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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四库全书 > 鮚埼亭集 > 鮚埼亭集 34
[034-1a]
鮚埼亭集卷第三十四
  鄞 全祖望紹衣譔 餘姚史夢蛟竹房校
 𥳑帖
  移詰寧守魏某帖子
國家試士之例責保結於廩生旣爲之挨保又爲之認
保所以嚴其踪跡者至備夫以太守錄送之士而必寄
耳目于廩生者太守之去士遠而廩生之相去近也昨
所聞使君之處此有可駴者鄞之陸鏡陸微者奴子也
其大父曰陸駒自鬻於里中范方伯家爲奴已而被逐
又自鬻於𧰼山周給事家爲奴給事晩年居于鄞遂葬
[034-1b]
于鄞之城北柏樹橋陸駒今所居卽周氏之丙舍也周
氏旣衰陸駒踞其丙舍并其圭田日以富周氏後人來
展給事墓陸駒不復與接甚且伐其宰木以爲薪城北
之人惡之然陸駒尚未敢與于衣冠之列數年以來其
諸子始潛納粟爲監生謀自洗雪鄞之敗行廩生林宗
鍔者其生平最媕婀無恥首與之交今年陸鏡陸微兄
弟遂應試宗鍔毅然爲認保而所謂挨保者乃故范方
伯之族孫范永潤見其名瞿然曰是吾家奴子耶不肯
署名同堂廩生四十餘人無不以永潤爲是卽林宗諤
雖袒二陸亦不敢發聲不知使君何以赫然震怒盛陳
[034-2a]
夏楚於堂皇哃喝永潤勒令手押謂陸氏子實係淸流
謂拒之者爲多事謂太守之力足以混一良賤鄞之世
家子弟喪氣失不特永潤一人也使君何所昵于陸
駒之後而必欲扶之且此事一行廩保可以不設
太守兼挨認保之職足矣不謂使君道廣門牆桃李兼
收及于僕隷之門是又薦紳士大夫淺見薄識求其故
而不可得者也倘謂其父已爲監生其子何不可以應
試則其說又似是而不然葢監生者固藏垢納汚之一
途也大縣之中歲入粟者不下千名蒙蔽有司賄屬胥
吏從而溷厠其間猝不能詰葢多有之若果有激濁揚
[034-2b]
淸之當道則乗是獄之起并其監生而黜之是爲大快
人心者矣故判是獄者但當問陸氏子之應爲監生與
否不當以其已爲監生遂據以爲䕶符也某伏處菰蘆
于世事一切不問區區一童子之試事非所與知然使
君方挾盛怒以違淸議在陸駒或有結草之報在甬上
諸薦紳則有蒙面之羞某如不言誰復爲言之者率白
不旣
[034-3a]
  心喪劄子答鄞令
不孝孤于乾隆三年十二月廿六日遭先君變罪大惡
極不一而足續于四年十二月初三日接丁先太孺人
憂荼苦洊至持服至乾隆七年三月不計閏已滿喪期
然而二喪各應有二十七月之期則未足也不孝孤私
心未安又念禮制有所限故行心喪至八年八月以足
五十四月之期自謂可以無害而執事過之以爲律之
所無夫唯律之所無故以心喪通其窮不然則何以謂
之心喪也葢嘗聞明時有叠遭丁憂之例如此者請於
提學蔡文成公而文成不以爲然以爲三年之喪本于
[034-3b]
心之至痛該生後喪之至也豈能抑其至痛之心使待
前喪之畢而後以次相及此必不能之事也則至痛歴
三年不得不除不必踰定制而過於厚也文成之言固
是矣但不孝以爲是在人子自返其心茍其心之痛已
盡則除之可也如其未盡雖引而申之以至五十四月
亦可也葢嘗考舊史已有先文成而折衷之者宋史天
禧四年御史臺言文武諸官并丁憂者相承服五十四
月別無條例乞下太常禮官議于是太常議引喪服小
記小喪除服以及鄭康成賀循杜預之說謂無通服五
十四月者宜隨其先後而除是卽文成之說也乃寶元
[034-4a]
中王恪以父母相繼不祿乞持五十四月服而仁宗特
許之則事固有可變通不盡泥也喪禮大事古人成案
最多可以參考今執事驟聞不孝所行而駴之懼爲大
部所詰不知不足懼也大部果有申飭亦詰不孝而罪
之耳于他人無與也且不孝守律于服則已除之而心
喪則末除校之宋明人所行似已並全而無碍倘必以
爲有犯定禮則卽揭不孝之罪請秩宗諸公博議之不
孝已行之矣寧有所諉咎乎率爾奉復不旣
[034-4b]
[034-4b]
  論適孫嗣統帖子答姚薏田
與足下相別十有餘年不知佳壻董生所造一至于此
甚爲欣慰來示經說數首考索甚覈獨其適孫嗣統一
篇愚以爲未當董生謂周制適子死則立適孫但如周
桓王之繼平王太子未立而死平桓相繼則祖昭孫
穆不入廟數況之死平王已爲服斬不應死不從祀
當援喪小記殤與無後者從祖祔食之例祔于幽王之
廟祝曰孝子某致祭於皇考故太子某甫如此則旣不
至如後世追尊之徒陷于以子爵父之失而其祭平王
得仍稱孝孫又不至如世之所云以孫禰祖者愚思此
[034-5a]
一節禮文所關甚大而古人未嘗及之今一旦得爲講
明良足補遺經之軼然天子諸侯之廟所以觀德豈可
以未踐阼之人而闌入之且其慮祖昭孫穆不入廟數
則卽入令取太子而祔祀之而平仍應以桓爲穆不
能使廟數之有所增也七世之廟親盡則祧如謂可以
祔祀則當其入祧之日祔祭之主寧亦牽連而入乎吾
恐祧廟之中列祖以次而坐必無可旁置一席者如不
入祧則將安所置之故祔祀之說不問而知其非也天
子諸侯其所承者專以嗣統爲重所謂重者社稷人民
而宗廟亦其一也未承宗廟之重安得享其祀是不得
[034-5b]
因其父之服斬而遂可援大夫家殤與無後之例也故
別立宮以祀之則可祔廟則必不可也至於以孫禰祖
之說原出于朱子論衞輒之譌古來嗣統之禮不時適
子死當立適孫卽適子廢疾亦立適孫而皆不得謂之
以孫禰祖何也嗣統非嗣世也故謂以孫禰祖固謬卽
謂仍稱孝孫亦非夫使嗣統者必依其本稱則苟有以
庶叔嗣統當自稱爲孝叔矣有以庶兄嗣者當自稱爲
孝兄矣此其必不可通者也若謂以叔禰姪以兄禰弟
無所不可而獨不可以孫禰父則何說也夫庶叔庶兄
當其未嗣統之日已曾爲臣豈得尚有叔父兄弟之稱
[034-6a]
故先儒以爲雖爲子亦無害也然而天子諸侯雖絕宗
