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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四库全书 > 西河集 > 西河集 卷五十
[050-1a]
欽定四庫全書
 西河集巻五十
          翰林院檢討毛竒齡撰
  序二十/七
   新纂蘭亭孤山二志序
康熙丙子
皇上萬幾之暇偶書蘭亭序及舞鶴賦二通而在廷有
請之者謂蘭亭本右軍修禊所記當奉
[050-1b]
御書勒石于紹興山隂之蘭亭而以舞鶴賦勒石杭州
孤山間以宋林處士曽有放鶴亭故址在孤山麓也當
是時蘭亭孤山諸名蹟乆已洇塞而
宸翰忽及山川煥發觀之者皆有登臨慷慨之思焉予
友王君草堂目睹茲勝因之作蘭亭孤山二志以備稽
考其費編摩成一書已三年矣嵗在己卯恭逢
聖駕觀河南巡駐蹕杭州三月二十五日在籍諸臣朝
行在畢㑹各有
[050-2a]
進獻賦頌册子
敇黄門收入而草堂以草莽臣亦得將二志抄謄逐隊

進此真異數為古今史册所罕覯者乃越二日而掌較
官屬索草堂名甚急遲乆不至值予詣
扈壘大學士張公宣予至
行在朝門傳
諭奬勞兼出草堂所
[050-2b]
進書
敇其改行謂既名為志自當先事蹟而後題詠況兩人
之集祗應附後非本志也遂付予轉授傳
諭改去其
諭之宛委昭晰至于如此夫草莽微言上邀
天睹斯已竒矣乃
褒嘉之餘重以訓迪陋巷窮士一旦被
都俞之盛儼若嚴父師之教弟子此在後世聞之猶感
[050-3a]
慕嚮往以為難得而況躬逢其際者也草堂從此可自
慰矣方予捧册還草堂時微問其故草堂曰予纂二志
時欲倣常璩作劉先主志因以兩人世系文字列之在
前而既而更名蘭亭孤山而仍不之正
睿鑒如電霆早已燭及敢不稽首改正以報
明詔曩者東甌初闢 和碩康親王還師江干㢘草堂
文行之卓蒙賜蟒衣草堂謹閟之篋笥不事焜燿而今
復為
[050-3b]
天子所見知特賜嘉與將成其所著以嬗于不壊一何
慶幸嘗觀草堂所著書尚有四書疏解聖賢儒史朱陸
異同并大學孝經諸辨證皆有闗儒術可以嬗後安得
盡獻諸
當宁而為之正之
   李生試文序
李生白山抱卜夏之痛效楚人作哀子詞而讀而善之
請與之游因見其人狀貌非凡發言多驚人而尚困有
[050-4a]
司阻下士之試每見必訝然意者長于古文未必不詘
于今文也與及觀其試巻然後知伯樂之難逢而鹽車
之下之所由泣也司衡者日衰矣主者寄其目于人而
以肥自利間或借名採訪下及寒俊往往濫被之輿臺
皂隸公乗姑布之子而欒郤之後必不一顧亦安知世
間有錦心繡腸下筆如繙花而龍沈蠖屈猶偃蹇有待
如白山者耶白山名家子世嬗學海其王祖我存先生
以太僕卿為啟禎名臣著書數百巻所傳乾象輿地禮
[050-4b]
樂算數諸册為天下宗法而王父工部公早登建禮其
闈房諸牘衣被海内今白山起而承之陸平原即不入
洛亦安敢謂世徳駿烈必無誦揚況春郊不終蟄也錢
先生者白山之九方也憐其才惜其遇梓其所試文以
問世然則天下亦尚有知己如先生者矣於其成喜而
序之
   李白山續刻試草序
