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1a] 
欽定四庫全書
宗子相集巻十五 明 宗臣 撰
書部下
報肖甫
鄉携二三子㳺足下至驩也足下而去實勞我心春中
王徐各使呉且罷為從事以南長安中遂不能出片語
矣憶足下登武夷羅浮南窺大海弔梁生之廬而綴其
遺文以歸時時快之不意足下乃奉尊君諱返蜀也則
[015-1b]
吾數人者鈞窮途矣足下讀禮之暇上綜千古采其英
華時復濯錦江之波登巫峽之巔揖杜甫草堂而俯仰
焉則與二三子飲燕市中何殊也王生近遷齊憲視戎
事徐卿留滯江南而明卿雖適乃能日抱白鹿卧獨使
僕偃蹇時氛鬱亡頼行將拂衣長往南㳺呉楚西窺巴
蜀訪足下之廬為十日之飲足下其飾巵而待焉使者
歸因授一言以報道逺情長臨楮軫結
報子與
[015-2a]
别來半載僅得足下二紙每啓函輙淚淫淫下七月間
緘一書數詩松江舊吏往候足下雖在姑孰計亦能西
來相見矣讀足下諸篇悲壯竒爽大快人意每一相思
輙為披弄則亦稍慰于鱗竟得關中掾王生大不愜于
貴臣幾禍已乃差解得戎使去足下雖困刀筆乎孰與
明卿困每一念至則欲裂冠而走我輩數人大不理于
貴臣之口恐足下與僕俱不免作吳生狀也其說頗長
不欲為足下誦之恐足下大恐昨為足下賦金山大自
[015-2b]
竒特古劍二華匡廬諸篇僕之為諸君作語至矣非諸
君顧不足當僕語也足下登金山月明酒酣取僕語歌
之當得山靈夜泣孫張諸豎子敢以庸詞辱此山乎
報元美
足下駐通咫尺耳乃不得單騎往候千里命駕其人如
何愧矣愧矣粤掾决意足下乃更他得之黯然心折我
軰本不宜復預人間事即于鱗稍伸已不免忌者之口
直湏散髪漁樵庶人已亡病耳昨得明卿八月二日書
[015-3a]
既已抵家一月其新詩慘淡殊可念也足下以詩為司
馬公憂恐司馬公見我輩詩生怒是以屢作復輟今方
入構即寄足下置之足下在通更得幾晝謹遣一介往
候不腆之儀幸命膳者收之
報元美
冬間得足下一書知東事甚悉使者竟不至未有以報
僕已逐為閩吏矣僕遂不難拂衣第以大江以南天台
武夷素厪意想者亦何可不目倘有餐霞茹芝者乎即
[015-3b]
脫屨而逝耳昨㑹太宰公稱足下非謂一豸袍慮也行
間辱尊公賜訊兼恵之夫廪愧負長者幸為我謝焉今
已放舟南下秋中方得渡江足下向負我詩今武夷者
亦何辭也川塗逾逺音告頗艱願為斯道自愛于鱗處
倘有便札其致區區冗極不盡鄙悰東望扵邑
報姜使君
往嵗幸奉干旄足下觴我西湖之上一日論心便足千
古使僕耳目駭嘆如登崑崙閬風從羣仙逰也含嘆而
[015-4a]
北未幾即聞拂衣僕往從無繇日増太息每與縉紳先
生談人倫之髙致必首足下至於吾黨猶數數焉自王
道陵夷士風日隳世之學士大夫命視簪組仇遇泉石
一聞足下之風不笑其迂輙議其狂然未嘗不瞿然驚
赧然愧也則足下所為拂衣髙蹈雖若恝然於天下之
蒼生其足以愧夫沉溺于富貴而不知返者功偉矣功
偉矣昔潛恥折腰五斗賦歸去來詞萬古嗟誦焉即足
下所為文辭詩歌何莫非歸去辭也則濳以來足下一
[015-4b]
人而已甞欲為足下賦繼潛之篇第以身㳺塵中乃作
塵外語是以展筆心愧握翰屢投又以佳稿三帙金石
罔渝恐托非其人有所遺悮日月云邁遂至於今顧所
耿耿于足下者未甞一日去念也貴鄉人來輙問起居
咸云足下謝客髙卧經嵗閉門僕則以為足下將上采
千古旁綜百家𤣥草時抽丹書日握俯仰宇宙何所不
得哉鄙人慙負足下不能先時掛冠今逐為閩吏矣鄙
人不難長往獨念大江以南名山大川賢人隠士神仙
[015-5a]
靈異皆生平神逰未覯者亦欲假此以酬宿抱行當泛
西湖登㑹稽窺禹穴入天台鴈蕩以及武夷順江而下
則先訪足下之廬因與足下尋匡廬之白鹿撫洞庭之
蒼梧南泛瀟湘西窺巫峽然後傍帝子之髙閣訪彭澤
之故墟結廬而隠以畢愚志胡不可也足下其有以許
我乎今當發舟而南因緘數語托萬考功轉訊情長詞
簡不盡區區願言自愛以慰饑渇臨楮無任悵結
報子與
[015-5b]
郵使歸凢再題尺䟽往報重之片詞書來乃責我踈違
豈使者俱化為殷生耶毋怪足下怨苦也僕昨移書武
夷君日遣白雲候我當事者重違其意乃出僕㕘議閩
藩明月南呼黄鶴来問恐山中之環珮珊珊矣朝覩朝
牒足下乃又出守汀州豈亦武夷君意哉名山久埋沒
羣公句中萬古精靈待我二子足下八月遲我苕霅之
上登天目泛西湖然後聨舸而進豈不可也李王絶無
消息明卿時有書来乃得髙卧白鹿竒矣竒矣僕已勒
[015-6a]
馬待發口授數字往報握手有期不盡覼縷
報明卿
所往訊尺書足下已讀之不僕今逐為閩吏矣所不能
拂衣者不分足下獨擅匡廬亦欲登武夷之顛庶其有
餐霞茹芝者乎則吾将脫屣而從焉為装将發任司理
攜足下書來開函讀知足下果坐五老家日騎白鹿走
也既而讀諸篇雄渾悲壯當與廬山爭髙已又㑹宋柱
史大稱足下吏隠雅度不為此官所苦足下豈僕所稱
[015-6b]
東方先生哉僕已放舟東下秋末渡江若越氛未靖則
當徑赴九江與足下踐烹鹿之約足下須豫作武夷之
歌以待我不然我當驅五老而南令足下落莫無主也
此行得足下髙篇復得子與属友之差足快意舟次數
語托劉武庫轉致握手有期願言自愛
報吴峻伯
自王吴諸子去國耳目久廢得足下再至為我起之握
手以來無間日夕停盃展翰投筆髙歌金石琳瑯紛然
[015-7a]
四座竒句險語驚絶今古萬象爭趨三才失色風雅
以還鮮見其儔矣造物忌盛鄙夫當之故人憐我時時
召我為别偃蹇流落之人無所比數然而神逰八極心
雄千古此足下所知即使重之放逐愈益助我長往耳
将發之夕寸心欲裂展筆數十韻皆從涕泪中來他
人讀之靡不悲絶况我兩人哉花下停觴便成萬里含
凄東馳滿目揺落囬睇金莖白雲障之數日即聞東魯
之命輒為喜慰非一學掾便足為足下重得假此聚首
[015-7b]
廣陵天目之間殊一大快耳刻下解䌫吏歸授數語往
謝足下既出助甫益孤其将謂何祈為斯道自愛臨楮
扵邑
報張助甫
鄉者從二三子㳺以為大快矣不謂又得足下山陵數
語便足千古握手以來邉霜朔雪青山白雲日日候吾
几席一呼不至輒怒目而叱咤之俾之亂趨倒走盖自
風人以來上下數千年所未覩紀者今日之别盖造化
[015-8a]
忌之矣武夷之命下雖不得足下日談之知足下日日
念我也紫霞念切紅塵計踈歸請家君倘遂五岳之志
則武夷天台之上有丹竈在焉朝握黄庭暮餐緑雪足
下能早遂初服則僕将遣白龍而候之浮世紛華已盡
耳目即使白頭于此亦何佳况草木同腐壯士恥之故
人知我當不訝其言之迂也吏歸尺楮往報不盡區區
世路風塵强飯自愛
報白伯倫
[015-8b]
潞河授數語使者往報不盡區區解䌫而南春水正緑
蒹葭楊栁夾道相迎散髪髙歌舉觴自快恨不與故人
同之又念髙誼輒又黯然罷歡矣幾兩旬始達清源閘
水甚澀而家君適有書來日夜候僕一面始之留都以
此孤騎先馳小舟賤眷徐往令僕二人馴謹勤篤屢以
刀剪之役勞之盖如事其主矣尊公佳稿袖之輿中讀
之至徐可得卒業踈淺不能深窺然不敢不效其愚也
魏生善書馴謹事僕一年未甞聞其一語僕真不能置
[015-9a]
之兄既留用幸賜寛恵如何臨發草草布候
報元美
鄙人發京時留一書數詩史鴻臚傳報當不至作殷生
狀也方渡淮島夷環至自戈㦸中一覲老母即日夜從
諸父老負矢石坐睥睨而賊從揚冦郵已又冦寳應縱
火燒千萬家風烟亘天連十日不滅孤城咫尺如坐甕
中此其抱怦怦怔怔難制矣賊幸大掠徑東方問枕簟
而健兒乃又持足下手書來啓函大笑樂已又讀放歌
[015-9b]
行辟則太華諸山突起几席蛟龍大呼風雨驟至非鄙
人當之幾至顛倒足下别後乃作如此竒怪而感懷諸
篇悲壯慷慨一言一淚使後世讀之其謂此時何也塗
聞北鄙警甚為尊君作苦此自百年恒跡乃致峻責固
足下遺之矣昨覩灾詔令人驚恐誰其召之獨遺主上
之憂孤臣萬淚無地可著閩吏至為言春三月勁夷二
千直抵閩省焚千家滿載而去乾坤生事竟作何狀鄙
人稍稍可舟即渡江一覲家君便束衣南下川塗隔絶
[015-10a]
音告漸踈所幸者朝夕子與及武夷諸君不大落莫于
鱗稍足自慰明卿久卧白鹿洞中書来意氣更可憐耳
使者促歸且方寸中俱為羣盗所據不得出片語往報
聊附此申謝放逐之人何可稱賀逺謝故人祗増太息
報子與
政為明卿懣懣間足下二歌忽飛來一字一泪也更復
作鮫人一泪一珠耳宛轉慷慨靡所不極快心哉快心
哉夜鼔動取足下歌朗誦之泣浪浪下已呼酒一斗伸
[015-10b]
楮倚和倐忽成篇出看楣間星斗来親人也時未盡三
鼔故不能如足下政復以氣頡頏耳
報顧一丈
垂髫侍誨誼並金石長安繋馬芳草醉人握手胡床舉
白引滿便宛然如從公武陵㳺也自公挈毡而南遂使
數月惘惘昨奉手書大用懽慰我公負金馬才暫屈之
此且得與羣豪共研大業出而眺中嶽俯大河悲伊洛
之長往慨北邙之多故則寄之雄詞以志偉勝斯司馬
[015-11a]
之壯逰而古今之極盛也我公何戚焉鄙人糜禄恒抱
忤時之慨故人知我何以為教梁明府將南鄙人親詣
其家備述我公德業刺刺不休知此公不負斯語矣
又報顧一丈
冬初具寸楮托梁明府報入省遣發而梁之車馬晨馳
矣吏復持歸令我悵息浮沉笥篋中竟無便羽顧所為
抱悵者若蘼蕪被春日日長也我公不棄又以手書辱
之而重之以詞啟封涉句感愧彌抱書中意旨勤厚佳
[015-11b]
篇詞逸情真統之可為隕涕至於諸篇之雄渾清麗則
尤詞壇之上構也我公髙才純徳人世麟鳳固羣情快
覩鄙人何力焉家君稍遷南曺鄙人尚竊微禄鈞辱逺
念何可為報第迕俗之狀益多拂衣之念益切恐武陵
春色暫為我公作主耳内人全無消息薄命固宜非我
公通家至愛何以時厪筆石乎雨田旬間方到把袂悵
然念嵗月之不留慨容鬢之各變每念我公未嘗不徘
徊長想也
[015-12a]
報子與
華陽一眺千古失色白雲迷人風雨颯揺山靈見妬遂
令分袂别後即稅駕白鷺洲上兩朔足下既去無可措
語惟明月髙雲青楓白鴈勸我開尊耳至采石得懷白
十歌使白起而聽之未必戢心黄鶴也蕪湖遇鳴野山
人山人極道足下其人風采談笑殊可人意酒間立綴
二章贈之此生狂生乃膽落矣道新安登翬嶺萬峰亂
挿大快耳目出嚴陵為嚴陵一賦今且至武夷矣不得
[015-12b]
與足下尋九曲而醉焉奈何哉半載江山遂有鴻鵠之
志今又逐逐折腰矣當今華陽諸君為我輩何人也明
當謁武夷君謀焉輿中草緘餘悰待面
報元美
夏中蓬萊之使既歸則子與召我有華陽之役相與髙
醉白雲中凡三四日各得詩二十餘章葢自貞白先生
以來稱竒覯矣每一停杯放歌何甞不念足下及李吳
二生也既别子與即展謁家大人於金陵稅駕白鷺洲
[015-13a]
者兩朔燕磯牛首雨花諸臺時以斗酒臨之天風北來
念足下方飲馬東海耳九日始得整輿向閩采石懷李
青山憶謝望齊雲登釣臺十月入武夷夢足下握手謔
贈覺而悲之一視吏事便亟亟折腰生平意氣蕭瑟都
盡每不自堪輙欲掛冠去閩去齊幾六七千里亡論握
手即欲一書何可得哉昨有齎周督儲璽書者自稱足
下之使進問亦稍能言之謹附尺楮往訊斷事君來謁
尚憶足下與我談之此即我兩人郵也使去急不得作
[015-13b]
于鱗書足下為我致聲何可負我二華不酬也開府公
小札幸托之健兒
報李子藩
暮春握别便迫嵗殘日月如馳良可軫慨秋杪渡江訪
