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1a] 
欽定四庫全書
文子纘義卷六 宋 杜道堅 撰
上德篇
舊註上德謂時之君有德者也夫三代之道
廢五霸之徳衰故宜修徳以臣天下有功可
見有徳可尊故曰上徳者也
老子曰主者國之心也心治即百節皆安心擾即百節
皆亂
[006-1b]
舊註治國在君明明即萬姓樂其業治身在心正正
即百節安其所也
故其身治者支體相遺也
舊註無疾苦也
其國治者君臣相忘也
舊註無憂虞也
纉義徳一也有二焉長養萬物天之徳愛養百姓君
之徳夫君者國之心君有徳則心廣體胖氣不亂而
[006-2a]
身自治治國猶治身君臣相安國其有不治者乎故
曰上徳不徳則是有徳而不自恃以為徳是以有徳
老君學於常樅
舊註老君之師姓常名樅老君自說受敎於師師之
言如是
見古而守柔案明刋本/古作舌
舊註見古道皆守雌柔古字作舌字亦柔也
仰視屋樹
[006-2b]
舊註惜光隂不駐也
退而目川案明刋本目作/因因乃目之誤
舊註歎逝者不息也
觀影而知持後
舊註不先物為
故聖人虚無因循常後而不先譬若積薪燎後者處上
舊註後即先下即上物之常然夫求先於人即不能
先也
[006-3a]
纉義常樅古之聖人也老子學於常樅猶孔子學於
老子老子目擊道存精神𡨕契故能見古而守柔觀
影而知持後是以聖人因循虚無不爭彊不敢先夫
是之謂上徳
老子曰鳴鐸以聲自毁膏燭以明自煎虎豹之文來射
猨⬤之捷來格故勇武以強梁死辯士以智能困能以
智知而未能以智不知案明刋本而未能以/智不知句内脱而字
舊註此以能自害不能以不能自全以智自賊不能
[006-3b]
以不智自存也
故勇於一能察於一辭可與曲説未可與廣應
舊註持匹夫之勇未能御衆執一隅之説非道通途
纉義人貴有徳不貴多智智多則出乎已而反乎已
鮮不自害虎豹之文來射猿⬤之捷來格士人勇死
於强智困於辯宜矣惟不以智知而以智不知者則
不局於一而所應者廣
老子曰道以無有為體
[006-4a]
舊註體道虚無所謂微妙
視之不見其形聽之不聞其聲謂之幽㝠幽㝠者所以
論道而非道也
舊註猶筌者取魚而非魚言者論道而非道也
夫道者内視而自反
舊註反聽内視自得於身也
故人不小學不大迷按明刋本不小/學作不小覺不小慧不大愚
舊註執螢耀而方太陽非迷若何持燕石而比和玉
[006-4b]
非愚若何也
莫鑒於流潦而鑒於止水以其内保之止而不外蕩
舊註心塵外蕩則流濁而常昏水性内虚即淵清而
自鑒
月望日奪光隂不可以承陽日出星不見不能與之爭
光末不可以強於本枝不可以大於榦上重下輕其覆
必易
舊註此意言大君有命小人勿用若用之猶隂奪日
[006-5a]
光宜本末相稱尊卑當位則無傾危之患顛覆之禍
一淵不兩蛟一雌不二雄一即定兩即爭
舊註君主一則國安人主一則心泰
玉在山而草木潤珠生淵而岸不枯
舊註山川韜玉而潤媚君子積道徳以光暉也
蚯蚓無筋骨之强爪牙之利上食晞塊下飲黄泉用心
一也上食晞塊案明刋/本作上食晞堁
舊註蚯蚓飢則食土渇則飲水言無異慮故不假筋
[006-5b]
骨爪牙之用人一心守道亦何待名利然後稱意也
纉義道以無有為體故可竝行物以有形為用故不
兩立無有為體一則定矣有形為用兩則爭矣然小
大有間君臣有分人君懷道抱徳曾不我有此道之
所以大徳之所以久也天下孰敢以爭强為哉
清之為明杯水可見眸子濁之為害河水不見泰山
舊註清明雖小可以鑒毫髪昏濁雖大不能見山嶽
蘭芷不為莫服而不芳舟浮江海不為莫乘而沈君子
[006-6a]
行道不為莫知而止性之有也
舊註蘭芷之芳性也不得不芳君子為善道也不可不
行
以清入濁必困辱以濁入清必覆傾
舊註賢愚不竝立清濁不同器
天二氣即成虹地二氣即泄藏人二氣即生病
舊註三才之道所貴主一
隂陽不能常且冬且夏月不知晝日不知夜
[006-6b]
舊註冬夏不可差跌晝夜不相干犯
川廣者魚大山髙者木脩地廣者徳厚
舊註川不廣不能生巨鱗智不周不能達至理故知
非厚徳不能深知而逺見
故魚不可以無餌釣獸不可以空器召
舊註物不可以端坐致道不可以無人𢎞
山有猛獸林木為之不斬園有螫蟲葵藿為之不采國
有賢臣折衝千里
[006-7a]
舊註猛獸螫蟲猶庇及草木賢人君子自然輔佑君
民也
通於道者若車軸轉於轂中不運於己與之致於千里
終而復始轉於無窮之原也案原本原作厚今/據明刋本改正
舊註前巳釋矣
故舉枉與直何如不得舉直與枉勿與遂往
舊註以釋符言篇也
纉義水清鑑影心清鑑物明之故也濁則昏矣君子
[006-7b]
小人勢不兩立冬寒夏暑時不竝行時竝行則災癘
生勢兩立則禍患作雖然為君子者豈以小人在位
道不可行而終不出乎
有鳥将來張羅而待之得鳥者羅之一目今為一目之
羅則無時得鳥
舊註任一人之才難以御衆一目之羅無由獲鳥
故事或不可前規物或不可預慮故聖人畜道待時也
舊註夫聖人其行也天其動也時未至即守道時之
[006-8a]
來即脩之文王之興周道髙祖之盛漢業也
欲致魚者先通谷欲求鳥者先樹木水積而魚聚木茂
而鳥集為魚得者非挈而入淵也為猨得者非負而上
木也縱之所利而已
舊註夫君臣相為用也由魚之投水鳥之依林縱其
所利不召而來明君處世而忠賢自至也
足所踐者淺然待所不踐而後能行心所知者⬤然待
所不知而後能明
[006-8b]
舊註足所踐者少其不踐者多心所知者寡其不知
者衆以不用而能成其用不知而能全其知也
川竭而谷虚丘夷而淵塞脣亡而齒寒河水深其壤在
山案明刋本其壤在/山其字作而字
舊註此善言君民相依猶山川相通河水深則膏壤
在山君厚斂則民貨匱乏上有所求下有所竭民力
殫而君位危則脣亡齒寒之義者是也
水靜則清清則平平即易易見物之形形不可以為正
[006-9a]
案形不可以為正句明刋本/作形不可併故可以為正
舊註謂元首既明猶止水之清深鑒物情善惡之狀
無逃幽察人情平和之政斯布也
纉義知有用之不可與言政治國者要在一人非衆
人則不能治欲得賢而不先養士可乎是以聖人畜
道待時得人則興未有不為我用者也
使葉落者風揺之也使水濁者物撓之也
舊註風不揺而木自落物常撓而水自清未之有也
[006-9b]
璧瑗之器礛音/藍䃴之功也鏌鎁之斷割砥礪之力也
舊註言良玉寶劒雖有美質終假砥礪之功成乎奇
器君子賢人雖有才質終假師匠方成其業也
䖟與驥致千里而不飛無裹糧之資而不飢
