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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明史卷一百九十九
大學士張廷玉等奉 敕修
列傳第八十七
李 鉞子 恵 王 憲
胡世寜子 純繼 李承勛
王以旂 范 鏓
王邦瑞子正國 鄭 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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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鉞字䖍甫祥符人𢎞治九年進士除御史廵視中城理河東
鹽政厯有聲績正徳改元天鳴星變偕同官陳數事論中官李
興寗謹苗逵髙鳳等罪而請斥尚書李孟𤾉都督神英武宗不
能用以䘮歸劉瑾惡錫劾其黨假他事罰米五百石輸邉瑾敗
起故官出為鞏昌知府尋遷四川副使廵撫林俊委鉞與副使
何珊討敗流賊方四等賜金加俸遷陜西按察使擢右僉都御
史廵撫山西冦入白羊口鉞度宣大有備必窺岢嵐五臺間
乃亟畫戰守㓂果犯岢嵐鉞與延綏援將安國杭雄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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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俸一級尋討平内寇武廷章等召入理院事世宗即
位歴兵部左右侍郎出總制陕西三邉軍務鉞長軍旅
料敵多中初至固原寇入犯援兵未集鉞下令大開諸
營門晝夜不閉寇疑有備未敢逼乃礮擊之寇引去以
其間增築墩堡謹烽堠廣儲蓄選壯勇為備未幾寇復
深入平涼邠州鉞令遊擊時陳周尚文等分伏要害遏
其歸斬獲多鉞䇿寇失利必東犯延綏檄諸將設伏待
寇果至又敗去已而言官論邠州失事罪請罷總兵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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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淮巡撫王珝等並及鉞詔奪淮職責鉞圖後效鉞日
劾乞休不許盜楊錦等剽延綏殺指揮翟相鉞討禽之
嘉靖二年以塞上無警召還給事中劉世煬請留鉞陕
西而久任諸邉巡撫帝卒召鉞進右都御史總督漕運
巡撫鳳陽諸府入掌都察院事四年代金獻民為兵部
尚書兼督團營中官刁永等多所陳乞帝皆許之又錄
司禮扶安家八人官錦衣南京守備已三人復命卜春
添注以往御馬監閻洪因軍政請自考騰驤四衛及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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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所官鉞累疏力争帝皆不納至責以抗㫖令對狀鉞
引罪乃罷武定侯郭勛以㑹武宴列尚書下疏争之鉞
言中府官之有㑹武宴猶禮部之有恩榮宴也恩榮禮
部為主㑹武中府為主故皆列諸尚書之次宴圖可徴
不得引團營故事帝竟從勛言錦衣革職百戸李全奏
乞復任鉞請治其違㫖罪帝不問於是官旗鄭彪等皆
援全例以請鉞執奏如初而疏有猿攀狐媚語帝惡之
復責對狀奪俸一月鉞既屢諫不用失上意且知為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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倖所嫉㑹病遂再疏乞休許馳驛未行卒贈太子少保
遣官䕶喪歸𦵏久之賜諡恭簡子恵正徳十二年進士
官行人諌武宗南巡死於廷杖贈監察御史
王憲字維綱東平人𢎞治三年進士歴知阜平滑二縣
召拜御史正徳初擢大理寺丞遷右僉都御史清理甘
肅屯田進右副都御史巡撫遼東歴鄖陽大同以應州
禦寇功廕錦衣世百部遷戸部右侍郎改撫陕西入為
兵部右侍郎近畿盜起偕太監張忠都督朱泰捕之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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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功廕錦衣武宗南征命率戸兵工三部郎各一人督
理軍儲駕旋以中㫖代王瓊為兵部尚書世宗即位為
給事中史道劾罷嘉靖四年廷推鄧廷璋及憲為三邉
總制言官持不可帝竟用憲部將王宰史經連敗寇璽
書褒諭濟農數萬騎渡河從石臼墩深入憲督總兵官
鄭卿杭雄趙瑛等分據要害擊之都指揮卜雲斷其歸
路寇至青羊嶺大敗去五日四捷斬首三百餘級獲馬