華陽登采石望謝眺之青山睇嚴陵之釣臺既而入延
平眺武夷則諸髙人之遺跡在焉便欲掃石餐霞闢茅
結宇長住白雲畢此𤣥業北望同心渺在萬里滿目江
山秪生嘆恨小吏回足下幸然以華牘珍貺辱遺之開
[015-14a]
函渉句黯然心折且備聞陳情之舉豈以山公雅度亦
慕中散哉足下跡繫纓冕心在烟霞不特僕知之即天
下之人信之矣茲請未遂豈羅浮武夷之間猶有宿業
未洗也載披名篇章章驚嘆腥膻烏鳶痛哉言乎鴟夷
魯連之懷彼此同之矣感興三章寄心髙逺末章古健
詞不渝心歌律諸什則並雲流霞布至所謂㝠心卧崑
丘寂照觀無始誠有悚乎其言也所幸者大人見諒苦
不以纓冕束其子有間即欲掛冠近則華陽逺則鴈蕩
[015-14b]
雖不能著書立説藏之名山以待後世至於枕席白雲
几杖明月歌淮南之桂叢佩湘江之蘭
則猶愈於逐
逐折腰向人而不知止者也知足下之蓄此念久矣寥
廓之期幸毋相負
報徐中丞
夏中還廬一意展覲干戈烽燧環起厄之頃之又謁家
大人于金陵江上淹留遂廹南邁登龍之願既孤尺鯉
之書復缺長者其將謂何顧僕之念深矣入閩莽莽幸
[015-15a]
令公子日教之且垂念通家意殷殷厚也清才雅度欣
然有當於諸大夫之心僕則何為唯不忘明公之盛德
而使諸大夫知明公之有子也庶愜鄙心矣謹貢素牘
因令公子以聞倉猝未有以效尺寸唯明公為蒼生加
愛
報子與
崇安之使歸授之數語昨又小緘置郵牒中也數時折
腰意氣都盡方咄咄齋閣中又讀足下語黯然内折昔
[015-15b]
我二三兄弟在長安時停盃賦詩何曽有一日别乃今
飄零偃蹇散之四方李吳經嵗未通一書王生消息又
半載㫁矣即足下與僕又幸從事于兹且不得一圖握
手也何問數子哉情難矣情難矣汀賊起督府且檄僕
統戎而西今又遁僕便返檄足下何時東乎極令人饑
渇别後豈無一語可寄案牘中何可著此等語也幸早
出之毋令兀兀不腆之儀非所以酬足下聊寄耿耿惟
侍史内焉
[015-16a]
報子與
累札郵中計次第可通掌記從事來又辱逺書開函渉
句輙欲飛動何時與足下散髪大王之峰濯足九曲之
溪一傾倒也令闕/
髙卧郡齋且得郡中佳山水主之名章竒句乃不使
鄙人一聞豈懼我顛倒哉即此後甚廹郵亭風雨胡不
一示令我饑渇至今也折腰之燕月滿庭梧憶我二三
兄弟寸心如割且荆媍久病室中寥寥俯仰鬱悵輙欲
[015-16b]
裂冠耳尊嫂亡恙美人中亦有麟兆者否昨托足下為
我覓一楷史果得精者愛我多矣鄙草統容楷史至書
之
報子與
嵗晏廹歸竟阻握手計足下方躍馬臨戎何甞不西望
厪念也入春得郵緘知㓂被創去足下英氣哉護軍來
久辱二札兼以大賚念厚矣念厚矣顧嵗時例不敢内
饋極不欲負足下高義又不能不為衆人耳目慮也輙
[015-17a]
歸之顧心藏之矣其二臺約議亦當㓂起時語今遁矣
而督府又方急海鯨何暇西轅哉足下趨郡即手干鋋
且國貧苦征調僕時為督府譚之督府為言何不便宜
從事此確語也而督府亦時時亟稱足下所論當更為
轉語天涯嵗時大有江河之感白雲在吳公等又復散
䖏秦齊汀楚之墟也奈何不令兀兀哉廵臺行有延汀
之役而僕以職事共西暮春三月定得與足下髙醉齋
閣中破此積恨耳
[015-17b]
報明卿
四月出薊留尺牘荒詞劉武庫邸中計楚騎曰南可扣
白鹿也今嵗暮矣足下曽無片言隻字訊我豈忘我哉
夏中還廬幾為島奴所苦秋渡江遇子與共醉華陽三
日已又登燕磯眺鳳臺稅駕白鷺之洲呼月采石之巔
西睇楚雲心神飛越十月抵武夷掃石門蘿放歌長嘯
青楓萬里白雲滿衣苦憶狂奴寸心如墜耳子與日坐
烽燧中却有佳句元美贈我長語竒麗動人足下久負
[015-18a]
武夷詩不報何也吾將遣白龍而問之江上聞足下量
移南康大令人生妬豈白鹿遂作君家物也昨有人言
足下與王督學徧廬山㳺二美並藻江山生色可使逺
人得聞乎貴鄉姚文學奉其尊人北歸便訊起居更數
日僕與子與有顓使於足下其束笥草而待
報子與
數日兩奉手書懽喜無量兼得大篇二幅讀之見懐二
章竒偉卓絶元美峻伯德甫諸篇更覺無采矣足下方
[015-18b]
日手戈㦸安得作此竒語昨從摠臺西征羽書稍緩停
軺劍水之上西望汀雲有懐萬結所諭戎事日為摠䑓
談之亟稱足下善為理也繕城練兵二者莫先之矣書
史至稍稍熟亦得顧所為勞足下慮至深也持牒者歸
先此附謝鄙言一幅聊答來美
報曹明府
公之南也僕蓋渡江有華陽之役矣及之金陵乃知公
曾以使來取吳書也兩念俱負悵不可言公非百里才
[015-19a]
也且星子又百里下其治蹟當炳炳蒼赤矣吳公知公
于僕為先輩行則必異目焉
報明卿
别足下日月頗逺顧時時念之至於登眺江山雲霞莽
互不得足下楚歌放之為念更深矣然足下坐廬山中
即得五老白鹿日相酬酢恐未盡解足下語也則足下
之念如何僕之入閩也日手戈㦸從健兒㳺然坐卧青
山差極快意子與相隔千里雖阻面談郵書甚勤足慰
[015-19b]
離索獨足下與李王二子經年不得片言然二三君子
豈容一日忘我哉昨貴鄉姚文學歸附尺牘荒詞往訊
兹遣乃子與及僕顓使也敬問楚客楚妃楚公子起居
亡恙其洞中詩自春以往者悉函授使者歸也即與足
下枕石而醉不殊矣玉華一篇用寄逺臆武夷片碣遲
君久矣
報子與
西抵歸化去汀咫尺耳乃以家念廹歸竟阻握手謂何
[015-20a]
哉謂何哉足下解戎衣持栢酒與徐夫人醉齋閣中也
豈復有念鄙人鄙人顧不能忘情足下耳吳生之使先
在順昌遣之歸昨途又值遂留以待勒啓到即可遣矣
篔簹片石聊寄逺臆足下倚醉而歌恐白雲莽互驚擾
諸姬也督府公心最汀治口亦時時言之軍書微詰時
僕正議事府中聊亦爾爾非有他念此公豁達持大體
即有急先發後聞可也待命而後從事晏矣聞前盗俱
已歸穴春中謀大舉一空之何如哉
[015-20b]
報阮中丞
奔走以來凡所受至眷者心藏之矣日者抱闗報急及
馳至郵則公已揚舲而去北望流涕余襟浪浪時炎兼
急驅恨不得身代之聖明在上當遂表白利害禍福惟
所命之臣之誼也公之講此舊矣又何俟乎僕之言僕
之必言之者亦憂公之深也餘者僕難言之矣
報子與
塗中累札往報望日抵省即島㓂揮㦸四野破福清圍
[015-21a]
鎮東大將且南冠北去日從諸大夫抱闗思足下碧雲
洞真在天上正仗策臨戎使者持緘書至開讀之泠然
濯我清風哉鎮東之圍益急而福清長樂恵安同安之
間無非賊壘温州之賊七千餘今且逼福寕矣省中止
廣兵二千驕不可使鄉戍者强則黨賊弱者善奔天下
事不知作何狀耳汀雖有盜當不廢足下嘯歌使歸附
報明卿書致上廬山之使歸未
報子與
[015-21b]
前二日平子之使便附訊起居健兒奉軍書至乃知足
下之勞於戎事甚矣且足下空國而來使山賊猝起何
以應之前督府下檄時急不可以請今稍靖矣當具言
汀不可亡兵狀請罷其聴調二千如何昨所擒賊者咸
閩卒也乃廣兵二千餘人日食省中驕不可制白日攖
市中婦女稍詰之則抽刀相向乃賊至又不肯發一矢
也僕談斯事怒髪上指冠乃今覩閩卒成功首稍稍垂
矣而嵗費帑金葢三萬可恨哉僕意言之督府請罷去
[015-22a]
廣兵而歳捐萬金練賴兵二千人戍省其可恃盖不下
廣兵且延邵之間其悍夫猛士盡可兵也足下其以為
如何
報子與
累奉逺牘知足下之為閩慮至深也前使者以軍書至
僕即進言督府即傳檄汀兵還汀矣督府雖罷遣歸猶
欲立之帥長亡事則農有警即舎耒而刃僕因極言汀
不可一日亡兵兵餉復匱乃云非即欲餉之姑覊之耳
[015-22b]
且言二千石善為理也足下其竟如何哉武平報山㓂
復起信有之則汀何待焉吾輩既不能長驅中原飲馬
河洛乃使持戈負矢周旋羣醜羞談之矣海㓂大都多
華人華人狡善紿夷福清之䧟也蓋華人先其夷於睥
睨間守陴者覿其夷也遂驚而逸既䧟華人乃又先之
紿夷以獄此帑蔵也夷遂呼其類數千人闢門以入見
其纍纍然繫者以為守帑卒也詰帑金何在不得則縛
而刃之乃華人已羣入藏中負其數萬金走矣夷窮亡
[015-23a]
獲遂環山而掠即敗絮腐糈亦喜而内之囊中人言此
何窶而貪也不知華人負之矣及其敗也其俘咸夷華
無一夫被創者華人亡論負其國乃又負夷今且各持
其金驕其妻子沽酒啖肉嬉逰閭巷矣此何稱編氓哉
為今之策先䇿華人夷可不策而定不爾者亂無巳時
也而策華人即僕亦罔知策所從出足下謂勿詰其漁
商者誠是也但今之漁商者有司何能詰之詰亦亂不
詰亦亂其意以為漁商者猶勞且費也不漁不商不勞
[015-23b]
不費持大刀走數十里便可得黄金數斤狎美婦人數
十揚揚而去我兵畏睨豈不愉快得意哉此華人之心
即蘓張復出不能移易之矣而欲一有司召號之僕固
知其難也假使諸葛司馬諸君復出不知亦作何狀足
下所使代謁督府者僕命之察之羣屬咸無一人至者
惟足下裁之吳生何詩寄我一讀
報太僕黄公
仲夏既望尺牘薄将托宣城麻戸部寄候計咫尺渡江
[015-24a]
矣夷亂甚千里塗絶幸天滅之乃我卒得以裂其䑼沉
之海中其獻俘者日紛紛也省城闢門僕輩始得去矢
石休衙矣知太夫人諸公子大恐急不得訊茲乃得謀
一介之使少效區區我公南顧之懐得無日殷殷乎請
今釋之矣黄先生之便素緘申候客塗暵甚唯公自愛
不勝大願
報李于鱗
自鄙人去之閩閩去秦萬里亡論尺䟽難題即有夢思
[015-24b]
亦荒荒汶汶迷不識二華峰嶂也日覩仕牘知有代足
下者乃足下遂謝病去則投牘而起太息彌日僕故有
去志聞足下去即起還内誡婦理裝㑹島㓂急日夜負
戈逐㓂不得請然此心已落海岱間矣足下歸携王郎
登日觀坐天門東闚滄渤南眺閩楚悵仙人之後期憐
逐臣之未返則蕭然有風雨之心哉明卿日卧白鹿不
大落寞子與視郡戎馬者半矣鄙人明春幸不罷即亦
上書自罷三四月間定得與足下握手長嘯醉蔡夫人
[015-25a]
酒耳曽君以徴兵入齊敬謁足下其歸也請束秦草遺
我向所贈足下二華之篇不可讀則已可讀則足下何
能忘情于武夷哉太夫人公子無恙謹再拜以問
報吳督學峻伯
自與足下握别紫薇而南也日遲足下廣陵消息㫁絶
乃遂赴子與華陽之約然未甞不談足下髙雅至惆悵
罷酒也足下停車泰岱覿周孔之故墟采管晏之遺事
且得近携王李逺睇蓬渤壯遊哉鄙人以往嵗十月入
[015-25b]
閩即厪山海之役夏中負矢抱闗凡兩越月不休衙矣
今且䕶蒼梧軍三千以歸足下視鄙人何人哉而今乃
若是鄙人即非忘情人世者顧覩此五斗實不勝其身
稍過計吏之期則題尺䟽上求明主乞湖上扁舟以去
二三子其坐日觀之峰待我相與大醉十日作千百佳
語因之短笻五岳不返矣足下以為斯事何如折腰奉
懐數言聊以代面
報王元美
[015-26a]
入閩十朔矣僅得足下一書北風雙泪時時欲盡春中
㑹子與汀州而明卿亦時以郵書至獨足下與于鱗相
隔萬里言之痛心耳北塞烽髙司馬公盖大勞苦足下
提兵東海千里盗息顧不能亡北顧之憂也于鱗乃遂
掛冠竒士哉竒士哉僕為鄉人彊之南至則日夜悔是
日聞于鱗去輙勃勃誡裝待發㑹島㓂急負矢抱闗不
可請今可請又廹計吏矣春罷亦去不罷亦去足下幸
坐日觀諸峰掃片石待我也曽君選兵入齊幸足下曲
[015-26b]
賜周旋即部下健兒亦幸分之以解閩急使僕得以從
容携二婦出武夷無塗警者非足下明恵哉鄙言一章
用寄逺情
報李吏部一元
往嵗公上書言事時鄙人方竊伏草莽中也則已知時