舊註國所託者賢則所存者大坐而無憂物所附者
良則所致者逺疾而不勞
狡兔得而獵犬烹
舊註必然之勢
[006-10a]
髙鳥盡而良弓藏
舊註不見用也
名成功遂身退天道然也
舊註審進退之宜盡窮通之數抱道守徳全身保名
可謂賢也
怒出於不怒為出於不為視於無有則得所見聽於無
聲則得所聞
舊註人之性本無怒怒出於有事人之性本無為為
[006-10b]
出於有欲知怒之為過為之是非故内視見於無形
反聽致於無聲者謂却照本性而無聲無形無怒無
為所貴見於無非謂見於有也
飛鳥反鄉兔走歸窟狐死首丘寒螿得木各依其所生
舊註物不忘本人或違道
纉義道可獨行不可以獨擅人健走日不百里而罷
得良馬則千里可致怒出於不怒文武所以安天下
之民為堯舜所以成垂衣之治為國家而善用人者
[006-11a]
民孰不知歸乎
水火相憎鼎鬲在其間五味以和骨肉相愛也讒人間
之父子相危也
舊註言物性有相反雖水火相攻用之有方則致和
父子相愛讒慝間之則見疑賢者不可不察也
犬豕不擇器而食愈肥其體故近死
舊註此明小人茍希名利雖且貴而終否賢者畜道
待時雖暫否而終泰也
[006-11b]
鳯皇翔於千仞莫之能致椎固百内而不能自椽
舊註陟壊反/未詳
目見百步之外而不能見其眥
舊註希大者亡其細見逺者遺其近
因髙為山即安而不危因下為淵則魚鼈歸焉案明刋/本作即
深而魚/鼈歸焉
舊註因其所易人不勞而自成利其所習物不召而
自至
[006-12a]
溝池潦即溢旱即枯河海之源淵而不竭案淵而不竭/句明刋本作
淵深而/不竭
舊註小器與之則易滿取之則易竭大量益之而不
盈酌之而不絶也
鼈無耳而目不可以蔽精於明也瞽無目而耳不可以蔽
精於聽也案精於聴也句/明刋本聴作聰
舊註各利一原莫能相假
混混之水濁可以濯吾足乎泠泠之水清可以濯吾纓
[006-12b]
乎
舊註言清濁無遺賢愚竝用但量能授任偁物隨機
也
䋤音/藥之為縞也或為冠或為⬤音/襪
舊註言所用不定也
冠即戴枝之⬤即足碾之
舊註無乖其分各全其要
纉義人無常是物無常非氣順則合氣逆則離火炎
[006-13a]
上水潤下鼎鬲和之即既濟之功成父主慈子主孝
讒人間之即參商之怨起犬豕體肥近於死鳯皇髙
飛莫能致清斯濯纓濁斯濯足不能潔已而為物汚
者可不審諸
金之勢勝木一刃不能殘一林土之勢勝水一掬不能
塞江河水之勢勝火一酌不能救一車之薪
舊註諭一人之直不能移衆枉任一人之智不能化
羣迷也
[006-13b]
冬有雷夏有雹寒暑不變其節霜雪麃麃
舊註麃碑休反儦也
日出而流
舊註冬雷夏雹寒暑不能全其節太陽回照霜雪不
能固其質也
傾易覆也倚易軵音/附也
幾易助也溼易雨也
舊註賢者親善愚者親惡其勢易附其事易染也
[006-14a]
蘭芷以芳不得見霜蟾蜍辟兵壽在五月之望
舊註斯皆有用而見害曷若無名以全身案萬畢術
蟾蜍五月中殺塗五兵入軍陣而不傷
精泄者中易殘
舊註精華發於内而枝榦凋於外也
華非其時者不可食
舊註内非時而食必病時非義而取必害
纉義生尅制伏固有定分力小任大未有不返受其
[006-14b]
制者木勝金水勝土火勝水終非其性夫冬雷夏雹
終非其時曽不朝夕之久人其可不自量乎
舌之與齒孰先弊焉繩之與矢孰先直焉
舊註剛者雖堅而致弊柔者善屈而正物
使影曲者形也使響濁者聲也
舊註形端必無曲影言善必無惡響
與死同病者難為良毉與亡國同道者不可為忠謀
舊註必死之病毉雖良而不救必亡之國臣雖忠而
[006-15a]
難存
使倡吹竽使工捻竅雖中節不可使決君形亡焉
舊註倡樂人也工制器人也蓋言倡者吹竽工者捻
竅曲節雖中律終動用相違心手莫應何能使決言
其主君形亡也
聾者不歌無以自樂盲者不觀無以接物
舊註聲不通於耳絶想其樂色不見其目息觀於心
歩於林者不得直道行於險者不得履繩
[006-15b]
舊註步林不求阡陌務於通足履險不循規矩事在
濟危也
海内其所出故能大
舊註生而不絶用而無窮故為大也
纉義處非其地依非其人難矣哉齒剛先缺矢勁先
折與死同病難於為良毉與亡國同道不可為忠謀
君不用道而臣強之謀出二心功可成乎
日不竝出狐不二雄神龍不匹猛獸不羣鷙鳥不雙
[006-16a]
舊註斯皆獨立不羣故能為百獸衆禽之長也
蓋非橑不蔽日輪非輻不追疾蓋輪未足恃也
舊註言事物相假不可偏任也
張弓而射非弦不能發矢之為射十分之一
舊註弓雖勁無弦不能中的君雖聖非忠無以濟於
業凡為射者甚衆至於求中者十分無一猶干祿者
不少至於求賢者萬分無二
飢馬在廐漠然無聲投芻其旁爭心乃生
[006-16b]
舊註乏芻豢者投之乃爭渇名位者居之必競故君
子讓其祿小人競其位也
三寸之管無當天下不能滿十石而有塞百斗而足
舊註論貪者無厭而莫定由器之無底而難滿
循繩而斷即不過懸衡而量即不差懸古法以𩔖有時
而遂杖格之屬有時而施是而行之謂之斷非而行之
謂之亂
舊註循繩而動物不能越懸衡為制事無不當古今
[006-17a]
既殊法度亦異適時而治滯方則亂
纉義日不竝出神龍不匹猛獸不羣況於人乎橑以
張蓋軸以轉輪君臣相資之道也飢馬争芻賞不可
濫循繩而斷法無過差古法杖格用之以時在乎行
之者耳
農夫勞而君子養愚者言而智者擇
舊註耕也勞在其中學也祿在其中
見之明白處之如玉石見之黯烏感/切黣音/昧必畱其謀
[006-17b]
舊註事理明白居然可分固無疑焉間見鹵莽自難
情曉宜其謀矣
百星之明不如一月之光十牖畢開不如一戸之明
舊註小人雖衆不足可任賢士雖寡得一有餘文王
得吕望髙祖得子房其在多乎
蝮蛇不可為足虎不可為翼
舊註人無全能物不雙美
今有六尺之席案原本席作廣/據明刋本改正卧而越之下才不難立
[006-18a]
而踰之上才不易勢施異也
舊註明人才不等也於彼則通於此則塞所能有異
故也
助祭者得嘗救鬭者得傷
舊註見善蒙恵遇惡有傷
蔽於不祥之木為雷霆所撲
舊註蔽不祥之木而天威難逭匿不善之人而國法
必誅也
[006-18b]
日月欲明浮雲蔽之河水欲清沙土穢之叢蘭欲脩秋
風敗之人性欲平嗜欲害之蒙塵而欲無眯不可得潔
舊註處昏翳之間何以見明居嗜欲之從所染霜霰
交下蘭蕙難以保其芳沙壤汩流河源無以全其潔
黄金龜紐賢者以為佩土壤布地能者以為富
舊註不識所用雖金玉以為糞土茍知所施雖土壤
以為珠玉
故與弱者金玉不如與之尺素
[006-19a]
