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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四库全书 > 鶴山集 > 鶴山先生大全文集 39
[039-1a]
重校鶴山先生大全文集卷四十一
 記
   眉州威顯廟記
眉之有威顯廟故巴西郡太守人史侯某之作也
侯之孫宓崇曰神之夲奠祀武康捍患禦菑功施
于時于禜周禮地官/族師𥙊禜于禱是饗是假有有司之牘有
内史之命郡有乗廟有紀赫赫厥霛可考不誣自我
王考丗仕武康實昭事神旣齊旣稷歆時惟工祝傳
詞致告賚我王考王考亦德神之惠也自時厥後莅
官所至以民生之不易水旱癘疫之不時也有祈焉
有報焉罔有遐邇故于武康于峩眉于龍于萬于階
[039-1b]
于巴西于丹稜率建祠事晚而居眉祠是以興昉于
淳𤋮之 年迄今三十載矣而始克卒成惟祠之所
縁起與神之有績于民不可以無書也屬某記之某
循其顚未則爲之喟然嘆曰神之尚矣自聖賢
不作正涂壅厎士不知道民罔常心非置諸茫昧則
怵於竒衺音/邪或又諉曰夫子所不語也季路所弗知
也吁是難言也其果難言也而聖謨孔彰實理莫揜
其有獨不可見者乎天有四時地載神氣亘古今薄
宇宙盪摩而罔息者孰非神之功用乎反之吾身
而嘘吸之屈信視聽之徃來浩乎愽哉妙萬物而無
不在也而聖人因物之精制爲之極使人承祀而致
[039-2a]
生之洋洋乎如在其上勿勿諸欲其饗之也此豈有
不可見者乎或曰三代命祀𥙊不越望武康之祠也
於此乎何居曰古先聖人所以明命神教民羙報
者有功烈焉民瞻仰焉取財用焉春秋奉嘗所不敢
後固也然而户竈門行之祀坊庸表畷之蜡禡侯祖
伯之𥙊馬蚕猫虎之靈有施於人則無不宗也是仁
之至義之盡也而况兹乎抑侯之爲是祠也繇繇然
國之有社而無私福也其可謂先民而致力於神
矣夫記曰郷之然後能饗焉來庶或饗之當有發於
斯言
   眉州載英堂記
[039-2b]
天地之德隂陽之交神之㑹五行之秀氣絪緼磅
礴而降材焉何其甚貴也罔然而生泯然而死寒暑
之運與俱草木之荂音敷華/英也同腐則人亦無以靈於
萬物而天地亦無所賴於人矣士之生乎兩間必知
所甚貴者而用力焉隠居求志足以承徃緒啓來哲
得時行道足以位天地蕃庶物不幸際乎艱難則鞠
躬致力引義盡分足以掲天理遏人欲欲其自靖自
獻雖所遇各異而不失其所以爲貴且靈是則不翅
符節之合是以生都顯榮殁有精爽登于明堂𥙊于
大烝者旣足以垂休無窮而展牲用幣春秋以時列
于學官奠于有司從于先聖先師庶幾爲國之故者
[039-3a]
猶足以使百丗之下聞其風而興起焉薄乎云爾析
珪儋爵睢盰閃睒式冉切/暫視皃以詡庸人孺子之聽者之
爲也自漢以來武陽爲士大夫郡芳徽懿績史不絶
書至于我 國家掃清氛祲陶以仁厚昭以倫理然
後道術浸明士知所以爲貴自諌議田公始以直諒
聞朱公孫公石公後先以儒學顯嘉祐治平之間則
有三蘇父子出焉自時厥後丗載其英在元祐時則
給事中吕公在建中靖國時則有太常愽士
孫公在靖康時則有通判杜公建炎以來則忠
