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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四库全书 > 集千家註杜工部詩集 > 分門集註杜工部詩 25
[025-1a]
分門集註杜工部詩卷第二十五
 雜賦
  古詩十三首 律詩六首
   課伐木并序
課𨽻人伯夷幸秀信行等入谷斬隂木鄭曰隷郎計切/附著也○洙曰
冬官輪人爲輪斬三材必以時注材在陽則仲/冬斬之在隂則以仲夏斬之此並據山虞云人日四根止
維條伊枚洙曰詩終南何/有有條有枚正直侹然晨征暮返委積庭
内我有藩籬是缺是補載伐篠簜洙曰禹貢揚州篠簜/旣敷注篠竹箭簜大
竹○鄭曰篠先了切竹/小者簜徒沆切大竹也伊杖支持則旅次于小安山有
虎知禁恃爪牙之利必昏黒搪突䕫人屋壁列洙/曰
一作例○鄭曰搪徒/郎切突陁没切觸也樹白菊鏝爲墻鄭曰鏝謨/官切柯也實以竹
[025-1b]
示式遏爲與虎近混淪乎無良賔客憂洙曰一/作齒害馬
之徒洙曰莊子黄帝於襄城下見牧馬童子而問理/天下童子曰爲天下何異乎放馬去其害馬者苟活爲
幸可嘿息巳作詩付宗武誦趙曰廬陵嘗謂杜甫無韻/者不可讀今此可見矣
長夏無所爲邁曰夏日長/故云長夏也客居課奴僕清晨飯其腹
持斧入白谷青冥曽巔後趙曰張平子南都賦言木有曰/櫕立叢駢靑冥芊眠謝靈運詩
葺宇臨回溪築基曽/巔〇薖曰曾巔髙山也十里斬隂木修可曰周禮山虞仲冬/斬陽木仲夏斬隂木鄭
司農云陽木春夏生者隂木秋冬生者鄭玄云陽木生南山/隂木生北山〇蘇曰韓信廟記斬十里隂木鑿五㝷巨石也
肩四根巳逸曰四根/四株也亭午下山麓尙聞丁丁聲洙曰/天台
賦羲和亭午詩伐木丁丁/○鄭曰丁宇耕切伐木聲功課日各足蒼皮成積委素節
相照燭籍汝跨小籬當仗洙曰一/云當材虚竹空荒咆熊
羆乳獸待人蘇曰廉頗别傳曰乳虎飢怒而待人豈有/弃於齒牙之間也○趙曰謂之跨小籬則跨
[025-2a]
越居而遮護之也此言及熊/羆則山居所防豈獨虎耶不示知禁情豈唯干戈哭城
中賢府主師曰嘆美/䕫守也處貴如白屋蘇曰戴憑富貴如歸/閭里白屋食列鼎常
思黄𥹭〇師曰茅/草盖屋曰白屋蕭蕭理體淨洙曰治道/貴清淨蜂蠆不敢毒
洙曰左氏蜂蠆猶有毒○蘇曰葛稚川與兒岀/戯誤捉蜂蠆不敢毒螫其父嘉之郷曲皆推重虎穴連里閭
隄防舊風俗泊舟滄江岸乆客愼所觸舎西崖嶠壯
雷雨蔚含蓄墻宇資屢脩衰年怯幽獨爾曹輕執熱
蘇曰杜周兵馬輕執熱而/入巳成虜功不可旌賞爲我忍煩促秋光近青岑季月
當泛菊報之以㣲寒共給酒一斛蘇曰徐邈酒一斛餅三/事○師曰甫泛舟自蜀
來泊止于此要當戒慎无觸此禍又况舎西山嶠雄壯含蓄猛獸/極多墻壁貴乎脩葺是以課𨽻斬木取竹以爲扞禦之備尔曹
信行等冒熱往取竹木冝有以勞之泛菊/伊迩給酒一斛以報其勞仍以熨微寒尔
   上後園山脚
[025-2b]
朱夏熱所嬰淸旦歩北林小園背髙岡挽葛上﨑崟
天覺曰﨑/崟山也曠望延駐目飄颻散䟽襟潜鱗恨水壯洙曰/水壯
則非潜鱗之所居也○趙/曰顔延年春江壯風濤去翼依雲深洙曰盖避難地不可/不逺也〇趙曰上
句以譬隱淪之士須/幽廣深逺而後可勿謂地無疆洙曰坤厚載/物徳合無疆劣於山有
洙曰山北曰隂時䘮乱九州分/裂孰山隂之可以避乱也石榞遍天下趙曰學者/疑榞字之
誤○田曰唐韻曰榞音原木名皮可食或云善本止是石原盖平/地曰原〇鄭曰榞魚袁切實如甘蕉而皮可食○沈曰石榞其子
如芎窮其皮可以禦飢時天下荒乱/小民轉溝壑水陸並載石榞以充飢水陸兼浮沉自我登
隴首趙曰顔延年/龍首秋雲飛十年經碧岑劒門來巫峽薄𠋣浩
至今洙曰自鳯翔赴同谷由同谷/入蜀㳂流下峽皆山水郷也故園暗戎馬骨肉失
追㝷時也無消息老去多歸心蘇曰呉革老年/客寓自多歸思志士惜
白日洙曰荀子曰君子愛日/趙曰古詩志士惜白日乆客藉黃金洙曰古詩徒有/萬里志欲行囊
[025-3a]
無/金敢爲門嘯庶作梁父吟洙曰阮藉嘗登蘇門山有真/人在焉藉對之長嘯及帰至
半嶺間聞/然有声数部鼓吹乃前人嘨也諸葛亮好爲梁父/吟〇師曰甫不敢以真人自居但效諸葛躬耕嘯詠而巳此謙辝
   又上後園山脚
昔我遊山東憶戯東岳陽窮秋立日觀矯首望八荒
洙曰八一作北顔延年曰日臨東溟○蘇曰張/美登太山絶頂隂雲散尽矯首拭目下視四方朱崖著毫髪
洙曰朱崖海南州也碧海/海也言逺望毫髪然碧海吹衣裳蘇曰董伋飄颻碧海之/風吹我衣皎皎廣寒
之月照/我毛髪蓐収困用事玄蔚強梁洙曰蓐収秋神也玄/冬神也言四時相
代而用事則休者/困而王者強梁矣逝水自朝宗鎭石各其方洙曰言逝者/无所止而止
者不易/其所也平原獨憔悴農九廢耕桑蘇曰吴壯河朔風塵傾/洞玁狁大掠况炎天非
岀師之時而又慮冦吾畿甸田草/農力旣奪必廢耕桑恐失人望非関洙曰一/云北關風露凋曽
是戍役傷洙曰民之貧困非天/時傷於戍役而巳於時國用冨足以守邊
[025-3b]
疆朝廷任猛將逺奪戎虜塲洙曰於時言當時也當玄宗/冨盛之時不能節用自守而
委任番將求功夷狄也○曰/班彪引兵深入直奪戎虜帳塲到今事反覆故老淚萬行
洙曰樂極/則悲來也龜蒙不可見况乃懐故郷洙曰龜䝉山也去東/岳近而尙不可見况
故郷/乎肺萎屬乆戰骨出熱中膓憂來杖匣劒更上林
北岡瘴毒猿鳥落峽乾南日黃秋風亦巳起江漢始
如湯洙曰苦熱行赤阪横西阻火山赫南威身熱頭/且痛鳥随䰟來㱕湯泉發雲潭焦煙起石圻登髙欲有往
蕩析川無梁洙曰欲有所行/而無所由也哀彼遠征人去家死路傍
不及父祖塋纍纍塚相當洙曰魏懐舊賦冢纍纍以接隴/華表丁令威歌何不學仙冢纍
纍後漢有曰直/如弦死道邊
   信行逺脩水筒洙曰引泉筒也○師/曰信行乃童行也
汝性不茹葷鄭曰許/云切清淨僕夫內秉心識本洙曰一/云根
[025-4a]
源於事少滯礙雲端水筒坼林表山石碎洙曰鮑明逺/雲端楚山見
林表呉/岫微觸熱藉子脩通流與厨會往來四十里荒險
崖谷大日曛驚未飡洙曰曛/黒也貌赤愧相對浮𤓰供老
病裂餅常所愛洙曰何曽傳烝餅上不坼作十字不食之○/趙曰公食餅則裂而與之乃常所私爱信行
者也故継以於斯荅恭謹裂餅字暗使王/羆與客食餅客裂餅縁羆日只是不飢於斯荅恭謹足以
殊殿最洙曰文賦考殿最於錙銖/注下功曰殿上功曰最詎要方士符何假將軍
趙曰意是貳師將軍抜刀刺/山而飛泉出事但无盖字耳行諸直如筆用意﨑嶇
定功曰直如筆言其有用而不邪曲也故後魏古弼太武嘉其/而有用賜名曰筆以其頭尖又名尖頭奴時人呼之爲筆公
後改/曰弼
   引水魯曰䕫俗无井皆以竹引山泉而/食蟠屈山腹間有至於数百丈者
月峽瞿塘雲作頂洙曰仲雍荆州記曰巴楚有明月峽〇/趙曰本朝史寰宇記於渝州載有明月峽
[025-4b]
以石穴圎似/之故以名亂石崢嶸俗無井洙曰楚俗山居水而食故/髙者引水雲安无泉尤難得
水故/云雲安沽水奴僕悲魚復移居心力省洙曰後漢地/理志魚復属
巴郡古庸國左傳文十年魚人逐楚師是也○修可曰/魚復即䕫州矣今之倚郭奉莭縣乃漢之魚復縣也白帝城
西萬竹蟠接筒引水喉不乾人生留滯生理難斗水
