㑹昌一品集巻五
[006-1a]
欽定四庫全書
㑹昌一品集巻六
唐 李徳裕 撰
詔敕中黠戞斯國號皆依蕃書譯字所以不同商/量冊命時奏請依賈相公華夷述便以黠
戞斯/為定
與紇扢斯可汗書 奉宣撰
皇帝敬問紇扢斯可汗時屬載陽想彼休泰朕撫臨萬
㝢子育羣生思致洽和用臻至理將軍踏布合祖等至
[006-1b]
鑒表具知可汗生戴斗之鄉居寒露之野智謀精果材
志沈雄威動龍荒聲馳象魏眷言丕績深用
宗文皇帝聖德髙於百王英材軼於千古内定諸夏外
服百蠻貞觀四年西北蕃君長詣闕頓顙請上尊號為
天可汗是復降璽書西北蕃君長皆稱皇帝天可汗臨
統四夷實自茲始暨貞觀六年太宗遣使臣王義𢎞至
可汗本國將命鎮撫貞觀二十一年可汗本國君長身
自入朝太宗授左屯衛将軍堅昆都督至天寳末年朝
[006-2a]
貢不絶則可汗祖先已受我國家恩徳計可汗國中遺
老必自流傳朕纉奉丕圖思申舊好比聞天寳以後為
回鶻所隔久阻誠款回鶻自謂天驕罔修仁義肆行殘
忍凌虐諸蕃知可
已立君驅彼酋渠盡逾沙漠茂功壯節近代無儔回鶻
當中國伐叛之時甞展勲力列聖嘉其大順累降姻親
今失國逃亡寄於塞上只合早歸窮款受朕撫循而乃
轉自鴟張益懐狼顧在隂山之外誘惑小蕃乗我無虞
[006-2b]
即來侵掠恣為邉患今已四年朕大徵甲兵久欲除翦
比令幽州太原兩道節度使皆充招撫以示綏懐望其
悛心猶務含育而凌蔑公主頻擬傷殘馳突邉城敢謀
盜竊近太原節度使劉沔不勝其忿潜出偏師乗其譸
張使襲牙帳虜衆大潰穹廬盡焚元惡傷殘脫
竄已取得太和公主即至闕廷回鶻殘兵不滿千人㪚投
山谷旬日之内必合梟擒朕再見公主良深欣慰可汗
既為讐怨須盡殘夷儻留餘燼必生後患想逺聞慶快
[006-3a]
當惬素心聞可汗受氏之源與我同族漢北平太守材
氣天下無雙結髪事邉控弦貫石自後子孫多習武畧
代為将門至嫡孫都尉提精卒五千深入大漠單于舉
國來敵莫能抗威身雖陷沒名震蠻貊我國家承北平
太守之後可汗又是都尉苗裔以此合族尊卑可知昨
聞太和公主為可汗衆兵所得可汗以同姓之國使遣
歸還有以見可汗秉
歎至于涕零公主尋為回鶻所奪久不歸國可汗所使
[006-3b]
使臣皆被誅戮朕言念傷痛至今不忘昨見可汗表求
訪公主使公主上天入地必須覔得今邉將憤惋已立
竒功回鶻罪人計日可致即當顯戮以謝可汗况回鶻
夷滅種族必盡與可汗便為隣國各保舊疆繼好息人
事同一體從此邉陲罷警弓矢載櫜必當諸部服從皆
懐徤羡知我兩國永為宗盟想可汗明智自有良筭故
令太僕卿兼御史中丞趙蕃持節充使以答深誠質於
神明用存大信朕言不貳可不勉歟又自古外蕃
[006-4a]
因中國冊命然可彈壓一方亟欲垂命可汗時加美號
縁未知可汗之意且遣謝懐行趙罄回日别命使展禮
以申和好彼國將相並存問之遣書指不多及
與黠戞斯可汗書
皇帝敬問黠戞斯可汗將軍諦徳伊斯難殊至覽書及
領所獻馬百匹鶻十聯具悉皇帝聪明天禀英姿生質
恐德未徧覆愧漢宣兼臨之盛况與彼國壤隔内外非
正朔所加禮既不施政豈宜及但以惜可汗宗盟之國
[006-4b]
顧保先盟為可汗𢎞逺之謀須除後患所
福徃諭至懐昔呼韓單于以郅支尚存國難未靖稱蕃
事漢福及子孫至後漢單于比以大父體漢而安繼襲
其號上書款塞永願藩蔽漠南遂致朔塞㡳寧烽燧永
息近則囘鶻結大國之援雄長北蕃諸部率從莫敢不
服一隅安樂百有餘年此事昭然可汗所覩况今回鶻
種類未盡介居蕃漢之間爰及黒車子久畏其威素服
其信慮彼再振當持兩端須令小蕃知朕親厚可汗棄
[006-5a]
絶回鶻實在和好分定内附約盟則邪計奸謀無由而
