004-14a]
不得速轉廵撫内外兼推俱係祖宗成法下部知之起李春燁為太僕寺
少卿徐大化孫杰大理寺右寺丞霍維華刑科給事中大學士朱國楨致
仕天啓五年乙丑正月敕諭毛文龍𦗟朝鮮李倧襲封王爵禮科劉懋疏
請嚴謚典謂爵賞榮之生前酬有功也髙名崇之身後褒有徳也予謚之
名若鄰于虚忠貞自好之士必不甘以一時之浮荣易百世之汚辱則虚
名正以佐實賞之不及又甚重典也故議而止于五年寛不過十年公論
昭彰諮訪可悉若泛及于二十年五十年以至百年之外事跡湮没聞見
無徴安所諮訪豈當日見者不知其人今日無聞無見反得其詳乎至或
以一莭槩其生平而據墓表為實證夫子孫
其祖父僞増事情粧點文
采十有九假言無一真彼不肖以華衮而濫百世之榮名豈不辱大典羞
忠義之志㢤故自二十年以後苟非大節昭于史册足信今傳後者冝槩
勿濫予子孫在要津其祖父雖在應議宜暫留停俟後則抑私情以伸公
道却小嫌以清大典名器以重名節以光矣起崔呈秀復為御史呈秀為
髙攀龍所糾在勘持賂叩忠賢結為乾子忠賢悦免其勘起用時忠賢窃
[004-14b]
柄動曰中㫖兵科給事中李魯生阿其意上言執中者帝宅中者王㫖不
中出而誰出時論鄙之應天廵撫周起元劾蘓松道朱童䝉應調處有㫖
特留給事中李魯生遂劾周起元兇險
怪借題殺人左副都御史喬應
甲在道陳言李三才為黨魁張問逹趙南星髙攀龍曺于汴叚然為同黨
罷禮部侍
何如寵右諭德繆昌期削太僕寺少卿劉宗周籍起阮大鋮
等十一人陞李養正刑部尚書董其昌南京禮部尚書兵科李魯生請改
都城書院為忠臣祠祀文武死難諸臣從之二月内出聖諭朕覧各省試
錄有湖廣山東江西福建策問内措語粗狂任情恣肆間有詆毁朝政譏
刺朕躬逞詭譎之詞是非任其顛倒縱雌黄之口誣衊罔所顧忌皆因彼
時火猾招權納賄主持于中故各省試官順㫖占風附㑹于外將正副考
官顧錫疇丁乾學郝土膏董承業章允儒熊
渭孫必顕李継貞八人俱
䧏三級調外任以大學士顧東謙魏廣微充㑹試考官取華琪芳等三百
人宴天下卓異官員布政談自省詹尔達陸完學按察使蘓進黃景華真
憲時𠫵政賈克忠知府馮師孔鄒嘉生周頌等左都御史鄒元標卒贈太
[004-15a]
子太保吏部尚書謫御史劉廷佐於外奪其三級以救四省主試也廵按
陜西御史
允儀陳籌邊七事一酌移地鎮一易地而官一選擇有司一
積貯為本一酌
馬匹一鼔舞冝先一撫賞冝議一恤核墩卒兵科陸文
献陣疆埸積弛之情略謂所可
者不在夷氛之撗惡而在廟筭之未定
我議敵以為老而歇思而病者魑魅之談也議関以為今日堅明日固者
堂雀之恬也倐聞警而急倐而不急嬰児之喜也推官㑹議摧餉亦㑹議
築舎之謀也假張皇以示其能任假鎮静以掩其不能任盗鈴之術也借
冦來為催官之符尋題目爲脱缷之計自圖之便也輪輓不以餉士而以
肥家禦敵不以甲兵而以文墨倒行之法也并請籌樞輔三方接應之畧
以及師情之分合邉情之善敗全在張其鋭氣而杜其釁瑕不報御史楊
維垣奏奪刑部侍郎王之寀官大理寺丞徐大化疏奏楊漣左光斗黨同
伐異招
納賄命俟文言逮至審明追賍削御史周宗建李應昇黄尊素
張慎言籍宗建慎言仍着本處撫按追賍工部主事曺欽程復劾趙南星
周宗建張慎言李應昇髙攀龍黄尊素鄒維璉魏大中大約以汪文言為
[004-15b]
之證謫順天廵撫鄧渼于外奪其三級逮監軍道何如棟下鎮撫司獄以
周應秋為刑部尚書起王永光為南京兵部尚書王在晋南京吏部尚書
畢自嚴南京右都御史三月俊金兵破旅順守將張盤被執朱國昌𢧐死
上幸太學釋奠先師時魏忠賢王體乾改儀注賜坐而太臣不得賜茶黔
將魯欽劉超等
入水西兵潰督臣蔡馥列諸將罪状自劾復疏乞專節
制以轉敗局于是兵部條上方略一曰鼔士氣進前者有殊榮退後者有
𩔰戮倡率先逃者尤置重典賞罰嚴明而軍感恩不逃將畏威不逃庶功
可成而賊可㓕一曰定廟謨必士有投石超距之勇而後使之𢧐我有萬
全必勝之策而後與之𢧐敵無一長可恃之隙而後與之𢧐不然寕堅壁
自守以待時母輕挑浪𢧐以貽患庻桑榆可收而底宣有日一曰明恊接
夫列國争衡尚有急鄰之義今督臣疏曰求蜀出兵渭水而蜀不
求滇
出兵德益而滇不應四省恊勦明㫖謂何伏乞嚴勅蜀滇速𤼵援兵或搗
其穴或扼其背或擊其脇使賊首尾不能救應斯為萬全之䇿如不聼調
遣以軍法從事一曰别順逆逆酋如安
彦奢崇明奢寅計在必擒其餘
[004-16a]
盡皆赦免有能擒安奢二酋者卽以其官爵土地𢌿之予以立功自贖之
義解彼合縱褫黨之謀此以夷治夷之術也一曰嚴節制前撫之䧟也諸
將掉臂不顧竟從寛典遂有今日之逃潰督臣既賜尚万當查審一二首
倡者立斬以徇使知進而効死殺敵則必生退而求生犯法則必死庶可
轉敗為勝矣一曰慎調募如施兵不可調妄以六七萬金愽其一逃又鼓
各營而俱逃也今募必附近之有名籍者母以慣逃之無頼充
調必土
司之有忠義者母開騙餉之
猾應招庶兵強而為我用祈聖明採擇施
行賜余煌華琪芳吳孔嘉等進士及第出身有差雲南廵撫閔洪學奏𫉬
逆酋安應龍科臣田景新𠫵大學士朱延禧自廣微與忠賢謀興大獄延
禧入
力爭極言已甚之不可為二魏惡之因嗾景新劾之議改建徐州
新城于雲山奨諭毛文龍遣太監王敏政胡良輔冊封李倧為朝鮮王并
賜文龍御前銀四萬兩備賞
粛寕縣建坊賜勅旌奨魏忠賢并
其弟
姪一人都督僉事起文球為兵部右侍郎恊理京營戎政張曉為僉都御
史廵撫宣府削少
張鼐甘粛廵撫李若星湖廣廵撫熊明遇籍為民
[004-16b]
蔡復一囘籍聼勘以朱爕元代之起工部尚書白所知戸部尚書李長庚
俱以尚書
左侍郎事詔削劉一燝韓爌孫慎行周嘉謨張問逹籍以御
史周維持𠫵問達南星招引王之寀結黨煽惑嘉謨一燝䕶庇王安蔑㫖
罔上也刑部勘問廵撫陶朗先侵盗餉銀四十餘萬擬斬四月科臣霍維
華御史徐景濓疏翻三案是非兵科䔥基上言兵事其策黔事有三一專
轄一神鼓舞一審布局而要以坐困為𢷬巢之機栝策遼事亦有三一
善御將一宻偵探一定𢧐守而要以牽制為恢復之根底聖諭工部三殿
工程宏鉅各監局太監恭進助工銀十四萬兩俱𤼵二厰貯收御史郭興
治劾原任監軍御史万震孺黨庇熊廷弼失䧟封疆有㫖逮問特賜璽書
褒錦衣衛都督田爾耕仍命所司賚之羊酒建坊以示眷答至意復㳺鳯
翔御史削都御史髙攀龍籍為民鳯翔以南道劣轉廣州知府探得忠賢
意誣奏攀龍夤緣起用及其弟如麟以弊中式南畿忠賢見攀龍之名卽
傳㫖復鳯翔御史而削攀龍籍以兩廣摠督何士晋黨䕶王之寀削其官
免李可灼戍五月原任刑部郎中岳駿聲以申奏挺撃起用王之宩逮訊
[004-17a]
追贜鎮撫司許顯純等勘問汪文言以魏忠賢㫖羅織趙南星楊漣左光
斗魏大中繆期昌袁化中惠世掦毛士龍鄒維璉鄧漢盧化鰲夏之令王
之宩錢士晋徐良彦熊明遇施天德等請勅下法司研
忠賢矯㫖仍命
𩔰純嚴訊文言備極五刑呼天不言顯純自為獄辭採
維垣徐大化所
奏誣本謂熊廷弼之緩獄皆周朝瑞黄龍光顧大章受賄使然于是内傳
㫖遣緹騎逮漣光斗化中大中朝瑞大章其趙南星等削籍撫按提問追
贜科臣楊所修請將三案章奏大略編次成書刋行天下陞髙第為兵部
尚書趙彦既罷吏部以王在晋吳崇禮推上以邉疆多事本兵需人甚急
崇禮等路遥不便到任于在朝諸臣推來又推張鳯翔李啓元髙第欽㸃
髙第御史智鋌論禮部侍郎徐光啓罷之削翰林院少詹錢謙益右春坊
葉燦光禄卿錢春按察使張光緒科臣程註藉為民御史周維持奏言皇
上嚴斥邪黨不許别創書院群聚朋徒乞敕中外并將舊日所創建書院
不論省
州縣立時改毁事下所司九卿科道集議接濟
欠餉額户科
條上十三欵一屯種責成武官一清查
生官吏班辦納銀及栽革効勞
[004-17b]
冠𢃄一議裁運府州縣佐貳冗員一清查督學衙門空廪學田一議監儒
雜流不許
免一查核税契一暫改俵馬折色一増各鈔関餘銀一申
事例一清查兵餉銀両一查覈茶法一嚴行考成一鹽法鼓鑄兩事命着
意修舉户科給事陳序劾太常寺少卿甄淑驟列清卿光禄寺少卿張光
房
身門户命削甄淑籍光房冠𢃄閒住浙江撫臣王洽以𫉬紅夷二船
擒斬四十餘人奏㨗六月冊封衡魯
瀋周蜀德光澤永和各王府提督
九門太監金良輔劾御史倪文煥擅責官軍嚴㫖詰問尋釋之禮科葉有
聲疏奏司牧修重應杜營缺急冲疲嚴憑限核交盤裁到任之陋規省上
司之𠫵謁上嘉納之胡汝鍾自稱越國公胡大海七世孫勛裔應襲取結
到部自陳頋率親丁
指𨖚陽詔軍前候用雲南廵廵閔洪學奏報収復
霑益又報水藺烏霑三逆合兵
萬以窺霑益敗走之大學士朱延禧予
吿回籍錦衣衛擬御史方震孺從重斬罪上以震孺自任監軍望風奔竄
失䧟封疆與熊廷弼同罪從之七月下楊漣周朝瑞左光斗顧大章袁化
中於北鎮撫司獄許顕純先斃汪文言竟成獄詞嚴比追賍修撰王應熊
[004-18a]
條議平定西南五策一曰固本之要一曰行師之要一曰屯守之要一曰
進取之要一曰勦撫之要御史倪文煥誣奏李
華周順昌杯枝橋取内
㫖削籍先是文煥為金良輔所劾求解于崔呈秀呈秀引見忠賢求為義
子自此入幕用事吏部尚書崔景榮予吿囘籍今李宗延回部代之兵部
議覆旅順事冝言當毛帥之徘徊各島也苟安焉以
時變漸乃成聚遂
有幸心間有斬𫉬張而大之廟堂之上不得不過情奨訐威耀遠方是或
一道也夫文龍者以為征勦之大兵而冐險以窺老塞則誣也以為招撫
之地而䕶難民無使一朝盡則不可少矣今張継善實视旅順為畏途文
龍實置旅順于度外而反乘部題之改屬以掩其棄置亦可無問也魏忠
賢以熊廷弼所用材官蔣應陽為奸細追出廷弼疏稿掲帖并𨖚東圖盡
指為妖書上命重辟應陽而加
忠賢賜之羊酒銀幣戸科給事楊文岳
請復行召對之典與閣部大小臣工啇確時政上以摭實要名嚴㫖責之
以薛三省為禮部尚書前右都御史楊漣吏科都給事中魏大中僉都御
史左光斗俱斃于獄時三君子同時絶命許顕純慮物議沸騰基異日之
[004-18b]
禍故于楊左分其先後時魏復緩疏一日八月兵科給事中吳國華劾奏
曹欽程穢惡内傳㫖責國華顛倒任意削其籍而并削所薦知縣周所雅
熊江籍為民内㫖追奪于玉立李朴誥贈御史張訥請廢天下講壇有㫖
削鄒元標孫慎行馮從吾余懋衡籍鄭三俊畢懋良閒住一切書院盡行
拆毀變價尚書周如磐侍郎丁紹軾黄立極少詹事馮鍂俱入閣辦事戸
科楊文岳劾言毛文龍獻俘解活夷七名稱途中逃去二名行至廣鹿島
文龍另解六人將前人換去前解者不知何以處𤼵後換者不知何處得
來一生一殺倐更倐替生既不重殺亦不威如此事情真同兒戯不報樞
輔孫承宗汰関門冗兵歳省餉七萬有竒詔斬原任經略熊廷弼于市傳
首九邊杖御史吳裕中革職為民以其疏論丁紹軾為熊廷弼報讎也
中竟斃于杖下冊封任氏為容妃前河南道御史袁化中太僕寺少卿周
朝瑞斃于獄廵江御史張継孟條江防之要有八一曰察官吏二曰清盜
源三曰稽𢧐船四曰嚴㑹哨五曰足兵食六曰粛鹽捕七曰嚴操練八曰
除民害九月吏科黄承昊疏言仰佐銓政四款嚴州縣之舉疏部屬之壅
[004-19a]
預邊才之儲清吏胥之弊御史賈継春請蚤定爰書魏忠賢取㫖楊連左
光斗串通王安倡為移宫之事與魏大中周朝瑞袁化中黨䕶熊廷弼破
壊封疆貪其重賄託汪文言内探消息巧借别題以掩罪廷弼己決楊漣
己死顧大章係同惡送法司從重擬罪爰書既成班行天下傳記小説嚴
加禁止門工成加恩輔臣及百官有差大學士孫承宗奏報䧟没大將摠
兵馬世龍遣副將魯之甲㑹同𠫵將李承先出哨柳河有耀州奸民云四
王子住錦州其兵不満三百我師渡河𨖚民當即殺王子殱其衆以㱕二
將欲邀功而輕信之不知其為敵計也我兵渡河至城下伏兵四起城内
又出夾攻承先中刀死之甲自投于河中軍錢應科亦落水死有㫖世龍
調度失冝姑令戴罪立功樞輔身膺重任着一力擔當督撫道將嚴加守
備無屡疏稱病賜魏忠賢金印文曰顧命元臣客氏印文曰欽賜奉聖夫
人用户科陳序奏取㫖坐孫居相賍銀二萬一千兩金九十兩下撫按追
并削梅之煥官以御史卓邁奏㫖坐楊鶴江秉謙夏之令與熊楊同惡削
其籍蘓琰余合中林一柱原官起用以御史倪文煥薦
用邵輔忠劉廷
[004-19b]
元姚宗文削奪崔景榮李孔度為民忠賢傳㫖夏之令極詆毛文龍幾誤
封疆差官扭解來京䆒問吳世科冐濫兵餉拿送鎮撫司追賍刑部尚書
李飬正周應秋左都王紹徽大理吳之皥等承魏忠賢㫖定原副使顧大
章爰書上之大章自盡于獄坐賍四萬雨行撫按追比逮恵世掦至下鎮
撫司獄十月翔皇子生容妃出陞妃父任景春錦衣千户
用亓詩教趙
興
等逮御史夏之令詔獄以兵部尚書髙第經畧𨖚東大學士孫承宗
致仕川湖摠督朱爕元陳㑹勦機冝言水西安酋向化日乆忽因藺酋搆
煽用兵四年查安酋地万千里内則四十八目分據外則苗仲為之羽翼
能𢧐玀苗不下十餘萬所𠋣為援者多在烏撤所恃為險者不過思囤尔
滇之正兵須出霑益遏郊良佐闘而别布尋甸以杜其走蜀之正兵冝臨
畢節扼諸夷而别出龍塲以奪其險黔之正兵冝繇普定徑趋逆巢而别
出陸廣鴨池以搗其虚粤西之兵徑岀泗城聲𫝑相連臣率大兵由遵義
期㑹並進顧遵義逼近酋地運餉尤艱自江津挽舟五日而至綦江綦江
起旱八站抵府臣駐綦江須餉集而治兵未有張空拳而能作事者倘籍
[004-20a]
天威立致底定名為多費實節省也御史潘汝禎誣奏朱世守楊一鵬劉
策陸完學俱命削籍遣原任僉事康丕
邉遠充軍中書舎人吳懷賢下
獄懷賢
評註楊漣疏稿及遺工部郎吳昌期
書有事極必反反正不
遠語對客感憤義形于色同官傳應星忠賢甥也以造逮之獄拷死籍其
家妻女悉斃御史趙胤昌𠫵李瑾劉懋為門户渠魁削其籍刑部獄火魏
廣微失
于魏忠賢遣囘籍削科臣解學龍詞臣侯恪藉智鋌𠫵其薦劉
宗周王之寀結交魏大中姚希孟繆昌期也陶朗先死于獄十一月旅順
城成尚寳司少卿劉志選再疏𠫵原禮書孫慎行株連舊輔葉向髙舊冢
臣張問逹請并前後論進藥兩疏宣付史館用南御史梁克順言削奪趙
時用陳以聞官梅之煥撫按提問追賍兵部主事袁玊佩請削趙彦世
并毁鄒滕京
碑陞徐兆魁黄儒炳吏部左右侍郎
許弘綱為南京兵
部尚書皇極殿竪柱加恩閣臣顧秉謙丁紹軾黄立極馮銓厰臣魏忠賢
部司臣黄克纉崔呈秀李養徳楊夢衮潘逹等
呈秀𠋣許秉彛通忠賢
至是殿工興忠賢借督工無日不與呈秀相見屏人密語移時呈秀授黨
[004-20b]
人姓名如天鍳同志㸃將等録忠賢奉為聖書一時梁夢環李魯生曺欽
程各獻䛕入吿而追賍嚴比等㫖俱自顧秉謙出之削科臣陳熈昌詞臣
陳子壮官坐試録語刺時又誣其父子依門戸列要津也錦衣衞髙守謙
毆翰林丁乾學斃之乾學典試江西策中引汪
劉瑾觸怒忠賢謫外未
赴守謙與乾學有憾擁二十餘人入寓矯稱有
乾學俯伏就逮諸人箠
楚皆下得賄而散乾學尋卒戍前吏部尚書趙南星于振武周如磐予告
囘籍逮楊州府知府劉鐸來京僧人福本詩扇劉鐸所書田尔耕王蒞民
邏執之以為譏訕時政忠賢出㫖逮之吏部尚書李宗延致仕以王紹徽
代之罷禮部尚書薛三省以尚寳卿吳殿
奏𠫵坐樊王家賍銀十萬兩
削籍提追内㫖下刑部沈有瑞賍銀一萬七千兩行原籍追比削奪胡永
順陸師贄易
昌房可壯歐騰霄官命各按撫刻宗藩限禄成書禮科張
惟一陳関門積弊六
奉㫖懲革䆒追并諭文武和衷登撫或栽或該調
部從長議奏御史田景新𠫵侍郎唐世濟王惟儉閒住通政王孟震布政
李守俊𠫵政
謹各削奪十二月兵部奏國家兩大局一在関門一在海
[004-21a]
外其犄角之𫝑同其所関成敗之
同其兩不相下而成相逼之形又同
且以海上言牽制敵國者朝鮮也聨絡朝鮮者毛文龍也駕馭毛鎮者登
撫也傳曰師克在和今日詬誶之事
以小不忍成其為大不和撫臣與
鎮臣不和鎮臣與屬國之臣又不和使敵得以伺其便而抵之此則中國
之大不利也時朝鮮臣李适叛其主韓潤渊尹義立應之國内大亂登撫
武之望檄文龍救之丈龍以守土為言不肯行故之望奏之而兵部以覆
上曰聮絡屬國牽制敵兵此係毛文龍事韓潤渊尹義立輩着朝鮮國自
行䖏分登萊撫鎮務與東江同心共濟仍嚴
内傋譏察非常以消窺伺
以楊麒為摠兵鎮守山海関經畧𨖚東命楊國棟以原官充總兵鎮守山
海関南海口地方改武之望為南京兵部侍郎以李嵩為僉都御史廵撫
登萊用吏科趙興
言削奪御史練國事李玄王祚昌霍鍈楊新期以刑
