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1a] 
欽定四庫全書
學易集巻五
宋 劉跂 撰
表
賀郊祀禮成表
肇稱禋祀對越昊穹慶熙事之告成綿庶邦而均惠郵
音下逮輿頌交欣臣聞祭不欲疏莫如仲冬三歳之制
神何由降厥有黄鍾六變之音恭惟皇帝陛下至誠感
[007-1b]
神明德恤祀緝熙累聖之典茂對一陽之正彰明察而
合柔祇報本始以侑烈祖帝歆儲祉孝饗流光三階以
平知神靈之響答一人有慶宜惠澤之風行臣夙奉明
恩兹臨近服駿奔無路竊抃于懐
賀太皇太后表
天郊訖饗帝室受釐修賀慶之禮于宫中沛赦宥之恩
于天下書文所被蹈舞載懽臣聞詩歌肇禋以熙文王
之典漢徙泰畤必就長安之郊洪惟盛時克有成憲恭
[007-2a]
惟太皇太后陛下躬任姒之聖御成康之朝心勞七年
體正萬事海内充實足以制禮而備多儀天子聖明宜
其執玉以見上帝乃稽列聖之制肇舉圜壇之文禮行
一時懽動四表臣親逢盛際服在近藩雖莫預于駿奔
實退深于慶頌
賀郊祀禮成表
升泰壇之燎始竣事于國陽下丹闕之書遂覃禧于海
㝢臣聞人本乎祖莫如配天之崇禮行于郊是為饗帝
[007-2b]
之盛恭惟皇帝陛下丕顯前烈翼宣重光自迪典謨之
言克勤牲幣之事四時歴款于原廟五歳再見于合宫
神靈居歆聖敬益廣乃延長日之吉肇舉圜丘之儀頌
思文之功以追侑我烈祖隆大報之義兹徧走于羣神
至音繹如精意孚盡物以徳享神祇祖考既安樂之恩
如春行鰥寡孤獨無凍餒者書文所暨蹈舞載懽臣越
在外藩欽聞盛際古有分土雖莫預于駿奔邦之榮懷
退不勝其竊抃
[007-3a]
賀太皇太后表
圜丘祀帝大報而徧羣神宣室受釐推恩以及四海臣
聞漢家泰畤因天子所都而為居周制肇禋率海内之
職以助祭若古熙事屬我盛朝恭惟太皇太后陛下保
佑一人纘承六聖賞罸刑政之不悖寒燠雨暘之孔時
七年于兹百度咸若以此致享固氣臭未達而誠通宜
其居歆若影響相随而福至踵祖宗三歳之後叶天地
一陽之休靈光燭臨民氣和樂亶東朝之共治偉元祐
[007-3b]
之初郊載祀之常今日其始臣夙叨眷遇兹備藩方職
畏簡書莫綴甘泉之仗身先民吏共揚嵩極之聲
賀冊皇后表
以世主之尊而二姓之齊好當陽亨之㑹而六禮之備
行慶肇始于宫闈福遂流于海宇臣聞周有建國立制
之利以觀隂禮之修漢稱繼體守文之君亦資外戚之
助恭惟太皇太后陛下奉承先烈保佑聖圗聿増治具
之修永言宗事之重順迪經義備舉國章退深抑其私
[007-4a]
親外博謀于庻姓曰咨種徳之裔乃叶俔天之祥龜筮
告期已嚴于茂冊褘褕受服將事于大宫三靈交和九
廟増重臣乆參近列方守外藩案此下/有闕文
賀冊皇后表
備行嘉禮内統正于宫闈肇建長秋外始基于風教書
文所暨蹈舞載懽臣聞禮之本在昏以承先祖之重帝
之嫡稱后斯正小君之儀人之大倫古有成憲恭惟皇
帝陛下道主簡易治隆本原勸學而民心親正家而天
[007-4b]
下定將執祼獻之禮于七廟且視膳羞之養于兩宫雖
詩書所稱本乎内治然唐虞之際不其才難所得塗山
之賢以充椒房之重臣欽聞熙事越在侯藩身滯周南
雖莫綴甘泉之仗化行江漢行見誦關雎之詩
賀同天節表
正陽主夏物迎假大之期浹日為旬數備萬盈之義天
佑帝歴時生聖人慶邦國之休祥極海隅之歌頌恭惟
皇帝陛下功貫天地聖侔祖宗朝廷宿道而向方蠻貊
[007-5a]
請命而下吏作新憲度招籲俊良置天下于山嶽之安
結人心于膠漆之固周家卜歴過七百載之期漢殿稱
觴上千萬歳之夀
謝先公復官表
没齒䝉辜稍從昭復闔門瀕死更許生還聞命震驚感
恩哀慟伏念先臣某孤立一節歴仕四朝先帝擢升本
由神考之遇元祐論列實踐熙寧之言繼諸老以立朝
先衆人而去位黨議大起削籍無餘誣搆横加葢棺未
[007-5b]
已賴先帝徐察無根之語迨陛下大布惟新之恩雖極
孤危亦䝉貸宥重念臣嶺表數歳門中十喪舉室遷離
先臣客殯于他所有司逼迫老母病終于半途骨肉無
以相收道路為之流涕巢傾卵覆分無此生雷動風行
忽有今日矧屢下夫恩旨且備聞于訓詞察䝉惡之未
昭稍還舊秩憐墜緒之將絶更録諸孤勢已解于倒懸
理實均于再造此葢皇帝陛下道極溥博徳隆寛仁聽
不惑于忠邪惠無間于存殁聖恩加痛死者不可復生
[007-6a]
孤臣孑然泣盡繼之以血未有糜捐之路莫酬覆幬之
仁
謝職名表
至恩優異事出非常小已空疎心知弗稱莫敢辭避徒
切兢凌伏念臣族緒寖微器能素薄偶䝉收録遂致使
令頃自西州擢居東部指授綱領皆面奉于徳音環走
道塗以身行于使事豈敢妄論繩墨之外庻幾自竭斗
筲之餘比上奏于計書忽下頒于詔㫖寵踰華袞已驚
[007-6b]
天語之襃榮極登瀛更冒儒林之選喜心生于望外愧
汗溢于顔間此葢皇帝陛下道貫兩儀德參七廟作新
王度治舉三代之隆訓飭臣工明照千里之外有如微
賤亦賜奬成謹奉詔條敢不深體朝廷之美意稍温學
問亦以勉副君父之誤知圗報之誠死而後已
謝加恩表
宣室受釐璽書行賞均被配天之澤不遺小國之臣臣
聞奠玉實柴極聖人之能事加地進律示人臣之至恩
[007-7a]
慶熙事之告成率庻工而大賚莫陪顯相之列預享襃
嘉之榮渙汗既周循墻莫避恭惟皇帝陛下懋昭一徳
有宥萬方靡専饗于神禧使並膺于帝祉恩如乾造知
覆幬之難酬命輕鴻毛誓捐糜而自竭
謝昭雪表
投畀讒人已悟告言之妄蠲除詔令更申論坐之冤沒
而有知死且不朽竊以前世論事下敢告之章法家原
情著反坐之律未有私書謬悠之謗可致公朝夷滅之
[007-7b]
刑繄彼無良搆為不令因黨友之尺牘形閭巷之廋辭
引鷹揚尚父之言誦髙貴鄉公之語靡慚嗤鄙惟幸詆
誣既内歉于不根又陰虞于後患禱其付火固絶意于
上聞託以屏人復何施于參驗不攻自破欲葢而彰巧
誰謂其如簧市共知于無虎雖毁者挾怨必以惡聲而
小人乘危遂為竒厄密謄舊札歴遺衆仇險不啻於山
川食無餘于犬彘逮從吏訊幾誤國章意所株連人以
股栗浩有漂山之勢岌如累卵之危賴先帝照矚之明
[007-8a]
察權臣呑噬之患特迂清問少緩嚴科然而先臣諸孤
終以屏廢闔門百口益復幽囚禦瘴癘者十喪隸臣妾
者三歳無罪且至于如此大戮亦何以復加㑹上聖之
龍飛破羣疑而冰釋譴累所逮訴告必申悼前日之禍
機嗟何可及掛有司之罪籍名或未除用再瀝于肺肝
敢上塵于旒扆理無難者宜靡悼于改為事已灼然遂
悉從于釐正此葢皇帝陛下乾行以健離麗而明體大
舜聖讒之方廣有唐辨謗之略孤忠素節事已白于九
[007-8b]
原弱子㓜孫誓各堅于一死微生何算洪造難酬
露布
擬嶺南道行營擒劉鋹露布
嶺南道行營都部署潘美副部署尹崇珂都監朱憲等
上尚書兵部臣等聞飛霜激電上帝所以宣威罸罪弔
民明王以之耀武我國家仰稽𤣥象大啓洪基將復三
代之土疆永泰萬方之生聚西平巴蜀雲雷敷潤物之
恩南定衡湘江漢鼔朝宗之浪惟嶺南之獷俗獨恃逺
[007-9a]
以偷安乆背照臨罔遵聲教偽漢國主劉鋹性惟凶惡
識本庸愚以虐害為化風以誅戮為政事制火牀鐡刷
之獄人不聊生設剉碓湯鑊之刑古未嘗有恨刀鋒之