時嘆息之矣後鄙人為郎居長安而公乃留滯兩越已
又聞賦歸去詞焉世路多歧竟不得奉明公顔色而承
其緒論固命哉固命哉偃蹇閩南遇曾子愛其竒氣踈
[015-27a]
節而深交之其以戎事行也因託鄙言以寄逺意鄙人
不諧于世甚矣乃為五斗不即去今且去嵩山之陽能
容我小築乎唯公有教言
報子與
歸自建安則有䕶軍之檄矣足下乃又以使來足下文
顧不文乃令不文文哉重幣兼之箑毫又何説焉休沐
信宿冒暑而馳冝怨不者實以足下故奪之我二人握
手碧雲洞時以為斯地無復㑹理今三月耳乃又得坐
[015-27b]
崑崙片石嘯咏也豈不天作之合哉鄙人督蒼梧軍西
也其人咸虎而㦸日夜憂之亡策唯厚勞其酋長酋長
喜遂戢其下不敢掠塗然亦其塗之人徙其鷄犬孥孺
而内之他所故免足下幸傳檄塗居者毋縱鷄犬不收
毋不能一時去其孥孺以為䕶軍使者憂也今将樂矣
再五日入汀足下其勑徐夫人煮天目茗荈待我寄明
卿二詩竒哉竒哉每讀足下寄吳生詩且佳且多恨不
得作白鹿逐客也足下上計事歸問之趙伯趙伯云業
[015-28a]
已議汀大夫入計矣悔不早言之贑府漳道咸有留詞
便須上書以請不得之此則得之彼僕亦以為免上計
便蕭生幸即命之恐生他端為僕累也咫尺不悉言
報子與
先是二日二健兒歸付之尺牘是時羣酋戢不掠已發
書乃聞其在順昌道中要葉氏姬于輿中而羣辱之已
又掠其髻金以去其姬名家女也媿觸石而斃僕聞之
怒髪上指冠已檄從事廉狀以請其酋長亦恐恐待罪
[015-28b]
僕誠不能愛此一官而令匹夫匹婦之仇不報也為此
星馳而西五鼔抵歸化目不交睫者兩夕矣蓋恐塗氓
不即徙其孥孺鷄犬故家至而坐徙之蕭生及從事來
両辱書知足下之遲我深也僕即不念碧雲獨不念足
下哉且羣酋不出瑞金僕之轅未可東也其勞軍諸例
已具公牒中西報十日矣咫尺握手心神飛越
報顔使君
夜月聯舟秋雲登閣寸心獨結片語相雕金石有銷此
[015-29a]
誼難泯矣足下竒氣踈節鄙人何幸得以挹其光采而
欣艷之而足下視我又骨肉而加焉則何報哉則何報
哉玉華一别冒暑西馳古驛夜蛩孤笳兼發四顧寂寞
誰與為歡是時足下已捨舟劍江之濵飲馬金陵之渚
矣奈之何其亡妬也今已幸過清流羣酋頗戢再五日
抵汀月朔還轅矣屯署行空可無斗酒待我乎
報子與
屢厪使命禆将來又辱書抱讀臨風碧雲秋色侵人矣
[015-29b]
足下湏命毛頴先生數百坐石上待我二人題石也羣
酋數日頗戢又費郡中牛酒以為父老憂使君有罪哉
漳南君既未到干旌便不勞逺出遲我碧雲可矣
報黄黄門
自足下釋承明之歡而鄙人遂亦南播窮途之嘆彼此
鈞之矣在逺日結于𠂻乃今咫尺顧未及貢一言往訊
者征軺軋軋餐櫛關山實奪之非敢忘之也足下不加
讓責顧惠我好言重之采綺其感其愧紛然交錯何以
[015-30a]
請而解焉足下金馬上彦抑之雲霞無論蒼生不能釋
之即所譔述炳炳千古無疑也鄙人即不肖可使竊聞
萬一乎謹因使者以請
報阮中丞
自公北行泪未甞一日不垂垂下也道塗遼逺驛使希
濶日遲北音不得時時軫結道經樵川得報乃知聖明
果察公之寃而薄遣之歸矣是夜徙倚嘆慰營營至曙
我公辛苦戎衣日月長矣乃得暫卧東山一蘇息之是
[015-30b]
聖主之恩深也謹遣一介恭訊起居
報顔使君
别公一月矣在闈中日㑹徐使君則未甞不日口足下
髙誼至竟其酒也心揺揺甞依劍津之上即廣陵明月
反疎之矣此其故何哉督臺還轅而足下尚未議事則
九日烏石之㑹可破積悃昨出手足耳目俱紛紛矣燈
下扶困具數語惟公諒之
又報顔使君
[015-31a]
昨題尺牘往訊待發矣乃公幸惠然遣使辱之瑶札累
函情意深厚俯仰人世交如我輩者誠難哉誠難哉即
出示徐使君未甞不嘆息彌日也金縠華履愛我愛我
敢不永佩微躬以表長者之賜使旋謹北鄉再拜寓言
奉謝督臺談城事冀公速臨惟公留意焉
報查太常
僕之南也即去我公萬里且暑寒兩易衣矣顧公愛之
著於鄙心猶一日也日對唐公即對我公而公之書来
[015-31b]
輙目召而竊觀之未甞不齒我而骨肉我也則公之於
僕乃亦不一日忘哉僕自入閩日困戎事櫛蓐闗山餐
沐風霧盖未浹旬休衙也以此耳目手足靡不被病髪
亦稍稍短矣偃蹇不自得輙欲裂纓走公何惜片言而
不使麋鹿之性得望豐草而嬉乎昨讀越書知令姪髙
列因嘆公家之徳澤長也二公子試燕闈當更得意恨
不得燕書讀之徐使君往致區區北望軫結
報汪水部
[015-32a]
别而南再授衣矣北睇金莖白雲芒芒念諸故人並馬
鳴珂聨席抽藻何啻壺嶠也萬里之外日睹戎㦸櫛沐
闗山兼之風露漸成病子矣子與入燕羣公聚首故人
亦有遐心乎艸艸附訊道遥緒長臨風悵惘
報諸吏部
客冬奉報牘便宛然從公㳺也顧此萬里之外又黯然
増結矣䕫龍並列榮問日新宇内頼之何問僕者入閩
以來櫛沐風露且時時負㦸矣天上知己曽有遐心乎
[015-32b]
嵗事漸揺落附訊起居唯為蒼生加愛
報李明府
臣束髪學語時則嘆公之於家君何驩也雖未得執經
几杖亦辱庭教之矣公雖去敝邑日逺顧其遺教猶炳
炳在目也則臣之幸竊章服非公遺哉人事參差缺然
訊問客秋道左又未獲展覲龍門公不棄乃以逺書厚
貺辱之啓函拜命意沾沾喜也已而把讀廻環憮焉興
念公今白髪僕亦壯夫二十年間宛然陳迹矣因與叔
[015-33a]
氏道舊談往俯仰長嘆公起居勝矣即又有諸公子奮
翼青雲豈不愉快得意哉僕偃蹇乖時不即引去恥為
公談之他日卜築西湖幸有公作主當不大落莫也家
祖家叔薄逰名邦朝夕於公者至深矣叔歸附此具謝
兼佈積悃㑹有逺役詞不宣心
報學士李公
徐從事回閩辱札兼之雲綺再拜啓函油然骨肉之念
至過敝址而有懐則知公之於僕未甞一日不置諸念
[015-33b]
也感激徘徊潸然隕涕矣自惟幸侍長者之側辱忘年
俯交微言驩語動及心腑獨愧僕踈愚鄙拙雖自諒無
他然有負長者之愛至多也而我公猶委曲成全垂情
僻逺草木尚可德感况愚父子亦甞聞長者一日之教
乎此僕之所為拊心而増結也頃者上眷日隆異當有
新綸詞林盛美區宇被華何問桑梓哉逺方小吏日就
沉淪唯公餘光拂之甚幸甚幸
報學士董公
[015-34a]
一别載離寒暑雖天上金莖髙逺寥廓鄙陋之心則固
日依依焉盖唯知我公之念我不自知其分之卑也張
使至我公不棄辱以緘書文采巨麗厚念盈楮三復長
嗟蘇蘇隕涕夫薛髙諸子所為偃蹇流落卒成其名者以
其才也無其才而有其累世莫不笑之而公何取焉公
又以漢時諸公莫不外厯藩郡其意若以喻臣者益令
人悚悚愧心也然而公之委曲念我至矣至矣苟被齒
髪何能一日忘我公哉公以命世之才受知聖主寵綸
[015-34b]
日新繁錫雲縟天下之士莫不快之辟則鳳翔于郊而
百鳥振羽各欣其類也然則臣之偃蹇流落而得幸覿
詞林之盛歌頌鼓舞亦足以自樂矣唯公終念之
報余德甫
僕之登釣臺而南也問足下方視牘天台咫尺缺覯固
數哉足下何日復之長安昔者素衣今復何似知五陵
氛垢不能上足下衣袍也之子沉淪時時為人誦之足
下勉之矣子與入燕夜談時倘念二三子萍散也得無
[015-35a]
長嘘罷酒乎僕之狀子與盈抱矣足下毋須問之恐益
令足下嘆也便訊起居歳寒自愛
報方武庫
别公而南嵗月豈尠哉顧自入閩戎軺日棘即手足耳
目靡不從之尺牘難題寸心獨結公不棄我二遺我書
七言二章情詞兩絶令我讀之泪淫淫下矣即欲具一
書謝公㑹無入燕者即有之僕且以戎事日驅萬山中
不相當也顧此心何曽一日不念公乎八月郎君顧我
[015-35b]
翩翩青雲之器也欣握之如覯我公焉且携四絲遺我
出公書裏中意悚悚甚也僕自十月視事即入汀嵗除
還邸過元旦則又從御史行部五月還邸島夷苦之七
月復入汀一嵗之間征衣不旬解矣以此不能為訊尊
公非忘之也今且遣一介上夀惟公憐察
報何中丞
僕不才毎不敢自棄於當時之賢人君子如明公者既
幸竊省署之誼得奉履舄之光明公不棄其愚而時時
[015-36a]
教之斯稱竒覯矣世路多歧未能卒教關山無極嘆仰
徒勞明公不棄逖儼然辱之以書三嘆髙深况之海嶽
日台垣出鎮開府西江風采謨猷沛然雲布大業炳蔚
豈不與日月並垂哉竊在下風何勝鄉慕僕之碌碌偃
蹇無所比數不足為明公言之獨南康司理吳君者僕
之同志交也其人髙雅取忌唯明公留意焉
報顔使君
日來雖時奉教談終為俗格所泥者心恨之矣昨意公
[015-36b]
必謁院晚出頃之門卒報干旄出城矣乃益悵然公急
金陵之約乃棄我哉連苦夜讌令意汶汶不快計公是
時方醉吳酒抱郎夜嬉也使來奉牘知公念我見懐一
章情詞精絶即老杜暮雲春樹之句何加焉行當奉和
以申逺臆吏語因院牒促先公行二日進矣
報顔使君
昨往二緘方以踈訊為懼累奉手牘果言言讓我矣興
少府一牘更急豈遂棄我哉令人手兢兢不能持也両
[015-37a]
嵗盗發而他藩悉委之閩即其言行逐吾官耳方當再
拜謝賜公僅當今嵗之盗即他藩報軍書不似往急也
公又何勤勤切切乎萬生所闚寂無耗或難僕言之足
下其毋苦責
報子與
鄙人之再西也豈不甚幸哉名山片語便垂千祀至於
深夜握手不忍鄙人之即去而曲計全之其誼骨肉為
淺矣獨畏左右耳目未展兄嫂之恭此我兩人之外内
[015-37b]
固無所不至也但以鄙人之來令足下病至蹙容而去
鄙人有罪哉馬首漸東孤懐欲結回首汀雲無任悵惘
報薛刑部
曩者覲家君金陵之墟則具言足下與㳺至驩即骨肉
無易之也令人仰屋竊嘆政以為髙誼如足下者宜何
所稱報乃以外吏不敢進謁諸京卿長者即夜移棹去
而不得蒲伏門屏一布下悰顧所耿耿深矣入閩日提
戈逐賊餐沐萬山中遂欲為一書北訊不得秋㑹象南
[015-38a]
君以華牘辱之握而談如覯足下焉已乃讀足下所賜
書言言振我也即至不肖敢不夙夜象南君出其文詞
示僕第為一誦輙動色而起既已大竒之時時為人誦説
此金馬才也今果上第矣亡論足下之快之即僕之快
不減足下也足下懐瑾握瑜摛詞談道為一時表重乃
今又得象南君繼起益章顯覩于今世固難哉固難哉
象南君當覲足下邸中骨肉榮華樂何可支也謹附小
狀申悃唯足下不棄有教言
[015-38b]
報子與
已發石牛得手書知足下恙且甚令僕意忡忡而東也
此乃夜坐積困稍卧閣蘇之當可勿藥矣漳南意懃僕
何以當之謝書幸遣護戎速訊前途再為具述足下語
往謝也軍儲所費幸即具牒一投僕可藉手歸省邵延
之間倘得握手甚幸顧恐無此竒也朝斗一章足下和
之
報子與
[015-39a]
樵川遣健兒入汀後二日抵順昌聞足下棘闈之檄此
何足云顧沾沾喜者以握手之難也故事聘博士至闗
則守臣護入之既已延平而巡䑓復檄往杉闗入諸博
士馬蹄不穿難矣如此宦情柰何令鄙人甘之足下建
寜之役不必特馳月晦便謁過朔趨闈至順也前議倘
諧所遣偕使其抵省僕當具楮待之鄙事大勞足下然
非我兄弟一體者安可措片語也李司勲書幸付長汀
君其䕶吏囬仍取報書寄我
[015-39b]
報子與
别足下十日方得抵省風雨泥塗備甞之矣遥想茂陵
肺病未甞不西望増結也金陵書到始知足下賜訊大人
大人且怍且感亡論大人即僕復何當之哉謹西鄉再
拜因使者以謝入棘近矣謹誡小奴理𬞞煮醑以待足
下周宋督府迎送二牒幸命一護戎急馳之大人有家
報二函附使者蚤寄幸甚鄙悰前緘已詳唯足下圖之
報子與
[015-40a]