究之天定之族屬亦不可泯曲禮之文內事曰孝王某
不聞其加以孝子二字此固以嗣統爲重亦因其序之
有時難通也故爲人後者爲之子愚以此爲昭穆相當
者言之而不然者但持爲後之服而不得竟稱子此所
謂嗣統非嗣世也不特天子諸侯之嗣統卽大夫之嗣
爵亦有昭穆不能相當而以尊行繼之者矣故爲後卽
爲子亦不可以槪言喪禮本無天子諸侯之制故難考
耳此愚之臆說也若嗣統非嗣世則西河嘗言之矣敢
以質之足下其與董生更相討論以示我
[034-6b]
  奉荅臨川先生序三湯學統源流札子
陸文安公弟子在江南西道中最大者有鄱陽湯氏此
閣下鄉里文獻而向來無知之者按鄱陽三湯子並起
至東澗先生文淸公而益著東澗在宋史有傳而不詳
其學術師友且誤志其世系三湯子者其長曰息菴先
生千官郡守其次曰晦靜先生巾官提領其少曰存齋
先生中官司諫乃東澗之從父也而宋史以爲兄謬矣
三湯子之學並出於柴憲敏公中行固朱學也其後又
並事眞文忠公亦朱學乃晚年則息存二老仍主朱學
稱大小湯而晦靜別主陸學東澗之學肩隨三從父而
[034-7a]
岀師友皆同而晩亦獨得於晦靜是時朱陸二家之學
並行而湯氏一門四魁儒中分朱陸各得其二方虛谷
主張朱學力詆東澗以爲見包恢入政府方守陸學遂
爲所脅舍而從之此乃門戸黨伐入主岀奴之說不足
信晦靜之以陸學名乃在包氏未登宰執之時不自東
澗始也按袁淸容集亦言晦靜始會同朱陸之說至東
澗而益闡明之是二湯之書殆在趙東山之前而先儒
皆未之及不可謂非一大罣漏也晦靜之學傳者其一爲
東澗其一爲三衢徐公徑畈當咸淳之際開講尤大有
名而宋史本傳亦不詳其師友大抵宋史排陸學凡爲
[034-7b]
陸學者皆不詳故虛谷之力詆徑畈雖不足信然非虛
谷集亦莫知其所自岀也徑畈之弟子曰謝文節公叠
山乃忠臣曰徐古爲乃遺民有詩見天地間集而謝徐
論學宗旨不可得而聞其一曰曾子良亦閣下鄉里
前輩所謂平山先生者也著錄及門者頗多葢三湯之
源流已滅沒而愚從五百年之後爬梳而得其一二稍
足爲朱陸門牆補亾拾佚以正宋史之謬楊袁舒沈之
外湯氏固一大支也閣下爲文安學譜竟失去未及序
則脫漏之大者嗟乎東澗固季宋文章巨手也同使其
集存必有可以考見諸老之緒言者而今并其學統幾
[034-8a]
無可溯其亦慬矣草廬弟子尚有余公廷心精忠大節
亦足爲師友生色者皆願閣下補列之
[034-8b]
  金史第三帖子與堇浦
完顔開國功臣前推粘罕後則兀术世宗之言不可易
也而粘罕之死不明諸書皆言太宗之子宗磐惡粘罕
故先誣其黨高慶裔斬之粘罕請爲庶人以贖其罪不
許遂絕食縱飮而死熙宗賜諡爲威烈皇帝是粘罕特
以失志致死而未有所决裂也三朝北盟會編載粘罕
獄中上書自訴滅遼取宋之功而繼之曰前日之罪御
林牙兵忽然猖獗陛下用臣出師臣以狂孽指日可定
不知耶律潛伏復反交攻凡三晝夜勝負未分猶爲可
戰奈糧草已斷人馬凍死牙兵知我深入重地前不樵
[034-9a]
蘇後又食盡所以失利又副將外家生心反背知父母
妻子並在牙軍中兩軍發釁臣不得施此大敗之罪也
願陛下察臣有立國之功貸臣螻蟻之命以成五湖之
游熙宗答詔曰國相輔佐先帝曾立邊功朕繼承丕祚俾
董征誅不謂持吾重權陰懷異志國人皆曰可殺朕躬
非敢私徇奏對悖慢理當并磔以彰厥過四皓出而造
漢二叔誅而造周去惡用賢其鑒如此讀此詔則粘罕
之不良死明矣或曰方太宗立儲時粘罕固碖宗磐
爭立時論以爲當屬熙宗粘罕意其幼易制而固碖亦
以娶熙宗之母無異辭及熙宗立粘罕等專政見惡故
[034-9b]
詔中有四皓二叔之語愚考金史熙宗本紀天會十三
年熙宗卽位粘罕以太保晉國王領三省次年以宗磐
宗幹同領而粘罕居其上又次年六月左丞高慶裔伏
誅七月粘罕死而無將兵討賊及下獄之事粘罕本傳
死後加封周宋國王而無進賜帝號之事不意何以脫
畧如此唯是熙宗之立則紀傳皆言岀於粘罕之力而
宗輔宗幹希尹等助之則詔書四皓二叔之語非無所
指矣金史乃茫然而莫載不已疏乎粘罕在金乃疎屬
則謂其爭立爲太子者其說無稽及其枋政未聞其專
權有所悞于國則熙宗或以厭惡老臣而加以罪豈可
[034-10a]
使之與宗磐輩一例也粘罕之孫秉德與于海陵弑逆
隳其家聲或亦以粘罕之故怨望乎然粘罕旣以罪死
秉德又何以遽登右相位在海陵之上是皆絕不可解
也幸攷之
[034-10b]
  辨吾家啟東墓志世系與厲樊榭
志乃陳怡菴所作其序世系曰太師和王昭孫之後和
王生太尉保信軍節度使永堅太尉生養高處士柏壽
處士生綿竹令璧綿竹生晟字啟東世家盩厔隨宋南
遷居會稽養髙處士始徙于蘇
怡菴在永間以多學稱文名亦東里之亞其集至今
尚傳乃讀是志頗類不學人所爲可怪也大家作人碑
板其於世系必有考証不𡚶信其家子弟所述以其
家子弟所述或岀附會也吾家係宋兩朝戚畹非聊爾
氏族比況去怡菴僅百年人代不甚遠也吳越又接壤
[034-11a]
也何以荒誕一至于此吾家自西漢時岀京兆至東漢
之季巳居錢塘由是而三國而六朝史傳可考而唐而
五代稍隱約然皆居錢唐非盩厔也先侍御公始由錢
唐遷甬上其弟始由甬上分居山陰在太平興國間非
隨南渡也亦非由錢塘竟遷會稽也山陰之支六世先
太保唐公安民之長子曰儔是生思正思正之子曰璧
月泉咏社所稱泉翁者也思正之弟曰思敬是生太師
和王昭孫泉翁于和王葢同祖兄弟也而以爲曾孫舛
矣太保之次子曰太傅越王份是生太師申王大中申
王無子故和王爲之後和王生太尉太尉四子其一
[034-11b]
曰壽老所謂柏壽殆因壽老而譌也泉翁之於壽老乃
族祖且泉翁在宋祕閣其後自稱遯初子與謝臯羽
相唱和亦何嘗仕元而忽加以綿竹令之官乎葢自德
祐丙子太尉扈三宮入燕見於元史其子孫皆北徙不
聞南歸安得遽有養高處士者居吳下乎若泉翁自宋
亡後遷杭剡源稱爲城東處士是則然可考者又何