何直百憂寛洙曰莊子期斗升水之活○趙曰盧照/隣秋風至詩還思不動行頼此百
   可歎
天上浮雲如白衣斯須改變如蒼狗洙曰言雲本无躰/人以爲衣人以爲
狗而巳○趙曰浮雲固変態不常之物然初爲白衣而变爲/蒼狗以譬万事之変不可名狀也北史元諧傳如蹲狗去鹿
往今來共一時人生萬事無不有洙曰非特雲也古今人/事亦如此者衆〇趙曰
應詹与陶侃書曰其/間事故何所不有也近者抉眼去其夫洙曰一/云昧河東女
兒身姓栁趙曰不喜其夫如抉眼中之物而去/之東北人方言不喜見者每日抉眼丈夫正色動
[025-5a]
引經酆城客子王季友趙曰惟王季友正色引經在唐丈粹/惟載季友詩觀公全篇所云則王佐
之才/矣羣書萬卷常暗誦孝經一通看在手蘇曰高岳/讀孝經一
遍即背誦/時五貧窮老瘦家賣屐好事就之爲携酒趙曰/暗使
揚雄傳好事者/載酒肴從遊斈豫章太守髙帝孫洙曰宗/室也引爲賔客敬
頗乆趙曰此下紀述季友且/言其逢主人李太守也聞道三年未曽語小心恐
懼閉其口太守得之更不疑人生反覆看亦醜趙曰/言人
生相得氣合則勿疑更/反覆則旁人看之亦醜也明月無瑕豈容易紫氣鬱鬱猶
衝斗洙曰明月之珠紫/氣衝斗見張華傳時危可杖真豪俊二人得置君
側否太守頃者在南山人思之比父母王生早曽
拜顔色髙山之外皆培塿鄭曰上都苟切下路苟切○洙/曰魏都賦培塿之與方壷〇修
可曰左傳曰部婁无松栢說文曰培塿小土山方言曰冢秦晉之/間謂之培塿風俗通曰培塿者即阜之𩔗也今齊魯之間山之小
[025-5b]
髙者曰培塿○趙曰小阜也言王生之拜/太守顔色如仰髙山其餘人真培塿也用爲羲和天爲成
用平水土地爲厚洙曰堯羲仲和仲書地/平天成又禹平水土王也論道阻
江湖李也丞疑曠前後洙曰左輔右弼前疑後丞三公論道/經○趙曰王也可以論道而留滯
於江湖阻隔於致身李也可爲/疑丞而天子前後曠闕斯人也死爲星辰終不滅洙曰見方/朔爲歳星
致君堯舜焉肯朽吾軰碌碌飽飯行風后力牧長
迴首洙曰風后力牧黄帝時良臣也○師曰衣無情而狗有情/如衣猶之可也変而爲狗則甚矣古今人事変更有同浮
雲河東柳氏之女疾其夫貧醜抉眼以去其夫王生然王生通經/孝友之士也見愛於太守李侯而見惡於其妻亦足見人生返覆
万事変更如浮雲然兹可歎也夏侯湛東方朔𦘕賛序曰先生弃/俗登仙神变造化靈爲星辰此又竒恠恍惚不可俻論也莊子曰
𫝊說得之以相武丁乗車維箕尾而比於列星陶渊明集賢羣/輔録風后受金法注云金法言能决理是非力牧受凖注凖斥九
事也與天老五聖知命窺紀地典爲黄帝七輔州選㪯翼佐帝徳/乂帝王丗紀也黄帝夢大風吹天下塵垢皆去復夢人執千鈞之
弩駈羊数万羣帝歎曰風天號令垢去土后在也豈有姓風名后/者哉千鈞之弩異力能逺駈羊萬羣牧民爲善豈有姓力名牧者
[025-6a]
哉乃得風后於海隅力牧於大澤甫以王李二人比之風/后力牧可以論道可以丞疑以輔王室故回首以眷思之
   火洙曰楚俗大旱則焚/山擊鼓有合神農書
楚山經月火大旱則斯舉趙曰此燒山/以求雨之詩舊俗燒蛟龍
驚惶致雷雨爆嵌魑魅泣鄭曰爆/皮教切崩凍嵐隂昈鄭曰/侯古
切日光也又文彩○趙曰言氷雪/下墮其丈采明昈於風隂之間羅落沸百泓鄭曰烏宏/切水深也
源皆萬古青林一燼雲氣無處所趙曰言靑林旣/烬矣雲氣无所止
泊也出朱玉髙唐賦/風止雨霽雲无処所入夜珠赫然新秋照牛女風吹巨
熖作河棹騰煙柱勢欲焚崑崙光彌焮洲渚鄭曰焮香/靳切炙也
〇趙曰火炎崑崗參合而言/之也焮字岀左傳火所焮燎腥至燋長虵聲吼洙曰一/云吼爭
猛虎神物巳髙飛趙曰指言/神龍也不見石與土爾寧要謗
鄭曰徒/谷切慿此近熒侮薄關長吏憂甚昧至精主遠
[025-6b]
遷誰樸滅洙曰書火燎于原不/可嚮迩其猶可撲滅將恐及環堵流汗卧江
亭更深氣如縷
   曲江三章章五句彦輔曰元和中中書舎人李肇/撰國史譜其略曰進士旣捷大
讌於曲江亭子謂之曲江㑹曲江大㑹在関試後亦謂/之開宴天宝元年勑以太子太師䔥嵩私廟逼近曲江
因上表請移他処勑/令將士爲嵩營造
曲江蕭條秋氣髙洙曰謝玄暉朝雨詩朔風吹飛雨蕭條/江上來宋玉曰悲哉秋之爲氣蕭瑟
木揺落而変衰○蘇曰顔延年曰秋髙氣爽倍増蕭/索○修可曰出宋玉衆芳蕭條班固原野蕭條之義菱荷枯折
隨風濤游子空嗟垂二毛洙曰潘安仁秋㒷賦晉十有四年/余春秋三十有二始見二毛僖二
十二年傳宋玉曰君子/不禽二毛頭白有二色白石素沙亦相蕩哀鴻獨呌求
其曹洙曰祢衡賦哀鳴感𩔖曹子建激鳴哀鴻羣劉安招隱士/禽獸駭兮亡其曹○趙曰方髙秋之時非特菱荷枯折而
巳水旣瘦凅石與沙亦蕩㓗而岀鴻鵠失羣哀鳴而相求皆可感/之事也○師曰按西京雜記武帝於曲江頭大營亭館以爲宴賞
[025-7a]
之地號爲勝絕玄宗時勑彼太子太師蕭嵩廟于别所以敞其臺/館憲宗時毎宴進士必於曲江亭當時曲江風景盛傳天下禄山
之乱焚殆尽况秋氣蕭條菱荷枯折轉令人𢡖傷甫覧此風物/巳非昔日之盛復自傷年老兄弟間隔豈非離閔宗周之比乎
   再吟
即事非今亦非古定功曰即事者即目/前所覧曲江之事長歌激越梢林
洙曰宋玉風賦蹷石我木梢殺林莽蘇武/詩長欹正激烈〇鄭曰選羅千乗於林莽比屋豪華固
難數洙曰堯舜之世比屋可封○趙曰曲江方盛而/於長欹激烈者特以豪華者多而我獨寂寞也吾人甘
作心似洙曰莊子南郭子綦形固可/如槁木而心固可如死弟姪何傷淚如雨
趙曰公厌心乆矣弟姪不必傷此而下淚也変詩泣涕如雨○定/功曰甫謂老年巳少游之心雖屏跡寂寞無所憾恨但傷弟姪
隔别是以/涕淚如雨
   又吟
自斷此生休問天修可曰楚詞天問篇其序曰天問者屈原/之所作也何不言問天天尊不可問故曰
[025-7b]
天問也東坡有此生自断天休問轉用少陵之句〇敏功曰語曰/死生有命冨貴在天遇不遇无非天命今曰休問天者盖君子窮
物之里尽巳之性以至逹知天/命故能自断而不必問天者也杜曲洙曰杜曲在長安俗云城/南韋杜去天尺五言近京
幸有桑麻田曰苐五倫吾杜曲有/田種麻蓺桑足免飢凍故將移住南山邊洙/曰
楊惲傳出彼南山陸韓卿詩云屏居/南山下竇嬰傳屏居藍田南山下短衣匹馬隨李廣看射
猛虎終殘年洙曰前漢李廣爲虜所生得當斬贖爲庶人屏/居藍田南山中射獵廣出獵見草中右以爲虎
而射之中石没羽視之石也他日射之終不能入矣廣所居郡聞/有虎常自射之及居右北平射虎虎騰廣廣亦射殺之也〇趙曰
欲移住南山則南山之景致足樂也匹馬射虎使李廣事廣正後/藍田南山中此詩人因意使事也殘年岀列子汝以殘年餘力○
斍範曰此五句法惟即事遣㒷可/作題物贈送之𩔖皆不可用
   三韻三篇
髙馬勿唾面洙曰唾一作捶○趙/曰當作捶面方有義長魚無損鱗辱馬馬
毛焦困魚魚有神君看磊落士不肯易其身洙曰馬/魚尚不
[025-8a]
可輕士有褐而懷玉者其可輕乎○師曰高馬長魚有異/於𩔗尙不輕况拔萃之士甞晦其迹其可以輕賤之乎
蕩蕩萬斛趙曰釋名曰船二百斛曰三百斛曰艇而/趙五虎造萬斛之舟今取其大者以比興也
白虹起檣必椎牛洙曰椎牛/言𥙊也挂席集衆功趙曰椎/牛所以
享衆功至於用牛則人徒之衆可見/舡之大又可知舊注謂以牛𥙊非是自非風動天莫置大水
