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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四库全书 > 愛日齋叢抄 > 愛日齋叢鈔 卷二
[002-1a]
欽定四庫全書
 愛日齋叢抄卷二
予取愚公二人焉列子曰太行王屋二山方七百里髙
萬仞本在冀州之南河陽之北北山愚公年且九十面
山而居懲山北之寒出入之迂率子孫荷擔者三夫叩
石墾壤箕畚運於渤海之尾寒暑易節始一反河曲智叟
笑而止之愚公曰雖我之死有子存焉子又生孫孫又
生子子子孫孫無窮匱也而山不加增何若而不平操
[002-1b]
虵之神懼其不已告之於帝帝命夸娥氏二子負二山
一厝朔東一厝雍南自此冀之南漢之隂無隴斷焉說苑
曰齊桓公出獵逐鹿而走入山谷之中見一老公而問
之曰是為何谷對曰為愚公之谷桓公曰何故對曰以
臣名之臣故畜牸牛生子而大賣之而買駒少年曰牛
不能生馬遂持駒去傍隣聞之以臣為愚故名此谷為
愚公之谷桓公以告管仲仲再拜曰此夷吾之愚也使
堯在上咎繇為理安有取人之駒者乎若有見暴如是
[002-2a]
叟者又必不與也公知獄訟之不正故與之耳請退而
修政夫不可改者山也而山夷不能動者君相也而為
改聽酈道元注水出齊城西南厯愚山東有愚公塚時
水又屈而逕杜山北有愚公谷此即說苑愚公栁子厚
以染溪為愚正因古有愚公谷見詩序
楚元王敬禮申公等以穆生不嗜酒為設醴及王戊即
位常設後忘設焉穆生退曰可以逝矣醴酒不設王之
意怠不去楚人將鉗我於市稱疾卧申公白生强起之
[002-2b]
不可遂去
田單收即墨城中千餘牛為絳繒衣畫五彩龍文束兵
刃於角而灌脂束葦於尾燒其端鑿城數十穴夜縱牛
壯士五千人隨其後牛尾熱怒奔燕軍所觸盡死傷事
誠竒雋或者疑之即論數十穴千餘牛豈不自相抵觸
能悉赴敵如人約束單果神哉此法乃有用之者東漢
楊璇為零陵太守蒼梧桂陽賊攻郡縣璇制馬車數十
乘以排嚢盛石灰車上繫布索於馬尾又為兵車専彀
[002-3a]
弓弩令馬車居前順風皷灰賊不得視因以火燒布然
馬驚奔突賊陣後車弓弩亂發羣盜驚駭散追斬無數
繫布馬尾即束茅牛後用於車戰而利然無穴城之勞
故尤便歟
公子䖍告商君欲反商君亡至闗下欲舍客舍客人不
知是商君也曰商君之法舍人無驗者坐之商君喟然
嘆曰嗟乎為法之弊一至此哉桓蔚之敗投牛牧寺僧
昌保藏之劉毅殺昌及劉毅被裕討夜走投寺寺僧曰
[002-3b]
昔亡師客桓蔚為劉衛軍所殺今實不敢容異人毅嘆
曰為法自弊一至於此蘇子由責雷州不許占官舍遂
僦民屋而章子厚以為强奪民居下郡按治及子厚責
雷州亦問舍於民民曰前蘇公來為章丞相幾破我家
今不可也當鞅輩快其令之行指撝如意假令知有後
災猶將不恤正如索元禮鐵籠周興火甕不得辭矣東
坡云及其出亡而無所舍然後知為法之弊夫豈獨鞅
悔之秦亦悔矣予謂鞅無及也章子厚事尤似劉毅獨
[002-4a]
不𫝊其悔與否爾
張宣公論王陵陳平周勃處吕后時事曰人臣之義當
以王陵為正此程氏說胡明仲既於讀史管見述之予
觀晁氏客語人臣事君當以王陵為正或記先儒遺論

畱侯晩謝病吕后刼之使畫保䕶太子之謀淮隂侯遭
誣后與蕭相國謀縳斬鍾室彭越徙蜀后誘致洛陽倂
夷滅之威震外廷漸無帝矣帝亦憤不能堪后迎醫即
[002-4b]
嫚罵不使治病樊噲吕氏壻或云黨吕即欲斬噲后方
偃然自専問百嵗後代蕭相國者枚數而未肯休豈窺