入故欲顯加冊命昭示萬方况登里可汗回鶻舊號是
國家頃年所賜
當嫌避朕以可汗先祖徃在貞觀身自入朝太宗授以
左衛将軍堅昆都督朕思欲繼太宗之舊典彼亦宜遵
先祖之明誠便以堅昆為國施於冊命更加美號以表
懿親况堅者不朽之名昆者有後之稱示不忘本豈不
美歟朕昨令禮部尚書鄭肅等與彼使臣面陳大計温
[006-5b]
仵合將軍等皆諭朕㫖願言結成豈必契徑路之金舉
留犂之酒保茲誠信固在厥初頃者回鶻初至塞上請
國家精兵十萬送至漠北漸歸本蕃又請借漢界一城
養育疲羸以圖興復朕以可汗之故盡不聼
是國家叛臣為可汗讐敵須去根本方保永安是天亡
之時易於攻取古人云天與不取反受其咎可汗須乗
此機便早務芟夷回鶻未滅以前可汗勿以飲食為甘
弋獵為樂勵兵秣馬不可暫閒所恨隔在諸蕃國家難
[006-6a]
於同力儻更近塞豈復稽誅又恐餘孽歸降可汗未能
盡戮納有罪之衆受逋逃之臣儻収吾憎必開邉隙則
是蕃養虺毒自生厲階前年回鶻宰相等向漢使云李
靖擒頡利後國中只有三二十人便郤興復郢在危困
尚爾張皇可汗深察此言豈得不慮又聞合羅川回鶻
牙帳未盡毁除想
其區落無使孑遺既表成功彼當絶望可汗已攄積年
之憤自為一代之雄至於居處服章皆悉變革焉得安
[006-6b]
於所習姑務因循則何以震耀北方彈壓諸部朕撫有
中夏愛育生靈常恐百姓未安一物失所豈願更廣威
畧遥制要荒但縁與可汗方保和盟義同憂樂纎微之
事皆欲備言想可汗與將相籌謀副茲誠意此使到日
必諒朕心即宜速遣報章此當遣重臣冊命夏熱想可
汗休泰将相以下竝存問之遣書指不多及
進所撰黠戞斯書狀二
[006-7a]
待鄭肅等與語了撰述今撰訖謹進上
進所撰黠戞斯可汗書狀
右奉宣令臣與書内添堅昆事者縁未審知黠戞斯的
是堅昆之後恐須粗言梗㮣未可明書今已依宣添改
其間有詞意未盡處亦更加添臣學識空虗文理淺近
再陳嚴扆伏積兢惶謹連封進
賜黠戞斯書進状/附 奉宣撰
皇帝敬問黠戞斯可汗將軍諦徳伊斯難殊至覽書并
[006-7b]
白馬二匹具悉可汗降精斗極雄朔漠以稱君禀
頭分天街而建國特負英豪之氣夙雄統御之才眷想
嘉猷載深寤歎來書云温仵合将軍歸國後漢使不來
温仵合去日朕書具云速遣報章此當遣重臣冊命自
是可汗未諭此意報答稍遲此則尋欲遣使只是延望
來信又云金石路已隔絶蓋為山川悠逺未得自與可
汗封壤接連非是兩國之情猶有阻隔想可汗明識無
復致疑又云兩地遣書彼此不㑹且書不可以盡言言
[006-8a]
不可以盡意况蕃漢文字傳譯不同只在共推赤心永
保盟好豈必縁飾詞語以此交懽毎欲思惟先思好意
不更疑惑便是明誠又
最是嘉言縁回鶻雄據北方代為君長諸蕃臣伏百有
餘年今可汗掃其空廬大雪讐耻功業既髙於前古威
聲已振於北方固已深務逺圖豈可更留餘燼黒車子
不度徳量力敢保冦讐則是輕侮可汗獨不嚮化此而
可忍孰不可容况可汗前來云求訪公主使上天入地
[006-8b]
必須覔得今若舎而不問何以取信朕懐想可汗乗彼
盛秋長驅精騎問回鶻逋逃之罪行黒車子後服之誅
取若拾遺役無再舉從茲盪定豈不美歟來書又云送
公主到彼無一語來縁公主纔離可汗五日便被回
刼奪所遣來使盡被殺傷公主二年之中流離沙漠事
已隔逺所以不再叙言然趙蕃去日已具感悦之心足
表殷勤之意又聞今秋欲移就囬鶻牙帳滅其大國便
保舊居足使諸蕃畏威回鶻絶望稍近漢境頗謂良圖
[006-9a]
所云請發兵馬期集去處縁黒車子猶去漢界一千餘
里在沙漠之中從前漢兵未甞到彼比聞回鶻深意常
欲投竄安西待至今秋朕當令幽州太原振武天徳縁
邉四鎮要路出兵料可汗攻討之時回鶻必當潜遁各