向白山刻試草成愛而序之且以不遇知己為憾乃未
[050-5a]
幾而都運李公知之三試其文于籌商之堂拔取第一
又未幾而上其名于學使者學使者又知之取民籍第
一未已也取商籍又第一夫都運公本侍從名臣初以
第一人解南宫而學使對策為臚唱第一以衣鉢言則
白山之第一或不僅止此小試而即此小試觀之蘓氏
子謂淳于髠曰人有賣駿馬於市者市不知也伯樂驟
見而顧之其價十倍今不既見伯樂乎然則價亦何可
量哉續刻成喜而又序之
[050-5b]
   盧樹侯詩集序
三古詩與文並傳漢制科無詩而三唐兼之宋初遵唐
制而既而去詩當時争之者如蘓子瞻輩僅曰唐以詩
取士而賢人君子未嘗乏也其為言止此而已然猶有
文也至明則不惟去詩乃於文之外又别有所謂文者
而於是詩與文皆亡夫使詩可亡則詩不宜列一經且
不宜以此立學官取士夫既以詩立學官取士而謂士
不得為詩可乎惜當時議貢舉者言不及此若夫文則
[050-6a]
上自朝廟下逮閭巷凡鐘石旌常碑板竹册以至移告
質劵柬札簿牒之細皆未之學於是通籍以後悉請召
記室明明僱賃而不以為愧曰吾所學無是而已盧子
樹侯恥其然自趨庭受書以迄出郭負笈為今文為詩
為賦為古文為雜文無不探其郛而入其奥不為詭隨
不任朴畧不好務通侻而趨一切其寄託深長而譬類
廣逺燦燦乎質有其文焉予入館時日步趨西寧先生
以為楷橅嘗謂髙文典册能為
[050-6b]
國家職紀載之事者惟先生一人而樹侯繼起如是漢
人以詩傳韋氏是也唐之以詩兼文者張蘓父子是也
進而三古則不可量矣夫樹侯之必不止以今文為世
稱可知也吾縱不敢以宋後詩文目吾樹侯也然又安
敢以漢唐所傳者為樹侯限哉
   重修北渡橋募序
北渡要津也扼南北之隘以導其往來其諸舟車之恃
有橋也猶之腹與口之賴有吭也今吭亦稍哽矣從來
[050-7a]
國有大役則必邦大夫主之邦賢佐之井里小民羣起
而趨之走之今邑有賢父母為政而薦紳先生復相助
為理亦何患大役之不驟底于成而猶有進者曩者泉
州瀕海城東洛陽江漂没行路太守蔡襄為建大橋以
渡之後所稱洛陽橋者是也其時奏請水衡并捐月進
又且合平海諸邑而共為匡濟然猶官錢居其半募錢
居其半今其橋砫尚勒僧衆名以示奬勸記載可睹也
然則茲役之重有藉于募之也夫復何言
[050-7b]
   西泠唱和詩序
老不能詩況能讀人詩哉顧唱和詩即不然唱和有興
㑹唱和則于詞于韻皆可比絜焉而見其短長夫老年
寂寞遇有興㑹事即趣之況短長品隲尤予生平所願
聞者乎司成汪先生同官同籍向與之唱和而畏而避
之今暫稽鄉邑門庭清疎日與其門生兒子作唱和詩
予受而讀之既而掩巻不敢讀其故有二一則唱和之
體始于中晩而糜漫于宋今世不争為宋人詩乎吾懼
[050-8a]
其以皮陸之濫觴而及蘓黄也一則短長比絜踟蹰未
決吾既已避司成矣顧其所與唱和者匪他人露湑山
侖皆當世名下士而趨庭二子詩復争上嘗見楊公侍
郎和其所和十寒詩而嘆為莫及萬一短長之間仍稱
司成在知我者謂我為暱而不知我者即謂我為讇夫
暱與讇予則何敢而既讀其詩一何超中晩而更上之
也一何相顧寡短長也子不必恭父弟不必讓于師也