帝腹心所托而將翦除之帝崩后不發喪與審食其謀
盡族諸將毒機之發不可禦矣天祐漢祚幸酈商有聞
危言動之姦謀旋沮否則絳侯諸大臣且不自保何能
須臾為漢計他日商令其子紿吕祿解兵屬太尉史云
絳侯丞相使人刼之由前事而言商何必刼哉余謂誅
僇信越時后既包藏禍心及謀族諸將其迹始暴酈將
[002-5a]
軍此事最有功於漢當表出第不知樊噲若在欲不負
漢如健婦何
文公與陳同父辯諸書大概謂漢唐之君或不能無暗
合之時全體只在利欲上同甫力争不已按五峯胡仁
仲答樊茂實書云天理純而人欲消者三代之興王是
也假天理以濟其人欲者五霸是也以人欲行而有暗
與天理合者自兩漢以至於五代之興王盛主是也存
一分之天理而居平世者必不亡行十分之人欲而當
[002-5b]
亂世者必不存其說久已粲然第文公於漢祖唐宗外
未必例許以暗合也同甫謂近世諸儒遂謂三代専以
天理行漢唐専以人欲行其間有與天理暗合者亦能
久長是千五百年間天地架漏過時人心牽補度日豈
非若胡氏之說固所不取陳君舉又議暗合兩字如何
斷人決無全然不識偶然撞著之理蓋將平朱陳之争
而乃類向其說者讀胡集因記其畧
王子淵上聖主得賢臣頌曰何必偃仰屈伸若彭祖呴
[002-6a]
嘘呼吸如喬松眇然絶俗離世哉史云上頗好神仙事
故褒對及之以諫大夫使益州求金馬碧雞之神顧不
可言耶使不道病死奚以復命其進也當先修武帝故
事講論六藝羣書博盡竒異之好遂以文章奏投左右
能寓辭諷勸已甚賢於時人況漢士大夫尤以過家為
榮如嚴助朱買臣皆會稽吳人武帝問助居鄉里時助
對家貧為友壻所辱願為會稽太守帝又謂買臣富貴
不歸故鄉如衣繡夜行拜會稽太守諸常有恩者皆報
[002-6b]
復焉司馬長卿成都人遣諭巴蜀縣吏負弩先驅蜀人
以為寵榮子淵固蜀産出處非必盡類長卿想當銜命
而歸鄉邑誇羨其得意何自强其勿往哉
漢朱博為瑯琊太守文學儒吏時有表記稱說云云博
見謂曰如太守漢吏奉三尺律令以從事亡奈生所言
聖人道何也且持此道歸堯舜君出為陳說之晉庾翼
少有經綸大畧杜乂殷浩才名冠世而翼弗之重也每
語人曰此輩宜束之髙閣以俟太平然後議其任耳此
[002-7a]
皆玩侮之言古人事君治民皆法堯舜朱子元一健吏安
能知之獨庾稚恭事有可論人因他日殷深源北師無
功許以先知且料其始之不取察𤣥言之非實也第又
嘗請為司馬軍司而不就後復致書舉王夷甫責之必
强其出誠未忍違時望耶杜乂者元凱之孫有盛名蔡
司徒王右軍咸稱之位不過襲爵丞掾莫詳其行事稚
恭持論要是矯俗而已非若漢太守以教習拜起嫚大
儒耆老尤不愛諸生故作無顧忌語對儒吏後世誦之
[002-7b]
其自待當時無乃太薄矣
薛宣過彭城子惠為令宣心知惠不能畱數日終不問
吏事門下掾問宣不教戒惠之意笑曰吏道以法令為
師可問而知及能與不能自有資材何可學也夫教
者讇讇不必教不教者吏事吏事何可不教陳萬年善
事人賂遺外戚許史其子咸抗直刺譏近臣乃晚賂陳
湯求入帝城觸屛舊聞終誤之歟宣所至貶退稱進號
黑白分明子為縣不過則已既過之況畱連涉日乃若
[002-8a]
有所避諱何以出對掾吏誠不可學獨不可使去耶予
揣宣意正視吏道為易而平居非無家庭習聞之詳方
且懵然莫悟一旦進之涖官之地望其悱發於父訓必
不能也為令而始學吏教亦晩矣當時為之早議去就
乃善爾或言萬一宣子憤申咸議乃翁至搶其面父子
坐累疑不教之驗將教之不善寧勿教遂不教之善可
乎然使宣第能教之以吏其賢於教讇者幾希蓋當時