駞器仗無算帝大喜加憲太子太保復予一子廕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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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三廕錦衣世百戸矣中官織花絨於陕憲請罷之又
因九廟成請釋還議禮得罪者頗為士大夫所稱張璁
桂萼欲用王瓊為總制乃改憲南京兵部尚書己入為
左都御史朔州告急廷推憲總督宣大憲不肯行曰我
甫入中臺何見驅亟也給事中夏言趙廷瑞劾憲託疾
避難復罷歸未幾帝追念憲召為兵部尚書小王子入
寇條上平戎及諸邉防禦事宜又請立京營分伍操練
法諸將不得藉内府供事規避營操帝皆嘉納舊制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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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論敘有生禽斬首當先殿後竒功頭功諸等其後濫
冒日多憲定軍功襲替格自永樂至正徳酌其輕重大
小之差臚析以上詔著之㑹典為成式尋兼督團營西
番諸國来貢稱王號者百餘人憲與禮臣夏言等請如
成化𢎞治間例答敕止國王一人仍限貢期人數議乃
定大同兵變憲初言首亂當誅餘宜散遣而大學士張
孚敬與總督劉源清力主用兵憲乃不敢堅前議源清
攻城不能下北寇又内侵請别遣大臣禦北寇已得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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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城憲亦議從其奏論者多尤憲㑹帝悟大同重鎮不
宜破壊乃寢其事亂亦旋定源清竟得罪去居數年憲
引年歸卒贈少保諡康毅子汝孝副都御史見丁汝夔
傳
胡世寜字永清仁和人𢎞治六年進士性剛直不畏彊
禦且知兵除徳安推官岐王初就藩從官驕世寜裁之
他日復請湖田持不可遷南京刑部主事應詔陳邉備
十䇿復上書極言時政闕失時孝宗已不豫猶頷之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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遷郎中與李承勛魏校余祜善時稱南都四君子遷廣
西太平知府太平知州李濬數殺掠吏民世寜密檄龍
英知州趙元瑶禽之思明叛族黄文昌四世殺知府占
三州二十七村副總兵康泰偕世寜入思明執其兄弟
三人而泰畏文昌夜遯委世寜空城中危甚諸土酋徳
世寜發兵援乃得還文昌懼歸所侵地降土官承襲長
吏率要賄不時奏以故諸酋怨叛世寜令生子即聞府
應世及者年十嵗以上朔望謁府父兄有故按籍請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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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朝土官大悦母喪歸服闋赴京道滄州流寇攻城急
世寜即馳入城畫防守計賊攻七日夜不能㧞引去再
知寶慶府岷王及鎮守中官王潤皆嚴憚之遷江西副
使與都御史俞諌畫䇿禽盜討平王浩入以暇城廣昌
南豐新城當是時寜王宸濠驕横有異志莫敢言世寜
憤甚正徳九年三月上疏曰江西之盜勦撫二説相持
臣愚以為無難決也已撫者不誅再叛者毋赦初起者
亟勦如是而已顧江西患非盜賊寜府威日張不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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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羣聚而導以非法上下諸司承奉太過數假火災奪
民㕓地採辦擾旁郡蹂籍徧窮鄉臣恐良民不安皆起
為盜臣下畏禍多懐二心禮樂刑政漸不自朝廷出矣
請於都御史俞諌任漢中専委一人或别選公忠大臣
鎮撫勅王止治其國毋撓有司以靖亂源銷意外變章
下兵部尚書陸完議令諌往計賊情撫勦之宜至所言
違制擾民疑出偽托宜令王約束之得㫖報可宸濠聞
大怒列世寜罪徧賂權幸必殺世寜章下都察院右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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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李士實宸濠黨也與左都御史石玠等上言世寜
