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1a] 
欽定四庫全書
宗子相集巻十四 明 宗臣 撰
書部上
報阮督學
曏在長安幸從明公游意蒸蒸厚也病免歸則又視我
邸舍中既發且得共長公朝夕甚幸甚幸憲旄馳越而
山中人不得遽訊以書時見越士以邑中子弟召授經
來則往往述明公視學事以為公明兩究近世希覯覩
[014-1b]
也僕誠私心快之㑹嚴博以職事赴越當首謁明公遂
托一書謝昔悰兼布鄙臆于下執事唯明公財察夫島
夷入冦吳越殺戮焚掠數百里為墟今古至變謀臣策
士徴兵集餉非不風馳雲湧至盛也相持四載曽不得
志于一戰乃反損軍折將重為島夷觀笑何故哉僕則
以為不土兵而客兵之禍也往嵗吳越守臣初上夷變
主上覽書大怒下策廷臣持議者以為夷入如風雨飄
忽吳越人蠕弱不能持戈不足恃惟調他方勁兵協剿
[014-2a]
可期而禽遂使侍御史曹郎出選山東兵八千往授司
馬司馬渡江逆兵廣陵二千石以下朝夕供帳具散牛
酒金帛勞士僅三日糜二萬矣夫揚一郡耳自齊抵越
涉三千里凡經幾大郡則所糜何計哉既抵越一接戰
輒墮夷計中枕藉如山餘者望飈潰走當是時僕在海
上見潰卒幾千人往往從海上意氣而北不懼也是安
取客兵哉夫島夷與中原之冦異往嵗師冦起河南大
軍一出輒剿己剿即勒部散去此宜于客兵者也迺島
[014-2b]
夷者如魚鳥之在江湖林木出没聚散一瞬千狀其勢
難以盡勦唯來則禦之去則守之是為至計即使客兵
盡勁可恃亦豈能常使之操戈萬里之外為我禦夷哉
護戎將軍勤千萬人日夜走萬里山谷間抵越其所糜
不知其幾矣而吳越連嵗苦餉既已竭江南租帑不足
給之且田疇罷耕者什五有司急餉苛征徒為夷益衆
亡益也昔項羽勒吳中子弟八千渡江長驅天下彼豈
非閭閻編氓而與今吳異禀哉士亡論強弱唯其練敵
[014-3a]
亡論衆寡唯其氣為今計者唯練士倡氣之策總戎責
之監司監司責之二千石二千石責之邑吏鍛戈矛嚴
行伍信賞罰行之而士不勁者一世無之誠得海郡士
盡勁亡論今變可彌即他時夷來亦何恐也且又亡大
費越中人往往言夷畏寧紹不敢闚疆盖寧紹人各各
家海上不鬭則失其居夷來輒併力持刀格夷夷輒敗
去夫嘉湖寧紹相去不數百里豈強弱頓殊哉邇者主
上忿師乆無功詔捕總戎司馬罷謫大中丞以下數人
[014-3b]
諸臣受大托而徒擁烏合之衆以冀成功僕固内知有
今也此中傳言各道兵日益觧散走護戎者懼不敢問
彼其暴露草莽乆矣且腹空無糈又安能留之故僕以
為罷各道兵而日夜練吳越者甚便今楊公新拜命且
明公雖總文事慷慨戎機當得朝夕見胡不以此陳説
楊公之前而賛翊之僕蓄此衷長逺矣睹于近事益忿
不敢以聞楊公而為明公一陳者知明公者楊公之所
取信故假明公以信鄙言也亦唯明公有以教之
[014-4a]
報張範中
鄙人結髮學語時則家君具言江上張先生者博學工
古文詞即已時時嚮往後間從諸集中得讀足下一二
大篇則固翩翩漢魏唐宋以後希覯此語矣抱痾湖海
妄有志於作述之塗以為揚在昔稱雄天下而文采未
著私心病之劉子來拜翰言且得讀重鄉諸叙則喟然
太息深媿足下博識公心又幸諸君子得以托其文於
不朽他日海内談文獻者以揚為稱誰之功也書中奬
[014-4b]
借𣢾篤俱愧鄙人之心至為文義公輯文托梓則又桑
梓百世華艷豈鄙人可致私謝于足下者文義公勲名
乆著藝采特湮僅有所傳家梓詩亦日就損壊難讀至
其自序中所稱文百篇者即祈一字片語不可見聞盖
其中祚衰微不能護守筐笥至皇綸箋札往往流散村
家況遺章散帙何望哉及書來乃云得文至百大喜輒
以告鄉之父老又大喜靡不感嘆足下用心勤厚使文
義有知即可以報足下也文義之文托足下足垂乆逺
[014-5a]
何事鄙人之言顧既有重命且幸生文義公後則亦不
敢不勉綴一言以報然非盡得文義文詳讀之則亦不
能妄為之綴以遺慙于下執事敢于記室祈其副録已
畢讀迺封還不竟留也文義公後有楊司徒公胡督學
公楊以才胡以節俱籍籍負重名邇山居寡務採掇邑
乗求之二公之家各出其詩文百首畧為收整繁蕪約
取精要稍井井矣意欲足下各恵一言置之重鄉末帙
則豈惟往者佩恩哉二公履歴畧具維揚新志中足下
[014-5b]
有憐才至意當不厭斯談矣南北相距不數百里迺不
得乗月問舟與足下共坐江磯之石析言叩隠廓我塵
蒙言之抱勞而已劉子有江干之役敬附一言為文義
謝情兼致私悰于左右亦惟左右賜教焉佳刻之恵併
用増感
再報張範中
日劉生去草率勒一書二詩是日有客攜巵見過抵暮
劉生秉燭待書書既已不工而客復停巵促起遂漫爾
[014-6a]
放筆不復檢省輒命投函詞翰惡鄙誠所甘心若復謬
訛愈不可矣劉生已發乃大追恨及生回則巳辱足下
賜荅啟函持翰太息彌襟尊賜華綃種種盛念至得文
義手稿二帙尤動百年俯仰之感讀書中語周環不能
釋去詞髙㫖逺𣺌浩難闚重鄉錄序植義秉公彪彰隠
采甄序百世藻品羣言真鄉國之竒觀而藝圃之上選
也文義一序尤為詳典公去今百年矣世事日新前修
愈泯兹春中丞鄭公下檄郡邑為文義整丘廩嗣作傳
[014-6b]
登石又得足下輯文候梓闡發幽華俾文義生平厪心
束慮沈鬱百年者一旦昭彰時人耳目此其為益視鄭
更鉅矣僕于今世最稱鄙顧乃妄心詞藝以托於君子
之林若臨清謝山人榛濟南李郎中攀龍湖州徐比部
中行南海梁比部有譽吳人王比部世貞楚人吳舍人
國倫數子者皆海内一時藝林之極雋也僕亦得以奉
陪末論共勵斯盟淺積弱培卒乏竒思近復僻居湖海
朋友星疎芝术在謀斯理蠲慮向來一二小譔亦漁樵
[014-7a]
松月之間偶寄逸抱耳苦不自知乃以請于足下足下
不責其愚顧漫為好語至重重其詞顧當之者何其心
慙貌悚也楊胡二公辱一言便可長聞于世其集稍有
銓次即馳以請茲不能申敬于左右臨發當别緘遂不
繁詞
三報張範中
客冬維檝湖干則劉生芒然奉書還報兼之佳梓三種
辱之時迫霜雪日夜走遂未有以復茲宜復書中所采
[014-7b]
當時諸大貴人語意㫖甚厚嗟乎僕何人哉足下乃以
為可語則亦不敢鑰口僣布區區夫聖人未嘗顓精文
章之學而六經炳蔚萬世共嗟左馬曺劉李杜者流相
繼飈起即難較聖文後之言文者亟稱道之也千載榛
蕪李何再闢俾海内學士大夫重覩古昔譬則鳳麟在
郊羣心快之且鳯麟之為天下瑞也求其耕疇而駕逺
也則謝牛馬而世卒不屈鳯麟于其下者以其文也以
其文非以其用也而世之論文者乃責其亡用于世則
[014-8a]
何以責鳯麟乎謂鳯麟之文而亡用可也謂鳯麟之文
而亡用而不及牛馬也即婦人孺子而笑之文選者鳯
麟之迹也而鄙之以為不足讀是謂鳯麟之不能耕駕
而鄙之者也非忌則愚李何之則古以綴文是李何之
所以為天下重也而乃誚其奔走奴僕之不暇然則述
黄虞姬孔而談仁義道徳者亦將為奔走奴僕乎甚哉
諸貴人之言之疵也諸貴人亦豈能必是物遂見棄于
世乎適足取笑而自㸃耳聊取足下所教我者以復足
[014-8b]
下足下其亟釋然于鄙人之言毋為諸貴人所惑而且
以惑人也有便再托報音
報王元美
昨至淮則江使君持足下書來僕發書讀輒淚數行下
是夜寢復起徬徨行無所寄其悵恨已歸而揚州人送
足下至江南者復持足下書來敬問足下起居亡恙讀
書中語知足下以不得僕書為恨顧僕即欲裁一書問
足下又何可得也是日謝客讀足下詩僕與足下别僅
[014-9a]
數月耳足下詩至百章亡論不減長安時語而格力音
調精工顧反過之廣五子者取類甚當而詩甚精顧五
子者一何厚幸也於上虞生三致意焉有味哉有味哉
七言者雄整五言者精麗要之不離乎英氣非敢䛕足
下亦足下所自知也僕七月與足下别數日即病病甚
遂上書于鱗子與強僕起僕不起行時三子夜攜酒視
我邸舍中惟足下不在相顧動顔色明日遂别諸子行
計時謂至淮得足下一㑹至淮足下已去纔四五日耳
[014-9b]
一歸草堂父老故舊日相過問途中味殊困一為好語
謝之則又相視而嘻謂無故人情昔所抱痾以此愈益
之矣行將逃草澤中畧理芝术俟稍稍善飯則欲問醫
江南登虎丘而召足下尊君東伐奏凱有期曽無一言
以及節鉞甚恨甚恨斯道寥寥上下千載足下自愛小
詩數章用當面請
再報元美
揚州使來時值嵗暮乃云歸且供椒栢罷燈市即領報
[014-10a]
書入吳矣日望其來不來也至三月暮始來且曰歸揚
一病病不果來音書迢滯斯人之責深也足下還吳值
春耳目一覯經緯百彚錯綜萬象秘思研詞精耀華燭
當與三吳之勝千古並垂寧止洗百年之恥哉僕病肺
日甚逃遯蓬廬採藥種芝漸與世隔毎一馳神足下遙
思紆結不知危涕之横集也于鱗子與昨以書來款款
前盟大業並厲僕即不肖豈敢重負諸君昨得于鱗順
徳之報雖于鱗宿心顧處之者壹何不當也蕭艾重笥
[014-10b]
騕褭服箱自昔嘆之矣南宫校文誰過子鱗者而竟斥
不與吾道可慮哉子與落落風塵即得明卿終孤立耳
足下當七月還朝約我金焦之上謀信宿之談多病相
牽石湖之約恐付空虛矣春來諸什當不減塗示我慰
茲離抱
報梁公實
去夏與足下握别寺上心旌共往凡兩得途中手牘把
誦沾衣足下别去一月又為别元美元美既去僕病十
[014-11a]
月上書幸主上恩賜俾得就醫故國今髙枕草廬已暮
春矣憶昔並馬長安鳴珂授簡一時騷壇直追漢魏真
千載竒覯也嘉㑹不常盛圖難再謝以春歸子以夏去
元美與僕相繼出都獨于鱗子與明卿落落京邑海内
豪傑能復幾人一嵗之間萍分雲散良可念也于鱗五
馬之請當在暮秋而子與上疏分曹留中不報豈惟聚
散多端岐途偃蹇彼此固且甘之矣足下本以煙霞之
徒得遂初服採芝鍊石何所不成矢為文詞益復凌虛
[014-11b]
駕空不可羈紲僕常言人世祗有二道上焉者乗青雲
弄紫霞而次則宏詞麗句照耀今古名並日月莫得而
掩焉足下將無兩得之耶僕之為心足下所知謝客巖
居不敢自棄于斯道以負知巳近日採藥深山遇異人
授以大還之術意將文詞之業大就然後躡屨而從焉
山中偶值貴鄉人附此往訊用申前盟茂秦南來則僕
有浪游五岳之興羅浮雖逺幸為我選石相待也臨風
怡悒不知所云
[014-12a]
報元美
三月驛書草草不盡後數日聞海冦冦吳中太倉急僕
披衣中夜立為足下徬徨行累遣奴往訊奴懼不敢問
舟未嘗不對客欷歔也昨護戎回知吳中大定使持手
書又至大慰新詩佳帛厚我厚我進使者問知足下戒
期北上郵書已去來諭乃欲僕一㑹者甚厚念也謹勅
小奴遅君江滸聞足下已納吳姬復有廣陵之娉向詩
曽聽玉人簫者真聽之矣君當重謝我詩䜟也而廣陵
[014-12b]
人乃顧不得聽焉大恨大恨
報袁二丈
東去海上咫尺耳況與丈又經年别也迺不得乗月放
舸一奉顔色顧辱再遣使來佳篇枉恵把讀淒然離緒
交情轉加懃篤海内相知愛孰逾丈哉更讀諸律詞調
精工妙非言及即使拾遺手綴何加焉所諭東土菑瘼
備見仁人君子所為心者日偕州貳移楫湖東蓬蒿蔽
空舍無遺穂父老環舟呼泣舟中者無不人人隕涕罷
[014-13a]
酒也州貳移書于府府亦有報言及僕力所能及豈敢
有愛也使旋附謝近卜墅頗佳十月既望翹佇仙槎摘
蔬治酏細譚款昵耳
報徐子與
子與足下僕與足下交至驩天下莫不聞也别足下一
年矣迺不能馳一价奉訊足下吳卿移書讓僕謂僕以
山林自驕足下豈亦有此誚乎秋中辱使恵之以書萬
里長思頓解復結矣僕以今夏卜築湖南羽扇葛巾髙
[014-13b]
卧明月客善長簫被以采蓮之曲極恨不與足下同之
也元美秋中過我草堂把盞狂呼猶作長安中態四顧
諸君不在重自傷念于鱗竟以守出迺得闢園讀書元
美言于鱗于僕謂其長揖不拜官長也斯鱗哉斯鱗哉
梁卿落莫山中竟無音耗僕深思之常蘇蘇隕涕茂秦
近復何狀吾輩尚壯此君白髮種種矣吳卿還楚過廣
陵迺不顧我祗以詩寄我又大讓我可恨足下以書去
為僕一謝焉進使者問知兄嫂諸息俱亡恙尊公起居
[014-14a]
健更為足下大喜使復至甚勞具言奉報用謝疎闊嵗
暮在客霜雪凄其幸謝故人努力自愛
報顧國子
凌江來拜手書兼篚采發書讀知足下之慮晏君深也
慮晏君即慮鄙人人聞有重貺於晏君又即重貺於鄙
人也鄙人所感於足下豈下晏君晏君固辭遣使者三
以身者再士之義也顧未可驟却以逆於下執事鄙人
謂晏君彊留晏君始強留以待報命於他日少江子為
[014-14b]
鄙人言足下近讀遷史此得指嚮矣鄙人嘗有言外史
記言文外盛唐言詩即言學者外孔孟何適哉鄙事何
敢辱貺附謝言於少江子更圖顓使致意焉
報唐丈
鄉者一奉顏色頓隔兩秋嵗序不停軫念彌篤春間聞
公恙兼夷警俱宜馳一介東訊㑹鄉園多役心跡並煩
申楮輒蠲命人屢罷彌年抱耿竟坐虚無幸長者猶能
俯諒其心不然者僕何辭焉使來錫命愈益驚悚儀厚
[014-15a]
情豐無所仰籍教言款篤申之以規僕雖不肖敢忘長
者之愛哉佩以周旋感戢無已兹行例不敢辱貺然以
長者百里逺愛又難以他貺並也謹拜海品之恵餘者
輒因使返并附一言以謝相違益逺臨楮増情
報姜使君
侍燕彌日豁我神情輒飄然有凌雲氣視世之束纓梏
冕顦顇其形者星淵矣重使夜臨奉教増悚我公期我
于風塵之外復講人世縟文何故哉贐謝拜命以稱君
[014-15b]
意若塗役則羣公有貺命矣復受兹直將安置之乎輒
因使者反報其感愛與受均也
又報姜使君
公之徳在郵郵之奠居帖食者俱公賜也公且不忍費
其盂蔬斗醪僕鄉之鄙人也自竊章服從士大夫游曽
未絲髮以報父老子弟乃儼然而受其數金何安也則
遂反報命于下執事以不敢重已之過以毋負我公不
忍以盂蔬斗醪累民之心不意我公過于用情切申前
[014-16a]
命奉諭數過愧汗沾衣終受則負鄙志終辭則大負公
既而思之與其負公寧負鄙志於是東鄉再拜而受之
尚思終遂鄙志則公必有以許我矣
報徐子與
客塗一聚兩夕作狂幾失天地矣王程各迫遂令分袂
後夜對俗客輒欲掩耳當是時思君更切也自郵抵淮
束帶拱揖連日夜不休尊君詩并鄙譔竟不得一間書
之贈册遺几上付鄭使君前所云者至濟緘報計足下
[014-16b]
尚在淮也舟中臺上二作努力相聞
報何侍御
世道日趨士節愈墮縉紳先生髙冠華舄乗良刺肥雍
容雲霄坐期鼎鼐其視國家利害大計若罔聞知不當
其事者委之分有所拘即當其事者又委之勢有所制
惟取夫不切利害之端亡闗身家之策者稍稍補綴便
已赫然稱才雄視流輩矣足下獨為國家思千萬年長
逺之圖即又毅以身任此豈與前者同軫並驂哉鄉讀
[014-17a]
大疏令我飛揚孤楫北來㑹憲旄西騖雄心鬱抱披拂
亡遺登髙作賦索楮揮毫閣中鬼神至今颯然動色誠
百年嘉勝矣展别東行夜抵夏津形神困頓僕馭顦顇
行路之難令人興嗟髙卧兩晨方得束帶正擬命筆譔
理鄙語以待將命將命乃今晨叩門至矣起奉華牘展
閱數過深用慰喜次于面侍也使去附致耿耿兼謝宿
擾
再復何侍御
[014-17b]
野刹辱駕再挹清揚髙閣停巵長空飛翰珠垂玉燦霞
爛雲流真可並峙江山永標日月而僕以疎狂羇旅僣
陪盛游深愧雕蟲尤欣附驥更辱深傾意氣大擴鄙矇
海内相知鮮見匹儔矣握别山門念車馬有勞色恨不
得以身當之邑吏西歸傳命相訊悵然用慰又辱重使
馳翰逺問寂寞啟函涉句厚念累紙握以周環益增悚
結僕别後即取讀黄帝岐伯諸書命老醫選方蒼頭煉
术今幸次第成劑矣昨從山僧至藏經殿盡發其所藏
[014-18a]
佛經讀之篇目浩蕩意義深邈耳目外駭心志内灼忽
悟浮生如寄真空可依形骸為紲聲利為桎何時拂衣
長往窺此禪闗來諭謂讀檀經有悟兩心如契誠有味
乎其言也數日顓理芝石遂罷吟咏無以復命有愧髙
㫖别諭感情受教兩不敢忘使旋謹申鄙款以致謝于
下執事至於賔筵再叨重以殽釀則來諭所謂感在言
外者也僕巳卜望日戒輛北鄉深謝慰留泰岱在南遙
切瞻企
[014-18b]
報吳明卿
與足下别長逺矣去夏真丞送一書握讀數過愴然增
情偃卧空山函報亡路及元美至奉一書一詩乃知使
節還楚過門不入祗有愧嘆洞庭浩𣺌音書益難計今
秋使節過揚必得一覯遣使江滸往遅前驅元美書來
乃謂足下擁二姬從西北徑趨上國令我惆望彌時潸
然泪下闗山迢遞羽翼參差足下讓僕以山中自驕寃
矣寃矣射陽湖上遇子與謂足下詩思益雄恨不能即
[014-19a]
夕見足下握手大呼命楚妃烹鮮進醴為荆髙飲也今
已整輿上塗即可北鄉思君數詩往省足下亦必有相
懐者
報徐子與
渡淮報前驅且至不得再握手是造物忌之矣抵燕見
二生攘臂累夕以言相詛僕謂掄才計算諸君必不得
乆住人間諸君事當並以累僕也舍人因起毆幾折吾齒
束帶投刺甚怨見二生則喜毎聚必談足下足下雖逺
[014-19b]
左右呼之恒若狂奴在側也檇李兵亂足下歸值之足
下自愛毋為諸夷所苦舍人則有喜色奈此狂者何塗
間得舟中一首附去餘不得書近稿雖為鄭生竊去尚
憶書寄我
報何侍御
客塗誨眷銘在心肺不以詞謝嵗暮登輿獻春覲闕回
瞻海岱故人在望每用依依翹竚疏報乆之乃聞停役
之説令人喟然長嘆功雖未就足下所為宗社長逺之
[014-20a]
謀固已白於天下矣馬上遇舊使呼而訊之口授數語
代迓願言遄發慰我饑渴
報陳駕部
客冬理楫上塗曽授數語于慈人陳生代訊得亡浮沈
不塵坋一接江湖驟逺毎憶故人捫蘿停巵之興輒悵
然動色使來錫教則用歡喜四千里授粲直當珠視豈
比恒貺也山中成習一馳馬挾刺便自生悔公比蕖館
于壺嶠僕心甚矣進使者問起居亡恙束帶俯仰自是
[014-20b]
人世恒跡不足為公苦顧公之才詘非體也使回緘謝