唐公忠介劉公忠孫公内翰王公給事劉公文安
楊公殿院杜公文簡李公待制孫公司業劉公或以
[039-3b]
節義或以事業或以學術或以辭章顯庸于時儀法
在後生榮死哀蓋列諸學官奠于有司咸謂無愧者
學故有祠析爲二三判渙䔪離昭事靡肅亦有名績
顯著而象設俄空某至郡以令詣學顧視惕然訂諸
耆艾萃爲一祠訪諸子孫審象惟肖於是属役于教
授趙某防禦判官楊某爲堂東廡衡長四㝷有五尺
從長眎衡損㝷之一塗墍竣役繢素精能迺命執事
載稽國史繇田公而下列圗于堂者二十有六人序
攷其丗服眎其秩經始于 月 日告成于月
  日躬率僚吏諸生而舎菜焉曰是役也不可以
則爲之言曰德之不脩學之不講處無所逾於
[039-4a]
人出無所禆於丗死生浮湛亡此士之所當
發憤忘食盡心力而求之者而聲名之有無利禄之
得䘮固不當以一髮滓吾之至靈至貴也夫二十有
六人者之得升于斯堂也豈盡以人爵之貴云乎哉
有盟府之藏有太史氏之牒有天下之清議二三子
誦其詩讀其書夷攷其行事反而求之可也詩云誠
不以冨亦祗以異僉曰然請鑱諸石而事斯語
   漢州房公樓記
成都宇文侯鎭廣漢之明年威行惠孚侯度聿修廼
作樓于郡之西湖名以房公將以申懷賢尚德之意
樓故金龜亭緑陂翠㶑横陳夾翼而亭宅于虹橋之
[039-4b]
左有樓其上實据要㑹然亭址卑濕樓居狹隘雖聚
足拾級如不容比歳又因陋弗葺甚者爲庸保滌噐
之地余昔守郡嘗欲更之未皇也今侯撤而大之且
爲詩以遺余曰作新此地誠爲傑觀品題尚欠如椽
筆余謝弗敢亡何侯以書來曰二年于兹矣弭囏恤
隱罔末弗圗幸斯人之我安也不忍以垂去忘之以
歳之不時民生之不易也旣以少府斥幣糴萬石米
且築四敖于舊之隂以贏之名郡儲倉實鞏實宻
緩急是賴又錢五千萬有竒爲民代輸布縷之征
是庶幾可以去矣而斯樓之記昔者嘗以属子黨忘
之乎某瞿然曰惡是焉可以無記也自郡縣以來守
[039-5a]
襄陽者多矣而羊叔子杜元凱獨傳至歐陽公記峴
山亭則惟及叔子羊杜相也人之愛元凱巳不如
其愛叔子矣是惡可強也自唐長壽以汔中和廣漢
刺史之眞除者凢八十有三人其粗知名可傳後者
惟賈至崔寜薛元賞及公爾而三人之譽巳不迨公
雖於釣游寢休之所琴石竹木之舊之人至于今
惟曰房公而不及它人噫是烏可量也然嘗出入史
牒於公美事𩔖多䟽畧獨於治郡稱其多有遺愛而
詞人覊客嘗適是湖者興懷於俯仰之異置議於去
取之歧殆亦不可勝數蓋嘗夷攷其事而未有所折
𠂻于此也且舊史所書陳濤斜之敗在前賀蘭進明
[039-5b]
之譛在後而新史反此公自去國訖不復用豈以敗
故邪抑進明之譛啓之也方公之建遣三王分領節
度也是固謂吾國中有人將以禠禄山之氣也然旣
爲之前必慮其後方至德元載七月丁卯上用公計
分封三王𤦺珙未出閤惟璘赴鎭而後五月璘以江
淮叛然則分封之䇿其然邪其不然邪當時如髙
且盛言其不可則後日賀蘭之譛固有所入矣而當
時大儒如韓退之栁子厚諸人毎以𪧐德重望歸公
極所尊禮則固不以成敗論也趙郡李華之詞至謂
元宗季年逆將持兵天錫房公言正其傾羣凶害直
