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1a]
秋澗先生大全集卷第一
　頌
　　　中統神武頌并序
　　維三年春王正月逆璮悖天恩扞我大刑裒
　　姧誅/頑嘯兇東土於是命將致討天戈一麾不五
　　月而克青大憝兹蓋
皇帝陛下夤奉天心布昭神武睿智足臨有正無戰
　　故也昔肅宗中興唐室而元結獻頌用歌大業
　　垂示無極臣惲忝属太史親覩盛事頌聲不作
　　咎將歸敢綴緝所聞謹撰中統神武頌一首
　　凡千有一百二十四字雖辭理未應庶㡬神武
　　仁聖之德鑑鍧炳燿播宣金石振一代之徽烈
[001-1b]
　　也万冀㣲誠仰䝉天聽臣惲惶懼昧死拜手稽
　　首而獻頌曰
皇帝踐祚粤維三年萬靈清蹕廼狩于燕曰寒而寒
曰燠而燠百度脩明朝廷清肅東截海表西亘庸濮
悉臣悉貢罔不率服時維逆璮禍心乆纒再世鴟張
顓征擅權奄殿全齊厲階泗漣煑鹽涸海剷銅夷山
地險物衆蘖芽其間懵恃姧嚚海波可田背脅疽根
怒而自鞭時徼邊功外示忠惓警我宋急通甘泉
帝以徳御聽之誠然再命不庭穢彰天浪駭鯨奔
擬騰百川按東来盗我西偏天意有在聚而旃
皇帝神武不震不愆燎我神鼎烹此小鮮命將興師
䇿出万全方叔召虎𤓰牙利宣爰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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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王相臣是丞顓彼封拜虎符發兵赫赫禁旅犀中
熊旌相臣曰璧維周之禎氣蓋一世徐方震驚
皇帝曰嘻殱厥渠魁脅從罔懲既誓我師銳莫與争
賊謂我怯蠆鋒来乗一戰而退曠懐自矜誑以有待
孤城自嬰
皇帝曰嘻璮不時下我民是恫武略神機運之淵𠂻
相與謀謨丞相天澤廼拜稽首賊出下籌豨突于笠
不死何求繚以巨堙畢克于秋
帝曰元老壯哉謀猷其徃視師代予以休馬首既東
零雨其濛精彩一變氣吐而虹萬杵一動月暈而墉
山㫁外援水防内通髙壘深溝俟其自斃日壓賊營
雲頽死氣賊𫝑既窘魄禠心悸䑕㧞其牙獸崩厥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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斧偃螳潜鋒㩁蝟縮七月壬戌環陴内訌賊伺我𨻶
悉甲来攻万死幸脫突我梯衝相史相趙出竒無窮
既敗而壁衆猶嘨凶迨其癸酉有星蓬蓬騞矢石
妖聲堕空因之出䧏群兇率同彼狡狂卒不知所圖
䘖窶䑕竄自投于湖宛轉不死可知其愚童子執戈
之以趨比梟逆首磔裂其軀併取同惡牽攣就誅
林林部曲面俟死
皇帝曰噫皆朕赤子若蠢何知一從先㫖觧甲投戈
縱㱕田里東際海壖西逾膠濟殺氣一空聲四起
既定歷城東趣廣固比𫝊城下降幡内竪凡厥士女
無或畏懼取彼逆属取其府庫市肆農耕按堵如故
纍纍婦妾婉婉弱齡三木囊頭来献闕庭既令市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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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即厥刑盡頒所𫉬大犒將旅稇載驩呼各歸禁伍
劳我元臣其安爾所視我民政衮闕則肆赦東方
皇恩斯録我陣殁䘏我孤苦舊染惟新各安爾土
皇帝曰噫歷城撗燎兇　干戈所歷復其租歛
惠賜榖帛拯其昏墊隂伏陽開乾旋坤奠海岱重清
一出聖筭奄奄北風讋而逺竄威憺蠻陬東夷來献
盖代稱觴万口交慶再拜稽首
皇帝神聖天錫勇智万以正億万斯年受天明命
皇帝孝友敦序九族有爵有土煌煌車服終歳燕賜
克諧克睦帶礪山河與天齊福
皇帝睿哲别白忠直天賚厖臣左輔右弼孰敢予侮
