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1a]
欽定四庫全書
㑹昌一品集巻十三
唐 李徳裕 撰
制
論田牟請許党項讐復回鶻没斯部落事狀
右臣等雖不習兵鈐昧於邊事然酌其物理情實可
伏希聖慈特賜詳覽比者陛下常慮回鶻國中離散未
是實情今據我阿泥伊難珠合等書云此間更無活處
[013-1b]
即是實耗又回鶻安孝順云赤心宰相問漢國中看你
回鶻好無足知依倚大國意甚懃懇今若許田牟徇党
項貪利之心不自量力犯必死之慮絶歸欵之誠事捷
亦損耗甲兵大虧恩信不成則永為邉患取笑四夷况
窮鳥入懐尚須矜憫遠人慕義曾未犯邉自六月至今
未嘗捉烽戍一人奪党項一物披誠欵塞望闕哀鳴昨
者所獻表章詞懇意順棄而不納先務誅夷此不可一
也若回鶻國中無釁種落
[013-2a]
拒絶可汗既自失國牙帳已無攜挈傷殘寄命他所嗢
没斯等廹於飢困各欲求生田牟執稱背國亾命是去
年為惡徒黨都似與徳彞雪屈為党項報讐察其用情殊
非體國此不可二也漢宣帝五鳯中匈奴大亂議者多
曰匈奴為害可因其壊亂舉兵滅之蕭望之對曰冝遣
使弔問救其災患四夷聞之咸貴中國之仁義其後南
單于果是臣服六十年邉境無事今縱不能扶其微弱
豈宜因此幸災此不可三也伏望具詔太原振武排比
[013-2b]
騎兵於邉上嚴防侵軼待犯國家城鎮然後以武力驅
助以甲兵常令大信不渝懐柔得所彼雖戎狄必合感
恩待張賈使回足知情實仍望詔田牟不得擅出詭計
妄邀竒功兼詔仲武不得納將吏惑詞為國生事如䝉
允許伏望付翰林酌此意處分
請密詔塞上事冝狀
一㨿太原奏事官孫儔稱昨來回鶻到横水柵殺戮軍
[013-3a]
人百姓今抽在釋迦泊東約西去可汗三百里未知此
回鶻是郍頡特下為復是可汗遣來今且須以此回鶻
為罪人云不受
與仲武計㑹先經略此賊如可以討逐事亦有名摧此
一支可汗必自知懼
一比聞公主與可汗常别居帳幕每見漢使去即令將
宻意看方便説諭公主知親廟子孫只合死生爲國常
須作計自拔歸投國家不合與可汗同行擾亂邉界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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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一迎得公主亦不得便令赴闕須且留在邊上制置
回鶻縱力不能及只要假公主名號制服蕃人
一又慮回鶻於山外安置老弱家口將精兵逼
攪擾百姓如有此事即須堅壁清野不得與戰其小城
堡兵力薄少不堪固守處並望抽入大城回鶻縱得小
城亦無用處即别選驍將潜出兵掠其家口輜重此最
是制勝之術
右謹件如前望各賜宻詔潜令以此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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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賜回鶻嗢没斯等物詔
右此者只待張賈使回今到已數日須早發遣縁回鶻
已入邊界未測多少天徳兵力寡少須務懐柔伏以自
古禦戎只有二道一是厚加撫慰二是以力驅
利害較然前古皆有明効漢宣帝厚撫呼韓大享其利
邊境六十年無事漢武力制匈奴海内疲弊生人減半
今嗢没斯若不稍加恩意令盡歡心須至以力驅除必
恐永為邊患假使其衆殘破摧伏不難亦須先加以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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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令疑貳古人云將欲取之必固與之正謂此也臣等
商量縱不與糧食接借其賜物不可太薄若止於只賜
特勤宰相實恐發遣未得須是稍令優厚於朝廷若無
費損可以保全朝野羣情皆望如此伏希聖慈特賜察
納
請於太原添兵備狀
周雖近有恩賜喻其歸還然夲蕃未寜時屬寒沍馬畜
[013-5a]
羸乏必難首途回鶻和好多年忠効乆著雖在邊境之
内計無侵軼之虞臣等所慮吐蕃變詐多端不可測度
或謂朝廷方備北敵未暇西防或云嗢没斯招米點汗
回鶻乗此機勢謀陷豐州緣元和十三年已曾此來不
可無備太原兵額雖存皆被軍將放却散諸處緩急點
集至難臣等商量請發陳許步軍三千人鄭滑歩軍三
千人令至太原屯集如北邊有警則大同軍正當賊路
足應事機如河西有虞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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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两道人心忠義徴發不難只如一年防秋無所損費