嘗居吳也怡菴所述無一是者吾故疑吳下一支之冒
託未必出於和王也若果岀自和王不應不知其世系
矣近來吾家越中譜已散失猶幸甬上譜附志小宗以
質之劉後村集所制詞無不合者然所載僅十世而
[034-12a]
止故自壽老以下不及焉賴有此十世者和王與泉翁
之爲兄弟昭然也厲徵君樊榭方葺宋詩已錄泉翁于
遺民矣及讀怡菴集而深疑之貽書于予爰序次大畧
以荅之
[034-12b]
  董徵君祠堂志帖子荅鈍軒
徵君祠右麗牲之石岀於先宗伯公之筆今僕又得忝
豫訂志事盍勝幸忭惟是祠志之所當摭拾者在文獻
此不過多繙前輩遺集便足生色而開卷可訝者乃在
東京二詔書徵君事本不見於范袁二史但見之會稽
典錄范袁及典錄未載之詔書而忽出於家乗已自可
疑然尚未有以指其依託之實也僕校其文固不類東
京人所作而以司馬氏百官志質之則其謬始大著詔
書云召爲諫議郞不就按東京有諫議大夫非郞也有
議郎非諫官也嬾堂攻媿諸公皆言和帝召拜郞中本
[034-13a]
未嘗言其爲何郞而東京郞署大抵皆爲光祿勳之所
屬曰五官中郞將曰羽林中郎將曰虎賁中郞將其下
皆有中郞侍郞以至郞中曰謁者僕射其下亦有郞中
皆轄於光祿勳者也其尚書令之所屬則初試者守尚
書郞中歲滿爲郞又遷爲侍郞其諫議大夫與議郞雖
亦皆轄於光祿勳而並非郞中不可以牽合也造斯詔
者未嘗通漢家官制𡚶意諫議之郞爲議郞議郞之卽
爲郞中溷而一之以追贈徵君而不知世有原甫貢甫
其人者尚欲上糾范袁之謬況其質之范袁而絕無據
者其云遣考功郞霖爲使者亦同此謬考功二字始
[034-13b]
見于京房傳然非郞名也𨕖曹在西京本名常侍曹尚
書世祖改名吏曹而郞署尚未有分職之名郞之以考
功等名也自曹魏始也而謂和帝時已有之太鹵莽矣
堂之詩証之則是時所遣者乃御史非郞也若云
延光三年安帝封爲孝子則又謬也東京之制孝子貞
士節婦之倫下詔風厲甚而至於圖畫百城此其例也
若孝子非爵名也何封之有況舊志如乾道開慶延祐
諸傳亦並不言安帝有此舉是皆不學之徒𡚶有[炫-ㄙ+ㄥ]飾
而爲之者唯孝子之師表人倫本不籍此種掌故以爲
重而因譌襲謬之志則不可以不更正但恐君家子弟
[034-14a]
驟聞僕言而未之信也敬陳之
[034-14b]
  寄謝副使石林札
去冬殘臘得邸抄始知執事橫遭誣罔讀其彈章洶洶
可畏殆不殺執事不止是日也荆婦輩俱爲之廢食奴
子相聚累唏然愚則以爲明有天地幽有鬼神小人蒙
不韙以殺人亦非易事卽謂隻手之障力足辦之而方

聖明在上淸議炳然必非此術之所得施也曾未幾時
而内外交章發露矣今部議休復諒薦紳學士誰不加
額速駕以執事之經綸幹力前此未展一二乃從霜雪
風霾之中神采愈岀從此發抒底蘊以報
[034-15a]
天子固屬吾道之幸然不可不審所以自處也執事之
道甚高非當世巨公所能盡知宦轍所至欲其相忘於
𫝑分之相臨而委已以聽則弗能旣弗能委已以聽則
卽有掣執事之肘而不得自便者夫執事之風裁整峻
而其胸次實和且平倘以賢者相共事其能乳水無惑
也悠悠之徒聞執事之先聲而豫猜之則先設成見以
相待而執事之於人又以坦率不自持其形迹故益危
當斯時也執事委蛇其間則上負
九重湔洗錄用之恩而前此之故吾盡喪此必非執事
之所肯若其崛强猶昔則覆車之鑒可爲寒心執事渉
[034-15b]
風波者累矣高堂白髪以噩夢添其老淚亦爲人子者
所當念也今幸値解組之後翩然奉太恭人返桂林雖
蕭條四壁而魚菽之養隨分可將未必非吾道之幸執
事其圖之毛詩諸經解巳俱收到并訊近日興居不一
是書未達石林已得差遣其後竟如吾/言猶賴/聖恩曲賜保全深爲惜之
[034-16a]
[034-17a]
  答樊榭
宋詩紀事中譌舛前巳約畧呈上數十條昨又偶考及
王亘始末按王亘有二其一爲北宋元祐間之王亘乃
四明十洲倡和詩之一也但不知其何所人亦不知其
何官爵葢十洲倡和凡四家一爲太守劉珵一爲倅陳
公了翁一爲里人舒中丞信道而一則亘也四明圖經
但紀其詩而不詳其人了翁大儒名德信道亦詩中宿
老亘參其間殆非聊爾人必矣而竟泯然無可踪跡弟
攷之久矣未有得也其一爲南宋乾道間之王亘乃閩
人嘗仕於粤之南恩州故粤中亦有其詩其人猶及交
[034-17b]
胡公澹菴者足下所載王亘其詩則元祐之詩而系以
乾道之世誤矣乾道之王亘安得簪筆於陳舒之間也
謂當兩存而疏晰之敢吿
[034-18a]
  答山陰令舒樹田水道札
大江以南三江之望不一有禹貢之三江郭氏以錢唐
當其一有春秋外傳之三江韋氏以錢唐及浦陽當其
二其越中之三江則以錢塘及曹娥及錢淸列之爲三
春秋外傳之三江已不可當禹貢之三江矣而況㢙㢙
越中者乎是不辨而明者也葢浦陽本錢唐之支水曹
娥與錢淸又浦陽之支水方浦陽旣東出益大越人以
諸曁江目之自是分爲二其自南道岀者走蒿壩其自
北道岀者走義橋蒿壩而下所謂東小江者也下流斯
爲曹娥今越人斷東小江於曹娥/别爲一水非古水道也義橋而下所謂西小
[034-18b]
江者也下流斯爲錢淸然曹娥僅達乎會稽之境輒止
而錢淸則深入山陰之域愚讀酈道元注水經其云浦
陽江者本專指曹娥而後又以蕭山之潘水當之是又
屬錢淸葢其疏晰未精不知曹娥錢淸之爲二而但以
浦陽溷而舉之嘉泰志辨之而亦不了了已見愚所呈
浦陽江記中然自三江分道各有周防錢唐水至則蕭
山捍以漁浦之隄曹娥水至則會稽捍以蒿口之壩皆
不爲厲而錢淸獨甚葢義橋之水歴蕭山之尖山入臨
浦合山陰之麻谿承天樂諸鄉之浸穿入錢淸江河互
鬬常時江水挾海潮高岀河水上若淫雨積日山
[034-19a]
漲則河水又岀江水上不得不設壩今越水但知錢淸
不治田禾皆受其殃而不知舟楫之厄於濤行旅俱
不敢岀其間周益公思陵錄可攷也明天順中太守東
莞彭公誼乃鑿通磧堰山引上流之水從漁浦入錢唐