不快用鋸解以恣情臠割刲屠窮彼殘害一境籲天而
無路生民何地以稱冤衆心徯后如望雲霓我皇帝仁
深恤隠義切救焚遂發干戈拯其塗炭臣等上憑神武
遥禀睿謀舉軍未及于半年乘勝連平于數郡累逢戰
陣無不掃除劉鋹逺懼傾危尋差人使初則稱臣上表
[007-9b]
具陳歸化之心後乃設詐藏姦翻作款兵之計臣與將
士等仰承睿旨不敢逗遛于正月二十七日已到柵口
去廣州只及一程劉鋹又頻發佐僚來徃商議漸無憑
準固欲淹留兼于諸處收到新出偽命文牓皆是㑹合
逆黨以拒王師至二月四日果遣其弟偽禎王保興等
部領舉國軍兵併來決戰臣等憤其翻覆認此狂迷尋
結戰以交鋒復揮戈而誓衆行營將士等感大君之撫
御咸願竭忠怒逆黨之拒張爭先効命八十里鎗旗競
[007-10a]
進數萬人殺戮無遺尋又分布師徒徑收賊壘其劉鋹
知城隍之必陷將府庫以自焚烈焰連天更甚昆岡之
火投戈散地甘從涿野之誅劉鋹則尋即生擒廣州則
當時平定其在州官吏僧道軍人百姓等乍除苛虐咸
遂生全無不感帝力以沾襟望皇都而稽首此葢天威
逺被宸算遐敷平七十年不道之邦救百萬戸倒懸之
命殊方既入長承日月之迴光鴻祚無疆永荷乾坤之
降祐其劉鋹并偽署判六軍十二衛禎王劉保興太師
[007-10b]
潘崇徹等并舉國軍兵及太史内太師龔澄樞列聖宫
使六親觀軍容使内太師李托内門使驃騎大將軍内
侍中薛崇譽等朋助劉鋹旅拒王師既就生擒合同俘
獻臣等幸陪戎事倍樂聖功無任快抃歡呼之至謹奉
露布以聞
擬昇州行營擒李煜露布
昇州行營馬歩軍戰棹都部署宣徽南院使義成軍節
度使臣曹彬等上尚書兵部臣等聞天道之生成庻類
[007-11a]
不無雷電之威聖君之統制萬邦必有干戈之役所以
表陰慘陽舒之義彰弔民伐罪之功我國家啓萬世之
基應千年之運四海盡歸于臨照八紘皆入于提封西
定巴邛復五千里昇平之地南收嶺表除七十年僭偽
之邦巍巍而帝道彌光赫赫而皇威逺被頃者因緣喪
亂分裂土疆累朝皆遇于暗君莫能開拓中夏今逢于
英主無不掃除惟彼江南言修臣禮外示恭勤之貌内
懷姦詐之謀况李煜本是騃童固無逺略負君親之鞠
[007-11b]
育信左右之姦邪曽無量力之心但貯欺天之意修葺
城壘欲為固守之謀招納叛亡潛萌抵拒之計我皇帝
度深含垢志在包荒輟青瑣之近臣降紫泥之丹詔曲
示推恩之道俾修入覲之儀期暫詣于闕庭庻盡銷于
疑間示信特開于生路執迷自履于危途托疾不朝堅
心背順士庻咸懐于憤激君親曲為于優容但矜孽豎
之愚䝉慮陷人民于塗炭累宣明㫖庻俾自新略無悛
悟之心轉恣陸梁之性事不獲已至于用兵大江特創
[007-12a]
于長橋鋭旅尋圍其逆壘皇帝陛下尚垂恩宥終欲保
全遣親弟從鎰歸迴降天書委曲撫喻務從庇䕶無所
闕焉終懐虵豕之心不體乾坤之造送蠟書則勾連逆
冦肆兇徒則刦掠王民勞我大軍駐踰周歳即人神之
共怒復飛走以無門貔貅竟効其先登蟣虱自悲于相
弔臣等于十一月二十七日齊驅戰士直取孤城姦臣
無漏于網中李煜生擒于麾下千里之氛霾頓息萬家
之生聚尋安其在城官吏僧道軍人百姓等乆在偏方
[007-12b]
困于虐政喜逢盪定皆遂舒蘇望天朝而無不涕洟樂
皇化而惟皆鼓舞有以見穹旻助順海嶽知歸當聖明
臨御之期是文軌混同之日巻甲而兵鋒永戢垂衣而
帝祚無窮臣等俱乏將材謬司戎律遥禀一人之睿略
幸成九伐之微勞其江南國主李煜幷偽署臣僚以下
若干人既就生擒合將獻捷臣等無任歌時樂聖慶快
歡呼之至謹奉露布以聞
䇿問
[007-13a]
經學
問六藝之學亡于秦存于漢然自漢以來諸儒異論當
時無以折衷故兼收而並用之施孟梁丘易歐陽大小
夏侯尚書公榖春秋皆立學官劉歆有言與其過而廢
之寜過而立之綜所以乆六藝之傳者諸家之助為多
國家廣學校訓經義易詩書三禮皆列博士此甚盛徳
至于春秋則尚謙遜未遑也意者其有待耶且左氏公
榖之書自漢至于今並行未能偏癈將採劉歆之論皆
[007-13b]
立學官則疑非所以一道德將攷三家之言而去取焉
則質之聖人孰為得失不然雖陸質啖助孫復石介之
徒茍有得于聖人之意無不可立者此皆學者所宜言
上之所宜聽諸君其著之勿忽
武功
問昔馮奉世有功外國蕭望之以為雖有功效不可為
後世法奉世卒不得侯郝靈佺奉使傳黙啜首至京師
而宋璟恐後之干寵者為國生事踰年纔授郎將此兩
[007-14a]
公長慮顧後謀國深切然徃時義陽擊斬樓蘭定逺通
道西域錄功受封流澤後世施設之致殊科而詳味其
旨良各有以夫主上乘先皇帝討擊之威元年夏人犯
塞不戰而遁二年縛青宜結西羌震讋此亦乘釁投隙
不可失之機㑹脱有志略之士憂國發憤見㡬而作一
建非常之功則議官文吏得無拾蕭宋之餘以扼之耶
幸折衷其是非試豫為之處焉
治法
[007-14b]
問周之盛時法謹于上人循法于下有善莫之蔽亦不
能蔽不善不能容亦莫之容信誕實偽不可掩如此故
五州相賔所賓必進五家相保所弗保必廢當是時在
上者無為也取舍寄之衆心而已傳曰鄉與朝爭治葢
謂是矣國家一德同俗為日已乆宜若靡然向風比隆
三代之盛今也猶患其不然人無常心士無正智昔所
是者今以為非此所貴者彼以為賤私義偏聽詭情匿
智上莫得而察也使天下之人為善不得進為惡不患
[007-15a]
廢如是者非特草野之民學士大夫預有焉其故何哉
夫豈教之不至歟將賞罸未明好惡不一也今將鼓厲
風俗使好惡不殊情實無隠取舍同于上有同于成周
之時諸君以為何施而臻此由堯舜而下訖于周道徳
明法度正著于書具在也自秦而下訖于五代則得失
成敗之致為多故矣其迹亦有史存焉學者據經論世
自秦而下或略弗道抑嘗攷之髙光創業繼統文景風
俗醇厚武宣制作中興顯肅嚮用藝文語兩漢者于兹
[007-15b]
為盛矣蜀與魏抗衡累世二晉雖遷享國尚乆中原江
左建立相望唐有天下興于貞觀盛于開元肅憲文武
皆號治世彼其所志所為所造所就雖不一道然施為
之方其必有得傳不云乎亂國之法有可隨者況歴世
之盛而可略哉朝廷稽攷古事施之有政厥如弗及諸
君其按舊史著之篇以待採擇焉
勸農
問先王井牧其田野以任民什伍其人民以治野制為
[007-16a]
法令使參相得然後建官設屬為之帥厲當此之時田
疇則闢溝洫則治倉廪則實雖有水旱人無菜色傳所
謂積于不涸之倉于此有焉國家疆理海内靡田不墾
穀粟之獲不可為量數又有常平義倉以逮貧阨公私
之給宜若裕如而歳一不登人有飢色至或阽于死亡
何其食之不贍也夫利原于天物布于地古之天下亦
今之有也而多寡贏不足如此無乃民之從事于末以
害農者蕃為酒醪以糜穀者多六畜之食焉者夥歟不
[007-16b]
然治野之法攷于古或未中歟古人有言行其田野計
其農事而飢飽之國可知也諸君以所見于今攷所聞
于古逺思利害所在庻將與執事者共之
通商
問古者斵木為耜揉木為耒耒耨之利以教天下而食
足日中為市致天下之民聚天下之貨交易而退各得
其所而貨通食足貨通而天下無事夫錢刀之利布帛
之用金錫木材魚鹽果蓏器服纖嗇之物彼編戸齊民
[007-17a]
闕一不具有不可以終日而況上之人哉故先王制商