為天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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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聖慈約法好生奚取八辟三章更輕大獄之起
寕失不經如璮之誅万死何容罪止一族餘無所從
漢制黨錮唐興羅織濫及無辜𢡖莫之惕天地大徳
曰生曰植致討已來惟天是則吾皇之心堯仁舜徳
海宇熈熈春䑓壽域群臣歸羙度越前古唐平淮西
漢㓕呉楚以今方之其烈斯鉅規規孝景計誅臣錯
岌岌憲宗皇咨于度兵纒四載呉于愬惟此齊功
五月而成断以睿筭𢌿之戎衡
皇帝執謙弗居弗處
宗廟之靈將士之𦔳敢告成功于考于祖祀事載祗
牲牢鍾虡樹羽崇牙田縣鼓粛雝和鳴
先祖是聽神靈曰都嗣皇之英持盈之徳守成之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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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我丕祚万福是夀等南山不騫不崩小臣眷眷
職司述稱属辝比事献芹之誠親覩盛業拭目太平
淵嘿無言咎將孰徵冐昧狂斐觸犯雷霆敢摭輿議
用垂頌聲
　　賦
　　　蛾眉研賦并序
　　　　余家所役二硯研磨有年殆與瓦礫不異
　　　　書生作計朝夕筆研間所用是欲善其
　　　　事而不能也宜矣乙卯春偶得是硯於販
　　　　夫之手質名于譜盖歙石蛾眉之種也噫
　　　　豈天誘愚裏将為文字之祥邪抑亦有數
　　　　自王氏而發潜徳之光耶遂筆而賦焉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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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辝曰
嘿齋主人行年廿有九日從事於翰墨將游心于道
囿家畜二硯形模老醜研磨深埃塵瓦𦈢嘆材石
之莫遇偶見授於野叟發此秘藏殆天所誘歸予之
月卯挿其斗從吾囊之羞澁喜溪光之照牗其質圎
以古其色緑而黝擲滈璧鏡蝕秦紐太之面目
巳露元氣之肧胎未剖涵玉徳之餘鑑金聲於一
扣其閱人多矣幾墨翻於醉䄂也肌理細膩豊而不
蔀顧溪痕之𨼆然旋摩挲而無有雪浪翻江映日光
走其瑩滑温純之徳誠研中之瓊也若夫蒼文上
横眉嫌就濃抺逺山濯如春柳其横雲却月之状
又似開乎成都之畫手質名于譜兹歙石蛾眉之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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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予想夫龍山之英歙溪之瀏醖醸幾年鍾此竒秀
信神物之有歸不圖爲嘿齋座中之友也當其書幌
晝明筆耕而耨一嘘泫然雲蒸霧湊試墨花於春融
松風之瀉竇縱未洒薔薇之春露聽此亦足以醒
張㒹之𪧐酒也相期百年以介爾壽研研汝名
雖異傥浮於實終有愧於屋漏故東坡有云澁不
拒筆滑不褪墨兹乃研之佳焉又何必鸜其目而鳯
其咮也邪
　　　茹野菊賦并序
　　　　丙寅春三月予以司明告病避忌食物無
　　　　可供嚼嚙者家人軰采菊芽爲考之圖
　　　　味甘平療風熱於頭目極順適也遂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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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賦之其辝曰
蹇予投劾而来歸守先人之故廬日閉𨵿而却掃
殆幽潜之不殊視外物其弊屣將㳺心於聖書
何庖厨之逺戒幾釜中之生魚嗟食其無相
喜盤之有餘潔我晨羞出于不虞擁案未前露香