時而棊置上與下若一也時而入平林長松與短栝無
[050-8b]
參差也幸而老去不能詩不然其為畏避者何多也
   嗣音軒詩集序
古來談閨門之盛無過班謝兩家然而班昭續父兄之
史而其夫曹夀全無文章即隨其子轂作陳留長曽賦
東征而為之子者並無一字傳于人間謝道藴與羣從
唱和及其婚江州則天壤王郎世當惜之然則班謝之
所為盛固班謝之盛而非昭與道藴之所為盛也人莫
大乎有家庭之樂而家庭之樂尤莫大乎父母舅姑夫
[050-9a]
妻子婦之相歡故内則講扶侍之節其在飲食則臐膮
醢炙必求其精在衣服枕簟則衿纓縏袠牀柂衾襡之
必求其備甚至樂府歌三婦或美容飾或工織作或援
筝操瑟以娱于丈人之前卒未有起而談藝文者而苟
其北堂几案長幃短榻抽書而授牘承頥接欬以與寢
饍相周旋則雖三婦三息綰銀黄而拖繡紫亦何以過
故吾謂班氏一家以叔皮為父孟堅為子而又得恵姬
道藴輩以為之姑婦則其為一家之文必更有異而惜
[050-9b]
其不然也予向讀柴季㛠詩嘆季為沈君漢嘉之配秦
徐夫婦鬱乎可觀既而與其子方舟君游則已輯為沈
氏一家文凡門庭内外裒然成集而柴夫人詩則儼在
其中焉又既而讀繡帙餘吟一卷則朱順成之詩也順
成為方舟之配與柴夫人為姑婦前後暉映予曰太姒
嗣徽音此其是乎又既而果以嗣音軒詩集屬予為序
人有好友能文詞即望衡對宇不厭屢從而苟或兩地
相隔則聞聲相憶雖復千里命駕不為過而乃近處之
[050-10a]
房室之間以朝夕相規摩則其為友朋之樂已越尋丈
而況夫妻子婦之聚于一堂此亦生人所希覯之事而
沈氏有之予年近八十友朋凋盡偶有質難出門復入
門茫茫安之聞沈氏當日中之際不無稍仄柴夫人已
厭世漢嘉居窮巷忽兩目不見物而方舟夫婦每侍坐
談義遇漢嘉欲有讀輒夫婦遞讀以當目及即漢嘉性
耽書日願十百讀而子婦之侍坐者亦十百讀無厭此
亦家庭一盛事矣若夫順成之詩則詞質而意達有似
[050-10b]
乎杜甫之言情者柴夫人詩多凌厲有似太白與順成
之婉而摰各有所到予門有徐昭華者㑹稽女都講也
頗工詩是集成當貽一本示之
   胡國期詩序
能詩者不必能文而能文者必能詩李杜無文而昌黎
眉山其詩並為世所稱葢銘頌賦誄以詞為文故古善
文者往往著有韻之語于散文之間況舉文八比尤以
偶對為章程者乎胡子國期從予游每見其舉文劌心
[050-11a]
鉥腎託其身于𦕈漠無朕之鄉而乃由窈㝠以達髙明
淺者深之直者曲之疏通者假羃䍥以彌縵之使尋常
畦徑為之一開以是而為詩其大者入于杜陵之奥而
偶然結撰亦動以盱眙昌谷為法鉤隠剔宻而不屑屑
于任華彭伉之末嘗為長律百十韻推挽頓挫世之舎
單行而窮比步者莫敢先也昔有操瑟過齊門而門者
叱之謂王好者竽子操者瑟瑟雖工非所好也而其人
亦即趦趄却步而懐瑟以退予謂亦其瑟未工耳苟工
[050-11b]
瑟則洞庭張絃通于嶰谷夫猶是五均七始九歌十二
管之各以類應而舍嶧山之桐吹雲門之竹亦必有鳥
驚魚駭感神人而和上下者夫聽師曠之彈而尚疑其
有遺器必非知音則讀國期之文而尚疑其有遺詩可
謂之知文者乎曰未也
   讀書堂詩集序
初僦杭州時辨論禮經與汪司成君主客于錢湖之濵