令邀截便可梟擒此是一本無/是字軍期須合符契想可汗
必全大信用叶一心諦徳
兼賜宴樂竝依來表不更滯留朕續遣重臣便申冊命
故先逹此首令彼國明知冊命之禮竝依回鶻故事可
[006-9b]
汗爰始立國臨長諸蕃須示鄰壤情深宗盟義重以此
鎮撫誰敢不從宜體至懐共𢎞逺畧春暖想可汗休泰
将相以下竝存問之遣書指不多及
進所撰黠戞斯書状
右奉宣令臣撰進來者臣詳其表中情款一一報答盡
不闕遺兼不為文言遣其易㑹縁冊命時須令其稱蕃
事須云冊命之禮竝依回鶻故事若須更有邀
朝廷命使日别賜敕書稍為允惬謹縁上進未審否
[006-10a]
賜石雄及三軍敕書
敕石雄晉絳宻邇王畿地當襟帯自卿與將士等扼其
險要勇冠諸軍捍彼奔衝為吾砥柱毎尅期深入屢挫
狂鋒批亢擣虗導
逰刄永言勲績豈忘於懐昔商伐鬼方三年乃尅周公東征三年不歸憲宗平淮西文宗
定滄海士不解甲或三四年想卿等久在戎行心經此
役且士之生代本為功名仗義從軍固當殉命居平則
孝養父母成長子孫衣食所資無
[006-10b]
而起負甲先登撫養之恩惟此為報今者纔近百嵗未
曰勞師功在垂成徃無不㨗将士等各宜感勵成此功
名上黨既平天下無事從此永安家室不復征行近者
楊弁首為猖狂扇惑亂卒今則身膏齊斧戮及妻孥生
為不忠之人死為負義之鬼身名俱滅可不痛哉諸部
既安王師益振乘此聲勢必殄餘妖故令中使宣慰兼
賜優賞卿等便須鼔行而進徑入賊界下營從此駐軍
速圖進取勿使功業歸於别帥爵賞在於他人勉務壯
[006-11a]
圖副茲厚遇想宜知悉
劉稹乳臭騃童未有所識皆是郭誼王協幸其昏弱矯
託軍情妄獻表章欲求繼襲志在肆行禍福自擅兵權
稱感從諌之恩誓同生死及見山東三郡皆已歸降事
廹勢窮歸惡劉稹令其一門受戮便欲自取寵榮不義
不忠古無其比朕以誘䧟劉稹皆是此二人販賣圖全
義難容捨已令澤潞冀氏兩路遣軍只取郭誼王協及
[006-11b]
同惡之類其他軍人一切不問仍各有優賞後從敕處
分如兩道兵馬未到以前有忠義之士先非同惡者能
自擒僇郭誼等所與優賞並同
石雄王宰到彼不令侵擾軍人百姓如秋毫有犯便按
軍法各宜勉思機計共保忠誠勿受姦人扇動妄生疑
忌互相告報咸使明知扇動一作扇惑/妄生一作妄懐
賜党項敕書
敕自爾祖歸款國家依附邉塞為我赤子編於黔黎牛
[006-12a]
馬蕃孶種落殷盛不侵不叛頗效信誠比聞邉將不守
朝章失於綏輯因縁征歛害及無辜念爾逺人莫知控
告特命朕之愛子實總元戎所冀羣師聼命而不敢自
專諸部懐怨而有所披訴奉我憲令以保
顧私恩遂懐憑恃攘奪不避於官物驅掠罔憚於平人
擅興甲兵恣行攻刼豈有朝廷内地輙此鴟張道路阻
艱商旅殆絶朕便欲詔命諸鎮同力勦除深慮玉石難
分善惡同斃今再為條例各使得宜却令節將指揮許
[006-12b]
其處斷如是有闕/濫政乗公平並遣廵院奏聞朝廷必
為申理如或不知恩貸猶敢猖狂國有典章必難容捨
故茲宣示當體朕懐
賜劉沔張仲武各詔
敕劉沔等自回鶻本國殘破寄命北邉朕以其艱難之
時常效勲力平寧之後結以姻親義切懐柔情深
亦既轉粟賑救降使撫循示信推恩朕無所愧而狼顧
塞上䑕守雲中聞我有備雖暫移營稍隙復來近塞察
[006-13a]
其情計殊未歸還朕祇荷丕圖撫臨萬㝢守祖宗之法
制思黎庶之乂安豈可蓄虺穴於塞垣養蠆毒於懐袖
乗其馳突必欲驅除昔晉侯報楚之功避子玉於三舎
然明一本作/先軫背秦之惠覆孟明於二崤安國庇人大義
斯在卿宜遣使告諭明示朕懐如或遲留尚為巧詐即
須犄角相應臨以兵威勉務良圖副茲委遇
賜張仲武詔
[006-13b]