而築壩於臨浦以斷其流成化中太守浮梁戴公琥又
營麻溪壩添扁拖諸閘以濟之水患稍息然而磧堰驅
水逆行終非其自然之性又臨浦之江塘未築海潮尚
隨江水入麻谿且三十六支之水在内地者扁拖諸閘
不能盡瀉嘉靖中湯公始有應㝛之役其地二山對峙
石脉中聯正當三江所滙以入海之道乃築二十八閘
[034-19b]
䕶以塘四百餘丈而尾閭之水始得通行無阻嗣是以
後錢淸有江之名而實則不復爲江可以引江之利而
不受其害居民亦幾忘其爲三江之一也然湯公之功
良偉而彭戴二公之爲之先亦豈可沒故愚嘗謂湯公
二祠其在三江者宜專祀其在城中者宜合彭戴二公
祀之則典禮當乎人心而惜乎莫之舉也不特此也考
之尚書余公之言曰湯公之後增石捍拓改其㫄四洞
爲常平以漲水者太守涇縣蕭公良幹也事在萬歴
十有二年其後又微有罅漏灌之錫使無絲毫之𨻶
者太守光州黄公絅也事在崇禎之六年是在三江祠
[034-20a]
中皆當居配享之列者不可以泯然而已而蕭公又别
建山西閘以輔應宿之所不足功尤著詳見越/水詹言尚書又
曰閘工之修大抵五十年而一舉自茲以往不無望於
後來者康熙之初里人姚少保啟聖又常修之今已七
十餘年矣夫舊工之堅完後人非可妄有更張固也然
而培植保䕶之功所不容已乃康熙已丑以後之議有
謂閘本主於洩水雖有摶嚙亦無害遂恝置至今則又
愚之所不敢信者也
[034-20b]
[034-20b]
  水經礫谿帖子柬愼甫
蔡九峯砱礫谿口之謬東樵娓娓糾之是巳而東樵之
說礫谿其謬甚於九峯足下亦知之乎夫礫谿未嘗有
有南北二澗也東樵旣讀誤本水經而不知正又爲讀
破句以成其妄則九峯當日尚不至此水經本曰濟水
東過成臯縣北又東過榮陽縣北又東北至礫谿南無
所謂北礫谿也善長則以濟水不自東北而岀谿南故
非之別爲注曰濟水東逕二廣武城北又東逕敖山北
又東合榮瀆又東逕榮陽縣北又東南則礫谿北注之
是特卽經所言之水改正其道而未嘗別有所謂南礫
[034-21a]
谿也誤本水經忽顚倒其文曰又東至北礫谿南于是
東樵以爲有北則必有南而誤本又以注中廣武城而
下六條俱列于經東樵不知其非也就其文而更定其
句曰濟水又東南礫谿注之則儼然二礫谿並見於
經而善長糾經之說明在注中而莫之思矣然則九峯
之謬不過一谿東樵之謬且以一谿爲二谿水經之受
誣甚矣夫礫谿非他卽漢志所謂馮池也古不聞有二
馮池亦安得有二礫谿乎世之讀誤本水經者多矣豈
止東樵乃于誤本之中別爲句以增其失則東樵湛思
專精以反貽此戚也足下其爲我一審之
[034-21b]
  與同館某君札
楊生永鈺相從精舍執事吹嘘之甚盛意也然永鈺幸
得邀賢者之盼益宜從事實學以報知巳不當夸誕放
廢陷於遊談無根之習近見永鈺自以爲是躗言無忌
其勢日甚願孰事有以誨之執事爲其父作墓志其文
工矣然其中據永鈺所自述如世系師傳之謬有不敢
不陳之執事者永鈺自附於鏡川揚氏之裔而並不知
其詳鏡川兄弟一爲女懿公守陳累官吏部侍郞贈禮
部尚書明史有傳一爲碧川先生守阯亦累官吏部侍
郞致仕加本部尚書甲申後補諡文肅明史附之文懿
[034-22a]
傳中一爲康簡公守隨累官工部尚書行大理寺
明史有傳三公者文懿乃醇德大儒碧川亦有文名居
官以伉著康簡則力爭逆瑾八臣之一也永鈺乃曰
守陳官至工部尚書諡莊簡則可駴矣明史非僻書以
永鈺之博雅乃未能見此若鄞志及甬上耆舊傳則不
應不一考及也然且文懿之貴在宣宗時其先無達者
世系明見其集中而永鈺稱其爲明觀使厚之九世孫
則强取文懿以爲巳祖又强取人以爲文懿之祖而盡
改其官與諡乃曰其父曾重雕文懿之集誣而愚矣天
下豈遂無見文懿之集者乎執事一一信而筆之則世
[034-22b]
或不知其出於永鈺之謬而以爲賢者之疏亦足玷也
永鈺之先本岀於吾鄉城西之鸎脰湖有布衣欽者嘗以
爭湖田稅重得減至今湖人附祀之聞莊簡祠亦義士
也永鈺以其爲布衣不足宗故依託鏡川而又不
心以覈之願執事之更定而正之也吾鄉楊氏之達者
三鏡川最大其外尚有南里草堂之楊安成先生之後
也而方伯以下無聞又有忠諫坊之楊后江先生之後
也今絕世是二楊者尚不與鏡川通譜何況其他永鈺
又言其父及侍萬八先生季野其同遊者曰蔣太史蓼
崖胡京兆鹿亭袁孝廉眉少則益可駴矣蓼厓僕之舅
[034-23a]
[034-24a]
氏也未嘗從季野游京兆則年雖少於季野而以早貴
稱昆弟交且京兆乃詩人不講學眉少則未嘗一識季
野永鈺不知何見援此三人以入萬氏之門將以爲萬
氏重耶抑以爲其父重耶願執事一問之有問於永鈺
者曰聞君不取杜甫之詩然則四唐中誰最當君意者
永鈺正襟而吿之曰李穆客爲之茫然退而考之則劉
文房壻也其人傳詩祇一首年來後生氣習日以浮蕩
如永鈺者漸不可長并恐爲執事之累故不敢默而已

鮚埼亭集卷第三十四終


[034-1a]
鮚埼亭集外編卷三十四
           鄞 全祖望 紹衣
 題跋
  跋六經奧論
竹垞先輩跋六經奧論據漁仲所上書祇有書攷書辨
譌詩傳詩辨妄詩名物記春秋攷春秋列國圖諸經序
刋謬正俗跋而無奧論且謂其書議論頗與通志略不
合然其於是書之妄有未盡者葢漁仲卒於高宗末年
其於乾淳諸老則前輩也而書中稱薛常州者四則孝
宗以後人之書矣稱朱文公者一則寧宗以後人之書
[034-1b]
矣又引晁公武易解皆漁仲後輩也而最發露者其天
文總辨中論鬼料竅一條謂夾漈先生嘗得是書而讀
之尙得以爲漁仲所著乎乃笑明中葉人傳是書爲漁
仲而行之者葢終未嘗讀是書也予又觀其論易謂先
天諸圖康節得之希夷將啓手足之際則作是書者其
於人之系代源流本不知也其引福州道藏所刻郭京
周易舉正則意其亦閩人而要其中議論固有發前人
所未逮者如論秦誓之𩔖是也惜其撰人之不傳耳
  題豐氏五經世學