能以吏教子多有人矣無以是議宣也
[002-8b]
王莽聞城中饑饉問中黄門王業業領長安市買乃以
所賣梁飯肉羮持入曰居民食咸如此唐𤣥宗憂雨傷
稼穡國忠取禾之善者獻曰雨雖多不害稼也陜民訴
旱觀察使崔蕘指庭樹曰此尚有葉何旱之有閭閻不
通之情若斯者衆聞往時易楮幣以一寓三或言民間
患物踴時相命以一劵市飯至則可十人食遂詰言者
之妄事何必隱微而後難知也
譲美徳也而至不譲者隱焉非譲之罪也似乎譲者之
[002-9a]
非譲也漢西都羣臣議王莽定䇿安宗廟宜賜號安漢
公益户疇爵邑莽稱疾固辭言臣與孔光王舜甄豐甄
邯共定䇿今願獨條光等賞功寢置臣莽於是詔以光
為太師舜為少保皆益封萬户豐廣陽侯為少傅邯承
陽侯四人既受賞莽尚未起羣臣復上言乃詔益封二
萬八千户為太傅號安漢公莽為惶恐不得已而受䇿
譲還益封復建言宜立諸侯王後及髙祖以來功臣子
孫封侯賜爵邑其為謙恭不既多乎卧疾久之逡巡受
[002-9b]
命當時莽志寖露事在簒國以前是足欺世矣後有郭
威得無彷彿其意伐叛河中䇿勲還朝隱帝賜之金帛
衣服玉帶鞍馬威辭曰臣受命期年僅克一城何功之
有將兵在外凡鎮安京師供億兵食皆諸大臣居中者
之功臣安敢獨膺此賜請徧賞之乃遍賜宰相樞宻宣
徽三司侍衛使九人與威如一帝欲獨賞威辭曰運籌
建䇿出於廟堂發兵饋糧資於藩鎮暴露戰鬭在於將
士功獨歸臣何以堪之加威兼侍中史𢎞肇兼中書令
[002-10a]
竇貞固司徒蘇逢吉司空蘇禹珪左僕射楊邠右僕射
恐藩鎮觖望又加髙行周太師安審琦太傅符彦卿太
保劉崇馮暉李彛殷兼中書令錢𢎞俶尚書令馬希廣
太尉慕容彦超劉銖髙保融兼侍中孫方簡劉贇同平
章時將帥以専功伐能為累以内外叶和為難威成功
不居雖古盛美無加也不圖變起於中乘危致簒或追
議其類莽矣故胡氏評曰不待他日即位班賞已收中
外之心方其赴鄴言蘇逢吉楊邠史𢎞肇皆先帝舊臣
[002-10b]
願推心任之疆場之事臣願竭愚駑果非由締合之私
則以孔明之於褘允自任哉威之譲或異於莽莽飾名
威市恩莽少待簒漢威則漢不謀誅之未決其反猶有
以自解耳然賞賚徧及將相耗費無名尊官例加藩鎮
國典殄褻假令發於真譲亦何取也況迹其心末可知
矣近於譲者惟元朔間衛青以功拜大將軍封其子伉
等三人列侯青謝曰皆諸校尉力戰之功也臣青子在
襁褓中何敢受封武帝詔封公孫敖合騎侯韓說龍額
[002-11a]
侯公孫賀南窌侯李蔡樂安侯李朔涉軹侯趙不虞隨
成侯公孫戎奴從平侯李沮李息豆如意賜爵闗内侯
皆以從大將軍有功者青嘗謂人臣不敢専權又謂人
臣何敢招士暮年權移客散能以勲名終而分功禆校
各按其實非若泛覃恩澤者青之譲人知其近乎譲也
以譲為不譲者又莫如曹操建安間方為司空冀州牧
遽下令曰吾起義兵誅暴亂於今十九年所征必克豈
吾功哉乃賢士大夫之力也天下雖未悉定吾當要與
[002-11b]
賢士大夫共定之而専其勞吾何以安焉大封功臣二
十餘人為列侯餘以次受封通鑑綱目書曹操封功臣
為列侯嗚呼操人臣也列侯漢爵也其賞曹氏之私勞
耶以漢之功臣賞於曹氏君命不足用耶操之譲人知
其不譲者也譲易知譲以為不譲易知不譲似乎譲獨
難知莽威同似乎譲而威難知於莽歟
赤眉衆尚十餘萬人光武陳兵雒水令盆子君臣觀之
謂樊崇等曰得無悔降乎朕今遣卿歸營勒兵鳴鼓相
[002-12a]
攻決其勝負不欲强相服也徐宣等曰臣等得降猶去
虎口歸慈母誠歡誠喜無所恨也諸葛武侯生致孟獲