舊註弱與愚弱也與之尺素或可保與之金玉則為
害猶小人不可乗大位必至危亡也
纉義農夫不勞君子無以養君子不治農夫其能安
乎蛇無足虎無翼不可兩得浮雲蓋日失不在已嗜
欲害性病不在人
轂虛而中立三十輻各盡其力使一輻獨入衆輻皆棄
何近逺之能至
舊註為車者必假衆輻求致逺之用治國者亦藉羣
[006-19b]
才保久安之業
橘柚有鄉萑葦有叢獸同足者相從游鳥同翼者相從
翔
舊註同氣相召同𩔖相求
欲觀九州之地足無千里之行無政敎之源而欲爲萬
民上者難矣
舊註觀乎九域豈不行而至御萬機豈無道而居之
也
[006-20a]
兇兇者獲提提者射
舊註兇兇者惡也提提者羣也言羣惡相聚必被中
傷為人誅獲也提音時
故大白若辱廣徳若不足
舊註明唯白著故似屈辱徳不外揚有若缺少
君子有酒
舊註言其過量
小人鞭缶雖不可好亦可以醜
[006-20b]
舊註言君子飲酒之過小人鞭⬤為誡在小人猶不
可好君子固可為醜也
纉義皇極居中資八輔而後建車轂虚中藉衆軸而
後行天子中天下而立位萬民之上而無政教之原
是猶無千里之足欲觀九州之地其何以行之惟正
位端居百官分職不下堂而天下治矣
人之性便衣絲帛或射之即被甲為所不便以得其便
也
[006-21a]
舊註禦寒即假繒纊臨兵即被甲胄相時而動以取
其便人之情也
三十輻共一轂各直一鑿不得相入猶人臣各守其職
也
舊註此意不殊前解
善用人者若蚈音/賢之足衆而不相害若舌之與齒堅柔
相磨而不相敗
舊註蚈百足蟲也言人善用衆者其由蚈乎舌之與
[006-21b]
齒剛柔竝任愚智咸收使各循其分不失其材也
石生而堅芷生而芳少而有之長而逾明
舊註此原其性也石堅芷芳由賢者明愚者闇是知
堅芳不可奪愚闇亦莫移少而有之長而彌篤也
扶之與提謝之與讓得之與失諾之與已相去千里
舊註此言邈然懸殊孰云一致者也
纉義作事有法事無不成用人有方人無不濟車轂
之各直一鑿明官事之各有守也蚈足衆而不相害
[006-22a]
由用得其宜矣石堅芷芳隨其才而用之則賢者明
愚者力成功一也
再生者不獲華太早者不須霜而落
舊註再榮不實陽極自零
汙其凖粉其顙
舊註凖鼻也鼻有汙而粉其顙猶手有疾而治其足
事非常也
腐鼠在阼燒薫於堂入水而憎濡懷臭而求芳雖善者
[006-22b]
不能為工
舊註腐鼠猶姦佞也言君暱近佞人而求國之治猶
入水致溺挾臭求芳薫鼠燒堂其禍不小也
冬氷可折夏木可結時難得而易失
舊註光隂可惜時命難遭喻君子俟時而動不可失
之也
木方盛終日采之而復生秋風下霜一夕而零
舊註言人建功成業不可後時
[006-23a]
質的張而矢射集林木茂而斧斤入非或召之也形勢
之所致
舊註不祈用而翦伐至自然之勢
乳犬之噬虎伏雞之搏貍恩之所加不量其力
舊註顧恩育者所以不覺忘生
夫待利而登溺者必将以利溺人矣案必将以利溺人/矣明刋本人字作
之/字舟能浮能沈愚者不知足焉
舊註舟因水而浮亦能溺之人逢利而生亦能溺之
[006-23b]
唯審止足之分庶免沈溺之禍
驥驅之不進引之不止人君不以求道理
舊註民疲已極君斂無厭驥困更驅難規逺路
纉義時難得而易失民易困而難蘇故物再生者實
不逮獲華太早者落不待霜時不順也的張而矢集
林茂而斧入勢之所致乳犬噬虎伏雞搏貍情之所
使舟腐而載則沈驥疲而驅則斃民其可重困乎
水雖平必有波衡雖正必有差尺雖齊必有危非規矩
[006-24a]
不能定方員非凖繩無以正曲直用規矩者亦有規矩
之心
舊註上立平正之法下生乖越之分者是由波生平
水差起正衡兆乎好憎迹生禍亂非君上無法制而
臣下失其規矩者也
太山之髙倍而不見秋毫之末視之可察
舊註所向正秋毫雖小可察所行背太山雖大不可
見也
[006-24b]
竹木有火不鑚不熏土中有水不掘不出
舊註火藏於木水藏於土不鑚不掘必不能出道在
於人不學不知
矢之疾不過二里跬步不休跛鼈千里累凷不止丘山
從成
舊註凡為學者非貴疾於初心所美久於其道則千
里可至丘山必成也
臨河欲魚不若歸而織網
[006-25a]
舊註河之有魚取之在網人之有道取之在心
弓先調而後求勁馬先順而後求良人先信而後求能
舊註明此三者之由可察萬機之要也
巧冶不能消木良匠不能斵冰物有不可如之何君子
不畱意
舊註非可治之物不能成其器雖有良匠無所施其
工非可導之人不能回其操雖有聖人無由諭其意
也
[006-25b]
使人無渡河可使河無波不可
舊註言河必有波世必有禍使人不犯禍則易使河
無波即難
無辜不辜案明刋本無辜不/辜作無曰不辜甑終不墮井矣
舊註辜罪也言人所獲戾非謂無辜甑若不墮井安
得無由矣
纉義水平不能無波衡正不能無差心其可不慎諸
君子之禮義廉恥猶匠石之規矩凖繩也弓先調而
[006-26a]
後求勁馬先順而後求良人不先之以信能者其可
致乎故君子為其所可為而不為其所無奈何
刺我行者欲我交呰我貨者欲我市
舊註欲動其中見形於外
行一棊不足以見知彈一弦不足以為悲
舊註一事裁通未能盡理一弦始張何足偁妙
今有一炭然掇之爛指案明刋本指字下/有相近也三字萬石俱熏去
之十步而不死同氣者而異積案明刋本作同/氣而異積也
[006-26b]
有榮華者必有愁悴
舊註榮枯迭興哀樂相反
上有羅紈下必有麻⬤
舊註⬤浮沸反君上驕侈以輕綺羅下民凍餒不周於
衣食為人君可不察焉
木大者根瞿音/衢山髙者基扶
舊註君以民為本髙以下為基
纉義苦語利行苦藥利病刺我行者欲我交君子循
[006-27a]
義也呰我貨者欲我市小人狥利也人之福不可過
服不必侈木大者根瞿山髙者基扶民富則國昌矣
老子曰鼓不藏聲故能有聲鏡不没形故能有形
舊註鼓不藏聲鏡不藏形故能有聲有形也
金石有聲不動不鳴管簫有音不吹無聲
舊註金石簫管不能自鳴皆因吹擊乃能有聲由人
皆禀道徳不學終不得成者也
是以聖人内藏不為物唱事來而制物至而應
[006-27b]
舊註聖人言不妄發事不虚應
天行不已終而復始故能長久輪復其所轉故能致逺
舊註天行者神而莫測運乎無窮
天行一不差故無過矣天氣下地氣上隂陽交通萬物
齊同
舊註天行一而無差君守政而無失故得天地交暢
庻物咸遂君臣説睦上下康寧也
君子用事小人消亡天地之道也
[006-28a]
舊註去邪任賢合于天地之道也
天氣不下地氣不上隂陽不通萬物不昌小人得勢君
子消亡五穀不殖道徳内藏
舊註天地之氣不交隂陽之氣不通由世主道德不