滿童子啞然而告予曰兹野菊之方苗適采擷于
林墟考之圖經食有益於頭顱也若夫春芽翠茁方
莖碧湯沃苦盡䁀調氣濡甘湧舌本味欺圃拉
晚菘以爲友役春蒲而作奴貯空腹而不厭恐落英
之不如彼寒花之可愛髙情於一壷縱傲睍乎秋
霜踰佳辰而曰踈此方騰藉春陽甲拆而敷収微生
於全體供野人之𫠦需吾乃𤁋芳馨而三嚥覺眼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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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掃除其氣平夷其樂舒徐豈一杯之野馥等悅人
之豢芻雖草木之誑口亦因茲而起予世有啖糠覈
而瓠肥厭梁肉而黒瘦豈非於口而心苦濡以膏
而體劬吾知甘菲薄以自樂能克其體膚既而𨼆
几坐心明志虚佳境脩然恍與夢俱以神為馬以
尻為舁既發軔於菊潭或弭節乎山隅訪淵明於栗
里尋天台之𨼆居　後鼓東南之歸枻追散人於江
湖而賦之猶足以續離騷而吊三閭也
　　　　未央瓦研賦贈終南李鍊師和甫
斗直寅日維酉栩栩蝶化夢入靈囿覺而扣門有來
玄叟投我天硯形圜色擲滈璧鏡蝕秦紐文章
欝律蛟蟠虺走以長樂無極而言廼漢殿燼餘之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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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也當其炎運天開禹卑秦陋未央屹建長樂丕
體紫極之圎方壯神麗於九有俾子孫無復加於後
也若夫萬疊雲浮跨凌天宇鱗影參差鼇背掀舉瓊
綴簷牙香團桂樹倒景激日馭之光流浥金莖之
露聳萬國之衣冠䕃千秋之舞礪太華而帶河渭
謂斯瓦之貞固天落妖彗一掃而去咄尔㣲質歸復
其土何千而不化偶野人之與遇今歸乎我又係
厥數摩挲漢月碧花燦吐似喜余之主也試玄蛟
海運瀉松風於牎户滑不墨褪澁不筆拒然復其天
則御陽周宣王/宫名之耳孫較其古廼銅雀之鼻祖彼鸜
其眼而羅其紋味則鳯而形則　用或　奚足
取是不若兹瓦之　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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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生聚帡幪霜雪蔽風雨是則用得其所付大
任於汝也豈期棐几呈材辭客與伍處雖失宜其功
尚溥鍜我銛鋒藉汝㴠湑乞英靈於班馬鑑興亡於
今古大書特書猶足以旌朱游而削張禹也道士顧
𥬇吾子其為我賦之
　　　　三峰晴雪賦并序
　　　　　乙亥冬十一月余以/守吏将事自蒲抵
　　　　　華倉惶待命於塵坌間望三峰晴雪煥
　　　　　爛髙㓗皜不可尚已顧而自憐豈勝慚
　　　　　適与左山啇公遇於祠南栢行間歸
　　　　　作是賦以其詞曰
華於衆嶽峻極莫之京三峯絶觀松雪益其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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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景旁射銀闕爛峥嶸仙掌翻空灝爽下青𡨕
豈玉井蓮芳仙遊擁霓旌巨靈變現咤崑丘之瓊
金天移仗敞瑶華之宫泠飈吹而不㓕海月照
還空軒豁呈露何物外之雄又如螭蟠之老子
與希夷之鉅公朗出天表飲太泉而遊封中安得
杖仙人之九節登神丘之崇問真源於白帝追二
公之蹤胡一行而作吏搶塵土之容對清都而
不克徃世故驅以東掉塵鞅而北騖刺梗滿吾胷
望岳神而三嘆歸夢挂岩松縱靈移之罔誚獨
不愧於躬歸而賦之吾言固誇猶足以為執熱者
之清風也