使觀營陣之間曰此軍何如獲曰向者不知虚實故敗
今蒙賜觀陣若衹如此即定易勝耳縱使更戰七縱七
禽而猶遣獲獲止不去曰公天威也南人不復反矣自
世以詭詐為兵如拙於變者幸敵之迷誤而取勝不能
使人心服光武武侯之所為善服人者也昔荀吳伐鼔
鼓人或請以城叛弗許使鼔人殺叛人而繕守備圍三
[002-12b]
月或請降使其民見曰猶有食色姑修而城鼓人告食
竭力盡而後取之漢君臣其知此矣
晉陶淵明𫝊義熈末召拜著作郎不就刺史王𢎞常造
之稱疾不見𢎞每候之廬山遣其故人齎酒先於半路
若邂逅然引酌池亭𢎞於是進謁遂窮歡宴潛無履𢎞
顧左右為之造履潛乃於座伸脚令度之
相𫝊李林甫為相若嫉其人即以倡鬼日除授無得免
禍或疑宰相之所不樂何必以凶日中之予聞周史佚
[002-13a]
請擇日立叔虞蕭相國擇良日拜韓信東都建武間為
伏堪勅尚書擇拜吏日豈惟示謹重之意且欲保其終
吉事近厚矣小人反是無所不薄安知不故求惡日哉
唐劉瑑自河東召還宣宗視案上厯曰為朕擇一令日
瑑曰某日良帝曰卿可遂相大中賢主之所為幾乎古
梁震唐末登第歸蜀過江陵髙季昌愛其才識畱之欲
奏為判官震恥之不受辟署終身止稱前進士大定錄
云震開平元年侍郎于競下及第李肇國史補得第謂
[002-13b]
之前進士摭言又註韓中丞儀詩今日便稱前進士如
畱春色與明年按此唐以來初擢第者通稱前進士韓
文公墓碑云孤前進士昶蓋文公長慶四年卒昶方於
是年李宗閔下擢進士第後唐李龍少以文章知名既
貴刻牙板金字曰前鄉貢進士雖表其榮名亦唐制之
餘也
梁太祖問吳越進奏吏曰錢公有所好乎吏曰好玉帶
名馬太祖喜曰真英雄也乃以玉帶一匣打毬御馬十
[002-14a]
匹賜之
范文正公帥延安夏人相戒今小范老子腹中自有數
萬甲兵不比大范老子可欺大范謂雍也東坡以月石
研屛獻子功中書涵星研獻純父侍講有詩云故將屛
硯送兩范要使珠璧棲窻櫺大范忽長謠語出月脅令
人驚小范當繼之說破星心如雞鳴子功諱百祿純父
諸父行乃有兩大小范也子由賦毛國鎮生日詩云生
日原同小趙公自注世謂叔平大趙參政閱道小趙參
[002-14b]
政大小之稱一時假為差别若華陽之范出於一門猶
漢上郡歌大小馮君與元憲兄弟呼大小宋是也
温公為張文潛言學者讀書少能自第一卷讀至卷末
往往或從中或從末隨意讀起又多不能終篇光性最
専猶常患如此從來惟見何涉學士案上惟置一書讀
之自首至尾正錯校字以至讀終未終卷誓不他讀此
學者所難也張芸叟答孫子發書論資治通鑑其畧云
温公嘗曰吾作此書惟王勝之曽閱之終篇自餘君子
[002-15a]
求乞欲觀讀未終已欠伸思睡矣温公所言學者之通
患盍以何學士王勝之之事為讀書法
古人遇事各從其分而應之則無失中之患司馬公辭
宥宻之命與吕正獻公同居洛正獻起知河陽乞在京
宫祠裕陵大喜遂召還或疑二公出處優劣程先生云
吕公世臣也不得不歸見上司馬公諍臣也不得不退
處文潞公拜平章伊川為崇政殿說書先生以師道自
居每講色甚莊泰陵畏之潞公年九十對上恭甚進士
[002-15b]
唱名侍立終日或議先生之倨視潞公之恭為未盡先
生曰潞公三朝大臣事幼主不得不恭吾以布衣為上
師傅其敢不自重畱丞相紹熈之末自相位逃趙忠定
力賛内禪或以二公處變不同問於范仲黼郎中范曰
趙丞相同姓之卿也畱丞相異姓之卿也反覆之而不
聴則去趙文昭語真文忠當思所以謀當路者母徒議
之而已文忠曰公宗臣當思所以謀徳秀特朝廷一議
論文臣爾是數者劑量所處豈無醇疵未可以輕議抑