用姦佞竝行小人居位君子在野使萬物不昌而五
穀不成
天之道裒多益寡地之道損髙益下
舊註天地之道案此下當有闕文無/别本可校附識於此
[006-28b]
鬼神之道驕溢與下
舊註制驕溢之性與謙下之人
人之道多者不與
舊註不増有者
聖人之道卑而莫能上也
舊註終不為上故人尊也
纉義心不藏物故能應物鼓不藏聲故能應聲不扣
而鳴則為怪矣是以聖人内藏不為物唱應之而已
[006-29a]
天地交通萬物齊同此明良會遇而君子用事之時
也一或反此則是小人得勢之日矣惟聖人居髙聽
卑而不自滿無以上之
天明日明而後能照四方君明臣明域中乃安域有四
明乃能長久明其施明者明其化也
舊註四明既備萬姓俱化
天道為文
舊註日月星辰
[006-29b]
地道為理
舊註山澤江海
一為之和
舊註融乎冲氣
時為之使
舊註應而不差
以成萬物命之曰道
舊註生畜萬物不自為宰故名曰道者也
[006-30a]
大道坦坦去身不逺修之於身其徳乃真脩之於物其
徳不絶
舊註内脩其身謂之真外育於物謂之徳
天覆萬物施其徳而養之與而不取故精神歸焉與而
不取者上徳也是以有徳髙莫髙于天也下莫下於澤
也天髙澤下聖人法之尊卑有敘天下定矣
舊註卑髙以陳貴賤位矣
地載萬物而長之與而取之故骨骸歸焉與而取者下
[006-30b]
徳也下徳不失徳是以無徳
舊註不取者謂天生萬物但畜養之不取其材故精
神歸于上終有徳而取者謂地生萬物雖成熟之而
復其質故骨骸歸于下是為無徳也
地承天故定寧地定寧萬物形地廣厚萬物衆定寜無
不載廣厚無不容地勢深厚水泉入聚地道方廣故能
久長聖人法之德無不容
舊註言天地相承以致廣厚君臣相信自致治和
[006-31a]
纉義君天道臣地道天尊地卑君臣之分定矣君明
臣明照于四方豈非堯之光宅天下百姓昭明者乎
故法天傚地以成萬物者道也養之與之而不取者
上徳也與而取之徳斯下矣
隂難陽萬物昌陽伏隂萬物湛物昌無不贍也物湛無
不樂也物樂無不治矣案明刋本物樂無不治矣/句物樂二字下多一則字隂害
物陽自屈隂進陽退小人得勢君子避害天道然也
舊註陽制於隂則天下和治臣勝於君則小人在位
[006-31b]
也
陽氣動萬物緩而得其所是以聖人順陽道夫順物者
物亦順之逆物者物亦逆之故不失物之情性洿音/烏澤
盈萬物節成洿澤枯萬物節荂音/敷故雨澤不行天下⬤
亡陽上亦復下案明刋本作/陽上而復下故為萬物主不長有故能
終而復始故能長久能長久故為天下母
舊註聖人順天之道無為長久逆物之情有位莫守
陽氣蓄而復能施隂氣積而復能化未有不蓄積而能
[006-32a]
化者也案明刋本而能化者/也而字下多一後字故聖人慎所積
舊註積徳來慶積惡致亡
陽滅隂萬物肥隂滅陽萬物衰故王公尚陽道則萬物昌
尚隂道則天下亡
舊註陽者正也生也故物肥肥者即昌隂者衺也死
也故物衰衰者即亡
陽不下隂則萬物不成君不下臣徳化不行故君下臣
則聰明不下臣則闇聾
[006-32b]
舊註君非至聖不能下臣臣非至賢不能弼君虞舜
屈伯成文王師尚父可謂聰明
纉義陽生隂殺故君子好生小人好殺也王公尚陽
道則萬物昌尚隂道則天下亡陽貴下隂故君下臣
則聰明而國理不下臣則闇聾而徳化不行
日出於地萬物蕃息王公居民上以明道徳日入於地
萬物休息小人居民上萬物逃匿
舊註謂陽不下隂則萬物不昌君不下臣則萬物藏
[006-33a]
也
雷之動也萬物啓雨之潤也萬物解大人施行有似於
此隂陽之動有常節大人之動不極物
舊註大人之威也如春之雷其發令也如暄之風皆
聲和氣順故不極物
雷動於地萬物緩風揺樹草木散大人去惡就善民不
逺徙民有去就也去尤甚就少逾案民有去就也句明/刋本民字上多一故
字/
[006-33b]
舊註且大人有善百姓交歸若太王之去邠人何逺
哉
風不動火不出大人不出案明刋夲無/大人不出句大人不言小人
無述火之出也必待薪大人之言必有信有信而真何
往不成
舊註火出而薪傳言發而信行故知大人之言其行
也往而不追其信也有若四時
河水深壤在山丘陵髙下入淵陽氣盛變為隂隂氣盛
[006-34a]
變為陽故欲不可盈樂不可極
舊註天之道抑髙舉下唯節欲全和以順天理不使
至極
忿無惡言怒無作色是謂計得
舊註雖忿怒未忘而惡言悖色未形於外是計得於
中鎮之以道也
火上炎水下流聖人之道以𩔖相求偯音/矣陽天下和同
偯隂天下溺沈案明刋夲以𩔖相求句/下有聖入二字疑衍
[006-34b]
舊註偯陽者親忠賢故和同偯隂者親姦佞故沈溺
纉義天之日其人之君乎日出於地王公居民上萬
物蕃息日入於地小人居民上萬物逃匿隂陽之動
有常節故歲不亂時大人之動不極物故民不逺徙
物極則變欲不可盈隂陽天也治亂則關乎人
老子曰積薄成厚積卑成髙君子日汲汲以成煇音/暉小
人日快快以至辱
舊註君子勤身以修道日益暉光小人乗閑以快意
[006-35a]
終至困辱
其消息也雖未能見故見善如不及宿不善如不祥茍
向善雖過無怨茍不向善雖忠來惡故怨人不如自怨
勉求諸人不如求諸已聲自召也𩔖自求也名自命也
人自官也無非已者操銳以刺操刃以擊何怨於人故
君子慎其微
舊註慎微言不在大也苟向善則福不因人勉求諸
已苟不向善則禍歸於身何怨於人不善猶操刃自
[006-35b]
割積火自燒又誰咎之者也
萬物負隂而抱陽沖氣以為和和居中央是以木實生
於心草實生於莢卵胎生於中央不卵不胎生而須時
舊註物殊𩔖異言其所生皆自中和而成質其非胎
卵而因變化所為者即須時而有也
地平則水不流輕重均則衡不傾
舊註地平則水無奔馳之勢衡均則物無輕重之偏
物之生化也有感以然
[006-36a]
舊註萬物之生各有所感非徒然也
纉義隂陽感而成中和故萬物生君臣合而得中道
故萬姓寧是以君子和其心志日汲汲以成暉小人
汨其天和日快快以至辱故君子慎微正諸心而自
求諸已我不怨人人亦無怨焉
老子曰山致其髙而雲雨起焉水致其深而蛟龍生焉
君子致其道而徳澤流焉夫有隂徳者必有陽報有𨼆
行者必有昭名
[006-36b]
舊註山之靈者必降雲雨道之髙者必施徳澤未有
不先行其事而後致其報
樹黍者不穫稷樹怨者無報徳
舊註樹黍穫稷以怨報徳未之有也
纉義為善而人不知謂之至善為惡而人不知謂之
至惡山藏雲而成雨露澤藏水而生蛟龍君子懷其
道而澤流於世俗有隂徳者必有陽報天祐之也有
𨼆行者必有昭名人推之也惟有天徳者知之