賈之職使之通功易事因利轉徙非有調發期㑹而逺
近之貨交足此亦天下之至術也及至後世上好而下
有甚無用之器難得之貨紛紛爭出于是游手益衆本
業益壊諺曰農不如工工不如商葢農之人一而工商
之人百自漢以來議者發憤為言未之有改國家承平
歳乆生齒充盛游手末利之人視前世不能加少然而
貨賄之積猶有所未通此其故何也夫二邊為國捍蔽
[007-17b]
常患穀貴而食不給三江五湖衣食之原然錢幣不足
而有貿易之患吳楚之材木不勝用而殽函之人穴居
渤海之魚鹽不勝取而鄒魯之人藿食至于器械百工
之物不相為用者難以毛舉然則無乃不足于貨乎夫
商賈繁而貨賄盛此理勢宜然也今交利者衆而貨利
不通是必有説焉有司方究利害之所在以救斯弊諸
君不可以不告也
兵法
[007-18a]
問漢使韓安國王恢議匈奴安國欲勿擊恢以為擊之
便卒有馬邑之事漢不足法也然兩人持論議徃返齗
齗焉有足觀者諸君試為漢計宜如何而可因擇其言
亦有可為今日用者乎傳曰地利不如人和此至計也
然趙奢先據北山秦不得逞武侯出斜谷宣王屯渭南
惟視中原之得失以為成敗由此言之爭地之利其亦
不可以已耶抑秦趙之所取舍與魏蜀之强弱自有辨
也古人有言不至學古兵法不以法亦可以濟乎吾子
[007-18b]
攷古人之已行與吾子之所藴并著于篇待上之求焉
傳言技擊不可以遇武卒武卒不可以遇鋭士鋭士不
可以當節制節制不可以敵仁義夫節制之不可當仁
義之不可敵其理甚明至于技擊武卒鋭士之優劣如
何案此下/有闕文
攷工
問工天下之末作也不備末則本不立不制其末則本
安得而立乎故先王之法工之在官者六分其官而工
[007-19a]
居一工之在民者四分其民而工居一多寡之數以是
為稱猶患其赴之者衆則為術以權之不飭宫室不靡
異服竒技淫巧以疑衆者殺無赦當此之時持規矩繩
墨以事上與游手末利之人法度之外無敢為也今承
平歳乆生齒充盛繡組雕鏤賈生董子之所不能道者
尚多有之而戒禁之令漢唐之所能行者或未舉也如
是而欲事簡財省風俗樸厚以成德化之盛顧不悖哉
今將攷古之所可行擇今之所宜禁諸君子以為安所
[007-19b]
適從也
啓
監司賀冬啓
伏以土炭平衡氣適推于火勝地雷觀象時方慶于陽
生恭惟某官性質敦閎才猷髙妙膺此澄清之寄隠然
聞望之隆宜上天之降康協大雅之求福某坐縻吏狀
阻造賓墀祝頌之誠倍百常品
賀保馬啓
[007-20a]
伏審祗奉恩綸榮更使節獲依仁庇深切歡誠某官風
力敏彊性資温厚道洽士論政為吏師隱然聞譽之隆
膺此澄清之寄方朝廷更新于馬令俾郡縣講究于詔
書非有通明之才孰當臨按之選果膺襃擢實快觀瞻
眷春律之將窮仰使臺之尚逺茂惟德履日擁休祥益
冀保頤下副頌願
到任謝執政啓
比叨詔檄誤賜守符驅馬過家懷章入部以材資之素
[007-20b]
薄當事任之非輕惟感與憂以夜繼日伏念某降才不
腆賦命多艱間被選掄秪速罪戾免官歸郡滿歳奉朝
豈謂上聖推含垢之仁諸公篤念舊之義輔郡甚劇實
難備員官資尚輕俾為假守況事功交作之際當殘廢
未完之時大非顓愚所克稱副某官為國造士因能任
人兼聽百官之成不遺一介之賤非徒假以光寵亦將
責其勤勞儒者舒緩養名願以為戒古人造次集事敢
不自强庻酬已知少避官謗
[007-21a]
代任舅謝執政啓
准告以宗誼前通判沂州日監督捕獲賊人張開等䝉
恩特授某官者小盜逋誅方積淹時之懼洪恩疏寵忽
叨増秩之榮伏念某奮自艱危困于冗散習知田里之
事乆服簿書之勤法令為師人何容于私意夙夜匪懈
事不見其難成拊心自信于平生投老但甘于常調憶
昨竊攘嘯聚村落驚騷坐慙銷弭之功徃持督捕之令
吏兵致命魁黨就擒職分固所當然賞典獨安取此兹
[007-21b]
葢伏遇某官甄冶萬類銓衡百僚庻事康于股肱太平
期于旦暮迪上以先王之典欲好善之獨優納人于君
子之塗故疑功而惟重是令窮陋有此超踰重念某名
弗掛于黨人年未加于耳順素非狂瞽胡肯退藏徒以
叢衆責于一身未能供卒歳于千指冀沾真館之俸且
便汶田之耕然而力未逮心得不償失痛强仕之不再
感盛時之難逢儻垂抆拭之仁尚有激昂之氣申于知
已聊以陳情
[007-22a]
昭雪先公謝執政啓
上聖端臨羣賢拱輔萬事罔有勿理百姓自以不冤洪
惟累朝欽慎庻獄匹夫輒讞尚戒毫釐之差大臣見誣
可容白黒之眩憶昨禍起不測謗加已亡陷燕桑之謀
聖主覺其書詐抱田貫之義志士或以死明備見不根
之情猶施及嗣之罸窮海萬里兩柩弗歸毒癘三年一
門垂盡肆龍飛而虎變聿晛見而雪消藐是諸孤首䝉
拯拔實雖甚厚名則未然且將而必誅豈容降等之坐
[007-22b]
而否則無罪安用㑹赦之文載援疑辭上求決語初屏
錯于羣枉又刋落于舊章詔音一傳士氣如洗此葢某
官房杜在位丙魏有聲直道以盡大臣之能虛已以應
天下之務推引人物不間戚疎馴致上恩以及存殁重
惟先正早預常僚晚歳離騷魂竟招于異域平生精爽
夢猶託于故人幸山公之在朝痛介侯之無禄霜露所
感日月有期然而貶降之秩未還弔恤之恩尚闕扶杖
以聽終觀詔令之行造膝而陳更賴弼諧之助言盡于
[007-23a]
此涕不自收
到任與鄰郡啓
比叨詔㫖來領郡章學術闊疎彌切官箴之畏聲光密
邇敢忘鄰寳之依某官政術吏師材資國器方均勞于
外府行輔治于中朝竊仰素風實勞鄙素
書
上文潞公書
月日具官某獻書太師潞公執事天下之逹尊三其備
[007-23b]
福五凡有一于此足以髙世而執事體全徳履盛位處
乎聖人之時勲勞福祿崇顯光大自朝廷之所倚重士
民之所歸仰武夫孺子山陬海澨聞執事之風頓首斂
袵而某不韙欲以言語文字形容其風肆言之則詞費
約言之則意奪決非稱謂譬喻之所能及因不敢不叙
其所以來而自致其意某不佞無他技能惟讀書論世
攷已然之事以識其非常之人以是為見也言論風㫖
又無所傳也三十餘年矣則以其所以稱者識之相望
[007-24a]
乎寥寥而心跡之妙如自其眉宇中得之其下遺書野
史靡所不究必識其人而後慊其于前世之士如此而
況處今之世以學為官竄名士大夫而目不識執事獨
與武夫孺子山
海澨之徒嚮風而斂袵焉豈其本心
哉方士大夫羣趨堵進忽前乍卻爭毫末于執事之門
而獨抱區區之本心逡巡不進亦非茍以為異誠各有
趣也今執事以王勲國功歸之朝廷以完名全節付之
當世而獨收其不貲之身以去前日之羣趨堵進忽前
[007-24b]
乍卻爭毫末于門者殆將望執事之僕御而不可得某
于此之時而識執事承其顔聽其聲悠然問貺然辭以
比夫遺書野史期古人寥寥之中竊自以為有得焉遂
忘其愚伏惟加憐而進退之幸甚不宣
代陳伯通見許少張書
某聞之也有以制天下之動而不勞有以羣天下之散
而不亂者法是也法之精出于道徳性命之微而其粗
入于政刑號令之末惟其出于至精則非聖人有所不
[007-25a]
盡及其入于至粗則匹夫匹婦可以與知是故創法以
詔後世者聖人也因時改作者賢人也以死守之者有
司也不敢私議者衆庻也士之生于世㓜而讀天下之
書長而論天下之事者備矣然而無異于不敢私議之