事乃不行旣以見禄山未叛之前莫敢有言者而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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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有所論建乃弗果納杜子美之詞又謂及公入相
紀綱巳失公實康救忘餐奮發毎挫直詞空聞泣血
則又以見朝廷多故之後公獨奮然以天下爲已任
而孤立寡與動輙得咎嗚呼公亦可謂處時之所甚
難者矣雖卒於無成晚益落落而脩名令節人期於
未用信於旣用勤王于蜀而蜀守以安作訓于歧而
歧京以重此豈無其素而能爾邪丗降俗薄是非瞀
於好惡名實殽於毀譽向背變於死生者何獨於房
公然哉迨夫歳月浩闊情僞寂寥而著乎斯人之心
獨隱然與所寓俱存者斯其人之賢不問可知也公
嘗守𡊮爲需宴亭更刺史數十至王涯増飾棟宇而
[039-6b]
州人大恱公爲是州有舊竹亭鳴琴其上公去巳乆
而李文饒劉夢得過其地亦思之不置形於詠歌公
微權𫝑人微交譽是卷卷者果何爲哉宇文侯旣有
德於人又作斯樓哲安知後人之思侯不
如今人之思房公也詩云投我以桃報之以李敢併
以復于侯以房姓湖自文定張公始以公名堂自參
知政事眉山李公始以公名樓自宇文侯始侯名某
字信臣嘗爲司農卿兼權地官侍郎今以右文殿修
撰自京口移鎭云
   書鶴山書院始末
開禧二年秋八月臨卭魏了翁請郡西還旣又三辤
[039-7a]
聘召遂得遷延歳月丘園之樂者累年先廬枕山與
古白鶴岡阜属連山之顚則脩竹縁坡循坡而上草
木膠葛又上焉則荆之所於也有烽燧故基相傳
爲李唐時西夷數大入是爲望敵之所蓋居一縣
之最髙峯故縣人亦罕至其地一日與家人窮隮頗
愛面前隈支一峯欲即之而不得則除剪其荆
犯虺蜴聚足而上則其地平袤衡廣二百尺縱數里
無復側峻凹凸殆天閟而地藏者隈支中峯復屹立
其前如有鉅人端士色授面承欲遂卜室貯書其上
與朋友共焉㑹居心制未即功嘉定三年春詔郡國
聘士卭之預賔貢者比屋相望未有講肄之所㑹鶴
[039-7b]
山書院落成乃授之館其秋試于有司士自首選而
下拔十而得八書室俄空焉人競傳爲美談了翁曰
是不過務記覧爲文詞以規取利禄云爾學云學云
記覧文詞云乎哉則又取友于四方與之共學
而至者襁属不絶乃増廣前後各爲一堂二内廊廡
門墉以次畢具旁爲小室曰立齋永嘉葉公爲之銘
介二堂曰書舫舫之左右爲北䆫堂之後爲閣家
故有書某又得秘書之副而傳録焉與訪㝷于公
所板行者凢得十萬卷以附益而尊閣之取六經閣
記中語榜以尊經則陽安劉公爲之記閣之下又爲
一堂二内堂曰事心取邵子語閣之隂闢小圃鑿池
[039-8a]
築室藝卉木爲遊息之所圃之後慿髙瞰虚一川風
物之秀皆在目中又爲亭其上於以仰觀日星風露
之變俯察鳥獸草木之冝又有以盪開靈助發
神觀者自惟窮郷晚進學未能信而洊叨煩使輕渉
丗紛將敗績厥官是懼方表乞祠官之禄得請焉
退而聚友於斯藏脩息游於斯相與誦先王之遺言
隨事省察萬有一不隊厥以爲朋友羞尚不虚築
室貯書之意也
   潼川簽判㕔緑筠堂記
陵陽李成之性傳爲東川僉書判官考其𪠘之緑筠