二使次第遣歸有報言矣宋督府視事例有賀且上之
吏語鈞以托之長汀黄君蓋足下既東捨斯人不可金
陵使者至未已遣一介遅干旄玉華足下既至則請留
使者一二日待僕與足下面遣之未晏也
報子與
抵省遣健兒西歸寓之訊言已又三健兒至奉手書知
足下時時念我深也碧雲一章稍易數字更稱竒絶周
中丞歸山二章精麗俊偉逸氣翩翩薄雲矣周幸哉周
[015-40b]
幸哉知嫂東歸使者取道北鄉鄙心炎炎如火第歸後
日厪棘闈之役奈何哉胡從事受足下重命歸即請之
趙伯伯云督府已有成命難中奪之而楊伯佳大夫也
乃云徐使君既有公牒請以易胡生者易之便與顧使
君又亟言胡從事乃王黄門姻也因起請再三趙伯者
乃拂髯不答趙幸有役棘院楊伯署司僕當極力周旋
之可矣闕/
四懐詩併王生者竒哉竒哉我二人亦胡可少此詩也
[015-41a]
嫂歸矣聊為内侍者易數衣而不腆之儀因以獻諸伯
翁
報子與
前是二日具訊一役歸矣二役尚留意欲有所遣一役
病兹復遣之聞足下二十日同嫂夫人東也則大喜計
是時干旄已指九龍矣楊伯顔憲時念足下僕更時時
道足下感仰情胡從事不能以一日遣諸懷日言之楊
伯楊伯遂具牒巡䑓易其人牒今日且下楊伯者佳伯
[015-41b]
哉佳伯哉幸報胡從事毋悶也更一二日則顓遣一介
之使候足下劍津之上矣
報子與
足下之枉辱敝署也即如崑崙之上遇羡門焉駐馬數
巵竟為衙官促去何物浮名乃能籠人如此意芒然甚
也已乃從臺史廟謁遂留齋沐庠中罷祀鷄鳴矣晨起
軋軋入從諸大夫折腰也欲啓鑰展謁足下則足下能
一出乎左國二種偶涉鄙筆幸足下藏之左逸其一錯
[015-42a]
簏中當擕足之也
報子與
聞足下北轅十日矣長安車馬雲翔而舉目無一知己
者足下得亡短氣乎昔顧華玉以開封謁帝獻吉諸公
祖道陳詩而朱升之報績還亦有章園别紀足下何人
哉乃不得並二子㳺也萬里之外令人怏怏耳臺使便
附訊願言加飯以慰逺臆
報周憲長
[015-42b]
八朔奉陪末議明公折節而心交之持盃灑翰動則顧
我令鄙人顛倒如醉若涉殊庭從安期先生啖棗逰也
豈不甚幸甚幸哉荷亭笑别盖心旌揺揺與公共翔燕
薊之墟矣從諸公時誦春闈王伯之句未甞不拊掌大
噱如公在筵也知公已謁帝歸鄞日遲音告乃百粤掌
憲之訊至矣羅浮先生日夜望公至豈知武夷使者乃
大怨别也異日公持大中丞節來督八閩戎事鄙人
蒲伏轅門公毋恐我哉敝司有不腆之将敢附一言以
[015-43a]
賀
報尤憲長
别足下乆矣毎念足下髙誼私心如渇也秋中令公子
貽書知足下北謁帝不敢報言冀得廽轅展晤不知足
下乃枕苫而廬也伯翁何故哉驚惻驚惻遵岩東䑓二
公狀故聞之足下之言尤詳矣弟何能為不敢辱命草
此先復顓遣奉慰不任區區
報德甫
[015-43b]
吏囬奉手書知足下念我深也即閩越咫尺未通一訊
何妨長憶哉萬冦環省城焚刼者今六十日矣昨稍殱
之海上餘者尚屯山南轅門羣校専擐甲勒馬以待足
下幸足下蚤至以長纓繫而鞭之以謝蒼生豈不可也
明卿亦通問否門𨽻再迓草此代候客途溽暑願言加
愛
報方武庫
十月之朢既已奉訊言北鄉矣則又以為公之念我勤
[015-44a]
而僕之報公踈也無乃門者嗔不内乎然僕非敢踈
也長安中書盖自昔難之矣恃公諒我不然者僕何
觧焉公為郎久胡不調以公之不調知僕之折腰
無已時焉幸計吏萬一罷去為快即不罷亦上書自
罷耳他日五岳志成公其就我百花洲上讀之昨具
不腆之儀起居尊公長者夏官大夫之題俟僕登
龍而掲焉
報荘吏部
[015-44b]
仰山君至再辱賜書環讀累嗟公之念我何深也夢我
諸篇詞翰竒絶盖雲霞亂墜矣我明稱名吏部則無逾
蘇門西原少海諸君顧其詩可得而言也公謂髙詩𤣥
淡而乏風骨佳談哉佳談哉方公與髙㳺時何不以言
振之令後世有詞也然諸君俱竒蹇淪落不俯諧于世
足稱名流矣公雅意鄙人期之華地甚幸甚幸願不欲
負諸君豈負公哉仰山君看花長安大君三君飾羽待
奮公之樂甚也尊公名德髙齒鄙人宜有言顧願得生
[015-45a]
平而綴誦焉公其教之
報白伯倫
去冬辱逺書憶懽歎别並見情悰把讀廻環不知涕
泪之浪浪余襟也每睇北雲便欲心折征軺軋軋缺
然問訊顧其心何甞一日不殷殷哉足下彯組仙署
弼亮彛典功名盛美貽寵遐僻甚幸甚幸鄙人南徙
日厪山海之役眠餐櫛沐半在風露間矣足下雍容
鵷鷺曽復流念逺人乎閩使奉鄉書入都事在足下
[015-45b]
惟含容而速遣之即鄙人之願也吉夫念我厚宜訊恐
以不遍取罪且為我謝之子與至當致耿耿耳外録二
帙裁教
報子與
自足下出闗日忡忡怦怦不能一日釋足下意獨怪之
不知足下乃奉尊公諱痛哭歸越也書来把讀一泪盈
裾矣諸大夫靡不喟然興嘆即臺史且亟亟言斯人去
是汀之厄也尊公何恙何竟不起太夫人得亡過痛乎
[015-46a]
是皆助足下悲也第尊公八十餘老矣又得被章服㳺
里中數朞不愈焚麻松丘哉足下可無恨足下杖而讀
禮上奉太夫人髙年以其餘掇采千古卒成大業是又
報尊公地下無已時也僕擬春暮拂衣闚鴈蕩訪天台
解笈天目之墟濯手苕霅之上展謁尊公之墓上夀太
夫人於堂而因與足下探禹穴厯西湖弔閶闔之舊宫
采鍾蠡之遺事斯僕之上願也足下其埽徑而待之頃
以職事從臺史行部駐節延平日飲顔公之廬未甞不
[015-46b]
談足下至欷歔罷酒也不腆之奠敢聞左右唯足下彊
為太夫人加飱臨楮於邑
報周憲長
别後凡三拜華牘則黯然悵情哉春中事辟如驚飈迅
發而江山草木靡不改色者及其定也則江者自江山
者自山草者自草木者自木飈不得終持之矣公之遭
之亦公之未定之天也及其定也公者自公文章政事
峻節雅度誰得而終揜之也公之擢粤也胥江公命僕
[015-47a]
言綉錯而函之自嵗暮淹留至今矣盖以戎故公其諒
焉叔言文思當亦駿發恨道逺不得讀而快之公當何
日出山所馳情於左右者如饑如渇也唯惠然有教言
報顔使君
公去閩三月乃僕之心累期矣盖骨肉之情然哉公何
日至楚何日發楚何日渡江何日渡淮何日抵燕也風
雨朝夕若僕任之矣門者一書吏者一書咸戈㦸中語
今亦不記云何要之皆厯厯寸心也自公去僕不復措
[015-47b]
一語公至長安當即拜新命斗酒相藉何地何年哉言
之悲嘆諸所舊從纍纍如雲僕目之未甞不黯然悵情
也健足入都聊附數語代訊三郎君近有音至否僕念
之絶甚何問公也闕/
春中凢辱書委我尊公志豈以僕亦能不辱命哉四月
奉部檄視事臬臺時夷大舉入宼集省城者萬也又刼掠
六十日始去數百里白骨山起林廬一空父老泣曰自
[015-48a]
有閩以來無若茲慘者僕守西陴乃賊即日日攻西陴
僕遣精鋭數千走之奪得巨螺二隻五采爛然可作觥
他日五湖當與足下大醉此君一笑耳足下教言教諸
生古語諸生遇害者五六十人其為虜未歸即歸而折
支敗面者又纍纍也此自僕命哉卧陴上與賊終始昨
方解戎衣休沐正理前草使者復至不敢辱命謹下帷
三日勒成鄙言一采足下實録唯少年數十金亭長四
十斤鐵椎僕削焉夫尊公儒者也即有之亦少年事不
[015-48b]
足重公况直書朱亥郭解語槩公生平也二子自竒顧
與公無當政如左馬李杜並佳然不可以左即杜也足
下以為如何
報子與
紹生去附志序二首書一首計中元抵越矣顔生來又
奉手書沾沾喜顔生不逺千里訪足下足下乃又深愛
而極念之也兩難哉顔生才又深沉有度汀館徐圖之
不敢負委也家大人書來具言足下馳特使於金陵且
[015-49a]
有厚賚焉足下於我父子之間深矣顧安所報顧安所
報唯心藏而口占之無已時也昨謂蕭生遂遣北訊元
美㑹其病且僕亦日苦憲牘不得一間為書聞元美尚
在青州何也其於去就苦矣吏有事越䑓附此往訊秋
炎甚想天目亦如之捐痛自愛
報光禄黄公
春中聞勲輔之召竊意師必歸謁封樹用日日北佇也
後㑹戎事急冉冉至六月而都運公來奉師彭城書乃
[015-49b]
知節旄徑自滁陽北也悵深矣書中念不肖絶甚而别
諭懃切尤見師骨肉無已之情環讀之不知泪垂垂下
也今世愛我念我者孰逾師哉使者又辱賜賀感德愈
深謹北鄉稽首附言申謝不肖鄙陋叨此重任悚灼久
之盖恐無以副師知己之明也唯師益教之有至望焉
報趙太僕
春初附尺疏黄公子具訊未盡區區入夏夷亂急矣遂
久缺音告我公不棄乃恵然以逺書華幣辱之唘函奉
[015-50a]
教厚念盈楮抱佩悚灼罔所措之滁陽天下之勝而今
古名賢之所萃止也我公名章麗藻雲霞並流即所列
㑹編中者鄙人言言窺靡不洒然而快也公謂心力可
到齊驅古人者盖自謂乎盖自謂乎江山詞賦並峙千
古鄙人願得請益而卒業焉唯公諒之使者北歸謹裁
具謝臨發數語聊布下悰公毋以詩讀之也秋氣漸髙
公其為蒼生加愛北鄉無任馳情
報明卿
[015-50b]
曽㕘戎二月來致足下書知官舍寥寂日惟瞽師語也
蓋黯然矣讀足下詩又沾沾喜昔謂詩必窮而後工有
味哉有味哉三月朔覩計吏牘則足下乃又有謫命矣
是日為足下頓足旁皇泣數行下天乎足下何罪而再
遭之也即欲走一介訊足下武昌㑹倭遽至而環之蓋
三月道塗始闢遂冉冉至今也顧此心何甞一日不念
足下足下再謫子與苫居元美近遂家居乃李生又久
耕矣而獨僕折腰五斗不即去豈理哉日夜謀所以去
[015-51a]
狀不得則移痾耳陳大㕘公入楚附此一訊
報方駕部
往嵗九月具尺牘付徐汀州代訊已而聞其奉諱歸吴
也訝而恨者久之乃使鄙人别來感佩私悰竟不能一
布之左右謂何哉謂何哉嗣是又值夷亂其狀難言之
矣而道塗阻絶北使希濶遂不能脩一詞道此恨恨尊
公遣使投之三緘啓封而讀言言感言言愧也時事一
書尤覘逺略行將為二三大夫誦之我公坐籌九邉邉
[015-51b]
馬不敢南牧矧茲醜夷固冝其宏策炳炳也鄙人不學
辱諸公以貴鄉二三子付之鄙人何有哉幸公逺恵至
教敢不夙夜尊公復有厚賚於鄙人鄙人雖不敢拜命
顧心藏之矣郎君雋朗固麟鳳之儔也鄙人何敢以諸
生視之謹附數語奉謝鄉者一書併致以見區區唯公
諒焉
報謝山人
一别八年矣人生㡬何堪此暌隔毎與二三子持盃對
[015-52a]
月未甞不念我公即公髙居獨吟當亦不能忘情二三
子也于鱗久耕明卿再謫子與元美並奉家諱南歸時
已逾數朞矣獨僕以五斗不即去然念念漁樵恨不旦
暮往也近家君卜築金陵之墟將遂家焉公能渡江而
南而僕因解綬從公闚天台眺鴈蕩下西湖登虎丘西
睇匡廬南浮瀟湘以盡平生之所卧㳺而未覩者何如
哉公既老僕之髪亦稍稍短矣嘉時不再唯公圖之槐
亭李公與公有傾蓋之雅謹附尺牘代訊懐公之情一
[015-52b]
見之詞惟公一一為我酬焉
報子與
隔旬臬吏有事于越附尺牘命之天目訊足下書及家
大人訊語啓函讀乃知足下有顓使于金陵而家大人
數數感足下髙誼無已時也足下念我戎旃戎旃即苦
顧不若二三弟兄放逐驚憂種種甚也毎一念之不覺
泣下莽莽宇宙安所投足哉足下以太夫人故不出僕
不敢謂足下語非也家大人以倭故近日買宅鳯䑓之
[015-53a]
東將定居焉而二媍諸所從者行將盡歸之則僕之進
止便也柰何以一學掾而負此千古足下以為如何元
美䖏日夜念之無一介可任黄少府疾足謹遣之代訊
足下足下如以為可任則北之且令歸塗東之齊一訊
李生也昨覩王生病䟽痛心哉痛心哉百凢足下裁之
[015-53b]