衆庻者何也不得其位則不預其事故也是故天下之
士患無其才也有其才矣患無其位也有其位矣然而
又無以異于以死守法之有司者何也不得于上故也
故士之退而不得其位則不敢私議而不足進而得于
[007-25b]
上則因時改作而有餘此世之君子所以守道俟命以
得其位為難也以得其位為難而又況得于其上者乎
恭惟執事道業之純備學術之精明士大夫所以歸嚮
屬望者固已厚矣側聞朝廷重念荆湖逺方政治未盡
其理再以察訪之權委執事執事可謂内有其才外有
其位者矣道業學術足以自結于主上而至誠密勿人
之所不聞則所以得于上者又可知矣士大夫平昔之
所以歸嚮屬望者莫不引領以觀所為某實荆湖人預
[007-26a]
聞盛際固已欣快而又里閈之相近耳目之相接有不
能忘心者多矣然不肖之身孤窮僻陋甘自齒于衆庻
亦已乆矣今者幸當無所不用言之聖時而復遇執事
求欲用言之際拳拳之心願進見于門下茍賜頃刻之
間而垂問焉則匹夫匹婦之愚或有冀于賢人君子之
擇也臨紙不勝區區
代進士洗翺求見郡守書
某聞之豫章之木其長九仞瞰壑而視肩于尺箠陽朔
[007-26b]
之石其廣百圍踰嶺而望方之累卵此無他勢卑者隠
其長勢逺者蔽其大也士生而貧且賤越在下國身與
鄒魯諸儒齊楚辯士燕趙竒節之人風馬牛不相及也
貿貿倀倀耳目坐廢不聞搢紳先生謦欬之音其勢何
特瞰壑之卑踰嶺之逺雖其瑰意琦行陵厲秀發乆將
日銷月耎終就鄙吝而已又況才質本薄濟以僻陋非
有九仞百圍之實而欲以髙且大望于世之人亦何可
得乎以是當食輟餐中夜忘寐歴觀古人相與之際彼
[007-27a]
皆目擊道存一笑莫逆悟合之妙非言非黙若有法度
存乎其間某不佞竊嘗有志于此又讀莊生郢人匠石
之事知夫忘言之辨在人者昜工而不動之質在我者
難持思遇當時所謂賢士大夫一試其意而得也恭惟
某官名卿之後以學為官事業顯著聞聽有年所以出
分符守實來此邦而某以邑子諸生贄言進見以言其
文則羣趨堵進忽前乍卻何道之有以言其情則無非
是者凡某官一語一黙邦人視效者某實有得焉而某
[007-27b]
之于閣下必待語云而語黙云則黙則亦豈某之所試
者哉閣下有忘言妙斵之功則某也亦將無卑逺隱蔽
之患古之人所以貴賤賢不肖常相為用而身名俱榮
未有不出于此某之受賜不已多乎區區惟閣下諒之
答孫彦文秀才書
某頓首彦文閣下伏承臨訪惠書辭意鄭重出于好問
因見期以先生長者之事非所敢知也朝廷廣庠序隆
師儒道化之流際天接地士之生斯時患不為而已茍
[007-28a]
加之意不出閭里而師友之益絃誦之樂舉在于此所
問而通所學而得所欲而至故事半古之人而功倍之
莫便于斯時况以材質之良加夙夜之勤譬如巨魚縱
大壑右洞庭左彭蠡洪瀾巨浸惟意所適其所乏者非
水也而顧視潢汙行潦之潤猶欲一涉焉則亦過矣夫
經術論説之微㫖古今治忽之已事諸子百家之餘意
彦文探討之至復熟也然而辭章之變随世損益故前
人謂英華出于情性賈生俊發則文潔而體清子政簡
[007-28b]
易則趣昭而事博子雲沈寂則志隠而味深平子淹通
則慮周而藻密其論大率如此彼數子者非出于三代
陶冶成就之力也而原其情性之美則卓然足以髙世
況庠序淵源有若今日而篤學好問又如彦文者則三
代之文體制具在彼數子亦何足以睥睨乎比聞有司
患程文汎濫思得雅正之詞以勵學者彦文資粹秀發
為詞章以副有司之求在加之意而已
答趙子文書
[007-29a]
承子文不復調官日與家妹齋素參禪虎兒已令披剃
子文又多入諸山尋訪尊宿篤好如此衆所讃歎某學
無所得言不足採顧諳歴稍多又骨肉之故不能忘言
子文上有親慈下有妻子諸縁未散要當随順家世門
戸要當主管今留情如此諸事得無偏廢一也古人學
道以彈琴設喻謂緩則無聲急則斷絶要令身心調適
乃可證入今改易平常暴自刻厲大節急矣日長月逺
何以引乆二也學道在心不在形迹今罷官改業夫妻
[007-29b]
粗糲小兒無知亦使披剃此但出家門庭餘事正使全
家削髪山林遁迹茍心地未安終必無益若心念相應
在家修行亦自有優婆夷經三也入道無門無處非門
古人問答言語才是一節故曰十二時中許爾一時外
學何謂外學謂學佛法然則十一時中其意可見今求
師問話決擇因縁外學進矣遂以為道盡在此無乃不
可四也古人學道途轍不一而無意為主子文今日之
事乃因長子喪亡悲惱自失有激而然似非無意他日
[007-30a]
年祀寖逺悲心更微刻苦之力稍倦則退速之效可跬
而俟五也事難毛舉聊陳五説若果能以無意為主以
退步為進除去執著身心如一誠如是雖不學諸方何
以尚此所謂家世門戸父母眷屬妻子皆是佛法中事
何常妨閡區區竊為子文安此或曰聞勸人精進不聞
勸人怠惰某曰古人不云乎為破戒人説持戒法為持
戒人説破戒法故美食非不養氣過飽則患生毒藥非
不害性當用則病除顧用之如何耳尚須款見面道
[007-30b]
與張侍郎書
某頓首芸叟宫使侍郎某屏跡田廬人事廢缺累年書
不至門下亦乆不奉賜教晁詠之朝奉來能言動止以
慰馳情知今春尊候少違和尋以康復又知令子繁惱
髙年常情所不易堪忍惟逹觀逺照當自有度此非鄙
淺所敢擬議也德望惟舊悠然退處而士之傾仰愈深
尚厚自愛為斯文重某有哀懇非門下無當告者昔先
人行已本末信于士君子固乆晚歳遷謫亦與諸公同
[007-31a]
過身後誣謗又䝉聖朝核實已賜昭洗則事皆無可言
者獨私自念舉𦵏已乆壙中隧首皆無碑誌生平事蹟
無所載日復一日尚幸先人交友有數公者在雖未嘗
相親接見勞苦而諸孤實歸賴之如長途炎暍遥見美
䕃差彊人意今諸數公者稍稍淪謝存者益寡更復隔
闊欲一望見之且不可得況欲熟其話言則先人遺美
遂將泯沒無所質問一念及此心死形廢忽不知夜之
既旦某行年六十一衰殘多疾如是就死終不瞑目以
[007-31b]
是歸誠門下日夜念之至復熟也意者碑誌雖不可作
先人有文集三十六巻儻不惜數刻之暇一為序引使
先人平生大畧得以概見不識聞此亦憫然有意否乎
伏惟哀憐聽許身當伏屏思口陳至誠而東西遼阻輒
以尺書干冒舉措不中節亦惟有以諒之文集不敢寄
逺謹録其目上呈鄉人曹欽若文林聞其請見甚數因
其歸任良便敢附此書如䝉賜報即卜日别走家僮徃
詣聽命臨紙不勝拳拳
[007-32a]
代人求薦書
某聞士生而貧且賤君子不以為窮惟愚不能自立不
見收于賢人之門君子以為窮也古之士衣不兼食不
屬曽不以為憂則以有世之賢者為之歸賢者推誠汲
汲如恐不及亦以世之窮人惟我是賴當今之時寛厚
得士操可為之勢若執事者乃下之所難遇而厄窮困
躓愚不自立若某者亦上之所罕見伏惟赦其狂使畢
其説伏念某結髪而仕奔走郡邑之吏三年于兹矣兢
[007-32b]
兢業業竭智盡慮不敢有毫髪之過然亦未嘗有涓埃
之功公卿大夫憐而薦之者亦有之而終未足以應銓
選之格以是年愈老而身益困若此者不謂之窮可乎
今天幸乃在執事之部吏吏無賢不肖爭出迭進以不
得于執事為恥其病窮乆矣而不思所以自達則愚何
時而瘳乎可否之際惟執事少加憐焉不宣