縂戎麾累剪狂冦英威所振桀驁皆從仁義所綏降附
相繼昨者可汗來依塞表已在彀中豈謂黠㓂之奸心
尚懐翻覆柔服之際又此遁逃逺揣敵情必終難保信
昔去病深入大漠方殄獯戎近李靖再襲穹廬始擒頡
利况卿伐謀制勝才出古人宜選練勁兵掩其無備使
呂嘉懐貳而受首孟獲雖縱而必擒特立竒勲永光千
古朕已令劉沔旋斾却入東徑候卿本道成功即令歸
鎮經畧之事全以付卿須及塞草未青虜騎方困一舉
[006-14a]
便尅使無孑遺卿先發馬歩
縁可汗入卿掌握已在網羅豈得更屯精兵守無用之
地即宜追赴本道同力剪除縁卿師旅至多費用尤重
其出界粮料已令所司依前支給卿宜勉於盡敵以副
朕懐
賜何重順詔與王元逵詔同惟/向前句九詞不同
敕重順卿代傳忠孝志在功名朕毎用注心豈忘終食
况卿先父當太和之際已有誠款思靖隣封臣節昭彰
[006-14b]
遐邇稱歎澤潞一軍素聞忠順從前命帥皆是儒臣穆
宗以劉悟有歸闕之功委之心膂令居善地鎮靖一方
及殂謝之時不能堅守臣節遂使三軍上
戎其時朝廷因循姑務安靖授以旄鉞事蓋從權今從
諌疾恙所侵頗聞緜惙昨士□奏至大将及下復請劉
稹權知軍務朕深惜劉悟一門自夫逸懐以來累代忠
節今劉稹又欲自擅隳其門風當撤瑟之辰罔聞憂戚
在甞藥之際便窺兵權尤為臣子所當共棄卿宜訓練
[006-15a]
戎旅嚴固封疆候彼軍中有變便須遣書告諭令其三
軍送劉稹歸闕請朝廷推新擇帥朕必選舊德重望委
之撫循劉稹厚加爵賞别有任用如妄自制置邀求寵
榮國家典法亦難寛宥澤潞一鎮與卿事體不同勿為
子孫之謀欲存
昆勉務良圖副茲委遇髙秩厚賞無所悋焉
賜張仲武詔
卿智畧挺生忠誠特著毎陳章奏皆契朕心言念壯猷
[006-15b]
無忘寤寐今縁從諌疾病頗以深緜深慮將校異謀妄
有制置太原地連河朔城府空虗已詔劉沔旋師却歸
本鎮又縁回鶻餘燼未滅塞上須有防虞藉卿長才列
於禦侮邉境戎事悉以副卿宜深體朕懐勉𢎞方畧控
馭朔塞為我長城當使早殄餘妖永清絶漠副茲委遇
以保功名
敕古者凉風至白露下天子乃命將厲兵以征不義申
[006-16a]
令誓衆今則其時况蓐収司刑助天而肅殺金星動色
應節而耀芒咨爾帥臣為予之佑得不敬順天道振揚
兵威近有詔書令取七月中旬五道齊進王元逵久蓄
忠憤為國除殘率兵先諸軍深入其險阻㧞宣務要害
之壘絶堯山應援之兵既以㧖咽必當破膽而卿不務
疾雷先奮欲以嵗月勝彼凡為將帥誰不樂此豈祭遵
之安重致欒伯之遷延且不副於詔書以後期於成德
若未可深入亦要先聲宜早進
[006-16b]
羅列旌旗深溝髙壘勿與之戰兼擇猛将時出竒鋒令
彼一方疲於奔命如此足分賊勢益壯東師昔趙充國
征羌漢宣帝詔曰太白出髙用兵深入敢戰者吉卿宜
思古名將早立竒功無執狐疑之心勉務鷹揚之舉國
之大事賞罰必行當體朕懐勿稽詔命想宜知悉
賜彦佐詔意
卿累當大任實縂元戎既行節制之師須務綏懐之徳
養威持重屬在於卿至於負羽先登搴旗深入本非將
[006-17a]
帥之事當假拳勇之材况自古出師皆有副貳
權以相濟料敵則智以相資故韓信伐趙張耳為貳呉
漢征蜀劉尚副軍國朝以來多用此制李勣之取平壤
參以道宗李靖之襲隂山副之公謹近者劉沔全師北
伐按甲雲州委石雄先鋒大破回鶻朕以石雄近摧北
敵巳著威名久在徐州諳練士卒今輟自天徳與卿副
領諸軍卿宜選徐州陳許精兵三千人便令先入勵其
猛氣必立竒功倘能挫覆妖巢亦自勲歸元帥勉於率
[006-17b]
下深務協心體朕至懐以副委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