豐氏旣謬造石經河圖石經魯詩石經春秋石經大學
[034-2a]
又謬造高麗尙書日本尙書於是又造先賢先儒所爲
諸傳記以輔翼之而皆託之淸敏或其大父方伯所傳
棃洲別傳記之略具豐氏詈朱子無所不至夫欲詈之
則必先攷據其時代而言之以庶幾人之或信不當任
口周内也今託於郝陵川之言謂史衞王通於揚皇后
朱子館史氏因爲大夫得見小君之禮以附會之門人
或問所出則曰忘之使朱子而果然則校之豐氏之背
父逢君良不甚遠不知朱子卒於慶元六年史之官未
達也歴開禧至嘉泰三年史不過吏部侍郞猶然侍從
是年誅平原始執政史雖以内援得成功然非有共仲
[034-2b]
叔孫僑如慶克之汙豐氏豈特得罪大賢卽史衞王當
擊之矣且朱子何嘗館史氏館者慈湖楊文元公也陵
川則江漢先生之徒力宗朱子者也豐氏非漫不讀書
之人而悖誕至此其病狂以後所爲無疑也若其中亦
有可采者不當以人廢之是則棃洲之言信然
  書朱子綱目後
黄幹嘗謂綱目僅能成編朱子每以未及修補爲恨李
方子亦有晚歲思加更定以歸詳密之語然則綱目原
未成之書其同門賀善爭之以爲綱目之成朱子甫踰
四十是後修書尙九種非未成者又力言朱子手著但
[034-3a]
觀朱子與趙師淵書則是書全出訥齋其本之朱子者
不過凡例一通餘未嘗有所筆削是左證也著述之難
卽大儒不能無餘論雷同附和之徒遂以爲春秋後第
一書可謂耳食苟或能成朱子之志重爲討論不可謂
非功臣也但必爲蚍蜉所大駭耳
  跋劉宋周朗選舉疏
三代以下之士衰甚矣選舉之法徒有其名無其實士
亦無復立志者偶讀通典劉宋孝武帝時周朗上疏欲
令二十五家置一長百家置一師男子十三至十七皆
令學經十七至二十皆令習武習經五年有成升之司
[034-3b]
徒習武三年有成升之司馬若七年不能明經五年不
能達武雖公子弟長歸農畝孝武帝不能行也愚謂
此卽明初社學之制洪永之閒葢嘗行之而惜其不久
然七年五年其期稍迫寛之以十年八年可也
  跋王荆公改正經義劄子
荆公改正經義劄子其中第二道曰臣近貝劄子奏乞
改正經義尙有七月詩剝棗者剝其皮而進之養老故
也謂亦合刪去如合聖心乞付外施行取進止案毛傳
解剝爲擊故釋文音普卜翻荆公不以爲是乃以養老
解之偶一日到野老家問主人何在其家曰撲棗去矣
[034-4a]
荆公悵然自失歸而請刋去之見容齋/隨筆古人訓詁之學
不可輕易如此
  跋宋高孝兩朝御墨卷
錢唐丁高士鈍丁得宋楊和王所藏高孝兩朝御墨一
卷其中幷有賜和王之子者予見之嘆曰此風雲慶會
閣中故物也風雲慶㑹閣者和王洪福橋里第所以貯
奎墨之所也先是和王卜宅中爲大府旁列諸子四宅
極其宏麗而一浮屠謂之曰此龜相也得水則吉失水
則凶宐引湖以環之和王方被殊眷卽以乞之高宗高
宗許之又曰恐廷臣有言宐速爲之於是和王督濠寨
[034-4b]
兵數百又募民夫連晝夜爲之三日而成入自五房院
出自惠利井凡數百丈工成而言者繼至高宗諭曰沂
中有平盜功雖盡以西湖賜之亦不爲過惟容之言
者遂止和王乃復用僧言建高閣以御賜風雲慶㑹四
字揭之而供奎墨焉葢亦取昂首俯湖之𧰼相傳百有
餘年辛巳其家捨閣於佑聖觀識者以爲龜失其首將
不利矣次年果大火數百楹無孑遺而是卷得存不可
謂非天幸也嗚呼中興多名將鄂王蘄王及劉太尉輩
之功無一售者其得窮極富貴以老莫如附㑹政府之
張循王而次之卽和王試觀奎墨之稠疉可以想見恩
[034-5a]
遇之隆三復思陵西湖之語君子是以知宋之不復北
征已
  跋汪伯彦封事
建炎七年高宗以逆豫師退手詔問諸舊輔以善後之
計故相則李綱汪伯彦朱勝非呂頣浩秦檜故參政則
顔岐李邴張守王綯故樞使則韓肖胄諸公封事李爲
最呂次之其餘亦皆有可采獨顔岐寥寥一無建明岐
故小人力阻李忠定入相者也尢異者汪伯彦之封事
假萬全以爲元老決戰以爲將軍如相如作賦子虛亡
是之比而終之以夢見箕子令其以所見質諸天子斷
[034-5b]
自神算葢意中猶主和議而不敢明言耳其語亦絕非
奏對之體令人發一笑也秦檜請聲劉豫之罪而陽推
金人以紓其締交之計是則仍其南人歸南北人歸北
之說而不敢言中原人願歸劉豫者以是時方戰勝也
  跋周南仲開禧勅後
右周正字南仲山房藁中擬開禧奪秦檜官諡勅也按
建炎雜記曰秦檜之死其館客曹宗臣爲博士定諡曰
忠獻議狀有道德高天地勛業冠古今之語開禧初李
季章爲禮官請易以惡諡奉常定曰繆狠議上𠈁胄謂
同列曰且休且休遂止然忠獻之吿已拘取矣𠈁胄死
[034-6a]
乃復還之今宋史寧宗本紀大書奪秦檜爵諡以繆醜
以李氏之言核之非其實矣予最愛勅中序鄂王冤狀
淋漓悲壯事雖不果行要足以吐重泉之氣所當勒之
鄂王墓道使百世共讀之者也
  跋月泉吟社後
月泉吟社諸公以東籬北窻之風抗節季宋一時相與
撫榮木而觀流泉者大率皆義熙人相爾汝可謂壯矣
然當時主盟如方謝吳三先生至今學士皆能道其姓
氏而社中同榜之人自仇近邨而外多已湮沒不傳向
微是書之存則與陵谷同淸淺不亦危哉其閒有可
[034-6b]
疑者第三名高宇爲抗州西塾梁相字必大而十三名
魏子大亦武林九友會梁必大第六名子進爲分水魏
石川先生名新之字德夫而五十三名子亦分水魏
石川第七名栗里爲金華楊龍溪名本然字舜舉而三
十六名觀我亦金華楊舜舉十四名喻似之爲分水何
敎名鳯鳴字逢源而四十五名陳緯孫亦分水何敎名
鳳鳴皆一人而兩見十二名鄧草逕爲三山劉汝鈞君
鼎號蒙山而十七名田起東爲崑山劉蒙山則異地而
同名四十名柳圃爲月泉竹臞陳君用而四十六名陳
鶴臯亦月泉竹臞陳君用又五十七名有柳州月泉四
[034-7a]
十七名臨淸爲建德王進之而四十九名亦王進之建
德五十名元長爲義烏陳希聲而五十一名聞人仲
伯亦義烏陳希聲竟連名而疉出豈當日隱語廋辭務