科潘士聞奏𠫵削奪大理少卿吳之皥御史舒荣鄭宗周員外郎何顕宗
官御史盧承欽疏𠫵曺珍鄒元標等二十五人詔削曺珍董應舉李遇知
其一切黨人不拘曽否處分俱着該部院㑹同九卿科道從公查確集議
[004-21b]
奏請姓名罪状并節次明㫖刋刻成書榜示海内
戒將來命修盖信王
府第御史趙胤昌疏論輔臣丁紹軾柳河之役遠邇震驚紹軾議遼東摠
兵馬世龍應否去留乃模棱两端倐忽同異反覆不忠犯人臣之大戒紹
軾上疏乞骸仍温㫖留之工部尚書黃克纉引病囘籍御史何可及疏𠫵
粤撫董元儒太僕少卿倪應春詔削奪原職天啓六年丙寅正月御史陳
以瑞疏叅僕少劉籣郎中何維祺吕克孝童述先間住曹欽程賍穢狼藉
為刑科潘士聞所紏削籍傳諭吏部都察院王之寀周宗建張慎言熊明
遇方大任及楊漣左光斗顧大章家屬行撫按追賍勒限速解兵部傳諭
朕更置經臣以及鎮臣政期一畨振刷立奏膚功也乃今右屯報警其于
山海𫝑已逼廹是惟爾經臣督臣鎮臣之責爾等受命方新其務悉心料
理毋輕率躁進毋
望不前右屯不過為搶奪粮草之計而籍之為餌政
天亡敵之日也所患文武不和望風而逃今其一德一心申嚴法令逃者
盡斬如再仍前僨事朕决不為姑息順天撫臣申川
奏薊鎮邊墻連年
塌班兵約量歸薊齊力興修兵部奏後金大舉攻圍寧遠袁崇煥力禦
[004-22a]
保全上諭曰袁崇煥血書示衆將士恊心滿桂等捍禦孤城矢心奮勇朕
心嘉悦戸兵兩部𤼵銀十萬兩為犒賞之資以周應秋為左都御史徐兆
魁為刑部尚書命修三朝要典以紅九挺擊移官三案編緝成書皆于黜
廢殺
諸臣留一罪案多出于崔呈秀劉志選之意水西苗老虎阿引等
殺奢寅來䧏二月陞袁崇煥僉都御史滿桂趙率教各摠兵都督同知順
天府尹沈演條制禦十
允行詔誠諸臣凡條奏軍國緊要事情務明切
簡要命員外孫元化掣西洋砲削御史石三畏籍以其調議輕率薦舉非
當故也御史徐復陽疏𠫵曽汝召魏士前郝土膏等司禮監傳㫖汝召羽
翼移宫士前倚恃熊廷弼土膏策文訕上并前䧏方逢年章允儒顧錫疇
丁乾學熊
渭李継貞俱削籍土膏坐賍提追復陽又上言六事一黨根
冝㧞請移祀忠祠于城外隙地以冺書院舊迹一濫贈冝奪謂鮑應鰲陳
大綬爲邪臣王允成所疏請冝從削奪一勘案冝結謂凡言官所紏與嚴
譴所及冝作速㱕結一持局冝堅言謀奸日謀捲土非力為控持必有乖
而伺吾隙者一制錢一交代下劉鐸刑部獄逮歐陽暉鐸供本福扇詩為
[004-22b]
暉所撰故逮之鹵簿大駕工完魏忠賢加恩三等劉忠加恩二等各
弟
姪一人徐兆魁周
秋徐大化希魏忠賢㫖定惠世掦死罪戍張慎言逮
周宗建繆昌期削摠兵楊麒籍為民以應援不前致有覺華島之失也經
畧髙第上疏求去慰留之期以後效尋病免敕奨魏忠賢復
弟侄一人
都督僉事時崔呈秀疏言忠賢觸事懷忠蠲年例免夙逋緝𫉬有功𪔂建
多績故有是命忠賢取太監李實空印奏稿塡周
元等名𠫵奏取内㫖
周起元連年誤運且託名道學與周順昌髙攀龍李應昇黄尊素周宗建
繆昌期俱係邪黨遣官旂逮問以李思誠為禮部尚書董可威為工部尚
書畢自嚴南户部尚書來宗道南禮部尚書内㫖奨忠賢𫉬奸細功封姪
良
粛寕伯中后所災安
彦賊衆
萬渡江与官軍連𢧐
日總兵魯
欽在陣囘營賊兵迫之夜半官軍大潰欽自刎死三月以袁崇煥為右僉
都御史廵撫遼東山海諭𤼵帑銀四萬雨并各宫及太監所助共銀十六
萬两又應用神器大小號砲一千八百位火薬二萬斤鉛子十萬斤弓二
萬箭六十萬刀二萬着太監劉應坤陶文紀用孫
枝武俊王蒞朝等俱
[004-23a]
隨赴山海関㑹撫鎮道臣查收給散又諭劉應坤陶文等鎮守山海関清
查糧餉器械兵馬之
凡軍中𢧐守事務與聲息緩急進止機冝俱得預
議據寔宻封馳奏不得参啇畢自粛代袁崇煥為寕前道以王之臣為兵
部尚書兼右副都御史經畧𨖚東侍郎崔呈秀
指要典之原大約追理
閫範圖說
危竑議妖書所繇來以為䕶特國本者罪又以癲人入宫為
偶然進薬為忠愛移宫為悖逆以為擁立嗣皇者罪而㱕于東林之標榜
決裂而干天誅末有湧幢小品先行語盖欲借以排陷朱國禎比忠賢命
讀小品自序以為閒話始免于難封西洋砲為大將軍御史李懋芳劾罷
亓詩教御史李九官請久任関畿督撫鎮道諸臣科臣黄承昊請散遣𨖚
人出関撫臣袁崇煥請籍𨖚人以復𨖚部議行之前都御史髙攀龍卒逮
騎至無錫先一日攀龍自沉池中遣表云臣雖削籍舊屬大臣義不可辱
辱大臣則辱國矣謹北面稽首以效屈平之遺君恩未報願結來生望使
者持此以復皇上蘓州民變時緹騎至吳中逮周順昌吳中沸然順昌有
德于士民且氣
所激足以振澆立懦人心無不傾慕之聞其被禍不勝
[004-23b]
寃憤口語籍籍皆咎中丞毛一鷺聞報之日晝晦恠風暴雨連五日夕如
注平地水㴱𩔖尺順昌囚服入城
者枳道皆失聲既入督府鄰署候命
百姓無少長蟻附而至皆願一識周吏部有
有祝其詛者目中丞為奸
黨青衿之士奔走泥淖自朝至于日中昃絡繹載𡍼中丞聞之授意邑令
請順昌至邑旁署具飲食洗沐士民則亦從之邑署隘不能容皆淋漓庭
中不忍言退遲三日始宣詔蓋緹騎勒索不已順昌固無擔石儲又誓不
與一錢乃士民皆頋傾貲以助即素非好義者咸無所吝至有不言姓名
投金而去者貧士貸脩脯不足解敝衣質少值即以為贈緹
故欲以遲
饜其槖也宣詔日復大雨衆聞宣詔後順昌且就懢車傾城而赴皆執香
以送烟漲蔽天號寃之聲震聞数十里旣出邑署衆遮道車不得前順昌
褰帷好謂之曰勞苦諸父兄之愛我而願我少留此國法也不可須
緩
吾與諸父兄從此訣矣衆乃益大慟至使署衆益集香焚雨中如列炬環
署城堞皆滿上下呼應人聲愈震順昌亦出不意再拜請解散而衆不為
動時師儒耆老咸㑹稍有昌言欲走闕下上書為順昌稱寃者兵使者張
[004-24a]
孝守冦愼及令陳文瑞皆相顧作
然色又以民心洶洶故先告廵按御
史徐吉御史至見景色異戒無辟人比中丞至衆三呼奇寃皆迭應署門
左設兩使者位諸生將待其入坐朝守令後申伏𨶕上書之請而中丞猝
欲畢事甫至卽令啓門士民遂蜂擁先入時雨小止泥濘沒膝諸生皆已
不顧仰視堂上幃幙儀仗錦衣列侍鵠立指揮四顧旁若無人下置杻鐐
具爲
逮者蒲伏之所諸生不勝憤有仰天長號有呼太祖髙皇帝者語
然不能止比兩使者入諸生楊廷樞文震亨迎而告之曰今日民情士
心如此明公獨不為青史計思所以自愛乎中丞顰慼而語曰今且奈何
生曰為今之計惟有請緩開讀明公據實上聞謂士民所以廹切號呼者
非有他意欲徼曠蕩之恩以吏部下撫按行勘如干請有據而後令就逮
卽死且不恨中丞固無意聼之而以其言
遂强應曰為吏部上疏固當
但以聖怒如此卽上疏能保其有濟乎生曰固也若以聖怒則何辭之有
今者實出忠賢矯
而殺天下賢士大夫以快其
憤夫忠賢流毒不止
一方受禍不止一人特吏部為諸生素所心服實見其苐以口語賈禍故
[004-24b]
不避斧鑕爲之請命今者疏上明公稍為愷切其言幸而得請則吏部再
生之日卽明公不朽之年卽不得請而
道猶人存人心不死明公獨不可
留此一叚清議以逆折奸人之膽令稍知所顧忌乎且聞諸道路微知事
所自起故欲明公始終之今日之舉為明公非為吏部也時御史聼生言
激烈徐語之曰苐無譁當啇所以善後者而中丞曰若然且開讀生曰明
公之言
相詒爾開讀之後惟有一去去則惟有一死何且為時緹
以
目相視耳語謂生何為者而訝中丞不以法䋲諸生生乃語中丞曰諸生
今日業以自殉矣明公棄一官諸生棄一身事將有不可知者縱此曺虎
而翼將衆怒如水火何恃而不
正為明公故保全之爾少丞復曰卽欲
上疏當俟入臺具草生曰明公一入臺猶得令諸生望見顏色耶必此地
拜疏而後可御史乃顧中丞慨然曰龍逢比干亦人爾今日吾兩人當勉
為之而兵使者從旁慫恩亦甚力事業有緒矣時生與兩使者語相往復
衆環聼如堵墻兩使者
立泥𡍼中上則肩相摩而下至足不能履地不
復具威儀衆甚囂竟不審使者與生作何語日已亭午緹騎見議乆不决
[004-25a]
手鋃鐺擲之地有聲琅然大呼囚安在衆怒忽如山崩潮湧君然而登攀
折欄楯奪繫一轉瞬間已見緹騎及千夫長皆抱頭東西鼠竄升木登屋
或匿厠中或以荊棘自蔽衆収捕之皆搏顙乞命身被重傷無一得免於
是中丞御史臺察守令不復相顧諸生見事已敗皆廢然出而當搶攘間
中丞幕府將佐綂
士至一卒以刃恫愒衆遂欲奪刃刃中丞兵使者立
捕此平鞭之以狥衆稍定而守慎令文瑞素能得民温言解論衆乃𦗟中
丞出是日也微守令與兵使者中丞幾殆時衆皆一時憤激非有部署
成筭亦不審事已决裂將不知所终㑹日已旰而緹
之至浙逮黄尊素
者舟過城下乖傳至驛道聞城中有變不信挾𫝑需索如故而驛卒已偃
蹇不𦗟其強賈于市者市中人亦執而擊之且周呼于城上曰緹
復至
矣于是衆乘𫝑走胥江城下焚其舟投其槖于河而所齎駕帖遂失不知
所在日暮衆散郡邑遣人入署扶起傷痍皆奄奄氣息僅屬中丞召衛士
介而環使署以䕶之即夕上疏告變而順昌亦再徙之别署中又宻行有
司必欲得首事以報乃以疑似捕顔佩韋等十三人下獄而速具爰書謂
[004-25b]
誰為聲梆號召者誰為傳香盟衆者誰為閭里驍雄同惡相濟者誰為張
皇狂呌聲聞遠邇者皆子虚島有之案甚至有先期出後事㱕而亦
執
諸人當訊無一語自辨苐曰以周吏部之賢而受禍若此吾儕小人當為
之死又何言皆談笑入獄越
日民情稍定順昌間行出境忠賢聞之大
驚緹
遂不復遣刑科陸文獻疏請速結黔局併力𨖚東上曰朝廷惟威
信可以服遠安酋屡求撫乃殺其求撫之人故令畏疑不决今當曉喻各
頭目許其輸城勉以忠義有能縛獻崇明
彦者即以二逆土地官爵
之其餘悉從寛政安賊燒刦麻姑孫官二堡遂至貴州城下撫臣王瑊按
臣傳宗龍各疏告急四月毛文龍俘解夷二十九人稱是八㑹之㨗活擒
真夷兵科薛國光𠫵言文龍海外
載自信牽制之能朝中亦推牽制之
功今正月後金大舉屠掠内地二十餘日已而班師操演瀋陽一似不知
有牽制者文龍所報尚是去年十月事其餘大舉槩乎未聞何益于封疆
大事哉㫖曰寕遠被兵已經三月文龍竟不知
何云牽制據所住須彌
島去敵寨二千里去寕遠亦二千里遠不相救文龍當自審䖏以圖結局
[004-26a]
母徒以獻俘塞責都察院周應秋奏削御史劉大受王心一官下周宗建
繆昌期北鎮撫司獄贈朱之蕃禮部尚書
一子叙寕遠功閣臣顧秉謙
丁紹軾黃立極馮銓與原任孫承宗魏廣微各
錦衣世千戸厰臣魏忠
賢加恩三等世都指揮使劉應坤胡良輔紀用陶文尚書王永光各
子
錦衣官袁崇煥加侍郎滿桂趙率教左輔米梅祖大受諸將各陞賞有差
以劉
為右僉都御史廵撫薊𨖚贈劉光復太常寺
一子入監忠賢
傳㫖戍熊明遇黄龍光鄧渼鄒維璉徐良彦吏部以稽勲司缺郎中推員
外李白春特㫖削籍為民命清查京營兵馬盡
㱕伍隱占者指名𠫵奏
命浙江撫按觧黄尊素來京䆒問大理寺正許志吉奏削臺臣張継孟官
李應昇周順昌至京下北鎮撫司獄神廟榮嬪李氏薨命䘮禮照萬暦魏
慎嬪例行附葬於張順嬪之墓癸巳子時白露占曰臣下擅
又曰主兵
䘮五月前右諭徳繆昌期卒于獄毛一鷺勘奏毛士龍遣戍夏嘉過𠑽徒
姜志禮為民喬應甲𠫵奪孫瑋職并其恩
禮科張惟一以紏許志吉奪
俸王恭厰火變傳諭今夏風霾屡作旱魃為災百姓失望乃五月
六日
[004-26b]
巳時地鳴震
屋宇動搖而京城西南一方王恭厰一𢃄其房屋盡屬傾
頺震壓多命變異非常上驚九廟列祖下致中外駭然朕當齋戒虔省尔
中外大小臣工其務洗心辦事仰體朕心冀回天怒母視虚文浙江廵按
遵觧黄尊素至京下鎮撫司獄命改御用監外西厰房為安民厰移神器
錢糧等項貯之崔呈秀奏將在京尚書以下在外州縣正官以上俸薪一
年以佐工費從之京師祚兩朝天宫災兵部尚書王永先疏陳修省之實
言詣就諸人論之植黨背公招
納賄者已伏其
矣今果大法小亷靖
共爾位否不則試省而修之懷忿逞臆断送封疆者已伏其辜矣今果恊
力和𠂻共抒敵懷否不則試省而修之蠹國剝民騙官盗餉者已㐲其辜
矣今果各滌肺膓清白自砥否不則試省而修之皇上固天之子也響答
景從感召最速今纍囚半㱕詔獄追賍即已畢命其於好生之徳無乃未
惬乎甚至秋後與不時並律囊首与絞斬同斃痛恨之事每足干和至于
軍儲告匱土木繁興搜括既窮琑屑凌
恐焚林竭澤之後能無兼驚鳥
散之
若夫傳宣詔㫖或以誤而成訛不如以票擬悉還政府甄别品流
[004-27a]
或以疑而成混不如以邪正盡付公評乃諸臣條上封事自停刑罷税之
外率未聞恩免何項寛卹何人則何日俟當有悔悟之日何時是蘓息之
期㫖以危言激聒明是要君責之薊門地震大學士丁紹軾退朝暴卒或
云魏忠賢予藥督師王之臣收納粆花餘衆先是後金襲并粆化其部落
無㱕者悉來
塞下令安挿之顧秉謙進三朝要典副本又㳟進神宗寳
錄副本貴州按臣傅宗龍奏報王國貞攻河沙壩俘斬玀
多人張雲鵬
大𢧐安
彦于趙官堡賊敗奔潰貴陽復安六月兩䧏𥙊謝工禮二部請
給魏忠賢祖先𥙊葬五日京師地震天津三衛宣大同日震死傷甚衆皇
子薨謚憲懷太子發御前銀一萬兩賑王恭厰一𢃄災民南
陳溝新河
成自馬頰口起下至陳瑤溝計程六十七里另鑿一河運船可以遠避諸
溜河道摠督李從心用衆議成之督師王之臣奏帥臣滿桂與經略袁崇
煥不和崇煥上疏自訟以邊情暫緩袁崇煥請賛畫孫元化囘部前吏部
員外郎周順昌御史周宗建卒于獄史官進呈三朝要典送皇史宬收閏六
月以災異戒諭群臣時京師霪雨西山横水暴𤼵城中水㴱六尺房舎頃
[004-27b]
倒壓死甚衆蘆溝橋居人被水衝去良鄊城俱傾𫝑若江河尸横遍野
至𣵠州而止前御史黄尊素卒于獄命錦衣衛逮冨民吳養春一家
歙
縣民吳養春與弟養澤爭産搆訟以黄山事跡吿縣縣令張濤詳請按䑓
駱駸曽勘明題奏追𣳚黄山一半入官神廟時留中不下後養澤死其僕
吳榮吞主産烝主妾從前搆釁皆由之是以養春恨之置于辟榮倖脱入
京具告東厰言養春欺𨼆黄山璫視為奇貨奏𤼵緹騎逮焉浙江廵撫潘
汝禎奏請建魏忠賢生祠于西湖允之碑文顧秉謙施鳳來撰朱爕元囘
籍守制以閔夢得代為摠督控制川雲貴湖粤五省前御史李應昇卒于
獄時敕摠兵趙率教移鎮寕遠御史袁鯨劾吏部尚書王紹徽閒住陜西
廵撫喬應甲候勘下周起元北鎮撫司獄御史李燥肰論列徐紹吉閒住
鄭履祥吳殿
俱削籍摠督倉塲薛貞疏頌忠賢草塲㓕火功加原
二
級太常少卿趙興
閒住忠賢從借從哲之黨驅除衆正衆正既去諸附
日進從哲之黨漸次驅逐矣大學士馮鍂予告囘籍罷刑部尚書徐兆魁
御史温國奇復提劉鐸下鎮撫司獄七月刑科黄承昊請行棕核之法命
[004-28a]
施鳯來張瑞圖李國
俱太學士入閣辨事周應秋吏部尚書薛貞刑部
尚書馮嘉㑹李春燁兵部尚書房壮麗左都御史王之臣袁崇煥各奏各
路霪雨為災邊城官民房舎倒塌軍馬死傷糧草飄蕩削太僕寺卿倪恩
輝翰林學士錢龍錫光禄卿徐如珂南兵侍
朱欽相籍為民以郭允厚
為户部尚書崔呈秀為工部尚書𨖚撫袁崇煥請于寕遠另設餉司專管
関外粮餉因舉主事孫主孝往𠑽其任裁革海等等所一應支費充餉司
之用從之八月叛酋安效良縳其黨蘓應龍來獻曲靖道王鏌殺其來獻
之人效良復叛東厰得㫖抄没吳養春家
將黄山地畆盡入官充用立
限嚴追吳養春家
銀六十餘萬兩程夢庚家
銀十三萬六千兩山塲
木殖銀三十餘萬兩山塲地三千四百餘畆以魏忠賢能𤼵奸剔弊
錦
衣衛世指揮殺
州知府劉鐸
鐸下獄時李承恩方震孺俱在獄中三
人意氣相得承恩者逆璫所誣以擅用龍袍擬斬震孺則誣以按𨖚無状
擬戍未遣者也承恩素以申寃謀于鐸鐸未有以
㑹鐸以扇詩為歐陽
暉作事白得釋承恩之子李端傳父命申請前謀于鐸鐸為託同年温國
[004-28b]
奇轉懇徐兆魁事覺再獄擬戍而鐸之僕劉冨進京為捕畨廵捉赴摠巡
張體乾乾知忠賢素恨鐸遂誣鐸與㑹雲龍同謀刑部尚書薛貞承順風
㫖竟擬斬决不待時方審鐸當堂質辨貞曰當今之人只
自己功名那
他人性命鐸曰一時功名有限千秋清議難逃貞大恨之㫖下斬于西
市張體乾以緝捕功陞都督同知東省蝗福建地霍毛文龍報㨗于大石
門嶺鎮撫司奉㫖犯人徐自强等着送刑部擬罪張國紀身係皇親宜恪
遵禮義不得濫用匪人姑着自行改省盖忠賢欲借自強所供傾摇中宫
也前僉都御史周起元卒于獄九月陞駱從宇禮部尚書掌詹副都御史
劉廷元疏請改正皇考光宗實錄并論廣西副使曽學佺削籍學佺有野