狂率當治命未下宸濠奏復至指世寜為妖言乃命錦
衣官校逮捕世寜世寜已遷福建按察使取道還里宸
濠遂誣世寜逃馳使令浙江巡按潘鵬執送江西鵬盡
繫世寜家人索之急李承勛為按察使保䕶之世寜乃
亡命抵京師自投錦衣獄獄中三上書言宸濠逆狀卒
不省繫嵗餘言官程啓充徐文華蕭鳴鳯邢寰等交章
救楊一清復以危言動錢寜乃謫戍瀋陽居四年宸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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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反世寜起戍中為湖廣按察使尋擢右僉都御史巡
撫四川道聞世宗即位疏以司馬光仁明武三言進因
薦魏校何瑭卲鋭可講官林俊楊一清劉忠林廷玉可
輔弼知府劉蒞徐鈺先為諫官有直聲宜擢用時韙其
言松潘所部熟番將吏乆不能制率輸貨以假道番殺
官軍憚不改詰官軍殺番輒抵罪世寜陳方畧請選將
益兵立賞罰格嚴隠匿禁修烽堠時巡徼以振軍威通
道路詔悉行之又劾罷副總兵張傑中官趙欽甫兩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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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為吏部右侍郎未上以父憂歸既免喪家居朝廷方
議大禮異議者多得罪世寧意是張璁等疏乞早定追
崇大禮未上語聞京師既有議遷顯陵祔天夀山者世
寜極言不可乃竝前疏上之帝深嘉歎無何聞廷臣伏
闕争有杖死者馳疏言臣向以仁明武三言進然尤以
仁為本仁生成之徳明日月之臨皆不可一日無武則
雷霆之威但可一震而已今廷臣忤㫖陛下赫然示威
辱以箠楚體羸弱者輒弊傳之天下書之史冊謂鞭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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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殿陛刑辱及士夫所以光聖徳新進非一言偶合後
難保必當舊徳老成一事偶忤後未必皆非望陛下以
三無私之心照臨於上無先存適莫於中帝雖不能從
亦不忤尋召為兵部左侍郎條戍邉時所見險塞利害
二十五事以上又請善保聖躬毋輕餌藥物獻大學秦
誓章洪範惟辟威福繫辭節初爻講義並乞留中給事
中余經遂劾世寧啓告密之漸世寜乞罷不許大禮成
進秩一等復陳用人二十事工匠趙奎等五十四人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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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官請悉授職世寜言賞過濫不納屢疏引疾改南京
吏部就遷工部尚書已復召為左都御史加太子少保
辭宫銜許之世寜故方嚴及掌憲務持大體條上憲綱
十餘條末言近士習忌刻一遭讒毁則終身廢棄僉事
彭祺發豪强罪受謗奪官諸如此者宜許大臣申理帝
採其言惟祺報寢執政請禁私謁世寜曰臣官以察為
名人非接其貌聴其言無由悉其才行帝以為然遂弗
禁俄改刑部尚書毎重獄别白為帝言之帝輒感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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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剛聰誣漕卒掠御服坐二千人世寜劾其妄已聰情
得抵罪帝乃益信世寜王瓊修郤陳九疇將致之死以
世寜救得戍兵部尚書王時中罷以世寜代加太子太
保再辭不得命乃陳兵政十事曰定武畧崇憲職重將
權增武備更賞罰馭土夷足邉備絶弊源正謬誤惜人
才所言多破常格帝優㫖答之土魯番貢使乞歸哈密
城易降人伊蘭王瓊上其事世寜言先朝不惜棄大寜
交阯何有於哈密况初封忠順為我外藩而自哈商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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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三為土魯番所執遂狎與戎比以疲我中國耗財老
師戎得挟以邀索臣以為此與國初所封元孽和順寜
順安定三王等耳安定在哈密内近甘肅今存亡不可
知我一切不問獨重哈密何也宜専守河西謝絶哈密
伊蘭本庫森衛人反正歸順非納降比彼安得索之唐悉
怛謀事可鑑也張璁等皆主瓊議世寜言格不用獨留