冗極草草
報李于鱗
與足下握别蓂莢積砌矣既别之春聞足下出刺尺書
在袖竟阻北羽諸子書來則詳道足下為郡事抵燕見
王吳二子日夕攘臂獨顧足下在逺茫然心折顧足下不
離數子語也元美日謂使來已而使果來啟函發紙歡
喜無量寄贈三詩七言更絶一字一嘆至夜色樓臺雪
[014-21a]
萬家即王中丞雨中春樹何加焉僕乃獲之千古生色
太行諸篇竒鬱悲壯雄視今古即拾遺集中未得多覯
贈懐諸篇鏗鏗金石統之難繼矣憶昔五子結盟義掩
白日風波中起羽翼相乖謝榛以白髮負心梁生以青
鬢長往俯仰人事但可悲嘆吳生亡賴耳目縱横意常
駕僕僕髮短心長頗得意于此生此生矯厲非僕當之
幾負矣闕/
[014-21b]
足下以為何如謝生耄
至負足下路人罵之讀絶榛書榛之羞萬世矣長篇十
絶即當綴報使往短楮申臆兼致謝于下執事
報劉一丈
還里累朞幸從長者朝夕長者愛我不殊束髮授經時
也洲上攜尊嘯歌中夜自謂長住薜蘿永奉杖屨不意
世網未捐倉皇告别又辱長者飭饌命我贈序長歌琅
然金玉當分斯貺于中洲萬象豈僕敢専承之孤楫渡
[014-22a]
淮霜雪被道馳驅問舍薊門報春矣一接世氛眠飱失
度羣吏執牘一瞬十麾回首昔游茫然悵結違來忽已
春暮鄉園愁色如何一念相縣日夕千里長者何以策
之伻歸寸牘代謝塵塗易泊初抱難舒不靳誨言振我
朦惑
報徐丈
還廬累嵗數承顔色髙樓賜讌款洽中宵别時復以酒
食相召長者之愛僕何懃也鼓枻長淮便隔千里言念
[014-22b]
髙誼𣺌若河山一行作吏百苦相攻逺憶青門行吟軫
慨鄉公語我以年少功名不可坐擲用是幡然乃今轉
覺巖棲獨勝耳伻歸寸楮代謝春氣將落赫暑乗之強
飱自愛逺人増慰
報陳丈
故園參侍寵顧隆渥攜巵問渡釃酒握别懐徳北轅闗
川共逺贈言在簏每一念至啟而讀之至蘆荻秋隂之
句鄉心離思飛越萬里矣伻歸尺書展謝楚雲在望抱
[014-23a]
情如何春氣殷流朂矣自愛
簡沈丈
還里得奉長者几杖每承大論輒灑然警心賔筵再叨
重之佳編芳醑耳目口腹俱被愛矣孤棹渡淮霜雪間
阻新春方得抵燕遙聞起居違和尋知即復昔健甚慰
車馬稍閒謹遣价問安兼布謝悰于下執事公年既髙
且鄉中人靡不人人賴公者強為加飱
報沈二丈
[014-23b]
僕之歸樵湖上至寂寥也乃公儼綸巾薜裳而日臨之
月下分題雲霞共麗花前作劇魚鳥争趨至於片語相
雕千載同奮寸心披豁彼此獨照矣别時辱公自箋而
萃之羣采且又以牋遺我幅幅而情即幅幅而感也排
律一章惜别二章毎一歌之便生黯慘攬芳草以增愁
把桂枝而嘆息公之念我與我之念公何殊哉洲上草
堂得子培當不令穢第白鷗怨侣青蘿失色寒江聽雨
徒勤夢思一抵薊門便與案牘作役稍得王吳二子一
[014-24a]
破之春中聞公渡姑孰訪陳使君使君竒興近復如何
澄江憶謝采石懐李飛翰雄篇當令今古並峙矣車馬
已定雅思稍整十記諸牋行當致之間讀鄉中集令人
内悒選梓恐未易談郭集已得不公春來佳句可使逺
人得聞乎
簡袁二丈
束髮侍遊誨愛所被嵗月共逺歸漁湖上寒夜停橈三
錫名章薜蘿生色咫尺一水竟阻展覲别時奉華牘珍
[014-24b]
品牙局燦然盈筥每召賔陳樂未嘗不嘆雅愛之殷流
也首春抵燕便與簿書作伍滄江白石祗有永嘆長者
龍卧累朞蒼生繋望雲蒸雷動區宇駭看雖欲長為東
海主人詎可得乎南中疏報新夷日來且不能忘情吾
揚天下事大可憂豈桑梓厪念而已長者目怵心計以
為如何
報袁子敬
歸樵浹嵗再辱枉檝驩倍昔好行時百里亢塗特騎别
[014-25a]
我金石有銷此情難滅海肴雲履朝夕需之啟口躡足
恍然動念一别已涉冬春薊門塵事如舊回睇舊疆闗
川悠邈時憶同心但有長慨足下璀璨中涵雲霞外溢
江上秋風桂枝盈把英雄飈起萬里長驅僕將分華割
榮而快焉幸甚幸甚伻歸寸楮代謝既已煩心目且病
口授草草握手有期南雲頻注便翔如雨恵我徳音
報袁四子隆
負瘵江干故人辱再訊之别時特使珍品兼以華絹情
[014-25b]
鈞推食義切解衣感結在心罔有捐替足下種績典述
淵停霞爛耀華炳采即可長奮扶搖竊快平生以效鼓
舞僕一抵薊門塵埃盈抱青山舊業徒切夢想故人何
以教之
報袁文學
客冬塗得尊公新命遂具刺托郵卒往報計不至遺也
行時辱特駕豐賚心則内之抱佩無已足下殊采峻拔
華譽雲翔寥廓萬里秋風可待世徳重炳照耀江海矣
[014-26a]
尊公當乆視事新署家報南去幸為寄此翹情伻歸寸
楮謝情長詞簡臨風増結
報唐丈
負痾還里未得東從長者游長者則顧儼然辱訊行時
又百里命使而遺之贐品糈滿筐也此其情不既殷殷
篤厚哉乃僕何以報焉睹南中近疏知島冦益肆環大
江南北而棲之則東海不能無恐長者桑梓之念定復
如何伻歸寸楮代謝節候方鬯遙知起居亡恙更祈加
[014-26b]
愛以慰流想臨風不勝悵悒
報唐子晉
往者臥痾疇隴辱故人進艇來訊披草盤敖俯仰在念
理檝問道載辱錫言竒品殊采逺情充溢僕將口接心
藏嵗月同積矣一别舊廬冬春改序霞石易抛風埃難
洗言念同心喟焉傷念足下手握璚玖采注華流行為
天下大觀而覯者稱快席藉輝艷同志者可諒也伻歸
草勒申謝長安日近北翔有期佇承徳音以慰饑渴
[014-27a]
報徐二丈
山中數辱問舟一酌一咏江山共逺非鄙心顓蓄也賔
筵再侍錫以華章每誦明月百花之句遙情飛越登軺
北鄉便涉冬春一行作吏舊抱頓逺我公凝真掇采山
峙淵停出而躍馬垂纓自不塵緇其素莽莽如僕者去
住俱荒矣嵗序殷流計偕甚迫懸心風義切于饑渴尺
牘布謝詞不宣展楚天長望不任翹挹
報趙子隆
[014-27b]
鄉者卧病山居屈我故人頻問㺯巵落日握手春雲至
於兩侍華筵重頒盛品愛被于身江湖共深矣夜别遂
不得再奉顔色北涉累月始得問舍一作塵容便視丘
壑星淵也足下春來綜緝日燦雲流蒸鬱飛揚當令海
内快目向來未得披拂今更悔之看花之期僅違咫尺
燕樓一榻俟整舊歡耳片楮申謝鄙衷不及覼縷
報解應堅
歸樵再春足下厚我重厪尊俎之情枉誨雄文深談中
[014-28a]
夜十年舊愛加懃轉篤矣孤棹渡淮闗川頓隔嵗序不
停忽焉春暮懐人望逺含悵如何足下淵識俊才流雲
耀日秋風咫尺翔奮有期慰藉慰藉
報解應儒
林棲寂寞辱故人時一放艇為我破之長嘯雄談颯然
丘壑兩飽擾庖人情文楚楚此其感愛豈顓巵豆哉握
别而北一瞬經春江山悠濶遙然流想春來雄譔鏘金
鏗玉布華舒采一燿萬里矣寸楮致謝詞短緒長北翔
[014-28b]
有期不任延結
報陸子和
鄙人初過里也足下海棲既歸始得時時奉顔色洲前
蘿薜頻辱停舟遵渚長吟㺯花曼嘯擁衾中夜倚醉雄
談斟酌千載悚怵萬象矣世網相牽忽焉展别故人不
忍别我命我草堂出醑肴而飲食之意黯然相照也復
遺石粲篚品長塗朝膳皆需之矣客舟寒月時從笥中
出所函佳序讀之一讀一嘆才峰峻整霞布雲流所談
[014-29a]
左馬李杜俱鄙人蓄之意而難于詞者得足下數語今
可投筆矣春抵薊門便為世事所迫據案治牘長辭素
懐思托寸楮展書輒廢揚陳君至則拜逺書于庭大憙
發函啟讀恍若參侍復繫之儀悚矣足下殊采絶調卓立
羣倫㑹時龍變當以文章主盟區宇青紫浮榮僅髙人
之緒非鄙人内所相急也鄙人即日坐塵埃中寄心特
逺時與王吳二子握坐深語共策不刋外是者迹與之
游心去之矣竒人偉夫宇宙寥寥言念同心𣺌然東海
[014-29b]
去住不愜闗山増怨伻歸口授代謝詞簡緒多江國春
深強飯自愛
報陸長庚
溪上結廬幽樓咫尺頻辱進艇叩我石門對落花之繽
紛坐明月以嘆息𤣥言獨契華藻時抽取足寸心便擬
千古秋夜深談河山頓隔一水盈盈竟阻握手是造物
忌之矣既渡淮稍得謝客乃索簏中佳序竦意而讀焉
一讀十起頓足長嘆自束髮内交茫茫日逺足下以數
[014-30a]
語紀掇往跡恍然昔驩意氣不殊容鬂漸改因之傷念
及讀洲上語則又洒然快心足慰離索矣一抵燕便作
案牘中人羣吏環趨如對魍魎百苦攻人肌骨欲痛此
狀不能縷報恐百花樵客聞而笑之足下龍卧滄江雲
深霧逺丹經在握白日難欺間以其餘綜緝昔采俾左
馬曹杜相顧失色吾人之上計也頃者春水漸深魚蝦
可網足下箕踞獨嚼散髮長吟亦有一念以及逺人乎
奈何其亡妬也伻歸寸楮申謝時散客燒燭目且病命
[014-30b]
吏書之
報李伯章
返耕湖上得時時從足下游明月攜巵寒花捐珮酒酣
作賦四壁琳瑯風雨笑談中夜攘臂薜蘿搖颯鷗鷺驚
呼此人生之極驩也幽思方殷離歌忽起足下念我召
二三同志為别草堂太夫人手調羮而食之贈言二章
慷慨莽愴如河梁語即千載一情也盂城枉别乃百里
特駕此情真與江流北逺鄙人將涓滴而藏之雨雪渡
[014-31a]
淮離情慘黯長路驅馳獻春始得問舍躍馬投刺束帶
理牘外煩中怏孤坐含嗟洲上百花繽紛春色胡為乎
來哉鴻雁未稀尺書難緘乃辱飛翰雲墜握之嘆息足
下偉才淵識湛于奐華髙步藝林以快天下耳目秋風
得意何俟筮決乎鄙人將抗首矯足以待
報髙子明
卧痾江干頻得故人來訊雨中連榻花下飛觴進艇長
波散髮㺯月紫簫玉笛颯起中流白露可飱天河在袖
[014-31b]
此人間至勝而僕得與故人共之屢侍賔筵大擾侍子
臨别夜召酣洽萬端至於逺别淮隂踟蹰中路江之永
矣不可方思故人之情曷有窮巳渡淮而北忽接飛翰
一慰舟中稍燕輒取十二絶倚席歌之翩翩乎若乗浮
雲而上征抱明月以逺遊擬采古昔盖唐太白者流也
王子有語躑躅不敢前一出萬象驚其語殆足下者一
抵薊門便折腰從吏然時從王吳二生尋深松茂林而
樂之恍對百花春色四顧同心𣺌焉千里輒自傷念足
[014-32a]
下時過洲前懐人望逺為情如何幸為我寄謝薜蘿當
不乆相負也足下抱朱鳯之文懐白雪之才自當髙翔
寥宇以快天下浦上烟霞不得乆㺯矣伻歸口授代謝
故國春深江山懸隔梅花有使莫靳報音
報徐養浩
握别俯仰芳草搖綠春華如此客思何堪憶昨歸樵幸
從足下朝夕花前解佩湖上停橈㺯月放歌採蓮髙醉
晴雲微鳥漁笛滄浪華句一垂江山共峙髙樓兩召巵
[014-32b]
豆如雲瑤琴獨遺山水在聽鈞之足下之情稠渥矣循
已難堪寸心如結足下髙才精思卓絶羣品朝華夕秀
繽紛几席恨道逺不能披拂之江上桂枝秋風獨把遙
藉餘馨以蘇病肺伻歸寸楮代謝束帶草草不既所含
北羽如林莫惜一言報我
報顧二丈
歸且累朞未得乗月蕩橈訪足下武陵溪上恐桃花流
水相與笑之乃足下不棄其鄙時來問渡烹鮮酌醑停
[014-33a]
巵待月酒酣耳熱箕踞放歌至於白雪彈棊青燈對榻
款談深語寸心相照矣别時扇屨之恵手足知情牋上
華篇雲流霞燦時一披拂差解相思一别俯仰倐焉春
暮冗缺裁報忽接逺書把讀千周祗増嘆息雄文一帙
尤見君不棄至意卒讀三章驚采絶艷悚人耳目才既
䟽鬯理復精純藝家如林恐望飈而遁矣扶搖萬里為
足下決之佇承佳音以助鼓舞伻歸尺牘代謝束帶草
勒不既所抱
[014-33b]
報顧純一
卧痾湖海幸足下時辱問之雞黍之攜頻勞侍子洲前
聽雨花下飛觴情款懃深百倍舊好世事相迫遂令分
袂中宵握别黯然千里入春抵燕便覺塵埃盈把追念昔
懽茫然軫心足下詞華整麗益之精粹鵬摶鳯翔一息
寥廓僕將遙承光采以慰翹私僕以麋鹿之性乆曠頓
羈雅思日鬱太夫人文尚未能一問筆石亦冀足下諒我
也价歸寸楮代謝武陵春暮花滿石門長望不見豈勝
[014-34a]
悵惘
報舒惟𢎞
中宵握别頓隔河山芳草生春愁心共發兩秋歸卧數
辱故人之私賔席屢叨停盃款洽别筵再侍把袂踟蹰
十年束髮之情轉加勤篤矣既渡淮孤舟稍燕輒取贈
言讀之雅思髙才統用太息間從箱簏索得鄙稿再覩
故人奬語喟然長嗟僕生平雕慮勤心厚擬薄售未嘗
不痛知已之難今乃復有知僕如足下者筆花所及舊
[014-34b]
思頓驚即僕之自知何加焉第借譽太隆見采特過又
復含慙矣足下髙才絶識卓立羣流向來雄譔未得披
拂心每恨之咫尺扶搖宇内驚覩文采流播僕得竊覯
而評焉當不讓足下之知僕也伻歸寸楮代謝江山無
極悵矣神馳别時重談行當緘報
報許性之
零霜握别倐已殘春嵗序殷流離心超忽憶昨滄洲聚
首風雨停巵謔語雄談千古一快紅塵忽接青山頓逺
[014-35a]
言念昔遊茫然興嘆祖筵一酌情共盃深載錫之言金
聲滿楮孤舟逺情彼此同之矣春波正深芙蕖漸緑足
下鄉所擬賦可得遽聞乎延結延結
報房舜隆
歸釣舊磯欣陪昔侣孤艇頻繫雁魚滿筐情懃矣情懃
矣中宵握别相㸔黯然一渡長淮便隔千里燕中車馬
倍昔苦攻求如洲上把盃箕踞長嘯難也足下種績日
富譔述愈精散燿垂華以光一世僅其緒耳伻歸寸楮
[014-35b]
代謝對牘草勒詞短緒長江湖浩𣺌遙思如結
報楊國子子確
湖上卧痾屢枉攜尊問渡臨流一酌情寄松蘿别時召
我中堂賜之飲食重巵累豆款愛雲稠矣霜雪登舟賔
旅稍謝輒從箱笥奉令先公集焚香讀之考詞就班據
文審奪殆才鎔唐漢采割蘇曽句嘆字嗟茫然心折他
時託梓僕或得以自叙其今日求見之衷而綴語末簡
附驥千里矣若選校之責僕何知焉行命憙事小吏書
[014-36a]
其副帙即以原還報不敢留珍也伻歸寸楮代謝江河
天逺把袂何時
報盧子明
歸卧湖南辱足下攜尊夜訊酒酣作賦白雪滿天聽鴻
雁之杳茫把梅花而嘆息竒篇佳藻江山共留贈别一
章鏘乎金石比采而論重逾萬鎰矣伻歸寸楮代謝秋
風咫尺翔奮有期佇承光采以慰長憶
報姚子南
[014-36b]
鄙人束髮侍遊嵗月深長矣令先公私愛在僕江流比
深一念未酬頓成隔世深惟昔誼但有悲惋足下髙才
精詣心切鄉慕頻登龍門未遂披拂至今恨之抱藝髙
棲雲蒸霞爛乗時龍變豈復測識哉
報潘子欽
湖上幽棲辱足下孤槎問渡坐把巵酒而樂之白雪放
歌青燈作賦雲深鼔角霜落蒹葭斯語一出夜色難收
矣展别贈章尤驚偉麗七言排者唐集稀覯何足下之
[014-37a]
多才博度如此乎嘆息彌襟感悚益切伻歸寸楮代謝
秋江天逺佇看翔奮以快鄙私
報陸從周
卧痾湖干間奉笑語更得雄篇握讀金聲玉振鏘乎驚
耳也别時又辱長歌贈我車馬稍燕倚席歌之足慰遙
想足下竒文鬱起殊采日流萬里扶搖佇看翔奮鄙人
亦何幸遙分光采而快焉
報張子韶
[014-37b]
歸廬間奉𤣥論便令爽心行時辱贐即未拜命顧心内
之矣足下髙才古思卓絶流品向來披拂竒文至今結
念乗時龍變才鋒所摧當令羣采靡靡失也
報卜子定
歸樵三暑足下不忘昔好時攜一巵而問之顧僕所以
報之者尋來寸往也嵗暮告别又辱走書召我而賜之
飲食停盃深語髣髴昔遊意氣不殊客鬂各變彼此黯
然矣握手宻語時足仞至情足下髙才偉識敢請停講
[014-38a]
如更有圖亦幸報我
報胡文學
三千里外得一握手大幸晨馳夕驅無間深談昔款中
庭數語攝衣迎客客散請公則吏報西趨矣逺路風塵
一蹇未能相贈故人意義負愧則深束鹿既已乆留想
公此時已與故園舊好把酒話逺也便羽附致鄙私冗
中草略公定能諒我
報王子仁
[014-38b]
鄉者過里幸從諸君子游諸君子不棄其素時過溪上
㺯盃而樂之此情與流水共長也孤騎北騖修塗驅阻
塵坌荏苒忽已暮春感日月之不停慨舊游之縣隔蘼
蕪在望千里軫懐矣寸楮口授代謝髙情秋風不逺翹
佇飛翔以藉光采
報成國子
抱痾湖上辱公過情不憚頻涉把盃論款動及寸心别
時顧愛愈至令人増悚我公髙簡絶俗乃獨累意于僕
[014-39a]
者豈亦有取于僕乎此僕所為撫心長嘆也展别北馳
雨雪滿道抵燕春色矣一行作吏便與案牘為侣薜蘿
之念屢動屢嗟髙卧石湖者其將移文讓我乎謹遣一
介持尺牘馳謝湖上春深萬象争媚行吟有什努力相
聞
報沈潤甫
巖棲頻嵗故人不棄時辱問之對月攜尊折花綴語所
承寵于丈者數也别時讌貺髙情益篤矣一逺青山便
[014-39b]
苦吏役回首昔驩頓成悵望吾丈時望南洲豈亦為逺
人流想乎㺯璋之期近則如何价去片言致謝江雲在
望悵矣心飛
報鄒翊明
還里三秋樽俎筐篚所辱愛于足下者頻也告别再侍
華筵情款優渥感愛念舊轉覺依依一去江闗河山便
逺車馬日馳忽焉春暮聞獻嵗北遊束鹿咫尺不得握
手恨矣
[014-40a]
報李翊文
還里累朞幸得數奉顔色山房賜召把酒論心便宛然
如束髮侍遊時也中路握别稔知足下綣情再晨上道
河山遂逺言念髙誼茫然軫懐矣燈前宻託謹結于心
鄙力所及定于足下無愛伻歸代謝束帶草草
報王一丈
歸樵湖海幸從長者游長者不棄時辱問之叨侍華筵
重頒盛品石糈之貺義鈞推食髙情隆渥絲髮未酬也
[014-40b]
展别北鄉獻春始得抵燕正謀裁報乃得奉嵗暮手書
握讀慘然仰天太息足下髙才偃蹇偶為摧詘相别俯
仰乃遭此災此卞和有抱玉之悲阮籍有窮塗之泣也
顧髙人偉士往往不偶于時即論其至又豈必重視軒
冕而輕遇薜蘿乎足下素有霞外之心必有以處此矣
左子性天渾朴外誘雖移鄙人極心愛之來諭云云尤
嘆公之深逺也伻歸代謝兼問起居
報王先生
[014-41a]
臣之受恩盖自執綺之年至今矣歸樵兩嵗未得朝夕
門屏乃辱我師命之中堂賜以華宴魚龍雜劇巵豆紛
紜目接心藏江山共結我師形容如舊臣也齒髮已強
嵗月殷流往踪在念俯仰身世何可為報我師髙卧朱
霞大兄闕/ 負才白雪隠見出處之樂可以兼之矣伻
歸寸楮代謝江國春深願言加愛
報徐中丞
歸且三朞竟未得一奉几舄乃兩承顓使賜訊私懐悚
[014-41b]
結比于陵阜矣行時期馳一介報别縁閭中父老念游
子逺出時以酒食相召卒卒無間坐此負心獻春抵燕
即謀托楮寄悰驟無南羽郎君至乂得奉逺書于庭再
拜啟函竦容環讀古詞霞麗款意淵深繆當重奬若負