史紀畧一書與要典相反故削爵毀板毛文龍疏首議三方布置今着止
寕遠曁東江爾論土俗民風人心地𫝑其所以進勦與恢復終是東江事
半而功倍綠向來廟堂議論以東江為牽制之虚局不以為進取之實事
錢粮半飢半飽軍需若有若無及至今日便言移鎮切
東江移鎮卽失
地𫝑併惑人心断断乎有不可者但乏糧餉乏器械乏同心共濟之人職
[004-29a]
所以焦勞其非畏敵也明矣刑科黄承昊請設餉司内㫖承昊係東林不
自引退反條陳塞責着削職為民皇極殿告成詔停𠛬内㫖厰臣魏忠賢
原
伯爵晋封粛寕矦旅順守將李鑛棄軍逃去顧秉謙引退囘籍陞霍
維華太僕
毛一鷺兵部侍郎曺思誠吏部左侍郎甘粛兵禦虜于牛心
山大敗之加恩輔臣黄立極施鳳來張瑞圖李國
各加宫保
子錦衣
指揮舊輔魏廣微顧秉謙各太保
子尚寳丞𨖚撫袁崇煥奏報後金主
䘮蘓杭織造李實奏厰臣祠宇已建乞授杭州衛百户沈尚文等永守祠
宇祝釐崇報允之賜額曰普德當此時立祠幾遍海内其立于蘇州曰普
惠松江曰德馨者廵撫毛一鷺廵按徐吉也淮安立瞻德楊州立沾恩者
漕運郭尚友廵按宋楨模許其孝也蘆溝橋立隆恩祠者郎中曽國楨也
崇文門立廣仁宣武門立茂勲祠者通判孫如冽府尹李春
廵撫劉
廵按卓邁戸部主事張化愚也濟寕立昭德祠河東立褒勲祠者廵撫李
精白廵按李燦然黄憲
并漕道郭尚友也河南立戴德成德者廵撫郭
増光廵按鮑竒謨守道周鏘也山西立報功祠者廵撫牟志䕫曹爾楨廵
[004-29b]
按劉弘光也大同立嘉德祠者廵撫王㸃廵按張素養汪
也登萊立報
德祠者廵按李嵩也湖廣立隆仁祠者廵撫姚宗文廵撫温臯謨也四川
房山立顕德祠者工部郎中加侍郎何宗聖也陜西立祝恩祠者廵撫朱
童䝉廷按荘謙王大中也徽州立崇德祠者知府頡鵬也通州立懷仁祠
者督潧内監李明道也通州昌平二鎮立崇仁彰德二祠者總督閻鳴㤗
也宻雲立崇功祠者撫按劉詔倪文煥也林衡署中立永愛祠者庶吉士
李若琳也嘉蔬署中立洽恩良牧署中立存仁祠者監丞張永
也福建
則絶未有請江西亦最後于明年六月内廵撫楊廷憲廵按劉祖述方題
𨺚德祠各曲意獻媚務窮工巧攘民田墓無敢𤼵聲其上食響祀一如王
公十月毛乞炭犯寕疆堡𠫵將張承憲追至滴水崖𢧐没黔兵攻匀哈長
田一𢃄諸苗破其擺沙大寨賊遁入箐其中米積如山次权百里大山
攻甕岳等寨八路㑹兵入箐復攻江時等
十寨斬首二千餘級掃蕩二
百餘里建魏忠賢祠于孝陵之前賜名仁溥命孝陵守備
臣享祀南御
史徐復陽削奪順天府丞劉志選劾奏皇后父張國紀怙惡不悛上下㫖
[004-30a]
切責后賢明客氏忌之誣稱后非國紀女幾揺天𦗟忠賢嗾志選及御史
梁夢環論之上一日幸后宫顧見几上書一卷問何書曰趙髙傳也上黙
肰忠賢愈怒次日伏壮士数人於便殿上御殿搜得之懐刃上大驚送厰
衛忠賢乃誣后父國紀謀立信王為不
欲興大獄謀之王體乾曰主上
凡事憒憒獨于夫婦兄弟間不薄脱有變吾輩無𩔖矣忠賢懼乃亟殺之
以滅口事内
内官監疏頌魏忠賢殿工有勞特㫖進其姪魏良
爵寕
國公賜鐡劵世襲遣喇麻僧鎦南木座等偵探建州從𨖚撫袁崇煥請備
綾絹布匹同守備傅以昭田成等以遣弔為辭四王子遣人來迎遇𨖚陽
沙河壩設酒饌
僧至瀋陽見各王子行平禮漢官佟養性劉愛塔等十
餘人俱在出紬綾白布作弔𥙊禮畢辭㱕四王子差官金明温台什二人
領小夷七人與僧同來囘撫院貂䑕舎利孫玄孤等皮人参銀鑄馬鞍
廵撫聞於朝因言可
御史梁夢環疏頌魏忠賢功德并𠫵何士晋諸臣
内㫖稱厰臣忠貞勞瘁功績
著何士晋程註沈惟炳俱削籍為民程良
籌係程註之子除名不用諭兵部厰臣魏忠賢奇勛
著
其孫魏鵬翼
[004-30b]
世錦衣指揮僉事王體乾等應
弟姪主之良梁柱等七人亦俱
錦衣
指揮僉事世襲劉天錫等三十七員各
世錦衣百戸朝鮮王李倧奏辯
國内事情慰㫖覧王奏言和恊東鎮愛戴中朝忠貞之忱溢乎言表朕甚
嘉之鎮軍乆懸𨖚衆雜䖏乆客累主生寡食多縱㣲王言朕豈不悉雖然
敵非愛王之國而不攻也毛帥在王國亦唇齒之依也海上芻輓朕責令
該部多方區盡刻期接濟逃難𨖚民亦毛帥悉心節次計處俾無重為王
累并力恊心王亦重勉之傳陞徐大化孫杰各工部尚書削周用賔彭汝
楠王夢尹王業浩藉勅賜魏忠賢荘田二千頃寕國公禄米照魏國公例
支
五千以示酬眷十一月旌表徐朝綱合門死節贈光禄寺卿
一子
世錦衣千户削奪詞臣唐大章劉鴻訓劉鍾英御史梁夢環疏𠫵南御史
梁克順削奪同𩔖操戈也䧏工部員外劉麟長推官時大工錢粮出入璫
黨莫敢過問麟長以職掌力爭裁減起運子街石之費忤璫䧏之尋復削
奪逮薊州道胡士容于獄士容督師有聲崔呈秀薦其妾弟
人為守備
中軍不聼欲建祠于薊州又勿聼遂激忠賢怒矯㫖逮之𨖚撫袁崇煥奏
[004-31a]
撤宣大山西三鎮客兵回伍卽募𨖚人充
御史張汝
請追冐費諸臣
贜
内㫖着行撫按將㳺士任楊嘉祚房可壮多費帑金数目勘實追比
御史陸顕明陳黔事略言勦之難撫之不易運餉煩苦貴陽連年不耕斗
米二錢屯墾最急營哨官兵不可不整核土司暗助不可不嚴禁安位年
長自有愛恤爵土之念不難擒獻逆彦所當酌議南京地震十二月東厰
三年𩔖奏㫖嘉忠賢粛法明刑加
世錦衣指揮使楊寰孫之鶴加太子
太保諭兵部田爾耕緝訪有功于原
正千户加陞二級福建賊楊六等
就撫傳陞邵輔忠兵部尚書郭鞏吕純如兵部左右侍郎霍維華兵部添
設右侍
加摠督閻鳴泰太子太保兵部尚書黄運泰戸部尚書加許顕
純太子太保徽州府知府石萬程棄官囘籍痛黄山一事不勝寃枉因而
告病削髮披緇而去以陳九疇為𠛬部尚書范世濟南戸部尚書劉廷元
南兵部尚書張鶴鳴仍以太子太傳兵部尚書摠督川湖雲貴廣西軍務
袁應㤗疏稱厰臣與閣部諸臣一時稷契之選閻鳴㤗王之臣劉應坤陶
文紀用同心恢復敢卜必成張問達捐貲助邊有㫖問逹竭力捐貲病故
[004-31b]
可憐完銀解進未完者勘家貲定奪戍前禮部尚書孫慎行刑部侍
王
之寀允劉志選誣𠫵也南京守備太監請建厰臣祠于皇城東賜名崇勳
時頌忠賢功德者共一百八十疏御史劉徽疏㳟毛士龍房可壯樊尚燝
有㫖嚴提熊廷弼家屬追賍尚燝為民士龍可壮各提問追賍督師王之
臣條奏𨖚事十欵一據廣寕以窺河東一定軍營以固根本一調班兵以
亟修築一分兵民以安地方一設道臣以清屯馬一合水陸以張達伐一
用西虜以蹙東力一合關寕以通脉絡一集衆思以廣忠益一絶和議以
杜釁端賑濟畿内飢民永寕伯王明輔母李氏卒命給墳價遣官加𥙊李
氏孝端皇后之母天啓七年丁卯春正月己巳𦍤上御新殿百官朝賀蘓
相請建厰臣祠于鳯陽皇陵之次賜名懷德命内臣涂文輔摠督太倉
節慎庫崔文昇總督河
京通等倉李明道提督河
各給勅諭関防黜
生顧同寅
撰𥙊熊廷弼文事𤼵到厰斬于西市削禮部尚書李思誠吏
部主事于志舒懷來兵備兵志充籍命錦衣衛逮志充䆒問志舒嘗托醫
亡王家棟賄崔呈秀得吏部而志充亦令家棟載寳賂呈秀謀陞官棟道
[004-32a]
遇厰中尉𫉬之棟窘徃呈秀家叩門求解時呈秀與思誠接壌而居遂誣
此所以賄恩誠者忠賢疏𤼵其事而削之思誠實不知也削翰林陳仁錫
文震孟鄭鄤籍時刑部擬孫文豸以妖言謗政坐重辟忠腎憾仁錫不撰
寕國敕令許顯純擬文豸獄詞連仁錫等以削之二月二日信王出府成
婚辭免贍田二頃許志吉請專差亷幹官從天津淮陽兩浙查追吳養春
引鹽屋産諭吏兵二部將督臣王之臣加銜囘部以備帷幄之中不時籌
策督臣閻鳴㤗仍駐薊鎮以為𨵿門策應撫臣袁崇煥内鎮臣紀用俱着
便冝行事并道臣畢自粛總兵趙率教俱在寕遠駐劄至関門兵馬俱聽
袁崇煥調度内鎮臣劉應坤着便冝行事并道臣玉應豸合力克復全𨖚
毛文龍奏請内臣鎮守海外特㫖奨勞命摠督登津鎮守海外太監胡良
輔提督副鎮守太監苗成中軍太監金㨗郭尚禮駐劄皮島等處他方川
督遣𠫵將楊明輝入水西諭安位為安
彦所殺削奪顧其仁周
基吳
甡梁元柱等内㫖張㨗曽附黨人削籍為民冊封代世子𪔂渭為代王贈
貴州廵撫蔡復一為兵部尚書
一子入
寕夏廵撫史永安奏上賣火
[004-32b]
諸酋渝盟兩犯冝搗巢以伸國威上是之瑞王惠王桂王詣陵謁辭三月
瑞王奏酌時冝節省上曰夷氛未靖水旱頻仍𫠦在䔥條物力匱詘
軫
朕念覧奏膳羞
粮夫役供應之浮費地方官員迎送問候之縟禮一切
内外隨從人等之苛求槩從裁節嚴加約戢愛人節用著溢言表東平之
賢不問可知朕心嘉悦卽行與經過地方官民知悉仰體王志以成王美
惠桂二王各疏言時艱民匱當加意約束樽節上賢之麗人導後金兵襲
毛文龍不克後金兵遂破朝鮮義州東撫李精白奏青州民家耕牛産麟
不踰時死三王念驛逓罷苦辭免欽賜馬匹上允之以成王
三王辭朝
啓行之國修築董家口衝要不減喜峰允守臣請益班兵益以主兵𤼵額
餉以傋行糧命毛文龍出師救朝鮮并登撫接濟倉儲勵戎士以壮軍聲
蘓松民奏稱瓜州兑運不便東南民力已竭有㫖朕與厰臣軫念東南疴
痛切身豈楽以非常之原駭懼爾輩但念囘空愆期國儲要𦂳暫資爾勞
本年為止不必慮其後區處脚價足以相值不必懼其累有船則募無船
則已不必有取
之說船至之日官即為兊不必有囘遲之嗟念輩尔輩
[004-33a]
應得之役地方各官有
政之責者自應悉心體悉務期國便民安以稱
朕懷自後聖諭皆上與厰臣並稱而不名朝鮮吿急請援師
寕遠撫臣
乘虚搗巢以紓屬國之患袁崇煥水陸𤼵兵救之澄城縣民變殺知縣張
斗耀以急征激變也削吏部員外蘓継歐官以與楊連善也継歐旋自經
死并削徐楠龔世法彭鯤化劉永祚等官逮副使王公弼泰寕矦陳良弼
恭順矦吳汝胤下鎮撫司獄時奸啇牽已故萬璟事詞運二矦悉令追賍
四月套虜犯甘粛大破之去秋二兒台吉入犯為鎮兵所斃及報讎又被
創懐恨已乆於是套酋土賣火力赤等矮木素等喇嘛等酋紏約搶犯傳
警甚急撫臣王象乾㑹同總鎮設伏夾攻大挫其
斬𫉬頗衆遂引去主
事吕下問勘賣黄山拘刷良民虐取民遂激變焚其𪠘下問遁免皇陵失
火延燒四十餘里東江將士
逃後金破朝鮮之雲從鐵山文龍將士聞
之洶洶不安都司毛永𩔰先逃𠫵將髙萬重綂領衆軍劉璋刦掠島中軍
民財物婦女同麾下七百餘人鴐船逃去都司馬承勛亦領兵六百餘人
由陸西奔文龍遣𠫵將毛承祿襲後金于晏延関報㨗命督撫諸臣修理
[004-33b]
薊鎮三恊邉城務固完以障保外藩兵部奏増定大帥以杜文煥駐寕遠
尤世禄駐錦州侯世禄駐前屯左輔駐大凌河滿桂照舊駐劄関門節制
四鎮及燕建四路仍賜劍以重事
從之削奪姜曰廣胡尚賔丁進楊廷
槐陞李䕫龍左僉都御史恊理院事張暁兵部尚書兼都御史總督宣大
山西五月袁崇煥條奏東西情形奉㫖敵謀狡詐百端就來厮殺之言詐
也宜假以應之無為危言所喝喇嘛請
之書更詐也更冝整以備之無
為遜言所愚西虜撫賞固須清查無致冐濫以生携貳至諭虜酋與粆花
立援與都令觧讐俱着多方講攝相機宣諭務令懐我威德共作藩籬封
彊事重該鎮還體厰臣綢繆石畫以保無虞諭戸兵工部雲從圍困毛帥
智勇自能聨合麗兵禦之但恐運餉接濟未敷應
餉銀十萬登津本色
五萬務剋期前𤼵再選水兵
千策應毛帥以壮聲援合用火藥噐具一
併速發毛酋乞盟宣邊駐虜屡犯邊兵創之因自認罰願就戎索榆関傅
警後金渡河欲
闖山海上命関外防禦左輔尤世禄獨當其衝各以原
官加一級以示優異上命滿桂移駐前屯孫祖夀移駐山海黑雲龍移駐
[004-34a]
一片石閻鳴㤗移鎮𨵿門其分布兵馬関内四萬関外八萬俱如内鎮臣
議𦗟督撫作速布置期于脉絡相聨呼吸共應務保無虞稱朕與厰臣軫
顧彊圉之意後金攻圍錦州平𨖚摠兵趙率教禦之退屯五里西南次日
兵馬繞城㳺走西虜領部衆報効因遣夷使貴英索賞許之廣西奏勦潯
州鵝山賊胡扶紀等平之山海摠兵滿桂兵援錦州遇敵于笊籬山大𢧐
力夾攻大挫其鋒錦圍漸解削奪晏清倫肇修葉有聲沈棨王應熊曽
陳易杜詩錢策汪
鳯職監生陸萬齡請建魏忠賢祠于國學之旁六月
後金攻寕遠摠兵滿桂等大𢧐勝之解圍退去其時砲傷大王子天墜大
星如斗落地如天崩之状五鼓撤兵東行于時經撫閻鳴㤗袁崇煥各奏
厰臣先事綢繆之功摠兵趙率教奏稱仰仗魏忠賢妙筭紀用及諸將左
輔朱梅等恊力兵部臣霍維華覆奏厰臣茅土尚覺其輕良卿太師尚餘
一級海上鄭芝龍犯閩中銅山中左等處興泉道鄧良知遣人徃諭芝龍
旋就撫以劉詔為薊遼摠督延綏摠兵楊肇基請建義士祠祀平夷死難
諸臣㫖褒允之來宗道疏頌厰臣功德與上並稱不名豐城矦李承祚請
[004-34b]
封魏上公為王何可及頌疏五皆皇上上公並
七月上疾父不視朝孟
秋廟享禮以魏良卿代行袁崇煥以疾乞㱕賜兵部尚書王之臣尚方劔
駐寕遠崔文昇劾崇仁縣知縣崔世召沐陽縣知縣何大進削其官䕶送
桂玉太監王敏功劾銅陵知縣劉涵清削其官詞臣楊汝成閃仲儼馬之
驥劉埀寳賀逢聖科臣劉先春虞廷陛䑓臣徐揚先部臣馬任遠俱削奪
傅陞李精白曺尔禎為户部尚書田吉為兵部侍
崔呈秀為兵部尚書
兼左都御史奪情視事時周應秋三十九疏請益封忠賢子姪為公侯伯
郭允厚四十疏請給荘田禄米薛鳳翔四十七疏請給第宅鐡劵李蕃呼
忠賢為九千
姚宗文頌上公間出名世李燦然頌上公帝簡篤生孟紹
虞
元老篤生應運龔萃禎称上公柱囯元勲獻䛕之詞無所不至亦不
一而足可以悲士風矣詔以厰臣安攘殊勳封其弟侄一人安平伯建昌
路通禮部申明表貢大典事冝起摠臣侯世禄鎮守塔山要地加其子侯
拱極游擊職銜為本鎮先鋒八月上寝疾不視朝禮部以三殿告成請擇
吉臨御上以方在静挕少需擇期而行霍維華摠𥆳薊𨖚因𡊮崇煥東功
[004-35a]
不叙恩
上疏欲以己
移之上曰袁崇煥譚欵一節所誤不小霍維華
何得移
市恩以不諳事體責之加寧國公魏良卿太保封魏明望安平
伯加少師魏良棟東安矦太子太保以徐時㤗孫之懈主順天試中崔鐸
以陳其慶張士範主應天誠中周錄後各覆試曵白應天策以符命革命
為問十八日上疾大漸有㫖諭吏兵部奉聖夫人容氏子侯國興擬封伯
爵又召皇弟信王入諭以當為尭舜之君再以善事中宫為托及委用忠
賢二十二日司禮
承諭傳陞黄立極王之臣少師施鳯來張瑞圖李國
崔呈秀薛鳯翔少傅孫杰楊夢衮李春燁少保周應秋郭允厚黄克纉
太子太師李養德吳淳夫蘓
相董可威房壮麗太子太傅霍維華曺思
誠范濟世劉遵憲袁可立白所知太子太保吕純如田吉張曉張我續尚
書許宗禮吕圖南張九德張文郁單明翊岳駿聲李春
王之采都御史
其餘侍
卿貳幾百餘人卽日傳皇后懿㫖大行皇帝于申時崩逝合行
䘮禮禮部具儀來看九月上尊謚曰達天闡道敦孝篤友章文㐮武靖穆
荘勤悊皇帝廟號憙宗葬德陵
[004-35b]
論曰門户之諭醸于神廟之中年而禍及於熹廟之末載流毒所曁迄
於危亡而未已逆璫屠戮衆正錦衣之獄清流是
要典之刋黨碑攸竪
諸君子名以成論以定而門戸亦以愈堅矣迹東林之始不過二三賢豪
聮盟講貫期于古道復明頽瀾以砥甚盛心也積漸延引寔繁有徒不逞
之流竄身其中藉爲功名之㨗徑諸君子端操勁節犯難嫉邪之風皆爲
此輩所倚托一倡百和議論繁多紛争日滋職務寢弛而國𫝑遂以不振
是皆熹廟時倡義攻姦諸君子爲之祟也自來名節之事忠義之圖小人
以非利所在每每觀望而不爲君子一當其時必爭光趨之至于
危蹈
死而不顧方神廟建儲遲緩天下洶洶以爲有漢武立貴之心此時力請
定國本者東林也國本旣定挺擊變
亟辨風癲而諸䆒主使者東林也
光廟享國不延紅丸一案援訐世子趙盾罪方從哲以破宫闈之隐慝者
東林也憤議移宫使宸極粛清而天子不受制于亢悍之宫嬪者東林也
煬竈鉅奸濁亂海内抗章聲罪而駢死囹圄者亦東林也鳴呼小子欲詘
君子何患無辭定國本則曰激䀨邀名也辨風癲則曰離間起釁也諍紅
[004-36a]
丸則曰誣大行以惡名而坐嗣君以不孝也議移宫則曰不念先王之愛
妃而肆廹逐圖定策勲也噫甚矣君子固甘罪而勿辭矣至于逆璫肆惡
毒痡臣庶動摇宗社奸嫗交通于禁闈義子布列于中外包藏禍心睥睍
神噐使諸君子而果邀名也果起釁也果誣先皇謗嗣君也果圗定䇿勲
也於此當亟搖尾媚璫得旦夕富貴而乃首𤼵難端身甘九死而不顧此
為邀名乎躬之不保而何名之邀乎此為離間起釁乎彼且孩視少主厥