學易集巻五
欽定四庫全書
學易集巻五
宋 劉跂 撰
表
賀郊祀禮成表
肇稱禋祀對越昊穹慶熙事之告成綿庶邦而均惠郵
音下逮輿頌交欣臣聞祭不欲疏莫如仲冬三歳之制
神何由降厥有黄鍾六變之音恭惟皇帝陛下至誠感
[007-1b]
神明德恤祀緝熙累聖之典茂對一陽之正彰明察而
合柔祇報本始以侑烈祖帝歆儲祉孝饗流光三階以
平知神靈之響答一人有慶宜惠澤之風行臣夙奉明
恩兹臨近服駿奔無路竊抃于懐
賀太皇太后表
天郊訖饗帝室受釐修賀慶之禮于宫中沛赦宥之恩
于天下書文所被蹈舞載懽臣聞詩歌肇禋以熙文王
之典漢徙泰畤必就長安之郊洪惟盛時克有成憲恭
[007-2a]
惟太皇太后陛下躬任姒之聖御成康之朝心勞七年
體正萬事海内充實足以制禮而備多儀天子聖明宜
其執玉以見上帝乃稽列聖之制肇舉圜壇之文禮行
一時懽動四表臣親逢盛際服在近藩雖莫預于駿奔
實退深于慶頌
賀郊祀禮成表
升泰壇之燎始竣事于國陽下丹闕之書遂覃禧于海
㝢臣聞人本乎祖莫如配天之崇禮行于郊是為饗帝
[007-2b]
之盛恭惟皇帝陛下丕顯前烈翼宣重光自迪典謨之
言克勤牲幣之事四時歴款于原廟五歳再見于合宫
神靈居歆聖敬益廣乃延長日之吉肇舉圜丘之儀頌
思文之功以追侑我烈祖隆大報之義兹徧走于羣神
至音繹如精意孚盡物以徳享神祇祖考既安樂之恩
如春行鰥寡孤獨無凍餒者書文所暨蹈舞載懽臣越
在外藩欽聞盛際古有分土雖莫預于駿奔邦之榮懷
退不勝其竊抃
[007-3a]
賀太皇太后表
圜丘祀帝大報而徧羣神宣室受釐推恩以及四海臣
聞漢家泰畤因天子所都而為居周制肇禋率海内之
職以助祭若古熙事屬我盛朝恭惟太皇太后陛下保
佑一人纘承六聖賞罸刑政之不悖寒燠雨暘之孔時
七年于兹百度咸若以此致享固氣臭未達而誠通宜
其居歆若影響相随而福至踵祖宗三歳之後叶天地
一陽之休靈光燭臨民氣和樂亶東朝之共治偉元祐
[007-3b]
之初郊載祀之常今日其始臣夙叨眷遇兹備藩方職
畏簡書莫綴甘泉之仗身先民吏共揚嵩極之聲
賀冊皇后表
以世主之尊而二姓之齊好當陽亨之㑹而六禮之備
行慶肇始于宫闈福遂流于海宇臣聞周有建國立制
之利以觀隂禮之修漢稱繼體守文之君亦資外戚之
助恭惟太皇太后陛下奉承先烈保佑聖圗聿増治具
之修永言宗事之重順迪經義備舉國章退深抑其私
[007-4a]
親外博謀于庻姓曰咨種徳之裔乃叶俔天之祥龜筮
告期已嚴于茂冊褘褕受服將事于大宫三靈交和九
廟増重臣乆參近列方守外藩案此下/有闕文
賀冊皇后表
備行嘉禮内統正于宫闈肇建長秋外始基于風教書
文所暨蹈舞載懽臣聞禮之本在昏以承先祖之重帝
之嫡稱后斯正小君之儀人之大倫古有成憲恭惟皇
帝陛下道主簡易治隆本原勸學而民心親正家而天
[007-4b]
下定將執祼獻之禮于七廟且視膳羞之養于兩宫雖
詩書所稱本乎内治然唐虞之際不其才難所得塗山
之賢以充椒房之重臣欽聞熙事越在侯藩身滯周南
雖莫綴甘泉之仗化行江漢行見誦關雎之詩
賀同天節表
正陽主夏物迎假大之期浹日為旬數備萬盈之義天
佑帝歴時生聖人慶邦國之休祥極海隅之歌頌恭惟
皇帝陛下功貫天地聖侔祖宗朝廷宿道而向方蠻貊
[007-5a]
請命而下吏作新憲度招籲俊良置天下于山嶽之安
結人心于膠漆之固周家卜歴過七百載之期漢殿稱
觴上千萬歳之夀
謝先公復官表
没齒䝉辜稍從昭復闔門瀕死更許生還聞命震驚感
恩哀慟伏念先臣某孤立一節歴仕四朝先帝擢升本
由神考之遇元祐論列實踐熙寧之言繼諸老以立朝
先衆人而去位黨議大起削籍無餘誣搆横加葢棺未
[007-5b]
已賴先帝徐察無根之語迨陛下大布惟新之恩雖極
孤危亦䝉貸宥重念臣嶺表數歳門中十喪舉室遷離
先臣客殯于他所有司逼迫老母病終于半途骨肉無
以相收道路為之流涕巢傾卵覆分無此生雷動風行
忽有今日矧屢下夫恩旨且備聞于訓詞察䝉惡之未
昭稍還舊秩憐墜緒之將絶更録諸孤勢已解于倒懸
理實均于再造此葢皇帝陛下道極溥博徳隆寛仁聽
不惑于忠邪惠無間于存殁聖恩加痛死者不可復生
[007-6a]
孤臣孑然泣盡繼之以血未有糜捐之路莫酬覆幬之
仁
謝職名表
至恩優異事出非常小已空疎心知弗稱莫敢辭避徒
切兢凌伏念臣族緒寖微器能素薄偶䝉收録遂致使
令頃自西州擢居東部指授綱領皆面奉于徳音環走
道塗以身行于使事豈敢妄論繩墨之外庻幾自竭斗
筲之餘比上奏于計書忽下頒于詔㫖寵踰華袞已驚
[007-6b]
天語之襃榮極登瀛更冒儒林之選喜心生于望外愧
汗溢于顔間此葢皇帝陛下道貫兩儀德參七廟作新
王度治舉三代之隆訓飭臣工明照千里之外有如微
賤亦賜奬成謹奉詔條敢不深體朝廷之美意稍温學
問亦以勉副君父之誤知圗報之誠死而後已
謝加恩表
宣室受釐璽書行賞均被配天之澤不遺小國之臣臣
聞奠玉實柴極聖人之能事加地進律示人臣之至恩
[007-7a]
慶熙事之告成率庻工而大賚莫陪顯相之列預享襃
嘉之榮渙汗既周循墻莫避恭惟皇帝陛下懋昭一徳
有宥萬方靡専饗于神禧使並膺于帝祉恩如乾造知
覆幬之難酬命輕鴻毛誓捐糜而自竭
謝昭雪表
投畀讒人已悟告言之妄蠲除詔令更申論坐之冤沒
而有知死且不朽竊以前世論事下敢告之章法家原
情著反坐之律未有私書謬悠之謗可致公朝夷滅之
[007-7b]
刑繄彼無良搆為不令因黨友之尺牘形閭巷之廋辭
引鷹揚尚父之言誦髙貴鄉公之語靡慚嗤鄙惟幸詆
誣既内歉于不根又陰虞于後患禱其付火固絶意于
上聞託以屏人復何施于參驗不攻自破欲葢而彰巧
誰謂其如簧市共知于無虎雖毁者挾怨必以惡聲而
小人乘危遂為竒厄密謄舊札歴遺衆仇險不啻於山
川食無餘于犬彘逮從吏訊幾誤國章意所株連人以
股栗浩有漂山之勢岌如累卵之危賴先帝照矚之明
[007-8a]
察權臣呑噬之患特迂清問少緩嚴科然而先臣諸孤
終以屏廢闔門百口益復幽囚禦瘴癘者十喪隸臣妾
者三歳無罪且至于如此大戮亦何以復加㑹上聖之
龍飛破羣疑而冰釋譴累所逮訴告必申悼前日之禍
機嗟何可及掛有司之罪籍名或未除用再瀝于肺肝
敢上塵于旒扆理無難者宜靡悼于改為事已灼然遂
悉從于釐正此葢皇帝陛下乾行以健離麗而明體大
舜聖讒之方廣有唐辨謗之略孤忠素節事已白于九
[007-8b]
原弱子㓜孫誓各堅于一死微生何算洪造難酬
露布
擬嶺南道行營擒劉鋹露布
嶺南道行營都部署潘美副部署尹崇珂都監朱憲等
上尚書兵部臣等聞飛霜激電上帝所以宣威罸罪弔
民明王以之耀武我國家仰稽𤣥象大啓洪基將復三
代之土疆永泰萬方之生聚西平巴蜀雲雷敷潤物之
恩南定衡湘江漢鼔朝宗之浪惟嶺南之獷俗獨恃逺
[007-9a]
以偷安乆背照臨罔遵聲教偽漢國主劉鋹性惟凶惡
識本庸愚以虐害為化風以誅戮為政事制火牀鐡刷
之獄人不聊生設剉碓湯鑊之刑古未嘗有恨刀鋒之
不快用鋸解以恣情臠割刲屠窮彼殘害一境籲天而
無路生民何地以稱冤衆心徯后如望雲霓我皇帝仁
深恤隠義切救焚遂發干戈拯其塗炭臣等上憑神武