　　　　熈春阮賦并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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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暉上人得隆德故閤餘材斵而為阮
　　　　　因以熈春目之亦文殊之義也至元戊
　　　　　寅春同寗尹端甫劉御史叔謙趙太愽
　　　　　彦伯坐心逺軒師為鼓緑水悲風二曲
　　　　　清越悲壯坐客感歎興亡有愴然于懐
　　　　　者師請予賦之其辭曰
天新兩風日妍心與閑會境趣静便拉曠懐之逸士
過雪庵之老禪歛危坐添鑪炷箋於是出桂阮調
素絃控朏月而當撫筠柱之横駢師曰兹熈春之
断餘偶絲之而清圓者也遂鼓一再行清越悲壯如
泉咽冰㡳風行樾間翛翛欲断而復作淙淙似
漱而還湲鑑爾擿銅丸之韻凄聆髙樹之蟬又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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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士騁劒歌去燕何辝氣之從横激太清而沉羽
渊客乃呀然而驚𢡖然而悲信乎物之感人有不期
然而然者想老徽之般樂盪侈魄以無前厭華陽之
湫隘敞樓居而致仙海鼇首抃金鵬翼鶱欎鼎蓮之
香霧鎻月殿之嬋姢䕃千秋之舞壽良岳而不騫
俄龍移而鼎去継金亡而閣遷殆露槃之聲折悵秋
風而涕澘興廢一瞬兩朝百年委繁華於野草鎻莽
苑之荒煙咄此木之何幸遇幽人之逹觀納弥盧於
芥子寓餘哀於一彈猶足以舞魚龍於海曲洗亡國
之愁顔也嗚呼噫嘻向之使人凛而悲者物詎能動
於人哉人之哀樂妄/為物之所牽不知太虚寥/寥既寂而
玄唯此理之嘿識何繁華廢興之足嘆師曰子其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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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賦之吾欲秋月當戸松風滿軒冩仲容之别操合
清啇而洞宣使雲隂蔽空玄鶴下蹮走啇延於濮上
掩新聲於師㳙也
　　　　吊廉将軍墓賦并序
　　　　　三代而下功利之興人臣擅恃功䏻
　　　　　鮮以禮譲為國者觀頗挾勲内忿忸居
　　　　　人下加諸彼不淺相如引車避嫌有犯
　　　　　無校蓋出天禀粹然處之為非艱至頗
　　　　　聞急先一言遽能握髮數罪受責門庭
　　　　　在將臣為實難若将軍者可謂不逺而
　　　　　復得無祗悔之義哉遂摛文以吊其辝曰
渉滹沱而北騖過常山之故城何髙丘之突兀
[001-9b]
欎劒氣之峥嶸野人指而告予曰此廉将軍之封陵
也人與骨而塵朽義於粲乎曰星遂陳辝而吊古
命僕夫以停征嗚呼休哉昔伯禹之所以聖始
不伐而不矜秦誓之所以善悔過而胥盟觀戰
國之多士依俙猶三代之英惟功利之時尚天
理有時而蔽明能不逺而復其惟趙之廉郷方
國都之中立資内附而兵精頗分閫而秉鉞騰
茂實而蜚英聲梁從随而楚讋燕弭伏而齊并時
有以卜將軍之意氣殆雷動而滿盈遽相臣之出
右何發言之盈庭幾餧而食甘兩虎之必
争及聆急難之一言輙弭耳而服膺復頓顙而悔
過折節贖罪之荆在引車而不必多將臣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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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所以為古今之難能也逮漢起而帝稱禮飲至而
䇿勲何諸将之失度至撃柱而紛紜安得將軍從
容為一言觧販繒屠狗之棼彼臣濬之冐耋加
𠑽渾之貪䝉咤呉平於帝前互滔天而為已功安
得將軍滌易其薄俾無成而有終嗟鄂國之列