哀叵測而何釁之生乎此為誣謗乎不為誣謗將為頌德乎此為圖定策
乎不圗定策將圖
進乎悲哉諸君子氣可成虹血應化碧使天下亦知
朝廷有抗奸死義之臣逆璫雖能殺其身而不能禁其口其魄已奪其心
已
而不敢復萌非望之圗矣小人當此方且舌撟而不能下膽落而不
敢議也孰忍昧心違理更標一罪以誣君子哉斯我所謂名以成也論以
定也而門戸亦以愈堅也䆒之諸君子𤼵憤忘軀為國觸邪夫豈為門户
計
彼方形銷骨化蕩為飄風而依附名節借徑终南者已
而張其
幟若曰某某東林𤼵憤忘軀為國觸邪夫孰為我難者于是交章累牘競
[004-36b]
意氣也羣分𩔖聚分畍域也庶事叢脞置度外也戎馬生郊遺主慼也向
使熹廟無偏聴之奸諸公觧擊邪之事諸公被禍不若是酷致譽不若是
隆而流弊亦不若是甚乃縱逆長奸遺
臣子遂成賢者之名卒醸黨人
之禍我于熹廟一朝君子道消紀綱混亂輙束卷不欲
獨于諸君子受
死之
立名之髙而貽患之大有感于𠂻不禁唏嘘云
又曰天之將禍人國而促其祚必使小人得以中主之𨼆不惜甘心以盡
海内氣節之士而不知悔夫主雖甚闇威福未有不樂自己岀者小人蔽
明之術雖工度其説未足以中主心之所甚忌則寕𨼆忍而不
𤼵而氣
節之士不幸䖏家國危疑所瞋目攘臂而爭者皆社稷之大計遂若明操
天子之威福而無罪當此之時小人且俔俔伈伈委陀窺伺一旦有以中
主之忌而激其不測之怒以肆其芟夷鋤擊之力而人主方以為効忠于
我為能挈吾幾墜之威福而還之上蓋
之所在利害倚伏我不能留人
主之威福於有餘之地至明操之以投其忌而徒咎隂窃者為術之工抑
己疎矣當慶陵倉卒凭几
命方亟盤桓六尺正色而奪之房闈之手一
[004-37a]
時氣節感動天地以㴱識者観之此社稷之福而人臣之大不幸也何則
天家歴序嗣服當陽情殊非種之鋤𫝑等北軍之袒方其呼吸𠋣重視踰
骨内及時過事已晏然朝
睚眦噏訿之口姍定策之無名詆排闥為楽
禍而人主且輾然笑危疑之過計矣况乎先朝母抱燎不焬于褒驪末命
簮遺毒無階乎吕武而朝累清宫之牘暮騰討賊之文二三君子儼然自
謂再造皇圖而不為其君留有餘之地夫人主不幸以暦数之躬邀安捧
日宣掦中外雅非樂稱而嘵嘵春秋之議日相䋲切𫝑不至誅斥充庭無
以一日立臣民之上度其時苟令有辭以反獄其樂得而甘心久矣而蠧
伺者適
而中其忌是以釀禍清流而無所悔論者乃謂龍睡方鼾狐張
易假支離天讞悉屬矯誣以為震霆所加無関黼座而不知燕溺嚬笑之
間方快然威福之始出于已而猶憾夫隂而
者之愛我不蚤也嗚呼國
家有非常之事而人臣不幸以身與其功非甚盛德鮮以堪處昔漢博陽
侯育䕶曽孫拒詔獄邸奏記愽陸建輯宗廟兩人于漢室俱有不世之功
肰博陽雖仁恩内結絶口不伐光昭相業食報苗裔大將軍厚重不譲慱
[004-37b]
陽而幾微顔色遂疑震主戮宗之釁竟萌
乘観袁盎以穰矦驕倨規諷
文帝制防微漸卒保始終當明盛之世大功之難居如此况于時危主孱
群疑滿朝挾不賞為名髙昌危言于交淺將以粛清君側関預威福求免
不戢之焚鳴呼
慱陽者庶乎其近道矣
論曰國家之禍亂成于小人而嘗以之責賢人君子而無辭者何也賢人君子
之禍一日不極則國家亦未一日
底于亂而小人之心與力亦未嘗
能以極賢人君子之禍小人見利而攘利不亟則心不合見害而避害不
亟則力不聚賢人君子不知乘其未合而離之未聚而散之而嘗求之過
亟以重致其䖏心積力而不知悔迨於禍機旋𤼵潰不復收賢人君子方
委于天心之未厭禍以至斯而不知有以自極其禍也當悊皇臨御東事
方殷瀋彊潰師西河失守當日中朝之𫝑以封彊為重一時盈庭宜一切
姑緩以集于張皇詰戎使乘當陽捧日衆正彚征
諸君子昌言之氣恊
謀牗户則彼誤敗兩帥之司馬豈容令使洋洋出入㢤此固當力為争者
也卽萬一不得當而去就生死亦不至操于宵人之手且夫重関蹴
𫝑
[004-38a]
等决癰而烺烺白簡迫勘宫闈旦夕操責許世子之義以劘切萬乘固已
昧于緩急之𫝑矣其時驕閹牝孽方呼吸伺釁以張弄威福徒以羽翼未
廣隱忍摩厲而三案所指斥諸人雖不矜名節實重溺冨貴一旦操之太
急不至被以亂賊之名絶其風雲之路𫝑固有未可止同舟救溺必求反
風離者安得不合散者安得不聚於是節甫王聖之幕䖏心積力以樂得
而甘心焉者彼固熟于利害之反掌亦不謂非諸君子有以驅之也迨大
獄既起小人謂不援封彊雖三案未足鍜罪嗟乎封彊之為重固賢人君
子所甚明而周于計也舍門庭之冦不争而攘臂于討賊攻其名而姑避
其實諸君子得微有無解于心者
而反所攻而誅之以實因所避而䧟
之以名至于没齒不忍自明又自悲矣雖然尤不能無望于當日之大臣
也夫君子之待小人不欲為已甚而冀為調停以紓其禍者必恃我之常
有以制之也當其時稱三朝元老者何人哉縱不𫉬填譴空勅夜半引燭
焚詔亦當彈壓狐竊其𫝑庻可漸抑既無童牿豶牙之術而徒厪觸額之
至于憔悴引退以不見其禍為幸鳴呼國家自穆廟以來黄閣之
[004-38b]
倚伏于寺人已四世矣當日磨牙之毒故為戢翼亦以元臣簮笏儼然尚
懐觀望及去而綸扉拱手寕啻振落自是緹騎踵于閭户嚢木駢于西曺
人亡
瘁再世不復彼飄然去國者求一日安魚鳥之夢又誰忍之嗚呼
小人之為禍其始未嘗不重彂者較于制人與制于人之
而已諸君子
亟之以固其交而元輔復緩之以張其𫝑彼不𤼵將立制于人而𤼵之人
無一足以制我則何憚而不𤼵大臣怯而小臣疎甚矣賢人君子之憊也
嗚呼天之所極也夫
[004-39a]
伯李成梁都督戚縺光劉綎杜松䔥如薫督同張臣督僉朱先呼良朋鎮撫張進
諫列傳
李成梁
李成梁字寅城遼東鉄嶺衛人其先朝鮮人也内徙至成梁父子驍勇補卒伍屢立𢧐功
遼人號曰鉄嶺李氏𨺚慶
為險山𠫵將時東夷数㓂遼東王呆阿台諸部
桀悍叛
服不常成梁数力𢧐敗之以功歴遷署都指揮僉事擢遼陽副縂兵三年四月破虜於
夾河山城斬其酋張擺失等百六十餘級明年署都督僉事充縂兵官鎮遼東五年冬
虜入冦成梁拒之搗其巢斬也児太等五百八十餘級鹵𫉬祢是進署都𥆳同知明年三
月虜酋速把亥歹青等復㓂長勝清河諸堡成梁拒却之斬首百六十餘級遂為真同知
萬暦
張居正當國以法䋲邊吏無所縦舎獨奨㧞成梁踰於諸帥成梁亦自
而廵
撫張學顔按行邉兀堂諸酋環跽
質子易塩布成梁固請展寛奠等六堡聴互市以
税行賞兵部侍部汪道昆為奏許之拓地数百里自是閑原而南撫順清河靉陽所在有
市諸夷貪中國財物顧遵約束漸盗窃為邊患成梁禦之大興堡中遼河先後斬首四十餘
級二年春虜犯平虜營成梁督軍拒却之居亡何王果㓂橅順誘殺我備禦裴成祖等
[004-39b]
居正聞之切責學顔成梁絶杲貢市十曰成梁遂搗力紅寨斬首一千一百餘級擢左都𥆳
一子命兵部侍郎梁夢龍賫二萬金犒師告廟獻俘三年春呆復盗邊副縂兵曺簠諜
知之勃精
夜馳至阿哈納寨突擊之果脱走依王台開原兵偹賀湊宣諭之遂執杲檻
車傳至磔於境上加台龍虎將軍成梁以功賫金幣加等其冬土蠻以二萬
入平虜堡成梁
使曺簠蘓國賦等光趋滛陽𫝊廷勲唐朴郭夢徵等分道並進而自率選
馳壁榆林
舖賊見官軍大集堅壁不肯𢧐成梁乃令延勲等列車營瀋陽北為疑兵而自率簠等伏
兵平虜堡断賊歸路賊果遁成梁縦兵横擊賊大亂而延勲等又以火器自後薄之首尾
夾攻追奔三十餘里斬其驍酋七人得級二百有竒馬駞牛羊夷器以数萬計㨗聞加太
子太保予二
簠亦遷署都督僉事居頃之虜復掠王台部入威遠堡犯義州之太平堡
副總兵曺簠拒之斬首五十餘級我軍死亡過當己復圍中後所沙河驛知有偹乃還五
年春復犯鎮西堡成梁率精卒出塞搗其巢斬首五十餘級躁躪死者甚衆夏虜入鎮
靜堡要封貢分攻諸城堡官軍冐雨突擊虜遁其冬虜復入犯前屯関官軍死傷者
三百餘人六年春虜擁衆駐劈山分掠開原懿路成梁率衆拒之因出塞至飬善木屯
襲擊得級四百五十有竒馬駝夷器数萬縂督楊兆上其事加太保兼太子太保賜金幣
[004-40a]
一子指揮使令兵部以二萬金行賞其冬土蠻速把亥等以三萬騎入東昌堡成梁
使部將秦得倚率兵按伏海州遏其前而自率鋭士出塞自後夾擊斬首八百四十
餘馬駝器械稱是㨗聞上降詔褒賞下部議封爵遂封寕遠伯賜號
天翊運推
誠宣力武臣特進光禄大夫柱國
禄八百石七年冬虜五萬騎冦前屯成梁督兵馳
御之適薊鎮縂兵戚継光來援虜遂遁亡何虜屯紅土城謀入犯成梁率兵自大静堡
出塞二百餘里斬首四百七十餘級所𫉬牲畜器械輜重以千計八年春夷酋趙鎦羅
骨骨王兀堂等犯求奠堡成梁率衆追之出塞二百里至鴨児匱大破之斬其酋八人
得級七百五十有竒生擒一百六十人鹵𫉬稱是論功子世襲伯爵是年十月兀堂復
從林剛谷入副縂兵姚大節逐之出塞百四十里至萬禄寨與虜𢧐破之斬首六十
餘級虜遂遠 建州部益弱亡何大虜入犯錦義分攻大河所右屯衛十三山驛及義州㡬
二十萬成梁檄諸將
擊虜不利去度賊必岀太原堡疾馳設伏賊果至邀繫之先後
斬首四十餘級鹵𫉬多論功賜金幣九年正月土蛮速他亥等盗邊先以八十騎犯大福
堡為遊兵継以精兵二千從大鎮堡毁墻入而自以二萬騎突錦州分掠小凌河松山杏山諸
城成梁率兵馳援所在禦却之亡何成梁諜木蠻黑石炭等屯襖郎兎謀入犯乃率
[004-40b]
兵從義州大寕堡出塞四百餘里轉𢧐四日夜薄壘
擊斬首三百四十有竒鹵
𫉬甚衆㨗聞廷臣
賀其夏虜入長安堡曺簠禦之而敗失亡千餘人御史干
昌以聞
且劾成梁詔勿問而下簠等於理十年三月土蛮速把亥擁衆薄義州邊入鎮夷堡沙河
口成梁督兵拒之賊退秉勝追之中虜伏成梁力𢧐士卒皆一當百賊始潰遂斬速
把亥得級六十餘馬駞器械以百計我軍士馬失亡亦過當賊分犯東勝堡亦為
𠫵將王惟貞所敗事聞告廟宣㨗賜成梁金幣加等建第京師復予世指揮
使九月王果子阿台紏察衆惊孤山成梁遣部將秦得何李平胡等分道共進
及曺子谷與賊𢧐大敗之賊奔還山城我軍環攻之又奔復邀擊之斬其酋虎刺海
等十六人得級一千三十有竒生擒㓜夷五十三人𫉬逹馬器甲以数百計㨗間復
賚金幣十一年春阿台
紏虜大舉分道入至瀋陽城南臨渾河成梁引軍
馳至虎皮驛援之阿台方擁千
掠撫順口徐引去成梁聞阿台有婿曰他失其
父曰教塲乃使教塲紿河台而潜以兵襲之從撫順出塞百餘里直搗古勒寨
寨三面壁立濠塹甚設成梁火攻之二盡夜射阿台死而秦得𠋣已自他道搗其黨
阿海寨誅之氏得級三十三百有竒我軍死傷亦略相當㨗聞告廟献俘加成梁
禄
[004-41a]
百石縂督周詠巡撫李松等
當有差王杲子孫至是無噍𩔗已而併殺教塲他
失於阿台城下他失子即清太祖也以㓜得不死留置帳下成梁既用力𢧐起子
姓得䕃為錦衣外衛官二十餘單多蓄徤児飲食子女 所美好當其窮困輙貸
予之責以先登䧟陣捉生游檄計級受賀即除前
故人皆樂為之用然不恤軍
士徃徃剥餉自用及既平阿台則益驕所得財貨輙以結
貴人事督撫大吏惟
謹督撫至輙聼成梁所為己而虜入大寕堡殺掠吏民鹵牛馬無筭縂督周詠以聞上
勿罪南給事中馮景𨺚因劾詠與成梁交為欺罔當治上為謫景𨺚而罷成梁勿問
其冬海西逞加奴仰加奴擁禹
請敕驕甚李松宻令成梁伏兵中固城去閉原四十
里松坐南楼上分命𠫵捋𪧐振武等夾城外伏而使備禦霍九臯諭之二奴益驕斫
九臯反擊一虜堕馬虜遂格殺我兵数人已而伏
盡殱之得級三百成梁継至斬
首一千二百有竒㨗聞告郊廟是
虜犯十方寺成梁部將史儒𡍼廣等不敢
𢧐虜退割漢人首三百餘級行至浦河市人皆識之有王周者𤼵其事御史陳登
雲欲劾之成梁杖儒廣以求解乃止十二年二月長秃黄狐狸等紏衆入犯前屯
三山備禦祖承訓擊
之尋窺錦義成梁潜兵出塞深入三百餘里至太寕一
[004-41b]
鼓破之斬首一百三十餘級井論開原功加禄五百石絶𥆳張嘉胤及李松等皆予
其夏虜犯西興沙河三道溝前屯一月中四入多殺掠官軍禦之輙不利十三年二月東
虜把兎紏西虜以児鄧入㓂蒲潘揚言攻鉄嶺開原於是成梁復督兵從丁字泊出
塞棄勝逐北抵其巢斬其酋管征字來得級八百三十餘達馬器械甚衆捷聞成梁
加禄百石隹胤進太子太保松為兵部右侍郎其秋虜銀燈等六萬騎自瀋陽入
継火殺掠成梁歛兵不𢧐及去則使李成胡等撃之斬首百餘級以㨗聞十四年二
月土蠻以数萬騎屯廣寕謀大舉成梁諜知之使髙良弼牽降夷数人出鎮野
堡偵虜會虜酋哈屯來降悉淂虜遠近强弱状乃帥鋭卒萬人由鎮邊堡出塞使
副縂兵李乎胡李得全以降夷四十騎先驅導軍兼馳二日夜抵虜巢㑹大風
揚沙虜不虞我軍猝至驚潰成梁督軍追擊斬首九百餘級救遼人千得駝馬牛
羊千四百有竒㨗聞成梁與縂督王一諤等
賞有差當是時南関酋歹啇弱其叔
康古陸猛骨孛羅叛而從北関開原兵偹王緘𤼵兵擒康古陸及猛骨孛羅母温姐
己而縦温姐招猛骨孛羅不聴数侵歹啇於是撫臣頋飬謙劾緘玩㓂醸亂上怒逮緘
緘遂言開原之
貪功妄殺大學士申時行為両觧且盛稱成梁忠勇辯其屠戮邊
[004-42a]
民之誣上意觧乃止奪緘宫而是時成梁長子如松縂宣府兵有敢𢧐名父子㨿両重
鎮成梁弟成材駐黄花子如柏鎮宻雲如樟如梅如楨厮飬李平胡李興等皆為大將
擁勁兵中外多疑之乃觧如松兵柄如松諸苐雖貴才不逮父兄惟恣意聲色造請朝
貴蒼頭養卒皆衣金紫婦女出逰騎若雪錦諸山人遊客假
貴人書謁李氏輙得
所欲而返於是武偹日虗徤児漸寡而功名哀焉
清太祖多智事成梁甚㳟成梁
悉以所得諸部𢌿之遂雄東方𧖟食諸小夷遼東患之十六年成梁出威遠堡圍那林
孛羅寨不克軍士死亡大半乃發大礮擊之寨裂中者輙洞胸成梁還軍割凍死軍卒五
百餘級奏捷御史許守恩欲劾之飬謙力阻乃止而如松以他事斥為民奪
十七年
三月虜数百騎入曺家庄指揮潘
啇中㐲死成梁欲自出逐之飬謙謂虜少不足煩
大帥乃使如柏平胡等以千餘騎分道邀撃敗之斬首四十餘級八月柬虜腦毛大数萬
入
犯遼瀋成染督兵追之斬首百餘級我軍死傷過當十八年二月虜八萬騎自長勝堡入
大掠遼陽城下殺人民無筭凡四日乃去虜知我兵乗虗必出搗巢潜伏精兵帳下以待我軍
果出腹背受敵成梁喪家丁千餘成梁自言敗虜雕背山得級二百餘事聞受賞於是
御史朱
轂言遼東失事未覆而重賞先行夫得失相當尚不可言㨗况所失十倍
[004-42b]
所得乎聞虜入遼東我軍袖手旁観莫敢誰何俟其淂志飽而颺去乃踵其後拾一二老
弱為功或潜取邊外属夷部落微弱者戮之名為搗巢督撫諸臣喜勝𢙣敗計級報功而
邊民殺掠之
曽莫之及頻年遼東城堡残毁屯田荒蕪此危𢚩存亡之秋也何乃餙
大㨗以愽厚賞欺君誤國無甚於此申時行復為上言失事者諸將爾業已論罷而成
梁功為按臣徐元所勘明甚乃責應轂輕信
其奏十月虜十二萬騎從長勇堡直犯
遼東深入盖州成梁兵不出虜徐引退十九年春命給事中侯先春閱邊𠫵將郭夢徵報
成梁曰虜自蓮花山至北沙泥皆逐善水草駐牧惟板城孤懸無精兵守之此雖漢人在
外即虜也可盡殺張功成梁然之廵撫郝杰不可不聴遂引兵出塞夜襲二小營掠老弱二
百餘忽數騎大呼軍十駭亂相蹈籍多堕溺死者還至邉外五十里適鎮静市夷歸又邀
追之我軍還者十一二於是詐
腦毛大入犯以㨗廵按御史胡克儉知其状劾之申時行
作書勸克儉少寛無何郝杰亦具䟽陳成梁罪縂督蹇達沮之且納如梅賄為隠其事克儉
益不平上書極言邊事壞於邊臣欺蔽而輔臣庇之使輔臣無
庇而言官得行其言欺
蔽無所容則功罪明賞罰當其誰敢不用命乃尚書王一諤謂臣曰成梁遇虜入則堅壁
清野功在守虜未入則潜師岀搗功在𢧐此兵部二十年來為成梁掩覆故智臣謂誤
[004-43a]
者一諤也祖宗朝不增餉而兵足不報㨗而邊寕令餉日增兵日寡捷愈数邊愈疲者
何也財盡於掠克伍空於
役入犯不捷而出塞邀功之所致也夫人犯不𢧐輙以虜强盛
為辭豈入犯則强而㩀穴反弱耶一將卒尔豈入犯皆東乎而岀塞反能攘臂耶以臣所聞
成梁出塞後未尝敢一當虜惟竊其近塞駐牧老弱数級而已此惡足為邊利害者
然猶曰夷人也若板城之耕牧者與虜之所使偵候者䧟虜来歸䟦渉千里飢餓潜
行者皆我民也一切殺之然猶曰在外也甚或挟級以徃有戴頭殺賊之謡至并其
陣亡者割首以報譬如獵夫登山所得死鹿首則首矣何功之有故敢昧死請曰入
犯之不可不𢧐而出塞之不可復為也并論蹇逹并前督撫頋飬謙張學顔罪上不
聴克儉遂引疾尋坐謫十一月侯先春還論成梁怯𢧐殃民剥軍耗國如克儉言冝