伊蘭不遣居兵部三月求去帝不許免朝㕘世寜又上
備邉三事固稱疾篤乃聴乗傳歸給廩隸如制歸數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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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起南京兵部尚書固辭不拜九年秋卒贈少保諡端
敏世寜風格峻整居官亷疾惡若讐而薦達賢士如不
及都御史馬昊陳九疇坐累廢副使施儒楊必進考察
被黜御史李潤副使范輅為時所抑連章薦之與人語
呐不出口及具疏援据古今洞中窽㑹與李承勛善而
持議不茍合承勛欲授隴勝官復芒部故地世寜言勝
非隴氏子芒氏不當復立始以議禮與張璁桂蕚合璁
萼徳之欲援以自助世寜不肯附㑹論事多牴牾萼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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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銷兵世寧力折之昌化伯以他姓子冐封下廷議世
寜言吾輩不得以厚賂故誣朝廷萼為色變萼方為吏
部而世寜引疾言天變人窮盜賊滋起咎在吏戸兵三
部不得人兵部尤重請避賢路又以哈密議語侵璁諸
大臣皆忌之帝始終優禮不替子純繼純以父任知肇
慶府有才行繼㓜不慧不為世寜知世寜在江西出討
賊部將入見繼繼為指陣法進退離合甚詳凡三日世
寜歸閲大異之知其故嘆曰吾有子不自識何也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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擊賊輒令繼從與䇿方略世寜十不失三繼十不失一
世寜方草疏論宸濠繼請曰是且重得禍世寜曰吾已
許國遑恤其他及世寜下獄繼念其父病死
李承勛字立卿嘉魚人父田進士官右副都御史巡撫
順天有操執為政不苛承勛舉𢎞治六年進士由太湖
知縣遷南京刑部主事厯工部郎中遷南昌知府正徳
六年贛州賊犯新淦執叅政趙士賢靖安賊據越王嶺
瑪瑙岸華林賊又陷瑞州諸道兵不敢前承勛督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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勦數有功華林賊殺副使周憲憲軍大潰承勛單騎入
憲營衆乃復集都御史陳金即激承勛討之賊黨王竒
聴撫搜得其衷刄縱使還竒感泣誓以死報承勛令竒
密入砦説降其黨為内應而親率所部登山竒夜拔柵
官軍奮而前降者自内出賊遂潰已從金斬賊渠羅光
權胡雪二華林賊平鎮守中官黎安誣承勛擅易賊首
王浩入獄詞坐下吏大理卿燕忠即訊得白舉治行卓
異超遷浙江按察使歴陕西河南左右布政使以右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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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御史巡撫遼東邉備久弛開原尤甚士馬纔十二牆
堡墩臺圯殆盡將士依城塹自守城外數百里悉為諸
部射獵地承勛疏請修築㑹世宗立發帑銀四十餘萬
兩承勛命步將四人各一軍守要害身負畚鍤先士卒
凡為城塹各九萬一千四百餘丈墩堡百八十有一招
逋逃三千二百人開屯田千五百頃又城中固鐵嶺斷
隂山遼河之交城蒲河撫順扼要衝邉防甚固錄功進
秩一等又數陳軍民利病咸報可以疾歸起故官蒞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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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三遷刑部尚書加太子少保帝以京營多弊欲整飭
之遂加承勛太子太保改兵部尚書兼左都御史専督
團營尋兼掌都察院以疾三疏乞休且言山西潞城賊
以四道兵討之不統於一人故無功川貴芒部之役措
置乖方再勝再叛宜命伍文定深計毋専用兵豐沛河
工二年三易大臣工不就宜令知水利者各陳所見而
俾侍郎潘希曽度可否其尤要者在决壅蔽患倣唐宋
轉對次對故事不時召見大臣帝不允辭下其議於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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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時秦晉楚蜀嵗侵詔免田賦承勛言有司例十月始