洙曰言才大不可小用也○趙曰得大風/而後飽其㠶也岀鮑照舞鶴賦箕風動天
烈士惡多門洙曰晉/政多門小人自同調洙曰以其同而不和也/〇趙曰字出謝靈運誰
謂古今殊異/代可同調名利苟可取殺身傍權要何當官曹淸爾
輩堪一𥬇洙曰譏趍附勢以致名位者〇師曰晉政多門謂政/出於不一小人自同調謂小/人挾私互相黨同孔子
云冨而可求也雖執鞭之士吾亦爲之如不可求從吾所好名利/豈可苟求要豈可苟附唐玄宗之時牛李用事官曹混濁禄山
一武夫而求平章事儻遇英明之主澄汰冗則/斯輩也直付之一𥬇耳此詩譏趍炎附勢者
   示獠奴阿叚鄭曰獠/魯皎切
[025-8b]
山木蒼蒼落日曛竹竿裊裊細泉分洙曰以竹/引泉也郡人
入夜爭餘瀝趙曰以筒引水其水涸塞/不通故郡人止爭餘瀝耳稚子㝷源獨不聞
病渴三更迴白首趙曰惟阿叚者獨能㝷源修筒水/而至焉公有渴疾頼此水爲多傳聲
一注濕青雲趙曰以修筒之後水/來之声自傳聞矣曽驚陶侃胡奴異恠
爾常穿虎豹羣洙曰此詩全章皆引泉事惟陶侃胡奴傳記/不録○蘇曰侃得胡奴甚不喜語言常黙坐
侃一日岀郊執鞭隨之胡僧見而驚礼曰此海山使者也因念墮/下侃異之至夜失其所在○趙曰薛夢符云晋陶侃傳家僮千餘
丗說謂胡奴陶範小字侃别傳曰範侃第十子也可以見胡奴者/陶侃之子名其於阿叚似無相千余逆其意豈以侃奴僕之多其
子胡奴必有稱異之者如今日阿叚能穿虎豹羣以㝷水源其在/陶侃家僮千餘之中必亦有可異者意似如此以俟博聞○師曰
此詩乃命獠奴以竹引水以濟病渴/常穿虎豹羣言入山以理水筒也
   白露
白露團甘子洙曰見王露/團淸影注淸晨㪚馬蹄洙曰鮑明遠/附身散馬蹄
[025-9a]
開連石樹船渡入江溪慿几看魚樂洙曰莊子與惠子/觀魚於濠梁而羡
魚之/樂也迴鞭急洙曰一/作至鳥棲洙曰王正長鳥思栖故枝○師/曰回鞭急者以日暮鳥樓林也漸知
秋實美幽徑恐多蹊洙曰李廣傳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擣衣
亦知戍不返趙曰婦人知其/夫戍邉而不返秋至拭清砧巳近苦洙曰一/作暮
寒月况經洙曰一/作驚長别心洙曰言佂戍之/苦不保其生死寧辭擣衣倦
一寄塞垣深洙曰垣城牆也/塞垣猶邊城也用盡閨中力君聽空外音
洙曰砧聲也○師曰詩言征戍之苦秋/至拭砧作寒衣送至塞垣/塞垣邊城也尽閨中之力擣衣其砧声音聞于空外使人不忍聽也
   少年行二首
莫𥬇田家老瓦盆蘇曰陳暄好飲一日貴客過𥬇暄用陶器/暄曰莫𥬇此老瓦盆多見㒷廢也客無語
自從盛酒長兒孫洙曰長/一作餋傾銀注瓦驚人眼共醉終
[025-9b]
同卧竹根修可曰酒譜云共醉終同卧竹根爲飲器事見江淹/集然徧閱江集並無竹根事唯信報趙王賜酒詩
曰野炉燃樹葉山柸捧竹根此以竹根爲飲器然子美謂卧竹根/者但謂醉卧竹林中耳理甚易曉以竹根爲飲噐失之太鑿也
○趙曰言與田家自瓦盆中喫酒共醉卧竹根之傍耳○田曰竹/根爲飲器引信報趙王賜酒詩曰如聞傳上命定是賜中樽野
炉然樹葉山杯捧竹根然予切/疑之以爲酒器豈得謂之卧乎
巢燕養鶵渾去盡江花結子巳洙曰一/作也無多黄衫年
少來冝數趙曰黄衫想唐/人富貴家之服不見堂前東逝波洙曰言行樂/當及時也
   少年行
馬上洙曰一/云騎馬誰家白面洙曰一/云薄媚郞臨堦下馬坐人床不
通姓字麄豪甚指㸃銀瓶索酒嘗朱曰一/云未嘗
   絶句六首
日出籬東水雲生舎北泥竹高鳴翡翠沙僻舞鵾雞
[025-10a]
洙曰九辨鵾雞嘲而悲鳴〇/趙曰公孫月賦鵾雞舞於蘭渚
藹藹花蘂亂飛飛蜂蝶多趙曰江揔詩/黄鵠飛飛遠幽棲身
客至欲如何
鑿井交㯶葉開渠断竹根扁舟輕裊䌫小逕曲通村
急雨梢溪足斜暉轉樹腰隔巢黄鳥竝翻藻洙曰藻/水草也
左傳蘋蘩/藴藻之菜白魚跳
舎下笋穿壁曰顧榮苦志讀書經年不岀户村居踈漏笋/穿壁生草可没人日惟一盂粥而手不釋卷
中藤刺洙曰一作到/刺七亦切簷地晴絲冉冉江白草纎纎
江動月移石溪虚雲傍花鳥棲知故道帆過𪧐誰家
蘇曰宋選送弟入洛登舟挂席東下選凝竚乆之語細君曰帆過/南浦今夜清風明月𪧐水涘誰家〇趙曰南中八志曰交趾郡治
龍編縣自興古鳥道以其絶險獸猶/無蹊人所莫由時上有飛鳥之道耳
[025-10b]
   絶句四首
堂西長笋别開門塹北行椒背村趙曰行椒盖成行/者如官栁着行新
熟許同朱老喫松髙擬對阮生論洙曰朱阮/劔外相知
欲作魚梁雲覆湍洙曰覆一作復/鄭曰魚梁地名因驚四月雨聲寒青
溪先有蛟龍屈竹石如山不敢安趙曰魚梁劈竹積石橫/截中流以爲聚魚之區
也以溪下有蛟龍時㒷雲雨雖以魚梁人之所利也而/公不敢犯害以就利異乎丗人徑行直前惟利是謀矣
兩箇黄鸝鳴翠栁一行白鷺上青天鄭曰行胡/岡切列也牎含
西嶺千秋雪洙曰西山白/雪四時不消門泊東呉萬里舩洙曰西山舊/謂雪山以此
也○趙曰公之志毎欲南下其所買而/治門外之船乃欲萬里往東呉之船也
藥條藥洙曰一/作草甲潤青靑色過棕亭入草亭苗满空
山慙取譽趙曰公自喻也藥者如本草/所載各以其土地知名於世根居隙地怯成形
[025-11a]
趙曰令所種之藥在空𨻶之地欲成/似物之形而怯於人之所易見也
   漫成一首新添
江月去人只數尺趙曰梁虞騫詩/月光移數尺風燈照夜欲三更沙
頭宿鷺聮拳静洙曰一作起○趙曰聮/拳者相並相續之皃船尾跳魚撥洙/曰
作/跂刺鳴洙曰撥刺躍而有聲也〇夢符曰右按後漢/張平子賦控飛弧之撥刺兮射嶓冢之封狼
   絶句三首新添○鮑曰謝克家任伯云得於愼文肅/家故書中猶是呉越錢氏時人所傳格律
髙妙其爲/少陵不疑
聞道巴山裏春船正好行都將百年興一望九江城
水檻温江口茆堂石笋西移船先主廟洗藥浣沙溪
設道春來好狂風大放顚吹花随水去翻却釣魚船
   荅鄭十七郞一絶
[025-11b]
雨後過畦潤花殘歩屐遲曰曹植花殘/惜春歩屐自遲把文驚小陸
洙曰小陸陸雲○曰王融見張充文曰/子文章如小陸小陸瘦而散子文麗而秀好客見當時洙曰/當時
鄭莊/者也
   三絶句彦輔曰此三絶皆愍交道凋敝風俗衰薄也/初章言新合之情不能乆則莫若不見之也
次章言踈數之无常也三章言莫以歳寒自守也/公當亂離之際奔走流落而無上下之交故見於詩
者率皆如此○趙曰洪覺範謂子美詩山間野/外意在譏刺風俗如三絶句是也余謂不然
楸樹馨香倚釣磯鄭曰楸/此由切斬新花蘂未應飛不如醉
裏春風盡可洙曰楸一作/春可一作何忍醒時雨打稀師曰此詩譏後/進暴貴雖可爲
一時榮觀奈何恩重才薄眼見其零落不未/受恩眷之時雨比天恩以雨多故致花易壊也
門外鸕鷀乆不來沙頭忽見眼相猜自今巳後知人
意一日須來一百迴蘇曰齊騄見童癡且鄙鞭打不時妻曰/但以財使之果善事人𥬇謂妻曰一日
[025-12a]
一百迴亦須來往矣工部造法冝躰之○師曰此詩言貪利小人/畏君子之譏其短也然君子以蒙養正瑜瑾匿瑕山藪藏疾不發
其隱而小人來革面/謟䛕不能媿耻也
無數春笋满林生柴門密掩斷人行㑹須上番看成
趙曰上番乃川語上番/則成行故謂上筤竹客至從嗔不出迎師曰前篇言花/始雖斬新終爲