𢚩罷上不得已為罷成梁以楊紹勲鎮遼東二十年四月寕夏卒劉東暘作亂御史
梅國楨薦成梁父子可用給事中王德完言善用人者不狃小利忘大害觧其柄而
復授之非策上召成梁不至乃以其子提督如松率宣大山西精兵五千援之而國
楨
其軍趣兼程進六月庚戌如松與弟都司如樟率兵至寕夏賊己困聞如松先
聲惮之
守不出如樟夜半以雲梯潜登南城次日游擊龔子敬攻南関如松鋭
[004-43b]
欲登城為矢石所
七月縂𥆳魏學曽决䇿水攻大治堤堤成俯瞰城中如釡底八月戊子
朔劉東暘夜乗小舟决堤如松擊敗之梅國楨劾魏學曽罷之而以葉夢熊代亡何虜大
入李剛堡渡河如松迎𢧐於張亮堡敗之追奔至賀蘭山携虜首示賊賊益惧九月寕夏
城北関崩賊馳救之南関驛卒請為内應如松治舟筏嚮北関而潜以鋭卒製南関入
之哱承恩乞降梦熊雖報許益治攻具宻使人説哱氏殺東晹自贖壬申果殺東晹等
懸首城上如松先入撫定之然哱氏尚擁蒼頭自若梦熊乃興如松定計誅哱氏明旦
承恩欲走出至南関為浙江𠫵將楊文所執如松圍哱氏其蒼頭悉甲而登屋如松予
之箭皆投甲哱拜獨率真夷力拒如松火攻之如樟部卒淂其首寕夏遂平論功如松第
一進左都督
一子錦衣衞指揮同知如樟等各加級有差方寕夏兵未觧而日本破朝
鮮其王李松來告乃以侍郎宋應昌經略遼東召如松為東征提督特加太子太保示優
異時應昌先遣浙人沈惟敬使倭惟敬歸言寕長願退兵平壤以西畫大同江為界如
松至大會將吏叱惟敬憸邪當斬𠫵將李應試請間曰藉惟敬給倭而隂襲之竒計也
如松然之行長命才將二十人来迎如松飲之酒使副將李寕撃之倭驚遁僅殺三人
以㨗聞遂帥師五萬渡鴨緑江行長詰惟敬何故殺我使惟敬曰必通事両誤尔乃令
[004-44a]
所親小西飛守藤原如意從惟敬謁如松如松厚劳遣之約以明年正月入平壤受冊退師
有日矣二十一年正月汝松兵至平壤惟敬遣其奴報行長貭明天使行冊封禮行長候於
風月楼牡丹臺二壘諸軍合攻不能下行長夜半渡大月江江水引還如松不知也旦日下
令進攻建大將旗鼓誓師入空城命諸將上首功西兵南兵
軍令不割級而遼兵出
所匿朝鮮人首以献至千六百餘級一軍噪聲如沸爭欲殺李大蠻宋應昌令以首功
均西兵南兵乃止倭既退所過多設虗壘以疑我如松自平壌六百餘里𡍼列四十寨進
攻開城自旦至午城中寂無人聲令西兵梯而入收其所設戈幟割道旁朝鮮人首𠕅㨗
報朝鮮人恨如松紿之曰倭棄王京遁矣如松喜戒西兵南兵列營江上而自率遼兵三
千獨進經碧蹄舘舘人復以倭遁告如松益喜輕
疾馳至大石橋馬蹶傷右額蘓而復
上橋外倭幟如林李友昇率家丁㩀橋攅射倭不得過両山麓皆稻畦如柏與其弟如
梅為左右翼夾如松出淖中李友昇中鈎堕死焉倭來益衆刃及如松重鎧㑹楊元兵
至得免復以猝過倭捷聞退保開城而應昌軍駐定州相去八百里行長㨿 山清正
自咸鏡趋鴨緑江
昌前後皆阻倭幕下士馮仲纓言於𠫵軍袁黄請説行長許封貢
使鮮兵黄為言應昌許之清正果歸王子陪臣與王京束㱕且献米五萬石軍頼以濟
[004-44b]
黄應繍功如松躡倭漢江可得利倭整衆徐還我兵不敢逼時武庫郎劉黄裳亦𠫵
昌軍心比如松而惡黄欲敗其功仲缨已入説清正金相計之曰仲纓職方所使也劉
武庫内忌之如松平壤之役職方数其絶封殺降今淂無以通倭中仲纓併孽職方乎
乃率士二千人分伏南北邀其歸師殺九十餘人生擒其將葉實仲纓歸黄裳果以
通倭為言仲纓取相所得倭級以献且分遣其幕客乃止而如松以十罪列黄匕遂中察
典仲纓與相皆罷歸倭遂城釜山為持乆計六月倭陽使小西飛來輸欵而𢚩攻咸安晋
州逼全羅如松部將季平胡禦之頗有斬𫉬遼束廵撫趙燿言倭多詐封貢不可輕許下兵部
議未决而我師乆暴露思帰應昌請留戍兵萬五千人尚書石星以為勞中國轉輸筴復使惟
敬如倭營應昌如松皆罷㱕明年加如松世伯爵應昌為左都御史給事中林材駁之不報二
十五年三月如梅為遼將出塞亡將挍十八軍士以数百計封事既敗復議東征以邢玠
為縂督楊鎬為經略大集宣大川浙諸軍令如梅將左恊春芳將右恊亡何中㫖以如松
鎮遼東三十六年四月虜冦遼東如松以五千餘騎出鎮逺堡襲虜中伏風沙大作
我軍自相蹂躏遂敗績如松死之中㫖復召如梅自朝鮮還代閣不任事又汰奢
恣意聲色識者知其必敗六月賛盡主事丁應泰𤼵楊鎬及汝梅䘮師䝉蔽併及
[004-45a]
[004-46a]
賞之坐得膏
地数百里益富强輕中國明年以招徠華人功加縂𥆳蹇達太子太
保趙楫户部侍郎成梁太子太傅時有廣寕通判徐應乾者字孔坪紹㒷山隂人也見遼
東邊備大壊條上十五事首言建州楫成梁深𢙣之己而廵按御史䔥淳檄應乾閲操
河東得劉應棋諌稿於遼東庫憤甚賦詩
之楫等愈怒劾罷之是年建州兵遂叩
清河爭入貢車價語狂悖成梁年己八十昏耄不能制又明年拘我通事李維葵三
月而释之貢遂絶成梁黙黙無所𤼵舒三十六年給事中宋一韓劾奏遼東東境皆
與建州接壤開拓六堡廣袤八百里三十年來不敢西牧以此新彊為之限也其後
軍民史仲義等願徃墾種以當虜衝於是剪子河鸭鶻関東西三百里凡占籍二千
餘家
輸租税生齒漸繁地力益闢隠然為柬土保障今楫成梁惑廢弁韓宗功之言
納建之重賄㮣曰逃民遷還故土於是室廬蕩然失業者衆二人俱蒙
賞抑且招徕
未定朝貢頓阻又厚歛靉陽撫順諸額外頒賞是夷為主人我為佃客沿邊舊彊又隂
予之其事更出割地下矣上乃命御史熊廷弼徃勘既至騐石牌為界劾楫成梁八罪
請斬之蹇達己死并請追奪官
不報是年成梁請以縂兵王威代明年虜入大勝䧟之
事益𢚩乃檄西兵䕶遼增餉二千餘萬宋一韓復極論棄地非是請按如律楫亦尋罷已
[004-46b]
而建州請减車價入貢稍還佃子峽故地然皆宻箐險瘠不可耕其餘横江鴉鶻関地三百
里㩀收自如廷弼請悉貴侵地乃許貢不𦗟亡何成梁病卒諸子皆廢不用停伯爵世襲
而少子如楨以
累遷都督同知掌錦衣衛四十三年加太子太保後以軍政杜門不出又
三年清太祖自称國汗降我遊擊李永芳殺縂兵張承胤中外大震以楊鎬為經略兼擬廵
撫賜尚方劍大集諸鎮討虜即家起如柏為縂兵楊鎬固庸人且老矣治兵年餘無所更
張建兵復攻清河䧟之九月從撫順入如柏至瀋陽遇数千騎却之己而復入東安堡殺
掠千計四十七年正月杜松劉綎諸大帥兵皆集上訝鎬奏報久稽恐師老財匱命兵
部懸賞格輔臣方從哲給事中趙興
爭欲速𢧐為快移檄𥆳之鎬遂倉卒誓師二
月分兵為四道以馬林趋開鉄杜松趋瀋陽劉綎趋寛奠而如柏率𠫵將賀世賢等
出鴉鶻関趋清河時松綎皆鼓鋭進無不一當百如柏中途逗遛鎬亦虗張撻伐兾諸
將取塞小㨗塞朝議故阻如柏松綎遂
入敗没如柏軍以二月卄八與諸將挍歃血會
於鄧將軍廟明日次小孤山下望對鴉鶻関有虜騎甚衆三月朔始從大夾河出賀
世賢從清河鴉鶻関出地迴遠大夾河水驟漲行軍絙索相連魚貫而進明日先遣李
克太奪鴉鶻関建兵陽棄之誘我軍深入又明日遼軍次鳥鷄関建衆伏関後隐隱
[004-47a]
数百騎出入如柏不敢進而鎬亦使使撤如柏如柏即引還全師入境中外喧然
謂鎬比李氏䧟劉杜二大帥如柏既罷其弟如楨又結廵撫周永春宻舉以代給事
中李竒珍謂李氏䟦扈不宜復以如楨代兄不聴遂以如禎為縂兵加太子太保以
行徴如柏即訊如柏率其族属子苐如挺如榛等一百七十餘人至京師所部悉放
遣之鉄嶺遂空五月建兵深入鉄嶺撫安堡如楨不能救七月宰賽聞建兵大有克
𫉬引兵邀之皆見殺遣骸滿道如楨至熊官屯拾之以首功聞且妄報宰賽合營以
掩不救鉄嶺之罪㑹廷弼至以如楨守瀋陽無何有建兵二十餘騎入三坌口如楨
倉皇與李光榮奔至榆皮舖乃止廷弼乃摘其十不堪願𢚩徴李懷信代將從之復
為御史陳于廷所劾坐退縮欺妄下獄
死李氏坟墓在鉄嶺者悉為東兵所發韓
宗功自建州脱㱕以天啟二年坐問諜伏誅已而懐宗即位東事益
拊髀太悤謂
不得良將近臣有言李氏無罪而趙楫孫台亦訟其祖功求復
上竟許之時崇禎
六年也如楨既長撃自分必死以其
忽中夜傳詔宥之出獄家人皆驚喜過望七
年冬以大同縂兵王朴言求成梁之曾孫遵祖續封寕遠伯然李氏遂不復振
荘鑨曰當李氏之盛父子手握重兵蒼頭厮飬皆綰符繫玊中外文武多倚李氏以
[004-47b]
成功名以故譽言日至名𬨨其實及其衰也兄弟救死不暇而引䋲披根之徒從而媒孽其短
又已太甚要之成梁父子固良將也方其誅王果殱阿台珍速把亥而如松又平劉哱本
朝兵威之不振亦已乆英而𨺚萬之間又當積弱今考其武功有非仁宣以来所敢望
者成梁父子固亦人傑也哉彼俺荅小王子之属控弦数十萬陸梁西北邊終世宗之
世天子屡為旰食殺司馬督撫大將軍以下若而人魯不能得其一酋而成梁當之
擒名王破堅寨易於摧枯拉朽借曰割級侈功多𫉬老弱而纍纍千百計豈盡漢人
轉𢧐深入出竒制勝之功不可誣也獨是阿台屡犯誅之宜矣他失有功於我不
賞
而
戮且阿台城下之舉或疑其漸不可制爾而獨留一㓜子以為皇清開創之祖反以
所得部落全畀之甚至新彊棄而不問属國破而不援豈盡兵不利謀不善哉此固天之
所興莫能廢之者也晋之亂也劉石𫿞强而主中原者在拓䟦宋之弱也完顔南逼而
一海内者在䝉古明之盛世為邊患者西北諸部而其亡也統於建州大命暗移南北
迭主天寔為之雖百成梁其何以免若是則成梁前後㨗功舉可信乎曰有可信者有不
可信者萬暦十載以前此其可信者也十載以後此其不可信者也何也十戴以前新鄭
江陵相継當國其人皆明習邊事綜覈名實有功必賞有罪必罰能鼓属文武大帥而
[004-48a]
用之成梁固不敢不効命且又精力方壮技勇
集一𠕅試其
於就哀之㓂斬𫉬中
率固其常爾此其可信者也十載以後吳門為政煦煦掩覆功則與賞罪不蒙罰於
是献俘奏凱之事
見而覆軍殺將匿不以聞戴頭殺賊棄地策勛那獨成梁之耄
不任事也又非成梁之前勇而後怯也政府司馬樂其勝而謀其敗成梁有以深知之
也此其不可信者也天下安注意相天下危注意將相不忌將則將不疑相不比將則將
不欺相不中制則將擇便利相不冐功則將畏賞罰偏禆之下行伍之間寕無成梁其人
者然而督撫掣其肘臺諌鼓其舌相臣制其命剥士則狼掠民則虎媚上則孤避敵則
䑕勢有固然無足怪者以劉杜之勇且賢而一方從哲足以殺之而有餘若江𨹧之為相寕可
多得哉懷宗在位厚卹江陵而續封寕遠大聖人舉動真有越於尋常萬萬者而三百之基
自我而墜倘亦謂天之所廢不可復支也㢤
戚継光
戚継光字元敬號南塘其先以開國功世定州衛指揮僉事父景通武宗時部戍卒踐更京
師劉瑾有逆謀知景通材遺之蓆帽約使内
景通徉許之旦日為黄
遁去瑾敗乃
還討䝉隂山賊李琪破擒之又屡撃殺山東賊歴遷大寕都司入坐神機營歸養母
[004-48b]
生継光𣙜竒多智以經術著襲官嘉靖庚戍待試武闈會虜犯京師上便宜言事山東
遣治兵使者部兵入戍継光以中軍從進俻倭都司尋改浙江都司僉書浙中方苦
倭甚継光以義烏人故勁慓言於督撫胡宗憲請練為兵宗憲許之使募三千試之継
光以江南菹澤多走險不利並驅乃為鴛鴦陣二十有二人隊長前次夾盾次夾枝兵
次四人夾矛次夾短兵撨蘓居後犄角互張攻距擊刺互用試既習淂
浙東𠫵將命
部台州而僉事唐堯臣部台州兵偹與継光雅相重嘉靖四十年倭大至寕海告𢚩維
光之寕海度賊且睨台州而先𤼵寕海以繫我軍乃留一軍海門為偹既𤼵賊果大來
登桃渚新河圻頭諸䖏欲乗虗逼台尭臣自將海門軍趋新河破之温嶺而寕海賊聞
継光且至則皆遁継光乃𢚩引兵還台自昧爽及午至城下兵行七十七里未食守吏謂
賊近戒門𫿞母得入兵爭門而囂継光後至呵怒之曰此汝等爭門時耶賊薄城下
㓕之乃食鼓行而進過賊花街斬其首賊大潰張翼逐之殺数百人乃食又逐之
𤓰陵江多自沉死継光復率舟師邀擊俘馘亡脱而圻頭復焚舟起超台継光簡
精鋭千五百人徃五月庚申朔及大田賊堅壁不出會雨甚間道遁仙居継光從
大道先之圍之数重四面舉火賊爭提槖贖命盡焚之盖二旬有九日九接𢧐斬
[004-49a]
首七百鹵𫉬器仗三千二百四十有竒是為戚家新兵所至如破竹是
江西告
𢚩宗憲檄継光西行露布以聞軍聲益震明年春倭由福建長楽連江福清而
下分壘為三窟一㨿横嶼一㨿牛田其酋長壁莆東南出没焚掠於是山清
反廣叛兵固之肆起宗憲兼制八閩𤼵兵八千属継光將之而予浙帑萬金使
副使王春澤
其軍継光引兵從間道入福建破横嶼絶島中𠕅旬入福清大破之牛田
賊殊死走興化銜枚趋之夜四鼓抵賊營連破其十六營斬倭千餘級餘多溺死者平
明率兵還城興化人乃
其郡中士民具旗幛行酒郊劳振旅還浙中㱕無何閩中新
倭継至圍興化士民盡夜乗障望援師兵備副使翁時器巽懦廵撫都御史游震得
遣縂兵劉𩔰赴援顕以兵少不進遣他將以三百人徃賊盡陀之居数日顕又遣
帳下兵八人齎文報時器賊殺之衣其衣詐為顕約書縋城而上曰令夕且息鈴析
將有所謀或疑其詐請錮之時器怒不聼罷鈴柝如約夜未半八人者斬関延賊城
中大亂賊殺人很籍時器與𠫵將畢髙等倉皇遁去賊焚公署火民居駐城中
六十餘日乃破平海城居之事聞上震怒罷震得逮時器髙等皆謫戍乃用譚
綸為廵撫都御史而以継光為縂兵鎮守福建継光將萬人兼程入閩至則
[004-49b]
直趋平海而俞大猷己前率兵断其㱕路賊不淂去継光部勒士卒雞鳴蓐食晨壓
賊營擣之刺真倭三千二百餘級賊他部圍仙游城己三月継光引兵馳赴大𢧐城
下賊敗趋同安継光追奔至王倉坪斬首数百級餘衆復奔漳浦継光窮追擒斬
数百人継光兵所至賊輙股栗受刃閩地悉平継光與大猷同為名將大猷務持重
而継光雷擊凨彂無不立碎甞以春月至崇武所城民方耕倭驟登岸継光亟出兵
迎之
將請待兵稍集乃出継光曰春月農郊婦子在田令倭得殺良民即盡殱之不
可贖也必立徃竟勝之穆宗即位虜䧟石州東薄昌黎凡不守用廷臣議召綸還兵部
而令継光恊理戎政継光三上書備陳七原六失四弊大較言西北兵十倍東南而邊人見
虜望風靡者由不議練兵夫練兵之法臣嘗試之東南而騐請簡部將募三輔州縣士三千
部將將之合為四營營各五部立一禆將為之連衡簡練訓習一如東南比及三年格虜亟
北然後屯田足餉罷戍鎮兵百世之利也於是改綸縂督薊遼而継光專練兵督四主將兵
節制視督府筴者謂継光武人不冝假大柄苐可易為縂理爾乃詔継光以署都督同知縂
理薊保於時諸主將視縂理猶寓公然綸言其不使則又改継光縂兵鎮守薊州山海
永平諸䖏縂理如故而練兵之議遂
継光乃請召向所練南兵修薊鎮邊墻楼櫓
[004-50a]
敵臺翌然壮䴡費縣官十萬緡而考工計當百二十萬復增暮南兵二萬練編伍戍之
用車𢧐如大猷之法其秋虜不敢犯論功首最始邊將御士無律士驕継光所召南
兵至陣而見軍門待立於郊適雨甚自朝至於日中荷戈屹立軍容益壮邉人大駭
居五年神宗即位張居正當國遣兵部侍郎汪道昆行邊大閲薊門十六萬之師畢
至營伍旗旄火鼓約東皆
継光令進退無敢亂行比還報悉以状聞以修薊功逓
進左都督加少保加太子太保居薊者又十餘年継光所得义鎮薊以居正善任之
及居正卒人并言継光命移鎮廣東亡何虜入黑峪開薊人願亟召還不得請継光
在廣踰年疾作得謝還登州卒継光起禆校屡遷至大都督佩両印跨制三道大小
数十百𢧐所殺鹵以巨萬計在薊門築墩臺軍士受
法不得左右頋匕則必斬或
勸止之曰軍多頋則惟怯起矣焉能驅之死地使䧟陣耶所著在浙有紀效新書在
薊有練兵實紀治兵者悉遵用之當是時東南名將輙首俞戚稱大猷為龍継光為
虎然大猷每以不得一當虜為恨及継光乆在薊又值虜受欵邊境無事其所經盡
猶未盡云
荘鑨曰戚南塘練兵之説不可廢也明之盛世京兵以十萬計九邊兵以百萬計而
[004-50b]
中國踐更戍守之卒又不可得而筭也若此者豈患無兵然而一旦有事数百騎傳
呼而名城不守師徒挽敗京邑震驚内地騷動者何也兵不練也無事則竭農夫紅
女之力以飬驕悍不馴之衆有事則邊鎮所在告𢚩請餉不加少而禦㓂者益寡不
得己而召募游手無頼子弟以實之驅市人而使之𢧐一聞鼓聲眩掉自失欲其不
鳥獸散也得乎終明之世中外
議者有両端一曰汰兵謂多虗伍即存者皆老弱
不足當敵而虗靡見粮汰之便一曰益兵謂浙江慓悍川兵趫㨗而土司苗户嗜利
敢死皆足以衝堅捍患逾於土著故益之便吾以為両説皆非也夫汰而不練是謂