臣等詢於物議皆願有此隄防伏惟聖明特賜允納
請遣使訪問太和公主狀
右伏以元和中回鶻累請和親憲宗不許至長慶初穆
宗以北庭代結姻好中國無虞邊境晏然生人受福所
以割慈下嫁用示懐柔今回鶻國已破亡公主未知所
在若不遣使訪問慰其艱危戎狄必謂國家降主北庭
夲非愛惜便懐輕易之意永無敬重之心非止甚傷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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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實亦負於公主臣等商量望令苖稹
賫詔書先至嗢没斯處令其轉差人送入至公主所在
若嗢没斯便受朝㫖固表恭順之心若辭拒此行足彰
背叛之跡因此偵察無所隱情伏希聖㫖特賜省察
論幽州事冝狀
右臣等今月五日於紫宸陛下訪問劉約事冝令臣等
亦與君賞一書諭以此意臣等將謂君賞乆在河朔諳
練戎機遠授規模必副聖意君賞只合自出已意潜道
[013-6b]
欵誠事從乖張泯然無跡豈有將朝廷宻㫖顯示亂軍
激其悖心致此章表兼見君賞與張絳手
非惟失將師之體實亦失忠藎之誠近者何重順未得
節制初遣茂復諭㫖又遣執方致書臣等兩度令元蹇
申意料重順豈不知是朝廷宻諭然竟無大將軍表終
守恭順之詞所以授之有名不紊朝典幽州一方自朱
克融留連中使不受賜衣繼以楊志誠累遣將吏上表
邀求官爵自此悖慢之氣與鎮魏不同今若便與書諭
[013-7a]
實為朝廷之恥伏望且逗留旬月更候事冝克恭傔回
日伏望不賜詔書庶全事體
請令符澈與幽州大將
下縱欲加㤙亦須且挫其氣又幽州旬月之内移易三
人因此翻覆多端亦要令其知愧臣等商量且望令符
澈與大將已下一書觀其報答詞理足以知其情出鄰道
節將於國體無虧其書白謹同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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條疏太原以北邊備事冝
一雲州之北並是散地備禦之要繫把頭烽今符澈雖
修繕已畢把頭烽内並未添兵鎮守事同虚設恐不應
機未廢把頭烽以前把頭烽後併合抽却望令廵邊使
速與符澈計會却抽舊兵
太原城下及閑處抽兵其與山東連接處及西北鎮兵
不在抽限如更要築堡城亦委逐便制置
一三受降城相去四百里自置天徳軍及振武節度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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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受䧏城中並在腹内都無大叚兵馬鎮守就中中受
䧏城不過三五十人古城摧斷都不修築今敵衆在隂
山之北山中盡有過路若突出山南便入二城即天徳
振武當時隔斷其中受䧏城本是突厥拂雲祠最是要
地今天徳人力不及望令太原振武共出三千人速與
修
一東受降城縁是近年新築城内無水城外取金河水
充飲又於城西門掘一二十井若被圍守即須困蹙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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築月城䕶取井水其張仁愿舊城頗當要害張惟清錯
奏恐黄河侵壊先賢制置皆有神靈保持廢來二十年
基址依舊園蔬樹木至今盡在隔河便是勝州相去數
里望委廵邊使與劉沔計㑹如何却復舊城至為穏便
以前件臣等伏以回鶻在邊切須有備邊備既壯制
置不難訪問利害大約如此其
自驗機冝謹具條疏如前其間條疏不盡者望委廵
邊使與所在節度使商量聞奏謹具於前條疏應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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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徳討逐回鶻事
一請速䧏中使齎敕至雲朔天徳已來宣諭生熟退渾
及党項諸部落等待天徳交鋒後任随便出軍討逐如
得羊馬錢物奴婢等任便夲主自收官中更不尋問仍
據殺戮回鶻多少别議優賞
一自古出師皆有副貳以防主將有故便須得人
驍勇善戰當今無敵望授天徳軍都防禦副使兼馬歩