荆棘載披重錦雲章滿握仰愧髙情徒增太息而己郎
君華除南閩雅稱世徳别諭枉及僅有包慙茲者結綬
還里奉觴上夀明公其無樂乎猝裁尺牘代申謝忱赫
暑畏人彊飱自愛皇懼皇懼
[014-42a]
報趙山人
公老矣猶能時時過我溪上採蓮賦詩此非恒遊並感
也嵗暮别公公不忍别我乃又冒霜雪而馳之淮淮波
浩蕩比之公情淺小矣倉卒分袂一飱未留念公逺涉
心旌共往春來起居何似倚杖行吟簏中詩草當與蘼
蕪共深也佳稿在僕即為公精之公可亡慮奴歸寄此區
區
報于鱗
[014-42b]
日辱使使來遺書倉卒裁報未盡所懐案牘之燕時發
所教詩三帙帙讀之一讀一嘆更讀鄉長安中語近者
七言愈益渾涵雄深得之象象不能求出之意意不能
解即杜尤難之況其靡靡者乎可謂千古一步矣七言
絶句唯李王可以近之清夜放歌輒欲翩然髙舉如聽
羽衣霓裳也五言古不多見律精詣七言古者則又可
敵杜云總之包統羣才㑹以袖解俯仰寥寥何哉斯才
乎淺鑒妄評助足下一笑耳鄙言塵案或一涉之必有
[014-43a]
定議闕/ 削其最鄙者還報闕/ 豈不可
也明卿已拜青瑣吾道生色足下古心淵識卓絶人倫
二三知已撫心長嘆豈必取信矇瞽哉相去千里便翔
頗衆登髙有賦不惜嗣音
報鄭侍御
中塗啟闕/ 瀆悚仄未已使來奉教乃知明公篤
念蒼生委曲援捄固甚于其鄉之人矣及覩蠲租留吏
二疏備見明公深猷逺䇿下濟民生上培國脈危言切
[014-43b]
論尤足以感悟明主㑹司農公極言其狀非不仰體徳
意第以邊儲為辭謀其所急遂置其所緩題復之疏亦
彊言之唯在明公曲圖仁術以遍及諸苦則幸矣使旋
敬此申復
報陶明府
京國追隨所辱愛左右者至數也吾丈擁旄西騖弟抱
痾南歸江山逖阻尺疏難問心恨之矣使至則拜逺書
于庭啟函涉句厚念盈楮稍慰離悰復増悚灼吾丈治
[014-44a]
楚長逺矣即華名亡不人人誦之東南兵急主上思得
竒茂以飭中外徴書且旦夕下也慰藉慰藉使歸往報
瀟湘天逺悵矣神馳
報王侍郎
闕/
[014-44b]
報朱職方
往嵗幸得一奉顔色歸卧蓬蒿中遂與世事頓逺旌旄
往來南北至不能馳一介出省罪矣罪矣客冬重覲龍
門大兄不棄以筐篚辱之咫尺江山翹佇増悵使來錫
命悚灼亡已再拜啟函逺情雲縟兼之華幣義溢解衣
[014-45a]
統之寸心如結矣僕常謂我明英人鴻筆日燦霞芬而
吾揚獨寥寥百載幸令先公虎視何李之間而我公又
復大擴之佳什名箋照耀一世耳目豈唯江山借色而
分華割榮僕之得公者更數也公之南徙時論靡不詘
之顧澄江憶謝鳯臺思李竒思綺語今古並發豈至落
莫哉僕至不才乃妄有意于作述之塗時唯稽度瑤篇
以當私淑敬上粗牋十幅敢祈恵書一二遙寄僕當懸
之上座朝夕整容環讀而取軌焉拙言一帙求正門下
[014-45b]
盖俗所云以瓦博珠也公倘其能慨然許我乎甚幸甚
幸
報鮑山人
累朞歸卧則長者時時以杖屨來燈下談昔悰歴歴四
世公乃大父行而折節束髮者相款也徳盛矣徳盛矣
攜牘賜吉一念千載臨别而貺兼遺之約書事未卜諧
意則何懃哉佩抱北轅關川共逺也我公負髙才屈蓬
荻中誰不含慨顧古之竒人才既不售則必寄之絶伎
[014-46a]
以成名我公精意天地之紀而推之隠培博濟無論自
耀其名即后之食公報者赫赫起也公老矣山中風日
宜自愛聞春暵尚亟則秉耒之策何如雨田石湖二公
接疇而談大是樂事有翼幸托報音
報王保定
一分袂便涉五朞鄉以書累御人至使千里馳蜀意甚
厚乃以途逺未能亟尺書謝愈嗛矣愈嗛矣開府咫尺
無間寄悰顧反以書貺辱之奉命感悚足下負駿茂華
[014-46b]
實殷彰以例詘外宷誰不太息第畿甸氓困甚矣為主
上敷徳意以起之罔不沐浴膏澤千里頌義稱良二千
石又奚取振珂逍遙哉計足下必辨此聊一質之使歸
寸楮布謝于下執事殘暑尚虐人唯為蒼生加愛
報王侍郎
蕪詞敝縠聊布下悰乃枉賜書奬借隆重祗奉周環不
任悚灼又辱重使授命綺采羝酏充燦庭階下悰未内
髙情復縟辭受兼難感怍交念僕受明公之愛與所朝
[014-47a]
夕于大兄者即隕越何報哉使歸率爾勒狀敬致謝于
下執事臨楮皇恐
報沈二丈
春暮遣奴持尺疏歸謝而訓術君至則我公既以書來
開函讀涉句便令悵情卒牋又懽然慰喜也公之讀我
書想同之耳五月子培報家園大有麥秋則北疇定得
豐穫及六月得家大人報又駭夏潦公之嵗計竟復何
如又念我百花洲上蕩然鷗鷺遊也逺心萬折矣闕/
[014-47b]
鄙人素厭世氛兼
頻嵗烟霞野性益篤一行作吏萬苦攻人毎晨出驅馬
經荒園草棘中蟋蟀振響白露拂袖則恍然憶我洲前
秋色黯然内銷不知為心也公將何以謀之我公髙卧
紫雲當自不廢吟㺯竒篇俊語可使逺人得一握
乎
近與王吳二子徴逐稍有數語第付草胥侍已亂錯簏
笥中行當手理之寄請也訓術君歸附此布其區區時
[014-48a]
坐省中治牘從羣胥旁欹斜書之公閴居又時時有閭
人來當頻治一書報我諸牋十記嵗暮為期也
報朱職方
日辱重使使南鄉還報題尺疏以謝附之蕪言已發乃悔
亡追矣長者負金馬才乆淹戎署秉軸者時時言雍容
禮樂稱也遂以主客上請命下薦紳先生靡不華艷而
亟道之僕又何間焉劉藝有白下之役輒此布悃其人
孤騎而去不能有以將賀尚容顓遣一介徑叩門下向
[014-48b]
者粗箋計登蘭藻臨楮不任翹竚
報萬按察
挾刺登庭者數矣竟未得奉顔色展懃款乃今憲旄漸
逺所馳情于左右者真與江湖共流也赤炎方烈客塗
幸自愛小吏遣歸問訊老父冀托將命之列倘容執檝
南徙幸甚矣幸甚矣倉卒布悰臨楮増悵
報劉一丈
數千里外得長者時賜一書以慰長想即亦甚幸矣何
[014-49a]
至更辱饋遺則不才益將何以報焉書中情意甚殷即
長者之不忘老父知老父之念長者深也至以上下相
孚才徳稱位語不才則不才有深感焉夫才徳不稱固
自知之矣至於不孚之病則尤不才為甚且今世之所
謂孚者何哉日夕䇿馬候權者之門門者故不入則甘
言媚詞作婦人狀袖金以私之即門者持刺入而主者
又不即出見立廏中僕馬之間惡氣襲衣袖即飢寒毒
熱不可忍不去也抵暮則前所受贈金者出報客曰相
[014-49b]
公倦謝客矣客請明日來即明日又不敢不來夜披衣
坐聞雞鳴即起盥櫛走馬抵門門者怒曰為誰則曰昨
日之客來則又怒曰何客之勤也豈有相公此時出見
客乎客心恥之強忍而與言曰亡奈何矣姑容我入門
者又得所贈金則起而入之又立向所立廏中幸主者
出南面召見則驚走匍匐階下主者曰進則再拜故遲
不起起則上所上夀金主者故不受則固請主者故固
不受則又固請然後命吏内之則又再拜又故遲不起
[014-50a]
起則五六揖始出出揖門者曰官人幸顧我他日來幸
亡阻我也門者答揖大喜奔出馬上遇所交識即揚鞭
語曰適自相公家來相公厚我厚我且虚言狀即所交
識亦心畏相公厚之矣相公又稍稍語人曰某也賢某
也賢聞者亦心計交賛之此世所謂上下相孚也長者
謂僕能之乎前所謂權門者自嵗時伏臘一刺之外即
經年不往也間道經其門則亦掩耳閉目躍馬疾走過
之若有所追逐者斯則僕之褊哉以此常不見恱于長吏
[014-50b]
僕則愈益不顧也每大言曰人生有命吾惟守分爾矣
長者聞此得無厭其為迂乎鄉園多故不能不動客子
之愁至於長者之抱才而困則又令我愴然有感天之
與先生者甚厚亡論長者不欲輕棄之即天意亦不欲
長者之輕棄之也幸寧心哉
報孫子升
鄉者卧痾湖干故人念我兩進艇而辱訊之握手坐芙
蕖館中停巵譚昔便宛然如執經侍遊時也一行作吏
[014-51a]
便日與案牘為伍已逾寒暑且不得間裁一書南謝故
人即故人不責僕僕之渴饑何解焉邵生來乃儼然持
華牘貽之僕驚起握讀厚念盈楮既歡然喜已黯然内
銷也盖離别誠難矣足下負異才乆詘蓬蒿中大抱英
雄之恨決意天人無逾茲秋者獨把桂枝飄颻天路恨
不令僕見之乃投竿秉樞釋蘿襲紱又僕于足下内卜
無疑也邵生趣歸急屬微痾遂猝裁往報竚承消息心
目共南僕已為足下覔長安酒樓買奚奴勒馬俟矣
[014-51b]
報陸長庚
暮春一為緘報便又深秋望足下片楮心目斷絶豈忘
之或遂棄之也家大人書報六月大雨至使鷺鷗棲我
芙蕖館中則足下南墅當不能拒波浪浸几矣細君諸
郎君豈安水居即水中拾一二穂穧嵗計何恃大為足
下稱苦足下既苦窮乃禹君又竟長逝又何也往嵗僕
走别禹君則禹君尚挾刺訪客僕意既能挾刺訪客又
安有病即病亡慮也不謂遂已夏中方對客飱聞之輒
[014-52a]
棄飱泣數行下此君負竒使氣口期期又好文致其詞
此俱可書足下宜書書成報我當不使此君遂泯也其
孤嫠抱影何恃為命足下及伯章諸君負髙義當後已
而先之檢笥中得糈直二金以道逺不能買隻雞斗酒
而哭之足下其為我遺諸其孤時夜直省中秉燭書此
朋好星疎存殁闗念投筆長歔不能為心想足下諒之
耳
報劉按察子成
[014-52b]
曏者僕負瘵歸公為之賦八章歸我此義便金石共垂
也山中睹朝籍知足下持節萬里則大喜再入燕從諸
子游輒口足下義使來辱貺命握牘太息即足下不忍
棄僕僕則何當焉吳越兵閧海内煽熻計數豪杰屬足
下者多秉旄靖氛書麟垂帛片詞隻語増色江山者安
能為偉人頌之前使投書不再至昨在王中郎邸中見
後使始得口授數語往報
報顧國子
[014-53a]
山中雖不得數見一命駕再投牘情深矣往嵗聞島冦
冦通知足下坐烽燧干㦸間亟欲馳一介往候因循北
轅遂至自負怪訝者數也陳公入賀則為致足下所賜
書于庭輒啟函讀知尚苦家難大都忿鬱不得意之詞
豈天道人情卒懵懵哉何以故何以故再握新梓章讀
之率多涉目者新詞一二更大佳此便可垂世範物省
録云者謙矣陳公歸輒口授數語往報致其區區秋氣
漸髙行矣自愛
[014-53b]
報凌文學
往嵗山中辱足下再訊此情一著于心難解也後聞島
夷冦通急則豈不欲遣一介慰足下憂恐顧猝無健夫
可任者及聞冦退則遂因循北裝無間矣陳公來問足
下則謂足下之恨夷最甚稍言狀令我怒髮上指冠恨
不手縛夷嚙之顧自兵閧以來松楸廬舍蕩然燼爛者
家怨人忿矣寧獨足下哉足下不以僕言為然則請問
諸吳越陳公歸對牘布此用申下悰唯足下釋然於僕
[014-54a]
之言毋沈憂自累則僕亦甚幸矣
報管明府
山中幸供芻秣别家時又以逺命辱之日策馬塵中缺
然訊報乃又辱使命遂使愧汗浹衣矣吳越連冦頃闕/
江南北騷然震恐闕/
者危也海宇多故方頼一二豪杰援拯即不寧其家
而蒼生恃焉固大賢之所甘也使去口授布謝于下執
事
[014-54b]
報趙山人
趙先生來辱幸賜書又賜詩詩七言凡五首誦之鏗鏗
何其詞之粹麗也即情又太厚乃不能綴數語奉酬山
人山人其信我冗冗矣山人老矣顧益賦詩寄逺作少
年語即山人少年時何如又恨不能以身當之也風塵
中事不可聞于山人山人善自愛即今世求如山人頽
然稱八十老夫而猶作詩若此者固已鮮哉
報惲按察
[014-55a]
鄉者幸從足下西署遊也則時時教之此其情深至矣
及足下擁旄西騖僕亦負瘵南歸闗川悠隔尺書難報
秪以長嘆足下不棄恵然幸以書來握讀増感足下秉
鉞治楚聲稱炳蔚私心快之興作繁苦犂然底績非足
下貞憲節冗公私不幾困乎即非足下之大者亦徴之
矣冗中口授數語往謝秋氣漸搖落唯為國事加愛
報劉按察
竊誦名徳而心嚮之長逺矣人事參差亡繇望履舄奉
[014-55b]
末光心則甚焉海内多故征輪盜賊蒼赤大困魯齊之
墟非復昔日隆盛矣非明公以干旄臨之則何恃為濟
乎此鄙人者所為欣欣誦説太息徳業之光也便羽敬
以一言布下悰餘唯執事者諒焉
再報孫子升
邵君罷棘校則負笈去已函尺書疋采往報其尊君既
在蕪城中當不至浮沈也有司上北畿賢書則邵君已
炳炳髙列即其徒則師何疑焉日夜望佳音心目已斷
[014-56a]
恨不併日首見足下名為足下頓足起舞浮白稱快也
舍弟倘幸執鞭斯稱世好矣人歸附致耿耿昨者鄉國
故人遺我數醅甚佳未敢開也謹命侍胥藏之以待足
下
報陸子和
暮春題尺疏遣奴歸謝亡何子培書來則報太夫人没
江南足下已葡蔔往江南治喪歸也是日為足下頓足
起仰天長歔潸然泣數行下夫足下負才乆詘時人翕
[014-56b]
奮以快一戰而又以太夫人之故奪之且太夫人三十
年勤苦以成子才中道棄去又令尊君日坐邸舍中咄
咄悲也僕誠私心痛之僕又聞之古聖人慮賢者過情
嚴防之曰毁不滅性足下束髮讀禮豈亡覩于此言且
足下一身亡論繫闗至重即太夫人所不瞑于地下者
猶日夜急也足下其善自愛足下儼然衰絰而廬悲悽
之燕時召二三子與之采掇千古經緯羣藻勒一家之
言藏之名山傳之同好則所報太夫人者固逺也古稱
[014-57a]
斷機截髮者豈必以簮紱期子哉況簮紱又足下有也
沈訓術歸僣布一言以效區區緒長詞簡臨風悵結
報宗丈
暮春具尺牘往謝及二兄抵燕則知我公已攜家廣陵
矣島夷未息則海上居者時時憂恐我公審勢度變急
去其危而先就其安若虜至而為之圖無及矣家大人
心揚已乆今且惕冦則鄙心亦急之城中倘有潔宇公
其為我置念即得比隣大竒也大兄既以失期兌校而
[014-57b]
少兄藝帙精甚復爾暫詘南歸以僕闚于人事則屈甚
者伸大二兄之屈甚矣公其毋戚戚焉以待其伸未暮
也謹附一言奉候
報陳使君
日策馬逐羣吏走不得一間具牘往訊誠恨之矣乃公
不棄恵然函書粲而遺之僕則何堪焉邑長老時時治
書來則皆睹今追昔恨不得再挹我公顔色而控馬訴
之髫白一詞也邑困甚矣稍稍得保其父母妻子而河
[014-58a]
伯又以一水魚鼈之天乎天乎我公其將謂何姑孰之
聲藉甚他日去之則此地於公又何異興也以僕覩于
當世之從事斯民者如公難矣難矣寸心乆結輒因使
者布其區區髙秋搖落行矣自愛
報于鱗
闕/
[014-58b]
報顧丈
日遲南音心目幾絶是月既望齋居省中從諸省郎夜
集吏報南音至矣輒命吏啟鑰出徑趨徐學士家取鄉
書來衆檢之一檢便見公名則抱書大呌頓首撫掌幾
[014-59a]
不能持衆詰其狀則具言我公負髙才屈蓬荻中幾三
十年而一朝信之且言公之於我骨肉交也則其心如
身當之矣是夜又命吏啟鑰出報李太史孫光祿二公
披衣驚喜明日㑹于朝相與大笑誠快之也誠快之也
屬有便羽南歸草布一言以賀其人孤騎不能有所將
更數日有舟者歸更圖之
報于鱗
秋來不得足下一紙甚恨及書來乃又爽然懽喜也哭
[014-59b]
梁詩精絶所謂風雷不可開者神來哉神來哉懐諸子
僕句更竒吳生乃以足下後僕于生遂為信抑恐足下
不然也足下諸體各極至七言者髙雅竒秀卓絶今古
更百千萬世愈益難耳而僕近頗得意茲塗雖不得仰
同足下盖亦庶幾焉聊寄一二足下讀之以為如何徐
生再來頗為吴生所苦要之皆十壁中人也握手不逺
聊布區區嵗寒加愛
報劉明府
[014-60a]
憶與足下握别僅俯仰耳而嵗月忽五更也則豈不欲
走一書往訊顧又以人事扼束罷之足下不罪其踈乃
使使馳數千里來辱手書慰藉意沾沾厚也上采名畫
則非所堪之矣毎陪薦紳先生末議毎言江南賢守令
則必首足下僕誠私心快之至覩諸監司語于足下者
言言雋也則又喟然太息嘆我同志之盛焉第吳越困
兵火中乆勞大賢區畫國家計勞以酬則何以處足下
時坐簿牒中草勒不盡鄙臆
[014-60b]
報袁使君
節旄抵燕辱長者不棄枉佳幣以臨之在僕者宜朝夕
侍而此身在車馬塵氛中竟不過取一二間奉接顔色迺
其行也又不能取祖道以勞輿人此其愧著於心難解
矣惟長者或有以諒我不然者僕誠懼焉家報一通敢
累使者以致家君書不能悉鄙悰諒長者能道之也萬
里長途惟長者不忘情於家君則豈惟家君之幸實僕
之幸
[014-61a]
報鄉中父老
家大人慿恃諸父老之寵靈而以並耆稱則既已受貺
矣乃長者不棄其舊而又儼然辱之以言登之楹宇星
辰並麗也則豈惟家大人賴之其自臣以下皆拜長者
之賜舍弟以報書來乃在嵗之十月而臣是時方陪諸
大夫末議計吏省中嚴不得接家人語今年春二月休
沐歸邸始得把書始悉長者所為錫言於家大人狀也
則命侍子焚香南鄉再拜而謝之仍遣一介以申于下
[014-61b]
執事其不能上夀長者之前以效其區區亦惟長者諒
焉
報王司馬
十月使者以幣貺來辱又有所辱賜於家大人當是時
臣以職事省直中嚴不得裁一言出報使者茲大兄大
夫奉使三輔當首覲節鉞謹申寸楮于下執事其所感
於明公及大兄者即百楮不盡也
報沈二丈
[014-62a]
去冬再奉手書時以吏役日夜急不得具一言往報心
則甚矣春事方新楚天日逺湖上主人生事如何孤艇
白蘋明月萬里懐人寄逺鄙人得分一二乎鄙人自秋
九月以至春正月省棲也耳目心志俱兀兀牒牘中及
歸丘休沐則上計諸君接而苦之束帶執刺日紛紛道
上時念宿采則孟氏所謂予既已忘之矣諸箋十記嵗
暮為期者何以酬斯語乎毎一念至輒用太息我公髙
棲湖上執筆臨池稚子候門落花滿砌則奚啻壺嶠哉
[014-62b]
公得之毋輕棄之也海丈歸布此代訊其時事自詳之
報陸子和
嵗之十月足下恵然幸以書來啟函讀上以悲太夫人
之不幸以悼尊君中自悲其窮而後辱一言以及不肖
此其為言累千矣言言而讀言言而泪也懼駭侍子輒
命收之是時方陪諸曹郎計吏省中日夜急不得為一
書南報足下㑹顧二丈至問足下則云近已家城之中
闉而朝夕者仍北郊别業别業事事幽矣則鄙人所謂
[014-63a]
綜緝千古者其在斯乎其在斯乎鄙人負薜蘿之性彊
遊塵中時時怨之近復同志寥落世變駭觀倘得長往
漁樵以與足下遊幸矣幸矣叔氏南敬以一言問足下
其足下錫言於家大人者别楮申謝矣