風吹雨打以至零落此詩言筍生終乎成竹而有客至從嗔不/出迎之語盖言唯君子守道爲寒異夫小人之暴貴易壞也
   解悶二首同作十二首五首見果/實門五首見文章門
草閣柴扉星散居趙曰信寒園即日詩寒園星散居〇/師曰䕫地多山少平居人傍山故星散
飜江黒雨飛初洙曰鮑昭飜/浪揚白鷗山禽引子哺紅果溪友
洙曰一/作女得錢留白魚師曰得錢不論/其價知魚賤也
啇胡離别下楊州憶上西洙曰一/作蘭陵故驛樓爲問淮南
米貴賤蘇曰王褒淮南米/價貴賤吾欲東下老夫乗興欲東流趙曰因其行/而問淮南米
[025-12b]
價欲儘/南下也
   復愁十二首洙曰此詩十二首多感時事而言/故無傳信者則闕之以竢有聞
人煙生處僻洙曰一云逺處〇趙曰/曹子建千里無人煙虎跡過新蹄野雉洙/曰
一作/鶻翻窺草蘇曰董卓毎視漢献帝如野鶻之窺深草蓋/其禽心自視無異也工部作是句深得躰法
船逆上溪
釣艇收緍盡昏鴉洙曰一/作鷗接翅稀月生初學扇雲細
不成衣洙曰初斈扇謂未甚圎也不成衣言細也/趙曰李義府詞鏤月成歌扇裁雲作舞衣
萬國尚防故園今曰楊震故園今復如何/○趙曰故園指長安也
歸相識少早巳戰塲多
身覺省郞在趙曰公任工部/貟外郞故云家須農事歸年深荒草徑
老恐失柴扉
[025-13a]
金絲鏤箭鏃皂尾掣旗竽一自風塵起猶嗟行路難
洙曰金絲箭皂/尾旗皆胡服也
正觀銅牙弩田曰南越志云龍川唐時常有銅弩/牙流岀水皆銀黄彫鏤取之以製弩開元錦獸
趙曰書曰若虞機張則所/謂錦獸張者亦弩之物耳花門小前洙曰一/作箭好此物
弃沙塲師曰唐六典注釋名曰弩怒也有弩怒也其柄曰臂似/人臂也鉤曰牙似牙齒也牙外曰郭爲牙之規郭也
合名之曰機如門户樞機開闔有節也父老云/盖越王弩營也錦獸張設射侯也花門乃回紇
胡虜何曽盛干戈不肯休閭閻聽小子談𥬇覔封侯
趙曰此篇公盖憤生事邀功濫冒榮/寵者矣雖閭閻小人亦說取封侯也
今日翔麟馬夢符曰右按唐志翔麟廐名續通典内有/飛龍翔麟鳯苑鵷鵉告良六羣等大廐先冝
駕皷車洙曰漢文以千/里馬駕鼓車無勞問河北諸將覺洙曰一/云角
趙曰言此馬不勞問惟河/北諸將角勝於榮華而巳
[025-13b]
任轉江淮粟曰董作轉江湖/淮浙粟以實河北休𣷹苑囿兵由來𧴀虎
士不滿鳯凰城趙曰責天下勤王而巳/不在京城之兵多也
江上亦秋色火雲終不移趙曰餘熱/猶在也巫山猶錦樹南
國且黃鸝
毎恨陶彭澤無錢對菊花如今九日至自覺酒須賖
洙曰陶潜九日無酒採菊盈把逺望有白衣/人携酒來乃王弘使人送酒至遂醉而歸
病減詩仍拙吟多意有餘莫看江㧾老洙曰江揔陳後/主狎客也陳破
歸隋後歸老江南○趙曰按江揔傳揔尢工/五言律詩而不及江揔蓋公亦喜其詩矣賞時魚師/曰
江揔陳後主狎客也陳破歸隋後復歸江南子美以身未歸故郷/故託江揔以自比言揔雖易主得歸猶不子美流落而有銀魚
之賜子美檢校/工部朱絞銀魚
   乾元中寓居同谷縣作七首魯曰同/州縣名
[025-14a]
有客有客字子美洙曰以其寓居故自/稱有客子美甫字也白頭亂䕫洙曰/一云
短/髪垂過耳拾橡栗隨狙公洙曰乱一作短按新史言甫/居同谷縣拾橡以自給兒女
有至餓/殍者天寒日暮山谷裏夢符曰右按列子宋有狙公愛/狙而餋之先誑之曰與芧朝
三而暮四足乎衆狙皆起而怒俄而曰與茅/朝四而暮三足乎衆狙皆伏而喜注茅栗也中原無書歸
不得手脚凍皴皮肉死鄭曰皴七倫切皮細起也○師曰甫/自傷飢寒不得㱕郷悲風爲生天爲
之感動/況人乎嗚呼一歌歌巳哀悲風爲我從天一作/東
   其二
長鑱長鑱白木柄鄭曰鑱鋤䘖切呉人/云犂鐡說文銳也我生託子以爲
命黃精洙曰一/作黄獨無苗山雪盛蘇曰朱栩貧居嘉陽常負/采黃獨一曰雪盛不獲黄精
當作黄獨往時儒者不解黄獨改作黃精魯直云以予攷之黃獨/是也本草赭魁注肉白皮黃也漢人蒸食之山東人呼爲土芋江
西人呼作土夘/蒸食之𩔖芋魁短衣數挽不掩脛鄭曰胡定切脚脛也○洙/曰寗戚叩角歌曰短布單
[025-14b]
衣不及/其骭此時與子空洙曰一/作同歸來男呻女吟四壁靜
洙曰相如家/居徒四壁立嗚呼二歌歌始放閭洙曰一/作鄰里爲我色惆
洙曰首章天哀其窮次章人亦哀其窮矣○田曰列子曰昔/韓娥東之齊鬻歌假食逆旅人辱之因慢食哀哭一里老㓜
悲愁相對三日不食老杜放謌而里閭惆悵意頗/𩔖此○師曰閭里尚爲之惆悵况親戚舊故乎
   其三
有弟有弟在遠方洙曰一作/各一方三人各瘦何人強洙曰/後漢
趙孝弟礼爲賊所得將食之孝自縳詣/賊曰礼瘦不如孝肥賊感其意俱舎之生别展轉不相見洙/曰
樂府他郷各異/縣展轉不相見胡塵暗天道路長洙曰詩道/阻且長東飛鴐鵝後
鄭曰鴐古牙切鳥名七由切鶬七剛切○洙曰揚雄/傳豈鴐鵝之能捷鶬惡禽也鶬九頭詩有鶖在梁
得送我置汝傍嗚呼三歌歌三發汝歸何處收兄
洙曰収一作取僖三十二年殽有二陵必死是間余收爾骨/非特巳窮而巳而兄弟之親亦莫知其存云○梅曰甫詩云
[025-15a]
花落辭故枝風回反無處蓋傷年老/死去弟無處可以尋也亦與此句同
   其四
有妹有妹在鍾離魯曰地理志/濠州鍾離郡良人早殁諸孤癡長淮
浪高蛟龍怒十年不見來何時洙曰一/作遲扁舟欲徃箭
满眼杳杳南國多旌旗嗚呼四歌歌四奏竹林猿
爲我啼清晝洙曰猿非有情者而亦爲之啼則窮可知矣〇/曰舊作竹林後人改爲林爲猿今本皆因之
蔡絛云崇寕間有貢士同州來籠一禽大如雀色正青善鳴問其/名此竹林鳥也少陵於詩必紀其處以明風俗方物詔於後人豈
易改也○師曰猿乃无知之/物今爲我啼蓋哀傷之至也
   其五
四山多風溪水急寒雨䬃䬃枯樹濕洙曰一云/樹枝濕黃蒿
古城雲不開白狐洙曰一/云玄狐跳梁黄狐立鄭曰跳徒/聊切躍也
[025-15b]
生胡爲在窮谷中夜起坐萬感集洙曰謝靈運詩千念/集日夜万感盈朝昏
王康琚詩哀/風中夜起嗚呼五歌歌正長魂招不來歸故郷洙/曰
招䰟曰䰟歸來○師曰甫身雖寓同谷/而䰟夢未甞忘故郷可謂思郷之甚也
   其六曰六謌一篇爲明皇作也明皇以至德二年至/自蜀居興慶宫謂之南内明年改元乾元時持盈
公主往來宫中李輔国常隂候其/𨻶間之故上元二年常遷西内
南有龍在山湫逸曰湫/龍潭也古木巃嵸枝相樛鄭曰上盧/紅下子紅
切○洙曰劉安招隱士桂樹生叢山之幽匽蹇連卷/枝相樛山氣巃嵸石嵳峩○敏功曰樛乃枝曲下垂皃木葉
黄落龍正蟄洙曰秋風辭草/木黄落鴈南飛蝮蛇東來水上遊鄭曰蝮芳/福切○洙
曰招䰟曰蝮蛇蓁蓁○敏修曰龍蟄喻/天子失勢蝮蛇東來喻禄山從山東來我行怪此安敢出拔
劒欲斬且復休嗚呼六歌歌思遲鄭曰思相吏切○/洙曰一作怨遲遲
溪壑爲我迴春姿洙曰鄒被讒仰天而泣五月爲之降霜/則士之怨憤足以感通於造物而然矣
[025-16a]
[025-17a]
把臂開樽飲我酒酒酣擊劒蛟龍吼烏帽拂塵青螺
粟紫衣將炙緋衣走趙曰指言從人也青/螺粟則㡌之紋也銅盤燒䗶光
洙曰一/作炎吐日安石曰銅盤燭/臺盤承淚者夜如何其初促膝洙曰言將以/紫綬易緋衣
促𦞃言膝相近也/入則促膝密語黃昏始扣主人門師曰新/相知也誰謂俄頃
膠在漆洙曰古詩以膠投𦞃中○師曰古云自謂膠/堅不如雷與陳甫一見嚴二便如膠漆之固萬事