遥禀睿謀舉軍未及于半年乘勝連平于數郡累逢戰
陣無不掃除劉鋹逺懼傾危尋差人使初則稱臣上表
[007-9b]
具陳歸化之心後乃設詐藏姦翻作款兵之計臣與將
士等仰承睿旨不敢逗遛于正月二十七日已到柵口
去廣州只及一程劉鋹又頻發佐僚來徃商議漸無憑
準固欲淹留兼于諸處收到新出偽命文牓皆是㑹合
逆黨以拒王師至二月四日果遣其弟偽禎王保興等
部領舉國軍兵併來決戰臣等憤其翻覆認此狂迷尋
結戰以交鋒復揮戈而誓衆行營將士等感大君之撫
御咸願竭忠怒逆黨之拒張爭先効命八十里鎗旗競
[007-10a]
進數萬人殺戮無遺尋又分布師徒徑收賊壘其劉鋹
知城隍之必陷將府庫以自焚烈焰連天更甚昆岡之
火投戈散地甘從涿野之誅劉鋹則尋即生擒廣州則
當時平定其在州官吏僧道軍人百姓等乍除苛虐咸
遂生全無不感帝力以沾襟望皇都而稽首此葢天威
逺被宸算遐敷平七十年不道之邦救百萬戸倒懸之
命殊方既入長承日月之迴光鴻祚無疆永荷乾坤之
降祐其劉鋹并偽署判六軍十二衛禎王劉保興太師
[007-10b]
潘崇徹等并舉國軍兵及太史内太師龔澄樞列聖宫
使六親觀軍容使内太師李托内門使驃騎大將軍内
侍中薛崇譽等朋助劉鋹旅拒王師既就生擒合同俘
獻臣等幸陪戎事倍樂聖功無任快抃歡呼之至謹奉
露布以聞
擬昇州行營擒李煜露布
昇州行營馬歩軍戰棹都部署宣徽南院使義成軍節
度使臣曹彬等上尚書兵部臣等聞天道之生成庻類
[007-11a]
不無雷電之威聖君之統制萬邦必有干戈之役所以
表陰慘陽舒之義彰弔民伐罪之功我國家啓萬世之
基應千年之運四海盡歸于臨照八紘皆入于提封西
定巴邛復五千里昇平之地南收嶺表除七十年僭偽
之邦巍巍而帝道彌光赫赫而皇威逺被頃者因緣喪
亂分裂土疆累朝皆遇于暗君莫能開拓中夏今逢于
英主無不掃除惟彼江南言修臣禮外示恭勤之貌内
懷姦詐之謀况李煜本是騃童固無逺略負君親之鞠
[007-11b]
育信左右之姦邪曽無量力之心但貯欺天之意修葺
城壘欲為固守之謀招納叛亡潛萌抵拒之計我皇帝
度深含垢志在包荒輟青瑣之近臣降紫泥之丹詔曲
示推恩之道俾修入覲之儀期暫詣于闕庭庻盡銷于
疑間示信特開于生路執迷自履于危途托疾不朝堅
心背順士庻咸懐于憤激君親曲為于優容但矜孽豎
之愚䝉慮陷人民于塗炭累宣明㫖庻俾自新略無悛
悟之心轉恣陸梁之性事不獲已至于用兵大江特創
[007-12a]
于長橋鋭旅尋圍其逆壘皇帝陛下尚垂恩宥終欲保
全遣親弟從鎰歸迴降天書委曲撫喻務從庇䕶無所
闕焉終懐虵豕之心不體乾坤之造送蠟書則勾連逆
冦肆兇徒則刦掠王民勞我大軍駐踰周歳即人神之
共怒復飛走以無門貔貅竟効其先登蟣虱自悲于相
弔臣等于十一月二十七日齊驅戰士直取孤城姦臣
無漏于網中李煜生擒于麾下千里之氛霾頓息萬家
之生聚尋安其在城官吏僧道軍人百姓等乆在偏方
[007-12b]
困于虐政喜逢盪定皆遂舒蘇望天朝而無不涕洟樂
皇化而惟皆鼓舞有以見穹旻助順海嶽知歸當聖明
臨御之期是文軌混同之日巻甲而兵鋒永戢垂衣而
帝祚無窮臣等俱乏將材謬司戎律遥禀一人之睿略
幸成九伐之微勞其江南國主李煜幷偽署臣僚以下
若干人既就生擒合將獻捷臣等無任歌時樂聖慶快
歡呼之至謹奉露布以聞
䇿問
[007-13a]
經學
問六藝之學亡于秦存于漢然自漢以來諸儒異論當
時無以折衷故兼收而並用之施孟梁丘易歐陽大小
夏侯尚書公榖春秋皆立學官劉歆有言與其過而廢
之寜過而立之綜所以乆六藝之傳者諸家之助為多
國家廣學校訓經義易詩書三禮皆列博士此甚盛徳
至于春秋則尚謙遜未遑也意者其有待耶且左氏公
榖之書自漢至于今並行未能偏癈將採劉歆之論皆
[007-13b]
立學官則疑非所以一道德將攷三家之言而去取焉
則質之聖人孰為得失不然雖陸質啖助孫復石介之
徒茍有得于聖人之意無不可立者此皆學者所宜言
上之所宜聽諸君其著之勿忽
武功
問昔馮奉世有功外國蕭望之以為雖有功效不可為
後世法奉世卒不得侯郝靈佺奉使傳黙啜首至京師
而宋璟恐後之干寵者為國生事踰年纔授郎將此兩
[007-14a]
公長慮顧後謀國深切然徃時義陽擊斬樓蘭定逺通
道西域錄功受封流澤後世施設之致殊科而詳味其
旨良各有以夫主上乘先皇帝討擊之威元年夏人犯
塞不戰而遁二年縛青宜結西羌震讋此亦乘釁投隙
不可失之機㑹脱有志略之士憂國發憤見㡬而作一
建非常之功則議官文吏得無拾蕭宋之餘以扼之耶
幸折衷其是非試豫為之處焉
治法
[007-14b]
問周之盛時法謹于上人循法于下有善莫之蔽亦不
能蔽不善不能容亦莫之容信誕實偽不可掩如此故
五州相賔所賓必進五家相保所弗保必廢當是時在
上者無為也取舍寄之衆心而已傳曰鄉與朝爭治葢
謂是矣國家一德同俗為日已乆宜若靡然向風比隆
三代之盛今也猶患其不然人無常心士無正智昔所
是者今以為非此所貴者彼以為賤私義偏聽詭情匿
智上莫得而察也使天下之人為善不得進為惡不患
[007-15a]
廢如是者非特草野之民學士大夫預有焉其故何哉
夫豈教之不至歟將賞罸未明好惡不一也今將鼓厲
風俗使好惡不殊情實無隠取舍同于上有同于成周
之時諸君以為何施而臻此由堯舜而下訖于周道徳
明法度正著于書具在也自秦而下訖于五代則得失
成敗之致為多故矣其迹亦有史存焉學者據經論世
自秦而下或略弗道抑嘗攷之髙光創業繼統文景風
俗醇厚武宣制作中興顯肅嚮用藝文語兩漢者于兹
[007-15b]
為盛矣蜀與魏抗衡累世二晉雖遷享國尚乆中原江
左建立相望唐有天下興于貞觀盛于開元肅憲文武
皆號治世彼其所志所為所造所就雖不一道然施為
之方其必有得傳不云乎亂國之法有可隨者況歴世
之盛而可略哉朝廷稽攷古事施之有政厥如弗及諸
君其按舊史著之篇以待採擇焉
勸農
問先王井牧其田野以任民什伍其人民以治野制為
[007-16a]
法令使參相得然後建官設屬為之帥厲當此之時田
疇則闢溝洫則治倉廪則實雖有水旱人無菜色傳所
謂積于不涸之倉于此有焉國家疆理海内靡田不墾
穀粟之獲不可為量數又有常平義倉以逮貧阨公私
之給宜若裕如而歳一不登人有飢色至或阽于死亡
何其食之不贍也夫利原于天物布于地古之天下亦
今之有也而多寡贏不足如此無乃民之從事于末以
害農者蕃為酒醪以糜穀者多六畜之食焉者夥歟不
[007-16b]
然治野之法攷于古或未中歟古人有言行其田野計
其農事而飢飽之國可知也諸君以所見于今攷所聞
于古逺思利害所在庻將與執事者共之
通商
問古者斵木為耜揉木為耒耒耨之利以教天下而食
足日中為市致天下之民聚天下之貨交易而退各得
其所而貨通食足貨通而天下無事夫錢刀之利布帛
之用金錫木材魚鹽果蓏器服纖嗇之物彼編戸齊民
[007-17a]
闕一不具有不可以終日而況上之人哉故先王制商
賈之職使之通功易事因利轉徙非有調發期㑹而逺
近之貨交足此亦天下之至術也及至後世上好而下