[002-16a]
知人之識其分為不易爾
温公嵩山題字云登山有道徐行則不困措足於平穩
之地則不跌慎之哉又書曰光視地然後敢行頓足然
後敢立即題嵩山語而愈誠慤蓋公一舉動無時不存
此意康節稱君實脚踏實地人公自以為知言信哉
康節云君子落得做君子小人枉做了小人張宣公稱
下句極是上句有利心不若改云君子本分做君子范
忠宣公云以責人之心責巳恕巳之心恕人文公稱上
[002-16b]
句自好下句既不知自治其昏迷以及人使亦如我之
昏若横渠云以愛己之心愛人則盡仁以責人之心責
己則盡道語便不同予以是歎修辭之難先儒立教不
敢秒忽放過凡人可以易言哉君子小人語本劉髙尚
云記宣公之論者以為康節語錄𫝊訛此其㣲爾
司馬光為耆英會序云樂天在洛與髙年者八人游時
人慕之圖𫝊於世宋興洛中諸公繼而為之再矣圖形
普明僧舍樂天之故第也筆談亦謂樂天居洛與髙年
[002-17a]
者八人游謂之九老洛中士大夫至今居者繼而為九
老之會者再矣今考修香山故事惟至道初李文正公
罷相後以司空致仕年七十七思樂天洛中之會適交
游中有此數欲繼其事為宴集故相宋惠安公吳僧賛
寧預焉會蜀冦起而罷其事當在京師至和間杜正獻
公亦已致仕與凡老年得謝者為五老會其事又在南
都謂再為洛未能詳後是如米元章九雋老會序云中
散大夫河間公靖鎮吳俗乃闢羣齋會九雋老則其事
[002-17b]
在吳名氏且未悉著獨潞公以元豐五年尹洛為耆年
會凡十三人可以踐唐賢遺躅而過之矣又元豐初趙
清獻守杭趙康靖自南都來年八十一共游湖山為二
老圖清獻時七十一程給事師孟守越又減清獻一嵗
嘗同唱和清獻謝事過之因增程公為三老圖盛哉承
平典型也渡江以來有若史忠定六老圖周益公二老
堂會清時勝事各擅一門豈惟家庭之慶又有劉汭者
寫益公與兄乗成居士必正楊文節為三老圖平園誠
[002-18a]
齋集有詩亦廬陵佳話也
王沂公以簡紙數軸送人皆他人書簡後截下紙晏元
獻公凡書簡首尾空紙皆手剪熨置几案以備用王文
康公平生不以全幅紙作封皮嘗戒其子弟諸公皆身
處貴盛儉徳若此世俗費紙者何人語以古事未必不
毁薄梁東莞臧逢世就姊夫劉緩乞丐客刺書翰末寫
漢書見顔氏家訓
復齋漫錄云山谷謫涪州别駕因自號涪翁按益部耆
[002-18b]
舊𫝊廣陵有老翁釣於涪水自號涪翁然則涪翁之稱
古有之矣苕溪漁隱曰後漢逸民𫝊初有父老不知何
出常漁釣於涪水人因號涪翁復齋不取於此乃取益
部耆舊傳後漢郭玉𫝊語謂涪翁之稱古有之矣不始
於魯直也芥隱筆記引援亦同余記唐書陸龜蒙𫝊時
謂江湖散人或號天隨子甫里先生自比涪翁注云巴
西人居漢上者獨不用前二書為證當别有攷也
陳福公在相位欲營居第視其圖以為髙悉裁損之制
[002-19a]
度甚庳董役者云公門户不髙大無以容車馬公曰吾
今日有閽者一兩世後吾門扉要使小姨㜮輩可開闔
爾當與李文靖㕔事僅容旋馬俱為美談乃所以遺子
孫也水心集劉正字墓志云居室尤陋不改予間過之
及門而下建翁逡巡出迎中街笑云自二父生而四方
之過莆者無不造於庭蓋今之轎大於舊矣乃世變也
予亦笑曰轎雖大不數寸公門扉無乃太狹乎而不知
變也福公與劉皆莆人土風殆近古二父者賓之夙復
[002-19b]
之朔建翁名起晦復之子潛夫尚書諸祖父葉公之對
雖似謔實賢其不變於俗也或曰乾淳諸老典型自别
不獨莆土風近古也況福公賢相乎
李仁甫侍郎淳熈間因阜陵論先儒從祀當升黜去取