其時汪次公無已每有質難厠其間以司成君廬墓讀
[050-12a]
禮而為其子者亦復就廬講習以抒其晨昏之情皆孝
思也今司成服闋還京其長公無亢扶侍邸舍而無已
獨留家門如所稱讀書堂者則凡克家與持門其為任
較重于昔而乃應舉之餘復出其所為詩以示予取正
曰詩與禮總讀書所有事也予聞夫子教伯魚曰學詩
學禮夫亦以讀書所重首在詩禮顧學有不同學禮惟
講習而已無自為禮者而詩則可自為之故夫子亦曰
女為周南為召南吾不知今之為詩與古之所為有合與
[050-12b]
否然而為二南為三百為漢魏六代為三唐宋元明其
時固殊而其所為之不同亦已乆矣三十年前予選越
人詩而杭人為詩者不一家其時重標榜赫然于人
然且守雲間歴下諸胚膜定為成法謂入此則是出乎
此則不是向使以今所為詩使昔人觀之必瞠目撟舌
駴為異事觀者遂以定今昔之優劣然使在昔佳詩陡
出之以示今人亦必嗛嗛然相顧以起何則氣志未通
則胚膜不相接也外氏謂生人自少至老形貌有殊而
[050-13a]
中心不殊故善為詩者毋問在前與在後而讀其詩而
作者之心宛宛相屬則雖起王子安讀琵琶行必以為
善而使履道坊人各仰首而讀滕王閣詩誰敢不俯首
稱莫敵者初讀司成詩而動于心今讀無己詩而又動
于心此其為詩必有不與世進退者記曰無體之禮氣
志不違夫以氣志為禮與以氣志為詩其胚膜不同而
心則一也無亢無己南北各處而不違于孝前時學禮
今學詩而不違乎學司成父子各自為詩而不違乎氣志
[050-13b]
之合讀書而已矣雖然讀書者匪直詩也然詩可觀也
   嘯隠偶吟錄序
奕公以息慈之年受平陽記莂為乗門髙足弟子予羡
其聞道之早每以聖門之子淵目之乃平陽所期極其
逺大嘗招之繼天童之席垂手東方演彌天大業而奕
公多方辭去棲遲于錢湖之嘯隠者凡若干年予就醫
㑹城往往造其室見所居穹如即敗椽改葺榰柱嵗月
依然廓落無四壁安見所為一塢白雲三間茆屋者而
[050-14a]
奕公處之泰然然且閉户不出致絶粒啖柏如休糧僧
而饑癯不形貌澤而神融宛宛有太虛之在吾躬浩浩
乎空空乎豈非吾儒之所云戰勝而能肥者與自少林
以不二法門直指心印將從來十六觀禪一切埽盡以
為一真不立何況文字而平陽狡獪往往以神通游戲
偶拈句子而從之者效之遂或以湯休之業唐突圭峰
者不可勝數乃奕公視一切所有總若塵土而徧欲實
諸所無亦以文字為游戲夫以奕公之才向使讀儒書
[050-14b]
智髙于身而力多于髮以之為學事為世業為儒門經
術計藝未知與鄭𤣥盧植輩相去何等然且勤息于彼
而屏跡于此猶能出其餘資于不二法門之外回偈為
詩回梵字作師宜小楷世之為詩為小楷者無以過也
然則奕公之所到豈有量矣奕公居嘯隠錄偶吟一巻
見示凡詩若干首佛家所謂大海之一滴者奕公請序
之因序
   西湖蹋燈詞序
[050-15a]
往作京師蹋燈詞而京師無燈惟廊房百餘家各燃燈
兩櫩間並無山棚露欄并棘盆綵竿之見于街陌而九門
喧然蹋終夜不徹好事者遂各為之詞以紀勝事今杭
州燈市不減曩昔獨西湖無燈馬君逸千乃作西湖蹋
燈詞六十首傳于人間豈亦京師蹋燈之意乎孔子告