有甚無用之器難得之貨紛紛爭出于是游手益衆本
業益壊諺曰農不如工工不如商葢農之人一而工商
之人百自漢以來議者發憤為言未之有改國家承平
歳乆生齒充盛游手末利之人視前世不能加少然而
貨賄之積猶有所未通此其故何也夫二邊為國捍蔽
[007-17b]
常患穀貴而食不給三江五湖衣食之原然錢幣不足
而有貿易之患吳楚之材木不勝用而殽函之人穴居
渤海之魚鹽不勝取而鄒魯之人藿食至于器械百工
之物不相為用者難以毛舉然則無乃不足于貨乎夫
商賈繁而貨賄盛此理勢宜然也今交利者衆而貨利
不通是必有説焉有司方究利害之所在以救斯弊諸
君不可以不告也
兵法
[007-18a]
問漢使韓安國王恢議匈奴安國欲勿擊恢以為擊之
便卒有馬邑之事漢不足法也然兩人持論議徃返齗
齗焉有足觀者諸君試為漢計宜如何而可因擇其言
亦有可為今日用者乎傳曰地利不如人和此至計也
然趙奢先據北山秦不得逞武侯出斜谷宣王屯渭南
惟視中原之得失以為成敗由此言之爭地之利其亦
不可以已耶抑秦趙之所取舍與魏蜀之强弱自有辨
也古人有言不至學古兵法不以法亦可以濟乎吾子
[007-18b]
攷古人之已行與吾子之所藴并著于篇待上之求焉
傳言技擊不可以遇武卒武卒不可以遇鋭士鋭士不
可以當節制節制不可以敵仁義夫節制之不可當仁
義之不可敵其理甚明至于技擊武卒鋭士之優劣如
何案此下/有闕文
攷工
問工天下之末作也不備末則本不立不制其末則本
安得而立乎故先王之法工之在官者六分其官而工
[007-19a]
居一工之在民者四分其民而工居一多寡之數以是
為稱猶患其赴之者衆則為術以權之不飭宫室不靡
異服竒技淫巧以疑衆者殺無赦當此之時持規矩繩
墨以事上與游手末利之人法度之外無敢為也今承
平歳乆生齒充盛繡組雕鏤賈生董子之所不能道者
尚多有之而戒禁之令漢唐之所能行者或未舉也如
是而欲事簡財省風俗樸厚以成德化之盛顧不悖哉
今將攷古之所可行擇今之所宜禁諸君子以為安所
[007-19b]
適從也
啓
監司賀冬啓
伏以土炭平衡氣適推于火勝地雷觀象時方慶于陽
生恭惟某官性質敦閎才猷髙妙膺此澄清之寄隠然
聞望之隆宜上天之降康協大雅之求福某坐縻吏狀
阻造賓墀祝頌之誠倍百常品
賀保馬啓
[007-20a]
伏審祗奉恩綸榮更使節獲依仁庇深切歡誠某官風
力敏彊性資温厚道洽士論政為吏師隱然聞譽之隆
膺此澄清之寄方朝廷更新于馬令俾郡縣講究于詔
書非有通明之才孰當臨按之選果膺襃擢實快觀瞻
眷春律之將窮仰使臺之尚逺茂惟德履日擁休祥益
冀保頤下副頌願
到任謝執政啓
比叨詔檄誤賜守符驅馬過家懷章入部以材資之素
[007-20b]
薄當事任之非輕惟感與憂以夜繼日伏念某降才不
腆賦命多艱間被選掄秪速罪戾免官歸郡滿歳奉朝
豈謂上聖推含垢之仁諸公篤念舊之義輔郡甚劇實
難備員官資尚輕俾為假守況事功交作之際當殘廢
未完之時大非顓愚所克稱副某官為國造士因能任
人兼聽百官之成不遺一介之賤非徒假以光寵亦將
責其勤勞儒者舒緩養名願以為戒古人造次集事敢
不自强庻酬已知少避官謗
[007-21a]
代任舅謝執政啓
准告以宗誼前通判沂州日監督捕獲賊人張開等䝉
恩特授某官者小盜逋誅方積淹時之懼洪恩疏寵忽
叨増秩之榮伏念某奮自艱危困于冗散習知田里之
事乆服簿書之勤法令為師人何容于私意夙夜匪懈
事不見其難成拊心自信于平生投老但甘于常調憶
昨竊攘嘯聚村落驚騷坐慙銷弭之功徃持督捕之令
吏兵致命魁黨就擒職分固所當然賞典獨安取此兹
[007-21b]
葢伏遇某官甄冶萬類銓衡百僚庻事康于股肱太平
期于旦暮迪上以先王之典欲好善之獨優納人于君
子之塗故疑功而惟重是令窮陋有此超踰重念某名
弗掛于黨人年未加于耳順素非狂瞽胡肯退藏徒以
叢衆責于一身未能供卒歳于千指冀沾真館之俸且
便汶田之耕然而力未逮心得不償失痛强仕之不再
感盛時之難逢儻垂抆拭之仁尚有激昂之氣申于知
已聊以陳情
[007-22a]
昭雪先公謝執政啓
上聖端臨羣賢拱輔萬事罔有勿理百姓自以不冤洪
惟累朝欽慎庻獄匹夫輒讞尚戒毫釐之差大臣見誣
可容白黒之眩憶昨禍起不測謗加已亡陷燕桑之謀
聖主覺其書詐抱田貫之義志士或以死明備見不根
之情猶施及嗣之罸窮海萬里兩柩弗歸毒癘三年一
門垂盡肆龍飛而虎變聿晛見而雪消藐是諸孤首䝉
拯拔實雖甚厚名則未然且將而必誅豈容降等之坐
[007-22b]
而否則無罪安用㑹赦之文載援疑辭上求決語初屏
錯于羣枉又刋落于舊章詔音一傳士氣如洗此葢某
官房杜在位丙魏有聲直道以盡大臣之能虛已以應
天下之務推引人物不間戚疎馴致上恩以及存殁重
惟先正早預常僚晚歳離騷魂竟招于異域平生精爽
夢猶託于故人幸山公之在朝痛介侯之無禄霜露所
感日月有期然而貶降之秩未還弔恤之恩尚闕扶杖
以聽終觀詔令之行造膝而陳更賴弼諧之助言盡于
[007-23a]
此涕不自收
到任與鄰郡啓
比叨詔㫖來領郡章學術闊疎彌切官箴之畏聲光密
邇敢忘鄰寳之依某官政術吏師材資國器方均勞于
外府行輔治于中朝竊仰素風實勞鄙素
書
上文潞公書
月日具官某獻書太師潞公執事天下之逹尊三其備
[007-23b]
福五凡有一于此足以髙世而執事體全徳履盛位處
乎聖人之時勲勞福祿崇顯光大自朝廷之所倚重士
民之所歸仰武夫孺子山陬海澨聞執事之風頓首斂
袵而某不韙欲以言語文字形容其風肆言之則詞費
約言之則意奪決非稱謂譬喻之所能及因不敢不叙
其所以來而自致其意某不佞無他技能惟讀書論世
攷已然之事以識其非常之人以是為見也言論風㫖
又無所傳也三十餘年矣則以其所以稱者識之相望
[007-24a]
乎寥寥而心跡之妙如自其眉宇中得之其下遺書野
史靡所不究必識其人而後慊其于前世之士如此而
況處今之世以學為官竄名士大夫而目不識執事獨
與武夫孺子山
海澨之徒嚮風而斂袵焉豈其本心哉方士大夫羣趨堵進忽前乍卻爭毫末于執事之門
而獨抱區區之本心逡巡不進亦非茍以為異誠各有
趣也今執事以王勲國功歸之朝廷以完名全節付之
當世而獨收其不貲之身以去前日之羣趨堵進忽前
[007-24b]
乍卻爭毫末于門者殆將望執事之僕御而不可得某
于此之時而識執事承其顔聽其聲悠然問貺然辭以
比夫遺書野史期古人寥寥之中竊自以為有得焉遂
忘其愚伏惟加憐而進退之幸甚不宣
代陳伯通見許少張書
某聞之也有以制天下之動而不勞有以羣天下之散
而不亂者法是也法之精出于道徳性命之微而其粗
入于政刑號令之末惟其出于至精則非聖人有所不
[007-25a]
盡及其入于至粗則匹夫匹婦可以與知是故創法以
詔後世者聖人也因時改作者賢人也以死守之者有
司也不敢私議者衆庻也士之生于世㓜而讀天下之
書長而論天下之事者備矣然而無異于不敢私議之
衆庻者何也不得其位則不預其事故也是故天下之
士患無其才也有其才矣患無其位也有其位矣然而