坐弱益而不練是謂募盗坐弱者啟戎募盗者長亂其䆒也不敢汰亦不敢益而天
下遂無一兵矣説者曰非不欲練也不暇練也行伍未定將卒未習而春秋汛期之
徴𤼵中外剿禦之不時兵以戎籍為
將以傅舎視官即欲練習而冦已在門少有
鹵略文法夷從而議其後矣何暇練曰是不然練有時主練有人用練有地當𨺚萬
之間俺答稱臣邊境靜謚即有小失邊吏足以禦之此正練之之時也譚二華之精
敏戚南塘之雄略文武相得行陣之事可燭炤而数計此練之之人也在南則練南
在北則練北水則練水陸則練陸平原曠野則練車深箐宻蓧則練伏随宜而用不
[004-51a]
違其長此練之之地也有其時有其人而又得其地何患練兵之議之不可行大
出偶假而議者
起縂理虗縻視同贅疣以不世出之才徒躍馬食囱老死牖下不
知内庭持議者云何也而乃致咎夫將不恤卒卒不知兵此披堅執鋭之夫所以每
言欲得文吏而甘心也今南塘之書具在徒作楮上空言亦何益於人國也哉
劉綎
劉綎字煥吾南昌人都𥆳顕之子也継自束髪從𩔰軍中屡先登跳蕩有功嘗督舟
師追倭入海過朱家尖大𢧐一日夜金鼓鏡砲聲不絶蛟起海波沸綎𢚩收船島中
而賊舟皆漂蕩溺死者千餘人已從攻九絲以夜半帥死士衘枚擊都都寨殺数百
人焚皆房二千餘間器械萬計遂平都都歴官都督僉事以副縂兵代父守四川萬
暦二十一年倭䧟朝鮮上使大將軍李如松縂諸軍救之倭遁釜山檄綎將蜀兵五
千人留守全慶㩴禦倭縂兵又選髙𫿞精卒萬人𨽻綎訓練移王子光海君出填重
地設險隘謹斥堠以禦外侮㑹尚書石星狃封貢議欲撒防綎力言不可後封冊使
奔還東事益𢚩乃復下詔募江南水師議海運分水陸四道合官軍十萬綎居西道
相机行剿是時倭㩀朝鮮者七年沿海
結為三窟蔚山為東路清正㩀之順天為
[004-51b]
西路行長㩀之望津四川為中路石曼子㨿之三路皆伹海為固綎率所部居水源
攻順天倭寨倭築寨逼海綎不得逹乃使便紿行長為好㑹行長許之且言以五十
人至綎大喜四面為㐲以待而令徤卒詐為綎单騎候道中綎頋為卒執壷觴侍令
軍中曰視吾岀帳即𤼵砲圔倭明日行長果率五十騎來僞綎磬折迎悵外及席行
長頋見綎状貌竒之数目之曰卒安得若是綎大驚置壺觴出軍吏驟傳砲伏兵蓋
起行長躍而騎與五十人且𢧐且走遂突圍去游擊王之翰率黔苗兵來援倭已遁
明日行長使使謝綎綎亦使使報之謂昨登席𤼵砲所以敬客無他心行長唯唯復
使遺綎巾幗綎怒督諸軍
勇攻城夜半薄城三道並進倭禦之殺傷相當及寅不
下綎乃選鋭士由西北水口以束草負土填濠進坎而登遂舉火中外夾擊倭乃棄
城走海綎督軍追之㡬𫉬行長石曼子來援與陳璘闘行長從旁逸去焚其舟二十
艘斬級一百六十溺死者甚衆而我軍前後失亡者千餘人倭遁歸釜山營不復岀
遂以㨗聞亡何平秀吉死國中亂三路倭將皆撤軍還論功晋都督同知而綎以播
事先趣還朝時二十七年四月也先是一年播酋楊應龍反攻䧟楚蜀黔境上諸城
堡𫝑甚張使都御史李化龍縂督諸道軍討之時制府草創無可恃而綎素有威名
[004-52a]
又多家丁良馬可决勝頋奉詔不即赴蜀踰期乃至詔切責充為事官而
龍又甞
從𩔰征蛮與綎有舊於是人多疑綎化龍獨重之延入卧内披肝胆與語且引其父
九絲功為比綎大慟誓以死報化龍乃騰書於朝謂非綎不足制賊朝議方𢚩賊不
得己逐命綎專制己而黔蜀楚漢土兵大集化龍分軍為八而綎縂綦江路由松坎
爬頭箐夜郎舊城進深峭懸崖多賊伏而銅鼓臺𫿞邨囤楠木山羊簡臺三峒皆
絶賊目穆炤等㩀之綎進兵連𢧐三関賊以死拒峒乃運茅縦火進克三峒賊復選
虎苗兵数萬令子朝楝率之分三路來𢧐鋭甚綎亦宻引軍分三路
之賊突我軍
伏盡𤼵綎身自䧟陣立斬数人部下皆洙死閗賊大驚曰劉大刀至賊大潰朝棟堕
馬㡬𫉬之應龍父子嘗言他䖏兵不足畏惟畏綎與水西兵爾及朝棟敗賊大惧退
駐石虎関我兵
前斬関連奪滴泪三坡并瓦窰石火爐二寨又克悶頭箐炒米坡
頂山三壩
崖險寨賊遂披靡奔入娄山谷中娄山関為賊前門萬峰揷天箐林綰
結中一路
数尺壘石架楼設木関十三所綎引軍從間道攀藤魚貫毁柵入連破
関門官軍多傷都司王芬中流矢死綎親勒騎衝堅遊擊周敦吉守備周以德左右
翼之踰青龍坎追奔至飬馬城應龍張黄盖督陣綎軍猝至驚而潰
龍僅以身免
[004-52b]
自是不復窺娄山綎進營
子山逼海龍固下議攻鉄柱関賊四面受敵力不能受
綎督諸將劃城垣而上先登左水関楼楼毁烟冲因上囤中皆哭聲震山谷間於是
諸鎮兵議畨休攻賊綎身先士卒火砲轟烈立破土城月城應龍父子率諸苗出城
突擊者三我軍不動復以重貲募死士拒𢧐苗皆散走無
者明日陳璘兵先入綎
等皆入
龍偕二妾自焚死是役也綎破三峒克九盤取石虎娄山入飬馬奪鉄柱
二関諸軍逼海龍連月不㧞綎至一日而克其二城遂破巢播州底定故征播以綦
江為首功化龍露布以聞綎擢左都督
一子指揮使三十六年奉命征雲南蠻復
三宣六衛生禽岳鳯父子献俘告廟𠕅平羅雄誅継荣破武定殪鳯騰霄又督陜西
兵征臨洮火落赤諸部裹創百𢧐未尝敗衂四十年建南猓夷為㓂復移綎督兵計
之既至都御史呉用先一以軍事聴綎五月渡瀘水冒風瘴深入粮絶至煑草以食
軍士多死所過桐嶆雪峰諸路盡闢之計費一十萬斬級三千三百事聞於朝會有
蜚語謗綎遂奪官歸建南功不得叙兵訊撒不予㱕餉將吏空腹䠥
行道中盡貭
其衣甲而蜀兵多觧散去綎
貸割貲食𢧐
家丁三載乃得歸歸未一年而遼東
難作四十六年詔天下宿將入衛京師起綎故官綎既家居失𫝑賔客及門下壮士
[004-53a]
多去之一旦復起從者不過七百餘人馬八十餘匹己抵京師䟽請諭蜀父老集舊
兵謂庙堂𢧐守之議未定將之責委未定兵之分布未定難以出関即火器鎧仗車
馬破虜諸械未偹諸省徴𤼵者未集召募者未練亦難以出関臣所携佛郎機百子
銃俳銃鳥銃火砲釘板挨牌䄂箭藥箭飛鏢諸器由水道進俟其至乃可辨臣故所
統舊將卒聞風遠赴絡繹於途俟其集乃可行若輕𤼵僨事張承胤即前車也况今
邊事亦難言聞警則人情洶洶若虜在目前少退則䖏堂怡怡竟置度外應事𬨨於
張皇綢繆踈於桑土此臣之所爲大
也䟽入不報趋綎行𢚩已至遼立趋出関於
是分四道大舉出塞李如柏出清河杜松出撫順馬林出開鉄綎出寛奠如柏中途
逗留松𢧐死林敗㱕綎獨自牛毛寨深入頗有斬𫉬至馬家寨伏發我軍力𢧐破之
三𢧐三㨗遂克一十八寨直抵後金舊治百二十里逼軍誘𢧐守備馬進忠䇿馬而
馳官軍從之敵惧而却屯山箐中我軍亦困聖壁相拒會己破撫順軍假其斾先傳
呼杜將軍至且言杜將軍𢧐勝來合劉將軍綎大喜不及環甲開壁納軍敵二萬人
突至圍綎数重自己至酉我軍亦死𢧐圔開復合兵來益衆我軍不能支綎遂力𢧐
死其禆將劉柘孫
綎尸手挾刃與敵相格亦死之招孫身痩短黑精悍運槊如飛
[004-53b]
為綎愛將云其從綎死𢧐者有守備劉朝元
祥李士玊千縂劉吉龍馬進忠劉
汝吉吳自文王光逵梁汝貴把縂劉尚劉思勝王光遠易廷諌劉中二百户胡清縂
旗田見龍曽朝卿郷兵千縂夏時正李志國等其為寛奠一路𢧐沒者有宣大副將
江萬化寛奠𠫵將祖天定靉陽守傋徐九思南京守備遊撃姚國輔世飬官軍二千
七百餘人綎精於兵事有連環釘板木將軍倒馬鎗連珠砲紅綿索飛乂神沙諸秘
術皆得之蛮中舞百斤大乃輪旋如飛帳下卒合南北倭苗夷虜
面黑獠無所不
有其强者一能抗百弱者亦敵数人馬逸能止之車覆能起之頋以軍未集器械不
具倉皇出師粮盍援絶孤軍䧟没天下聞而傷之自綎死而中國無名將矣天啟
詔卹遼左死事諸臣以綎為首贈太保謚忠武予祠遼東額曰旌忠
曰悲哉劉將軍之死也將軍生平慓悍嗜殺不能無財物婦女之好迹其所為
亦未必出韓忠献岳忠武右也而天下望之不
方叔召虎朝廷𠋣重之亦然所可
怪者以方叔召虎之將而乃付之庸懦昏耄之楊鎬制之命而掣其肘將軍嘵嘵以
兵不集器械不具為辭上叩九閽下號制府如充耳而莫之應遂乃倉皇出師賈勇
深入追奔逐北斬將搴旗以数千之衆使敵人破胆甚乃號
遁逃將軍至是功雖
[004-54a]
不成可答主知而謝天下矣天下以征播討蛮之功望將軍因以悲將軍至不待
其兵之集器械之具而趣之出以殺將軍所以益悲將軍自將軍死而天下更無有
如將軍者益不得不悲將軍善乎沈慶之之言曰耕當問奴織當問婢以萬世一時
之舉而謀之曰面書生將不集士以其卒予敵也君不擇將以其將予敵也將不知
兵以其國予敵也楊鎬一帥師而精鋭之卒盍敢𢧐之將死中外之力殚於是乎遼
左淪没京師震驚鉄
躪於中原赤子坐疲於悉索而國且随之矣故天下之亡
不亡於懐宗之刻覈而亡於神宗之廢弛不亡於陳新甲之主欵周延儒之綎敵而
亡於方從哲之逢君楊鎬之
檄不亡於大凌之䧟松山之敗而亡於四路出師一
軍獨脱之頃要之四路之將皆名將也四路所統之卒皆精卒也將以劉將軍為最
杜次之馬又次之世人見李之以逗撓全軍謂與敵通者非也以彼父子相継握兵
居遼有年所矣習知敵之不可輕取我軍之不可浪𢧐而逡廵畏縮聞命即返怯誠
有之而乃責以不救撫順寛奠䧟両捋軍於死地者不知時𫝑之論也夫分道出師
相去逺者数百里近者百里彼此不相謀聲息不相聞安知我軍所在而迂道以救
之乎故劉杜之死楊鎬殺之也楊鎬之敗方從哲誤之也鎬即不棄市從哲不就訊
[004-54b]
而責如柏以賣軍辱國如柏雖死安能以服其心哉
杜枀
杜枀字
青世籍羽林衛矯㨗善
射年二十九襲縂旗例加副千户浮沉里中巡
撫都御史賈仁元擢守魚河兵部尚書石星聞其謀勇移守寕塞營雖在郷曲行法
無所狥人皆惮之時酋首火落赤謀内犯枀日謹斥堠𫿞譏察嘗於道上遥見一人
於衆中令左右縛之曰疾視而
歩必諜也詰之果諜者劉
𨺚遂以聞而磔之虜
謀亦
萬暦二十二年火落赤紏衆將入寕塞枀聞謀先出不意制之率驍騎出窰
澗直薄虜營虜恃秋髙不為傋我兵
擊斬虜首十九級虜復紏套虜吉能入犯定
邊塩池枀從縂兵麻貴為前
與虜大𢧐走之擢領鎮兵坐營中軍二十三年二月
復從貴出長樂塞令部將王寵等先諸軍殊死𢧐斬虜首八十五級功最三月出清
平東擊火落赤等枀自先力𢧐斬首二十五級四月虜入寇保寕堡枀將輕騎赴敵
斬其名酋走之六月進署都指揮僉事充遊擊將軍管叅將事分守清平路八月貴
檄枀將親兵出長樂塞逐虜臺甕山枀從便道出薄虜營大呼突擊虜驚散斬十六
級而歸虜不敢逼吉能恥其酋長屡敗遂紏衆大入犯寕塞長驅数百里分兵轉掠
[004-55a]
環慶枀率所部馳援至葉家岔與虜相接為陣時虜𫝑衆而鎮兵道逺未齊皆惧枀
躍馬誓衆賈勇先登𢧐十餘合枀軍益
無不一當百虜扶傷遁去棄所擄掠萬計
十一月論長樂功進實授𠫵將視事如故二十四年二月吉能謀入㓂廵撫李春光
縂兵貴檄諸路出擊枀以所部出清平時虜有備斬首十五級將還謂其下曰虜今
見我𫉬級歸必且弛備可𠕅一出必大𫉬乃令部將李義等從波羅堡繞出虜後多
持火鼓夜犯虜營虜果不偹
驚起枀帥衆継至合撃大破之義等逐北至单𣗳梁
又斬虜首四十五級虜遂遁縂督李汶聞於朝尋進副縂兵二十五年六月酋首荘
秃頼明愛等七台吉大舉入犯延東永興諸堡時枀兄桐己累功至左都督𠕅鎮延
綏率兵徃禦相持二十餘日屡出竒兵撃虜虜稍稍觧去枀聞立𤼵兵徃援與桐合
擊枀挺身而前斬其七酋秃頼等相頋錯愕曰杜家兄弟不可當也
引去尋以葉
家岔功賞賚有加十二月定邉恊鎮缺汶與廵撫王見賔交薦枀以原官恊守延綏
西路駐定邊節制安邊鎮靖寕塞諸路二十七年二月甘肅廵撫田樂縂兵逹雲拓
河西地築枀山為内固套虜謀𤼵兵擾築者詔令延寕兵分道邀擊牽制之時枀方
赴西恊道由安邊適承檄遂麾軍從安邊岀與火部赤遇擁衆四起扼枀枀中二矢
[004-55b]
氣益
虜不能敵遂還走斬首三百六十餘級擄𫉬
衆功為一鎮冠四月酋首鐵
雷等入犯寕塞枀率衆斬其前
走之閏四月火落赤等入犯寕夏安定堡花馬池
副縂兵李崑被圍甚𢚩時桐方移鎮寕夏枀計寕去安定遠而定邊去安定近不救
而䧟桐且得罪乃引寕馳赴之與虜大𢧐殺傷相當虜亦觧安定圍去寕撫楊時寕
以竒功上七月火落赤等謀入犯枀遣輕騎岀定邊塞至明水湖與虜𢧐斬其驍騎
走之八月赤復紏鐡雷等東犯寕塞枀馳援追𢧐至関門墩走之九月套長吉能大
舉入犯延東髙家諸堡直薄葭州而雷赤等俱率衆東随吉能大掠延東𫝑甚張枀
乃請於汶願以所部精騎直走虜巢縻其𫝑汶壮而許之遂引軍夜出定邊搗雷赤
部殺傷無筭雷赤等適自東路歸以萬
襲枀後枀還軍與𢧐竟日身中数矢不退
虜不敢逼遂圍之時軍中粮盡有以濁醪進者枀揮去曰衆皆渇矣吾忍獨飲乎衆
益感
下馬為歩陣力閗虜稍
枀馳斬其三酋
虜五十餘級虜乃燃狼
大集
寕虜宰僧諸部圍復合桐聞警自興武營馳至虜遂觧圍遁去枀全軍歸二十八年
鉄雷大舉㓂磗井敗之是
請告㱕三峽别堡居四年是為二十二年縂𥆳汶與都
御史孫惟城鄭汝璧交荐詔以原官恊守延緌東路九月炒忽児等七酋擁衆㓂孤
[004-56a]
山之紅崖先遣精
禦之虜大集枀軍継之再𢧐斬其酋十二奪駞馬鎧㐲過當復
追搴其二旗炒忽子以爭旗中矢死虜號𥬇遁去先是枀屡出塞破虜匕不能支毎
入塞又輙失利去虜中畏枀異甚比之為狼又以其面赭號曰紅狼公至是相戒曰
慎母犯紅狼公由是不敢窺孤山明年七月詔進右軍暑都督僉事佩鎮西將軍印
鎮守延綏枀以火落赤
為邊患徃者牽節制不得一大創虜遂發兵出安邊俘其
部虜百餘囚而問之赤惧使使請如約受罰枀不許赤益惧因酋婦切盡比妓及兄
弟六台吉等輸罪乃許之釋其俘明年四月火落赤憤俘虜之恥復謀入冦枀飛馳
迎擊於安邊塞下身先士卒援枹鼓之轉𢧐三十餘里至明水池虜合衆自固枀張
両翼夾攻之虜遂披靡斬其酋帥以下四十餘級殺傷
衆赤恚甚遂得疾右臂痺
馬汶汝璧露布以聞五月中路酋首擺即太乗枀西討両犯保寕塞枀聞棄大軍輕
兵從間道赴擊之太等不虞枀至倉卒不能陣遂奔斬首五十九級七月太憤復潜
軍保寕塞下枀與廵撫涂宗濬謀逆擊之時凡子都司僉書文焕自安邊予家居令
將千騎為前鋒而自率五十
継之出塞数十里太引軍迎𢧐文煥
前敗之斬首
四十六級枀軍亦至虜倉皇走八月沙計等七台吉入冦高家堡枀曰鎮城至髙家
[004-56b]
堡二百里而遥援軍難以驟至不若直至其巢邀其㱕路此孫䐉所以勝龎涓也遂
出長樂塞令子指揮僉事文燁以二千人為前鋒至蛇井梁而沙計果引軍歸短兵
接呼聲振山谷及暮斬其酋帥端大以下六十六級十二月薊鎮酋首煖兎白吉等
数入冦朝廷患之而鎮守都督
継先又以收夷丁過當為縂督蹇達所劾己遂移
枀鎮薊薊當承平乆武偹大弛枀既至徧廵諸路𫿞加選練將士堪𢧐者輙岀素中
貲犒之不則以軍法從事所至自裹粮糗不入所部一錢三十六年叙延綏建安功
予上賞五月東虜擁二萬騎窺喜峰口殺一百縂枀督朱大煒等火攻退之六月遼
帥李成梁老詔枀以原官佩征虜前將軍印鎮守遼東兼偹倭縂兵官時煖兎方盗
薊邊枀帥衆禦之至青山營聞移遼將還縂督蹇達止之且請於朝留枀仍鎮不許
煖兎聞枀且去大喜遂以精騎十人入㓂界嶺口枀乃誓師曰薊雖以匹馬不入為
功而彼驕我怯實由此始不一創之薊事殆矣今與若等哲克此虜軍法具在不以
移鎮故為若等貸也衆皆曰諾逐踴躍虜素輕薊兵且不虜枀猝至亦引而前枀督
兵𢚩擊虜虜𥬇之不動驚曰此紅狼公也遂大敗追斬二十餘級八月復叙延綏安
邊大㨗功告廟行賞進枀署都督同知
一子本衞正千户世襲仍予銀幣十二月
[004-57a]
來暈大入冦薊鎮河流口大掠去己復諜合挿漢諸部十餘萬騎聲言復犯薊門於
是縂督王象乾謀𤼵兵搗挿漢使無得𦔳西虜聞於朝報可而遼鎮自李成梁以搗
巢功至封伯枀心𧰟之遂率兵出中左長嶺山至哈流兎不見虜遂襲他部牧夷斬
首二十餘級引還以功不及格復殺塞内拱兎属夷百二十餘以大捷聞寕前副使
馬拯知其状以告廵按御史熊廷弼露章劾之拱兎故名忠順怨枀襲殺其部小歹
青等激之使入㓂其明年遂引衆從錦州大鎮堡入至錦昌堡遊擊干守志禦之不
利枀乃自引軍出大勝堡逆擊斬首五級遂還三月拱兎復入中後所殺掠更民遊
擊郎名忠與𢧐而北遂克我大勝堡鹵掠千計于守志等徃援斬首七級我軍死傷
者百五十餘枀慚乃徉彺乞休自焚其冠服旗幟弓矢詔許枀㱕於是督撫臺省交
章劾枀下部當逮治以前功免枀為將以亷勇稱與開府
司相見輙自稱介胄士