公挾勲劳而凌帝宗縱忿而無忌一堕夫臣
子之恭安得将軍北面而同列以中和之氣銷悍
戾於未然之胷也雖哀之而不能鑒文空言其奚
庸繄慨慕其耿光日三省乎㣲躬蕩吾伯夷之隘
擴乎穆公之容希前賢而同升附𩦸尾而竭忠
雖断断而無它庶幾廪廪徳譲君子之風衝山煙
而暮去撫鳴劒増雄
[001-10b]
　　　　登常山故城賦
我登常山心歎断城連絡蛇陳蜿憶當全盛
兩漢間萬井歌吹魚龍渊推埋劒撃習俗然
光沉響絶夫何言有懐古人秉心延交如餘耳
始足賢烈如顔𡊮抗偽燕垂光竹帛星日懸
壮哉子龍屋而祀膽氣滿軀勇夫志賊瞞臣漢
得所事天理在人一符契千載仰止無異
諒彼有立忠與義
　　　　鶴媒賦并序
　　　　　中統二年予在上都掌記中堂客有
　　　　　青障挾長二鶴馴于後以廪継来請
　　　　　問其役曰以鶴取鹿者也嗚呼鶴善𩔗
[001-11a]
　　　　　也喙雖長不鉤銛以噬爪雖巨無跅
　　　　　以攫而於塵伏容有忮害其如人之不
　　　　　仁何至元壬午冬與禮部王兄子冕因
　　　　　話及此慨然有感曰今人以智計相傾
　　　　　内險外易者何殊於鶴之取鹿也作鶴
　　　　　媒賦其辝曰
萬物者元氣之盗氣之靈者莫人也既役物而君
之其忍以盗作智而爲得計乎如絓麂草間圗鷓潔
地胔求蜂葉城網雉盗物矜雄此何足異以智獵
愚理固宜然用愚𢦤愚斯則不仁之亟也鶴本善𩔗與
物無忮飛翔寥廓仙游之𩦸教之羽舞已違元性詐
以摽鹿遂𢦤彼命是則鶴之善人則用而險之返有
[001-11b]
過於機穽也鶴了不知鹿終弗悟供庖厨皆鶴之
故何殊人心内險外易以詐假仁顕比隂忌將取彼
有則必姑與彼昏不知日狎而伍一落其機投足無
所誠何異以鶴而媒取也吾然後知物之顕暴者既
得預而防之愚而深中者不可玩而侮也示我同
志筆而爲賦
　　　　玄猿賦并序效開府體
　　　　　至元十七年二月已卯清明日陪經
　　　　　明𥙊丞相忠武公墓嗣侯平章格自
　　　　　静江籠致是猿以献西溪王通議命余
　　　　　賦之以紀竒觀其辝曰
寳符之野滹池奫鎮人樂華新峴山正有堕涙
[001-12a]
感走馬逺出西州門映堂堦之碧草陪開府之嚴禋
覩方物之来享宛有勝於攸聞繄尔猿之䖝質何其
性之能馴素面掌許玄裳纁尻不識尾臂長於身
一動一静既恒且仁澗飲岩棲有彛有倫木方華而不
折菓視熟而呼分思全生於物表時𨼆見於冬春三
峽秋月九嶷暮雲雪嘨煙啼子從母奔動射者傷弓
之慘驚山人應騁之輪哀楓林之逐客𦔳永夜之霑
巾其或冷挂虚壁幽尋窈避羣猱之喧躁悟善惡
之難并去王孫而夐絶誠可愛而彼可憎也故或者
謂衰周之士夫從昭王而南征痛膠舡之不返化
𩔗而成群恐此事之㬻伊誰聞諸水濵淡夕陽於
平野送歸鞍之逡廵偶辝而為賦念此物之貞純
[001-12b]
或體玄而尚寂要擇善而相親以升木而取喻庶有
感於斯文
　　　　蟠木山賦
丁亥之冬夜氣清淑夢遊石林萬玉崷崪明日與客
歩入李叟叟字/希賢之塾燎爐却寒有蟠者木輪囷離竒
大属吾目之與歸而為秋澗坐中之物其爲状也
左抱右擁或疊或窪蹄股交峙口鼻互呀於是扶洞
穴振泥沙分嶺嶂翦枒者壑突者了去朽剔蠧
磨光出華丹丘赤城凌空散霞不知沇洑於地中者
㡬年一旦聽吾喙之横誇乃峰頂改色湧雲倒懸
岩崦層出峽門洞穿刻畫嫫母與施并妍其磊落盤
錯自一成而有足觀也咄此怪供強名曰山然為幸
[001-13a]
也盖有大於是焉不腐而為朽壤不化而為飛煙收
槁梧於㸑下遇中郎而𫉬全䕃居華屋之底植立几
席之前聳太華三峰之秀有象江六石之堅終日與
伍似非偶然徙𠋣蒼精之蓋摩挲白鹿之巔何澹僻
之苦樂掇衆人之所吾愛夫始賤而終貴先汚而
後蠲出神竒於腐杇蛻凡骨而得仙者也噫以静而
致壽者山之性随帝而出震者木之權惟動静之交
見渾體用於一源吾固衰謝拙於變遷以静為樂以
安為便藏吾所别之噐浩吾固有之天守介節而不
易庶兹蟠之可雋安時處順出艮震兩者之間不然
造物者憐其不材辝翦伐而終天年其将亦惟周旋
孰得惡而舎旃客曰汝言雖夸以山木而較之似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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