又無以異于以死守法之有司者何也不得于上故也
故士之退而不得其位則不敢私議而不足進而得于
[007-25b]
上則因時改作而有餘此世之君子所以守道俟命以
得其位為難也以得其位為難而又況得于其上者乎
恭惟執事道業之純備學術之精明士大夫所以歸嚮
屬望者固已厚矣側聞朝廷重念荆湖逺方政治未盡
其理再以察訪之權委執事執事可謂内有其才外有
其位者矣道業學術足以自結于主上而至誠密勿人
之所不聞則所以得于上者又可知矣士大夫平昔之
所以歸嚮屬望者莫不引領以觀所為某實荆湖人預
[007-26a]
聞盛際固已欣快而又里閈之相近耳目之相接有不
能忘心者多矣然不肖之身孤窮僻陋甘自齒于衆庻
亦已乆矣今者幸當無所不用言之聖時而復遇執事
求欲用言之際拳拳之心願進見于門下茍賜頃刻之
間而垂問焉則匹夫匹婦之愚或有冀于賢人君子之
擇也臨紙不勝區區
代進士洗翺求見郡守書
某聞之豫章之木其長九仞瞰壑而視肩于尺箠陽朔
[007-26b]
之石其廣百圍踰嶺而望方之累卵此無他勢卑者隠
其長勢逺者蔽其大也士生而貧且賤越在下國身與
鄒魯諸儒齊楚辯士燕趙竒節之人風馬牛不相及也
貿貿倀倀耳目坐廢不聞搢紳先生謦欬之音其勢何
特瞰壑之卑踰嶺之逺雖其瑰意琦行陵厲秀發乆將
日銷月耎終就鄙吝而已又況才質本薄濟以僻陋非
有九仞百圍之實而欲以髙且大望于世之人亦何可
得乎以是當食輟餐中夜忘寐歴觀古人相與之際彼
[007-27a]
皆目擊道存一笑莫逆悟合之妙非言非黙若有法度
存乎其間某不佞竊嘗有志于此又讀莊生郢人匠石
之事知夫忘言之辨在人者昜工而不動之質在我者
難持思遇當時所謂賢士大夫一試其意而得也恭惟
某官名卿之後以學為官事業顯著聞聽有年所以出
分符守實來此邦而某以邑子諸生贄言進見以言其
文則羣趨堵進忽前乍卻何道之有以言其情則無非
是者凡某官一語一黙邦人視效者某實有得焉而某
[007-27b]
之于閣下必待語云而語黙云則黙則亦豈某之所試
者哉閣下有忘言妙斵之功則某也亦將無卑逺隱蔽
之患古之人所以貴賤賢不肖常相為用而身名俱榮
未有不出于此某之受賜不已多乎區區惟閣下諒之
答孫彦文秀才書
某頓首彦文閣下伏承臨訪惠書辭意鄭重出于好問
因見期以先生長者之事非所敢知也朝廷廣庠序隆
師儒道化之流際天接地士之生斯時患不為而已茍
[007-28a]
加之意不出閭里而師友之益絃誦之樂舉在于此所
問而通所學而得所欲而至故事半古之人而功倍之
莫便于斯時况以材質之良加夙夜之勤譬如巨魚縱
大壑右洞庭左彭蠡洪瀾巨浸惟意所適其所乏者非
水也而顧視潢汙行潦之潤猶欲一涉焉則亦過矣夫
經術論説之微㫖古今治忽之已事諸子百家之餘意
彦文探討之至復熟也然而辭章之變随世損益故前
人謂英華出于情性賈生俊發則文潔而體清子政簡
[007-28b]
易則趣昭而事博子雲沈寂則志隠而味深平子淹通
則慮周而藻密其論大率如此彼數子者非出于三代
陶冶成就之力也而原其情性之美則卓然足以髙世
況庠序淵源有若今日而篤學好問又如彦文者則三
代之文體制具在彼數子亦何足以睥睨乎比聞有司
患程文汎濫思得雅正之詞以勵學者彦文資粹秀發
為詞章以副有司之求在加之意而已
答趙子文書
[007-29a]
承子文不復調官日與家妹齋素參禪虎兒已令披剃
子文又多入諸山尋訪尊宿篤好如此衆所讃歎某學
無所得言不足採顧諳歴稍多又骨肉之故不能忘言
子文上有親慈下有妻子諸縁未散要當随順家世門
戸要當主管今留情如此諸事得無偏廢一也古人學
道以彈琴設喻謂緩則無聲急則斷絶要令身心調適
乃可證入今改易平常暴自刻厲大節急矣日長月逺
何以引乆二也學道在心不在形迹今罷官改業夫妻
[007-29b]
粗糲小兒無知亦使披剃此但出家門庭餘事正使全
家削髪山林遁迹茍心地未安終必無益若心念相應
在家修行亦自有優婆夷經三也入道無門無處非門
古人問答言語才是一節故曰十二時中許爾一時外
學何謂外學謂學佛法然則十一時中其意可見今求
師問話決擇因縁外學進矣遂以為道盡在此無乃不
可四也古人學道途轍不一而無意為主子文今日之
事乃因長子喪亡悲惱自失有激而然似非無意他日
[007-30a]
年祀寖逺悲心更微刻苦之力稍倦則退速之效可跬
而俟五也事難毛舉聊陳五説若果能以無意為主以
退步為進除去執著身心如一誠如是雖不學諸方何
以尚此所謂家世門戸父母眷屬妻子皆是佛法中事
何常妨閡區區竊為子文安此或曰聞勸人精進不聞
勸人怠惰某曰古人不云乎為破戒人説持戒法為持
戒人説破戒法故美食非不養氣過飽則患生毒藥非
不害性當用則病除顧用之如何耳尚須款見面道
[007-30b]
與張侍郎書
某頓首芸叟宫使侍郎某屏跡田廬人事廢缺累年書
不至門下亦乆不奉賜教晁詠之朝奉來能言動止以
慰馳情知今春尊候少違和尋以康復又知令子繁惱
髙年常情所不易堪忍惟逹觀逺照當自有度此非鄙
淺所敢擬議也德望惟舊悠然退處而士之傾仰愈深
尚厚自愛為斯文重某有哀懇非門下無當告者昔先
人行已本末信于士君子固乆晚歳遷謫亦與諸公同
[007-31a]
過身後誣謗又䝉聖朝核實已賜昭洗則事皆無可言
者獨私自念舉𦵏已乆壙中隧首皆無碑誌生平事蹟
無所載日復一日尚幸先人交友有數公者在雖未嘗
相親接見勞苦而諸孤實歸賴之如長途炎暍遥見美
䕃差彊人意今諸數公者稍稍淪謝存者益寡更復隔
闊欲一望見之且不可得況欲熟其話言則先人遺美
遂將泯沒無所質問一念及此心死形廢忽不知夜之
既旦某行年六十一衰殘多疾如是就死終不瞑目以
[007-31b]
是歸誠門下日夜念之至復熟也意者碑誌雖不可作
先人有文集三十六巻儻不惜數刻之暇一為序引使
先人平生大畧得以概見不識聞此亦憫然有意否乎
伏惟哀憐聽許身當伏屏思口陳至誠而東西遼阻輒
以尺書干冒舉措不中節亦惟有以諒之文集不敢寄
逺謹録其目上呈鄉人曹欽若文林聞其請見甚數因
其歸任良便敢附此書如䝉賜報即卜日别走家僮徃
詣聽命臨紙不勝拳拳
[007-32a]
代人求薦書
某聞士生而貧且賤君子不以為窮惟愚不能自立不
見收于賢人之門君子以為窮也古之士衣不兼食不
屬曽不以為憂則以有世之賢者為之歸賢者推誠汲
汲如恐不及亦以世之窮人惟我是賴當今之時寛厚
得士操可為之勢若執事者乃下之所難遇而厄窮困
躓愚不自立若某者亦上之所罕見伏惟赦其狂使畢
其説伏念某結髪而仕奔走郡邑之吏三年于兹矣兢
[007-32b]
兢業業竭智盡慮不敢有毫髪之過然亦未嘗有涓埃
之功公卿大夫憐而薦之者亦有之而終未足以應銓
選之格以是年愈老而身益困若此者不謂之窮可乎
今天幸乃在執事之部吏吏無賢不肖爭出迭進以不
得于執事為恥其病窮乆矣而不思所以自達則愚何
時而瘳乎可否之際惟執事少加憐焉不宣
學易集巻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