畏人知不憚謬亂重複以疑之耶抑歲久流傳或有譌
誤近世雕本未及是正耶是皆當俟之好古者之攷證
者也夫吟社人物職志昭然其棼錯猶且至此何況荒
亭野哭邏舟移榜其爲張孟兼所不能詳者尙可問哉
若槐窻居士黃景昌嘗著尙書蔡傳正誤見兩浙名賢
錄湛淵白珽則本吾鄕舒文靖公裔孫養於白氏見剡
源先生集
[034-7b]
  心史題詞
亡友長興王敬所嘗爲予言心史必是僞作予是其言
而無徵也已讀閻百詩集其中引萬季野語以爲海鹽
姚叔祥所依託則敬所巳下世嘆其不得聞此佳證也
嘗以語錢唐厲樊榭則謂叔祥豈能爲此詩文予謂閻
萬二丈皆不妄語者必有所據所南別有錦綫集明崇
禎中尙存棃洲先生曾見之予今求之不得但從永樂
大典得見其奇零者向使是書而在以之對勘心史當
有敗闕但不知叔祥何故造爲是書雖非眞本要屬明
室將亡之兆也已吳兒喜欺人至今謬稱眢井舊物以
[034-8a]
索高價凡有數本予見其二
  跋袁尙寶記北京營造始末
符臺外集多足以補史事而其記北京營造本末一篇
謂左副都御史李慶引用梓人蔡新使之同升蔡/官
工部/侍郎濫起人夫恣爲魚肉死者幾百萬初上命月糧之
外每旬賞鈔有病者賞醫藥死者賞棺慶新與都督薛
祿指揮沈淸等祇圖剋取入已盡行乾沒月糧則以死
爲生重妄支給及殿成命大醮以𢠢死役者而慶懼以
濫役得罪祇開萬人以上其奸如此不半年而三殿災
職此之由也按慶新不足言矣薛都督名臣也何以亦
[034-8b]
依阿其閒耶不亦爲盛德之累耶
  題閑中今古錄
黄南山先生孫溥作閑中今古錄其見聞有可采獨所
記欒肇論語駁始末則誤甚矣欒肇乃六朝時人伯牛
有疾章集注所引君視臣疾之禮乃欒肇之說而朱子
引之今以爲其駁因朱子而作何耶
  又題閑中今古錄
程尙書仲能以文學之禍死見於存吾是錄中明史以
爲病卒誤矣明史經萬丈季野之手萬丈精於榷史而
鄕里先正事竟不能審以是知史事之難仲能大儒之
[034-9a]
子在元已官至尙書不能爲余闕并不得爲危素悲夫
  跋陳半湖聞見錄
半湖聞見漫錄予節錄其有關明史者獨爲一卷其餘
則皆格言也李自實附寧藩史家所紀不堪獨半湖云
寧藩之叛邀李議事李言其失計當自舉奏以非敢違
祖制殺大臣因彼抗詈致憤而然願削國削爵寧藩以
其不附禁之於承奉司世乃云李受其公爵爲謀主而
滅其家則過矣以大臣交藩王身可死家不可滅也半
湖之言如此則世之所傳所謂下流皆歸者耳然寧藩
之謀久矣李豈有不知者平日附之而臨時狐疑則亦
[034-9b]
適見其爲小人也究竟何益之有李有白洲詩集予於
天一閣范氏曾見之
  題崇禎遺詔事實後
江藩瑞昌悼順王𤣥孫鎭國中尉統 纂述遺詔事實
一卷時年七十一矣其辨野史妄傳遺詔參錯字樣聲
淚交下惜其所紀亦多舛誤如襄城伯李國楨之葬梓
宮並無其事當時所妄傳也太子巳陷賊營而曰不知
所之開齊化門者曹化淳非杜勛也若范文烈公係揆
輔乃以爲𠛬部尙書倪文正公係計相乃以爲禮部侍
郞王侍郞家彥則以爲太僕孟侍郞兆祥則以爲左通
[034-10a]
施副都曜則僅稱僉院吳太常麟徵僅稱戸科而周
御史亮工忽稱副都則官簿崇庳俱未之攷也侍郞張
忻再入
本朝而以爲拷死行人謝于宣拷死而以爲逃則死生
亦未確也其餘不能枚舉又若賀太僕王盛並非死於
甲申者不知何以混而入之其筆墨謭陋無足觀末附
絕句四十二首亦不工然撰明詩者不可竟遺此人也
予友張熷取以示予因題其首
  書祁門張侍御請毀逆奄墓疏後
明熹廟時奄禍爲亘古所未有天奪其魄莊烈帝岀而
[034-10b]
殛之彪虎餘孽誅鋤殆盡而西山之碧雲寺尙有逆奄
生前所造塜穹碑屹立乃崑山南樂兩相譔文入
國朝猶無恙相傳寺僧拱護甚力遊人過往多以穢物
擲其碑寺僧伺其退輒洗濯之予嘗憤守者之愚而以
爲得使崑山南樂長存面目被人嗤詈正自快意康熙
辛巳張靜齋侍御疏請毀之得
旨允行是固大快人意之舉但惜不取碑文搨數本附
之三朝要典之後足當桓大司馬流芳百世之志也
  跋柳先生年譜
柳先生年譜一卷不知誰人所作大畧宋儒仿呂汲公
[034-11a]
韓譜爲之江都馬渉江昆弟因購宋槧得見舊本遂與
韓譜合刻中有辨新唐書二條謂據子厚先侍御史神
道表稱中書令奭乃於侍御史爲曾伯祖列傳葢仍韓
退之墓志之誤而奭字子燕列傳以爲子邵者非俱見
讀書之精但子厚柳評事墓志則濟房蘭廓四州刺史
楷實仕於唐而譜以爲隋豈固歴事兩朝者耶至楷生
夏縣令繹同葬長安少陵則譜所載三子竟遺其名以
是知攷證之學其難如此涉江歎曰有是哉因書之於
其後
  再跋柳先生年譜
[034-11b]
王厚齋曰柳州之文多冒名者馬退山茅亭記見於獨
孤及集百官請復尊號表六首皆岀於崔元翰請聽政
第三表文苑英華乃林逢第四表云兩河之寇盜雖除
百姓之瘡痍未合乃穆宗敬宗時事代裴行立謝移鎭
表行立移鎭在後柳州謝上表其一乃李吉甫郴州謝
上表舜禹之事謗譽咸宜三篇晏元獻曰恐是博士韋
籌作而愈膏肓疾賦晏公亦云膚淺不類若爲裴令公
舉裴冕乃晁說作柳州之生冕薨已五年今按譜中所
列尊號表六首柳州謝上表未及別擇其餘似亦知其
非而不載
[034-12a]
  題范文正公年譜
是譜爲吾鄕樓宣獻公所編而公五世孫之柔校正者
又有補遺一卷言行錄四卷皆元時刋本自公少有朱
氏之困淄州池州爭所謂長山者紛綸莫定予嘗見永
樂池州府志中有宋忠臣丁黼於理宗紹定二年作池
州范文正公祠堂記以靑陽朱氏所藏文正手帖及謝
太夫人畫像爲據而府志折衷之曰朱氏實籍靑陽文
正繼父文翰嘗任淄州長史謝於其時歸之故文正讀
書淄州之長山其說足以解紛矣是朱氏雖籍靑陽而
靑陽之長山非文正之書舍文正實寓淄州而淄州之
[034-12b]
長山不可以爲朱氏之本貫也然年譜明曰淄州長山
朱氏何耶公於貴後以金帛酬朱氏撫育之恩足矣至