盡付形骸外趙曰莊子曰索/我於形骸之外百年未見歡娯畢神傾意
豁真佳士乆客多憂今愈疾髙視乾坤又可愁一軀
交態同悠悠逢原曰翟公云一貧一冨乃知交態悠悠泛/交也甫視乾坤之内雖大相知者皆泛泛爾
老遇君未恨晚似君須向古人求洙曰魏志張邈傳後陳/登字元龍劉備曰
龍文武膽志當求之於古人耳晉王戎從弟字夷甫帝聞其名/問戎曰夷甫當時誰/比戎對曰未見其比當從古人中求耳
   戲贈閿郷秦少府短歌鮑曰唐志閿/郷屬陜郡
[025-17b]
去年行宮當太白鮑曰謂粛宗駐鳯翔也唐/志鳯翔府郿縣有太白山朝廻君是
同舎客洙曰直不疑爲同舎郎疑盗金○師/曰至德二載甫爲拾遺故云朝迴同心洙曰易曰/同心之言
不減骨肉親每語見許文章伯洙曰唐文三変王楊爲之/伯○趙曰王充論衡超竒
篇有云文辝之伯而魏陳琳與呉張絃書云此間/率少於文章易爲雄伯唐/所引乃後人述用也今日時清
兩京道洙曰乾元元年/粛宗收復兩京相逢苦覺人情好昨夜邀懽樂
更無多才依舊能潦倒洙曰嵇康書知吾潦倒麄踈不/切事情○晏曰潦倒衰老之皃
   同元使君舂陵行并序
覽道州元使君舂陵行兼賊退後示官吏作二首
志之曰當天子分憂之地效漢官良吏之目今盗賊
未息知民疾苦得結輩十數公落落然叅錯天下爲
伯萬物吐氣天下少安可待矣不意復見比興體
[025-18a]
制微婉頓挫之詞感而有詩増諸卷軸簡知我者不
必寄元
遭亂髪盡洙曰一/作遽白轉衰病相嬰沉緜盗賊際狼狽
江漢行歎時藥力薄爲客羸瘵成趙曰此言非不進藥/以歎時之故思奪
之其病雖痊而/藥力減半也吾人詩家秀博采丗上名粲粲元道州
前聖畏後生洙曰粲粲言美之盛也史三/女爲粲孔子曰後生可畏觀乎舂陵作歘
見俊哲情復覽賊退篇結也實國楨賈昔流慟洙/曰
可爲/慟哭者三匡衡常引經洙曰衡上䟽陳便冝及/朝廷有政議傳經以對道州憂
庶詞氣浩縱横洙曰道州元結也劉公幹/君侯多壯思文雅縱横飛兩章對秋月
洙曰一/作水一字偕洙曰一/作階華星趙曰魏文帝詩/華星岀雲間致君唐虞際
洙曰見第二卷/致君唐虞上注純朴憶大庭洙曰大庭氏也○蘇曰崔列此/方人多純朴吾大庭氏之遺民
[025-18b]
也○師曰賈於漢之時陳治安之䇿曰可爲流涕慟哭者匡衡/毎朝廷有論常引經以對道州元結之守道州志在憂民嘗
抗雨章詞氣激於忠義一字不虚設欲致君爲堯舜之君使/民風純朴如大庭氏故甫比之賈與匡衡大庭黄帝也何時
降璽書洙曰前漢循吏傳二千石/有治効輒以璽書勉勵焉用爾爲丹青洙曰見前/丹青憶老
臣注○趙曰莊子爲丹青/則藻縟王猷粉飾治具獄訟乆衰息洙曰漢禮樂志百姓/素朴獄訟衰息也
惟偃甲兵悽惻念誅求薄歛近休明乃知正人意不
苟飛長纓洙曰陸士衡長纓麗且光〇趙曰長纓者/冠冕之事以歎其不苟且在冠冕之中也凉飈振
南岳洙曰南岳/衡山也之子寵洙曰老子/寵辱色阻洙曰一/云色沮
印大洙曰刺史印綬也○趙曰周伯仁云/今年殺諸賊奴取金印如斗大繫肘興含滄溟淸洙/曰
一作浪○趙曰孺子歌曰/滄浪之水清可以濯我纓我多長卿病洙曰長卿司馬/相如也病渇
夕思朝廷肺枯渇太甚漂泊公孫城洙曰白帝城/公孫述所據
兒具紙筆蘇曰陸士衡有客篇云有客逺方來過我漏蓬蓽瓦/罍酌松醪呼兒具紙筆詞語青氷霜書如鸞鳯立
[025-19a]
隱几臨軒楹作詩呻吟内墨淡字欹傾感彼危苦詞
庶幾知者聽師曰司馬相如字長卿病渴甫亦有是疾公孫城乃/䕫州是時甫客居于此思慕朝廷未嘗一日忘君隱
几𠋣几也呻吟苦痛之聲乃爲渴疾所苦字欹/傾病中書字橫斜也危苦詞謂逍州春陵之作
   偪側行彦輔曰贈畢耀一云/行篇中/字亦作/西征賦駢闐偪側
偪側何偪側修可曰巷之隘陋也/出西京賦駢羅偪側我居巷南子巷北可恨
鄰里間十日不一見顔色洙曰江淹古别離詩願/一見顔色不異瓊樹枝自從
官馬送還官行路難行澁如洙曰古樂府/有行路難我貧無乘
非無足昔者相遇今不得實不是愛㣲驅洙曰一云/庸相訪
非關足無力徒歩翻愁官長怒此心炯炯君應識洙/曰
周礼正長乃官之長也潘安仁寡婦賦/目炯炯而不寢〇鄭曰炯戸頂切光也曉來急雨春風顛睡
美不聞鍾鼔傳東家蹇驢許借我定功曰七諫云駕驢/而無䇿兮又何路之
[025-19b]
能/極泥滑不敢騎朝天巳令請急會通籍洙曰令郎丁切/一云已令把牒
還請假阮籍騎驢到郡元帝紀通籍注籍者爲二尺竹牒記其年/紀名字物色縣之宫門省禁相應乃得入也武后時太斈生請急
后亦省/視之男兒性命絶可憐焉能終日心洙曰一/作神拳拳
洙曰中庸回之爲人也得一善則拳拳/服膺弗失之矣注拳拳㪯持之貌也憶君誦詩神凜然辛
夷始花亦洙曰一/作又巳落蘇曰韓文公感春詩辛夷花髙最先/開辨證云此花江南地暖正月開北
地寒二月開初發如筆北人呼爲木筆其花最早南人呼爲迎春/鄭元成與故人飲辛夷花下曰昨日方開今日半落人生有酒不
飲何爲〇趙曰今之木筆花也本草云正月二月開花旣/落而無子夏秋復着花言花之開落所以𩔰人之易老况我
與子非壯年街頭酒價常苦貴師曰禄山以來京城蕭索/百物踊貴何獨酒乎甫以
酒貴爲苦傷時/之意於此可見方外酒徒稀醉眠速冝相就飲一㪷恰
有三百青銅錢洙曰宋鮑昭行路難且願得志数相就牀頭/恒有沽酒錢功名竹帛非我事存亡貴賤委
皇天丗說阮籍謂王戎曰偶得一斗美酒當與君共飲○趙曰真/宗問近臣唐酒價衆莫能對丁晉公獨曰每㪷三百上問何以知
[025-20a]
之丁引此/詩以對
   錦樹行
今日苦短昨日休歳云暮矣增離憂洙曰時不我與而/不知老之將至也
霜凋碧樹作錦樹洙曰木葉經霜/而紅故錦然萬壑東逝無停留洙/曰
聖䝨之傷時者莫不寓意於/此孔子所以有川上之嘆荒戍之城石色古東郭老人
住青丘趙曰東郭䕫州之/郭也老人公自言飛書白帝營斗粟琴瑟几杖
柴門幽青草萋萋盡枯死天𩦸跛足随𨤲牛洙曰天馬/随釐牛喻
君子而随小人〇趙曰草枯則無以充天/馬之飼與釐牛無異矣𨤲牛蠻中牛也自古聖賢多薄命
洙曰伯夷之餓死孔子之棲棲顔回/之夭孟軻之坎坷皆薄命之聖䝨也姦雄惡少封公侯洙曰/漢祖
之起所取侯者皆/屠沽刀筆之人故國三年一消息蘇曰王粲一别三年不/通消息何可以慰迁客
流落寂/寞情悰終南渭水寒悠悠五陵豪貴反顛倒郷里小
[025-20b]
兒狐白裘洙曰五陵漢帝五陵也言當貴者賤當賤者貴是皆/傷時也○夢符曰右按史記秦囚孟嘗君昌說幸姬
求解姬曰願得君狐白裘直千金以獻昭王有客能狗盗入秦宫/藏盗得狐白裘獻之遂得歸齊矣又礼士不衣狐白又王褒講德
曰千金之裘/非一狐之腋生男墮地𦝫膂力生女富貴傾趙曰傅/玄豫章
行男兒當門户墮地自生神也生男有膂力之故可以月武致功/則一生之間所取富貴傾動囯家與美人容貌一顧傾人城再顧
傾人国/不同莫愁父母少黄金天下風塵兒亦得洙曰天下/風塵則姦
邪得志○蘇曰衛青未濟時爲人𨽻御南郭先生曰天下風塵未/息使此兒掃亦得〇師曰日短暮皆傷老之將至而歳不我與
也樹以霜壓葉紅錦然萬壑東逝無停留亦孔子嘆川逝之意/此青丘乃夔州地名非洛陽之青丘也東郭老人甫自稱飛書白
帝謂有所請丐也天馬跛足隨𣯛牛喻君子失所而混居小人之/中聖賢命薄惡少逢時五陵豪貴反顛倒郷里小兒狐白裘皆嘆