徴賦今九月矣恐官吏督趣隂圖乾沒宜及其未徵遣
官馳告以所蠲數山陬僻壤俾悉戸曉有司不能奉宣
徳意者罪之撫按失舉奏並坐帝褒納之奏奪京營把
總楊清職郭勛為求復語侵承勛承勛因求退給事中
王準等劾勛恣乃敕責勛而下清法司兵部尚書胡世
寜致仕詔承勛還部代之疏言朝廷有大政及推舉文
武大臣必下廷議議者率相顧不發拱手聴宜及未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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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備條所議布告與議者俾先諗其故然後平心商質
各盡所懐議茍不合聴其别奏庻足盡諸臣之見而所
議者公帝然其言下詔申飭尋命兼督團營言官攻張
璁桂萼黨并及承勛承勛連章求退帝復温㫖答之中
官出鎮者率暴横承勛因諌官李鳳毛等言先後裁二
十七人又革錦衣官五百人監局冒役數千人獨御馬
監未汰復因給事中田秋奏多所裁減而請以騰驤四
衛屬部覈詭冒制可中官言曩彰義門破乜先東市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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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賊皆四衛功以直内故易集隸兵部不便承勛言彰
義門之戰禍由王振東市作賊即曹吉祥也帝卒從承
勛議歸兵部寇犯大同議遣大臣督兵衆推都御史王
憲憲不肯行給事中夏言謂承勛曰事急公當請行承
勛竟不請給事中趙廷瑞並劾之㑹寇退罷十年春大
風晝晦帝憂邉事承勛言去嵗氷合敵騎盡入河套延
寜固原皆當警備甘肅軍餉専仰河東宜於蘭州糴貯
以備緩急曩河西患土魯番今亦不喇又深入兩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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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擾孤危益甚套寇出入並經莊浪急宜繕塞設險斷
臂截踵使不得合兀良哈最近京師不善撫即門庭寇
雲南安鳯之叛軍民困蔽臨安䝉自盜賊復興曠日淹
時恐釀大患交阯世子流寓老撾異日歸命請援或據
地求封皆未可測惟急用人理財俾邉鄙無虞帝嘉納
焉承勛沉毅有大畧帝所信任自輔臣外獨承勛與胡
世寜大事輒咨訪二人亦孜孜奉國知無不言世寜卒
半嵗承勛亦卒帝深嗟悼贈少保諡康恵所賚子常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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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特賜白金綵幣米蔬諸物承勛官四十年家無餘貲
其議大禮亦與世寜相合云
王以旂字士招江寜人正徳六年進士除上髙知縣華
林賊方熾以旂訓鄉兵禦之賊不敢犯徵授御史出按
河南宸濠反鎮守太監劉璟倡議停鄉試以旂言河南
去江西逺罷試無名乃止璟又言帝親征道且出汴牒
取供頓銀四萬兩巡撫議予之以旂執不予世宗即位
欲加興獻帝皇號以旂抗言不可已上弭災要務言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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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取中㫖免張漢贜科臣不預聞此啟矯偽之漸也帝
不聴累遷兵部右侍郎徐吕二洪竭漕舟膠命兼右僉
都御史總理河漕踰年渠水通進秩一等尋拜南京右
都御史召為工部尚書改左都御史代陳經為兵部尚
書兼督團營三邉縂督曾銑議復河套大學士夏言主
之數下優㫖奬銑令以旂集廷臣議以旂等力主銑議
議上帝意忽變嚴㫖咎銑令再議以旂等惶恐盡反前
説帝逮銑令以旂代之套寇自西海還肆掠永昌鎮羌
[281-17a]
總兵官王繼祖禦却之已復来犯并及鎮番山丹部將
蔡勲馬宗援三戰皆捷前後斬首一百四十餘級論功
廕以旂一子已而寇數萬復屯寜夏塞外將大入官軍
擊之斬首六十餘級寇宵遁延綏寜夏開馬市二鎮市
五千匹其長朗台吉等約束所部終市無譁以旂以聞
詔大賚二鎮文武將吏以旂復賜金幣錄延綏將士破
敵功再廕一子在鎮六年修延綏城堡四千五百餘所
又築蘭州邉垣加官至太子太保比卒軍民為罷市贈
[281-17b]
少保諡襄敏再予一子官
范鏓字平甫其先江西樂平人遷瀋陽鏓登正徳十二
年進士授工部主事遷員外郎嘉靖三年伏闕争大禮
下獄廷杖由户部郎中改長蘆鹽運司同知遷河南知
府嵗大饑巡撫都御史潘塤駁諸請振文牒候勘實乃