不少屈挫為東西虜所惮及哈流兎之伇威名大損家居者乆之四十二年秋吉能
挾王封不得大舉入㓂延綏令東虜沙計等圍大柏油堡殺副將孫弘謩復令西虜
火落赤分犯寕塞而枀兄子文煥己為都督僉事方鎮寕夏禦
之九月赤謀令寕
虜合犯清水營遣文煥西援而赤由以所部深入大掠枀聞警自嘉嶺歸榆林將集
[004-57b]
衆禦之赤聞而懼謂諸酋曰紅狼且至柰何諸酋
引軍歸棄所鹵輜重人畜赤不
能止亦遁歸吉能自大柏歸益驕投謾書延綏言將大攻中路挾講大事延綏大震
縂督劉敏寛檄枀治兵吉能聞枀至遂還而令火落赤等迭撓我師十月赤等入犯
靖邊枀聞馳赴之至紅栁河虜方半渡邀擊之斬其前
遂大敗虜悉奪所掠而還
十一月赤等復紏衆聚棋杆山一㸃沙諸䖏火光数十里欲臨邊設㐲謗枀以報靖
邊之役枀諜知之檄西路恊守蕭㨗等四路兵自寕塞守口澗遶出虜後多持火鼓
乗夜夾擊之虜大驚不知所出
引衆迎𢧐枀大呼馳之遂潰追奔至明水湖斬虜
首四十二級班師還寕塞謂諸將曰虜雖小挫計必復来冝乗其未定𠕅擊之乃從
間道出磗井堡枣茨梁黎明與赤部遇虜既畏枀又新敗不敢𢧐而退赤復集数千
騎
枀栁門大小十餘𢧐虜左部復先奔赤軍頋之亦奔枀揮親兵横擊之搴其皂
纛虜衆益不可止遂大破之斬首百七十級死傷無筭赤自是遠徙不敢出而枀自
磗井還移降夷成靖邊與守臣不合而敏寛頋左枀功不得叙四十六年後金䧟撫
順言官爭薦枀乃復召枀以原官起山海援遼縂兵官己復䧟鉄嶺趣召枀移駐瀋
陽縂遼東兵枀既家居乆失𫝑聞用兵踴躍思自見益破家募死士三千人及相從
[004-58a]
西塞降虜子弟蒼顕合五千人疾馳岀関至潞河人聚觀如堵枀祼而示之曰杜枀
不識字武夫惟不學書生貪賄懼死爾衆見其創㾗班班無不嗟嘆十七年春天子
用輔臣方從哲等言敕經略楊鎬刻期搗建州遂以二月二十日分四路出師令枀
帥縂兵王宣趙夢麟
將龔念遠柴國柱遊撃劉建節王誥張泰紀楊欽汪海龍楊
汝達一軍出南方令副使張銓監督經歴左之似賛理而以瀋陽為一路從撫順関
岀枀自
宿將輕敵携杻械揚言曰我必生致之勿令諸將分功也敵聞乃以大將
精鋭三萬騎
枀先是鎬期三月朔諸道並進而枀以先二日三鼓𫿞装出撫順宣
與夢麟阻之不聼副使鍂又諷之不聼撫順距五嶺百二十里平旦抵五嶺第一関
敵以疑兵縁道誘我且𢧐且却枀於馬上生得数敵氣益鋭提刀大呼而前人馬辟
易行至第二関其下即渾河乃最險處所謂小遼水也河形長五十里廣不過三里
環遶五嶺草深泥水相交不可渡時三路軍未集車營兵器火藥尚末至諸校及其
昆弟子
枀馬前請休士明日東渡枀曰義旗所指惟敵是求何期之有遣人視河
水不及馬腹而河中浮小舟数十枀大喜謂得天助又恥乗舟乃便衣躍馬而前諸
將請裹甲枀大𥬇曰入陣披堅豈壮夫事老夫束髮從戎不知甲重幾許今日汝曺
[004-58b]
乃以是相苦
叱諸軍觧衣涉遂掠河而東宣與夢麟見游
徃來山頭惧為所要
亦倉皇引軍以次畢渡餘師不能軍敵决上流水大至馬䧟泥潦中半没溺死其半
得濟敵乃盡棄夷装偽為漢軍裝並搴裳疾走水上軍水上軍闌入之枀前與𢧐焚
其二寨薄第三関而後軍二千餘人為敵所截火攻具皆不得進而第三関前皆建
中要害河旁夾岸皆林叢勁兵伏焉路益阨隘擊鎧摩車而過枀待後軍不至方下
馬脱𢧐韡倒㵼泥水忽聞殺聲動地謂軍中格閗趋下令禁止而軍已大圍合数重
両軍
糅莫能相離識也是時宣所將保定軍单甚望風而靡先為所殱而枀自晝
及餔衝突数十里猶思走山㩀險鼓行前登日已入黒霧障之敵萬炬忽明乗火光
下斫暗中人枀
𢧐
創夫盡力窮遂堕馬敵爭射死之夢麟見二將死益
閗敵
憑高下擊木石縱横人首當之立碎梦麟亦
創死柴國楝沒於陣劉建節王㨗先
遁還得免官軍死者萬餘人枀固與李如柏不相下及誓師繆與約云吾今願以首
功譲公枀喜自負及渡河又訛傅如柏自清河進兵矣枀益
而前遂䧟伏中而如
柏竟全師還鎬更謂枀食功輕進以致䘮師廷臣皆扼腕交章雪枀寃請誅如柏以
謝枀天啟
詔贈枀及宣俱少傳左都督子文燁以遊撃將軍防薊先枀死孫弘㙔
[004-59a]
弘坊皆㓜鞠於伯祖桐所比長襲千户從伯父文煥討平四川余酋及陜西流賊有
功索禎末歴遷右軍都督僉事屡上䟽訟祖功請謚上己許之又輙中格南都予謚
武壯弘㙔亦累官至 軍左都督加少傅
曰昔楊司馬之出師也以為必不可出者劉將軍也以為必當出者杜將軍也
卒之両將軍皆敗沒而世以劉將軍為智杜將軍輕敵僨軍也要之此亦事後之論
爾夫使四道大舉諸將同心并力並驅而前𢧐而㨗乗勝逐北𢧐而不捷亦犄角互
援未
失策也且敵之地不過當我一大郡控弦之衆不𬨨十萬隳名城殺大將若
此而猶以隠忍退縮為善謀則日蹙百里同㱕於亡而已故出師非失策也惜也以
昏耄之庸帥承唯諾之中樞計未定而督𢧐踵至兵未出而聲實遥聞夫𢧐者隂事
也危道也築舎謀之而路人知之欲其無敗得乎不䆒其所以致敗之由而徒咎出
師之失策所謂事後之論也且是時劉杜両將齊名而劉之功在南杜之功在北故
敵知畏杜而不畏劉悉精鋭以當杜杜將軍
力致死人馬辟易其氯足以吞敵而
深入重地所遇又勁其始也殺傷相當其後我軍益寡而敵来益衆以故覆沒迄今
讀稗官所記偤令人拊髀槌胸泣数行下而當時議者頋責將軍之不當深入入又
[004-59b]
不當𢧐也是何異以耕者之不𫉬而責農之勤蚕者之不收而責婦之优也冝其後
之更無有出死力以捍國難如杜將軍者至將軍哈流兎之役吾不能為將軍觧矣
䔥如薫
蕭如薫字季馨延安衛人以良家子積功遷𠫵將平虜營在寕夏鎮北賀蘭當户黄
河𢃄之地饒廣薦单莾水泉利虜時闌入鹵掠營兵不滿千忸
貢市惰嫚不可使
如薫至蠲諸苛政絶甘分少日征繕勒習𫿞塞明候農狎其野踰
而鎮有哱拜之
亂戕殺文武重臣僇辱諸王偕名號署官属如薫奔告諸守將曰叛者哈黨爾其不
叛者十九今亟合兵討賊所謂以魯之全攻齊之半勝易圖也興武遊擊將軍梁継
祖如約而其中軍頓次不進會靈州守將有二心賊遣其黨廹脅諸戍主几四十城
悉下之如董大集部曲及士民榜赤心報國四字於中庭張帝座號泣而拜日臣與
賊不共戴天
以死自効又泣而諭衆曰死賊死義等死爾死義未必死死賊未必
不死何惮不為義且城聖可守也吾與衆誓以死守衆皆泣曰吾曺日夕欲為將軍
死無地令得死所矣有嚙指出血者如薫又仗剱登壇而令之曰漏死者殺無赦張
賊𫝑以
衆者殺無赦賊薄城逗撓者殺無赦奸旗鼓者有常刑衆皆諾益裒城濬
[004-60a]
浬為木樵虎落渠荅挍聮不絶甫就而賊偽署百户周儉率梟卒馬江千餘騎攻城
我兵鳴鏑連弩如風雨賊不敢前如薫隂使人行間賊殺儉復令江持千金誘降立
斬江徇於軍散其金犒帥賊又使偽署副縂兵上文秀擁衆來問狀如薫登陣免胄
呼而語之若與哱拜俱胡雛𢚩而歸我非有横草功賞延於世何負若而反
能誅
拜以降吾貸若罪且以功論不能誅而身降者吾亦貸之吾㓕賊而後朝食寕渠能
生與賊伍文秀氣奪去齎玊帛子女
北虜期為犄角虜渠著力兎打正許之將萬
騎併賊來攻如薰身先譟而乗城衆大呼
之
藺石𤼵火器賊興虜不能支退一
舎而壁將坐困我如薫重購死士夜縋出轉餉得一月食衆益
賊偵得佯遁衆請
出擊如薰揺手是誘我也語未畢而還𫝑欲趋東南如薰曰必擊西宜西為備遂積
薪西隅幾與城等因縦火焚薪烟炎蔽天賊救火萬矢俱𤼵射死者数十百人賊却
如薫婦楊啟曰食幸不乏
薪不継如薫復搆死士奪賊所刈薪以備攻城者数萬
東賊
而憤悉衆追我氣甚鋭如薰語其婦脱城䧟吾當死若冝自為計婦正色曰
此何時而以妻子為念即不幸署中有積薪是妾受命之地也如薫出以語士卒轉
相告語時婦女願同楊夫人死者数十百人人人氣
百倍賊攻枝殚而聞援師漸
[004-60b]
至恕腹背受敵計無所出如薫謀之泣語衆兵志有之倍則攻敵則𢧐少則守賊度
我能守不能𢧐𢧐趋死廹而可以免死守趋死緩而死則不可免是非𢧐不大創吾
將死𢧐衆皆泣將軍以守為𢧐以𢧐為守一也寢戈坐甲固敵是求敢不惟命於是
差次其卒為三品下者刁斗中者扞掫而分良張左右翼持滿擊賊譁釦聲動天地
賊不虞猝至大駭如薫馳而抽矢菆射其偽將哱雲堕馬死雲者拜義子最號悍鷙
嘗手刃我両將軍者也賊折北死傷無筭所𫉬輜重甲馬稱是諸援師聞之稍振賊
夜暮刺客潜入如薫心動執而誅之賊益窘如薫䇿曰賊所恃者虜吾不得志於虜
賊未已也簡其麾下賈龍等設竒捕虜至白沙常信諸堡皆㧞之多所斬馘虜驚走
如薫復督輕
逐之生致其長榜失等五人而先是兵被虜者四虜以四人來易衆
言我四彼五可留其一為質如薫不可是示虜不信也成敗大数豈繫此一人盡返
之虜大喜逺徙幕賊益捐重貲㗖虜如薫徼取之以賞士而四方徴兵至者数萬卒
卒無所得餉米暴騰踊如薫盡出衣
京
蠡其婦亦脱簪珥市牛酒士卒感激樂
為用而使使察虜情形白督府預為地咸中窽會當事者頼以定筴是時寕夏以蕭
將為二天陜以西以平虜營為萬里長城上嘉如薫忠擢副縂兵己即軍中拜大
[004-61a]
將軍鎮寕夏與李將軍如松併力搗虜巢得首級千級虜見之惧啟南関迎如薫如
薫入撫之老弱婦女矯首頓足恨得蕭將軍晚遂進克大城誅賊党而宥其脅從者
經紀諸死事者䘮鎮人喜色相告吾始以蕭將軍猛烈不可近抑何慈愛婉好也諸
䑓使先後次如薫功第一謂平虜一城如斗大外無救援賊與虜環而攻之三月而
不勝賊不東㓂長安北走胡懼平虜覆其後爾虜與賊合取寕夏何有然終猶豫不
進者懼平虜扼其吭爾上爲晋都督階一品官其子世執金吾時年甫三十先後再
鎮寕夏垂二十年而河外虜無敢犯塞奉貢市如約薊門属夷方命遼㓂震鄰中外
戒𫿞
数更帥無㡬即去推用如薫簡師庀賊以信義馭諸属夷秋毫無所犯而東
虜覘我有備胡塵罕起如薫又善居功時朝議如沸螗卒無得而疪焉上下翕然推
之
張臣
張臣號東山故榆林徤兒矯㨗精悍𢧐常䧟堅擢爲隊率同千夫長劉朋守黄甫川
朋遇虜䘮馬被圍单騎馳救射虜中其魁奪虜馬載明歸己代朋爲長有卒張英
虜從虜犯韓家山臣率衆禦虜虜敗𫉬英英泣而呼故漢人爲虜脅至此竟免之歸
[004-61b]
臺司喜曰人以首虜功多邀賞若不妄殺異日當為大將嗣後遏虜跨馬梁李家溝
高家堡田家梁大𢧐西紅山功居最遷宣府膳房堡守備虜大衆入我兵寡環攻䑓
上相支以日欲生得臣臣召麾下酌水為酒飲而歌呼虜莫測所為不敢登䑓夜分
决道出從境外取㨗逕㱕當事者竒其胆略遷延綏入衛游擊防古北口虜三百騎
犯龍王谷拒之俘三人因得虜情己
虜南牧土蠻擁衆十萬㓂永平灤州部兵千
人徃援諸將就善水草頓舎自保臣獨請𢧐遼帥王志道曰虜衆我寡𢧐不利一敗
𡍼地將柰何臣曰虜雖衆抄鹵駢衍佖路以我易與擊其惰歸時不可失國家飬士
謂何無一矢相加遺
恥之
為諸君刷恥帥疾聲揖之君志大言大何藉吾等臣
忿與其部呼天為誓不與賊俱生擐甲而馳曰惟余馬首是瞻衆從之無不一當百
讙聲震天虜以数
嘗我臣手刃之虜駭折北不收追至棒槌崖斬首百有竒盡還
所略諸將尾進斥闉要
虜眯亂堕崖死溪谷㡬平自是五十年虜不敢大㓂薊門
會属夷誘殺墻子嶺𠫵將以臣代之論前功晋實職三級居三年属夷盗磨関臣免
胄示之数其罪夷
輸牛馬自贖已力排群囂修南峪寨創五䑓至今諸路用為程
式遷副縂兵領宻雲右營事尋為薊西恊守夷酋抄蠻嘗誘殺死𠫵將臣𫿞兵馳之
[004-62a]
酋縳叛夷十八人以献已試草教法於閻家屯行營夜營雖畫地居方旋轉咸中遷
都督僉事又特鑄印賜敕兼轄四路尋佩征西將軍印鎮寕夏虜王俺答報怨瓦刺
欲假道賀蘭山臣拒之虜王毛吾不能䦨入耶臣夜决唐漢二梁水道不通復陳兵
赤木口虜懐疑怪從山後去三歳互市無敢諽者閲邊某黄門以苛禮責望論臣調
用虜小阿不户侵軼馬蘭起臣為副縂兵當之虜聞名悔過乞欵薊東長昂狂逞復
臣故官鎮薊門長昂愕然今太師昔棒搥崖𢙣𢧐那顔也亦悔過乞欵晋署都督同
知入為左府僉書
餘出鎮固原火落赤真相台吉瓦刺倘不浪合順義王撦力㨿
青海圍奪我属畨洮河西寕道梗時命鄭司馬經略而移臣鎮甘肅套酋卜失兎從
宋家庄穴墻入臣迎𢧐水泉三道溝仗剱大呼
髮嗔目格殺数虜虜酋中流矢奔
殪衆潰雖斬首不満百而虜挫甚其後焚仰華寺斥松山地数百里猶席臣餘威云
鎮人為標石柱曰張將軍𢧐勝䖏晋左
一級實授一品與經略枝柱時方六十詆
其老遂引疾乞骸致仕有㫖候召用終不出臣為將與士卒絶甘分少銜恩用命可
赴湯火是以所郷有功近代諸將以功名終此其選矣子両佩將印階一品有𢧐功
力請㱕侍飬而臣已卒年八十有七請𥙊葬如令甲
[004-62b]
朱先
朱先字後之號師復嘉興人𨽻蘓州衞任俠喜結納嘉靖二十二耳武舉倭難作奉
調以所集勇士自署一隊號曰義士擒倭酋滕万於澉浦石墩間又募塩販五百破
勁倭胡侍御宗憲知其材檄所部義士𨽻麾下又二耳倭大逞於吴越留都震胡𤼵
重兵予先先曰以寡擊衆擒其不意奚多為分百夫三道𢧐三㨗冬督撫會榜破周
浦巢秩金吾先取榜歸是日度夜必風雪利火攻與將士約約已薄暮果雪疾入布
火器而返雪止風飈火盡發諸將先已受約砲喊不絶倭疑大兵悉入烈熖中格殺
平明自殱其半追斬海洋大破之明年徐海擁倭数萬圍督撫阮於乍浦先五𢧐
之妖道李福松兵號数萬先徐語胡曰叛者一松𢚩之人人松矣需七人可擒爾七
人受計降松詐稱汰歸勇士三千近在澤可招松喜偕七人行不数里望先黄盖坐
怖而遁七人從斬松又明年王直大㓂𢌿三千人守五嶺先乗夜擊之請援於大帥
帥不許自揮戈入以全師返大帥反馳役梟所部一兵以退後為名台守譚綸揮
去先感譚直擣穴斬首左胸中鎗猶扶疾𢧐帥令戴死殺賊先𥬇曰䘮師者不以失
律受誅力𢧐者以讒口論死倭無可平之日矣胡手書慰之冦悉平後胡
逮先辭
[004-63a]
任歸里前閩撫王侵賞獄提先證先以舊帥不忍訐坐論死在閩獄八年得白予㱕
両廣以畨夷摇夷用兵檄起之不赴後起為京圗把縂黜二
將大治𢧐艦成雄鎮
陞潯梧𠫵將尋
薊鎮中路管南兵營𠫵將虜長昻董狐狸擾邊提兵降之會設輜
重營加副縂兵徃涖渙卒暨豊玉水田兵多豪占名餘軍先曰設營分隷誰為餘者
悉還伍開種水田之令起兵大噪单車徃諭造圖冊令壮者兵老弱給道里費耕者
籍農譁止未幾南兵守臺者以减糧致变徑赴亂所擒首惡吳公泰等四人聞於朝
斬之時先名在大將右忌先以裁冗降五軍八營𠫵將調浙江改狼山副縂兵進都
督僉事鎮東廣不二日関酋入犯首衝閩移先鎮之道潮陽戍兵閧於市有遄先行
者先毅然曰救徒及未熾楝焚原燎嗟何及矣居恒有封彊臨变無彼此驅車入城
諭而止盖神廟辛丑年也計轉𢧐二十載親斬六十三級部斬一千一百九十有竒
推嘉靖𢧐將第一乞骸予歸擢僉書晋都𠕅鎮廣東䟽辭甚力有詔馳驛尋逝性
亷㓗嘗謂清可律己不可律人又曰清非難清而有為難當𢧐倭時胡中丞甞手書
五萬為酬己又易十萬拒不
己又却薊鎮之例金罷西粤之紹贄在獄
知交之
月餽辭三太守之厚遺
人所難南營兵噪制府坐戮先馘其耳曰法如是足矣
[004-63b]
北兵於武林胡縳百人將刑先入付鞫以七人論死已又末㓕其二所縦九十餘人
皆不去遂𨽻爲兵閩之
按撫調兵不和
以先國家之𢚩交驩如
識大體云
呼良朋
呼良朋字汝蘭號益齋鎮東人襲保定衛千户署衛鎮撫時倭方中閩中丞皖城阮
檄良朋廵海上斬巨酋通二囉等十二名於東梅山威名遂振以功領中軍嗣後賊
㩀莆中閩南道梗良朋以小艇渡海傅命徃返甚駛先後督兵轉餉迄於倭平論功
進指揮同知世其官復與巨㓂曽一本鏖𢧐海上賊
鋭軍㡬不支良朋親𤼵大砲
沉其船轉𢧐大㨗功第一進守備汀漳𠟵㓂黄裳杜高山困平遠良朋督所部觧其
圍進游擊將軍兼坐營属閩南闕𠫵將以良朋徃挕簡舟師設伏出竒大破鄰冦何
廷輝閩廣之祸少息遂真
其官巨冦林鳯㩀彭湖出沒濵海患苦諸郡邑無已時
命會剿良朋先登深入以功賜白金文綺頃之進副縂粤東兵而閔䑓使者謂不
宜去閩具䟽請命時已晋署都督僉事縂兵鎮粤西未行乃如使請徙鎮閩倭一入
犯輙督舟師𢧐斬首五十餘級鎮東有戍兵與市人
處競而譁良明創議建營城
東聚族而居之遂以肅然己復徙鎮粤西佩征蛮將軍印单騎就道抵粤亷知諸繇
[004-64a]
戍多潜逃取空名冒廩一切勾覈戎伍稍充猺獞惕息不敢動昭州叛卒㩀三峝峰
門為亂討之或謂賊𫝑張輕進
失利良朋曰此緩冦也如魚向吾民何必速誅遂