乱丗貴者反賤賤者反貴如小人徒有膂力動取富貴蓋以天下/風塵故也五陵巳解在前篇終南山渭水皆關中山水巳爲禄山
所/䧟
   嚴氏溪放歌彦輔曰時郭英乂代嚴武鎮蜀麄/暴不能容甫故有公卿獨驕之作
[025-21a]
天下甲馬未盡銷豈免溝壑常漂漂劒南月不可
洙曰成都在/劔嶺之南邊頭公卿仍獨驕趙曰此謂居邉之守臣/也謂之獨蓋有跋扈不
遵王命之意矣舊注謂時郭英乂代嚴武鎮蜀麄暴則固然/矣然英乂乃成都尹豈得謂之邊頭公卿乎非公詩本意
心姑息是一役肥大酒徒相要洙曰此詩譏邊臣顧望/不爲朝廷也〇趙曰
費心姑息特一役耳何於事哉礼記謂小人之/爱人也以姑息吕氏春秋曰肥厚酒務以自強嗚呼古人巳
糞土獨學志士甘漁樵師曰昔周公吐握待士今公已糞土/此有志之士混於漁樵而莫之出蓋
譏英乂不能礼賢下士是以/寡援而爲崔旰之所勦也况我飄轉無定所洙曰時甫方/避地流徙無
所依/止終日慽慽忍覊旅鄭曰槭且/的切痛也秋宿霜溪素月高喜
得與子長夜語東遊西還力實倦從此將身更何許
知子松根長茯苓遲暮有意來同煑鲍曰永㤗元年公/在成都憂嚴武卒
郭英乂代爲節度苛暴不能容公故公往來東川所謂東遊西還/力實倦之句〇趙曰楚辝傷美人之遲暮此末句傷歳晚矣欲服
[025-21b]
餌長生之藥也〇師曰甫意/欲暮年與嚴氏同隱溪故云
   虎牙行洙曰虎牙灘名也嶮絶蕭銑僭江陵日屯兵/于此後常爲屯戍之地○鮑曰虎牙山名盛
弘之荆州記郡西沂江六十里南岸有山名/荆門北岸有山名虎牙二山相對楚西塞也
秋風歘吸吹南國天地慘慘無顔色洞庭揚波江漢
廻虎牙銅柱皆傾側洙曰虎牙銅柱並灘名言江漢之問亦/未寕静也虎牙属南郡山名見後漢志
巫峽隂岑朔漠氣峯巒窈窕溪谷黒杜鵑不來猿狖
洙曰杜鵑/杜宇也幽憂雪霜逼洙曰楚九歌/有山楚老長嗟
憶炎瘴洙曰以慘急所以憶/炎瘴也此皆傷時也三尺角弓兩斛力洙曰弓短/而勁力不
能勝/也壁立石城横塞起金錯旌竿满雲直洙曰時多/防戎也
陽突騎獵靑丘洙曰禄山之反皆漁陽突/漁陽燕葪青丘内地属洛陽犬戎鏁甲聞
丹極洙曰大戎吐蕃也丹極/帝居也時吐蕃䧟京師八荒十年防盗賊征戍誅
[025-22a]
求寡妻哭洙曰夫征役在/外故多寡妻逺客中宵淚霑臆蘇曰顔鑄值/帝政弱大
臣持語徐庶曰逺客聞此不覺中宵横淚流臆如/處身烈熖中鑄與徐子非無心安反側者爲之何計
   薪行魯曰峽民男爲商女當門户坐肆於市㕓擔/於道路者皆是婦人也○蘇曰海南亦有
此風每誦此詩以喻父/老然亦未易變其習也
䕫州處女髮半華四十五十無夫家更遭䘮亂嫁不
售一生抱恨堪咨嗟土風坐男使女立趙曰陸機詩/土風淸且嘉
當門戸女出入十猶八九薪歸賣薪得錢應供給
趙曰𣈆傳玄豫章行曰男兒當門戸堕/也自生神今公詩却云女當門户也至老𩀱鬟只垂頸野
花山葉銀並䈥力登危集市門死生射利兼鹽井
洙曰䕫/有鹽井面粧首飾雜啼痕地衣寒困石根道巫
山女麤醜何得此洙曰一/云北有昭君村師曰售賣也䕫有/鹽井婦人當門戸
[025-22b]
薪販鹽以自給其女麤醜可知○蒼舒曰右按歸州圖經王/嬙字昭君漢紀注云南郡秭歸人待詔掖庭元帝竟寜元年匈奴
虖韓邪單于來朝帝賜單于待詔掖庭王嬙爲匈奴閼氏按樂府/解題云帝後宫旣多乃使𦘕工圖形按圖召幸宫人皆賂𦘕工多
有十萬少不减五萬昭君自恃其貌獨不與乃惡圖之及後匈奴/入朝選美人配之昭君當行及入辭光彩射人悚動左右天子方
重失信外國悔恨不及窮按其事𦘕工杜陵毛延壽爲人形老小/必得其真陳敞劉白龔寛並工狗馬人形不逮延壽楊杜樊青尢
善布衆色皆同日弃市漢人怜昭君遠嫁爲作歌詩始武帝以江/都王建女爲公主嫁烏孫王昆莫令琵琶馬上作樂以慰其道路
之思其送昭君亦然晉文王諱昭故晉人改爲明君石崇有妓曰/緑珠善歌舞以此曲教之而自製王明君歌其文悲雅我本漢家
子是也琴操載昭君王穰女端正閑麗未嘗窺門戸穰以有異人/求之不與年十七獻之元帝帝以地逺不幸備後宫積五六年帝
每遊後宫昭君常怨不幸後單于遣使朝賀帝宴之盡召後宫昭/君乃盛飾而至帝問欲以一女賜單于誰能行者昭君越席請往
時單于使在旁帝驚恨不及昭君至單于大恱遣使報送白壁一/雙駿馬一十疋胡地致實之物昭君恨帝始不見遇乃作怨思之
歌曰梨葉萋萋其葉黄有鳥處此集于芭桑父道路脩長/嗚呼哀哉憂心惻傷單于旣死子逹立昭君謂逹曰將爲漢將爲
胡曰將爲胡於是昭君伏毒而死單于舉國葬之胡中多白草而/此冢獨青前代詞人爲歌詩以吊之悽怨者不一郷人思之爲之
[025-23a]
立廟廟之中有大栢圍六丈五尺披葉蓊岀於故臺之上及有/搗練石長二丈闊五尺在廟側溪中即今香溪也廟今属興山縣
樂府與琴操所傳/不同故並載之
   最能行
峽中丈夫絶輕死少在公門多在水鄭曰少/始沼切富豪有
錢駕大舸鄭曰加/我切貧窮取給行艓子鄭曰艓冝從徒協/切○師曰艓音葉
○洙曰峽人富則爲商旅貧則爲人操舟以地居山水之間瘠惡/無以耕也○修可曰博雅曰舸舟也又揚雄方言南楚江水湘凡
舡大者謂之舸艓小/舟言輕如小葉也小兒學問止論語曰王云家中/諸小兒學問無所
兼但論語而巳何/必竒字爲見舊注大兒結束随商旅欹帆側柂入波濤
鄭曰柂持可/切正船木撇旋梢濆無險阻鄭曰旋随戀切〇洙曰撇/旋梢濆皆操舟者所能也
發白帝暮江陵頃來目擊信有徴瞿塘漫天虎鬚洙/曰
一作/眼怒歸州長年與最能洙曰峽人以操舟人爲長年〇/趙曰言行瞿唐峽與虎鬚灘甚
[025-23b]
易/也此郷之人氣量窄悮競南風踈北客洙曰左傳南風/不競〇蘇曰晁
錯項羽氣量淺窄識見卑凡/但能亂秦而無奪秦之䇿道土無英俊才何得山有
屈原宅洙曰屈原有宅在歸州〇定功曰後漢郡國志秭歸注/云荆州記曰秭歸縣北一百里有屈平故宅方七湏累
石爲屋基今/地名樂平
   惜别行送向卿進奉端午御衣之上都
粛宗昔在靈武城洙曰禄山之亂/肅宗即位靈武指揮猛將收咸京洙/曰
言用兵也○趙曰天寳十五載九月裴冕奉皇/太子即皇帝位是爲肅宗明年九月復京師向公泣血洒
行殿洙曰天子在/外故曰行殿佐佑卿相乾坤平趙曰平訖坤非獨/卿相之力乃向公
佐佑之也向卿/無所考其名逆胡寞随烟燼洙曰消滅如/随烟燼也卿家兄弟
功名震麒麟閣𦘕鴻鴈行洙曰言兄弟俱盡/像於麒麟閣也紫極出入
黄金印尚書勳業超千古雄鎮荆州繼吾祖洙曰祖謂/杜預也〇
[025-24a]
趙曰尚書鎭荆州言李之芳也繼吾祖則公自言杜預也預在晉/爲鎮南大將軍都督荆州諸軍事○師曰尚書指向卿之父珣鎮
荆南昔向秀繼杜預節/鎭于此故云繼吾祖裁縫雲霧成御衣拜跪題封賀
端午向卿將命寸心赤靑山落日江潮白趙曰言向卿/行歷之景物
卿到朝廷說老翁漂零已是滄浪客洙曰老翁公自/言也〇師曰時
珣遣子向卿奉端午御衣之上都故/有此作滄浪客乃屈原也甫自喻
   醉歌行洙曰贈公安少/府請顧八題壁
神仙中人不易得趙曰丗說王恭美姿儀甞披鶴裘渉/雪而行孟昶見之曰得眞神仙中人也
氏之子才孤標洙曰顔氏公/安少府也天馬長嗚待駕馭秋鷹
整翮當雲霄洙曰言駿逸之才以待用也/趙曰漢禮樂志天馬倈龍之媒君不見東