欽定四庫全書
文子纘義卷六 宋 杜道堅 撰
上德篇
舊註上德謂時之君有德者也夫三代之道
廢五霸之徳衰故宜修徳以臣天下有功可
見有徳可尊故曰上徳者也
老子曰主者國之心也心治即百節皆安心擾即百節
皆亂
[006-1b]
舊註治國在君明明即萬姓樂其業治身在心正正
即百節安其所也
故其身治者支體相遺也
舊註無疾苦也
其國治者君臣相忘也
舊註無憂虞也
纉義徳一也有二焉長養萬物天之徳愛養百姓君
之徳夫君者國之心君有徳則心廣體胖氣不亂而
[006-2a]
身自治治國猶治身君臣相安國其有不治者乎故
曰上徳不徳則是有徳而不自恃以為徳是以有徳
老君學於常樅
舊註老君之師姓常名樅老君自說受敎於師師之
言如是
見古而守柔案明刋本/古作舌
舊註見古道皆守雌柔古字作舌字亦柔也
仰視屋樹
[006-2b]
舊註惜光隂不駐也
退而目川案明刋本目作/因因乃目之誤
舊註歎逝者不息也
觀影而知持後
舊註不先物為
故聖人虚無因循常後而不先譬若積薪燎後者處上
舊註後即先下即上物之常然夫求先於人即不能
先也
[006-3a]
纉義常樅古之聖人也老子學於常樅猶孔子學於
老子老子目擊道存精神𡨕契故能見古而守柔觀
影而知持後是以聖人因循虚無不爭彊不敢先夫
是之謂上徳
老子曰鳴鐸以聲自毁膏燭以明自煎虎豹之文來射
猨⬤之捷來格故勇武以強梁死辯士以智能困能以
智知而未能以智不知案明刋本而未能以/智不知句内脱而字
舊註此以能自害不能以不能自全以智自賊不能
[006-3b]
以不智自存也
故勇於一能察於一辭可與曲説未可與廣應
舊註持匹夫之勇未能御衆執一隅之説非道通途
纉義人貴有徳不貴多智智多則出乎已而反乎已
鮮不自害虎豹之文來射猿⬤之捷來格士人勇死
於强智困於辯宜矣惟不以智知而以智不知者則
不局於一而所應者廣
老子曰道以無有為體
[006-4a]
舊註體道虚無所謂微妙
視之不見其形聽之不聞其聲謂之幽㝠幽㝠者所以
論道而非道也
舊註猶筌者取魚而非魚言者論道而非道也
夫道者内視而自反
舊註反聽内視自得於身也
故人不小學不大迷按明刋本不小/學作不小覺不小慧不大愚
舊註執螢耀而方太陽非迷若何持燕石而比和玉
[006-4b]
非愚若何也
莫鑒於流潦而鑒於止水以其内保之止而不外蕩
舊註心塵外蕩則流濁而常昏水性内虚即淵清而
自鑒
月望日奪光隂不可以承陽日出星不見不能與之爭
光末不可以強於本枝不可以大於榦上重下輕其覆
必易
舊註此意言大君有命小人勿用若用之猶隂奪日
[006-5a]
光宜本末相稱尊卑當位則無傾危之患顛覆之禍
一淵不兩蛟一雌不二雄一即定兩即爭
舊註君主一則國安人主一則心泰
玉在山而草木潤珠生淵而岸不枯
舊註山川韜玉而潤媚君子積道徳以光暉也
蚯蚓無筋骨之强爪牙之利上食晞塊下飲黄泉用心
一也上食晞塊案明刋/本作上食晞堁
舊註蚯蚓飢則食土渇則飲水言無異慮故不假筋
[006-5b]
骨爪牙之用人一心守道亦何待名利然後稱意也
纉義道以無有為體故可竝行物以有形為用故不
兩立無有為體一則定矣有形為用兩則爭矣然小
大有間君臣有分人君懷道抱徳曾不我有此道之
所以大徳之所以久也天下孰敢以爭强為哉
清之為明杯水可見眸子濁之為害河水不見泰山
舊註清明雖小可以鑒毫髪昏濁雖大不能見山嶽
蘭芷不為莫服而不芳舟浮江海不為莫乘而沈君子
[006-6a]
行道不為莫知而止性之有也
舊註蘭芷之芳性也不得不芳君子為善道也不可不
行
以清入濁必困辱以濁入清必覆傾
舊註賢愚不竝立清濁不同器
天二氣即成虹地二氣即泄藏人二氣即生病
舊註三才之道所貴主一
隂陽不能常且冬且夏月不知晝日不知夜
[006-6b]
舊註冬夏不可差跌晝夜不相干犯
川廣者魚大山髙者木脩地廣者徳厚
舊註川不廣不能生巨鱗智不周不能達至理故知
非厚徳不能深知而逺見
故魚不可以無餌釣獸不可以空器召
舊註物不可以端坐致道不可以無人𢎞
山有猛獸林木為之不斬園有螫蟲葵藿為之不采國
有賢臣折衝千里
[006-7a]
舊註猛獸螫蟲猶庇及草木賢人君子自然輔佑君
民也
通於道者若車軸轉於轂中不運於己與之致於千里
終而復始轉於無窮之原也案原本原作厚今/據明刋本改正
舊註前巳釋矣
故舉枉與直何如不得舉直與枉勿與遂往
舊註以釋符言篇也
纉義水清鑑影心清鑑物明之故也濁則昏矣君子
[006-7b]
小人勢不兩立冬寒夏暑時不竝行時竝行則災癘
生勢兩立則禍患作雖然為君子者豈以小人在位
道不可行而終不出乎
有鳥将來張羅而待之得鳥者羅之一目今為一目之
羅則無時得鳥
舊註任一人之才難以御衆一目之羅無由獲鳥
故事或不可前規物或不可預慮故聖人畜道待時也
舊註夫聖人其行也天其動也時未至即守道時之
[006-8a]
來即脩之文王之興周道髙祖之盛漢業也
欲致魚者先通谷欲求鳥者先樹木水積而魚聚木茂
而鳥集為魚得者非挈而入淵也為猨得者非負而上
木也縱之所利而已
舊註夫君臣相為用也由魚之投水鳥之依林縱其
所利不召而來明君處世而忠賢自至也
足所踐者淺然待所不踐而後能行心所知者⬤然待
所不知而後能明
[006-8b]
舊註足所踐者少其不踐者多心所知者寡其不知
者衆以不用而能成其用不知而能全其知也
川竭而谷虚丘夷而淵塞脣亡而齒寒河水深其壤在
山案明刋本其壤在/山其字作而字
舊註此善言君民相依猶山川相通河水深則膏壤
在山君厚斂則民貨匱乏上有所求下有所竭民力
殫而君位危則脣亡齒寒之義者是也
水靜則清清則平平即易易見物之形形不可以為正
[006-9a]
案形不可以為正句明刋本/作形不可併故可以為正
舊註謂元首既明猶止水之清深鑒物情善惡之狀
無逃幽察人情平和之政斯布也
纉義知有用之不可與言政治國者要在一人非衆
人則不能治欲得賢而不先養士可乎是以聖人畜
道待時得人則興未有不為我用者也
使葉落者風揺之也使水濁者物撓之也
舊註風不揺而木自落物常撓而水自清未之有也
[006-9b]
璧瑗之器礛音/藍䃴之功也鏌鎁之斷割砥礪之力也
舊註言良玉寶劒雖有美質終假砥礪之功成乎奇
器君子賢人雖有才質終假師匠方成其業也
䖟與驥致千里而不飛無裹糧之資而不飢
舊註國所託者賢則所存者大坐而無憂物所附者
良則所致者逺疾而不勞
狡兔得而獵犬烹
舊註必然之勢