遂奏言范仲淹佐仁宗謹庠序之教始遍郡國立學更
取士法以作新人才歐陽修倡起古文攘斥異端視唐
韓愈無媿嘉祐治平之間人才特盛修所長育成就為
力居多而司馬光及蘇軾風節彌髙其學術専務格君
[002-20a]
心安百姓其欲正人心息邪說距詖行放淫辭流離顛
沛之死靡憾蓋似孟子當安石萌芽唯光軾能逆折之
見於所述文字不一而足軾著書𫝊與安石辯者凡十
八九條尤為切近深逺其用功不在決洪水闢楊墨下
使其言早聽用寧有靖康之禍悉去王安石父子而取
光軾斯為允當幷及仲淹修亦無不可又言昨蒙聖諭
欲升光軾配享於堂輒以陳瓘斥王安石逆像獻否聖
諭謂若親酌獻則蹔遷其坐於他所君臣之分終有未
[002-20b]
安光軾必不敢當此理只用世次先後使繼韓愈亦無
降抑按道命錄雜記等書趙侍郎粹中乞去王雱擇本
朝名儒列於從祀上論以范司馬二文正歐蘇二文忠
李公以為可趙衛公主之且謂范公自以功業名歐公
當時亦㣲有玷不若止用馬蘇而升於堂上龔李二㕘
皆不以為可蓋躋祀堂上附舒王近此固無怪本以矯
學術之弊此揚彼抑不擬承其太過者尊尚之至則可
見矣讀巽巖集中疏雖或推揚上意其秉禮守正善於
[002-21a]
立論也時則周程未暇議端平間李公之子季允樞宻
在從班奏卓然為學者所宗宜在從祀之列者十人胡
翼之孫明復與邵周張二程氏而司馬歐蘇預焉請下
經筵秘書省國子監議未詳後孰可否迨淳祐而周張
程從祀又咸淳而司馬邵氏始亦從祀若范歐蘇文章
名節世論道徳性命欲引而合之無由也即李公所稱
已於范歐蘇有所區别矣亦各從其實歟
謝上蔡之孫曰偕其子無衣食替人承符引養老母黄
[002-21b]
子耕守天台修郡志訪求故家得之請見抗賓主禮給
冠帶田宅楊龜山之家既賣其宅四世孫子復病之争
訴紛然余景瞻守南劍曰有司用交易法爾安能空手
以得自至郡例卷百餘萬謝不取因贖以歸之修補其
漏闕又職子復于學以廩之見葉正則所為祠記吳明
輔用此二事跋樓大防㕘政遺族孫帖故宗遺胄忽焉
淪墜或不俟年數之逺陸務觀顧以宋廣平沈義倫之
後湼為卒髠為僧不勝慨然異時賢士大夫每於此盡
[002-22a]
情而錄後䘏孤具有故事茂陵詔求伊川程氏後池州
申直下兩房子孫曰觀之曰源於是觀之補不理選限
登仕郎充池州州學學賓月廩給以奉祀源赴吏部銓
量補迪功郎漸遷二令監丞時又命陸文安九淵之子
特之沈端憲煥之子省曾俱讀書秘省實嘉定十六七
年間葉氏聞見錄云源鬻米都門外有教以干當路者
著道學正統圖以考亭之後勦入當路姓名遂授初品
而吳大禮紹定封事有云如程源如沈省曾不識一丁
[002-22b]
字未三五年與之式郡乃布衣韋帶之士勤苦燈窻馳
驅仕路有二三十年不可得者張端義封事亦云秘書
省讀書朝廷異禮待天下遺逸之士假借先儒之後影
射市井之徒老成學者飲恥而没或謂指省曾輩也表
賢者後盛時美意猶不免於異論事何者無弊使世家
果有如程氏子拔之寒㣲正未可議抑處置在適中爾
前輩有兩黄裳皆為端明殿學士其一字冕仲延平人
元豐進士第一崇寧禮部尚書其一字文叔蜀人事茂
[002-23a]
陵潛邸為翊善劉潛夫作衢州開化芹澗橋記云端明
演山黄公裳少過之有更髙千萬丈還我上頭行之句
遂為詩䜟演山以徳望重朱文公見而屈膝不専以科
目重也按文公年譜乾道三年如長沙訪張宣公道昭
武謁黄端明先之以書云將頓首再拜于堂下伏惟坐
而受之使得自進於門人弟子之列此正黄通老尚書
冕仲亦紹興五年進士第一以有官降居次官亦端明