堂而移書臨卭魏了翁曰𪠘本廉訪使所治堂之由
[039-8b]
來舊矣始壞於宣和末劉君軫復之再圯於乾道間
李君枋復之後四十九年我又復之堂之壞凡三而
舊址不移緑筠之所閱凡幾而故名猶在昔者之再
易也皆有記今不可以獨亡子其爲我書之余曰吁
異哉童子寺之竹乆存以衛公重公安祠之竹不剪
以萊公重今緑筠不知其誰植也閱變而不能易此
君固自有以取重於人也雖然不曰竹而曰筠則有
以也竹其體也筠其發見於外者也故記曰禮之在
人也如竹箭之有筠也如松栢之有心也二者居天
下之大端矣故貫四時而不改柯易葉釋者曰端本
也四物者之於天下最得氣之本然則受命之正何
[039-9a]
獨松栢惟竹箭亦然其曰筠者皆其端本之所發見
也其在人焉獨非受命之正而得氣之本者乎苟
存息飬無所襲奪則生色晬然見面盎背施諸四體
將有不言而喻者或者不得其飬而消不慊於心而
餒消且餒矣况望其形於外者之澤乎衛武公之始
年傳誣其賂士奪國以共伯之年考之此殆不然獨
觀其自爲止酒悔過之詩則公蓋勇於改過遷善者
也至其切磋以講學琢磨以自脩則又非昔之武公
者矣瑟僴赫咺其德容表裏之盛巳宣著而不可揜
及盛德至善昭明較著則又使人自有終不可諼者
焉詩人無可以稱其德者而作詩曰瞻彼淇奥緑竹
[039-9b]
猗猗旣以興其容止之美又以青青而形其生色之
睟又以如簀而稱其發見之盛嗚呼是所謂竹之有
筠者與非無本而能然也及年益老德益邵自信益
篤則其詩曰抑抑威儀維德之隅又曰温温恭人維
德之基皆言夫積中而發外占外以知中而其用力
又在於不愧屋漏時殆與淇奥之詩互爲發明然
則學其可以已乎成之之属記於余也豈徒使之識
堂之廢興竹之盛衰例爲騷工墨客嬋姢檀欒之語
抑欲相與切磋琢磨於義理之㑹故余敢以詩禮之
復之豈惟於成之是望亦將以自警焉耳成之息
游於緑筠之下也黨有㑹於心焉其試以復於余也
[039-10a]
   玉臺極堂柱識
東川漕𪠘之東故即城爲榭名以玉臺城圯臺荒有
亭蔽其前嘉定八年冬臨卭魏某由祥刑攝漕治潼
明年春坏城葺臺曁秋爲眞徙治遂首撤亭更爲堂
東嚮距臺之仞舊址加闢㑹以周頥氏請易名報
可廼取太極圗易通與朱熹氏義勒寘堂壁名極堂
將俟考功奉常議下嗣刻焉又明年秋臺以雨壞其
冬更築屋仍爲臺其前以無廢舊名徙道城址堂容
三仞崇閷半袤加容三之一繚以周廡廣視容三閷
二臺之容崇視堂袤加二尺凡二役費錢六十萬計
粟六百兵丁之庸二千日俱榜以秦篆是爲識
[039-10b]
   參議胡君一祠堂記
唐安胡君台苻自吾州以書抵余于武信曰昔我祖
參議府君自乾道之末汔淳熈之嘗倅是州今五
十餘載矣而風猷蕩如越兹承嗣懼忝厥官乃即治
寺之東偏肖繪而奉嘗之子其爲我記諸了翁州人
也聞長老言君自脫巾即三爲教官惟果山未及上
而在襄陽荆門最乆凡襄漢閒事皆以身履目擊裒
稡成編亡慮數萬言最後在夔漕爲介卭爲貳大寜
爲守利東帥司爲議幙蓋今之所謂四蜀者轍跡殆
遍焉自臨遣至歸覲賜對者凡再如建擇諸邊守漕
雅土丁口田發義倉蠲鹽課率見納用大抵更
[039-11a]
事乆而閱理多故能動中事㑹非單見謏聞之人