報髙子明
僕之不得從足下湖上遊再看春色矣故人念我時時
治書枉訊㣲言款語骨肉同之顧游子日坐簿牒中且
嵗時有計吏之役紛紛焉竟不得具一言往報所恃自
[014-63b]
解者幸故人或有以諒我不然者僕誠懼焉足下之詘
甚矣日望其信不信也豈天之信人易於其小而難於
其大哉則何故則何故僕之能悲兄之詘而仍無捄于
詘是僕之負足下深也穀氏云名譽不彰朋友之過則
僕之過奚以請而釋之太夫人起居亡恙嫂氏新姬消
息如何其所為慮我二人同之矣鄙人在野成習一涉
世氛日増怨悔覩於近事則愈嘆薜蘿之難焉足下髙
卧江湖勿以用世之念坐而失之徒令他日生悔如僕
[014-64a]
也叔氏歸敬此奉候起居春芬方鬯願言自愛以慰耿
耿
報顧純一
湖上之為别者再春矣則豈不欲時奉一言往訊顧以
氛累妨之其自秋九月以至春正月晝宵省棲也更難
耳秋捷之望人心翕歸竟又報屈深用太息然梓丈開
之足下擴之武陵溪上霞繽星燦矣太夫人無恙諸郎
君日穎此便足為樂春疇告急耒耜交作足下攜二三
[014-64b]
子執巻談經時過阡陌而嬉焉則其静心瑩念真足綜
千古而采其精華大業所就便當長駕一世豈但章黻
小小者耳叔氏歸具言往候北翔有便恵我徳音
報李伯章
與足下别湖上而來日月長逺矣迺僅得一書問足下
即足下亦僅以一書來既以計吏之役日驅手足耳目
以從之即足下巖棲者亦或参差羽翼之便即兩有念
其誰達焉毎一軫情輒用太息秋間日竚佳音復爾報
[014-65a]
屈何哉天意乎抱璞而泣昔者甚之以覩于近事亡怪
其然已第其璞者終售且受上賞則足下又何慮焉太
夫人起居無恙郎君日駸駸有凌雲氣足下俯仰為心
其樂如何鄙人别老母而北且與家君六年别也今又
不能使之不萬里遊又自顧鄙人之身孑矣則益嘆足
下難耳舍弟罷歸書來頗憤尚幸得從長者游是用釋
然於鄙衷足下向與僕言甚有念於漢魏夫詩至漢魏
上矣李杜稱聖於選則視二代愧焉既善選矣則律亡
[014-65b]
難者猶探源而可必之委也别來有述一一教我叔氏
歸已附一言以謝足下之錫言于家大人者更言之以
見鄙悰其示報言慰其杼軸
報于鱗
足下之以諸子來辱也不能效吳黄門所為勞御吏者
謹獻家鳬之子二百而餘為佐太夫人朝膳足下倘以
為不辱則命饔人内焉
報于鱗
[014-66a]
足下東遊長安則攜二三子時時辱焉一觴一嘯星河
倒流天忌其盛一朝而去兩生已乃吳生罷為從事徐
生且以使事並吳生南僕孤立矣明卿謫且更得志日
驅徐生醉我邸舍中而王郎亦時時以郵書來獨不得
足下一書為恨乃使者則儼然函書采而臨之手目啟
函讀泪滛滛下也太夫人起居無恙幸甚足下為郡笥
亡尺帛有如一日振衣去則太夫人何賴焉足下之念
太夫人深也又不欲以一郡為太夫人憂則去住誠難
[014-66b]
矣闕/
來詩八章神才竒秀意興慷慨天地間
安得此語讀之亡恠今日窮也鄙言二帙辱足下有至
言凡所㸃綴我者欣然有當於鄙心知我者鮑子也即
使僕裂冠毁冕放之江南而沈之復何恨哉二生欲㑹
足下于漳水之南其所語足下者即僕語不殊也使者
回騎聊題短楮往報目兩日來病甚稍思則火炎炎起
[014-67a]
凡所贈足下者尚錯簏草中稍不病即手書之付二子
來也前所辱從者貺勤矣又何解衣衣我乎足下善飯
報王司馬
臣之辱愛於明公者勤矣即抱區區不敢輒有以及節
鉞誠懼之也乃明公不棄其愚又使使以書辱之而重
之名醖臣也仰辱明公之寵命敢不祗承謹北鄉再拜
而受之仍以分飲于二三子之同志者以昭明公之賜
明公開府北塞累禦大敵俾之投戈棄騎而走勲名駿
[014-67b]
茂麟閣其光臣竊家大人世講之餘亦何幸遙分光華
而快焉大兄大夫名徳絶采卓冠人倫不以臣為不肖
而收之二三子之後而辱與之游此義金石罔刋矣使
者北騎敬具一言以謝明公臨楮皇懼
報于鱗
使者歸自司馬帳中乃竟未面元美元美前移書於僕
為其尊君索言於足下足下遣使時曽已有言乎有則
命僕書之金軸在僕也南檄日至島冦既已冦揚唐觀
[014-68a]
隋樓俱燼則僕之室廬枌梓可知已日謀歸謀即歸安
棲乎且太夫人老在堂僅一弱弟何恃僕之方寸亂矣
足下雖困得借寸禄供太夫人朝夕無恙甚幸且足下
亦何所不得也使者西敬為致候日下赫暑足下自愛
報元美
既别凡兩得手書及詩二幅西山詩竒古可並于鱗新
絶竒甚矣則靡千古走之足下北僅旬耳目日駭吳遂
罷給事為丞猶丞焉尚得攜其二婦糊口不然者立枯
[014-68b]
耳僕日夜求吳不得昨已移書舍弟緝我芙蕖即得與
吳並南尚及大醉花下徐使江南日者掌曹大負其素
吳邢州君謀大不諧僕自謂負此子則散髮入山僕負李
李終不負僕也我兄弟三四人當俱不能殊吳獨足下
以司馬公故或什一可脱洛憲極力于劉劉意已甚己
竟亢獲之則足下奈何司馬公移書于僕意不獲前請
則從其常者但在齊洛之間恐非所以處足下新銓目
攝僕者數矣即言之亡益僕負李又負足下然使僕當
[014-69a]
是時而能不負二子則僕之辱二子者更大也日與諸
子别蘭若泪洒洒不休足下恠之乃徴之矣僕即得逐
吳生轅則請足下移節于通為永夜語吾三人聨巵浮
白者恐遂難數也數時不欲握筆聊題短楮往報足下
其自愛慰其區區
報元美
使來再辱書言言泪也是夜與徐生把讀吳生邸舍中
又讀二生書黯然相照已乃命酒酒酣起舞且歌且泣
[014-69b]
索筆賦詩各得一章以報足下乃更相與大醉而去吳
生自謫日過我兩生醅肴幾盡子與即不以謫且得並
吳生南獨僕抱憤孤棲日對豺豹忍之不堪避之不能
其視晝宵永于春秋矣足下去三子覿楚囚且重愁交
錯其心不得見三子一語大為足下稱苦顧不若僕心
甚也見贈一章慘淡難讀咏懐羣什竒鬱悲慨並軫離
騷我輩遘此險畏顧于斯道深矣二子將南足下又逺
蜂目頻睨蛾眉難毁薜蘿厪念冠冕成仇躑躅四顧我
[014-70a]
勞如何使歸口授往報郵書毋惜頻
報元美
使者函書抵明卿明卿已讀報僕方坐愁握書大喜已
讀則又黯然悲也外諭甚訝即䇿馬問吳吳近詳其説
相對失色遂罷觴咏矣我輩已觸諸貴人大怒李與足
下幸逺吳又謫獨日夜急者僕也僕已乆置冠冕獨不
肯并其身置之一瞬千念棼焉如絲已謀乞外即不得
挂冠去耳尊君詩當勉為之足下日夕盧龍驛書漸逺
[014-70b]
二生且數日登途四顧躑躅為情如何足下欲以湘纍
視僕僕心甚矣于鱗使者亦以是日至書中言言悲悽
決策自劾東歸足下書去彊之留為太夫人饘粥計且
其折腰下郡政名偃蹇非其人所急也所急者乃在我
二人我二人豈懼罷官者哉倉卒布悃足下
報王司馬
自大兄出使遂不敢以一言輒上干旄顧所為感明公
之愛而深念大兄逺違者其情山積也秋髙馬肥邉騎
[014-71a]
不敢南嚮明威所及萬里生寒明公之巨勣茂勲並於
日月矣國家計功而酬則如明公者宜何如處焉公快
私忻式言鼔舞人便敬上起居唯明公為國事加愛
報于鱗
使者既西遂不得再通一訊日謂二子必㑹足下漳水
之南不謂遂鼔枻去我輩蓬飄而散恐遂河山二子何
得亡情長者儘不可忍朱尉至僅亦能道足下繼使來
則又得手書秦時明月時一握之可助狂奴一笑耳足
[014-71b]
下抱鬱棲郡中僕如以身當之不則挂冠而去以謝足
下馮中丞為于侍御言足下文學政事古者流于乃有
深意即亡禆足下其藉此以徼福于太夫人亦足下所
急也僕雖被章服從諸貴人游都無宦意足下與元美
握手太行僕即不能奮飛以從二子二子太行視我將
亦為可耳使者且東報司馬先托言於健兒以歸朱尉
使者且西僕當有后言
報于鱗
[014-72a]
昨健兒西題尺疏先報詳矣朱尉感厚遇見輒問足下
得除目未且能言足下東歸心僕甚愧乎其人也其人
甚苦遣一遣輒糜數金槖空矣唯足下哀憐之俚語托
之使者三四日可西尚有嗣往
報元美
鄉者與足下别至悲也即夜聚兩生解之今兩生乃相
繼去矣更悲更亡以解及使來奉札乃又爽然若足下
為我解兩生悲也諸品之恵念我念我見懐一章慘然
[014-72b]
難目酒狂詩態總為諸君頓減耳若畏名而除豈稱鄙
人且外此二者更復何名乎夷齊賦幽逺竒鬱大類騷
經七言一幅雄渾卓絶如千峰北斷祁連色峰排紫劍
挿遥天當與崆峒盤山並峙矣足下窮愁出塞乃更自
雄於文即使放逐足下江南者又當何如僕不能自必
其必足下亡恙請以身質焉明卿六日南子與行乃在
十二日竟夭其子灑淚而去僕一病幾作永别近復稍
稍健食然日遊諸衆人不得措一語出則不知所之以
[014-73a]
此憒憒眠耳使者歸速草草具復其奉贈諸篇病思稍
起即為之
報明卿
日與二三子燕市遊手足耳目也昨悲王生去尚得二
子破之今二子又去矣僕即悵悵安所措語乎前視足
下邸中一上騎便覺寒氣射人至省則百骸如火狂惑
昏憒時作夢中語方其憒時不知足下去也稍定乃知
之則心痛欲割耳再一日彊視徐生既而復困對鏡日
[014-73b]
癯咄咄不樂輒又為簿書所苦徐生薄命又夭其子含
淚登軺去住増怨昨者馳馬西城忽欲投刺足下既而
念足下已東輒淚淫淫下掩面反走足下日就江湖形
骸漸放鄙人孤遊棘莽蹤跡可憐握手何時傷心無已
昨已移書舍弟誡其出迓干旄射陽之湖西三君共棹
而東醉我百花洲上則薜蘿楊栁將分華割榮而快焉
病中據案申悃展筆屢投凄悵無極前塗自愛時惠徳
音
[014-74a]
報黎惟敬
鄙人之聞足下於二三子心甚也一見足下蘭若便令
灑然再醉二三子邸中則一日千載矣我二三兄弟一
朝舍我而去之即又不能留足下是天之欲廢吾手足
耳目也又何言哉又何言哉方足下東時鄙人憒憒伏
枕遂不能有以效芻秣二君並舟而南銜盃嘯謔大是
樂事昨已誡舍弟遲三君湖上倘不過我洲前大醉者
恐桃花流水相與笑之草草布悰願言自愛君歸羅浮
[014-74b]
其伐木結廬以待鄙人鄙人將攜足下拾芙蓉以觀滄
海耳
報子與
使來既彊起書巻題短札與之投筆危坐今昔並起懐
我二三兄弟懽悰狂語佳話竒篇一一盡為涕泪我輩
情深盖自天地以來一遘耳二君日逺猶得蚤暮半途
忘其離索獨使我日折腰諸貴人前鬱鬱之懐誰與為
語生非金石堪此侵鑠足下念我至甚何以策我稱病
[014-75a]
掛冠長蓑短笠訪足下於天目之東因而西遊白鹿而
撫蒼松策之上也其次則外補一郡暫為妻孥饘粥計
又不然則仲連有蹈海之節僕將躡屫而從焉情長塗
短輒為足下效其區區足下其憐察之
再報明卿
子與行倚病題數字往報投筆淚灑不知所云及使歸
奉七日手書啟封黯淡至不能卒讀足下以郊行不見
僕為恨豈知僕當是時乃憒憒不知足下去也足下去
[014-75b]
尚得子與一二晤言今子與又去矣孤坐而悲萬念並
起躍馬出署竟復何之或有美饌名醖藏之誰待鬱抱
日起孰為宣之驚人佳句其誰誦而歌焉俯仰傷懐寸
心萬折既而自解借使僕與二三子隔千百世而生如
左馬李杜者則亦何得二三子以為懽乎且長安中貴
人不少吾彊以二三子視之亦胡不得而惟二三子是
思也則輒自覺其欺為悲更甚耳足下與子與並醉而
南離情日損獨子與念吾病恨足下不見之也所為贈
[014-76a]
足下行者文一長歌一絶四二君共之稍得病思佳即
為綴報何敢忘之乎足下亦何得亡言也我輩既不得
握手則時時治書相報庶慰長饑
報元美
白雲握手恍若夢晤晨驅草露中不復省作何語既别
彌月不得足下起居消息甚念時遇舊吏于塗立馬訊
之及持疏人來得手書始知乆滯河間牘也觀中三詩
極壯極苦好龍廢似應馬遂真可動千秋之感南冦日
[014-76b]
急吾揚已燼今復闚郵則東之百花洲易耳僕即歸耕
何地乎且快意者昨闕/ 大解僕語即不得百花洲
載之五湖靡不得也足下謂以十年盡人間游屐吾不
能從吾惟好卧游耳邢使君既已報績以薦剡未數不
得乞太夫人恩除書消息全未其使謂其主已函寒具
而東豈遂有拂衣念足下幸彊留之為太夫人饘粥計
也且人生五馬日把書卧齋閣中何苦哉二生鬱鬱兵
革間吳已從陸入楚徐卿尚裴回江淮耳僕近頗厭近
[014-77a]
體専精漢魏所贈足下者姑俟把袂時致之七月之末
可得返轅否僕將焚香白雲以待焉白刺之恵何辱厪
念乎
報于鱗
吳吏至奉五月四日手書知足下㑹二子於清源道中
二日始别又讀所為贈明卿諸詩即此語豈不令鬼神
妬也吳生之謫固足下波及矣王郎昨至碧雲召我我
不得出邀㑹于白雲觀中握手悲歡恍若隔世其所不
[014-77b]
諧于除目者其説深也我輩他日當不減吳徐卿差薄
耳日望足下績書不得乃先得手書大慰南檄日急羣
夷無狀乃燼我揚百花洲上鷺鷗薜蘿恐為戈鋋所苦
矣即去安歸乎太夫人亡恙郎君日有文且蔡姬日奉
巵飲帳中也足下自愛
報于鱗
使者上殿最既辱書又辱之貺足下何勤念我也使者
為僕言足下已函寒具而東意不能須㬰待僕心折此
[014-78a]
語矣僕之遊諸貴人也諸貴人目攝之日謀中僕并中
僕之游僕則甘心二三子何罪焉足下之不遷累言之
則姑累應之已乃竟不遷也毎一念至輒怒髮上指冠
唯有裂冕而逃以謝足下耳元美語我七月當與足下
登太行白雲莽互山川颯搖二子慎之徐吳二君塗中
累札慰我冦大入懼未渡江也蔡姬亡恙暵甚加以風
雨一笑一笑
報于鱗
[014-78b]
使者來讀十二體詩怒髮指冠兩君何得乃爾是夜命
楚姬奉巵展楮章章綴之星辰亂落題曰獨酌卒不使
兩生獨擅千載也元美遺僕書謂僕當決漳河灌襄圃
欣然有當於鄙心太行乆為足下所苦今西而秦則二
華更復生愁日者地坼山裂黄河人立得非足下消息
先傳乎僕當為足下賦太行二華兩篇以報之恐風電
起輿中驚恐使者使者且留先馳一騎往報足下當展
覲桑梓則欲遲足下西湖之上能為我迂轡乎采綃之
[014-79a]
辱吾已命楚姬佩之顧何以報蔡夫人也
報元美
先數日于鱗遺我十二體詩讀之血氣俱動不意二君
相逢作此竒事及使來又讀佳篇則章章甚也直須決
滄海黄河波濤人立令足下不得東于鱗不得西始
為快耳僕即不得從兩君遊亦賦十二體命曰獨立詩
成舉白命美人歌之不減兩君並巵也于鱗竟得代靳
入秦即吾黨不假此始重顧此物非吾黨得不可耳足
[014-79b]
下既已完牘則除書當繼李而下二君且得漫遊獨使
僕折腰羣貴大無佳思足下何以教之
又報元美
昨具報言以待使者使者不來遣問史鴻臚家乃知已
去足下謂我何哉大恨大恨使者後至則足下既已抵
通輒擬匹馬而東則又裴回中輟相去四十里耳而乃
不得握手則復令何時乎聞諸道路則有謂足下可復
命闕下以需内次者極知非足下意足下何以應之謹
[014-80a]
遣一介之使敬問起居既離通則當謁大司馬轅門擁
三姬醉眠耳昨為羅生一啟尊公足下其為我謝不敏
也
報王司馬
明公乆勞節鉞臣宜時遣一介以問起居乃以開府嚴
肅懼不敢遣顧其心甚矣㑹大兄新拜憲命方欲介此
以上夀明公嚴裝未發乃明公先寵命辱之蒲伏啟函
慰諭殷篤金幣璀灼祗以驚悚明公念家大人世講之
[014-80b]
誼而儼然有錫于賤子賤子敢不拜命謹北鄉再拜而
受之先附一言於使者以謝别有恭申唯明公諒焉皇
懼
報元美
長安中大雪憶吾與明卿並馬衝泥從足下飲也真夢
中事耳足下僵卧旅臺北不得問安尊公西不得舊侣
則足下之情奈何書來把讀淚淫淫下也此中見足下
不遷日口我輩不知當竟作何狀然五嶽之興日益勃
[014-81a]
勃不大苦也家君昨得新命此僕所日夜急者今即掛
冠亡恨矣尊公得足下為子反累乎明卿既已赴白鹿
子與至姑孰稍有二書北來詩思大強又得肖甫書知
入閩即返公實奠軸竟至浮沈九原其將謂何其集併
常集寄覽使者昨方持尊公軸來一二日間即書之足
下九騷寄我至望至望
報元美
自與足下别白雲中憤懐竒思若碣石崑崙隆隆髙也
[014-81b]
決意得足下一面為足下剖破之盈盈滿頰而晨得足
下書迺知為尊君峻辭徑去天乎天乎失此不晤更得
何時握手也是日走馬向人遂惘惘不能作酬答語助
甫者即九一氏其人已不肯作邊薛酒酣放筆頗自雄
竒索居以來得此甚慰連日讀足下詩沾沾喜也馬上
授數語健兒以歸既相見無期則時時治書寄我使我
握書聊慰饑渇嵗寒自愛投筆軫情
報元美
[014-82a]
僕聞古者有逺行則其與游咸有贈貽以結永好足下
被繡擁旄提兵千里其為故人光寵甚厚不可亡贈夫
足下所督戎者故齊地也其俗僄悍猾賊椎埋作姦羣
邪藪澤譚王道者病之足下往矣得以憲章從事取象
于物惟豸性為能觸邪故贈君豸衣一襲夫羣邪所自
邪也亦自上之約束為之不束之而遽收之是謂不教
而殺非聖謨所貴君子之束人也必先自束其身故贈
君腰帶一束自束束人矣猶有不若者則付之三尺以
[014-82b]
彰國威以著足下之明信故贈君古劍一口明有豺豹
幽有魍魎無不靡之矣此數物者不足以當足下顧于
鄙人之心抱區區焉敢拜以獻足下唯足下圖之
報元美
日夜遲足下報章及使來則足下乃以絨金遺我即感
足下之愛顧不及一語深也足下豈為我靳一語或以
庭懽奪之上東門時得一歌之未遲也日所云某某者
所謂異方之樂令人忉怛葢悲之非喜之也上蔡張君
[014-83a]
九一其人大竒昨讀我古劍二華篇遂作數十竒語令
人留目晩得斯人差慰寂寥渠知足下取道東城約我
聨騎出訪足下須有以待之連夕為諸子彊去作餞酒
間所得數幅足下讀之訪足下東城時意欲與足下刻
燭作數百佳語始别第恐别有纓弁者來奈何鄙人湖
上雜言二十首足下昔曽見否張君乃能為我和之兹
寄覽為渠作贄使者立趣短題往謝餘悰千萬統俟握
手
[014-83b]