呉顧文學洙曰顧/况呉人君不見西漢杜陵老洙曰前漢都長/安後漢都雒陽
長安在雒陽之西故前漢謂/之西漢杜公長安杜陵人也詩家筆勢君不嫌詞翰升堂
[025-24b]
爲君掃洙曰甫爲詩請顧冩也○蘇曰王子敬過戴安道草堂/飲酣安道求子敬文子敬攘臂大言曰我辭翰雖不如
古人與君一掃素壁今山隂草堂碑是也辭翰俱美〇趙曰公自/言詩家之詞與顧君筆勢之翰升顔少府之堂各爲之一掃也
是日霜風凍七澤洙曰子虛賦楚有七澤○蘇曰/王子威寒賦霜風沍凍合七澤烏蠻落
照衘赤壁洙曰施黔烏蛮之域也赤壁/地名周瑜破曹公於赤壁酒酣耳熱忘頭白
洙曰楊惲曰酒酣耳熱聲嗚嗚而歌秦聲〇修可曰魏文帝與呉/質書曰昔日遊處每至觴酌流行終竹並奏酒酣耳熱仰而賦詩
忽然不自/知其樂感君意氣無所惜蘇曰鄭球感意氣/倜儻醉何所惜一爲歌行
歌主客洙曰一本云醉歌行歌主客〇趙曰主則顔少府客則/公與顧也〇師曰詩家甫自言能詩筆勢顧况善冩
甫爲此詩贈公安少府顔氏請頋文斈題于公壁故云詞翰升/堂爲君掃忘頭白甫下以老邁爲辭歌主客發主客之德也
   白絲行師曰按唐史竇懷貞右相德𤣥之子少敦儉/不爲豪侈事後娶韋后乳媪王所謂莒夫人
者故蛮婢也丗謂媪婿爲阿父者軒然不慙以自婿/於后又附宗楚客安樂公主以取貴仕爲素議所斥
韋氏敗太平公主干政又傾巳附離素節盡矣故甫/作此以譏之然有取於白絲者之爲物柔直而㓗
[025-25a]
白一爲所染䘮其素質君子之行一爲匪/人所汚求其向之所謂㓗白者不可得矣
繰絲須長不須白鄭曰繰曹切繹繭爲絲○趙曰須長不/須白者以絲爲羅與錦則有五色之章焉
且以之爲舞衣則須長以足/用而巳不必白而後受采也越羅蜀錦金粟尺洙曰礼記夫/人繅三盆魏
文帝詔羣臣曰前後毎得蜀錦殊不相似○趙曰越羅蜀錦天下/之竒紋也金粟尺邊幅尺度之足也尺以金粟飾之冨貴家之物
也此何遜詩所謂/金粟裹搔頭是矣象床玉手亂殷紅鄭曰殷烏閑/切赤黒色萬草千
花動凝碧洙曰孟嘗君至楚献象床直千金公孫成諫令勿受/乃止〇趙曰言越羅蜀錦積在象床之多玉手擇取
之則殷紅之叚相乱矣万草千/花則以言錦上罷上之繁紋也巳悲素質随時染洙曰一/作改
下鳴機色相射鄭曰食亦切○洙曰漢紀童子魏昭謂郭㤗/曰欲以素絲之質附近朱藍墨子悲素絲謂
其可以黒古詩纎纎擢素手札札弄機杼○趙曰素/旣染則織爲羅錦故曰色相射鮑照繰絲復鳴機美人細意
熨帖平鄭曰熨紆勿/切火展帛也裁縫滅盡針線跡趙曰此詩句言/縫爲舞衣者矣
春天衣着爲君舞蛺蝶飛來黃鸝語鄭曰蛺古協切/趙曰鮑照白紵
[025-25b]
歌云催絃急管爲君舞此因言舞而言蛺蝶/飛者以况舞之輕而黄鸝語以况歌之好矣落絮遊絲亦有
情随風照日冝洙曰一/作疑輕舉洙曰前漢郊祀志逢㒷輕㪯/〇趙曰此言舞之態其身之
輕可㪯而仙去○蒭曰曹子建長䄂随風/黄曰肩吾曰桃紅柳絮白照日復随風香汗輕塵汙顔色
洙曰一作香汚清塵似顔色微芳起兩䄂輕汗染𩀱題又云裁縫/用笥中刀縫爲万里衣○趙曰陳梁雜歌詩云朱顔潤紅粉香汗
沾玉色清塵一作輕非是當以/清爲正古詩空牀委清塵也開新合故置何洙曰一/作相洙/曰
古詩云新人工織縑故人工織素織縑日一疋織素五丈餘以縑/持此素新人不如故○趙曰謂舞衣稍故而合之以言人情之喜
新故言開新者矣而合故不着將於甚処置之歎其必委弃也○/黄曰崔輔囯詩云妾有羅衣裳秦王在時作爲舞春風多秋來不
堪着亦以言新而用之故而/弃之凡詩人之㒷致如此君不見才洙曰一/作志士汲引難恐
懼棄忍覊旅洙曰郭㤗機荅傅咸詩皎皎白素織爲寒/女衣寒女雖妙巧不得秉機杼天寒知運速
况復鴈南飛衣工秉刀尺弃我忽遺人不取諸身丗事焉所希/况復以朝食由知我飢○趙曰此結一篇之意夫繰之難染
之難爲羅与錦織之又難不猶才士汲引之難乎一旦而弃之故/爲才士者与其旣用而弃不甘心忍受於覊旅之未用耳○師
[025-26a]
曰今懷貞爲韋氏楚客之所汲引雖得爵禄柰/公論之所弃忍何故甫託意於懷貞以戒後來
   百憂集行
憶年十五心尚孩洙曰魯昭公十五而猶有童心老子若嬰/兒之未孩聖人皆孩之○趙曰孩者可提
之童也十五乃志斈之時/心未免於孩故云尚孩健如黃犢走復來庭前八月梨
熟一日上樹能千廻即今倐忽巳五十蘇曰舊本作/即今年才五
六十魯直云此語似方六七十如五六十○師曰此詩作於上/元元年辛丑是年在蜀年四十九歳詩云巳五十㪯大数然
卧只多少行立強將𥬇語供主人師曰主人指郭英義英/義鎭成都甫客依之笑
語年少事也甫老而客雖強𥬇/語以陪主人奈非其眞情也悲見生涯百憂集入門依
舊四壁空洙曰相如家/居徒四壁立老妻覩我顔色同癡兒未知父
子禮叫怒索飯啼門東曰班超㓜年每索飯稍遲即呌/怒父曰此子異日當爲万戸侯後
果如/其言
[025-26b]
   莫相疑行
男兒生無所成趙曰李陵書男/兒生無所成名頭皓白牙齒欲落真可
惜憶獻三賦蓬萊宫自怪一日聲輝赫洙曰天寳中明/皇朝獻太清宫
饗廟及郊十三載亦如/之甫時獻三大禮賦集賢學士如堵墻觀我落筆中書
洙曰新唐書甫獻賦帝竒之使待制集賢院命宰相試文章按/開元十三年改集仙殿爲集賢殿麗正殿書院爲集賢殿書院
院内五品以上爲學七六品以上爲直學/士禮孔子射於矍相之圃蓋者如堵墻往時文彩動人主
此日飢寒趨路傍洙曰時擢甫爲京兆兵曹㑹禄山亂甫遂/齟齬與時不合後寓同谷採橡自給男女
餓殍者數人○趙曰至德二載公受左拾遺及房琯罷相甫上䟽/論琯不冝廢肅宗怒出甫爲華州司功屬關輔飢亂弃官寓同谷
薪採耜餔糒不/給遂入蜀卜居成都晚將末契託年少趙曰陸機歎逝賦/云託末契於後生
面輸心背面𥬇洙曰時甫依嚴/武幾爲武所殺寄謝悠悠丗上兒不
争好惡莫相疑師曰甫甞於天寳十三年乙未獻三大禮賦/其大略云臣生陛下淳朴之俗四十年矣時
[025-27a]
年四十三賦入蓬萊宫天子命宰相試文章一日聲馳乎天下如/堵墻言列看之多也中書堂即宰相所坐之堂人主謂𤣥宗也甫
出爲華州司功屬關輔飢弃官去同谷自同谷入蜀飢寒奔走故/云趨路傍年少嚴武也甫與武父嚴挺之素善武時年尚少鎮
成都甫往依焉故云晩將未契託年少甫嘗醉登武床瞑目曰嚴/挺之乃有是兒武憾其斥父名拔劒將殺之頼武母救止乃免武
與甫由是有𨻶故甫譏其不以誠相待而有是/作白居易嘗作蜀道難亦爲甫而有是篇也
   短歌行贈王郎/司直
王郎酒酣拔劒斫地歌莫哀修可曰史記武帝時齊人有/東方生名朔時坐席中酒酣
據地歌/曰云云我能拔爾抑塞磊落之竒才橡樟飜風白日
洙曰吴都賦木則楓/柟橡言材之美者鯨魚跋浪滄溟開洙曰鯨魚之大/者吳都賦長鯨
吞航〇趙曰以大魚比之崔豹古今注鯨海魚/也大者數干里小者千丈鼔浪成雷噴珠如雨且脫佩劒休
徘徊曰張華遇魯銍於滻水華曰且脫/劔佩于此徘徊何命爲之怱速如是西得諸侯棹錦
洙曰錦水/蜀江也欲向何門趿珠履洙曰孟嘗養客三千皆珠履/〇趙曰鄒陽云何門而不可
[025-27b]
曵長/裾乎仲宣樓頭春已深洙曰仲宣王粲也有摟在荆州〇趙/曰仲宣樓指言荆州也梁帝詩乆返
仲宣樓蓋以仲宣一丗/名人故以仲宣名之青眼髙歌望吾子洙曰阮籍能爲青/白眼以重輕人