子夏有無體之詩無聲之樂以為心存禮樂則不藉聲
容之發而皆得其意西湖固勝地又值燈節則凡樓頭
紅燭塔心佛火與夫漁炊嵓竈船星隄月之相為照映
[050-15b]
皆足當九枝百炬而逸千一一而摩畫之東棖西觸情
思滿前此豈南渡以來上元紀事之可相彷彿者幼時
宿湖濵三門不閉笙歌燈火中外相接今不可得矣邇

聖駕南幸宫車先後從三竺還蘓白二隄皆籠燈樹間
晃朗如晝雖京師安福門觀燈迎仗無以過此此則西
湖之所當蹋歌者也逸千亦進而補之乎
   何氏二童子擬應制詩序
[050-16a]
何氏二童子者何曽園東部之季子也東部擅世學其
長君慎言既以藝文噪于時而晩得二子先後競爽觀
者謂其有三珠之瑞焉特東部宰桂東時攜二子從予
嘗聞其名而未之見也康熈已夘
上觀河南巡駐蹕杭州㑹東部君以
内召需次已攜二子還江干迎
駕之餘朝賀
行在二子因得隨父老往觀擬應
[050-16b]
制詩若干首將懐之進獻而以年幼未能上趦趄而罷
予乃過二子出詩讀之一何髙文典册超等倫也杜甫
有云往昔十四五出游翰墨場讀者每嘆其夙悟而既
復有詩又云憶昔十五心尚孩健如黄犢走復來則未
有童心而能以翰墨為馳騁者得毋所言非實錄與今
弦石年十五韋江年十四實能挈筆伸紙揮灑顧盼于
座客之前湯湯涌涌然且大篇短章皆成榘矱羽翼成
而文彩備此非健犢往來所能到也在昔天子巡狩賜
[050-17a]
髙年粟帛而童聖兒哲亦得間引為鵷雛鸑鷟表人國
之瑞惜二子趦趄未能有先之而使
上聞者然而夜光之珠終不可掩杜甫不云乎丈夫生
兒有如此二雛者名位豈肯卑微休吾將拈其詞為二
子贈豈有過焉
   就正篇序
猶子逺公偕計車行者十七年兩為南省首拔士而詭
得復失遂操筆為歌曲遊于酒人出入王門間幾不得
[050-17b]
歸暨歸而悔之乃復俯首為舉文鉥其心劌其胏腸必
幾經頓挫而後快然而出之故文窅然以深復曠然以
解世之謀篇者莫過焉夫繳鳥者得鳥而棄繳意不在
繳也柴魚者既取魚而漂其柴而不之顧何則以所求
不在柴也今以入林臨淵之暇進無所得退而修器猶
復就傍人而較器之利鈍一似沾沾乎繳與柴而不忍
釋者夫亦以矰繳雖細傍觀極清葢必魚鳥之見親而
後傍觀之利鈍于以出也結網者忘筌之前事也
[050-18a]
   丹井山房詩集序
予以殘年住杭州思得宿好者與居因僦竹竿巷與老
友顧侍御君為比隣而侍御君辭我去已七年矣吾早
知侍御君有後杭人無大小皆能稱顧十八郎第甚弱
不得而與游也間過其所居見其户外屨日益滿其先
人所藏書日益増多榻案間瓦漆銅竹諸器物日益完
且好其吟篇寫軸日益富七年之間仍得安居竹竿巷
以游娱其中非東隣有人不至此昔人謂阮嗣宗與王
[050-18b]
涼州游既而與其子安豐為文酒之友世所稱林下諸
賢有阿戎者十八郎非其倫與今年秋以文戰得勝將
攜其文游長安而以所著丹井山房詩示予㸃定予廿
年不為詩故亦不能閱人詩然而好與惡心所知也少
時出游必載已所為詩與世相唱酬比歸必捆載盈車
篋而後返爾時心儀者豈伊乏人然而五十年間傳者
益少雖詩固難傳然其跡亦陳矣丹井詩上追初唐而
以中晩為門户雖資州棗強松陵東野亦復窺其樊而