宗子相集巻十四
欽定四庫全書
宗子相集巻十四 明 宗臣 撰
書部上
報阮督學
曏在長安幸從明公游意蒸蒸厚也病免歸則又視我
邸舍中既發且得共長公朝夕甚幸甚幸憲旄馳越而
山中人不得遽訊以書時見越士以邑中子弟召授經
來則往往述明公視學事以為公明兩究近世希覯覩
[014-1b]
也僕誠私心快之㑹嚴博以職事赴越當首謁明公遂
托一書謝昔悰兼布鄙臆于下執事唯明公財察夫島
夷入冦吳越殺戮焚掠數百里為墟今古至變謀臣策
士徴兵集餉非不風馳雲湧至盛也相持四載曽不得
志于一戰乃反損軍折將重為島夷觀笑何故哉僕則
以為不土兵而客兵之禍也往嵗吳越守臣初上夷變
主上覽書大怒下策廷臣持議者以為夷入如風雨飄
忽吳越人蠕弱不能持戈不足恃惟調他方勁兵協剿
[014-2a]
可期而禽遂使侍御史曹郎出選山東兵八千往授司
馬司馬渡江逆兵廣陵二千石以下朝夕供帳具散牛
酒金帛勞士僅三日糜二萬矣夫揚一郡耳自齊抵越
涉三千里凡經幾大郡則所糜何計哉既抵越一接戰
輒墮夷計中枕藉如山餘者望飈潰走當是時僕在海
上見潰卒幾千人往往從海上意氣而北不懼也是安
取客兵哉夫島夷與中原之冦異往嵗師冦起河南大
軍一出輒剿己剿即勒部散去此宜于客兵者也迺島
[014-2b]
夷者如魚鳥之在江湖林木出没聚散一瞬千狀其勢
難以盡勦唯來則禦之去則守之是為至計即使客兵
盡勁可恃亦豈能常使之操戈萬里之外為我禦夷哉
護戎將軍勤千萬人日夜走萬里山谷間抵越其所糜
不知其幾矣而吳越連嵗苦餉既已竭江南租帑不足
給之且田疇罷耕者什五有司急餉苛征徒為夷益衆
亡益也昔項羽勒吳中子弟八千渡江長驅天下彼豈
非閭閻編氓而與今吳異禀哉士亡論強弱唯其練敵
[014-3a]
亡論衆寡唯其氣為今計者唯練士倡氣之策總戎責
之監司監司責之二千石二千石責之邑吏鍛戈矛嚴
行伍信賞罰行之而士不勁者一世無之誠得海郡士
盡勁亡論今變可彌即他時夷來亦何恐也且又亡大
費越中人往往言夷畏寧紹不敢闚疆盖寧紹人各各
家海上不鬭則失其居夷來輒併力持刀格夷夷輒敗
去夫嘉湖寧紹相去不數百里豈強弱頓殊哉邇者主
上忿師乆無功詔捕總戎司馬罷謫大中丞以下數人
[014-3b]
諸臣受大托而徒擁烏合之衆以冀成功僕固内知有
今也此中傳言各道兵日益觧散走護戎者懼不敢問
彼其暴露草莽乆矣且腹空無糈又安能留之故僕以
為罷各道兵而日夜練吳越者甚便今楊公新拜命且
明公雖總文事慷慨戎機當得朝夕見胡不以此陳説
楊公之前而賛翊之僕蓄此衷長逺矣睹于近事益忿
不敢以聞楊公而為明公一陳者知明公者楊公之所
取信故假明公以信鄙言也亦唯明公有以教之
[014-4a]
報張範中
鄙人結髮學語時則家君具言江上張先生者博學工
古文詞即已時時嚮往後間從諸集中得讀足下一二
大篇則固翩翩漢魏唐宋以後希覯此語矣抱痾湖海
妄有志於作述之塗以為揚在昔稱雄天下而文采未
著私心病之劉子來拜翰言且得讀重鄉諸叙則喟然
太息深媿足下博識公心又幸諸君子得以托其文於
不朽他日海内談文獻者以揚為稱誰之功也書中奬
[014-4b]
借𣢾篤俱愧鄙人之心至為文義公輯文托梓則又桑
梓百世華艷豈鄙人可致私謝于足下者文義公勲名
乆著藝采特湮僅有所傳家梓詩亦日就損壊難讀至
其自序中所稱文百篇者即祈一字片語不可見聞盖
其中祚衰微不能護守筐笥至皇綸箋札往往流散村
家況遺章散帙何望哉及書來乃云得文至百大喜輒
以告鄉之父老又大喜靡不感嘆足下用心勤厚使文
義有知即可以報足下也文義之文托足下足垂乆逺
[014-5a]
何事鄙人之言顧既有重命且幸生文義公後則亦不
敢不勉綴一言以報然非盡得文義文詳讀之則亦不
能妄為之綴以遺慙于下執事敢于記室祈其副録已
畢讀迺封還不竟留也文義公後有楊司徒公胡督學
公楊以才胡以節俱籍籍負重名邇山居寡務採掇邑
乗求之二公之家各出其詩文百首畧為收整繁蕪約
取精要稍井井矣意欲足下各恵一言置之重鄉末帙
則豈惟往者佩恩哉二公履歴畧具維揚新志中足下
[014-5b]
有憐才至意當不厭斯談矣南北相距不數百里迺不
得乗月問舟與足下共坐江磯之石析言叩隠廓我塵
蒙言之抱勞而已劉子有江干之役敬附一言為文義
謝情兼致私悰于左右亦惟左右賜教焉佳刻之恵併
用増感
再報張範中
日劉生去草率勒一書二詩是日有客攜巵見過抵暮
劉生秉燭待書書既已不工而客復停巵促起遂漫爾
[014-6a]
放筆不復檢省輒命投函詞翰惡鄙誠所甘心若復謬
訛愈不可矣劉生已發乃大追恨及生回則巳辱足下
賜荅啟函持翰太息彌襟尊賜華綃種種盛念至得文
義手稿二帙尤動百年俯仰之感讀書中語周環不能
釋去詞髙㫖逺𣺌浩難闚重鄉錄序植義秉公彪彰隠
采甄序百世藻品羣言真鄉國之竒觀而藝圃之上選
也文義一序尤為詳典公去今百年矣世事日新前修
愈泯兹春中丞鄭公下檄郡邑為文義整丘廩嗣作傳
[014-6b]
登石又得足下輯文候梓闡發幽華俾文義生平厪心
束慮沈鬱百年者一旦昭彰時人耳目此其為益視鄭
更鉅矣僕于今世最稱鄙顧乃妄心詞藝以托於君子
之林若臨清謝山人榛濟南李郎中攀龍湖州徐比部
中行南海梁比部有譽吳人王比部世貞楚人吳舍人
國倫數子者皆海内一時藝林之極雋也僕亦得以奉
陪末論共勵斯盟淺積弱培卒乏竒思近復僻居湖海
朋友星疎芝术在謀斯理蠲慮向來一二小譔亦漁樵
[014-7a]
松月之間偶寄逸抱耳苦不自知乃以請于足下足下
不責其愚顧漫為好語至重重其詞顧當之者何其心
慙貌悚也楊胡二公辱一言便可長聞于世其集稍有
銓次即馳以請茲不能申敬于左右臨發當别緘遂不
繁詞
三報張範中
客冬維檝湖干則劉生芒然奉書還報兼之佳梓三種
辱之時迫霜雪日夜走遂未有以復茲宜復書中所采
[014-7b]
當時諸大貴人語意㫖甚厚嗟乎僕何人哉足下乃以
為可語則亦不敢鑰口僣布區區夫聖人未嘗顓精文
章之學而六經炳蔚萬世共嗟左馬曺劉李杜者流相
繼飈起即難較聖文後之言文者亟稱道之也千載榛
蕪李何再闢俾海内學士大夫重覩古昔譬則鳳麟在
郊羣心快之且鳯麟之為天下瑞也求其耕疇而駕逺
也則謝牛馬而世卒不屈鳯麟于其下者以其文也以
其文非以其用也而世之論文者乃責其亡用于世則
[014-8a]
何以責鳯麟乎謂鳯麟之文而亡用可也謂鳯麟之文
而亡用而不及牛馬也即婦人孺子而笑之文選者鳯
麟之迹也而鄙之以為不足讀是謂鳯麟之不能耕駕
而鄙之者也非忌則愚李何之則古以綴文是李何之
所以為天下重也而乃誚其奔走奴僕之不暇然則述
黄虞姬孔而談仁義道徳者亦將為奔走奴僕乎甚哉
諸貴人之言之疵也諸貴人亦豈能必是物遂見棄于
世乎適足取笑而自㸃耳聊取足下所教我者以復足
[014-8b]
下足下其亟釋然于鄙人之言毋為諸貴人所惑而且
以惑人也有便再托報音
報王元美
昨至淮則江使君持足下書來僕發書讀輒淚數行下
是夜寢復起徬徨行無所寄其悵恨已歸而揚州人送
足下至江南者復持足下書來敬問足下起居亡恙讀
書中語知足下以不得僕書為恨顧僕即欲裁一書問
足下又何可得也是日謝客讀足下詩僕與足下别僅
[014-9a]
數月耳足下詩至百章亡論不減長安時語而格力音
調精工顧反過之廣五子者取類甚當而詩甚精顧五
子者一何厚幸也於上虞生三致意焉有味哉有味哉
七言者雄整五言者精麗要之不離乎英氣非敢䛕足
下亦足下所自知也僕七月與足下别數日即病病甚
遂上書于鱗子與強僕起僕不起行時三子夜攜酒視
我邸舍中惟足下不在相顧動顔色明日遂别諸子行
計時謂至淮得足下一㑹至淮足下已去纔四五日耳
[014-9b]
一歸草堂父老故舊日相過問途中味殊困一為好語
謝之則又相視而嘻謂無故人情昔所抱痾以此愈益
之矣行將逃草澤中畧理芝术俟稍稍善飯則欲問醫
江南登虎丘而召足下尊君東伐奏凱有期曽無一言
以及節鉞甚恨甚恨斯道寥寥上下千載足下自愛小
詩數章用當面請
再報元美
揚州使來時值嵗暮乃云歸且供椒栢罷燈市即領報
[014-10a]
書入吳矣日望其來不來也至三月暮始來且曰歸揚
一病病不果來音書迢滯斯人之責深也足下還吳值
春耳目一覯經緯百彚錯綜萬象秘思研詞精耀華燭
當與三吳之勝千古並垂寧止洗百年之恥哉僕病肺
日甚逃遯蓬廬採藥種芝漸與世隔毎一馳神足下遙
思紆結不知危涕之横集也于鱗子與昨以書來款款
前盟大業並厲僕即不肖豈敢重負諸君昨得于鱗順
徳之報雖于鱗宿心顧處之者壹何不當也蕭艾重笥
[014-10b]
騕褭服箱自昔嘆之矣南宫校文誰過子鱗者而竟斥
不與吾道可慮哉子與落落風塵即得明卿終孤立耳
足下當七月還朝約我金焦之上謀信宿之談多病相
牽石湖之約恐付空虛矣春來諸什當不減塗示我慰
茲離抱
報梁公實
去夏與足下握别寺上心旌共往凡兩得途中手牘把
誦沾衣足下别去一月又為别元美元美既去僕病十
[014-11a]
月上書幸主上恩賜俾得就醫故國今髙枕草廬已暮
春矣憶昔並馬長安鳴珂授簡一時騷壇直追漢魏真
千載竒覯也嘉㑹不常盛圖難再謝以春歸子以夏去
元美與僕相繼出都獨于鱗子與明卿落落京邑海内
豪傑能復幾人一嵗之間萍分雲散良可念也于鱗五
馬之請當在暮秋而子與上疏分曹留中不報豈惟聚
散多端岐途偃蹇彼此固且甘之矣足下本以煙霞之
徒得遂初服採芝鍊石何所不成矢為文詞益復凌虛
[014-11b]
駕空不可羈紲僕常言人世祗有二道上焉者乗青雲
弄紫霞而次則宏詞麗句照耀今古名並日月莫得而
掩焉足下將無兩得之耶僕之為心足下所知謝客巖
居不敢自棄于斯道以負知巳近日採藥深山遇異人
授以大還之術意將文詞之業大就然後躡屨而從焉
山中偶值貴鄉人附此往訊用申前盟茂秦南來則僕
有浪游五岳之興羅浮雖逺幸為我選石相待也臨風
怡悒不知所云
[014-12a]
報元美
三月驛書草草不盡後數日聞海冦冦吳中太倉急僕
披衣中夜立為足下徬徨行累遣奴往訊奴懼不敢問
舟未嘗不對客欷歔也昨護戎回知吳中大定使持手
書又至大慰新詩佳帛厚我厚我進使者問知足下戒
期北上郵書已去來諭乃欲僕一㑹者甚厚念也謹勅
小奴遅君江滸聞足下已納吳姬復有廣陵之娉向詩
曽聽玉人簫者真聽之矣君當重謝我詩䜟也而廣陵
[014-12b]
人乃顧不得聽焉大恨大恨
報袁二丈
東去海上咫尺耳況與丈又經年别也迺不得乗月放
舸一奉顔色顧辱再遣使來佳篇枉恵把讀淒然離緒
交情轉加懃篤海内相知愛孰逾丈哉更讀諸律詞調
精工妙非言及即使拾遺手綴何加焉所諭東土菑瘼
備見仁人君子所為心者日偕州貳移楫湖東蓬蒿蔽
空舍無遺穂父老環舟呼泣舟中者無不人人隕涕罷
[014-13a]
酒也州貳移書于府府亦有報言及僕力所能及豈敢
有愛也使旋附謝近卜墅頗佳十月既望翹佇仙槎摘
蔬治酏細譚款昵耳
報徐子與
子與足下僕與足下交至驩天下莫不聞也别足下一
年矣迺不能馳一价奉訊足下吳卿移書讓僕謂僕以
山林自驕足下豈亦有此誚乎秋中辱使恵之以書萬
里長思頓解復結矣僕以今夏卜築湖南羽扇葛巾髙
[014-13b]
卧明月客善長簫被以采蓮之曲極恨不與足下同之
也元美秋中過我草堂把盞狂呼猶作長安中態四顧
諸君不在重自傷念于鱗竟以守出迺得闢園讀書元
美言于鱗于僕謂其長揖不拜官長也斯鱗哉斯鱗哉
梁卿落莫山中竟無音耗僕深思之常蘇蘇隕涕茂秦
近復何狀吾輩尚壯此君白髮種種矣吳卿還楚過廣
陵迺不顧我祗以詩寄我又大讓我可恨足下以書去
為僕一謝焉進使者問知兄嫂諸息俱亡恙尊公起居
[014-14a]
健更為足下大喜使復至甚勞具言奉報用謝疎闊嵗
暮在客霜雪凄其幸謝故人努力自愛
報顧國子
凌江來拜手書兼篚采發書讀知足下之慮晏君深也
慮晏君即慮鄙人人聞有重貺於晏君又即重貺於鄙
人也鄙人所感於足下豈下晏君晏君固辭遣使者三
以身者再士之義也顧未可驟却以逆於下執事鄙人
謂晏君彊留晏君始強留以待報命於他日少江子為
[014-14b]
鄙人言足下近讀遷史此得指嚮矣鄙人嘗有言外史
記言文外盛唐言詩即言學者外孔孟何適哉鄙事何
敢辱貺附謝言於少江子更圖顓使致意焉
報唐丈
鄉者一奉顏色頓隔兩秋嵗序不停軫念彌篤春間聞
公恙兼夷警俱宜馳一介東訊㑹鄉園多役心跡並煩
申楮輒蠲命人屢罷彌年抱耿竟坐虚無幸長者猶能
俯諒其心不然者僕何辭焉使來錫命愈益驚悚儀厚
[014-15a]
情豐無所仰籍教言款篤申之以規僕雖不肖敢忘長
者之愛哉佩以周旋感戢無已兹行例不敢辱貺然以
長者百里逺愛又難以他貺並也謹拜海品之恵餘者
輒因使返并附一言以謝相違益逺臨楮増情
報姜使君
侍燕彌日豁我神情輒飄然有凌雲氣視世之束纓梏
冕顦顇其形者星淵矣重使夜臨奉教増悚我公期我
于風塵之外復講人世縟文何故哉贐謝拜命以稱君
[014-15b]
意若塗役則羣公有貺命矣復受兹直將安置之乎輒
因使者反報其感愛與受均也
又報姜使君
公之徳在郵郵之奠居帖食者俱公賜也公且不忍費
其盂蔬斗醪僕鄉之鄙人也自竊章服從士大夫游曽
未絲髮以報父老子弟乃儼然而受其數金何安也則
遂反報命于下執事以不敢重已之過以毋負我公不
忍以盂蔬斗醪累民之心不意我公過于用情切申前
[014-16a]
命奉諭數過愧汗沾衣終受則負鄙志終辭則大負公
既而思之與其負公寧負鄙志於是東鄉再拜而受之
尚思終遂鄙志則公必有以許我矣
報徐子與
客塗一聚兩夕作狂幾失天地矣王程各迫遂令分袂
後夜對俗客輒欲掩耳當是時思君更切也自郵抵淮
束帶拱揖連日夜不休尊君詩并鄙譔竟不得一間書
之贈册遺几上付鄭使君前所云者至濟緘報計足下
[014-16b]
尚在淮也舟中臺上二作努力相聞
報何侍御
世道日趨士節愈墮縉紳先生髙冠華舄乗良刺肥雍
容雲霄坐期鼎鼐其視國家利害大計若罔聞知不當
其事者委之分有所拘即當其事者又委之勢有所制
惟取夫不切利害之端亡闗身家之策者稍稍補綴便
已赫然稱才雄視流輩矣足下獨為國家思千萬年長
逺之圖即又毅以身任此豈與前者同軫並驂哉鄉讀
[014-17a]
大疏令我飛揚孤楫北來㑹憲旄西騖雄心鬱抱披拂
亡遺登髙作賦索楮揮毫閣中鬼神至今颯然動色誠
百年嘉勝矣展别東行夜抵夏津形神困頓僕馭顦顇
行路之難令人興嗟髙卧兩晨方得束帶正擬命筆譔
理鄙語以待將命將命乃今晨叩門至矣起奉華牘展
閱數過深用慰喜次于面侍也使去附致耿耿兼謝宿
擾
再復何侍御
[014-17b]
野刹辱駕再挹清揚髙閣停巵長空飛翰珠垂玉燦霞
爛雲流真可並峙江山永標日月而僕以疎狂羇旅僣
陪盛游深愧雕蟲尤欣附驥更辱深傾意氣大擴鄙矇
海内相知鮮見匹儔矣握别山門念車馬有勞色恨不
得以身當之邑吏西歸傳命相訊悵然用慰又辱重使
馳翰逺問寂寞啟函涉句厚念累紙握以周環益增悚
結僕别後即取讀黄帝岐伯諸書命老醫選方蒼頭煉
术今幸次第成劑矣昨從山僧至藏經殿盡發其所藏
[014-18a]
佛經讀之篇目浩蕩意義深邈耳目外駭心志内灼忽
悟浮生如寄真空可依形骸為紲聲利為桎何時拂衣
長往窺此禪闗來諭謂讀檀經有悟兩心如契誠有味
乎其言也數日顓理芝石遂罷吟咏無以復命有愧髙
㫖别諭感情受教兩不敢忘使旋謹申鄙款以致謝于
下執事至於賔筵再叨重以殽釀則來諭所謂感在言
外者也僕巳卜望日戒輛北鄉深謝慰留泰岱在南遙
切瞻企
[014-18b]
報吳明卿
與足下别長逺矣去夏真丞送一書握讀數過愴然增
情偃卧空山函報亡路及元美至奉一書一詩乃知使
節還楚過門不入祗有愧嘆洞庭浩𣺌音書益難計今
秋使節過揚必得一覯遣使江滸往遅前驅元美書來
乃謂足下擁二姬從西北徑趨上國令我惆望彌時潸
然泪下闗山迢遞羽翼參差足下讓僕以山中自驕寃
矣寃矣射陽湖上遇子與謂足下詩思益雄恨不能即
[014-19a]
夕見足下握手大呼命楚妃烹鮮進醴為荆髙飲也今
已整輿上塗即可北鄉思君數詩往省足下亦必有相
懐者
報徐子與
渡淮報前驅且至不得再握手是造物忌之矣抵燕見
二生攘臂累夕以言相詛僕謂掄才計算諸君必不得
乆住人間諸君事當並以累僕也舍人因起毆幾折吾齒
束帶投刺甚怨見二生則喜毎聚必談足下足下雖逺
[014-19b]
左右呼之恒若狂奴在側也檇李兵亂足下歸值之足
下自愛毋為諸夷所苦舍人則有喜色奈此狂者何塗
間得舟中一首附去餘不得書近稿雖為鄭生竊去尚
憶書寄我
報何侍御
客塗誨眷銘在心肺不以詞謝嵗暮登輿獻春覲闕回
瞻海岱故人在望每用依依翹竚疏報乆之乃聞停役
之説令人喟然長嘆功雖未就足下所為宗社長逺之
[014-20a]
謀固已白於天下矣馬上遇舊使呼而訊之口授數語
代迓願言遄發慰我饑渴
報陳駕部
客冬理楫上塗曽授數語于慈人陳生代訊得亡浮沈
不塵坋一接江湖驟逺毎憶故人捫蘿停巵之興輒悵
然動色使來錫教則用歡喜四千里授粲直當珠視豈
比恒貺也山中成習一馳馬挾刺便自生悔公比蕖館
于壺嶠僕心甚矣進使者問起居亡恙束帶俯仰自是
[014-20b]
人世恒跡不足為公苦顧公之才詘非體也使回緘謝
冗極草草
報李于鱗
與足下握别蓂莢積砌矣既别之春聞足下出刺尺書
在袖竟阻北羽諸子書來則詳道足下為郡事抵燕見