宗子相集巻十五
欽定四庫全書
宗子相集巻十五 明 宗臣 撰
書部下
報肖甫
鄉携二三子㳺足下至驩也足下而去實勞我心春中
王徐各使呉且罷為從事以南長安中遂不能出片語
矣憶足下登武夷羅浮南窺大海弔梁生之廬而綴其
遺文以歸時時快之不意足下乃奉尊君諱返蜀也則
[015-1b]
吾數人者鈞窮途矣足下讀禮之暇上綜千古采其英
華時復濯錦江之波登巫峽之巔揖杜甫草堂而俯仰
焉則與二三子飲燕市中何殊也王生近遷齊憲視戎
事徐卿留滯江南而明卿雖適乃能日抱白鹿卧獨使
僕偃蹇時氛鬱亡頼行將拂衣長往南㳺呉楚西窺巴
蜀訪足下之廬為十日之飲足下其飾巵而待焉使者
歸因授一言以報道逺情長臨楮軫結
報子與
[015-2a]
别來半載僅得足下二紙每啓函輙淚淫淫下七月間
緘一書數詩松江舊吏往候足下雖在姑孰計亦能西
來相見矣讀足下諸篇悲壯竒爽大快人意每一相思
輙為披弄則亦稍慰于鱗竟得關中掾王生大不愜于
貴臣幾禍已乃差解得戎使去足下雖困刀筆乎孰與
明卿困每一念至則欲裂冠而走我輩數人大不理于
貴臣之口恐足下與僕俱不免作吳生狀也其說頗長
不欲為足下誦之恐足下大恐昨為足下賦金山大自
[015-2b]
竒特古劍二華匡廬諸篇僕之為諸君作語至矣非諸
君顧不足當僕語也足下登金山月明酒酣取僕語歌
之當得山靈夜泣孫張諸豎子敢以庸詞辱此山乎
報元美
足下駐通咫尺耳乃不得單騎往候千里命駕其人如
何愧矣愧矣粤掾决意足下乃更他得之黯然心折我
軰本不宜復預人間事即于鱗稍伸已不免忌者之口
直湏散髪漁樵庶人已亡病耳昨得明卿八月二日書
[015-3a]
既已抵家一月其新詩慘淡殊可念也足下以詩為司
馬公憂恐司馬公見我輩詩生怒是以屢作復輟今方
入構即寄足下置之足下在通更得幾晝謹遣一介往
候不腆之儀幸命膳者收之
報元美
冬間得足下一書知東事甚悉使者竟不至未有以報
僕已逐為閩吏矣僕遂不難拂衣第以大江以南天台
武夷素厪意想者亦何可不目倘有餐霞茹芝者乎即
[015-3b]
脫屨而逝耳昨㑹太宰公稱足下非謂一豸袍慮也行
間辱尊公賜訊兼恵之夫廪愧負長者幸為我謝焉今
已放舟南下秋中方得渡江足下向負我詩今武夷者
亦何辭也川塗逾逺音告頗艱願為斯道自愛于鱗處
倘有便札其致區區冗極不盡鄙悰東望扵邑
報姜使君
往嵗幸奉干旄足下觴我西湖之上一日論心便足千
古使僕耳目駭嘆如登崑崙閬風從羣仙逰也含嘆而
[015-4a]
北未幾即聞拂衣僕往從無繇日増太息每與縉紳先
生談人倫之髙致必首足下至於吾黨猶數數焉自王
道陵夷士風日隳世之學士大夫命視簪組仇遇泉石
一聞足下之風不笑其迂輙議其狂然未嘗不瞿然驚
赧然愧也則足下所為拂衣髙蹈雖若恝然於天下之
蒼生其足以愧夫沉溺于富貴而不知返者功偉矣功
偉矣昔潛恥折腰五斗賦歸去來詞萬古嗟誦焉即足
下所為文辭詩歌何莫非歸去辭也則濳以來足下一
[015-4b]
人而已甞欲為足下賦繼潛之篇第以身㳺塵中乃作
塵外語是以展筆心愧握翰屢投又以佳稿三帙金石
罔渝恐托非其人有所遺悮日月云邁遂至於今顧所
耿耿于足下者未甞一日去念也貴鄉人來輙問起居
咸云足下謝客髙卧經嵗閉門僕則以為足下將上采
千古旁綜百家𤣥草時抽丹書日握俯仰宇宙何所不
得哉鄙人慙負足下不能先時掛冠今逐為閩吏矣鄙
人不難長往獨念大江以南名山大川賢人隠士神仙
[015-5a]
靈異皆生平神逰未覯者亦欲假此以酬宿抱行當泛
西湖登㑹稽窺禹穴入天台鴈蕩以及武夷順江而下
則先訪足下之廬因與足下尋匡廬之白鹿撫洞庭之
蒼梧南泛瀟湘西窺巫峽然後傍帝子之髙閣訪彭澤
之故墟結廬而隠以畢愚志胡不可也足下其有以許
我乎今當發舟而南因緘數語托萬考功轉訊情長詞
簡不盡區區願言自愛以慰饑渇臨楮無任悵結
報子與
[015-5b]
郵使歸凢再題尺䟽往報重之片詞書來乃責我踈違
豈使者俱化為殷生耶毋怪足下怨苦也僕昨移書武
夷君日遣白雲候我當事者重違其意乃出僕㕘議閩
藩明月南呼黄鶴来問恐山中之環珮珊珊矣朝覩朝
牒足下乃又出守汀州豈亦武夷君意哉名山久埋沒
羣公句中萬古精靈待我二子足下八月遲我苕霅之
上登天目泛西湖然後聨舸而進豈不可也李王絶無
消息明卿時有書来乃得髙卧白鹿竒矣竒矣僕已勒
[015-6a]
馬待發口授數字往報握手有期不盡覼縷
報明卿
所往訊尺書足下已讀之不僕今逐為閩吏矣所不能
拂衣者不分足下獨擅匡廬亦欲登武夷之顛庶其有
餐霞茹芝者乎則吾将脫屣而從焉為装将發任司理
攜足下書來開函讀知足下果坐五老家日騎白鹿走
也既而讀諸篇雄渾悲壯當與廬山爭髙已又㑹宋柱
史大稱足下吏隠雅度不為此官所苦足下豈僕所稱
[015-6b]
東方先生哉僕已放舟東下秋末渡江若越氛未靖則
當徑赴九江與足下踐烹鹿之約足下須豫作武夷之
歌以待我不然我當驅五老而南令足下落莫無主也
此行得足下髙篇復得子與属友之差足快意舟次數
語托劉武庫轉致握手有期願言自愛
報吴峻伯
自王吴諸子去國耳目久廢得足下再至為我起之握
手以來無間日夕停盃展翰投筆髙歌金石琳瑯紛然
[015-7a]
四座竒句險語驚絶今古萬象爭趨三才失色風雅
以還鮮見其儔矣造物忌盛鄙夫當之故人憐我時時
召我為别偃蹇流落之人無所比數然而神逰八極心
雄千古此足下所知即使重之放逐愈益助我長往耳
将發之夕寸心欲裂展筆數十韻皆從涕泪中來他
人讀之靡不悲絶况我兩人哉花下停觴便成萬里含
凄東馳滿目揺落囬睇金莖白雲障之數日即聞東魯
之命輒為喜慰非一學掾便足為足下重得假此聚首
[015-7b]
廣陵天目之間殊一大快耳刻下解䌫吏歸授數語往
謝足下既出助甫益孤其将謂何祈為斯道自愛臨楮
扵邑
報張助甫
鄉者從二三子㳺以為大快矣不謂又得足下山陵數
語便足千古握手以來邉霜朔雪青山白雲日日候吾
几席一呼不至輒怒目而叱咤之俾之亂趨倒走盖自
風人以來上下數千年所未覩紀者今日之别盖造化
[015-8a]
忌之矣武夷之命下雖不得足下日談之知足下日日
念我也紫霞念切紅塵計踈歸請家君倘遂五岳之志
則武夷天台之上有丹竈在焉朝握黄庭暮餐緑雪足
下能早遂初服則僕将遣白龍而候之浮世紛華已盡
耳目即使白頭于此亦何佳况草木同腐壯士恥之故
人知我當不訝其言之迂也吏歸尺楮往報不盡區區
世路風塵强飯自愛
報白伯倫
[015-8b]
潞河授數語使者往報不盡區區解䌫而南春水正緑
蒹葭楊栁夾道相迎散髪髙歌舉觴自快恨不與故人
同之又念髙誼輒又黯然罷歡矣幾兩旬始達清源閘
水甚澀而家君適有書來日夜候僕一面始之留都以
此孤騎先馳小舟賤眷徐往令僕二人馴謹勤篤屢以
刀剪之役勞之盖如事其主矣尊公佳稿袖之輿中讀
之至徐可得卒業踈淺不能深窺然不敢不效其愚也
魏生善書馴謹事僕一年未甞聞其一語僕真不能置
[015-9a]
之兄既留用幸賜寛恵如何臨發草草布候
報元美
鄙人發京時留一書數詩史鴻臚傳報當不至作殷生
狀也方渡淮島夷環至自戈㦸中一覲老母即日夜從
諸父老負矢石坐睥睨而賊從揚冦郵已又冦寳應縱
火燒千萬家風烟亘天連十日不滅孤城咫尺如坐甕
中此其抱怦怦怔怔難制矣賊幸大掠徑東方問枕簟
而健兒乃又持足下手書來啓函大笑樂已又讀放歌
[015-9b]
行辟則太華諸山突起几席蛟龍大呼風雨驟至非鄙
人當之幾至顛倒足下别後乃作如此竒怪而感懷諸
篇悲壯慷慨一言一淚使後世讀之其謂此時何也塗
聞北鄙警甚為尊君作苦此自百年恒跡乃致峻責固
足下遺之矣昨覩灾詔令人驚恐誰其召之獨遺主上
之憂孤臣萬淚無地可著閩吏至為言春三月勁夷二
千直抵閩省焚千家滿載而去乾坤生事竟作何狀鄙
人稍稍可舟即渡江一覲家君便束衣南下川塗隔絶
[015-10a]
音告漸踈所幸者朝夕子與及武夷諸君不大落莫于
鱗稍足自慰明卿久卧白鹿洞中書来意氣更可憐耳
使者促歸且方寸中俱為羣盗所據不得出片語往報
聊附此申謝放逐之人何可稱賀逺謝故人祗増太息
報子與
政為明卿懣懣間足下二歌忽飛來一字一泪也更復
作鮫人一泪一珠耳宛轉慷慨靡所不極快心哉快心
哉夜鼔動取足下歌朗誦之泣浪浪下已呼酒一斗伸
[015-10b]
楮倚和倐忽成篇出看楣間星斗来親人也時未盡三
鼔故不能如足下政復以氣頡頏耳
報顧一丈
垂髫侍誨誼並金石長安繋馬芳草醉人握手胡床舉
白引滿便宛然如從公武陵㳺也自公挈毡而南遂使
數月惘惘昨奉手書大用懽慰我公負金馬才暫屈之
此且得與羣豪共研大業出而眺中嶽俯大河悲伊洛
之長往慨北邙之多故則寄之雄詞以志偉勝斯司馬
[015-11a]
之壯逰而古今之極盛也我公何戚焉鄙人糜禄恒抱
忤時之慨故人知我何以為教梁明府將南鄙人親詣
其家備述我公德業刺刺不休知此公不負斯語矣
又報顧一丈
冬初具寸楮托梁明府報入省遣發而梁之車馬晨馳
矣吏復持歸令我悵息浮沉笥篋中竟無便羽顧所為
抱悵者若蘼蕪被春日日長也我公不棄又以手書辱
之而重之以詞啟封涉句感愧彌抱書中意旨勤厚佳
[015-11b]
篇詞逸情真統之可為隕涕至於諸篇之雄渾清麗則
尤詞壇之上構也我公髙才純徳人世麟鳳固羣情快
覩鄙人何力焉家君稍遷南曺鄙人尚竊微禄鈞辱逺
念何可為報第迕俗之狀益多拂衣之念益切恐武陵
春色暫為我公作主耳内人全無消息薄命固宜非我
公通家至愛何以時厪筆石乎雨田旬間方到把袂悵
然念嵗月之不留慨容鬢之各變每念我公未嘗不徘
徊長想也
[015-12a]
報子與
華陽一眺千古失色白雲迷人風雨颯揺山靈見妬遂
令分袂别後即稅駕白鷺洲上兩朔足下既去無可措
語惟明月髙雲青楓白鴈勸我開尊耳至采石得懷白
十歌使白起而聽之未必戢心黄鶴也蕪湖遇鳴野山
人山人極道足下其人風采談笑殊可人意酒間立綴
二章贈之此生狂生乃膽落矣道新安登翬嶺萬峰亂
挿大快耳目出嚴陵為嚴陵一賦今且至武夷矣不得
[015-12b]
與足下尋九曲而醉焉奈何哉半載江山遂有鴻鵠之
志今又逐逐折腰矣當今華陽諸君為我輩何人也明
當謁武夷君謀焉輿中草緘餘悰待面
報元美
夏中蓬萊之使既歸則子與召我有華陽之役相與髙
醉白雲中凡三四日各得詩二十餘章葢自貞白先生
以來稱竒覯矣每一停杯放歌何甞不念足下及李吳
二生也既别子與即展謁家大人於金陵稅駕白鷺洲
[015-13a]
者兩朔燕磯牛首雨花諸臺時以斗酒臨之天風北來
念足下方飲馬東海耳九日始得整輿向閩采石懷李
青山憶謝望齊雲登釣臺十月入武夷夢足下握手謔
贈覺而悲之一視吏事便亟亟折腰生平意氣蕭瑟都
盡每不自堪輙欲掛冠去閩去齊幾六七千里亡論握
手即欲一書何可得哉昨有齎周督儲璽書者自稱足
下之使進問亦稍能言之謹附尺楮往訊斷事君來謁
尚憶足下與我談之此即我兩人郵也使去急不得作
[015-13b]
于鱗書足下為我致聲何可負我二華不酬也開府公
小札幸托之健兒
報李子藩
暮春握别便迫嵗殘日月如馳良可軫慨秋杪渡江訪
華陽登采石望謝眺之青山睇嚴陵之釣臺既而入延
平眺武夷則諸髙人之遺跡在焉便欲掃石餐霞闢茅