殿學士如謂演山則冕仲是也繫年錄書建炎四年卒
[002-23b]
文公似不及見或劉别有考蓋識前言往行近推莆田
大老不容妄論也
景定五年明堂禮成恭謝太乙宫賜宴齋殿教坊伶優
舉經語以戲刑部侍郎徐復引孔道輔使契丹責以文
宣為戲故事請誡樂部無得以六經前賢為戲予讀東
坡通守杭州寄呂微仲詩自注杭有伶人善學呂舉措
酷似别後常令作之以為笑詩云楚相未亡談笑是中
郎不見典型存使事切矣謹厚者顧疑焉朱文公在筵
[002-24a]
優人王喜時於上前效其行止進退以為戲用事者欲
賞以閤門祇侯上將從之侍郎誦言將入諫命乃寢是
不可不禁遏也矧假為燕笑之樂乎
淳祐五年兩浙運司物料官郭嘉卿年六十五請休致
特改京秩賜號繼一處士官其子自中仍召對禁殿以
詩賜之羣臣皆和又御書扁其居曰沖庵
端平臺諫吳叔永直院與唐伯玉少卿帖云端平更化
以來上親擢臺諫者三秀挺如舜俞方毅如穎叔端亮
[002-24b]
敢言如徐直翁杜成已與季永弟最後方徳潤猶强人
意惟都運侃侃其直誾誾其争乃能扶頹綱起敝化力
争是非於嘉熈初元真得所謂諍臣七人矣舜俞洪忠
文也穎叔王忠文也一字去非直翁徐忠簡也成已杜
清獻也季永吳侍郎昌裔也徳潤方忠惠大琮也伯玉
唐少卿璘也予所聞端平臺諫幾二十人矣
時稱白石者樂清錢文子文季番陽姜夔堯章三山黄景說
巖老各因其居號之爾故堯章以謂居苕溪上與白石
[002-25a]
洞天為隣潘徳久字之曰白石道人詩云屋角梅花樹
花前白石生或評樂天黄醅酒對白侍郎陳去非簡齋
老對月桂花此祖其格者然白石生見神仙𫝊中黄大
人弟子也至彭祖時已年二千餘嵗煮白石為糧因就
白石山居時號曰白石生堯章稱此三字蓋有據而後
用文季宗正巖老大理皆少卿當嘉定間姜止布衣
東坡松醪賦李仁甫侍郎舉賦中語謂東坡蓋知之矣
又云東坡既再責親舊或勸益自儆戒坡笑曰得非賜
[002-25b]
自盡乎何至是顧謂叔黨曰吾甚喜松醪賦盍秉燭吾
為汝書此倘一字誤吾將死海上不然吾必生還叔黨
苦諫恐偏傍點畫偶有差訛或兆憂耳坡不聽徑伸紙
落筆終篇無秋毫脫謬父子相與粲然松醪賦之䜟渡
海人知之而未知其以驗生還也
太史公推戾太子之生在建元蚩尤竟天命將出師之
年東坡推富鄭公之生在景徳始盟契丹之嵗人有闗
於世運之盛衰其生也誠有所自矣前輩肯為臆說哉
[002-26a]
何子楚春渚記聞云陸農師左丞之父少師公規生七
嵗不能言一日忽書門間云昔年曾住海三山日月宫
中數往還無事引他天女笑謫來為吏向人間自此能
言語後登進士第官至卿監夀八十而終余得其家七
嵗吟叙讀之則其事實左丞之祖太傅軫字齊卿者也
序云祖父疾革與諸兒方卧牀側遽呼起熟視之曰汝
能賦詩二聨以稱吾意乎公口占二韻立成皆神仙語
祖父視詩大喜曰瞑目無憾矣詩曰昔年曾住海三山
[002-26b]
日月宫中屢往還無事引他天女笑謫來為吏到人間
故非世俗之語也太傅祥符進士官吏部郎中直史館
嘗守鄉郡夀七十七序又記其辟穀十年錬丹九轉鶴
去青衣至三日而化事尤竒怪豈以為初年詩語之驗
然不謂始不能言忽題壁間且非左丞之父左丞以國
子博士贈太尉珪自廉叔為父也無云公規少師者紀
述易譌如是左丞之孫是為務觀待制甫七嵗父少師
指烏命賦詩遽對曰窮達得非吾有命吉凶誰謂汝前
[002-27a]
知事見家語此少師又永年之子京西轉運宰字元鈞
也吾鄉陸氏最稱故家詩禮之澤深矣世以穎悟早聞
於時亦盛事也
洪氏四筆云紹興十三年勅令所進者刪定官潘良能