王吳二子日夕攘臂獨顧足下在逺茫然心折顧足下不
離數子語也元美日謂使來已而使果來啟函發紙歡
喜無量寄贈三詩七言更絶一字一嘆至夜色樓臺雪
[014-21a]
萬家即王中丞雨中春樹何加焉僕乃獲之千古生色
太行諸篇竒鬱悲壯雄視今古即拾遺集中未得多覯
贈懐諸篇鏗鏗金石統之難繼矣憶昔五子結盟義掩
白日風波中起羽翼相乖謝榛以白髮負心梁生以青
鬢長往俯仰人事但可悲嘆吳生亡賴耳目縱横意常
駕僕僕髮短心長頗得意于此生此生矯厲非僕當之
幾負矣闕/
[014-21b]
足下以為何如謝生耄
至負足下路人罵之讀絶榛書榛之羞萬世矣長篇十
絶即當綴報使往短楮申臆兼致謝于下執事
報劉一丈
還里累朞幸從長者朝夕長者愛我不殊束髮授經時
也洲上攜尊嘯歌中夜自謂長住薜蘿永奉杖屨不意
世網未捐倉皇告别又辱長者飭饌命我贈序長歌琅
然金玉當分斯貺于中洲萬象豈僕敢専承之孤楫渡
[014-22a]
淮霜雪被道馳驅問舍薊門報春矣一接世氛眠飱失
度羣吏執牘一瞬十麾回首昔游茫然悵結違來忽已
春暮鄉園愁色如何一念相縣日夕千里長者何以策
之伻歸寸牘代謝塵塗易泊初抱難舒不靳誨言振我
朦惑
報徐丈
還廬累嵗數承顔色髙樓賜讌款洽中宵别時復以酒
食相召長者之愛僕何懃也鼓枻長淮便隔千里言念
[014-22b]
髙誼𣺌若河山一行作吏百苦相攻逺憶青門行吟軫
慨鄉公語我以年少功名不可坐擲用是幡然乃今轉
覺巖棲獨勝耳伻歸寸楮代謝春氣將落赫暑乗之強
飱自愛逺人増慰
報陳丈
故園參侍寵顧隆渥攜巵問渡釃酒握别懐徳北轅闗
川共逺贈言在簏每一念至啟而讀之至蘆荻秋隂之
句鄉心離思飛越萬里矣伻歸尺書展謝楚雲在望抱
[014-23a]
情如何春氣殷流朂矣自愛
簡沈丈
還里得奉長者几杖每承大論輒灑然警心賔筵再叨
重之佳編芳醑耳目口腹俱被愛矣孤棹渡淮霜雪間
阻新春方得抵燕遙聞起居違和尋知即復昔健甚慰
車馬稍閒謹遣价問安兼布謝悰于下執事公年既髙
且鄉中人靡不人人賴公者強為加飱
報沈二丈
[014-23b]
僕之歸樵湖上至寂寥也乃公儼綸巾薜裳而日臨之
月下分題雲霞共麗花前作劇魚鳥争趨至於片語相
雕千載同奮寸心披豁彼此獨照矣别時辱公自箋而
萃之羣采且又以牋遺我幅幅而情即幅幅而感也排
律一章惜别二章毎一歌之便生黯慘攬芳草以增愁
把桂枝而嘆息公之念我與我之念公何殊哉洲上草
堂得子培當不令穢第白鷗怨侣青蘿失色寒江聽雨
徒勤夢思一抵薊門便與案牘作役稍得王吳二子一
[014-24a]
破之春中聞公渡姑孰訪陳使君使君竒興近復如何
澄江憶謝采石懐李飛翰雄篇當令今古並峙矣車馬
已定雅思稍整十記諸牋行當致之間讀鄉中集令人
内悒選梓恐未易談郭集已得不公春來佳句可使逺
人得聞乎
簡袁二丈
束髮侍遊誨愛所被嵗月共逺歸漁湖上寒夜停橈三
錫名章薜蘿生色咫尺一水竟阻展覲别時奉華牘珍
[014-24b]
品牙局燦然盈筥每召賔陳樂未嘗不嘆雅愛之殷流
也首春抵燕便與簿書作伍滄江白石祗有永嘆長者
龍卧累朞蒼生繋望雲蒸雷動區宇駭看雖欲長為東
海主人詎可得乎南中疏報新夷日來且不能忘情吾
揚天下事大可憂豈桑梓厪念而已長者目怵心計以
為如何
報袁子敬
歸樵浹嵗再辱枉檝驩倍昔好行時百里亢塗特騎别
[014-25a]
我金石有銷此情難滅海肴雲履朝夕需之啟口躡足
恍然動念一别已涉冬春薊門塵事如舊回睇舊疆闗
川悠邈時憶同心但有長慨足下璀璨中涵雲霞外溢
江上秋風桂枝盈把英雄飈起萬里長驅僕將分華割
榮而快焉幸甚幸甚伻歸寸楮代謝既已煩心目且病
口授草草握手有期南雲頻注便翔如雨恵我徳音
報袁四子隆
負瘵江干故人辱再訊之别時特使珍品兼以華絹情
[014-25b]
鈞推食義切解衣感結在心罔有捐替足下種績典述
淵停霞爛耀華炳采即可長奮扶搖竊快平生以效鼓
舞僕一抵薊門塵埃盈抱青山舊業徒切夢想故人何
以教之
報袁文學
客冬塗得尊公新命遂具刺托郵卒往報計不至遺也
行時辱特駕豐賚心則内之抱佩無已足下殊采峻拔
華譽雲翔寥廓萬里秋風可待世徳重炳照耀江海矣
[014-26a]
尊公當乆視事新署家報南去幸為寄此翹情伻歸寸
楮謝情長詞簡臨風増結
報唐丈
負痾還里未得東從長者游長者則顧儼然辱訊行時
又百里命使而遺之贐品糈滿筐也此其情不既殷殷
篤厚哉乃僕何以報焉睹南中近疏知島冦益肆環大
江南北而棲之則東海不能無恐長者桑梓之念定復
如何伻歸寸楮代謝節候方鬯遙知起居亡恙更祈加
[014-26b]
愛以慰流想臨風不勝悵悒
報唐子晉
往者臥痾疇隴辱故人進艇來訊披草盤敖俯仰在念
理檝問道載辱錫言竒品殊采逺情充溢僕將口接心
藏嵗月同積矣一别舊廬冬春改序霞石易抛風埃難
洗言念同心喟焉傷念足下手握璚玖采注華流行為
天下大觀而覯者稱快席藉輝艷同志者可諒也伻歸
草勒申謝長安日近北翔有期佇承徳音以慰饑渴
[014-27a]
報徐二丈
山中數辱問舟一酌一咏江山共逺非鄙心顓蓄也賔
筵再侍錫以華章每誦明月百花之句遙情飛越登軺
北鄉便涉冬春一行作吏舊抱頓逺我公凝真掇采山
峙淵停出而躍馬垂纓自不塵緇其素莽莽如僕者去
住俱荒矣嵗序殷流計偕甚迫懸心風義切于饑渴尺
牘布謝詞不宣展楚天長望不任翹挹
報趙子隆
[014-27b]
鄉者卧病山居屈我故人頻問㺯巵落日握手春雲至
於兩侍華筵重頒盛品愛被于身江湖共深矣夜别遂
不得再奉顔色北涉累月始得問舍一作塵容便視丘
壑星淵也足下春來綜緝日燦雲流蒸鬱飛揚當令海
内快目向來未得披拂今更悔之看花之期僅違咫尺
燕樓一榻俟整舊歡耳片楮申謝鄙衷不及覼縷
報解應堅
歸樵再春足下厚我重厪尊俎之情枉誨雄文深談中
[014-28a]
夜十年舊愛加懃轉篤矣孤棹渡淮闗川頓隔嵗序不
停忽焉春暮懐人望逺含悵如何足下淵識俊才流雲
耀日秋風咫尺翔奮有期慰藉慰藉
報解應儒
林棲寂寞辱故人時一放艇為我破之長嘯雄談颯然
丘壑兩飽擾庖人情文楚楚此其感愛豈顓巵豆哉握
别而北一瞬經春江山悠濶遙然流想春來雄譔鏘金
鏗玉布華舒采一燿萬里矣寸楮致謝詞短緒長北翔
[014-28b]
有期不任延結
報陸子和
鄙人初過里也足下海棲既歸始得時時奉顔色洲前
蘿薜頻辱停舟遵渚長吟㺯花曼嘯擁衾中夜倚醉雄
談斟酌千載悚怵萬象矣世網相牽忽焉展别故人不
忍别我命我草堂出醑肴而飲食之意黯然相照也復
遺石粲篚品長塗朝膳皆需之矣客舟寒月時從笥中
出所函佳序讀之一讀一嘆才峰峻整霞布雲流所談
[014-29a]
左馬李杜俱鄙人蓄之意而難于詞者得足下數語今
可投筆矣春抵薊門便為世事所迫據案治牘長辭素
懐思托寸楮展書輒廢揚陳君至則拜逺書于庭大憙
發函啟讀恍若參侍復繫之儀悚矣足下殊采絶調卓立
羣倫㑹時龍變當以文章主盟區宇青紫浮榮僅髙人
之緒非鄙人内所相急也鄙人即日坐塵埃中寄心特
逺時與王吳二子握坐深語共策不刋外是者迹與之
游心去之矣竒人偉夫宇宙寥寥言念同心𣺌然東海
[014-29b]
去住不愜闗山増怨伻歸口授代謝詞簡緒多江國春
深強飯自愛
報陸長庚
溪上結廬幽樓咫尺頻辱進艇叩我石門對落花之繽
紛坐明月以嘆息𤣥言獨契華藻時抽取足寸心便擬
千古秋夜深談河山頓隔一水盈盈竟阻握手是造物
忌之矣既渡淮稍得謝客乃索簏中佳序竦意而讀焉
一讀十起頓足長嘆自束髮内交茫茫日逺足下以數
[014-30a]
語紀掇往跡恍然昔驩意氣不殊容鬂漸改因之傷念
及讀洲上語則又洒然快心足慰離索矣一抵燕便作
案牘中人羣吏環趨如對魍魎百苦攻人肌骨欲痛此
狀不能縷報恐百花樵客聞而笑之足下龍卧滄江雲
深霧逺丹經在握白日難欺間以其餘綜緝昔采俾左
馬曹杜相顧失色吾人之上計也頃者春水漸深魚蝦
可網足下箕踞獨嚼散髮長吟亦有一念以及逺人乎
奈何其亡妬也伻歸寸楮申謝時散客燒燭目且病命
[014-30b]
吏書之
報李伯章
返耕湖上得時時從足下游明月攜巵寒花捐珮酒酣
作賦四壁琳瑯風雨笑談中夜攘臂薜蘿搖颯鷗鷺驚
呼此人生之極驩也幽思方殷離歌忽起足下念我召
二三同志為别草堂太夫人手調羮而食之贈言二章
慷慨莽愴如河梁語即千載一情也盂城枉别乃百里
特駕此情真與江流北逺鄙人將涓滴而藏之雨雪渡
[014-31a]
淮離情慘黯長路驅馳獻春始得問舍躍馬投刺束帶
理牘外煩中怏孤坐含嗟洲上百花繽紛春色胡為乎
來哉鴻雁未稀尺書難緘乃辱飛翰雲墜握之嘆息足
下偉才淵識湛于奐華髙步藝林以快天下耳目秋風
得意何俟筮決乎鄙人將抗首矯足以待
報髙子明
卧痾江干頻得故人來訊雨中連榻花下飛觴進艇長
波散髮㺯月紫簫玉笛颯起中流白露可飱天河在袖
[014-31b]
此人間至勝而僕得與故人共之屢侍賔筵大擾侍子
臨别夜召酣洽萬端至於逺别淮隂踟蹰中路江之永
矣不可方思故人之情曷有窮巳渡淮而北忽接飛翰
一慰舟中稍燕輒取十二絶倚席歌之翩翩乎若乗浮
雲而上征抱明月以逺遊擬采古昔盖唐太白者流也
王子有語躑躅不敢前一出萬象驚其語殆足下者一
抵薊門便折腰從吏然時從王吳二生尋深松茂林而
樂之恍對百花春色四顧同心𣺌焉千里輒自傷念足
[014-32a]
下時過洲前懐人望逺為情如何幸為我寄謝薜蘿當
不乆相負也足下抱朱鳯之文懐白雪之才自當髙翔
寥宇以快天下浦上烟霞不得乆㺯矣伻歸口授代謝
故國春深江山懸隔梅花有使莫靳報音
報徐養浩
握别俯仰芳草搖綠春華如此客思何堪憶昨歸樵幸
從足下朝夕花前解佩湖上停橈㺯月放歌採蓮髙醉
晴雲微鳥漁笛滄浪華句一垂江山共峙髙樓兩召巵
[014-32b]
豆如雲瑤琴獨遺山水在聽鈞之足下之情稠渥矣循
已難堪寸心如結足下髙才精思卓絶羣品朝華夕秀
繽紛几席恨道逺不能披拂之江上桂枝秋風獨把遙
藉餘馨以蘇病肺伻歸寸楮代謝束帶草草不既所含
北羽如林莫惜一言報我
報顧二丈
歸且累朞未得乗月蕩橈訪足下武陵溪上恐桃花流
水相與笑之乃足下不棄其鄙時來問渡烹鮮酌醑停
[014-33a]
巵待月酒酣耳熱箕踞放歌至於白雪彈棊青燈對榻
款談深語寸心相照矣别時扇屨之恵手足知情牋上
華篇雲流霞燦時一披拂差解相思一别俯仰倐焉春
暮冗缺裁報忽接逺書把讀千周祗増嘆息雄文一帙
尤見君不棄至意卒讀三章驚采絶艷悚人耳目才既
䟽鬯理復精純藝家如林恐望飈而遁矣扶搖萬里為
足下決之佇承佳音以助鼓舞伻歸尺牘代謝束帶草
勒不既所抱
[014-33b]
報顧純一
卧痾湖海幸足下時辱問之雞黍之攜頻勞侍子洲前
聽雨花下飛觴情款懃深百倍舊好世事相迫遂令分
袂中宵握别黯然千里入春抵燕便覺塵埃盈把追念昔
懽茫然軫心足下詞華整麗益之精粹鵬摶鳯翔一息
寥廓僕將遙承光采以慰翹私僕以麋鹿之性乆曠頓
羈雅思日鬱太夫人文尚未能一問筆石亦冀足下諒我
也价歸寸楮代謝武陵春暮花滿石門長望不見豈勝
[014-34a]
悵惘
報舒惟𢎞
中宵握别頓隔河山芳草生春愁心共發兩秋歸卧數
辱故人之私賔席屢叨停盃款洽别筵再侍把袂踟蹰
十年束髮之情轉加勤篤矣既渡淮孤舟稍燕輒取贈
言讀之雅思髙才統用太息間從箱簏索得鄙稿再覩
故人奬語喟然長嗟僕生平雕慮勤心厚擬薄售未嘗
不痛知已之難今乃復有知僕如足下者筆花所及舊
[014-34b]
思頓驚即僕之自知何加焉第借譽太隆見采特過又
復含慙矣足下髙才絶識卓立羣流向來雄譔未得披
拂心每恨之咫尺扶搖宇内驚覩文采流播僕得竊覯
而評焉當不讓足下之知僕也伻歸寸楮代謝江山無
極悵矣神馳别時重談行當緘報
報許性之
零霜握别倐已殘春嵗序殷流離心超忽憶昨滄洲聚
首風雨停巵謔語雄談千古一快紅塵忽接青山頓逺
[014-35a]
言念昔遊茫然興嘆祖筵一酌情共盃深載錫之言金
聲滿楮孤舟逺情彼此同之矣春波正深芙蕖漸緑足
下鄉所擬賦可得遽聞乎延結延結
報房舜隆
歸釣舊磯欣陪昔侣孤艇頻繫雁魚滿筐情懃矣情懃
矣中宵握别相㸔黯然一渡長淮便隔千里燕中車馬
倍昔苦攻求如洲上把盃箕踞長嘯難也足下種績日
富譔述愈精散燿垂華以光一世僅其緒耳伻歸寸楮
[014-35b]
代謝對牘草勒詞短緒長江湖浩𣺌遙思如結
報楊國子子確
湖上卧痾屢枉攜尊問渡臨流一酌情寄松蘿别時召
我中堂賜之飲食重巵累豆款愛雲稠矣霜雪登舟賔
旅稍謝輒從箱笥奉令先公集焚香讀之考詞就班據
文審奪殆才鎔唐漢采割蘇曽句嘆字嗟茫然心折他
時託梓僕或得以自叙其今日求見之衷而綴語末簡
附驥千里矣若選校之責僕何知焉行命憙事小吏書
[014-36a]
其副帙即以原還報不敢留珍也伻歸寸楮代謝江河
天逺把袂何時
報盧子明
歸卧湖南辱足下攜尊夜訊酒酣作賦白雪滿天聽鴻
雁之杳茫把梅花而嘆息竒篇佳藻江山共留贈别一
章鏘乎金石比采而論重逾萬鎰矣伻歸寸楮代謝秋
風咫尺翔奮有期佇承光采以慰長憶
報姚子南
[014-36b]
鄙人束髮侍遊嵗月深長矣令先公私愛在僕江流比
深一念未酬頓成隔世深惟昔誼但有悲惋足下髙才
精詣心切鄉慕頻登龍門未遂披拂至今恨之抱藝髙
棲雲蒸霞爛乗時龍變豈復測識哉
報潘子欽
湖上幽棲辱足下孤槎問渡坐把巵酒而樂之白雪放
歌青燈作賦雲深鼔角霜落蒹葭斯語一出夜色難收
矣展别贈章尤驚偉麗七言排者唐集稀覯何足下之
[014-37a]
多才博度如此乎嘆息彌襟感悚益切伻歸寸楮代謝
秋江天逺佇看翔奮以快鄙私
報陸從周
卧痾湖干間奉笑語更得雄篇握讀金聲玉振鏘乎驚
耳也别時又辱長歌贈我車馬稍燕倚席歌之足慰遙
想足下竒文鬱起殊采日流萬里扶搖佇看翔奮鄙人
亦何幸遙分光采而快焉
報張子韶
[014-37b]
歸廬間奉𤣥論便令爽心行時辱贐即未拜命顧心内
之矣足下髙才古思卓絶流品向來披拂竒文至今結
念乗時龍變才鋒所摧當令羣采靡靡失也
報卜子定
歸樵三暑足下不忘昔好時攜一巵而問之顧僕所以
報之者尋來寸往也嵗暮告别又辱走書召我而賜之
飲食停盃深語髣髴昔遊意氣不殊客鬂各變彼此黯
然矣握手宻語時足仞至情足下髙才偉識敢請停講
[014-38a]
如更有圖亦幸報我
報胡文學
三千里外得一握手大幸晨馳夕驅無間深談昔款中
庭數語攝衣迎客客散請公則吏報西趨矣逺路風塵
一蹇未能相贈故人意義負愧則深束鹿既已乆留想
公此時已與故園舊好把酒話逺也便羽附致鄙私冗
中草略公定能諒我
報王子仁
[014-38b]
鄉者過里幸從諸君子游諸君子不棄其素時過溪上
㺯盃而樂之此情與流水共長也孤騎北騖修塗驅阻
塵坌荏苒忽已暮春感日月之不停慨舊游之縣隔蘼
蕪在望千里軫懐矣寸楮口授代謝髙情秋風不逺翹
佇飛翔以藉光采
報成國子
抱痾湖上辱公過情不憚頻涉把盃論款動及寸心别
時顧愛愈至令人増悚我公髙簡絶俗乃獨累意于僕
[014-39a]
者豈亦有取于僕乎此僕所為撫心長嘆也展别北馳
雨雪滿道抵燕春色矣一行作吏便與案牘為侣薜蘿
之念屢動屢嗟髙卧石湖者其將移文讓我乎謹遣一
介持尺牘馳謝湖上春深萬象争媚行吟有什努力相
聞
報沈潤甫
巖棲頻嵗故人不棄時辱問之對月攜尊折花綴語所
承寵于丈者數也别時讌貺髙情益篤矣一逺青山便
[014-39b]
苦吏役回首昔驩頓成悵望吾丈時望南洲豈亦為逺
人流想乎㺯璋之期近則如何价去片言致謝江雲在
望悵矣心飛
報鄒翊明
還里三秋樽俎筐篚所辱愛于足下者頻也告别再侍
華筵情款優渥感愛念舊轉覺依依一去江闗河山便
逺車馬日馳忽焉春暮聞獻嵗北遊束鹿咫尺不得握
手恨矣
[014-40a]
報李翊文
還里累朞幸得數奉顔色山房賜召把酒論心便宛然
如束髮侍遊時也中路握别稔知足下綣情再晨上道
河山遂逺言念髙誼茫然軫懐矣燈前宻託謹結于心
鄙力所及定于足下無愛伻歸代謝束帶草草
報王一丈
歸樵湖海幸從長者游長者不棄時辱問之叨侍華筵
重頒盛品石糈之貺義鈞推食髙情隆渥絲髮未酬也
[014-40b]
展别北鄉獻春始得抵燕正謀裁報乃得奉嵗暮手書
握讀慘然仰天太息足下髙才偃蹇偶為摧詘相别俯
仰乃遭此災此卞和有抱玉之悲阮籍有窮塗之泣也
顧髙人偉士往往不偶于時即論其至又豈必重視軒
冕而輕遇薜蘿乎足下素有霞外之心必有以處此矣
左子性天渾朴外誘雖移鄙人極心愛之來諭云云尤
嘆公之深逺也伻歸代謝兼問起居
報王先生
[014-41a]
臣之受恩盖自執綺之年至今矣歸樵兩嵗未得朝夕
門屏乃辱我師命之中堂賜以華宴魚龍雜劇巵豆紛
紜目接心藏江山共結我師形容如舊臣也齒髮已強
嵗月殷流往踪在念俯仰身世何可為報我師髙卧朱
霞大兄闕/ 負才白雪隠見出處之樂可以兼之矣伻
歸寸楮代謝江國春深願言加愛
報徐中丞
歸且三朞竟未得一奉几舄乃兩承顓使賜訊私懐悚
[014-41b]
結比于陵阜矣行時期馳一介報别縁閭中父老念游
子逺出時以酒食相召卒卒無間坐此負心獻春抵燕
即謀托楮寄悰驟無南羽郎君至乂得奉逺書于庭再
拜啟函竦容環讀古詞霞麗款意淵深繆當重奬若負
荆棘載披重錦雲章滿握仰愧髙情徒增太息而己郎
君華除南閩雅稱世徳别諭枉及僅有包慙茲者結綬
還里奉觴上夀明公其無樂乎猝裁尺牘代申謝忱赫