[006-10a]
髙鳥盡而良弓藏
舊註不見用也
名成功遂身退天道然也
舊註審進退之宜盡窮通之數抱道守徳全身保名
可謂賢也
怒出於不怒為出於不為視於無有則得所見聽於無
聲則得所聞
舊註人之性本無怒怒出於有事人之性本無為為
[006-10b]
出於有欲知怒之為過為之是非故内視見於無形
反聽致於無聲者謂却照本性而無聲無形無怒無
為所貴見於無非謂見於有也
飛鳥反鄉兔走歸窟狐死首丘寒螿得木各依其所生
舊註物不忘本人或違道
纉義道可獨行不可以獨擅人健走日不百里而罷
得良馬則千里可致怒出於不怒文武所以安天下
之民為堯舜所以成垂衣之治為國家而善用人者
[006-11a]
民孰不知歸乎
水火相憎鼎鬲在其間五味以和骨肉相愛也讒人間
之父子相危也
舊註言物性有相反雖水火相攻用之有方則致和
父子相愛讒慝間之則見疑賢者不可不察也
犬豕不擇器而食愈肥其體故近死
舊註此明小人茍希名利雖且貴而終否賢者畜道
待時雖暫否而終泰也
[006-11b]
鳯皇翔於千仞莫之能致椎固百内而不能自椽
舊註陟壊反/未詳
目見百步之外而不能見其眥
舊註希大者亡其細見逺者遺其近
因髙為山即安而不危因下為淵則魚鼈歸焉案明刋/本作即
深而魚/鼈歸焉
舊註因其所易人不勞而自成利其所習物不召而
自至
[006-12a]
溝池潦即溢旱即枯河海之源淵而不竭案淵而不竭/句明刋本作
淵深而/不竭
舊註小器與之則易滿取之則易竭大量益之而不
盈酌之而不絶也
鼈無耳而目不可以蔽精於明也瞽無目而耳不可以蔽
精於聽也案精於聴也句/明刋本聴作聰
舊註各利一原莫能相假
混混之水濁可以濯吾足乎泠泠之水清可以濯吾纓
[006-12b]
乎
舊註言清濁無遺賢愚竝用但量能授任偁物隨機
也
䋤音/藥之為縞也或為冠或為⬤音/襪
舊註言所用不定也
冠即戴枝之⬤即足碾之
舊註無乖其分各全其要
纉義人無常是物無常非氣順則合氣逆則離火炎
[006-13a]
上水潤下鼎鬲和之即既濟之功成父主慈子主孝
讒人間之即參商之怨起犬豕體肥近於死鳯皇髙
飛莫能致清斯濯纓濁斯濯足不能潔已而為物汚
者可不審諸
金之勢勝木一刃不能殘一林土之勢勝水一掬不能
塞江河水之勢勝火一酌不能救一車之薪
舊註諭一人之直不能移衆枉任一人之智不能化
羣迷也
[006-13b]
冬有雷夏有雹寒暑不變其節霜雪麃麃
舊註麃碑休反儦也
日出而流
舊註冬雷夏雹寒暑不能全其節太陽回照霜雪不
能固其質也
傾易覆也倚易軵音/附也
幾易助也溼易雨也
舊註賢者親善愚者親惡其勢易附其事易染也
[006-14a]
蘭芷以芳不得見霜蟾蜍辟兵壽在五月之望
舊註斯皆有用而見害曷若無名以全身案萬畢術
蟾蜍五月中殺塗五兵入軍陣而不傷
精泄者中易殘
舊註精華發於内而枝榦凋於外也
華非其時者不可食
舊註内非時而食必病時非義而取必害
纉義生尅制伏固有定分力小任大未有不返受其
[006-14b]
制者木勝金水勝土火勝水終非其性夫冬雷夏雹
終非其時曽不朝夕之久人其可不自量乎
舌之與齒孰先弊焉繩之與矢孰先直焉
舊註剛者雖堅而致弊柔者善屈而正物
使影曲者形也使響濁者聲也
舊註形端必無曲影言善必無惡響
與死同病者難為良毉與亡國同道者不可為忠謀
舊註必死之病毉雖良而不救必亡之國臣雖忠而
[006-15a]
難存
使倡吹竽使工捻竅雖中節不可使決君形亡焉
舊註倡樂人也工制器人也蓋言倡者吹竽工者捻
竅曲節雖中律終動用相違心手莫應何能使決言
其主君形亡也
聾者不歌無以自樂盲者不觀無以接物
舊註聲不通於耳絶想其樂色不見其目息觀於心
歩於林者不得直道行於險者不得履繩
[006-15b]
舊註步林不求阡陌務於通足履險不循規矩事在
濟危也
海内其所出故能大
舊註生而不絶用而無窮故為大也
纉義處非其地依非其人難矣哉齒剛先缺矢勁先
折與死同病難於為良毉與亡國同道不可為忠謀
君不用道而臣強之謀出二心功可成乎
日不竝出狐不二雄神龍不匹猛獸不羣鷙鳥不雙
[006-16a]
舊註斯皆獨立不羣故能為百獸衆禽之長也
蓋非橑不蔽日輪非輻不追疾蓋輪未足恃也
舊註言事物相假不可偏任也
張弓而射非弦不能發矢之為射十分之一
舊註弓雖勁無弦不能中的君雖聖非忠無以濟於
業凡為射者甚衆至於求中者十分無一猶干祿者
不少至於求賢者萬分無二
飢馬在廐漠然無聲投芻其旁爭心乃生
[006-16b]
舊註乏芻豢者投之乃爭渇名位者居之必競故君
子讓其祿小人競其位也
三寸之管無當天下不能滿十石而有塞百斗而足
舊註論貪者無厭而莫定由器之無底而難滿
循繩而斷即不過懸衡而量即不差懸古法以𩔖有時
而遂杖格之屬有時而施是而行之謂之斷非而行之
謂之亂
舊註循繩而動物不能越懸衡為制事無不當古今
[006-17a]
既殊法度亦異適時而治滯方則亂
纉義日不竝出神龍不匹猛獸不羣況於人乎橑以
張蓋軸以轉輪君臣相資之道也飢馬争芻賞不可
濫循繩而斷法無過差古法杖格用之以時在乎行
之者耳
農夫勞而君子養愚者言而智者擇
舊註耕也勞在其中學也祿在其中
見之明白處之如玉石見之黯烏感/切黣音/昧必畱其謀
[006-17b]
舊註事理明白居然可分固無疑焉間見鹵莽自難
情曉宜其謀矣
百星之明不如一月之光十牖畢開不如一戸之明
舊註小人雖衆不足可任賢士雖寡得一有餘文王
得吕望髙祖得子房其在多乎
蝮蛇不可為足虎不可為翼
舊註人無全能物不雙美
今有六尺之席案原本席作廣/據明刋本改正卧而越之下才不難立
[006-18a]
而踰之上才不易勢施異也
舊註明人才不等也於彼則通於此則塞所能有異
故也
助祭者得嘗救鬭者得傷
舊註見善蒙恵遇惡有傷
蔽於不祥之木為雷霆所撲
舊註蔽不祥之木而天威難逭匿不善之人而國法
必誅也
[006-18b]
日月欲明浮雲蔽之河水欲清沙土穢之叢蘭欲脩秋
風敗之人性欲平嗜欲害之蒙塵而欲無眯不可得潔
舊註處昏翳之間何以見明居嗜欲之從所染霜霰
交下蘭蕙難以保其芳沙壤汩流河源無以全其潔
黄金龜紐賢者以為佩土壤布地能者以為富
舊註不識所用雖金玉以為糞土茍知所施雖土壤
以為珠玉
故與弱者金玉不如與之尺素
[006-19a]
舊註弱與愚弱也與之尺素或可保與之金玉則為
害猶小人不可乗大位必至危亡也
纉義農夫不勞君子無以養君子不治農夫其能安