檄𠫵將白玊間道趋荔浦自督大兵継進盡𫉬諸叛者斬以殉昭民大悦事聞賜白
金復奉命征府江部分諸將以二萬人為四隊絶險並進斬虜猺賊数千進擊諸支
洞盡平之綏戢良徭至千餘家當是時微良朋両粤道路几絶又念江岸紆阻林箐
蒙宻易以薮奸乃置戍建堡分田給餉賊無所憑怙於其間令戍卒刋蒙翳治橋梁
郵置亭館絡繹不絶両江之間徃來如砥㨗聞賜白金文綺尋念母乞㱕飬詔許之
萬暦庚寅卒子鶴來嗣指揮僉事
張進諌
張進諌萊州人萬暦中麻城梅克生以御史
寕夏軍討哱賊進諫以小挍𨽻麾下
親隨執槊不去左右賊
圍𢚩我師决堤水
城賊詐降請縋城見
軍皆及濠稽
首而退哱党許朝揮刃踰濠與
軍相逼在十步内進諌色動監軍眣止之朝内刃
下拜進諌曰主在此使賊好去進諌握両
欲腫矣
軍毎夕变服為迾卒周廵城
壘昏黒中辨人影相随必進諌也夜有零賊取食他堡一軍空營逐之
軍起廵營
[004-64b]
見帳下一人植立則進諌也問胡弗徃曰軍中昏旦多警敢遂一首一級俾主公瞿
然獨夜乎城下之日制府縱軍大掠金珠委地進諌獨持一槊從
軍就道制府疾
軍并絀進諌功陞黒溝鎮撫
軍歎曰吾雖不爭功不能不慙於進諌也且死以
属其弟子某某時官諌垣抗䟽為進諌伸雪有詔録用進諌膂力絶人蹻㨗如飛鳥
以二食指按屋簷擲身空中騰躍数迴瓦不墜裂亦無
撞聲拳擊牙旗石磴火迸
石裂䧟障先登多𫉬首虜而不得見用嘗與壮士𠟵飲長安市中酒酣談少年撃石
事進諌曰吾老矣貧不辦飲噉氣力差减尚當為諸君試之揮拳擊巨石石碎如粉
両眥皆裂血出如注不数日卒
[004-65a]
[004-66a]
列傳卷之八十八
開國以後釋教之傳
姚廣孝懷信溥洽祖鐙梵𤦺本善景隆天竒傑峰紹琦慧明笑巖雪庭
曇噩寳金來復永𨺚惺吉堅茂日瓦領祩宏夜臺列傳
姚廣孝
姚廣孝長洲人㓜名天禧至正間入里中妙智菴為僧名道衍字斯道好
讀兵書尚謀略兼為詩學書嘗遇異人席
眞受術
為人決沐咎遍逰
江湖甞題詩京口曰譙櫓年來𢧐血乹烟花猶自半凋殘五州山近朝雲
亂萬
搂空夜月寒江水無潮通鐡甕野田有路到金壇蕭梁事業今何
在北固青青眼倦看僧宗泐異之曰此豈釋子語耶洪武四年
取髙僧
會病免八年
僧通儒者授以官試礼部不得官賜僧服還山十五年宗
泐薦因淂見燕王従之北平乘問請曰大王骨相非常雄略冠世今皇圖
草昧東宫仁柔願厚自愛大王試乞臣府中當奉一白㡌與王戴蓋王上
加白乃皇也王益心動亟欲淂之會髙皇后崩上曰王与一名僧誦經修
[004-66b]
廌齋福名適任燕籍中大喜至北平居故
壽寺每夢与劉秉忠語高皇
帝崩建文卽位諸謀削親藩事且至燕燕王懼宻問曰
卜乎曰
且曰
大王將卜天子乎王曰咄母妄言頓首曰大王幸賜臣燕亾左右窺聽故
敢畢其誠主上猜間宗室𫠦戮辱囚首𨽻士伍盖五王矣大王先帝𫠦最
爱且又仁明英武得士衆心主上𫠦最忌夫燕勝囯之遺而北方重鎮也
其民習弓馬他饒
栗悉雄薊屬郡之材官良家子榖甲可三十萬粟支
十年大王䕶衛精兵又不下一二萬鼔行定山東略河南𫝑若建瓴而下
誰為禦者大王即不南機先彂受制欲髙臥為人臣淂
臣竊謂大王之
心与臣卜無異王曰子休矣薦袁珙以相法叅決曰太平大王也燕市中
諸將相肩接則皆以大王故時責燕益急王時召入宻議或歎息泣下進
曰天之𫠦興誰
之時王居元故宮仍黃屋其瓦適墮而碎王怪之曰
無異盖欲重建爾因問師期曰未也俟吾師至又
日曰可矣即起兵克
九門出𥙊纛見
髮而旌旗者蔽天王顧曰何神曰嚮固言之吾師北方
之將玄武也于是王即被髮仗剱相
忽值暴風両王不説曰飛龍在天
[004-67a]
從以風雨元吉兵南行送道旁言江南有方孝孺者學行
盛名即不肯
降幸勿殺當是時世子居守廣孝与郭資等日夜防禦附輯兵民南師再
攻城設伏截其後城上呼噪伏𤼵急開門夾擊屡㨗又夜縋死士下城刦
其營或遣数十人遠伏草莽間夜擧火鳴砲南兵罷不得休息輒出精兵
擊敗之盡焚九門諸栅寨王在軍中凡兵進止
緘書飛
來問條答
附去並中機冝東昌師衂還北平進曰前固已言之矣南行必克但費两
日昌之重文此後當全勝矣上即位為左善世復姚姓賜名廣孝監修太
祖實錄立東宫拜太子少師上令蓄髮再三終不從嘗賜兩宮人逾月不
近亦不辭上乃召還兩宫人永樂二年賑濟蘇湖三訪王賓屏騎從入委
巷中實卒不許見謁其姊姊揮之曰出家不到頭豈是好人永樂六年還
朝同觧縉等増繤永樂大典皇太孫岀閣復命輔導十六年來朝北京寓
慶夀寺病且甚車駕臨視卒年八十四贈少師榮國公謚恭靖上為文神
道碑洪熈元年侑享廟庭嘉靖九年移祀大興隆寺罷侑享
論曰古剏興之主未有不應天順人而後可以舉事者乃道衍之説文皇
[004-67b]
也曰臣知天道何論人心則似乎專事隂陽䜟緯之言不復論救民水火
之𫝑將千古亂臣賊子天命在我之說皆淂而籍口矣是大不肰盖文皇
之取天下古未嘗有是舉也一家而情難與兩姓而代興其事不同當是
時生民之厭亂己極太祖之德澤方新夫欒氏之施猶及其世而况太祖
乎故此時之人心但知君我者為太祖之子孫斯晏肰矣而孰知天命之
轉移己隂有𫠦属也且髙皇帝時亦㡬幾有易儲意會諫者以秦晋二王
為言遂
要之殺伐未除太祖亦逆知孫之不克終而苐不
預消其数
年之兵革此殆有天意烏固與道衍之言同一窺其微者也是安得以天
命已㱕人心未附㮣為窺竊神噐者妄生其覬覦㢤歴観一王之興其時
鷹
佐命外必生異人以
帷幄如子房長源是也而道衍亦淂授異術
天命二字早決算於托身妙智之時𫠦以遲之又久者將無天之𫠦命亦
待人事之至也乎𫠦謂人事之至則在周王之
矣夫物必自蠧也而後
蟲生之既止燕王之入臨扵前復剪燕之手足以重疑之且既疑之矣
迨父子来朝又縱之使去縱之而旋
譲之至又逮其官屬嗚呼靖難之
[004-68a]
師誰實速之㢤雖然東宫久定天下晏如而燕府之中早有奉王白帽子
者長安市上己辨真人影落江湖遂成詩䜟豈非天㢤豈非天㢤獨是道
衍自謂有功而猶無觧扵其姊之誚讓或者曰使道衍自列儒林當益無
愧然使道衍果儒者又安得選侍諸王而入燕府㢤
懷信
懷信字孚中俗姓姜奉化人持鉢乞食進修精勤策勵法衆視寸隂若尺
壁住龍翔吉慶寺明兵下金陵僧徒風散懷信獨結跏宴坐兵入滿前見
其目不㫄矚無不擲仗下拜太祖幸寺𦗟懷信鋭法稱善改龍翔為大天
界寺居之告终前一日太祖方駐兵江隂正晝寢夢懐信服
色禪包來
見上問師胡為乎來也對曰將西㱕來告別太祖還聞遷化衣與夢中同
色
出内府泉幣助䘮事命形家為卜藏舉龕之夕上親致奠送岀都門外
人謂身後之榮懷信有五會語錄行世與同時分坐者有覺
恩公罏鞲
宏施烹凢鍜聖機鋒𫠦觸扶颷奔霆四衆㱕依如水赴海
溥洽
[004-68b]
溥洽字南洲山隂人族姓陸氏扵郡之普濟寺礼雪庭祥公為師從具菴
玘公於普賢貫串
範旁通儒典洪武二十二年吕為僧錄司右講
三
年代夢観主天禧又三年陞左善世太宗即位吕道衍扵北平命主教事
洽遜衍居左而已居右永樂四年詔修天禧寺浮圖車駕臨𦍒命洽慶譛
祥光燁煜天子悦懌有任覺義者忌之乃言靖難兵起時溥洽為建文君
設藥師燈懴詛太宗金川門開又為建文君薙髮溥洽怡肰不辯太宗乃
囚之十餘年姚榮靖疾革車駕臨視問𫠦欲言榮因扵榻上叩首曰溥洽
撃獄乆矣上即日岀之復右善世仁宗即位数被召問乞居南京報思寺
養老遣中官䕶送宣德元年示寂留偈而化年八十有二賜𥙊名其院額
曰鳳嶺講寺漙洽繋獄時門徒星散獨心田一人不肯一日去左右溥洽
化後建塔創寺刻其詩雨軒集八卷心田亦官右覺義
祖鐙
祖鐙字無盡族王氏四明人㓜時見父好謙寫華嚴經五色舎利見茟端
歎曰般若之驗一至斯耶因求出家既受法扵日溪泳公日溪升堂祖鐙
[004-69a]
曰坐死事大無常迅速乞賜指示日溪日十二時中宻宻𠫵䆒勿肰觸着
却來𠕅問祖鐙抗聲曰無常迅速生死事大語未終日溪便喝祖鐙
礼
拜日溪曰見何道理便爾作礼祖鐙曰開口即錯日溪頷之服勤数載出
黎名德既㱕隱扵其州西之上雲峰縳草為菴虎狼蛇豕交跡户外盡攝
伏之日与其徒苦行自給影不出山者踰五十歳荆
之區變為寳坊上
雲之境扵是為勝有以土田布施則辭曰佛祖乞食吾焉用此母年九十
餘迎養山中衆以非沙門行曰世尊尚升㣼利天為母説
我何人斯敢
忘𫠦自
梵𤦺
梵琦字椘石象山人姓朱氏年十六剃染閲楞𫿞經有省隨元
端公入
京聞西楼鼔声汗如雨下因偈曰捉得紅爐一㸃雪却是黄河六日冰上
堂云頭頭上明物物上了如理如事亘古亘今不是湼槃心亦非正法眼
復舉盤山云向上一路千聖不傳慈明云向上一路千聖不肰妙喜云向
上一路熱盌鳴声衲僧道三大老盡力道只彂明得向下一路若是向上
[004-69b]
一路未夢見在壽七十五有六㑹語錄行世
本善
本善鳯陽人姓吳氏十七出家遇源明和尚受無字公案隨送入関関中
不設臥牀安一櫈誓不倒身以悟為則睡魔沉重忽靠屋柱睡着又立誓
不近墻壁遼空
行一朝聞鐘声大悟說偈云沉沉寂寂絶施為觸着無
端吼似雷動地一声消息盡髑髅粉碎夢
回示衆道金屑眼中翳衣珠
法上塵巳靈猶不重佛祖是何人到這裏但有繊毫悟理未忘佛法玄㣲
去之未盡皆墮法塵見刺之圈樻可不慎字
景𨺚
景隆號空谷姑蘇人姓陳氏從弁山
雲和尚受學即出家從虎丘菴和
尚永樂七年在髙峰塔剋苦參䆒勿有省示徒叅禪須提撕話頭扵一切
處無着無依逆順境界到手便為驀直行去不起分別不見有逆順不見
有境界洞肰了悟直下承當更進一歩了却向上一着虚徹靈明如金剛
王寳劔萬物
敢攖其
更說甚麼世法佛法煩惱菩提又云向上一着
[004-70a]
[004-71a]
每講主來叅問講甚麽經答云金剛經曽扵無𫠦從來亦無𫠦去䖏得箇
省處師云既無來去因甚得到這裏答去便是無來無去底師云即今在
甚麽䖏答一喝師云下喝行拳都且止四大分散時向何䖏安身立命荅
云盡大地那裏不是自已師云忽遇刦火洞肰大千俱壞時如何答云我
到這襄却不會師云六祖不㑹破柴
碓達磨不識九年靣壁你不㑹見
箇甚麽笞云我這是不㑹師云瞎漢
紹琦
紹琦號楚山雷姓唐安人九歳出家得法扵東普無際和尚正統六年再
見東普問子数年住在何處曰我𫠦住廓肰無定在普曰汝有何𫠦得曰
本自無失何得之有普曰莫不是學得來者曰一法不有學自何來普曰
汝落空耶曰我尚非我誰落誰空普曰畢竟事
何曰水淺石出雨霽雲
收普曰莫亂道只如佛祖來也不許縦尔横吞藏教現百千神通到這裏
更是不許曰和尚罹肰把断要津其奈勞神不易至晚復召入曰還我無
字意來曰這僧問處偏多事趙老何曽渉𫠦思信口一言都吐露翻成特
[004-71b]
地便人疑普曰如何是汝不疑處曰青山緑水燕語鶯啼歷歴分明更疑
何事普曰未在更道曰頭頂虚空脚
实地遂以袈裟拂子鳴鐘授
師
慧明
慧明字性源項姓得法扵徑山元
端公端問東嶺來西嶺來師指草鞋
曰此是三文錢買得端曰未在更道師曰某甲只如此和尚作麽生端云
念汝遠來放汝三十棒師悟其旨曰
渉思惟皆為剰法壽六十九
芙𫿞
𥬇巖金臺人吴姓礼大寂
和尚為師開示諸人曰諸佛與衆生惟是一
心更無別法悟者心
轉物物物皆㱕自心即是諸佛且如釋迦雪山苦
行見明星大悟悟甚麽悟者惺也只是惺得自己本有之心不從人得本
來現成本來常住隨即普覌一切衆生箇箇具有如來常住眞心成佛種
性只因妄想執着不
證得遂運
悲普度一切便有四十九年𫠦說言
教非眞实也𫠦謂應病与藥因恐衆生墮扵教網後復陞座不彂一言惟
[004-72a]
拈起青蓮花一枝欲人人當下直明本心不意大衆依肰蹉過獨有迦葉
動容微𥬇會合本機便付法立為苐一祖相傳至二十八祖達磨尊者直
指人心見性成佛不立文字不用
巧惟一直心當下自契大衆即此便是
從上以来佛祖底様子
雪庭
雪庭仁和人姓桂成化癸己得無字公案扵四川休休翁弘治改元除夕
聞鐘声数年行履忽尔活脱偈云圓響心非聞大千同一照抹過上頭關
更不存玄妙著有幻
集六㑹語行世
曇噩
曇噩字無夢慈谿人姓王開山浙之瑞龍院日惟一食終夜凝坐達旦洪
武三年徴詣京師上老之放還山年八十九矣一旦無疾戒浴易衣出噐
物分遺叢林諸友命弟子曰三界空華如風捲烟六麈幻影如湯澆雪亘
古亘今一性獨存吾將入滅𦗟吾偈曰吾有一物無頭無靣要得分明湼
槃後看言訖歛目坐逝
[004-72b]
寳金
寳金姓石乹州人入西蜀晋雲山中師事海真禅師太領道要出𠫵諸方
憇峨眉山誓不粒食採啖松柏脇不沾席者三年自是入定或累日不起
嘗趹坐大𣗳下溪水橫逸人意其弱𣦸七日水退燕坐如平時唯衣濕尔
一日聴伐木声通身汗下如雨歎未生前事今日方知急徃證海眞海眞
印可之寳金就丘臺山建靈鷲菴既有道行兼習天文太祖起兵時過宣
州聞其名徃訪之趺坐不起露刃臨之曰汝知有殺人將軍乎
應曰亦
知有不怖死和尚乎上異而謝之問以響導果決勝如其言天下既定吕
与無
之會上欲用為僧官恩賜有加六月四日危坐而逝壽六十五火
化五色舎利汾肰
來復
來復字見心豐城人當元亂而隠祝髪入縣之葺菴堂後避池㑹稽山主
慈谿定水院以不能見母作室院之東澗取陳尊宿故事名為蒲菴以示
思親之意太祖徴之大會鍾山升座説法辭意剴至聞者警省一日召見
[004-73a]
賜膳上詩構謝詩有金盤蘇合來殊域自慚無德誦陶唐之句太祖大怒
曰詩用殊字謂我反朱耶朕德不陶唐也無而誦之慙自心耶來復玉筯
變垂圖寂丹墀之下
永隆
永隆姑蘇施氏子刺指血書華𫿞法華二經書時茟端出舎利燁肰有光
洪武二十五年大度僧衆四方沙弥給牒京師者三千餘人工試之經文
多不習欲悉戮之永隆請焚身為諸僧請命許之至雨華臺望闕再拜入
龕索
書偈取辦香書風調雨順四字語内臣曰煩為奏上遇旱以此祈
雨東炬自焚煙焰凌空異香撲人羣鶴飛龕頂良久火餘歛舎利無算於
是上宥三千餘人辠悉度之他日大旱上召僧録司官迎永隆香至天禧
祈兩三日為期入夜大雨上曰永隆雨也為御製落魄僧詩
惺吉堅茂
惺吉堅茂西僧也南京鷄鳴山在六朝時為北郊之岡岡下有有坑塹凡
誅戮者皆寘之俗呼萬人坑明興築都城包坑城内矣太祖建十王功臣
[004-73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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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石門吕無黨家抄本卷中留字缺末筆可證海寧趙萬里
敬觀並記
廿一年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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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
明史鈔略二册鈔莊廷鑨明史也爲本紀三列傳二本紀後附
論甚多蓋其書體例不純書中留字缺筆故或疑爲呂用晦後
人所鈔是書以大獄毀版其鈔略乃獨存民國初歸吳縣周圭
璋特人次歸潘君博山博山惜其書不傳猶幸以殘遺見世亟
出原鈔付諸石印余按是書李成梁傳稱他失與其父教場爲
成梁行間有功旣而殺之與明末諸紀載悉同至謂他失爲阿
台壻而淸人自述其事則以阿台爲教場孫壻考其事歷行輩
當以此爲正淸人所述使阿台與他失翁壻易位矣教場他失
本以間阿台有功其被殺自緣他事淸實錄必易其事謂以助
阿台見殺者以間諜之名醜於黨叛故也然太宗文吿又以祖
父忠順看邉爲言其榜文至今未毀察之自得實矣是書雖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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齾又胡可忽之乎哉民國二十一年九月章炳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