孤陋於一隅者其墓道之碑又謂其自筮仕逺遊動
百舎無出郷戚戚意行湖海萬里歛裳徑遊不作
難嗚呼爲男子者不當是邪前輩踐歷雖進士髙
等亦有試吏即入逺者如自沼而潭如自京而吉自
曹而衡自梓而昇自華而歸自魏而岳自濮而鄂動
踰數千里不以爲逺也 仁廟用人亦先自逺路漸
擢至京東西淮迨其績望章章則擢任陜西河東
北三路及成都路自三路成都然後召寘省府故郡
國之虚實風俗之媺惡人物之否臧山川之險易彼
皆得以周度而究詳之緩急須才則隨取隨有不愆
[039-11b]
于素自熈寜大臣始用資淺新進之人仐以奬謏激
侫而因循旣乆遂廢祖宗入逺之法士大夫生長習
見樂近憚逺便文自私往往終其身而仕不出數百
里之地者坎蛙罋蠛汔于今而尤甚亦豈無不出户
庭而合符節者然自非豪傑之士鮮能焉因台符
之請之勤乃具以所見聞復之俾併刻于牲石黨有
以識丗變之降續文獻之墜云
   石源計義甫 川上樓
安仁計義甫並川築樓余友郭方叔榜以川上而屬
了翁書之或謂義甫曰子知川上之義乎人非山立
俯仰而過臨川興懷 然此江熈之言也川流不
[039-12a]
舎年逝不停時已晏矣道猶不興此孫綽之言也今
以子之年盛氣強而爲是昔日嘆老之語也何居義
甫以告了翁曰嘻聖人之嘆果是之卑卑邪歷千
有餘年而經生學士謾不省此爲何事以熈綽也而
猶不免是可嘆矣夫今夫太極本然之妙動靜所乗
之機盪摩屈信爲春秋冬夏升降上下爲日月星辰
感遇結聚爲風雨霜露接人之耳目切人之肌骨所
以告曉於人亦不翅口教而面命者矣然而流行著
見至近而易知則冝莫如水蓋一者有生之最先而
水根焉陽實在中而爲物不貳斯能行尚往功以無
一息之閒故聖人於此又然有感於逝者如斯之
[039-12b]
義其所以發明天德之健聖心之純亦無復斯藴矣
徐子謂仲尼亟稱於水者蓋以此然亟云者竊意聖
人以此義最大又嘗不一言之而門人僅載其一焉
家語荀卿戴德諸書記孔子子貢荅問之語亦謂君
子見水■必觀使其不過論死生晝夜之理而於道
體之運因無所發也則胡爲其必觀也自孔子而後
惟孟子獨能推明此義爲源泉觀水之而秦漢而
下則無傳焉吕不韋謂水泉東流日夜不休爲天道
之圜似不爲無見者然語焉而不詳至晉人張景陽
爲詩則曰川上之嘆逝前脩以自朂蓋詞人之近理
者然其意固謂人生瀛海内忽如鳥過目則亦熈綽
[039-13a]
之流耳近丗蘇長公又謂逝者如斯而未嘗往也其
則巳卓出諸儒之上然傳魯論也乃猶以死生晝
夜爲則不知所謂未嘗往者果爲何此非晚學
之所能諭焉惟二程先生以後乃始一洗而空之其
曰此見聖人之心純亦不巳乃天德也又曰此道
體也天運而不巳水流而不息物生而不窮嗚呼自
之行也天下學士始知死生晝夜之爲知形
而下者之一端而嘆川取水放海觀瀾凡皆孔孟氏
所以示人之切近者人惟由於動中爲大化宻移而
莫之覺有能於此觀象得意而有諸巳焉瞬存息飬
毫積累推隱微之不欺而參𠋣之必見則循是以往
[039-13b]
亹亹無間殆將有月異而歳不同者引而至於與天
地相似無難也了翁非曰能之而粗有聞於此儻義
甫以爲然則試爲大書而附此於其後以諗同志
相與共學焉
   眉山孫氏書樓記