乎蛇無足虎無翼不可兩得浮雲蓋日失不在已嗜
欲害性病不在人
轂虛而中立三十輻各盡其力使一輻獨入衆輻皆棄
何近逺之能至
舊註為車者必假衆輻求致逺之用治國者亦藉羣
[006-19b]
才保久安之業
橘柚有鄉萑葦有叢獸同足者相從游鳥同翼者相從
翔
舊註同氣相召同𩔖相求
欲觀九州之地足無千里之行無政敎之源而欲爲萬
民上者難矣
舊註觀乎九域豈不行而至御萬機豈無道而居之
也
[006-20a]
兇兇者獲提提者射
舊註兇兇者惡也提提者羣也言羣惡相聚必被中
傷為人誅獲也提音時
故大白若辱廣徳若不足
舊註明唯白著故似屈辱徳不外揚有若缺少
君子有酒
舊註言其過量
小人鞭缶雖不可好亦可以醜
[006-20b]
舊註言君子飲酒之過小人鞭⬤為誡在小人猶不
可好君子固可為醜也
纉義皇極居中資八輔而後建車轂虚中藉衆軸而
後行天子中天下而立位萬民之上而無政教之原
是猶無千里之足欲觀九州之地其何以行之惟正
位端居百官分職不下堂而天下治矣
人之性便衣絲帛或射之即被甲為所不便以得其便
也
[006-21a]
舊註禦寒即假繒纊臨兵即被甲胄相時而動以取
其便人之情也
三十輻共一轂各直一鑿不得相入猶人臣各守其職
也
舊註此意不殊前解
善用人者若蚈音/賢之足衆而不相害若舌之與齒堅柔
相磨而不相敗
舊註蚈百足蟲也言人善用衆者其由蚈乎舌之與
[006-21b]
齒剛柔竝任愚智咸收使各循其分不失其材也
石生而堅芷生而芳少而有之長而逾明
舊註此原其性也石堅芷芳由賢者明愚者闇是知
堅芳不可奪愚闇亦莫移少而有之長而彌篤也
扶之與提謝之與讓得之與失諾之與已相去千里
舊註此言邈然懸殊孰云一致者也
纉義作事有法事無不成用人有方人無不濟車轂
之各直一鑿明官事之各有守也蚈足衆而不相害
[006-22a]
由用得其宜矣石堅芷芳隨其才而用之則賢者明
愚者力成功一也
再生者不獲華太早者不須霜而落
舊註再榮不實陽極自零
汙其凖粉其顙
舊註凖鼻也鼻有汙而粉其顙猶手有疾而治其足
事非常也
腐鼠在阼燒薫於堂入水而憎濡懷臭而求芳雖善者
[006-22b]
不能為工
舊註腐鼠猶姦佞也言君暱近佞人而求國之治猶
入水致溺挾臭求芳薫鼠燒堂其禍不小也
冬氷可折夏木可結時難得而易失
舊註光隂可惜時命難遭喻君子俟時而動不可失
之也
木方盛終日采之而復生秋風下霜一夕而零
舊註言人建功成業不可後時
[006-23a]
質的張而矢射集林木茂而斧斤入非或召之也形勢
之所致
舊註不祈用而翦伐至自然之勢
乳犬之噬虎伏雞之搏貍恩之所加不量其力
舊註顧恩育者所以不覺忘生
夫待利而登溺者必将以利溺人矣案必将以利溺人/矣明刋本人字作
之/字舟能浮能沈愚者不知足焉
舊註舟因水而浮亦能溺之人逢利而生亦能溺之
[006-23b]
唯審止足之分庶免沈溺之禍
驥驅之不進引之不止人君不以求道理
舊註民疲已極君斂無厭驥困更驅難規逺路
纉義時難得而易失民易困而難蘇故物再生者實
不逮獲華太早者落不待霜時不順也的張而矢集
林茂而斧入勢之所致乳犬噬虎伏雞搏貍情之所
使舟腐而載則沈驥疲而驅則斃民其可重困乎
水雖平必有波衡雖正必有差尺雖齊必有危非規矩
[006-24a]
不能定方員非凖繩無以正曲直用規矩者亦有規矩
之心
舊註上立平正之法下生乖越之分者是由波生平
水差起正衡兆乎好憎迹生禍亂非君上無法制而
臣下失其規矩者也
太山之髙倍而不見秋毫之末視之可察
舊註所向正秋毫雖小可察所行背太山雖大不可
見也
[006-24b]
竹木有火不鑚不熏土中有水不掘不出
舊註火藏於木水藏於土不鑚不掘必不能出道在
於人不學不知
矢之疾不過二里跬步不休跛鼈千里累凷不止丘山
從成
舊註凡為學者非貴疾於初心所美久於其道則千
里可至丘山必成也
臨河欲魚不若歸而織網
[006-25a]
舊註河之有魚取之在網人之有道取之在心
弓先調而後求勁馬先順而後求良人先信而後求能
舊註明此三者之由可察萬機之要也
巧冶不能消木良匠不能斵冰物有不可如之何君子
不畱意
舊註非可治之物不能成其器雖有良匠無所施其
工非可導之人不能回其操雖有聖人無由諭其意
也
[006-25b]
使人無渡河可使河無波不可
舊註言河必有波世必有禍使人不犯禍則易使河
無波即難
無辜不辜案明刋本無辜不/辜作無曰不辜甑終不墮井矣
舊註辜罪也言人所獲戾非謂無辜甑若不墮井安
得無由矣
纉義水平不能無波衡正不能無差心其可不慎諸
君子之禮義廉恥猶匠石之規矩凖繩也弓先調而
[006-26a]
後求勁馬先順而後求良人不先之以信能者其可
致乎故君子為其所可為而不為其所無奈何
刺我行者欲我交呰我貨者欲我市
舊註欲動其中見形於外
行一棊不足以見知彈一弦不足以為悲
舊註一事裁通未能盡理一弦始張何足偁妙
今有一炭然掇之爛指案明刋本指字下/有相近也三字萬石俱熏去
之十步而不死同氣者而異積案明刋本作同/氣而異積也
[006-26b]
有榮華者必有愁悴
舊註榮枯迭興哀樂相反
上有羅紈下必有麻⬤
舊註⬤浮沸反君上驕侈以輕綺羅下民凍餒不周於
衣食為人君可不察焉
木大者根瞿音/衢山髙者基扶
舊註君以民為本髙以下為基
纉義苦語利行苦藥利病刺我行者欲我交君子循
[006-27a]
義也呰我貨者欲我市小人狥利也人之福不可過
服不必侈木大者根瞿山髙者基扶民富則國昌矣
老子曰鼓不藏聲故能有聲鏡不没形故能有形
舊註鼓不藏聲鏡不藏形故能有聲有形也
金石有聲不動不鳴管簫有音不吹無聲
舊註金石簫管不能自鳴皆因吹擊乃能有聲由人
皆禀道徳不學終不得成者也
是以聖人内藏不為物唱事來而制物至而應
[006-27b]
舊註聖人言不妄發事不虚應
天行不已終而復始故能長久輪復其所轉故能致逺
舊註天行者神而莫測運乎無窮
天行一不差故無過矣天氣下地氣上隂陽交通萬物
齊同
舊註天行一而無差君守政而無失故得天地交暢
庻物咸遂君臣説睦上下康寧也
君子用事小人消亡天地之道也
[006-28a]
舊註去邪任賢合于天地之道也
天氣不下地氣不上隂陽不通萬物不昌小人得勢君
子消亡五穀不殖道徳内藏
舊註天地之氣不交隂陽之氣不通由世主道德不
用姦佞竝行小人居位君子在野使萬物不昌而五
穀不成
天之道裒多益寡地之道損髙益下