都知兵馬使助田牟攻討仍勒乘遞赴天徳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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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囬鶻藥羅葛元政馬價絹望且勒留在振武令中使與忠順
同檢點收管如田牟已用兵其藥羅葛元政便望委忠
順收録如請歸降仍作般次送付太原除首領外委劉
沔且散配儀沁嵐石等州去塞遠處安置並官給糧食
如不肯降即須收係待後處分其趙進用等亦望詔劉
沔收管其首領於公館安置長行等散配諸處
兵數必是全軍盡出忽有不利城内豈免空虛馬上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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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是戎狄所長攻城圍守戎狄所短田牟只合堅守城
壘以俟救兵望速詔田牟輒不得出兵野戰待諸處兵
至方可逐便討除
一回鶻馬軍難於支敵依林守險須用勁弩望於浙西
取弩手三百人令取河曲路赴天徳如所在逢回鶻便
令把隘及依叢林射馬河曲路與天徳直對兼經歷塩
夏等州所在要處便堪應急到天徳後權取田牟指揮
[013-10b]
誠亦是反間且要奬其忠義為討伐之名令遠近諸蕃
知朝廷只是責可汗犯順非是要滅回鶻
一回鶻既乏糧食又累年勞苦人心易動必可招降望
且遣田牟速招䧏者許以優賞如有䧏人旋給糧食遞
過太原取優賞不得留在天徳兼並聞
以前臣等商量若待天徳奏到已恐不及事機望付
翰林各撰密詔令中使向前審詳事
須准此處分如䝉允許其石雄便須今日降敕未審
[013-11a]
㑹昌二年四月十八日緣田牟不待朝/㫖已出兵拒可汗下兵馬故有此處分
論嗢没斯特勒等狀
右自回鶻近邊人情疑恐聖徳所感威懐克宣果得嗢
没斯望闕歸心率徒効命必在優賞昭示四方使戎狄
遠聞皆感恩信望降中使宣慰嗢没斯特勒及王子等
并多攬將軍共七人望各内賜錦綵銀器其嗢没斯下
兵馬望賜米五十石度支給絹三千匹以户部物充度
支速差人般送仍許不分散部落待委
[013-11b]
論嗢没斯下將士二千六百一十八人
右嗢没斯下將士既與衣糧又加冠帯賜其軍號實壯
邊聲撫循其人莫切於此臣等商量望賜號歸義軍仍
望翰林賜敕書宣示嗢没斯下歸義軍將士等其嗢没
斯望且令兼充歸義軍使如䝉允許便添入加工部尚
書制宣行仍與中書門下勅牒
論天徳軍捉到回鶻生口等狀
右臣等見今日天徳軍奏事官王可度云毎有回鶻投
[013-12a]
降及城來捉得十人五人緣不敢留在軍城問得
後便皆處置伏以回鶻窮困情亦可憐屢有殺傷恐傷
仁化望付翰林賜田牟仲武詔前後更有此類便遞送
太原令配在諸州安置稍為允愜未審
請賜嗢没斯槍旗狀
右嗢没斯既加軍號甚壯邊城錫以牙旗尤彰寵異臣
等商量望依神䇿諸城鎮使例賜以旗兩口豹尾兩對
器杖并刀一副令中使押領宣賜如以中使行速齎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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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難其槍旗令於太原節度使下揀新好者充賜亦穩
便謹錄奏聞
右嗢没斯既加軍號請留家口在太原安置與諸弟等
苦處先登者臣等商量嗢没斯赤誠向闕極力捍邊請
遣宗族盡歸内地非惟絶其顧望足以堅彼鬪心望詔
劉沔義忠於雲朔等州㨂一空閑城壘兼與隨事造土
屋其嗢没斯及愛耶勿宰相等家口等即與别造壯淨
[013-13a]
屋宇安置其應歸漢家口等大口每月給米三㪷充糧
食委度支供軍使逐月支給仍委劉沔差漢兵勾當防
援不得令側近部落侵擾
論太原及振武軍鎮及退渾党項等部落牙
牛馬駱駝等狀
右緣回鶻新得馬價絹訪聞塞上軍人及諸蕃部落苟
利貨財不惜駝馬必恐充為互市招誘外蕃豈惟資助
虜兵實亦減耗兵備望詔劉沔忠順義忠守志等切加
[013-13b]
鈐鍵如有違犯並按軍令馬及互市物納官如有紏告
便以所得物充賞
奉宣嗢没斯所請落下馬價絹便賜與可汗穏
便否奏來者
右臣等商量賜可汗甚全國體望付翰林賜可汗書得
嗢没斯表稱在本分馬價絹並合落下請充進奉
汗本國破殘乆在邊陲此已量與嗢没斯已下本分馬
價絹便賜可汗兼望賜嗢没斯詔奬其忠藎緣卿率衆
[013-14a]
歸國若又落下馬價絹恐可汗與卿結怨轉深事體之
間亦慮非便以卿等所請奏進奉馬價絹回賜可汗所
冀部落早退令卿等必保安謐望約此意處分實為允
愜
[013-14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