眼中之人吾老矣師曰錦水蜀中有濯錦江王司直得蜀中/刺史刺史古之諸侯甫欲依之爲門下客
如仲宣之依劉表望其青頋故云青眼髙歌望吾子吾子指王司/眼中之人謂甫素善司直司必念其衰老而眷遇之甫與司
直飲司直酒酣舞劒爲樂謂甫云吾能抜爾竒才使汝見用當丗/如橡章之飜風如鯨魚之抜浪故甫承其意而有末章之覬望也
   赤霄行蘇曰嚴武一日欲殺甫及章彛集吏於門武/出冠掛于簾者三左右白其母奔救得止獨
殺彛於是有赤霄行以叙其事/趙曰此篇乃遭海而感歎之作
孔雀未知牛有角渇飲寒泉逢觝觸洙曰以非𩔖也非/𩔖故不相知不相
知而相從/則見辱矣赤霄玄圃須往來翠尾金花不辭辱趙曰張/先鷦鷯賦
序彼鷲鶚鵾鴻或凌青霄之際或託絶浪之外也𤣥圃在崑崙山/上之别名見葛仙傳翠羽金花則孔雀之毛羽如此晉左九嬪孔
雀賦云櫂翠/羽之脩莖江中淘河嚇飛鷰銜泥却落羞華屋趙曰/淘河
[025-28a]
者鵜鴰也飛燕從江上來爲淘河所疑意謂燕爭其魚而嚇之歸/華屋之下負此羞耻䘖泥而却落也莊子言鴟得腐䑕鶁雛過之
仰而視之/日赫也皇孫猶曽蓮勺困洙曰孝宣帝紀帝初爲皇孫髙/材好斈然亦喜游俠闘雞走馬
具諳知閭里姦邪吏治得失数上下諸侯常困於蓮勺鹵中如淳/曰爲人所困辱也蓮勺縣有鹽池縱横十餘里郷人名爲鹵中蓮
音輦勺/音灼衛莊見貶傷其足洙曰成十七年傳刖鮑牽而逐/髙無咎齊人來招牽之弟鮑國
而立之鮑囯相施氏忠故齊人取以爲鮑氏後仲尼曰鮑莊子之/知不如葵猶能衛其足注葵傾葉向日以蔽其根言鮑牽居亂不
能危行言/孫衛作鮑老翁慎莫恠少年葛亮貴和書有篇趙曰老翁/公自指言
也少年則所見辱之子也陳壽所上諸葛亮集目錄凡二十/四篇而貴和第十/一此公所以託言不能和則必召辱矣丈夫
垂名動萬年記憶細故非髙賢洙曰言不可録小怨而弃/大德也○蘇曰陳遠忤徐
陵陵明日枉駕訪遠遠曰君真髙賢也不記細故自此密治○趙/曰此見公胷懐之廓落無宿憾矣斯乃顔淵紀而不校者也漢文
帝與匈奴書曰朕與單于捐細故師古曰細故小事也○師曰博/物志孔雀尾多變色或紅或黄有如雲霞其色無定人怕其尾有
金翠五年而後成始生三年金翠尚小初春乃生四月後凋與花/蘂俱寝南人取其尾握刀蔽於叢竹潜隱之處伺過急剪之若不
[025-28b]
即断回首一顧無復光彩矣爾雅釋鳥鵜鴮鸅郭璞注今之鵜鴣/也好羣飛沉水食魚俗呼爲淘河孔雀與牛非其𩔖猶君子小人
非其𩔖不虞小人反爲小人中傷淘河飛燕衘泥以汚華屋猶小/人居朝反爲汚辱曽孫鮑荘事巳見内翰注語云君子坦蕩蕩小
人長戚戚此甫所以末章貴和而不記/錄其小怨也不然何以見君子之大
   去矣行鮑曰天寳十四年次乙未公年四十四在率/府數上賦頌不蒙采錄欲辭職遂作去矣行〇
師曰此詩爲嚴武而/作見後貧交行注
君不見鞲上鷹鄭曰鞲古侯/切射臂决也一飽則飛掣鄭曰尺列切/○洙曰鮑明
逺詩昔如鞲上鷹今似檻中猿晉孫楚鷹賦鞲青骹戯田疇魏志/吕布因陳登來徐州牧不得布怒登喻之曰登見曹公言待將軍
譬如養虎當飽其肉不則噬人公曰不如卿言譬如餋/鷹飢則爲用飽則揚去布乃解史滑稽傳注鞲臂捍也焉能作
堂上燕㘅附炎熱洙曰古詩翩翩堂前燕冬藏夏來見/肩吾詩可憐幕上燕古詩思爲𩀱飛燕
㗸泥巢君屋傅𤣥陽春賦燕泥於廣庭湛方生懷春賦燕㗸泥/而來征附炎附勢也○趙曰如鷹之飽而髙不斈燕之戀而附此
賢人義士不阿附/於權貴之門也野人曠蕩無靦顔鄭曰靦/他典切豈可乆在
[025-29a]
王侯間魯曰語先進於禮樂野人也○曰江淹曰野人踈散/曠蕩無名利拘繫靦顔見公等○趙曰野人公自謂也
字出左傳野人予之云曠蕩者以言懷抱之閑曠也有慙顔則能/忍慙者公無慙顔豈肯曵裾於王侯之間乎沈休文奏彈王源云
明月腆顔/曽無愧畏未試囊中飡玉法明朝且入藍田山洙曰周礼/天官玉府
玉齊則供食玉注玉是陽精之純者食之以禦水/氣鄭司農云玉/齊當食玉屑列仙傳赤松子者神農時雨師服水玉以教神農能入
火自燒前漢地理志藍田山岀美玉在長安木𤣥虛海賦神仙縹/緲餐玉清崖事見魏書李預傳預居長安每羡古人飡玉之法乃
採訪藍田躬往攻掘得環璧雜器形者大小百餘稍得麄黒者/亦篋盛以還而至家觀之皆光潤可玩預乃椎七十枚爲屑日服
食之餘多恵人後預及聞者更求於故處皆無所見馮翊公源懷/等得其爲器佩皆鮮明可寳預服玉經云有效驗而丗事寢食
不禁節之又加之好酒損志及疾篤謂妻子曰服玉屏居山林排/弃嗜慾或當有大神力而吾猶色不絶自致於死非藥過也然吾
尸躰必當有異勿使速殯令後人知餐服之妙時七月中旬長安/毒熱預得停尸四宿而躰色不變其妻常氏以玉珠二枚唅之口
閉常謂之曰君自言食玉有神驗何故不受含也言訖齒啓納珠/因嘘囑其口都無氣舉歛於棺堅直不傾委死時猶有遺玉屑
數斗槖盛/納諸棺中
[025-29b]
   貧交行
翻手作雲覆手雨紛紛輕薄何須數鄭曰所矩切計也/○洙曰沈休文詩
洛陽繁華子長安輕薄兒梁簡文帝詩輕薄岀三河江淹詩子矜/怨勿往谷風誚輕薄阮籍平生少年時輕薄好弦歌○蘇曰陳暄
曰徐軰數輕薄兒恃𫝑作威福何必數耶〇師曰甫之作此爲/嚴武而作也甫與嚴武素相厚善及武鎮西川甫往依之常醉登
其床曰嚴挺之乃有是兒武杖劒欲殺之母教止夫武/始待甫甚厚今以小嫌欲殺之其輕薄如此何足数乎君不見
管鮑貧時交此道今人棄如土洙曰史管仲少時與鮑叔/牙游鮑叔終善遇之管仲
曰吾始困甞與鮑叔賈分財利多自與鮑叔不以我爲貪知我貧/也吾嘗與鮑叔謀事而更窮困鮑叔不以我爲愚知時有利不利
也吾嘗三仕三見逐於君鮑叔不以我爲不肖知我不遭時也吾/甞三戰三走鮑叔不以我爲怯知我有老母也公子紏敗召忽死
之吾幽囚受辱鮑叔不以我爲無耻知我不羞小莭而耻功名不/𩔰於天下也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鮑子也鮑叔旣進管仲以身下
之天下多管仲之賢而多鮑叔能知人〇趙曰史載管仲曰吾始/困時甞與鮑叔賈分財利多自與鮑叔不以我爲貪知我貧也而
題是貧交行則所主用在此矣公之緩急人所有而以有濟無交/友之道也雲固爲雨矣雲有渰以凄凄而後興雨祁祁則雨所濟
[025-30a]
者乆雲氣不待施而雨則雨所濟者微今以翻覆手而雲遂爲雨/其俄傾可知矣管仲與鮑叔賈而獨分財利鮑叔弗爭則悠乆毎
毎如此豈翻覆手之間/爲片雲過雨之霑丐乎
   短歌行魯曰送祁錄事歸/台州因蘇使君
前者途中一相見人事經年記君面洙曰古者有半靣/之交○趙曰經年
之中徒記君靣而/巳不得再相見也後生相動洙曰一/作勸何寂寥君有長才
不貧賤洙曰陳平傳張負曰人固有好美如陳平而長/貧賤乎○趙曰嵇康云長才廣度無所不淹君今
起柂春江流鄭曰柂徒可切〇趙/曰柂所以行大舟也余亦沙邊具小舟幸爲
逹書賢府主趙曰指言合/州蘇使君也江花未盡㑹江樓
分門集註杜工部詩卷第二十五終
[025-30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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