發鏓不待報輙開倉振之全活十餘萬民争謳頌鏓語
聞禁中帝為責户部及塤與巡按御史匿災狀塤歸罪
鏓以自解被劾罷去鏓名由此顯遷兩淮鹽運使條上
[281-18a]
鹺政十要歴四川㕘政湖廣按察使浙江河南左右布
政使二十年擢右副都御史巡撫寜夏鏓為人持重有
方略既涖重鎮不上首功一意練步騎廣儲蓄繕治闗
隘亭障寇為逺徙俘歸者五百人上疏言邉將各有常
祿無給田之制自武定侯郭勛奏以軍餘開墾田園給
將領委奸軍為莊頭害殊大宜給還軍民任耕種便帝
從其請居數年引疾歸起故官撫河南尋召為兵部右
侍郎轉左尚書王以旂出督三邉鏓署部事頃之奉給
[281-18b]
總理邉闗阨隘奏上經略潮河川居庸闗諸處事宜請
於古道門外蜂窩嶺增墩臺一為外屏濬濠設橋以防
衝突川西南兩山對處各設敵臺以控中流分戍兵番
直守要害又薊鎮五里垜划車开連口慕田峪等地宜
設墩臺惡谷紅土谷香鑪石等地宜斬崖塹居庸闗外
諸口在宣府為内地在居庸則為邉藩宜敕東中路文
武臣修築加潮河川提督為守備增副將居庸闗領天
夀山黄花鎮設横嶺守備塞壊來路增置新軍二千餘
[281-19a]
人資團練又議紫荆倒馬龍泉等闗及山海闗古北口
經略事宜請於紫荆之桑谷倒馬之中窯闗峪龍泉之
陡石嶺諸要害創築城垣增設敵樓營舍薊州所轄燕
河太平馬蘭密雲四路修築未竟者括諸司贖鍰竣之
而浮圖峪插箭嶺尤為紫荆倒馬二闗衝移㕘將分駐
石門杜家莊俾保定總兵駐紫荆薊遼懸絶千里移建
昌營遊擊於山海闗三屯等營缺軍應速募馬不足者
補入其常戍之兵介胄不備量給鎧仗番上者悉予行
[281-19b]
糧毋俾荷戈枵腹又言諸路緩急以密雲之分守為最
各闗要害以密雲之迤西為最若燕河之冷口馬蘭之
黄崖太平之榆木嶺擦崖子皆所急也宜敕撫鎮督諸
將領分各營士馬兼側近按伏之兵迭為戰守兵部言
軍戍久戀土猝移置恐他變莫若山海闗增置能將一
員募軍三千屯駐聴薊遼撫臣調度援燕河餘如鏓言
下守臣議帝才鏓甚㑹兵部尚書趙廷瑞罷即命鏓入
代鏓以老辭且言隨事通變乏將順之宜帝怒責鏓不
[281-20a]
恭削其籍時嚴嵩當國而鏓本由徐階薦天下推為長
者惜其去不以罪然鏓罷帝召翁萬達甫至以憂去丁
汝䕫代之明年諳達逼都城汝夔遂誅死而鏓歸久之
乃卒隆慶元年復官
王邦瑞字維賢宜陽人早有器識為諸生山東盜起上
勦寇十四䇿於知府正徳十二年成進士改庻吉士與
王府有連出為廣徳知州嘉靖初祖憂去補滁州屢遷
南京吏部郎中出為陕西提學僉事坐嵗貢不中式五
[281-20b]
名以上貶濱州知州再遷固原兵備副使涇邠巨盜李
孟春流劫河東西勦平之以祖母憂去服除復提學陕
西轉㕘政母憂解職起擢右僉都御史巡撫寜夏寇乗
氷入犯設伏敗之改南京大理卿未上召為兵部右侍
郎改吏部進左諳達犯都城命邦瑞總督九門邦瑞屯
禁軍郭外以巡捕軍營東西長安街大啟郭門納四郊
避寇者兵部尚書丁汝夔下獄命邦瑞攝其事兼督團
營寇退請治諸將功罪且濬九門濠塹皆報可邦瑞見
[281-21a]
營制久弛極陳其弊遂罷十二團營悉歸三大營以咸
寜侯仇鸞統之邦瑞亦改兵部左侍郎専督營務復條
上興革六事中言宦官典兵古今大患請盡撤提督監
槍者帝報從之又舉前編修趙時春工部主事申
知
兵並改矣部分理京營事未幾帝召兵部尚書翁萬達
未至遲之遂命邦瑞代條上安攘十二事仇鸞搆邦瑞
於帝帝眷漸移㑹鸞奏革薊州總兵官李鳯鳴大同總
兵官徐珏任而薦京營副將成勲代鳯鳴密雲副將徐
[281-21b]
仁代珏㫖從中下邦瑞言朝廷易置將帥必采之公卿
斷自宸衷所以慎防杜漸示臣下不敢専也且京營大
將與列鎮將不相統攝何縁京營乃黜陟各鎮今曲徇
鸞請臣恐九邉將帥悉奔走托附非國之福也帝不悦
下㫖譙讓鸞又欲節制邉將罷築薊鎮邉垣邦瑞皆以
為不可鸞大憾益肆䜛搆㑹邦瑞復陳安攘大計遂嚴
㫖落職以冠帶辦事居數日大計自陳竟除名以趙錦
代邦瑞去鸞益横明年誅死錦亦坐黨比遣戍於是帝
[281-22a]
漸思之踰十年京營缺人帝曰非邦瑞不可乃起故官
既至疏便宜數事悉允行踰年卒贈太子少保諡襄毅
遣行人䕶喪歸𦵏邦瑞嚴毅有識量歴官四十年以亷
節著子正國南京邢部侍郎
鄭曉字窒甫海鹽人嘉靖元年舉鄉試第一明年成進
士授職方主事日披故牘盡知天下阨塞士馬虚實强
弱之數尚書金獻民屬撰九邉圖志人争傳寫之以争
大禮廷杖大同兵變上疏極言不可赦張孚敬柄政器
[281-22b]
之欲改寘翰林及言路曉皆不應父憂歸久之不起許
讃為吏部尚書調之吏部歴考功郎中夏言罷相帝惡
言官不糾劾詔考察去留大學士嚴嵩因欲去所不悦
者而曉去喬佑等十三人多嵩所厚嵩大憾曉調文選
嵩欲用趙文華為考功曉言于讃曰昔黄禎為文選調
李開先考功皆山東人詔不許今調文華曉避位而已
讃以謝嵩嵩欲以子世蕃為尚寶丞曉曰治中遷知府
例也遷尚寶丞無故事嵩益怒以推謫降官周鈇等貶
[281-23a]
曉和州同知稍遷太僕丞歴南京太常卿召拜刑部右
侍郎俄改兵部兼副都御史總督漕運大江南北罹倭
患漕艘幾阻曉請發帑金數十萬造戰舸築城堡練兵
將積芻糗詔從之中國奸民利倭賄多與通通州人顧
表者尤桀黠為倭導以故營砦皆據要害盡知官兵虚
實曉懸重賞捕戮之募鹽徒驍悍者為兵增設泰州海
防副使築𤓰洲城廟灣麻洋雲涕諸海口皆增兵設堠
遂破倭於通州連敗之如臯海門襲其軍吕泗圍之狼
[281-23b]
山前後斬首九百餘賊潰去錄功再增秩三賚銀幣時