季成游操存誠沈介得和伯兄景伯皆為秘書省正字
同日供職少監秦伯陽言一旦四同舍姓皆從水旁熺
有一句願諸君對之即云潘游洪沈泛瀛洲坐客無能
對者因記得筆談所載元厚之絳少時夢人告異日當
[002-27b]
為翰林院學士須兄弟數人同在禁林厚之自思素無
兄弟疑為不然及元熈中除學士同時入院者韓維持
國陳繹和叔鄧綰文約楊繪元素名皆從糸始悟兄弟之
說欲用絳繹繪維綰綸綍為對然後暇攷之史錄嵗月
可同否也予觀桐隂舊話云元章簡公厚之嘗夢兄弟
三人同為學士然厚之終鮮兄弟嘗疑之及與宫師楊
元素同在翰院故事具奏不出官姓一日因簽奏事乃
恍然記昨夢蓋三公名皆連絲旁也宫師即持國參之
[002-28a]
筆談無陳鄧二公韓無咎記家世舊事庶幾得實石林
詩話又云元厚之知荆南夢至仙府三人者聨書名旁
有告之曰君三人蓋兄弟也覺而思之莫知所謂未幾
入為學士韓持國維楊元素繪先已在院一日書名三
人名皆從絞絲始悟夢中兄弟之意已而持國元素外
補厚之尹京後三年復與元素還職而鄧文約綰相繼
為直院則三人之名又皆從絞絲其事莫詳於此然亦
不著陳也存中紀之異事之目在當時𫝊聞固應無差
[002-28b]
景盧猶謂未攷史錄前賢考究不肯草草多類此也
王龜齡詹事記人說生前事其畧云予少時有鄉僧每
見必曰此郎嚴伯威後身也予訪諸叔父寶印大師叔
父曰嚴闍黎汝祖母賈之兄也博學工詩文戒行修飭
汝父母昔以無子為憂政和壬辰正月吾師卒汝祖夢
吾師至集衆花結成一大毬遺汝祖曰君家求此久矣
吾是以來是月汝母有娠吾師眉濃黑而垂目深而神
藏兒時能誦千言喜作詩人以汝眉目及趣好類之故
[002-29a]
云又種蔬詩云前身老闍黎蔬氣端未除詳著梅溪集
古昔此事良多陳氏捫蝨新話厯數房琯為永禪師婁
師徳為逺法師張文定公游滁州瑯琊山寺得楞伽經
偈而悟前生東坡游杭州夀星寺入門便悟曾到春渚
記聞又以坡前身五祖戒和尚見於魯直涪陵刻石所
記往往於釋氏輪迴本其家法爾坡詩自謂前生我已
到杭州到處長如到舊游李之儀云東坡平日自謂淵
明後身晩和歸去來辭始載此語要是胸中自負如此魯
[002-29b]
直為千載人百世士之評的矣周益公奏事錄記汪聖
錫端明云幼年初讀陳無已集有代人乞郡劄子一見
便疑為代傅堯俞作後閱傅集果然乃知宿世讀書之
說可信聖錫疑無已後身也賢哲曠世而脗合豈亦其
志自許三生之前不可盡知也李翶謂退之長讀書能
記它生之所習或若識環之類耶
李氏雜記云乾道末孝宗夢人告云欲恢復中原非王
淮不可於是季海方再入為少常遂除正字厯内外制
[002-30a]
不二年而執政即至左揆凡在二府十有四年一朝大
臣所未有也余觀王魯公行狀其初紹興二十八年自
宻院編修遷校書郎未嘗除正字及居諫省以憂去乾
道三年自福建轉運再入秘書為少監出守江州八年
自浙西提點刑獄三入朝為太常少卿兼内外制由西
掖遷學士淳熈三年冬拜樞宻遂秉政苐自少常執政亦
涉四年且非再入記錄易訛如此婁彦發議張全直參
政諡謂髙宗有不盡用之歎閱十五年王淮時在諌垣
[002-30b]
上指以宰輔以形貌肖公歎賞莫及後以語阜陵淮卒
正鼎席既以賦形偶類簡思陵之知復緣夢寐致阜陵
注倚之重果若前二說天幸可數遇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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