暑畏人彊飱自愛皇懼皇懼
[014-42a]
報趙山人
公老矣猶能時時過我溪上採蓮賦詩此非恒遊並感
也嵗暮别公公不忍别我乃又冒霜雪而馳之淮淮波
浩蕩比之公情淺小矣倉卒分袂一飱未留念公逺涉
心旌共往春來起居何似倚杖行吟簏中詩草當與蘼
蕪共深也佳稿在僕即為公精之公可亡慮奴歸寄此區
區
報于鱗
[014-42b]
日辱使使來遺書倉卒裁報未盡所懐案牘之燕時發
所教詩三帙帙讀之一讀一嘆更讀鄉長安中語近者
七言愈益渾涵雄深得之象象不能求出之意意不能
解即杜尤難之況其靡靡者乎可謂千古一步矣七言
絶句唯李王可以近之清夜放歌輒欲翩然髙舉如聽
羽衣霓裳也五言古不多見律精詣七言古者則又可
敵杜云總之包統羣才㑹以袖解俯仰寥寥何哉斯才
乎淺鑒妄評助足下一笑耳鄙言塵案或一涉之必有
[014-43a]
定議闕/ 削其最鄙者還報闕/ 豈不可
也明卿已拜青瑣吾道生色足下古心淵識卓絶人倫
二三知已撫心長嘆豈必取信矇瞽哉相去千里便翔
頗衆登髙有賦不惜嗣音
報鄭侍御
中塗啟闕/ 瀆悚仄未已使來奉教乃知明公篤
念蒼生委曲援捄固甚于其鄉之人矣及覩蠲租留吏
二疏備見明公深猷逺䇿下濟民生上培國脈危言切
[014-43b]
論尤足以感悟明主㑹司農公極言其狀非不仰體徳
意第以邊儲為辭謀其所急遂置其所緩題復之疏亦
彊言之唯在明公曲圖仁術以遍及諸苦則幸矣使旋
敬此申復
報陶明府
京國追隨所辱愛左右者至數也吾丈擁旄西騖弟抱
痾南歸江山逖阻尺疏難問心恨之矣使至則拜逺書
于庭啟函涉句厚念盈楮稍慰離悰復増悚灼吾丈治
[014-44a]
楚長逺矣即華名亡不人人誦之東南兵急主上思得
竒茂以飭中外徴書且旦夕下也慰藉慰藉使歸往報
瀟湘天逺悵矣神馳
報王侍郎
闕/
[014-44b]
報朱職方
往嵗幸得一奉顔色歸卧蓬蒿中遂與世事頓逺旌旄
往來南北至不能馳一介出省罪矣罪矣客冬重覲龍
門大兄不棄以筐篚辱之咫尺江山翹佇増悵使來錫
命悚灼亡已再拜啟函逺情雲縟兼之華幣義溢解衣
[014-45a]
統之寸心如結矣僕常謂我明英人鴻筆日燦霞芬而
吾揚獨寥寥百載幸令先公虎視何李之間而我公又
復大擴之佳什名箋照耀一世耳目豈唯江山借色而
分華割榮僕之得公者更數也公之南徙時論靡不詘
之顧澄江憶謝鳯臺思李竒思綺語今古並發豈至落
莫哉僕至不才乃妄有意于作述之塗時唯稽度瑤篇
以當私淑敬上粗牋十幅敢祈恵書一二遙寄僕當懸
之上座朝夕整容環讀而取軌焉拙言一帙求正門下
[014-45b]
盖俗所云以瓦博珠也公倘其能慨然許我乎甚幸甚
幸
報鮑山人
累朞歸卧則長者時時以杖屨來燈下談昔悰歴歴四
世公乃大父行而折節束髮者相款也徳盛矣徳盛矣
攜牘賜吉一念千載臨别而貺兼遺之約書事未卜諧
意則何懃哉佩抱北轅關川共逺也我公負髙才屈蓬
荻中誰不含慨顧古之竒人才既不售則必寄之絶伎
[014-46a]
以成名我公精意天地之紀而推之隠培博濟無論自
耀其名即后之食公報者赫赫起也公老矣山中風日
宜自愛聞春暵尚亟則秉耒之策何如雨田石湖二公
接疇而談大是樂事有翼幸托報音
報王保定
一分袂便涉五朞鄉以書累御人至使千里馳蜀意甚
厚乃以途逺未能亟尺書謝愈嗛矣愈嗛矣開府咫尺
無間寄悰顧反以書貺辱之奉命感悚足下負駿茂華
[014-46b]
實殷彰以例詘外宷誰不太息第畿甸氓困甚矣為主
上敷徳意以起之罔不沐浴膏澤千里頌義稱良二千
石又奚取振珂逍遙哉計足下必辨此聊一質之使歸
寸楮布謝于下執事殘暑尚虐人唯為蒼生加愛
報王侍郎
蕪詞敝縠聊布下悰乃枉賜書奬借隆重祗奉周環不
任悚灼又辱重使授命綺采羝酏充燦庭階下悰未内
髙情復縟辭受兼難感怍交念僕受明公之愛與所朝
[014-47a]
夕于大兄者即隕越何報哉使歸率爾勒狀敬致謝于
下執事臨楮皇恐
報沈二丈
春暮遣奴持尺疏歸謝而訓術君至則我公既以書來
開函讀涉句便令悵情卒牋又懽然慰喜也公之讀我
書想同之耳五月子培報家園大有麥秋則北疇定得
豐穫及六月得家大人報又駭夏潦公之嵗計竟復何
如又念我百花洲上蕩然鷗鷺遊也逺心萬折矣闕/
[014-47b]
鄙人素厭世氛兼
頻嵗烟霞野性益篤一行作吏萬苦攻人毎晨出驅馬
經荒園草棘中蟋蟀振響白露拂袖則恍然憶我洲前
秋色黯然内銷不知為心也公將何以謀之我公髙卧
紫雲當自不廢吟㺯竒篇俊語可使逺人得一握
乎近與王吳二子徴逐稍有數語第付草胥侍已亂錯簏
笥中行當手理之寄請也訓術君歸附此布其區區時
[014-48a]
坐省中治牘從羣胥旁欹斜書之公閴居又時時有閭
人來當頻治一書報我諸牋十記嵗暮為期也
報朱職方
日辱重使使南鄉還報題尺疏以謝附之蕪言已發乃悔
亡追矣長者負金馬才乆淹戎署秉軸者時時言雍容
禮樂稱也遂以主客上請命下薦紳先生靡不華艷而
亟道之僕又何間焉劉藝有白下之役輒此布悃其人
孤騎而去不能有以將賀尚容顓遣一介徑叩門下向
[014-48b]
者粗箋計登蘭藻臨楮不任翹竚
報萬按察
挾刺登庭者數矣竟未得奉顔色展懃款乃今憲旄漸
逺所馳情于左右者真與江湖共流也赤炎方烈客塗
幸自愛小吏遣歸問訊老父冀托將命之列倘容執檝
南徙幸甚矣幸甚矣倉卒布悰臨楮増悵
報劉一丈
數千里外得長者時賜一書以慰長想即亦甚幸矣何
[014-49a]
至更辱饋遺則不才益將何以報焉書中情意甚殷即
長者之不忘老父知老父之念長者深也至以上下相
孚才徳稱位語不才則不才有深感焉夫才徳不稱固
自知之矣至於不孚之病則尤不才為甚且今世之所
謂孚者何哉日夕䇿馬候權者之門門者故不入則甘
言媚詞作婦人狀袖金以私之即門者持刺入而主者
又不即出見立廏中僕馬之間惡氣襲衣袖即飢寒毒
熱不可忍不去也抵暮則前所受贈金者出報客曰相
[014-49b]
公倦謝客矣客請明日來即明日又不敢不來夜披衣
坐聞雞鳴即起盥櫛走馬抵門門者怒曰為誰則曰昨
日之客來則又怒曰何客之勤也豈有相公此時出見
客乎客心恥之強忍而與言曰亡奈何矣姑容我入門
者又得所贈金則起而入之又立向所立廏中幸主者
出南面召見則驚走匍匐階下主者曰進則再拜故遲
不起起則上所上夀金主者故不受則固請主者故固
不受則又固請然後命吏内之則又再拜又故遲不起
[014-50a]
起則五六揖始出出揖門者曰官人幸顧我他日來幸
亡阻我也門者答揖大喜奔出馬上遇所交識即揚鞭
語曰適自相公家來相公厚我厚我且虚言狀即所交
識亦心畏相公厚之矣相公又稍稍語人曰某也賢某
也賢聞者亦心計交賛之此世所謂上下相孚也長者
謂僕能之乎前所謂權門者自嵗時伏臘一刺之外即
經年不往也間道經其門則亦掩耳閉目躍馬疾走過
之若有所追逐者斯則僕之褊哉以此常不見恱于長吏
[014-50b]
僕則愈益不顧也每大言曰人生有命吾惟守分爾矣
長者聞此得無厭其為迂乎鄉園多故不能不動客子
之愁至於長者之抱才而困則又令我愴然有感天之
與先生者甚厚亡論長者不欲輕棄之即天意亦不欲
長者之輕棄之也幸寧心哉
報孫子升
鄉者卧痾湖干故人念我兩進艇而辱訊之握手坐芙
蕖館中停巵譚昔便宛然如執經侍遊時也一行作吏
[014-51a]
便日與案牘為伍已逾寒暑且不得間裁一書南謝故
人即故人不責僕僕之渴饑何解焉邵生來乃儼然持
華牘貽之僕驚起握讀厚念盈楮既歡然喜已黯然内
銷也盖離别誠難矣足下負異才乆詘蓬蒿中大抱英
雄之恨決意天人無逾茲秋者獨把桂枝飄颻天路恨
不令僕見之乃投竿秉樞釋蘿襲紱又僕于足下内卜
無疑也邵生趣歸急屬微痾遂猝裁往報竚承消息心
目共南僕已為足下覔長安酒樓買奚奴勒馬俟矣
[014-51b]
報陸長庚
暮春一為緘報便又深秋望足下片楮心目斷絶豈忘
之或遂棄之也家大人書報六月大雨至使鷺鷗棲我
芙蕖館中則足下南墅當不能拒波浪浸几矣細君諸
郎君豈安水居即水中拾一二穂穧嵗計何恃大為足
下稱苦足下既苦窮乃禹君又竟長逝又何也往嵗僕
走别禹君則禹君尚挾刺訪客僕意既能挾刺訪客又
安有病即病亡慮也不謂遂已夏中方對客飱聞之輒
[014-52a]
棄飱泣數行下此君負竒使氣口期期又好文致其詞
此俱可書足下宜書書成報我當不使此君遂泯也其
孤嫠抱影何恃為命足下及伯章諸君負髙義當後已
而先之檢笥中得糈直二金以道逺不能買隻雞斗酒
而哭之足下其為我遺諸其孤時夜直省中秉燭書此
朋好星疎存殁闗念投筆長歔不能為心想足下諒之
耳
報劉按察子成
[014-52b]
曏者僕負瘵歸公為之賦八章歸我此義便金石共垂
也山中睹朝籍知足下持節萬里則大喜再入燕從諸
子游輒口足下義使來辱貺命握牘太息即足下不忍
棄僕僕則何當焉吳越兵閧海内煽熻計數豪杰屬足
下者多秉旄靖氛書麟垂帛片詞隻語増色江山者安
能為偉人頌之前使投書不再至昨在王中郎邸中見
後使始得口授數語往報
報顧國子
[014-53a]
山中雖不得數見一命駕再投牘情深矣往嵗聞島冦
冦通知足下坐烽燧干㦸間亟欲馳一介往候因循北
轅遂至自負怪訝者數也陳公入賀則為致足下所賜
書于庭輒啟函讀知尚苦家難大都忿鬱不得意之詞
豈天道人情卒懵懵哉何以故何以故再握新梓章讀
之率多涉目者新詞一二更大佳此便可垂世範物省
録云者謙矣陳公歸輒口授數語往報致其區區秋氣
漸髙行矣自愛
[014-53b]
報凌文學
往嵗山中辱足下再訊此情一著于心難解也後聞島
夷冦通急則豈不欲遣一介慰足下憂恐顧猝無健夫
可任者及聞冦退則遂因循北裝無間矣陳公來問足
下則謂足下之恨夷最甚稍言狀令我怒髮上指冠恨
不手縛夷嚙之顧自兵閧以來松楸廬舍蕩然燼爛者
家怨人忿矣寧獨足下哉足下不以僕言為然則請問
諸吳越陳公歸對牘布此用申下悰唯足下釋然於僕
[014-54a]
之言毋沈憂自累則僕亦甚幸矣
報管明府
山中幸供芻秣别家時又以逺命辱之日策馬塵中缺
然訊報乃又辱使命遂使愧汗浹衣矣吳越連冦頃闕/
江南北騷然震恐闕/
者危也海宇多故方頼一二豪杰援拯即不寧其家
而蒼生恃焉固大賢之所甘也使去口授布謝于下執
事
[014-54b]
報趙山人
趙先生來辱幸賜書又賜詩詩七言凡五首誦之鏗鏗
何其詞之粹麗也即情又太厚乃不能綴數語奉酬山
人山人其信我冗冗矣山人老矣顧益賦詩寄逺作少
年語即山人少年時何如又恨不能以身當之也風塵
中事不可聞于山人山人善自愛即今世求如山人頽
然稱八十老夫而猶作詩若此者固已鮮哉
報惲按察
[014-55a]
鄉者幸從足下西署遊也則時時教之此其情深至矣
及足下擁旄西騖僕亦負瘵南歸闗川悠隔尺書難報
秪以長嘆足下不棄恵然幸以書來握讀増感足下秉
鉞治楚聲稱炳蔚私心快之興作繁苦犂然底績非足
下貞憲節冗公私不幾困乎即非足下之大者亦徴之
矣冗中口授數語往謝秋氣漸搖落唯為國事加愛
報劉按察
竊誦名徳而心嚮之長逺矣人事參差亡繇望履舄奉
[014-55b]
末光心則甚焉海内多故征輪盜賊蒼赤大困魯齊之
墟非復昔日隆盛矣非明公以干旄臨之則何恃為濟
乎此鄙人者所為欣欣誦説太息徳業之光也便羽敬
以一言布下悰餘唯執事者諒焉
再報孫子升
邵君罷棘校則負笈去已函尺書疋采往報其尊君既
在蕪城中當不至浮沈也有司上北畿賢書則邵君已
炳炳髙列即其徒則師何疑焉日夜望佳音心目已斷
[014-56a]
恨不併日首見足下名為足下頓足起舞浮白稱快也
舍弟倘幸執鞭斯稱世好矣人歸附致耿耿昨者鄉國
故人遺我數醅甚佳未敢開也謹命侍胥藏之以待足
下
報陸子和
暮春題尺疏遣奴歸謝亡何子培書來則報太夫人没
江南足下已葡蔔往江南治喪歸也是日為足下頓足
起仰天長歔潸然泣數行下夫足下負才乆詘時人翕
[014-56b]
奮以快一戰而又以太夫人之故奪之且太夫人三十
年勤苦以成子才中道棄去又令尊君日坐邸舍中咄
咄悲也僕誠私心痛之僕又聞之古聖人慮賢者過情
嚴防之曰毁不滅性足下束髮讀禮豈亡覩于此言且
足下一身亡論繫闗至重即太夫人所不瞑于地下者
猶日夜急也足下其善自愛足下儼然衰絰而廬悲悽
之燕時召二三子與之采掇千古經緯羣藻勒一家之
言藏之名山傳之同好則所報太夫人者固逺也古稱
[014-57a]
斷機截髮者豈必以簮紱期子哉況簮紱又足下有也
沈訓術歸僣布一言以效區區緒長詞簡臨風悵結
報宗丈
暮春具尺牘往謝及二兄抵燕則知我公已攜家廣陵
矣島夷未息則海上居者時時憂恐我公審勢度變急
去其危而先就其安若虜至而為之圖無及矣家大人
心揚已乆今且惕冦則鄙心亦急之城中倘有潔宇公
其為我置念即得比隣大竒也大兄既以失期兌校而
[014-57b]
少兄藝帙精甚復爾暫詘南歸以僕闚于人事則屈甚
者伸大二兄之屈甚矣公其毋戚戚焉以待其伸未暮
也謹附一言奉候
報陳使君
日策馬逐羣吏走不得一間具牘往訊誠恨之矣乃公
不棄恵然函書粲而遺之僕則何堪焉邑長老時時治
書來則皆睹今追昔恨不得再挹我公顔色而控馬訴
之髫白一詞也邑困甚矣稍稍得保其父母妻子而河
[014-58a]
伯又以一水魚鼈之天乎天乎我公其將謂何姑孰之
聲藉甚他日去之則此地於公又何異興也以僕覩于
當世之從事斯民者如公難矣難矣寸心乆結輒因使
者布其區區髙秋搖落行矣自愛
報于鱗
闕/
[014-58b]
報顧丈
日遲南音心目幾絶是月既望齋居省中從諸省郎夜
集吏報南音至矣輒命吏啟鑰出徑趨徐學士家取鄉
書來衆檢之一檢便見公名則抱書大呌頓首撫掌幾
[014-59a]
不能持衆詰其狀則具言我公負髙才屈蓬荻中幾三
十年而一朝信之且言公之於我骨肉交也則其心如
身當之矣是夜又命吏啟鑰出報李太史孫光祿二公
披衣驚喜明日㑹于朝相與大笑誠快之也誠快之也
屬有便羽南歸草布一言以賀其人孤騎不能有所將
更數日有舟者歸更圖之
報于鱗
秋來不得足下一紙甚恨及書來乃又爽然懽喜也哭
[014-59b]
梁詩精絶所謂風雷不可開者神來哉神來哉懐諸子
僕句更竒吳生乃以足下後僕于生遂為信抑恐足下
不然也足下諸體各極至七言者髙雅竒秀卓絶今古
更百千萬世愈益難耳而僕近頗得意茲塗雖不得仰
同足下盖亦庶幾焉聊寄一二足下讀之以為如何徐
生再來頗為吴生所苦要之皆十壁中人也握手不逺
聊布區區嵗寒加愛
報劉明府
[014-60a]
憶與足下握别僅俯仰耳而嵗月忽五更也則豈不欲
走一書往訊顧又以人事扼束罷之足下不罪其踈乃
使使馳數千里來辱手書慰藉意沾沾厚也上采名畫
則非所堪之矣毎陪薦紳先生末議毎言江南賢守令
則必首足下僕誠私心快之至覩諸監司語于足下者
言言雋也則又喟然太息嘆我同志之盛焉第吳越困
兵火中乆勞大賢區畫國家計勞以酬則何以處足下
時坐簿牒中草勒不盡鄙臆
[014-60b]
報袁使君
節旄抵燕辱長者不棄枉佳幣以臨之在僕者宜朝夕
侍而此身在車馬塵氛中竟不過取一二間奉接顔色迺
其行也又不能取祖道以勞輿人此其愧著於心難解
矣惟長者或有以諒我不然者僕誠懼焉家報一通敢
累使者以致家君書不能悉鄙悰諒長者能道之也萬
里長途惟長者不忘情於家君則豈惟家君之幸實僕
之幸
[014-61a]
報鄉中父老
家大人慿恃諸父老之寵靈而以並耆稱則既已受貺
矣乃長者不棄其舊而又儼然辱之以言登之楹宇星
辰並麗也則豈惟家大人賴之其自臣以下皆拜長者
之賜舍弟以報書來乃在嵗之十月而臣是時方陪諸
大夫末議計吏省中嚴不得接家人語今年春二月休
沐歸邸始得把書始悉長者所為錫言於家大人狀也
則命侍子焚香南鄉再拜而謝之仍遣一介以申于下
[014-61b]
執事其不能上夀長者之前以效其區區亦惟長者諒
焉
報王司馬
十月使者以幣貺來辱又有所辱賜於家大人當是時
臣以職事省直中嚴不得裁一言出報使者茲大兄大
夫奉使三輔當首覲節鉞謹申寸楮于下執事其所感
於明公及大兄者即百楮不盡也
報沈二丈
[014-62a]
去冬再奉手書時以吏役日夜急不得具一言往報心
則甚矣春事方新楚天日逺湖上主人生事如何孤艇
白蘋明月萬里懐人寄逺鄙人得分一二乎鄙人自秋
九月以至春正月省棲也耳目心志俱兀兀牒牘中及
歸丘休沐則上計諸君接而苦之束帶執刺日紛紛道
上時念宿采則孟氏所謂予既已忘之矣諸箋十記嵗
暮為期者何以酬斯語乎毎一念至輒用太息我公髙
棲湖上執筆臨池稚子候門落花滿砌則奚啻壺嶠哉
[014-62b]
公得之毋輕棄之也海丈歸布此代訊其時事自詳之
報陸子和
嵗之十月足下恵然幸以書來啟函讀上以悲太夫人
之不幸以悼尊君中自悲其窮而後辱一言以及不肖
此其為言累千矣言言而讀言言而泪也懼駭侍子輒
命收之是時方陪諸曹郎計吏省中日夜急不得為一
書南報足下㑹顧二丈至問足下則云近已家城之中
闉而朝夕者仍北郊别業别業事事幽矣則鄙人所謂
[014-63a]
綜緝千古者其在斯乎其在斯乎鄙人負薜蘿之性彊
遊塵中時時怨之近復同志寥落世變駭觀倘得長往
漁樵以與足下遊幸矣幸矣叔氏南敬以一言問足下
其足下錫言於家大人者别楮申謝矣
報髙子明
僕之不得從足下湖上遊再看春色矣故人念我時時
治書枉訊㣲言款語骨肉同之顧游子日坐簿牒中且