孫氏居眉以姓著自唐汔今人物之懿史不絶書而
爲樓以儲書則由長孫始樓建於唐之開成至光啓
元年僖宗御武德殿書書樓二字賜之今石本尚存
自僞蜀燬于灾乃迁魚 其居爲佛氏所廬今所謂
傳燈院是也里巷則固以書樓名長孫之五丗孫
降𠂻常遊河洛識 藝祖皇帝于龍潜建隆召至
[039-14a]
便殿賜衣帶圭田特授眉州别駕因市書萬卷以
還然樓猶未復也别駕之孫闢乃入都傳東壁西雝
之副與官本市書稇載而歸即所居復建重樓藏之
魚 之有樓則昉乎此又嘗除塾爲師徒講肄之所
號山學於是士笈景從而書樓山學之名聞于時
矣方樓之再建也在天聖闢之從兄直講君堪嘗
爲作記錢内翰希白宋景文子京皆賦詩闢性倜儻
不耐衣冠衣方士服其卒也從弟文懿公爲識其竁
有不儒其身而儒其心之語故里人又以儒心名之
比歳樓又燬于灾書僅有存者儒心之六丗孫曰某
懼忝厥丗乃更諸爽塏以唐僖宗所書樓刻掲之樓
[039-14b]
視舊増拓焉且病所儲之未廣走行闕下傳抄貿易
闕遺竭其餘力復興山學以余二十年雅故嘗
以謁請曰僕之用力於斯也亦旣廑勩公盍爲我書
之以詔罔極則序其事以告余因惟昔人藏書之盛
鮮有乆而弗厄者梁隋之盛或壞于火或覆于砥柱
唐太元文昭之盛或毀于盗或散于迁徙本朝之
如江元叔所藏合江及呉越之書凡數萬卷而子
孫不能有之爲僕盗去與市人裂之以藉物者不
可勝數余嘗偶過安陸亦得其呉越省中所藏晉史
則佚於它人者可知安陸張氏得江書最多其貧也
一篋之冨僅供一炊王文康相周丗宗多得唐舊
[039-15a]
書李文正所藏亦爲一時之冠而子孫皆不克守也
宋宣獻兼有畢文簡楊文莊二家之書可敵中祕之
藏而元符中蕩爲煙埃晁文元累丗之蓄校讎是正
視諸家爲精自中原無事時巳有火厄至政和甲午
之灾尺素不存劉壯輿家于廬山之陽所儲亦博今
其子孫無聞焉陽开氏之書凡五十篋則盡歸諸
晁氏嗚呼斯非天地神人之所靳者與而孫氏之傳
獨能於三百年間屢絶而復興則斯不亦可尚矣夫
矧自文懿以來進士鼎甲者凡三人而與賔薦取科
第登顯官者又不知其幾今某又以上書言天下事
嘗詔免舉徑試宮某之子午之亦與郷舉今仕爲
[039-15b]
    雖一名一級未足爲人物輕重而丗其詩
書以不隊基菑之訓則有昔人之所弗逮者是惡可
以無紀焉雖然余嘗聞長老言書之未有印本也士
得一書則口誦而手抄惟恐失之其傳之艱蓋
惟傳之艱故誦之精思之切辨之審信之篤行之果
自唐末五季以來始爲印書極於近丗而閩淛庸蜀
之鋟梓徧天下加以傳日繁粹𩔖益廣大綱小目
彪列分後生晚學開卷瞭然苟有小慧纎能則皆
能襲而取之噫是不過出入口耳四寸間爾聖賢
所以迭相授受合符節者果爲何事而學之於人
果爲何用則謾不加省然則雖充厨牣几於我何加
[039-16a]
焉可不甚懼矣夫余旣以復于孫君遂併書此
書樓記俾刻之以儆來者且以自儆云
重校鶴山先生大全文集卷之四十一
[039-16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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