[050-19a]
闖其奥然且推陳出新若惟恐塵言之殢其筆者予嘗
謂文章千古事原不宜妄逐時好而性每喜新老年減
滋味雞猪魚羊日溷乃公可厭聞明季白門有盒子㑹
每月節勲坊貴官以鮮味相餉有沙菘土藕銀餅法鯽
諸物每一念及輒饞然朶頥思厠身其間而不忍去何
則以其新也吾讀丹井山房詩而喜其新而不可厭也
因漫取其篇而為之書之丹井山房者侍御别業在葛
洪井傍非竹竿巷居也
[050-19b]
   鐵庵詩序
古文無言時與景者日記游覽記皆漢後之作也亦無
言情者寓書贈答序皆近代製也其専言時與景與情
者在三古以旋惟詩耳然則賦詩而能静領節候體㑹
境地終其日閒觀性情以與世往來宜在釋氏而自唐
迄今傳者多有顧求其顯著一時與李杜王岑争先後
者卒亦罕有則以寫景搶卒便涉疏俚造情喭朴反成
鄙弇也鐵庵和尚為平陽付法子弟而下筆為詩如湯
[050-20a]
休如靈一如賈浪仙辭致結屬韻句纍貫就其體撰而
皆得其言情言景之趣劉夢得有云片言可以明百類
坐地可以役萬景此其是與鐵公住平陽與越人游越
人無言宋詩者今將歸淮南行脚道路亦定無有以弇
鄙疏俚之習汚我念誦惟是淮南舊游地且多勝景而
其中人士亦往往與予有疇昔之好他日能憶我未免
有情當復記其所游覽而示予讀之
   日南和尚増釋感應篇序
[050-20b]
無所為而為善不必有所為而不為不善世有幾人下
此則第以有為之學分别善否雖夫子不答南宫括佛
氏言因果即是下乗而要之福善禍淫與三緣五覺之
説彼此並行惟道教言太上者則不及焉自趙宋理學
祖述老氏濂洛大儒皆以華山道士為之宗于是談道
教者小變其習諱為我之學而講大同因之有感應一
篇流傳人間而宋史之輯藝文志者遂編入之迄于今
天下之舍因果而談感應者非一日矣越州日南和尚
[050-21a]
繼弁山之席闡導諸方將以不二法門絶一切因緣而
乃較論感應篇以示世世遂疑西來心印降而為道士
無賴變言禍福之所為而予不謂然少時聞二氏之學
輒起攻訐而既而誨之三教本不同而同歸于善雖道
之所謂善或非吾之所為善而其為感應之善則無勿
同也易不云乎積善之家必有餘慶積不善之家必有
餘殃此為隂陽言之也性也繼之者善也中庸不云乎
禍福將至善必先知之不善必先知之此為至誠言之
[050-21b]
也道也明善所以誠身也伊訓不云乎作善降之百祥
作不善降之百殃此為凡為君者言之也治也合天下
而同歸于善也然則三教無異同道術無大小以此見
性以此誠身即以此治世善之為用亦大矣日南自作
百善圖以為修一善心破百種惡修百善則惡亡矣夫
以有善無惡之性修為善去惡之身進而治盡善無不
善之天下吾未見以善為事之為禍事也吾未見以善
為言而猶曰非吉人之言也然則道書何害焉
[050-22a]
 
 
 
 
 
 
 
 
[050-22b]
 
 
 
 
 
 
 
 西河集巻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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