嵗時有計吏之役紛紛焉竟不得具一言往報所恃自
[014-63b]
解者幸故人或有以諒我不然者僕誠懼焉足下之詘
甚矣日望其信不信也豈天之信人易於其小而難於
其大哉則何故則何故僕之能悲兄之詘而仍無捄于
詘是僕之負足下深也穀氏云名譽不彰朋友之過則
僕之過奚以請而釋之太夫人起居亡恙嫂氏新姬消
息如何其所為慮我二人同之矣鄙人在野成習一涉
世氛日増怨悔覩於近事則愈嘆薜蘿之難焉足下髙
卧江湖勿以用世之念坐而失之徒令他日生悔如僕
[014-64a]
也叔氏歸敬此奉候起居春芬方鬯願言自愛以慰耿
耿
報顧純一
湖上之為别者再春矣則豈不欲時奉一言往訊顧以
氛累妨之其自秋九月以至春正月晝宵省棲也更難
耳秋捷之望人心翕歸竟又報屈深用太息然梓丈開
之足下擴之武陵溪上霞繽星燦矣太夫人無恙諸郎
君日穎此便足為樂春疇告急耒耜交作足下攜二三
[014-64b]
子執巻談經時過阡陌而嬉焉則其静心瑩念真足綜
千古而采其精華大業所就便當長駕一世豈但章黻
小小者耳叔氏歸具言往候北翔有便恵我徳音
報李伯章
與足下别湖上而來日月長逺矣迺僅得一書問足下
即足下亦僅以一書來既以計吏之役日驅手足耳目
以從之即足下巖棲者亦或参差羽翼之便即兩有念
其誰達焉毎一軫情輒用太息秋間日竚佳音復爾報
[014-65a]
屈何哉天意乎抱璞而泣昔者甚之以覩于近事亡怪
其然已第其璞者終售且受上賞則足下又何慮焉太
夫人起居無恙郎君日駸駸有凌雲氣足下俯仰為心
其樂如何鄙人别老母而北且與家君六年别也今又
不能使之不萬里遊又自顧鄙人之身孑矣則益嘆足
下難耳舍弟罷歸書來頗憤尚幸得從長者游是用釋
然於鄙衷足下向與僕言甚有念於漢魏夫詩至漢魏
上矣李杜稱聖於選則視二代愧焉既善選矣則律亡
[014-65b]
難者猶探源而可必之委也别來有述一一教我叔氏
歸已附一言以謝足下之錫言于家大人者更言之以
見鄙悰其示報言慰其杼軸
報于鱗
足下之以諸子來辱也不能效吳黄門所為勞御吏者
謹獻家鳬之子二百而餘為佐太夫人朝膳足下倘以
為不辱則命饔人内焉
報于鱗
[014-66a]
足下東遊長安則攜二三子時時辱焉一觴一嘯星河
倒流天忌其盛一朝而去兩生已乃吳生罷為從事徐
生且以使事並吳生南僕孤立矣明卿謫且更得志日
驅徐生醉我邸舍中而王郎亦時時以郵書來獨不得
足下一書為恨乃使者則儼然函書采而臨之手目啟
函讀泪滛滛下也太夫人起居無恙幸甚足下為郡笥
亡尺帛有如一日振衣去則太夫人何賴焉足下之念
太夫人深也又不欲以一郡為太夫人憂則去住誠難
[014-66b]
矣闕/
來詩八章神才竒秀意興慷慨天地間
安得此語讀之亡恠今日窮也鄙言二帙辱足下有至
言凡所㸃綴我者欣然有當於鄙心知我者鮑子也即
使僕裂冠毁冕放之江南而沈之復何恨哉二生欲㑹
足下于漳水之南其所語足下者即僕語不殊也使者
回騎聊題短楮往報目兩日來病甚稍思則火炎炎起
[014-67a]
凡所贈足下者尚錯簏草中稍不病即手書之付二子
來也前所辱從者貺勤矣又何解衣衣我乎足下善飯
報王司馬
臣之辱愛於明公者勤矣即抱區區不敢輒有以及節
鉞誠懼之也乃明公不棄其愚又使使以書辱之而重
之名醖臣也仰辱明公之寵命敢不祗承謹北鄉再拜
而受之仍以分飲于二三子之同志者以昭明公之賜
明公開府北塞累禦大敵俾之投戈棄騎而走勲名駿
[014-67b]
茂麟閣其光臣竊家大人世講之餘亦何幸遙分光華
而快焉大兄大夫名徳絶采卓冠人倫不以臣為不肖
而收之二三子之後而辱與之游此義金石罔刋矣使
者北騎敬具一言以謝明公臨楮皇懼
報于鱗
使者歸自司馬帳中乃竟未面元美元美前移書於僕
為其尊君索言於足下足下遣使時曽已有言乎有則
命僕書之金軸在僕也南檄日至島冦既已冦揚唐觀
[014-68a]
隋樓俱燼則僕之室廬枌梓可知已日謀歸謀即歸安
棲乎且太夫人老在堂僅一弱弟何恃僕之方寸亂矣
足下雖困得借寸禄供太夫人朝夕無恙甚幸且足下
亦何所不得也使者西敬為致候日下赫暑足下自愛
報元美
既别凡兩得手書及詩二幅西山詩竒古可並于鱗新
絶竒甚矣則靡千古走之足下北僅旬耳目日駭吳遂
罷給事為丞猶丞焉尚得攜其二婦糊口不然者立枯
[014-68b]
耳僕日夜求吳不得昨已移書舍弟緝我芙蕖即得與
吳並南尚及大醉花下徐使江南日者掌曹大負其素
吳邢州君謀大不諧僕自謂負此子則散髮入山僕負李
李終不負僕也我兄弟三四人當俱不能殊吳獨足下
以司馬公故或什一可脱洛憲極力于劉劉意已甚己
竟亢獲之則足下奈何司馬公移書于僕意不獲前請
則從其常者但在齊洛之間恐非所以處足下新銓目
攝僕者數矣即言之亡益僕負李又負足下然使僕當
[014-69a]
是時而能不負二子則僕之辱二子者更大也日與諸
子别蘭若泪洒洒不休足下恠之乃徴之矣僕即得逐
吳生轅則請足下移節于通為永夜語吾三人聨巵浮
白者恐遂難數也數時不欲握筆聊題短楮往報足下
其自愛慰其區區
報元美
使來再辱書言言泪也是夜與徐生把讀吳生邸舍中
又讀二生書黯然相照已乃命酒酒酣起舞且歌且泣
[014-69b]
索筆賦詩各得一章以報足下乃更相與大醉而去吳
生自謫日過我兩生醅肴幾盡子與即不以謫且得並
吳生南獨僕抱憤孤棲日對豺豹忍之不堪避之不能
其視晝宵永于春秋矣足下去三子覿楚囚且重愁交
錯其心不得見三子一語大為足下稱苦顧不若僕心
甚也見贈一章慘淡難讀咏懐羣什竒鬱悲慨並軫離
騷我輩遘此險畏顧于斯道深矣二子將南足下又逺
蜂目頻睨蛾眉難毁薜蘿厪念冠冕成仇躑躅四顧我
[014-70a]
勞如何使歸口授往報郵書毋惜頻
報元美
使者函書抵明卿明卿已讀報僕方坐愁握書大喜已
讀則又黯然悲也外諭甚訝即䇿馬問吳吳近詳其説
相對失色遂罷觴咏矣我輩已觸諸貴人大怒李與足
下幸逺吳又謫獨日夜急者僕也僕已乆置冠冕獨不
肯并其身置之一瞬千念棼焉如絲已謀乞外即不得
挂冠去耳尊君詩當勉為之足下日夕盧龍驛書漸逺
[014-70b]
二生且數日登途四顧躑躅為情如何足下欲以湘纍
視僕僕心甚矣于鱗使者亦以是日至書中言言悲悽
決策自劾東歸足下書去彊之留為太夫人饘粥計且
其折腰下郡政名偃蹇非其人所急也所急者乃在我
二人我二人豈懼罷官者哉倉卒布悃足下
報王司馬
自大兄出使遂不敢以一言輒上干旄顧所為感明公
之愛而深念大兄逺違者其情山積也秋髙馬肥邉騎
[014-71a]
不敢南嚮明威所及萬里生寒明公之巨勣茂勲並於
日月矣國家計功而酬則如明公者宜何如處焉公快
私忻式言鼔舞人便敬上起居唯明公為國事加愛
報于鱗
使者既西遂不得再通一訊日謂二子必㑹足下漳水
之南不謂遂鼔枻去我輩蓬飄而散恐遂河山二子何
得亡情長者儘不可忍朱尉至僅亦能道足下繼使來
則又得手書秦時明月時一握之可助狂奴一笑耳足
[014-71b]
下抱鬱棲郡中僕如以身當之不則挂冠而去以謝足
下馮中丞為于侍御言足下文學政事古者流于乃有
深意即亡禆足下其藉此以徼福于太夫人亦足下所
急也僕雖被章服從諸貴人游都無宦意足下與元美
握手太行僕即不能奮飛以從二子二子太行視我將
亦為可耳使者且東報司馬先托言於健兒以歸朱尉
使者且西僕當有后言
報于鱗
[014-72a]
昨健兒西題尺疏先報詳矣朱尉感厚遇見輒問足下
得除目未且能言足下東歸心僕甚愧乎其人也其人
甚苦遣一遣輒糜數金槖空矣唯足下哀憐之俚語托
之使者三四日可西尚有嗣往
報元美
鄉者與足下别至悲也即夜聚兩生解之今兩生乃相
繼去矣更悲更亡以解及使來奉札乃又爽然若足下
為我解兩生悲也諸品之恵念我念我見懐一章慘然
[014-72b]
難目酒狂詩態總為諸君頓減耳若畏名而除豈稱鄙
人且外此二者更復何名乎夷齊賦幽逺竒鬱大類騷
經七言一幅雄渾卓絶如千峰北斷祁連色峰排紫劍
挿遥天當與崆峒盤山並峙矣足下窮愁出塞乃更自
雄於文即使放逐足下江南者又當何如僕不能自必
其必足下亡恙請以身質焉明卿六日南子與行乃在
十二日竟夭其子灑淚而去僕一病幾作永别近復稍
稍健食然日遊諸衆人不得措一語出則不知所之以
[014-73a]
此憒憒眠耳使者歸速草草具復其奉贈諸篇病思稍
起即為之
報明卿
日與二三子燕市遊手足耳目也昨悲王生去尚得二
子破之今二子又去矣僕即悵悵安所措語乎前視足
下邸中一上騎便覺寒氣射人至省則百骸如火狂惑
昏憒時作夢中語方其憒時不知足下去也稍定乃知
之則心痛欲割耳再一日彊視徐生既而復困對鏡日
[014-73b]
癯咄咄不樂輒又為簿書所苦徐生薄命又夭其子含
淚登軺去住増怨昨者馳馬西城忽欲投刺足下既而
念足下已東輒淚淫淫下掩面反走足下日就江湖形
骸漸放鄙人孤遊棘莽蹤跡可憐握手何時傷心無已
昨已移書舍弟誡其出迓干旄射陽之湖西三君共棹
而東醉我百花洲上則薜蘿楊栁將分華割榮而快焉
病中據案申悃展筆屢投凄悵無極前塗自愛時惠徳
音
[014-74a]
報黎惟敬
鄙人之聞足下於二三子心甚也一見足下蘭若便令
灑然再醉二三子邸中則一日千載矣我二三兄弟一
朝舍我而去之即又不能留足下是天之欲廢吾手足
耳目也又何言哉又何言哉方足下東時鄙人憒憒伏
枕遂不能有以效芻秣二君並舟而南銜盃嘯謔大是
樂事昨已誡舍弟遲三君湖上倘不過我洲前大醉者
恐桃花流水相與笑之草草布悰願言自愛君歸羅浮
[014-74b]
其伐木結廬以待鄙人鄙人將攜足下拾芙蓉以觀滄
海耳
報子與
使來既彊起書巻題短札與之投筆危坐今昔並起懐
我二三兄弟懽悰狂語佳話竒篇一一盡為涕泪我輩
情深盖自天地以來一遘耳二君日逺猶得蚤暮半途
忘其離索獨使我日折腰諸貴人前鬱鬱之懐誰與為
語生非金石堪此侵鑠足下念我至甚何以策我稱病
[014-75a]
掛冠長蓑短笠訪足下於天目之東因而西遊白鹿而
撫蒼松策之上也其次則外補一郡暫為妻孥饘粥計
又不然則仲連有蹈海之節僕將躡屫而從焉情長塗
短輒為足下效其區區足下其憐察之
再報明卿
子與行倚病題數字往報投筆淚灑不知所云及使歸
奉七日手書啟封黯淡至不能卒讀足下以郊行不見
僕為恨豈知僕當是時乃憒憒不知足下去也足下去
[014-75b]
尚得子與一二晤言今子與又去矣孤坐而悲萬念並
起躍馬出署竟復何之或有美饌名醖藏之誰待鬱抱
日起孰為宣之驚人佳句其誰誦而歌焉俯仰傷懐寸
心萬折既而自解借使僕與二三子隔千百世而生如
左馬李杜者則亦何得二三子以為懽乎且長安中貴
人不少吾彊以二三子視之亦胡不得而惟二三子是
思也則輒自覺其欺為悲更甚耳足下與子與並醉而
南離情日損獨子與念吾病恨足下不見之也所為贈
[014-76a]
足下行者文一長歌一絶四二君共之稍得病思佳即
為綴報何敢忘之乎足下亦何得亡言也我輩既不得
握手則時時治書相報庶慰長饑
報元美
白雲握手恍若夢晤晨驅草露中不復省作何語既别
彌月不得足下起居消息甚念時遇舊吏于塗立馬訊
之及持疏人來得手書始知乆滯河間牘也觀中三詩
極壯極苦好龍廢似應馬遂真可動千秋之感南冦日
[014-76b]
急吾揚已燼今復闚郵則東之百花洲易耳僕即歸耕
何地乎且快意者昨闕/ 大解僕語即不得百花洲
載之五湖靡不得也足下謂以十年盡人間游屐吾不
能從吾惟好卧游耳邢使君既已報績以薦剡未數不
得乞太夫人恩除書消息全未其使謂其主已函寒具
而東豈遂有拂衣念足下幸彊留之為太夫人饘粥計
也且人生五馬日把書卧齋閣中何苦哉二生鬱鬱兵
革間吳已從陸入楚徐卿尚裴回江淮耳僕近頗厭近
[014-77a]
體専精漢魏所贈足下者姑俟把袂時致之七月之末
可得返轅否僕將焚香白雲以待焉白刺之恵何辱厪
念乎
報于鱗
吳吏至奉五月四日手書知足下㑹二子於清源道中
二日始别又讀所為贈明卿諸詩即此語豈不令鬼神
妬也吳生之謫固足下波及矣王郎昨至碧雲召我我
不得出邀㑹于白雲觀中握手悲歡恍若隔世其所不
[014-77b]
諧于除目者其説深也我輩他日當不減吳徐卿差薄
耳日望足下績書不得乃先得手書大慰南檄日急羣
夷無狀乃燼我揚百花洲上鷺鷗薜蘿恐為戈鋋所苦
矣即去安歸乎太夫人亡恙郎君日有文且蔡姬日奉
巵飲帳中也足下自愛
報于鱗
使者上殿最既辱書又辱之貺足下何勤念我也使者
為僕言足下已函寒具而東意不能須㬰待僕心折此
[014-78a]
語矣僕之遊諸貴人也諸貴人目攝之日謀中僕并中
僕之游僕則甘心二三子何罪焉足下之不遷累言之
則姑累應之已乃竟不遷也毎一念至輒怒髮上指冠
唯有裂冕而逃以謝足下耳元美語我七月當與足下
登太行白雲莽互山川颯搖二子慎之徐吳二君塗中
累札慰我冦大入懼未渡江也蔡姬亡恙暵甚加以風
雨一笑一笑
報于鱗
[014-78b]
使者來讀十二體詩怒髮指冠兩君何得乃爾是夜命
楚姬奉巵展楮章章綴之星辰亂落題曰獨酌卒不使
兩生獨擅千載也元美遺僕書謂僕當決漳河灌襄圃
欣然有當於鄙心太行乆為足下所苦今西而秦則二
華更復生愁日者地坼山裂黄河人立得非足下消息
先傳乎僕當為足下賦太行二華兩篇以報之恐風電
起輿中驚恐使者使者且留先馳一騎往報足下當展
覲桑梓則欲遲足下西湖之上能為我迂轡乎采綃之
[014-79a]
辱吾已命楚姬佩之顧何以報蔡夫人也
報元美
先數日于鱗遺我十二體詩讀之血氣俱動不意二君
相逢作此竒事及使來又讀佳篇則章章甚也直須決
滄海黄河波濤人立令足下不得東于鱗不得西始
為快耳僕即不得從兩君遊亦賦十二體命曰獨立詩
成舉白命美人歌之不減兩君並巵也于鱗竟得代靳
入秦即吾黨不假此始重顧此物非吾黨得不可耳足
[014-79b]
下既已完牘則除書當繼李而下二君且得漫遊獨使
僕折腰羣貴大無佳思足下何以教之
又報元美
昨具報言以待使者使者不來遣問史鴻臚家乃知已
去足下謂我何哉大恨大恨使者後至則足下既已抵
通輒擬匹馬而東則又裴回中輟相去四十里耳而乃
不得握手則復令何時乎聞諸道路則有謂足下可復
命闕下以需内次者極知非足下意足下何以應之謹
[014-80a]
遣一介之使敬問起居既離通則當謁大司馬轅門擁
三姬醉眠耳昨為羅生一啟尊公足下其為我謝不敏
也
報王司馬
明公乆勞節鉞臣宜時遣一介以問起居乃以開府嚴
肅懼不敢遣顧其心甚矣㑹大兄新拜憲命方欲介此
以上夀明公嚴裝未發乃明公先寵命辱之蒲伏啟函
慰諭殷篤金幣璀灼祗以驚悚明公念家大人世講之
[014-80b]
誼而儼然有錫于賤子賤子敢不拜命謹北鄉再拜而
受之先附一言於使者以謝别有恭申唯明公諒焉皇
懼
報元美
長安中大雪憶吾與明卿並馬衝泥從足下飲也真夢
中事耳足下僵卧旅臺北不得問安尊公西不得舊侣
則足下之情奈何書來把讀淚淫淫下也此中見足下
不遷日口我輩不知當竟作何狀然五嶽之興日益勃
[014-81a]
勃不大苦也家君昨得新命此僕所日夜急者今即掛
冠亡恨矣尊公得足下為子反累乎明卿既已赴白鹿
子與至姑孰稍有二書北來詩思大強又得肖甫書知
入閩即返公實奠軸竟至浮沈九原其將謂何其集併
常集寄覽使者昨方持尊公軸來一二日間即書之足
下九騷寄我至望至望
報元美
自與足下别白雲中憤懐竒思若碣石崑崙隆隆髙也
[014-81b]
決意得足下一面為足下剖破之盈盈滿頰而晨得足
下書迺知為尊君峻辭徑去天乎天乎失此不晤更得
何時握手也是日走馬向人遂惘惘不能作酬答語助
甫者即九一氏其人已不肯作邊薛酒酣放筆頗自雄
竒索居以來得此甚慰連日讀足下詩沾沾喜也馬上
授數語健兒以歸既相見無期則時時治書寄我使我
握書聊慰饑渇嵗寒自愛投筆軫情
報元美
[014-82a]
僕聞古者有逺行則其與游咸有贈貽以結永好足下
被繡擁旄提兵千里其為故人光寵甚厚不可亡贈夫
足下所督戎者故齊地也其俗僄悍猾賊椎埋作姦羣
邪藪澤譚王道者病之足下往矣得以憲章從事取象
于物惟豸性為能觸邪故贈君豸衣一襲夫羣邪所自
邪也亦自上之約束為之不束之而遽收之是謂不教
而殺非聖謨所貴君子之束人也必先自束其身故贈
君腰帶一束自束束人矣猶有不若者則付之三尺以
[014-82b]
彰國威以著足下之明信故贈君古劍一口明有豺豹
幽有魍魎無不靡之矣此數物者不足以當足下顧于
鄙人之心抱區區焉敢拜以獻足下唯足下圖之
報元美
日夜遲足下報章及使來則足下乃以絨金遺我即感
足下之愛顧不及一語深也足下豈為我靳一語或以
庭懽奪之上東門時得一歌之未遲也日所云某某者
所謂異方之樂令人忉怛葢悲之非喜之也上蔡張君
[014-83a]
九一其人大竒昨讀我古劍二華篇遂作數十竒語令
人留目晩得斯人差慰寂寥渠知足下取道東城約我
聨騎出訪足下須有以待之連夕為諸子彊去作餞酒
間所得數幅足下讀之訪足下東城時意欲與足下刻
燭作數百佳語始别第恐别有纓弁者來奈何鄙人湖
上雜言二十首足下昔曽見否張君乃能為我和之兹
寄覽為渠作贄使者立趣短題往謝餘悰千萬統俟握
手
[014-83b]
宗子相集巻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