結宇長住白雲畢此𤣥業北望同心渺在萬里滿目江
山秪生嘆恨小吏回足下幸然以華牘珍貺辱遺之開
[015-14a]
函渉句黯然心折且備聞陳情之舉豈以山公雅度亦
慕中散哉足下跡繫纓冕心在烟霞不特僕知之即天
下之人信之矣茲請未遂豈羅浮武夷之間猶有宿業
未洗也載披名篇章章驚嘆腥膻烏鳶痛哉言乎鴟夷
魯連之懷彼此同之矣感興三章寄心髙逺末章古健
詞不渝心歌律諸什則並雲流霞布至所謂㝠心卧崑
丘寂照觀無始誠有悚乎其言也所幸者大人見諒苦
不以纓冕束其子有間即欲掛冠近則華陽逺則鴈蕩
[015-14b]
雖不能著書立説藏之名山以待後世至於枕席白雲
几杖明月歌淮南之桂叢佩湘江之蘭
則猶愈於逐逐折腰向人而不知止者也知足下之蓄此念久矣寥
廓之期幸毋相負
報徐中丞
夏中還廬一意展覲干戈烽燧環起厄之頃之又謁家
大人于金陵江上淹留遂廹南邁登龍之願既孤尺鯉
之書復缺長者其將謂何顧僕之念深矣入閩莽莽幸
[015-15a]
令公子日教之且垂念通家意殷殷厚也清才雅度欣
然有當於諸大夫之心僕則何為唯不忘明公之盛德
而使諸大夫知明公之有子也庶愜鄙心矣謹貢素牘
因令公子以聞倉猝未有以效尺寸唯明公為蒼生加
愛
報子與
崇安之使歸授之數語昨又小緘置郵牒中也數時折
腰意氣都盡方咄咄齋閣中又讀足下語黯然内折昔
[015-15b]
我二三兄弟在長安時停盃賦詩何曽有一日别乃今
飄零偃蹇散之四方李吳經嵗未通一書王生消息又
半載㫁矣即足下與僕又幸從事于兹且不得一圖握
手也何問數子哉情難矣情難矣汀賊起督府且檄僕
統戎而西今又遁僕便返檄足下何時東乎極令人饑
渇别後豈無一語可寄案牘中何可著此等語也幸早
出之毋令兀兀不腆之儀非所以酬足下聊寄耿耿惟
侍史内焉
[015-16a]
報子與
累札郵中計次第可通掌記從事來又辱逺書開函渉
句輙欲飛動何時與足下散髪大王之峰濯足九曲之
溪一傾倒也令闕/
髙卧郡齋且得郡中佳山水主之名章竒句乃不使
鄙人一聞豈懼我顛倒哉即此後甚廹郵亭風雨胡不
一示令我饑渇至今也折腰之燕月滿庭梧憶我二三
兄弟寸心如割且荆媍久病室中寥寥俯仰鬱悵輙欲
[015-16b]
裂冠耳尊嫂亡恙美人中亦有麟兆者否昨托足下為
我覓一楷史果得精者愛我多矣鄙草統容楷史至書
之
報子與
嵗晏廹歸竟阻握手計足下方躍馬臨戎何甞不西望
厪念也入春得郵緘知㓂被創去足下英氣哉護軍來
久辱二札兼以大賚念厚矣念厚矣顧嵗時例不敢内
饋極不欲負足下高義又不能不為衆人耳目慮也輙
[015-17a]
歸之顧心藏之矣其二臺約議亦當㓂起時語今遁矣
而督府又方急海鯨何暇西轅哉足下趨郡即手干鋋
且國貧苦征調僕時為督府譚之督府為言何不便宜
從事此確語也而督府亦時時亟稱足下所論當更為
轉語天涯嵗時大有江河之感白雲在吳公等又復散
䖏秦齊汀楚之墟也奈何不令兀兀哉廵臺行有延汀
之役而僕以職事共西暮春三月定得與足下髙醉齋
閣中破此積恨耳
[015-17b]
報明卿
四月出薊留尺牘荒詞劉武庫邸中計楚騎曰南可扣
白鹿也今嵗暮矣足下曽無片言隻字訊我豈忘我哉
夏中還廬幾為島奴所苦秋渡江遇子與共醉華陽三
日已又登燕磯眺鳳臺稅駕白鷺之洲呼月采石之巔
西睇楚雲心神飛越十月抵武夷掃石門蘿放歌長嘯
青楓萬里白雲滿衣苦憶狂奴寸心如墜耳子與日坐
烽燧中却有佳句元美贈我長語竒麗動人足下久負
[015-18a]
武夷詩不報何也吾將遣白龍而問之江上聞足下量
移南康大令人生妬豈白鹿遂作君家物也昨有人言
足下與王督學徧廬山㳺二美並藻江山生色可使逺
人得聞乎貴鄉姚文學奉其尊人北歸便訊起居更數
日僕與子與有顓使於足下其束笥草而待
報子與
數日兩奉手書懽喜無量兼得大篇二幅讀之見懐二
章竒偉卓絶元美峻伯德甫諸篇更覺無采矣足下方
[015-18b]
日手戈㦸安得作此竒語昨從摠臺西征羽書稍緩停
軺劍水之上西望汀雲有懐萬結所諭戎事日為摠䑓
談之亟稱足下善為理也繕城練兵二者莫先之矣書
史至稍稍熟亦得顧所為勞足下慮至深也持牒者歸
先此附謝鄙言一幅聊答來美
報曹明府
公之南也僕蓋渡江有華陽之役矣及之金陵乃知公
曾以使來取吳書也兩念俱負悵不可言公非百里才
[015-19a]
也且星子又百里下其治蹟當炳炳蒼赤矣吳公知公
于僕為先輩行則必異目焉
報明卿
别足下日月頗逺顧時時念之至於登眺江山雲霞莽
互不得足下楚歌放之為念更深矣然足下坐廬山中
即得五老白鹿日相酬酢恐未盡解足下語也則足下
之念如何僕之入閩也日手戈㦸從健兒㳺然坐卧青
山差極快意子與相隔千里雖阻面談郵書甚勤足慰
[015-19b]
離索獨足下與李王二子經年不得片言然二三君子
豈容一日忘我哉昨貴鄉姚文學歸附尺牘荒詞往訊
兹遣乃子與及僕顓使也敬問楚客楚妃楚公子起居
亡恙其洞中詩自春以往者悉函授使者歸也即與足
下枕石而醉不殊矣玉華一篇用寄逺臆武夷片碣遲
君久矣
報子與
西抵歸化去汀咫尺耳乃以家念廹歸竟阻握手謂何
[015-20a]
哉謂何哉足下解戎衣持栢酒與徐夫人醉齋閣中也
豈復有念鄙人鄙人顧不能忘情足下耳吳生之使先
在順昌遣之歸昨途又值遂留以待勒啓到即可遣矣
篔簹片石聊寄逺臆足下倚醉而歌恐白雲莽互驚擾
諸姬也督府公心最汀治口亦時時言之軍書微詰時
僕正議事府中聊亦爾爾非有他念此公豁達持大體
即有急先發後聞可也待命而後從事晏矣聞前盗俱
已歸穴春中謀大舉一空之何如哉
[015-20b]
報阮中丞
奔走以來凡所受至眷者心藏之矣日者抱闗報急及
馳至郵則公已揚舲而去北望流涕余襟浪浪時炎兼
急驅恨不得身代之聖明在上當遂表白利害禍福惟
所命之臣之誼也公之講此舊矣又何俟乎僕之言僕
之必言之者亦憂公之深也餘者僕難言之矣
報子與
塗中累札往報望日抵省即島㓂揮㦸四野破福清圍
[015-21a]
鎮東大將且南冠北去日從諸大夫抱闗思足下碧雲
洞真在天上正仗策臨戎使者持緘書至開讀之泠然
濯我清風哉鎮東之圍益急而福清長樂恵安同安之
間無非賊壘温州之賊七千餘今且逼福寕矣省中止
廣兵二千驕不可使鄉戍者强則黨賊弱者善奔天下
事不知作何狀耳汀雖有盜當不廢足下嘯歌使歸附
報明卿書致上廬山之使歸未
報子與
[015-21b]
前二日平子之使便附訊起居健兒奉軍書至乃知足
下之勞於戎事甚矣且足下空國而來使山賊猝起何
以應之前督府下檄時急不可以請今稍靖矣當具言
汀不可亡兵狀請罷其聴調二千如何昨所擒賊者咸
閩卒也乃廣兵二千餘人日食省中驕不可制白日攖
市中婦女稍詰之則抽刀相向乃賊至又不肯發一矢
也僕談斯事怒髪上指冠乃今覩閩卒成功首稍稍垂
矣而嵗費帑金葢三萬可恨哉僕意言之督府請罷去
[015-22a]
廣兵而歳捐萬金練賴兵二千人戍省其可恃盖不下
廣兵且延邵之間其悍夫猛士盡可兵也足下其以為
如何
報子與
累奉逺牘知足下之為閩慮至深也前使者以軍書至
僕即進言督府即傳檄汀兵還汀矣督府雖罷遣歸猶
欲立之帥長亡事則農有警即舎耒而刃僕因極言汀
不可一日亡兵兵餉復匱乃云非即欲餉之姑覊之耳
[015-22b]
且言二千石善為理也足下其竟如何哉武平報山㓂
復起信有之則汀何待焉吾輩既不能長驅中原飲馬
河洛乃使持戈負矢周旋羣醜羞談之矣海㓂大都多
華人華人狡善紿夷福清之䧟也蓋華人先其夷於睥
睨間守陴者覿其夷也遂驚而逸既䧟華人乃又先之
紿夷以獄此帑蔵也夷遂呼其類數千人闢門以入見
其纍纍然繫者以為守帑卒也詰帑金何在不得則縛
而刃之乃華人已羣入藏中負其數萬金走矣夷窮亡
[015-23a]
獲遂環山而掠即敗絮腐糈亦喜而内之囊中人言此
何窶而貪也不知華人負之矣及其敗也其俘咸夷華
無一夫被創者華人亡論負其國乃又負夷今且各持
其金驕其妻子沽酒啖肉嬉逰閭巷矣此何稱編氓哉
為今之策先䇿華人夷可不策而定不爾者亂無巳時
也而策華人即僕亦罔知策所從出足下謂勿詰其漁
商者誠是也但今之漁商者有司何能詰之詰亦亂不
詰亦亂其意以為漁商者猶勞且費也不漁不商不勞
[015-23b]
不費持大刀走數十里便可得黄金數斤狎美婦人數
十揚揚而去我兵畏睨豈不愉快得意哉此華人之心
即蘓張復出不能移易之矣而欲一有司召號之僕固
知其難也假使諸葛司馬諸君復出不知亦作何狀足
下所使代謁督府者僕命之察之羣屬咸無一人至者
惟足下裁之吳生何詩寄我一讀
報太僕黄公
仲夏既望尺牘薄将托宣城麻戸部寄候計咫尺渡江
[015-24a]
矣夷亂甚千里塗絶幸天滅之乃我卒得以裂其䑼沉
之海中其獻俘者日紛紛也省城闢門僕輩始得去矢
石休衙矣知太夫人諸公子大恐急不得訊茲乃得謀
一介之使少效區區我公南顧之懐得無日殷殷乎請
今釋之矣黄先生之便素緘申候客塗暵甚唯公自愛
不勝大願
報李于鱗
自鄙人去之閩閩去秦萬里亡論尺䟽難題即有夢思
[015-24b]
亦荒荒汶汶迷不識二華峰嶂也日覩仕牘知有代足
下者乃足下遂謝病去則投牘而起太息彌日僕故有
去志聞足下去即起還内誡婦理裝㑹島㓂急日夜負
戈逐㓂不得請然此心已落海岱間矣足下歸携王郎
登日觀坐天門東闚滄渤南眺閩楚悵仙人之後期憐
逐臣之未返則蕭然有風雨之心哉明卿日卧白鹿不
大落寞子與視郡戎馬者半矣鄙人明春幸不罷即亦
上書自罷三四月間定得與足下握手長嘯醉蔡夫人
[015-25a]
酒耳曽君以徴兵入齊敬謁足下其歸也請束秦草遺
我向所贈足下二華之篇不可讀則已可讀則足下何
能忘情于武夷哉太夫人公子無恙謹再拜以問
報吳督學峻伯
自與足下握别紫薇而南也日遲足下廣陵消息㫁絶
乃遂赴子與華陽之約然未甞不談足下髙雅至惆悵
罷酒也足下停車泰岱覿周孔之故墟采管晏之遺事
且得近携王李逺睇蓬渤壯遊哉鄙人以往嵗十月入
[015-25b]
閩即厪山海之役夏中負矢抱闗凡兩越月不休衙矣
今且䕶蒼梧軍三千以歸足下視鄙人何人哉而今乃
若是鄙人即非忘情人世者顧覩此五斗實不勝其身
稍過計吏之期則題尺䟽上求明主乞湖上扁舟以去
二三子其坐日觀之峰待我相與大醉十日作千百佳
語因之短笻五岳不返矣足下以為斯事何如折腰奉
懐數言聊以代面
報王元美
[015-26a]
入閩十朔矣僅得足下一書北風雙泪時時欲盡春中
㑹子與汀州而明卿亦時以郵書至獨足下與于鱗相
隔萬里言之痛心耳北塞烽髙司馬公盖大勞苦足下
提兵東海千里盗息顧不能亡北顧之憂也于鱗乃遂
掛冠竒士哉竒士哉僕為鄉人彊之南至則日夜悔是
日聞于鱗去輙勃勃誡裝待發㑹島㓂急負矢抱闗不
可請今可請又廹計吏矣春罷亦去不罷亦去足下幸
坐日觀諸峰掃片石待我也曽君選兵入齊幸足下曲
[015-26b]
賜周旋即部下健兒亦幸分之以解閩急使僕得以從
容携二婦出武夷無塗警者非足下明恵哉鄙言一章
用寄逺情
報李吏部一元
往嵗公上書言事時鄙人方竊伏草莽中也則已知時
時嘆息之矣後鄙人為郎居長安而公乃留滯兩越已
又聞賦歸去詞焉世路多歧竟不得奉明公顔色而承