賊多中國人曉言武健才諝之徒困無所逞甘心作賊
非國家廣行網羅使有出身之階恐有如孫恩盧循輩
出乎其間禍滋大矣洪武時倭寇近海州縣以髙皇帝
威靈兼謀臣宿將築城練兵經略數年猶未乂安乃招
漁丁島人鹽徒蜑户籍為水軍至數萬人又遣使出海
宣布威徳久之倭始不為患今江北雖平而風㠶出沒
倐忽千里倭恃華人為耳目華人借倭為爪牙非詳為
[281-24a]
區畫後患未易弭也帝頗採納之尋召為吏部左侍郎
遷南京吏部尚書帝以曉知兵改右都御史協理戎政
尋拜刑部尚書諳達圍大同右衛急帝命兵部尚書楊
博往督大師乃以曉攝兵部曉言今兵事方棘而所簡
聴征京軍三萬五千人乃令執後赴工何以備戰守乞
歸之營伍帝立從之尋還視刑部事嚴嵩勢益熾曉素
不善嵩而其時大獄如總督王忬以失律中允郭希
顔以言事曉並予輕比嵩則置重典南都叛卒周山等殺
[281-24b]
侍郎黄懋官海寇汪直通倭為亂曉置重典嵩故寛假
之惟巡撫阮鶚總督楊順御史路楷以嵩曲庇曉不能
盡法議者譏其失出云故事在京軍民訟俱投牒通政
司送法司問斷諸司有應鞫者亦㕘送法司無自決遣
者後諸司不復遵守獄訟紛拏曉奏循故事帝報許於
是刑部間捕囚畿府而巡按御史鄭存仁謂訟當自下
而上檄州縣法司有追取毋輒發曉聞率侍郎趙大祐
傅頤守故事争存仁亦據律執奏章俱下都察院㑹刑
[281-25a]
科平議議未上曉疏辨嵩激帝怒切譲遂落曉職兩侍
郎亦貶二秩曉通經術習國家典故時望蔚然為權貴
所扼志不盡行既歸角巾布衣與鄉里父老㳺處見者
不知其貴人也既卒子履淳等訟曉禦倭功於朝詔復
職隆慶初贈太子少保諡端簡履淳自有傳
贊曰李鉞諸人皆以威畧幹濟顯於時鉞與王憲王以
旂之治軍禮李承勛范鏓之畫邉計才力均有過人者
胡世寧奮不顧身首發奸逆危言正色始終一節易稱
[281-25b]
王臣蹇蹇世寧近之矣王邦瑞抵抗權倖躓而復起鄭
曉諳悉掌故博洽多聞兼資文武所在著效亦不愧名
臣云
明史卷一百九十九
欽定四庫全書
明史卷一百九十九
大學士張廷玉等奉 敕修
列傳第八十七
李 鉞子 恵 王 憲
胡世寜子 純繼 李承勛
王以旂 范 鏓
王邦瑞子正國 鄭 曉
[281-1b]
李鉞字䖍甫祥符人𢎞治九年進士除御史廵視中城理河東
鹽政厯有聲績正徳改元天鳴星變偕同官陳數事論中官李
興寗謹苗逵髙鳳等罪而請斥尚書李孟𤾉都督神英武宗不
能用以䘮歸劉瑾惡錫劾其黨假他事罰米五百石輸邉瑾敗
起故官出為鞏昌知府尋遷四川副使廵撫林俊委鉞與副使
何珊討敗流賊方四等賜金加俸遷陜西按察使擢右僉都御
史廵撫山西冦入白羊口鉞度宣大有備必窺岢嵐五臺間
乃亟畫戰守㓂果犯岢嵐鉞與延綏援將安國杭雄敗之
[281-2a]
加俸一級尋討平内寇武廷章等召入理院事世宗即
位歴兵部左右侍郎出總制陕西三邉軍務鉞長軍旅
料敵多中初至固原寇入犯援兵未集鉞下令大開諸
營門晝夜不閉寇疑有備未敢逼乃礮擊之寇引去以
其間增築墩堡謹烽堠廣儲蓄選壯勇為備未幾寇復
深入平涼邠州鉞令遊擊時陳周尚文等分伏要害遏
其歸斬獲多鉞䇿寇失利必東犯延綏檄諸將設伏待
寇果至又敗去已而言官論邠州失事罪請罷總兵官
[281-2b]
劉淮巡撫王珝等並及鉞詔奪淮職責鉞圖後效鉞日
劾乞休不許盜楊錦等剽延綏殺指揮翟相鉞討禽之
嘉靖二年以塞上無警召還給事中劉世煬請留鉞陕
西而久任諸邉巡撫帝卒召鉞進右都御史總督漕運
巡撫鳳陽諸府入掌都察院事四年代金獻民為兵部
尚書兼督團營中官刁永等多所陳乞帝皆許之又錄
司禮扶安家八人官錦衣南京守備已三人復命卜春
添注以往御馬監閻洪因軍政請自考騰驤四衛及牧
[281-3a]
馬所官鉞累疏力争帝皆不納至責以抗㫖令對狀鉞
引罪乃罷武定侯郭勛以㑹武宴列尚書下疏争之鉞
言中府官之有㑹武宴猶禮部之有恩榮宴也恩榮禮
部為主㑹武中府為主故皆列諸尚書之次宴圖可徴
不得引團營故事帝竟從勛言錦衣革職百戸李全奏
乞復任鉞請治其違㫖罪帝不問於是官旗鄭彪等皆
援全例以請鉞執奏如初而疏有猿攀狐媚語帝惡之
復責對狀奪俸一月鉞既屢諫不用失上意且知為近
[281-3b]
倖所嫉㑹病遂再疏乞休許馳驛未行卒贈太子少保
遣官䕶喪歸𦵏久之賜諡恭簡子恵正徳十二年進士
官行人諌武宗南巡死於廷杖贈監察御史
王憲字維綱東平人𢎞治三年進士歴知阜平滑二縣
召拜御史正徳初擢大理寺丞遷右僉都御史清理甘
肅屯田進右副都御史巡撫遼東歴鄖陽大同以應州
禦寇功廕錦衣世百部遷戸部右侍郎改撫陕西入為
兵部右侍郎近畿盜起偕太監張忠都督朱泰捕之復
[281-4a]
以功廕錦衣武宗南征命率戸兵工三部郎各一人督
理軍儲駕旋以中㫖代王瓊為兵部尚書世宗即位為
給事中史道劾罷嘉靖四年廷推鄧廷璋及憲為三邉
總制言官持不可帝竟用憲部將王宰史經連敗寇璽
書褒諭濟農數萬騎渡河從石臼墩深入憲督總兵官
鄭卿杭雄趙瑛等分據要害擊之都指揮卜雲斷其歸
路寇至青羊嶺大敗去五日四捷斬首三百餘級獲馬
駞器仗無算帝大喜加憲太子太保復予一子廕至是
[281-4b]
凡三廕錦衣世百戸矣中官織花絨於陕憲請罷之又
因九廟成請釋還議禮得罪者頗為士大夫所稱張璁
桂萼欲用王瓊為總制乃改憲南京兵部尚書己入為
左都御史朔州告急廷推憲總督宣大憲不肯行曰我
甫入中臺何見驅亟也給事中夏言趙廷瑞劾憲託疾