舊註天地之道案此下當有闕文無/别本可校附識於此
[006-28b]
鬼神之道驕溢與下
舊註制驕溢之性與謙下之人
人之道多者不與
舊註不増有者
聖人之道卑而莫能上也
舊註終不為上故人尊也
纉義心不藏物故能應物鼓不藏聲故能應聲不扣
而鳴則為怪矣是以聖人内藏不為物唱應之而已
[006-29a]
天地交通萬物齊同此明良會遇而君子用事之時
也一或反此則是小人得勢之日矣惟聖人居髙聽
卑而不自滿無以上之
天明日明而後能照四方君明臣明域中乃安域有四
明乃能長久明其施明者明其化也
舊註四明既備萬姓俱化
天道為文
舊註日月星辰
[006-29b]
地道為理
舊註山澤江海
一為之和
舊註融乎冲氣
時為之使
舊註應而不差
以成萬物命之曰道
舊註生畜萬物不自為宰故名曰道者也
[006-30a]
大道坦坦去身不逺修之於身其徳乃真脩之於物其
徳不絶
舊註内脩其身謂之真外育於物謂之徳
天覆萬物施其徳而養之與而不取故精神歸焉與而
不取者上徳也是以有徳髙莫髙于天也下莫下於澤
也天髙澤下聖人法之尊卑有敘天下定矣
舊註卑髙以陳貴賤位矣
地載萬物而長之與而取之故骨骸歸焉與而取者下
[006-30b]
徳也下徳不失徳是以無徳
舊註不取者謂天生萬物但畜養之不取其材故精
神歸于上終有徳而取者謂地生萬物雖成熟之而
復其質故骨骸歸于下是為無徳也
地承天故定寧地定寧萬物形地廣厚萬物衆定寜無
不載廣厚無不容地勢深厚水泉入聚地道方廣故能
久長聖人法之德無不容
舊註言天地相承以致廣厚君臣相信自致治和
[006-31a]
纉義君天道臣地道天尊地卑君臣之分定矣君明
臣明照于四方豈非堯之光宅天下百姓昭明者乎
故法天傚地以成萬物者道也養之與之而不取者
上徳也與而取之徳斯下矣
隂難陽萬物昌陽伏隂萬物湛物昌無不贍也物湛無
不樂也物樂無不治矣案明刋本物樂無不治矣/句物樂二字下多一則字隂害
物陽自屈隂進陽退小人得勢君子避害天道然也
舊註陽制於隂則天下和治臣勝於君則小人在位
[006-31b]
也
陽氣動萬物緩而得其所是以聖人順陽道夫順物者
物亦順之逆物者物亦逆之故不失物之情性洿音/烏澤
盈萬物節成洿澤枯萬物節荂音/敷故雨澤不行天下⬤
亡陽上亦復下案明刋本作/陽上而復下故為萬物主不長有故能
終而復始故能長久能長久故為天下母
舊註聖人順天之道無為長久逆物之情有位莫守
陽氣蓄而復能施隂氣積而復能化未有不蓄積而能
[006-32a]
化者也案明刋本而能化者/也而字下多一後字故聖人慎所積
舊註積徳來慶積惡致亡
陽滅隂萬物肥隂滅陽萬物衰故王公尚陽道則萬物昌
尚隂道則天下亡
舊註陽者正也生也故物肥肥者即昌隂者衺也死
也故物衰衰者即亡
陽不下隂則萬物不成君不下臣徳化不行故君下臣
則聰明不下臣則闇聾
[006-32b]
舊註君非至聖不能下臣臣非至賢不能弼君虞舜
屈伯成文王師尚父可謂聰明
纉義陽生隂殺故君子好生小人好殺也王公尚陽
道則萬物昌尚隂道則天下亡陽貴下隂故君下臣
則聰明而國理不下臣則闇聾而徳化不行
日出於地萬物蕃息王公居民上以明道徳日入於地
萬物休息小人居民上萬物逃匿
舊註謂陽不下隂則萬物不昌君不下臣則萬物藏
[006-33a]
也
雷之動也萬物啓雨之潤也萬物解大人施行有似於
此隂陽之動有常節大人之動不極物
舊註大人之威也如春之雷其發令也如暄之風皆
聲和氣順故不極物
雷動於地萬物緩風揺樹草木散大人去惡就善民不
逺徙民有去就也去尤甚就少逾案民有去就也句明/刋本民字上多一故
字/
[006-33b]
舊註且大人有善百姓交歸若太王之去邠人何逺
哉
風不動火不出大人不出案明刋夲無/大人不出句大人不言小人
無述火之出也必待薪大人之言必有信有信而真何
往不成
舊註火出而薪傳言發而信行故知大人之言其行
也往而不追其信也有若四時
河水深壤在山丘陵髙下入淵陽氣盛變為隂隂氣盛
[006-34a]
變為陽故欲不可盈樂不可極
舊註天之道抑髙舉下唯節欲全和以順天理不使
至極
忿無惡言怒無作色是謂計得
舊註雖忿怒未忘而惡言悖色未形於外是計得於
中鎮之以道也
火上炎水下流聖人之道以𩔖相求偯音/矣陽天下和同
偯隂天下溺沈案明刋夲以𩔖相求句/下有聖入二字疑衍
[006-34b]
舊註偯陽者親忠賢故和同偯隂者親姦佞故沈溺
纉義天之日其人之君乎日出於地王公居民上萬
物蕃息日入於地小人居民上萬物逃匿隂陽之動
有常節故歲不亂時大人之動不極物故民不逺徙
物極則變欲不可盈隂陽天也治亂則關乎人
老子曰積薄成厚積卑成髙君子日汲汲以成煇音/暉小
人日快快以至辱
舊註君子勤身以修道日益暉光小人乗閑以快意
[006-35a]
終至困辱
其消息也雖未能見故見善如不及宿不善如不祥茍
向善雖過無怨茍不向善雖忠來惡故怨人不如自怨
勉求諸人不如求諸已聲自召也𩔖自求也名自命也
人自官也無非已者操銳以刺操刃以擊何怨於人故
君子慎其微
舊註慎微言不在大也苟向善則福不因人勉求諸
已苟不向善則禍歸於身何怨於人不善猶操刃自
[006-35b]
割積火自燒又誰咎之者也
萬物負隂而抱陽沖氣以為和和居中央是以木實生
於心草實生於莢卵胎生於中央不卵不胎生而須時
舊註物殊𩔖異言其所生皆自中和而成質其非胎
卵而因變化所為者即須時而有也
地平則水不流輕重均則衡不傾
舊註地平則水無奔馳之勢衡均則物無輕重之偏
物之生化也有感以然
[006-36a]
舊註萬物之生各有所感非徒然也
纉義隂陽感而成中和故萬物生君臣合而得中道
故萬姓寧是以君子和其心志日汲汲以成暉小人
汨其天和日快快以至辱故君子慎微正諸心而自
求諸已我不怨人人亦無怨焉
老子曰山致其髙而雲雨起焉水致其深而蛟龍生焉
君子致其道而徳澤流焉夫有隂徳者必有陽報有𨼆
行者必有昭名
[006-36b]
舊註山之靈者必降雲雨道之髙者必施徳澤未有
不先行其事而後致其報
樹黍者不穫稷樹怨者無報徳
舊註樹黍穫稷以怨報徳未之有也
纉義為善而人不知謂之至善為惡而人不知謂之
至惡山藏雲而成雨露澤藏水而生蛟龍君子懷其
道而澤流於世俗有隂徳者必有陽報天祐之也有
𨼆行者必有昭名人推之也惟有天徳者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