其緒論固命哉固命哉偃蹇閩南遇曾子愛其竒氣踈
[015-27a]
節而深交之其以戎事行也因託鄙言以寄逺意鄙人
不諧于世甚矣乃為五斗不即去今且去嵩山之陽能
容我小築乎唯公有教言
報子與
歸自建安則有䕶軍之檄矣足下乃又以使來足下文
顧不文乃令不文文哉重幣兼之箑毫又何説焉休沐
信宿冒暑而馳冝怨不者實以足下故奪之我二人握
手碧雲洞時以為斯地無復㑹理今三月耳乃又得坐
[015-27b]
崑崙片石嘯咏也豈不天作之合哉鄙人督蒼梧軍西
也其人咸虎而㦸日夜憂之亡策唯厚勞其酋長酋長
喜遂戢其下不敢掠塗然亦其塗之人徙其鷄犬孥孺
而内之他所故免足下幸傳檄塗居者毋縱鷄犬不收
毋不能一時去其孥孺以為䕶軍使者憂也今将樂矣
再五日入汀足下其勑徐夫人煮天目茗荈待我寄明
卿二詩竒哉竒哉每讀足下寄吳生詩且佳且多恨不
得作白鹿逐客也足下上計事歸問之趙伯趙伯云業
[015-28a]
已議汀大夫入計矣悔不早言之贑府漳道咸有留詞
便須上書以請不得之此則得之彼僕亦以為免上計
便蕭生幸即命之恐生他端為僕累也咫尺不悉言
報子與
先是二日二健兒歸付之尺牘是時羣酋戢不掠已發
書乃聞其在順昌道中要葉氏姬于輿中而羣辱之已
又掠其髻金以去其姬名家女也媿觸石而斃僕聞之
怒髪上指冠已檄從事廉狀以請其酋長亦恐恐待罪
[015-28b]
僕誠不能愛此一官而令匹夫匹婦之仇不報也為此
星馳而西五鼔抵歸化目不交睫者兩夕矣蓋恐塗氓
不即徙其孥孺鷄犬故家至而坐徙之蕭生及從事來
両辱書知足下之遲我深也僕即不念碧雲獨不念足
下哉且羣酋不出瑞金僕之轅未可東也其勞軍諸例
已具公牒中西報十日矣咫尺握手心神飛越
報顔使君
夜月聯舟秋雲登閣寸心獨結片語相雕金石有銷此
[015-29a]
誼難泯矣足下竒氣踈節鄙人何幸得以挹其光采而
欣艷之而足下視我又骨肉而加焉則何報哉則何報
哉玉華一别冒暑西馳古驛夜蛩孤笳兼發四顧寂寞
誰與為歡是時足下已捨舟劍江之濵飲馬金陵之渚
矣奈之何其亡妬也今已幸過清流羣酋頗戢再五日
抵汀月朔還轅矣屯署行空可無斗酒待我乎
報子與
屢厪使命禆将來又辱書抱讀臨風碧雲秋色侵人矣
[015-29b]
足下湏命毛頴先生數百坐石上待我二人題石也羣
酋數日頗戢又費郡中牛酒以為父老憂使君有罪哉
漳南君既未到干旌便不勞逺出遲我碧雲可矣
報黄黄門
自足下釋承明之歡而鄙人遂亦南播窮途之嘆彼此
鈞之矣在逺日結于𠂻乃今咫尺顧未及貢一言往訊
者征軺軋軋餐櫛關山實奪之非敢忘之也足下不加
讓責顧惠我好言重之采綺其感其愧紛然交錯何以
[015-30a]
請而解焉足下金馬上彦抑之雲霞無論蒼生不能釋
之即所譔述炳炳千古無疑也鄙人即不肖可使竊聞
萬一乎謹因使者以請
報阮中丞
自公北行泪未甞一日不垂垂下也道塗遼逺驛使希
濶日遲北音不得時時軫結道經樵川得報乃知聖明
果察公之寃而薄遣之歸矣是夜徙倚嘆慰營營至曙
我公辛苦戎衣日月長矣乃得暫卧東山一蘇息之是
[015-30b]
聖主之恩深也謹遣一介恭訊起居
報顔使君
别公一月矣在闈中日㑹徐使君則未甞不日口足下
髙誼至竟其酒也心揺揺甞依劍津之上即廣陵明月
反疎之矣此其故何哉督臺還轅而足下尚未議事則
九日烏石之㑹可破積悃昨出手足耳目俱紛紛矣燈
下扶困具數語惟公諒之
又報顔使君
[015-31a]
昨題尺牘往訊待發矣乃公幸惠然遣使辱之瑶札累
函情意深厚俯仰人世交如我輩者誠難哉誠難哉即
出示徐使君未甞不嘆息彌日也金縠華履愛我愛我
敢不永佩微躬以表長者之賜使旋謹北鄉再拜寓言
奉謝督臺談城事冀公速臨惟公留意焉
報查太常
僕之南也即去我公萬里且暑寒兩易衣矣顧公愛之
著於鄙心猶一日也日對唐公即對我公而公之書来
[015-31b]
輙目召而竊觀之未甞不齒我而骨肉我也則公之於
僕乃亦不一日忘哉僕自入閩日困戎事櫛蓐闗山餐
沐風霧盖未浹旬休衙也以此耳目手足靡不被病髪
亦稍稍短矣偃蹇不自得輙欲裂纓走公何惜片言而
不使麋鹿之性得望豐草而嬉乎昨讀越書知令姪髙
列因嘆公家之徳澤長也二公子試燕闈當更得意恨
不得燕書讀之徐使君往致區區北望軫結
報汪水部
[015-32a]
别而南再授衣矣北睇金莖白雲芒芒念諸故人並馬
鳴珂聨席抽藻何啻壺嶠也萬里之外日睹戎㦸櫛沐
闗山兼之風露漸成病子矣子與入燕羣公聚首故人
亦有遐心乎艸艸附訊道遥緒長臨風悵惘
報諸吏部
客冬奉報牘便宛然從公㳺也顧此萬里之外又黯然
増結矣䕫龍並列榮問日新宇内頼之何問僕者入閩
以來櫛沐風露且時時負㦸矣天上知己曽有遐心乎
[015-32b]
嵗事漸揺落附訊起居唯為蒼生加愛
報李明府
臣束髪學語時則嘆公之於家君何驩也雖未得執經
几杖亦辱庭教之矣公雖去敝邑日逺顧其遺教猶炳
炳在目也則臣之幸竊章服非公遺哉人事參差缺然
訊問客秋道左又未獲展覲龍門公不棄乃以逺書厚
貺辱之啓函拜命意沾沾喜也已而把讀廻環憮焉興
念公今白髪僕亦壯夫二十年間宛然陳迹矣因與叔
[015-33a]
氏道舊談往俯仰長嘆公起居勝矣即又有諸公子奮
翼青雲豈不愉快得意哉僕偃蹇乖時不即引去恥為
公談之他日卜築西湖幸有公作主當不大落莫也家
祖家叔薄逰名邦朝夕於公者至深矣叔歸附此具謝
兼佈積悃㑹有逺役詞不宣心
報學士李公
徐從事回閩辱札兼之雲綺再拜啓函油然骨肉之念
至過敝址而有懐則知公之於僕未甞一日不置諸念
[015-33b]
也感激徘徊潸然隕涕矣自惟幸侍長者之側辱忘年
俯交微言驩語動及心腑獨愧僕踈愚鄙拙雖自諒無
他然有負長者之愛至多也而我公猶委曲成全垂情
僻逺草木尚可德感况愚父子亦甞聞長者一日之教
乎此僕之所為拊心而増結也頃者上眷日隆異當有
新綸詞林盛美區宇被華何問桑梓哉逺方小吏日就
沉淪唯公餘光拂之甚幸甚幸
報學士董公
[015-34a]
一别載離寒暑雖天上金莖髙逺寥廓鄙陋之心則固
日依依焉盖唯知我公之念我不自知其分之卑也張
使至我公不棄辱以緘書文采巨麗厚念盈楮三復長
嗟蘇蘇隕涕夫薛髙諸子所為偃蹇流落卒成其名者以
其才也無其才而有其累世莫不笑之而公何取焉公
又以漢時諸公莫不外厯藩郡其意若以喻臣者益令
人悚悚愧心也然而公之委曲念我至矣至矣苟被齒
髪何能一日忘我公哉公以命世之才受知聖主寵綸
[015-34b]
日新繁錫雲縟天下之士莫不快之辟則鳳翔于郊而
百鳥振羽各欣其類也然則臣之偃蹇流落而得幸覿
詞林之盛歌頌鼓舞亦足以自樂矣唯公終念之
報余德甫
僕之登釣臺而南也問足下方視牘天台咫尺缺覯固
數哉足下何日復之長安昔者素衣今復何似知五陵
氛垢不能上足下衣袍也之子沉淪時時為人誦之足
下勉之矣子與入燕夜談時倘念二三子萍散也得無
[015-35a]
長嘘罷酒乎僕之狀子與盈抱矣足下毋須問之恐益
令足下嘆也便訊起居歳寒自愛
報方武庫
别公而南嵗月豈尠哉顧自入閩戎軺日棘即手足耳
目靡不從之尺牘難題寸心獨結公不棄我二遺我書
七言二章情詞兩絶令我讀之泪淫淫下矣即欲具一
書謝公㑹無入燕者即有之僕且以戎事日驅萬山中
不相當也顧此心何曽一日不念公乎八月郎君顧我
[015-35b]
翩翩青雲之器也欣握之如覯我公焉且携四絲遺我
出公書裏中意悚悚甚也僕自十月視事即入汀嵗除
還邸過元旦則又從御史行部五月還邸島夷苦之七
月復入汀一嵗之間征衣不旬解矣以此不能為訊尊
公非忘之也今且遣一介上夀惟公憐察
報何中丞
僕不才毎不敢自棄於當時之賢人君子如明公者既
幸竊省署之誼得奉履舄之光明公不棄其愚而時時
[015-36a]
教之斯稱竒覯矣世路多歧未能卒教關山無極嘆仰
徒勞明公不棄逖儼然辱之以書三嘆髙深况之海嶽
日台垣出鎮開府西江風采謨猷沛然雲布大業炳蔚
豈不與日月並垂哉竊在下風何勝鄉慕僕之碌碌偃
蹇無所比數不足為明公言之獨南康司理吳君者僕
之同志交也其人髙雅取忌唯明公留意焉
報顔使君
日來雖時奉教談終為俗格所泥者心恨之矣昨意公
[015-36b]
必謁院晚出頃之門卒報干旄出城矣乃益悵然公急
金陵之約乃棄我哉連苦夜讌令意汶汶不快計公是
時方醉吳酒抱郎夜嬉也使來奉牘知公念我見懐一
章情詞精絶即老杜暮雲春樹之句何加焉行當奉和
以申逺臆吏語因院牒促先公行二日進矣
報顔使君
昨往二緘方以踈訊為懼累奉手牘果言言讓我矣興
少府一牘更急豈遂棄我哉令人手兢兢不能持也両
[015-37a]
嵗盗發而他藩悉委之閩即其言行逐吾官耳方當再
拜謝賜公僅當今嵗之盗即他藩報軍書不似往急也
公又何勤勤切切乎萬生所闚寂無耗或難僕言之足
下其毋苦責
報子與
鄙人之再西也豈不甚幸哉名山片語便垂千祀至於
深夜握手不忍鄙人之即去而曲計全之其誼骨肉為
淺矣獨畏左右耳目未展兄嫂之恭此我兩人之外内
[015-37b]
固無所不至也但以鄙人之來令足下病至蹙容而去
鄙人有罪哉馬首漸東孤懐欲結回首汀雲無任悵惘
報薛刑部
曩者覲家君金陵之墟則具言足下與㳺至驩即骨肉
無易之也令人仰屋竊嘆政以為髙誼如足下者宜何
所稱報乃以外吏不敢進謁諸京卿長者即夜移棹去
而不得蒲伏門屏一布下悰顧所耿耿深矣入閩日提
戈逐賊餐沐萬山中遂欲為一書北訊不得秋㑹象南
[015-38a]
君以華牘辱之握而談如覯足下焉已乃讀足下所賜
書言言振我也即至不肖敢不夙夜象南君出其文詞
示僕第為一誦輙動色而起既已大竒之時時為人誦説
此金馬才也今果上第矣亡論足下之快之即僕之快
不減足下也足下懐瑾握瑜摛詞談道為一時表重乃
今又得象南君繼起益章顯覩于今世固難哉固難哉
象南君當覲足下邸中骨肉榮華樂何可支也謹附小
狀申悃唯足下不棄有教言
[015-38b]
報子與
已發石牛得手書知足下恙且甚令僕意忡忡而東也
此乃夜坐積困稍卧閣蘇之當可勿藥矣漳南意懃僕
何以當之謝書幸遣護戎速訊前途再為具述足下語
往謝也軍儲所費幸即具牒一投僕可藉手歸省邵延
之間倘得握手甚幸顧恐無此竒也朝斗一章足下和
之
報子與
[015-39a]
樵川遣健兒入汀後二日抵順昌聞足下棘闈之檄此
何足云顧沾沾喜者以握手之難也故事聘博士至闗
則守臣護入之既已延平而巡䑓復檄往杉闗入諸博
士馬蹄不穿難矣如此宦情柰何令鄙人甘之足下建
寜之役不必特馳月晦便謁過朔趨闈至順也前議倘
諧所遣偕使其抵省僕當具楮待之鄙事大勞足下然
非我兄弟一體者安可措片語也李司勲書幸付長汀
君其䕶吏囬仍取報書寄我
[015-39b]
報子與
别足下十日方得抵省風雨泥塗備甞之矣遥想茂陵
肺病未甞不西望増結也金陵書到始知足下賜訊大人
大人且怍且感亡論大人即僕復何當之哉謹西鄉再
拜因使者以謝入棘近矣謹誡小奴理𬞞煮醑以待足
下周宋督府迎送二牒幸命一護戎急馳之大人有家
報二函附使者蚤寄幸甚鄙悰前緘已詳唯足下圖之
報子與
[015-40a]
二使次第遣歸有報言矣宋督府視事例有賀且上之
吏語鈞以托之長汀黄君蓋足下既東捨斯人不可金