回贈繼父以太常博士而以䕃補朱氏子官則於義未
爲當不可以大賢而曲護之
  書郗氏族譜後
偶見法帖刋誤一書宋黄伯思著其中有曰晉郗氏自
太尉鑒以後遂爲江左名宗其字讀如尙書絺繡之絺
世人俗書郗作郄呼爲郄詵之郗此大謬也郄詵晉大
夫郤縠之裔郗鑒漢御史大夫郗慮之裔按漢有益州/刺史郗儉
支旣不同音亦逈異唐人如陸魯望之博雅亦有一段
[034-13a]
淸香染郗郞之句葢俗耳愚按尙書絺繡之絺孔傳
讀作如字伯思所據乃孔傳也按鄭注讀作黹/字今多從之說文郗
成周邑在河內杜氏曰河內野王縣西南絺城以鄭漁
仲通志例當是以邑爲姓又按戰國䇿有絺疵郗旣與
絺通或卽絺疵之後
  跋槎湖張氏族譜
焦文端公志經籍其譜系家則吾鄕槎湖張氏之譜在
焉張氏之譜修於東沙尙書有善有惡區別森然葢譜
系中所未見先宮詹修全氏譜族祖見山先生實秉筆
欲用其例宮詹難之而止或問予曰兩家所見若何予
[034-13b]
曰皆是也尙書志在春秋一筆一削雖家乘乎而霜松
雪柏讀之凜然知懼宮詹則爲孝子慈孫念有取於包
荒之旨非僅僅懐府怨之恐也及見戴帥初集序富春
孫氏譜乃知尙書之例岀於孫氏
  跋田表聖墓志
田侍郞之節無可置議顧其在太宗朝嘗請封禪則
一言以爲不知者也漢唐以來請封禪者無一非導諛
之臣侍郞非其人也特其晰理或有未精耳當時幽燕
未復銀夏爲梗開國之勛較之漢唐劣矣乃敢尙啓其
侈心乎不謂侍郞有此失詞也范文正公尙序此事於
[034-14a]
志中亦偶未之思耳眞宗甚眷侍郞於其歿也二子在
居喪中仍食月俸斯古今卹典中所未有者
  書宋中大夫周公家傳後
予纂古今親表錄友朋多言其徒費日力不知門地分
而流品出未嘗不於世敎有補鄕先生宋中大夫周公
鍔預名元祐黨人之一大夫之舅氏范丞相忠宣公純
仁右丞純禮待制純粹及大夫初娶婦翁胡右丞宗愈
再娶婦翁王學士覿中表兄弟范開封正平九族之中
登錮籍者七人予旣牽連書之又讀陳忠肅公瓘與兄
書云章氏議郤不成農帥極惓惓亦不敢就自到官尢
[034-14b]
覺中饋不可無人瑞奴等零丁益可憐不免議同年周
戸曹之妹其家淸貧其人年長貧則不驕長則諳事舉
家好善故就之戸曹卽大夫也嗟乎卽忠肅之書可以
見大夫一門之賢而其得力於范文正公胡文恭公之
典𠛬者亦豈少哉文正壻一爲賈東明蕃以不附新法
忤荆公而忠宣之岀司馬侍郞忠潔公朴溫公羣從握
節死於金者也大夫胡氏之私則僚壻考功忠臣亦在
黨禁可謂同岑之盛矣偶從大夫裔孫見家傳書此以

  跋王檢正庭秀傳
[034-15a]
檢正爲黄涪翁詩弟子諸志爲作傳皆排比其善行而
困學紀聞樶其磨衲集議論之妄以鄭介夫爲妄言陳
少陽爲鼓變是熙豐之法度非元祐之紛更謂黨人子
弟爲謬賞謂蘇黃文章爲末藝甚者擬程子之學於墨
釋而以易傳成於楊謝之刪潤詆趙張二相尢力有是
哉其謬妄也是以深寧斥其邪詖予謂舒待制之與檢
正文章俱有可觀當置之文苑而識其短以爲後人之

  跋豐吏部宅之傳
四明諸志俱不爲豐吏部立傳祇上虞志有之然不能
[034-15b]
具其顚末吏部爲槐堂高弟而傳不言其承學統其贖
孤女事見行營雜錄而傳不言其篤行按後邨哭吏部
詩曰江表依公稍自強訃聞朝野共淒涼纛移北府兵
皆散笳返西州宅已荒又曰康時才業未全伸晚建油
幢白髮新畚土爲城塵滿面握拳猶戰膽通身則吏部
由京朝官出守藩時葢開禧嘉定之閒江淮方有兵事
而吏部葢有勛績者也其夢吏部詩曰老猶奮筆排和
議病尙登陴募敗兵天奪偉人關氣數時無好漢共功
名又曰朝給賻錢方掩骨家無餘帛可爲衾然則吏部
之節壯矣其廉又可知也他日當博訪其事附之宋史
[034-16a]
  跋袁處州行狀
狀云宋之亡也舊不快意於衣冠者爭上變入爵陳參
議允平有讐家言新從福州航海來見參議爲書約蘇
都統以九月乘帆下慶元當出兵以迎禮部尙書高衡
孫連署勸進時張元帥督師將征南命招討使王世強
圍捕鞫實賴處州識其麾下得解其事而參政由是得
脫其後復有言昌國大姓以故王爲名者元帥不聽嗚
呼順治戊子已丑之禍如一轍也而衣冠之禍更慘巳
  跋袁尙寶行狀
尙寶袁公行狀黃先生南山所纂也尙寶傳其父之學
[034-16b]
世以爲術士耳不知其因成祖養賢之問而詳及前代
學宮書院之制論武臣居喪之當解職謂皇太孫獲鹿
當先獻皆讜論也而力爭靈濟宮符藥之妖妄尢大臣
風節惜南山先生之狀其敍事過於質無文
  跋陳祭酒行狀
吾鄕陳公敬宗明初名臣也實與李祭酒時勉齊名南
北吾讀其行狀乃知其亦嘗奪情起復明初文臣奪情
甚多而李賢所援祇及楊溥故事不可解閣臣雍容絲
綸之地奪情已非訓矣陳公終身侍從亦奪之不已謬

[034-17a]
  書江陵張相國行狀後
有明中葉以後宰執以相軋爲事是一大患也方桂洲
分宐兩公𤣥黃之後當國者似亦宐爲前車之鑒讀江
陵集則新鄭之與華亭一盈一虛益可畏矣江陵爲庶
常時乃華亭所敎習故所以護華亭者甚至卒之傾新
鄭而攘其位後之視今亦猶今之視昔當國大臣不竭
精神於補衮而專用之門戸中論世者所長嘆也
  又書江陵行狀後
江陵當未第時深爲遼王憲㸅所眷時世宗方耽𤣥黙
之道王以方士長生之術見幸穆宗卽位或誣言有淮
[034-17b]
南衡山之謀遂下請室江陵實有力焉語在遼邸紀聞
江陵尋售王府爲第神宗時之沒籍以王妃王氏之請
也物換星移格天閣在人何在者終於不保生前之機
械坑坎亦可以已矣夫
  跋明王晉溪尙書傳
明正德閒大臣晉溪之才偉矣故能黙用陽明以定宸
濠之難其人雖兼機數然三代以後盤根錯節亦有非
機數不成者必墨守迂腐道學之言以格之此愚人也
明人論晉溪襃譏各半非知晉溪者晉溪爲敬軒再傳
弟子其太公卽敬軒弟子也然則晉溪之心術何嘗不
[034-18a]
粹特事有經有權則所以處之者亦有體有用以是知
敬軒陽明之學亦未嘗不合