陵使者至未已遣一介遅干旄玉華足下既至則請留
使者一二日待僕與足下面遣之未晏也
報子與
抵省遣健兒西歸寓之訊言已又三健兒至奉手書知
足下時時念我深也碧雲一章稍易數字更稱竒絶周
中丞歸山二章精麗俊偉逸氣翩翩薄雲矣周幸哉周
[015-40b]
幸哉知嫂東歸使者取道北鄉鄙心炎炎如火第歸後
日厪棘闈之役奈何哉胡從事受足下重命歸即請之
趙伯伯云督府已有成命難中奪之而楊伯佳大夫也
乃云徐使君既有公牒請以易胡生者易之便與顧使
君又亟言胡從事乃王黄門姻也因起請再三趙伯者
乃拂髯不答趙幸有役棘院楊伯署司僕當極力周旋
之可矣闕/
四懐詩併王生者竒哉竒哉我二人亦胡可少此詩也
[015-41a]
嫂歸矣聊為内侍者易數衣而不腆之儀因以獻諸伯
翁
報子與
前是二日具訊一役歸矣二役尚留意欲有所遣一役
病兹復遣之聞足下二十日同嫂夫人東也則大喜計
是時干旄已指九龍矣楊伯顔憲時念足下僕更時時
道足下感仰情胡從事不能以一日遣諸懷日言之楊
伯楊伯遂具牒巡䑓易其人牒今日且下楊伯者佳伯
[015-41b]
哉佳伯哉幸報胡從事毋悶也更一二日則顓遣一介
之使候足下劍津之上矣
報子與
足下之枉辱敝署也即如崑崙之上遇羡門焉駐馬數
巵竟為衙官促去何物浮名乃能籠人如此意芒然甚
也已乃從臺史廟謁遂留齋沐庠中罷祀鷄鳴矣晨起
軋軋入從諸大夫折腰也欲啓鑰展謁足下則足下能
一出乎左國二種偶涉鄙筆幸足下藏之左逸其一錯
[015-42a]
簏中當擕足之也
報子與
聞足下北轅十日矣長安車馬雲翔而舉目無一知己
者足下得亡短氣乎昔顧華玉以開封謁帝獻吉諸公
祖道陳詩而朱升之報績還亦有章園别紀足下何人
哉乃不得並二子㳺也萬里之外令人怏怏耳臺使便
附訊願言加飯以慰逺臆
報周憲長
[015-42b]
八朔奉陪末議明公折節而心交之持盃灑翰動則顧
我令鄙人顛倒如醉若涉殊庭從安期先生啖棗逰也
豈不甚幸甚幸哉荷亭笑别盖心旌揺揺與公共翔燕
薊之墟矣從諸公時誦春闈王伯之句未甞不拊掌大
噱如公在筵也知公已謁帝歸鄞日遲音告乃百粤掌
憲之訊至矣羅浮先生日夜望公至豈知武夷使者乃
大怨别也異日公持大中丞節來督八閩戎事鄙人
蒲伏轅門公毋恐我哉敝司有不腆之将敢附一言以
[015-43a]
賀
報尤憲長
别足下乆矣毎念足下髙誼私心如渇也秋中令公子
貽書知足下北謁帝不敢報言冀得廽轅展晤不知足
下乃枕苫而廬也伯翁何故哉驚惻驚惻遵岩東䑓二
公狀故聞之足下之言尤詳矣弟何能為不敢辱命草
此先復顓遣奉慰不任區區
報德甫
[015-43b]
吏囬奉手書知足下念我深也即閩越咫尺未通一訊
何妨長憶哉萬冦環省城焚刼者今六十日矣昨稍殱
之海上餘者尚屯山南轅門羣校専擐甲勒馬以待足
下幸足下蚤至以長纓繫而鞭之以謝蒼生豈不可也
明卿亦通問否門𨽻再迓草此代候客途溽暑願言加
愛
報方武庫
十月之朢既已奉訊言北鄉矣則又以為公之念我勤
[015-44a]
而僕之報公踈也無乃門者嗔不内乎然僕非敢踈
也長安中書盖自昔難之矣恃公諒我不然者僕何
觧焉公為郎久胡不調以公之不調知僕之折腰
無已時焉幸計吏萬一罷去為快即不罷亦上書自
罷耳他日五岳志成公其就我百花洲上讀之昨具
不腆之儀起居尊公長者夏官大夫之題俟僕登
龍而掲焉
報荘吏部
[015-44b]
仰山君至再辱賜書環讀累嗟公之念我何深也夢我
諸篇詞翰竒絶盖雲霞亂墜矣我明稱名吏部則無逾
蘇門西原少海諸君顧其詩可得而言也公謂髙詩𤣥
淡而乏風骨佳談哉佳談哉方公與髙㳺時何不以言
振之令後世有詞也然諸君俱竒蹇淪落不俯諧于世
足稱名流矣公雅意鄙人期之華地甚幸甚幸願不欲
負諸君豈負公哉仰山君看花長安大君三君飾羽待
奮公之樂甚也尊公名德髙齒鄙人宜有言顧願得生
[015-45a]
平而綴誦焉公其教之
報白伯倫
去冬辱逺書憶懽歎别並見情悰把讀廻環不知涕
泪之浪浪余襟也每睇北雲便欲心折征軺軋軋缺
然問訊顧其心何甞一日不殷殷哉足下彯組仙署
弼亮彛典功名盛美貽寵遐僻甚幸甚幸鄙人南徙
日厪山海之役眠餐櫛沐半在風露間矣足下雍容
鵷鷺曽復流念逺人乎閩使奉鄉書入都事在足下
[015-45b]
惟含容而速遣之即鄙人之願也吉夫念我厚宜訊恐
以不遍取罪且為我謝之子與至當致耿耿耳外録二
帙裁教
報子與
自足下出闗日忡忡怦怦不能一日釋足下意獨怪之
不知足下乃奉尊公諱痛哭歸越也書来把讀一泪盈
裾矣諸大夫靡不喟然興嘆即臺史且亟亟言斯人去
是汀之厄也尊公何恙何竟不起太夫人得亡過痛乎
[015-46a]
是皆助足下悲也第尊公八十餘老矣又得被章服㳺
里中數朞不愈焚麻松丘哉足下可無恨足下杖而讀
禮上奉太夫人髙年以其餘掇采千古卒成大業是又
報尊公地下無已時也僕擬春暮拂衣闚鴈蕩訪天台
解笈天目之墟濯手苕霅之上展謁尊公之墓上夀太
夫人於堂而因與足下探禹穴厯西湖弔閶闔之舊宫
采鍾蠡之遺事斯僕之上願也足下其埽徑而待之頃
以職事從臺史行部駐節延平日飲顔公之廬未甞不
[015-46b]
談足下至欷歔罷酒也不腆之奠敢聞左右唯足下彊
為太夫人加飱臨楮於邑
報周憲長
别後凡三拜華牘則黯然悵情哉春中事辟如驚飈迅
發而江山草木靡不改色者及其定也則江者自江山
者自山草者自草木者自木飈不得終持之矣公之遭
之亦公之未定之天也及其定也公者自公文章政事
峻節雅度誰得而終揜之也公之擢粤也胥江公命僕
[015-47a]
言綉錯而函之自嵗暮淹留至今矣盖以戎故公其諒
焉叔言文思當亦駿發恨道逺不得讀而快之公當何
日出山所馳情於左右者如饑如渇也唯惠然有教言
報顔使君
公去閩三月乃僕之心累期矣盖骨肉之情然哉公何
日至楚何日發楚何日渡江何日渡淮何日抵燕也風
雨朝夕若僕任之矣門者一書吏者一書咸戈㦸中語
今亦不記云何要之皆厯厯寸心也自公去僕不復措
[015-47b]
一語公至長安當即拜新命斗酒相藉何地何年哉言
之悲嘆諸所舊從纍纍如雲僕目之未甞不黯然悵情
也健足入都聊附數語代訊三郎君近有音至否僕念
之絶甚何問公也闕/
春中凢辱書委我尊公志豈以僕亦能不辱命哉四月
奉部檄視事臬臺時夷大舉入宼集省城者萬也又刼掠
六十日始去數百里白骨山起林廬一空父老泣曰自
[015-48a]
有閩以來無若茲慘者僕守西陴乃賊即日日攻西陴
僕遣精鋭數千走之奪得巨螺二隻五采爛然可作觥
他日五湖當與足下大醉此君一笑耳足下教言教諸
生古語諸生遇害者五六十人其為虜未歸即歸而折
支敗面者又纍纍也此自僕命哉卧陴上與賊終始昨
方解戎衣休沐正理前草使者復至不敢辱命謹下帷
三日勒成鄙言一采足下實録唯少年數十金亭長四
十斤鐵椎僕削焉夫尊公儒者也即有之亦少年事不
[015-48b]
足重公况直書朱亥郭解語槩公生平也二子自竒顧
與公無當政如左馬李杜並佳然不可以左即杜也足
下以為如何
報子與
紹生去附志序二首書一首計中元抵越矣顔生來又
奉手書沾沾喜顔生不逺千里訪足下足下乃又深愛
而極念之也兩難哉顔生才又深沉有度汀館徐圖之
不敢負委也家大人書來具言足下馳特使於金陵且
[015-49a]
有厚賚焉足下於我父子之間深矣顧安所報顧安所
報唯心藏而口占之無已時也昨謂蕭生遂遣北訊元
美㑹其病且僕亦日苦憲牘不得一間為書聞元美尚
在青州何也其於去就苦矣吏有事越䑓附此往訊秋
炎甚想天目亦如之捐痛自愛
報光禄黄公
春中聞勲輔之召竊意師必歸謁封樹用日日北佇也
後㑹戎事急冉冉至六月而都運公來奉師彭城書乃
[015-49b]
知節旄徑自滁陽北也悵深矣書中念不肖絶甚而别
諭懃切尤見師骨肉無已之情環讀之不知泪垂垂下
也今世愛我念我者孰逾師哉使者又辱賜賀感德愈
深謹北鄉稽首附言申謝不肖鄙陋叨此重任悚灼久
之盖恐無以副師知己之明也唯師益教之有至望焉
報趙太僕
春初附尺疏黄公子具訊未盡區區入夏夷亂急矣遂
久缺音告我公不棄乃恵然以逺書華幣辱之唘函奉
[015-50a]
教厚念盈楮抱佩悚灼罔所措之滁陽天下之勝而今
古名賢之所萃止也我公名章麗藻雲霞並流即所列
㑹編中者鄙人言言窺靡不洒然而快也公謂心力可
到齊驅古人者盖自謂乎盖自謂乎江山詞賦並峙千
古鄙人願得請益而卒業焉唯公諒之使者北歸謹裁
具謝臨發數語聊布下悰公毋以詩讀之也秋氣漸髙
公其為蒼生加愛北鄉無任馳情
報明卿
[015-50b]
曽㕘戎二月來致足下書知官舍寥寂日惟瞽師語也
蓋黯然矣讀足下詩又沾沾喜昔謂詩必窮而後工有
味哉有味哉三月朔覩計吏牘則足下乃又有謫命矣
是日為足下頓足旁皇泣數行下天乎足下何罪而再
遭之也即欲走一介訊足下武昌㑹倭遽至而環之蓋
三月道塗始闢遂冉冉至今也顧此心何甞一日不念
足下足下再謫子與苫居元美近遂家居乃李生又久
耕矣而獨僕折腰五斗不即去豈理哉日夜謀所以去
[015-51a]
狀不得則移痾耳陳大㕘公入楚附此一訊
報方駕部
往嵗九月具尺牘付徐汀州代訊已而聞其奉諱歸吴
也訝而恨者久之乃使鄙人别來感佩私悰竟不能一
布之左右謂何哉謂何哉嗣是又值夷亂其狀難言之
矣而道塗阻絶北使希濶遂不能脩一詞道此恨恨尊
公遣使投之三緘啓封而讀言言感言言愧也時事一
書尤覘逺略行將為二三大夫誦之我公坐籌九邉邉
[015-51b]
馬不敢南牧矧茲醜夷固冝其宏策炳炳也鄙人不學
辱諸公以貴鄉二三子付之鄙人何有哉幸公逺恵至
教敢不夙夜尊公復有厚賚於鄙人鄙人雖不敢拜命
顧心藏之矣郎君雋朗固麟鳳之儔也鄙人何敢以諸
生視之謹附數語奉謝鄉者一書併致以見區區唯公
諒焉
報謝山人
一别八年矣人生㡬何堪此暌隔毎與二三子持盃對
[015-52a]
月未甞不念我公即公髙居獨吟當亦不能忘情二三
子也于鱗久耕明卿再謫子與元美並奉家諱南歸時
已逾數朞矣獨僕以五斗不即去然念念漁樵恨不旦
暮往也近家君卜築金陵之墟將遂家焉公能渡江而
南而僕因解綬從公闚天台眺鴈蕩下西湖登虎丘西
睇匡廬南浮瀟湘以盡平生之所卧㳺而未覩者何如
哉公既老僕之髪亦稍稍短矣嘉時不再唯公圖之槐
亭李公與公有傾蓋之雅謹附尺牘代訊懐公之情一
[015-52b]
見之詞惟公一一為我酬焉
報子與
隔旬臬吏有事于越附尺牘命之天目訊足下書及家
大人訊語啓函讀乃知足下有顓使于金陵而家大人
數數感足下髙誼無已時也足下念我戎旃戎旃即苦
顧不若二三弟兄放逐驚憂種種甚也毎一念之不覺
泣下莽莽宇宙安所投足哉足下以太夫人故不出僕
不敢謂足下語非也家大人以倭故近日買宅鳯䑓之
[015-53a]
東將定居焉而二媍諸所從者行將盡歸之則僕之進
止便也柰何以一學掾而負此千古足下以為如何元
美䖏日夜念之無一介可任黄少府疾足謹遣之代訊
足下足下如以為可任則北之且令歸塗東之齊一訊
李生也昨覩王生病䟽痛心哉痛心哉百凢足下裁之
[015-53b]
宗子相集巻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