  跋衞元嵩元包後
宋楊通老謂衞元嵩益州成都人明陰陽歴算獻䇿周
武帝賜爵蜀郡公武帝不敢臣之有傳在北史棃洲先
生詰之謂北史周書皆無元嵩之傳不知其何所據愚
攷北史實有元嵩在藝術傳但傳言元嵩好言將來事
不信釋敎上疏極論之因疑元嵩乃道士而惡釋家者
及讀隋經籍志周武帝時蜀郡沙門衞元嵩上書稱僧
徒猥濫武帝下詔一切廢毀然則元嵩僧也其上疏非
[034-18b]
詆釋敎乃謂託於釋敎者之多耳自唐中葉以後沙門
始有賜爵之事元嵩賜爵其言不覈予友杭編修云元
嵩實道士不知何據
  跋四明尊者敎行錄
古人有畫像記畫像贊二種獨宋慶元庚申沙門善月
爲四明尊者作像志銘是文章體例中所未有也四明
法智師主延慶道場實爲寶雲通公高座以振天台螺
溪之敎沙門宗曉爲之纂敎行錄七卷予生平不喜佛
書而是編以有關梓里文獻故收拾之其中有紹興壬
午靑山居士樓弆跋文當是太師樓楚公异之弟也并
[034-19a]
錄以廣舊志之遺
  題蟫津集
浮屠之文如蟫津葢亦一世之雄也其報復昌黎不遺
餘刀雖然無問昌黎之學非蟫津所能排卽以其文亦
豈可遽與昌黎抗歟是則可謂不自量矣
  書道德眞經三解後
道藏中多有易學鄧錡亦其一家也雍正甲辰得見其
道德眞經三解一解經則章句大旨也二解道則述天
地始終之故也三解德則丹竈家言矣又述眞常三百
字以擬陰符之數冠之卷首原夫柱史淸淨之旨轉手
[034-19b]
而爲長生久視之學隋志未嘗合幷葢其愼也鄧氏之
書其意在乎通津然強分道與徳而二之則支矣
  讀道德指歸
張南漪語予曰道德指歸前有谷神子序其云嚴君平
姓莊氏故稱莊子班史避明帝諱更之爲嚴然則篇中
所稱莊子者皆君平自稱也故卷首卽稱莊子曰老子
之作上經𧰼天下經𧰼地其發明宗旨幾二百言此後
每設爲問答必曰何以言之何以明之何以效之或曰
敢問而後以莊子曰答之葢皆君平自稱之言無疑也
閻濳邱乃以爲莊周逸篇之文以補王厚齋之漏何其
[034-20a]
觕也其所引亦不完南漪之言覈而篤矣然予并疑是
書乃本非君平之作也漢志於老子所錄有四家隣
氏經傳四篇傅氏經說三十七篇徐氏經說六篇劉向
說四篇使君平有之不應不見於志其疑一也王貢傳
載君平事但曰祖老子嚴周之旨著書十餘萬言是特
祖其意而別爲書非竟若是書之爲箋釋也然漢志亦
不錄是已亡矣安得晉魏閒忽岀乎其疑二也且予嘗
觀其文亦頗不𩔖西京人語其疑三也
  跋黄氏道德經附注
南山先生晚年頗言養生故瓊臺贊其畫像有高慕𤣥
[034-20b]
虛漸入佳境之語道德經附注三卷自言因王弼舊注
茫昧因發其光耀之一二而以不得神從寥廓快覩昭
回爲恨則好之亦至矣讀先生傳家集其養生之言亦
津津然
  跋黄氏陰符經附注
南山先生注陰符以爲當卽寇謙之輩所著其言甚確
其謂篇末一百一十三字葢古注而混入經文之內者
因改正之愚意則謂此乃總結三篇之說非注也惜不
得起先生而問之
  書程雲莊語錄後
[034-21a]
初南雷黄先生嘗言同時有程雲莊者倡敎呉鄣之門
以一四篇言佛二三篇言道三兩篇言儒乃修飾林三
敎之餘術而別自出頭地者予思見其書未得雍正甲
寅長洲徐編修丈澄齋出其遺書示予三篇之外尙有
守白論其言以公孫龍子爲宗而著定爲十六目其前
八目曰不著形質不雜靑黄之白是爲眞白此彼相非
之謂指指有不至至則不指不指之指是爲眞指是非
交錯此彼和同是爲指物靑白旣兼方員亦舉二三交
析横分是爲指變萬變攘攘各正性命聲負色勝
天地莫能定惟人言是正言正之物是爲名物惟名統
[034-21b]
物天地莫測天地莫測名與偕極與天地偕極之物其
誰得而有無之幻假之是爲眞物指而非指非指而指
非指而指而指非指是爲物指一不是雙二自非一隻
雙二隻黄馬堅石惟其所適此之謂物變其後八目曰
不落形色不涉是卽自地之天地中取天曰地天統盡
形色脫盡是卽有天之地天中取地曰天地天地地天
地天天地閃鑠難名精光獨透曰眞神至精至神結頂
位極名實兼盡惟獨爲正曰神物天地之中物無自物
往來交錯物各自物惟審乃知曰審知惟審則惟至
則止從橫周徧一知之至曰至知實不曠位名不通位
[034-22a]
惟愼所謂名實自正曰愼謂彼此惟謂當正不變通變
惟神神化惟變曰神變其宗旨則曰天地惟神萬物惟
名天地無知惟神生知指皆無物惟名成物公孫龍子
之學絶於世亦久矣雲莊葢參㑹釋老之言附會之以
成其說者也雲荘之傳如熊如灝金貞輩不甚著名而
正希先生爲最大弟子正希晩年禪學葢得於雲莊其
遺書又有易數定序及蓍法定序十目雲莊名智字子
上一字極士
  再題雲莊語錄
正希先生講學師歙人程雲莊向嘗聞之棃洲黄氏得
[034-22b]
其大略後見其書於揚之馬氏果誕謬不足信也其講
兵師閩人柯仲炯所謂農丈人者也仲炯亦自負易學
主𧰼數予未見其所著故姚令王君正中說易本之而
正希與劉侍郞之綸並師之黃太穉曰仲炯從董公應
舉屯田一妄男子耳嘻正希之學一出於雲莊一岀於
仲炯皆自以爲專門而世莫之信以所見於用者驗之
卽其薦申甫而可知矣因幷附志之雲莊語錄之後
  跋劉屛山唱道集說
屛山唱道集說鈍翁駁之詳矣偶閱湛然居士所爲序
言其二十九歲閱復性書知李習之亦年二十九歲參
[034-23a]
藥山而退因發憤參萬松師著此書噫屏山歴詆諸儒
以恣其說自我成佛足矣何必援昔人以自重習之斷
非佞佛者卽或其言閒有未純不過學之小疵耳浮屠
輩造爲此說以誣之而屛山援之以爲例可爲一笑
鮚埼亭集外編卷三十四終
[034-23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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