避難復罷歸未幾帝追念憲召為兵部尚書小王子入
寇條上平戎及諸邉防禦事宜又請立京營分伍操練
法諸將不得藉内府供事規避營操帝皆嘉納舊制軍
[281-5a]
功論敘有生禽斬首當先殿後竒功頭功諸等其後濫
冒日多憲定軍功襲替格自永樂至正徳酌其輕重大
小之差臚析以上詔著之㑹典為成式尋兼督團營西
番諸國来貢稱王號者百餘人憲與禮臣夏言等請如
成化𢎞治間例答敕止國王一人仍限貢期人數議乃
定大同兵變憲初言首亂當誅餘宜散遣而大學士張
孚敬與總督劉源清力主用兵憲乃不敢堅前議源清
攻城不能下北寇又内侵請别遣大臣禦北寇已得専
[281-5b]
攻城憲亦議從其奏論者多尤憲㑹帝悟大同重鎮不
宜破壊乃寢其事亂亦旋定源清竟得罪去居數年憲
引年歸卒贈少保諡康毅子汝孝副都御史見丁汝夔
傳
胡世寜字永清仁和人𢎞治六年進士性剛直不畏彊
禦且知兵除徳安推官岐王初就藩從官驕世寜裁之
他日復請湖田持不可遷南京刑部主事應詔陳邉備
十䇿復上書極言時政闕失時孝宗已不豫猶頷之再
[281-6a]
遷郎中與李承勛魏校余祜善時稱南都四君子遷廣
西太平知府太平知州李濬數殺掠吏民世寜密檄龍
英知州趙元瑶禽之思明叛族黄文昌四世殺知府占
三州二十七村副總兵康泰偕世寜入思明執其兄弟
三人而泰畏文昌夜遯委世寜空城中危甚諸土酋徳
世寜發兵援乃得還文昌懼歸所侵地降土官承襲長
吏率要賄不時奏以故諸酋怨叛世寜令生子即聞府
應世及者年十嵗以上朔望謁府父兄有故按籍請官
[281-6b]
於朝土官大悦母喪歸服闋赴京道滄州流寇攻城急
世寜即馳入城畫防守計賊攻七日夜不能㧞引去再
知寶慶府岷王及鎮守中官王潤皆嚴憚之遷江西副
使與都御史俞諌畫䇿禽盜討平王浩入以暇城廣昌
南豐新城當是時寜王宸濠驕横有異志莫敢言世寜
憤甚正徳九年三月上疏曰江西之盜勦撫二説相持
臣愚以為無難決也已撫者不誅再叛者毋赦初起者
亟勦如是而已顧江西患非盜賊寜府威日張不逞之
[281-7a]
徒羣聚而導以非法上下諸司承奉太過數假火災奪
民㕓地採辦擾旁郡蹂籍徧窮鄉臣恐良民不安皆起
為盜臣下畏禍多懐二心禮樂刑政漸不自朝廷出矣
請於都御史俞諌任漢中専委一人或别選公忠大臣
鎮撫勅王止治其國毋撓有司以靖亂源銷意外變章
下兵部尚書陸完議令諌往計賊情撫勦之宜至所言
違制擾民疑出偽托宜令王約束之得㫖報可宸濠聞
大怒列世寜罪徧賂權幸必殺世寜章下都察院右都
[281-7b]
御史李士實宸濠黨也與左都御史石玠等上言世寜
狂率當治命未下宸濠奏復至指世寜為妖言乃命錦
衣官校逮捕世寜世寜已遷福建按察使取道還里宸
濠遂誣世寜逃馳使令浙江巡按潘鵬執送江西鵬盡
繫世寜家人索之急李承勛為按察使保䕶之世寜乃
亡命抵京師自投錦衣獄獄中三上書言宸濠逆狀卒
不省繫嵗餘言官程啓充徐文華蕭鳴鳯邢寰等交章
救楊一清復以危言動錢寜乃謫戍瀋陽居四年宸濠
[281-8a]
果反世寜起戍中為湖廣按察使尋擢右僉都御史巡
撫四川道聞世宗即位疏以司馬光仁明武三言進因
薦魏校何瑭卲鋭可講官林俊楊一清劉忠林廷玉可
輔弼知府劉蒞徐鈺先為諫官有直聲宜擢用時韙其
言松潘所部熟番將吏乆不能制率輸貨以假道番殺
官軍憚不改詰官軍殺番輒抵罪世寜陳方畧請選將
益兵立賞罰格嚴隠匿禁修烽堠時巡徼以振軍威通
道路詔悉行之又劾罷副總兵張傑中官趙欽甫兩月
[281-8b]
召為吏部右侍郎未上以父憂歸既免喪家居朝廷方
議大禮異議者多得罪世寧意是張璁等疏乞早定追
崇大禮未上語聞京師既有議遷顯陵祔天夀山者世
寜極言不可乃竝前疏上之帝深嘉歎無何聞廷臣伏
闕争有杖死者馳疏言臣向以仁明武三言進然尤以
仁為本仁生成之徳明日月之臨皆不可一日無武則
雷霆之威但可一震而已今廷臣忤㫖陛下赫然示威
辱以箠楚體羸弱者輒弊傳之天下書之史冊謂鞭撲
[281-9a]
行殿陛刑辱及士夫所以光聖徳新進非一言偶合後
難保必當舊徳老成一事偶忤後未必皆非望陛下以
三無私之心照臨於上無先存適莫於中帝雖不能從
亦不忤尋召為兵部左侍郎條戍邉時所見險塞利害
二十五事以上又請善保聖躬毋輕餌藥物獻大學秦
誓章洪範惟辟威福繫辭節初爻講義並乞留中給事
中余經遂劾世寧啓告密之漸世寜乞罷不許大禮成
進秩一等復陳用人二十事工匠趙奎等五十四人以
[281-9b]
中官請悉授職世寜言賞過濫不納屢疏引疾改南京
吏部就遷工部尚書已復召為左都御史加太子少保
辭宫銜許之世寜故方嚴及掌憲務持大體條上憲綱
十餘條末言近士習忌刻一遭讒毁則終身廢棄僉事
彭祺發豪强罪受謗奪官諸如此者宜許大臣申理帝
採其言惟祺報寢執政請禁私謁世寜曰臣官以察為
名人非接其貌聴其言無由悉其才行帝以為然遂弗
禁俄改刑部尚書毎重獄别白為帝言之帝輒感悟中
[281-10a]
官剛聰誣漕卒掠御服坐二千人世寜劾其妄已聰情
得抵罪帝乃益信世寜王瓊修郤陳九疇將致之死以
世寜救得戍兵部尚書王時中罷以世寜代加太子太
保再辭不得命乃陳兵政十事曰定武畧崇憲職重將
權增武備更賞罰馭土夷足邉備絶弊源正謬誤惜人
才所言多破常格帝優㫖答之土魯番貢使乞歸哈密
城易降人伊蘭王瓊上其事世寜言先朝不惜棄大寜
交阯何有於哈密况初封忠順為我外藩而自哈商以
[281-10b]
來三為土魯番所執遂狎與戎比以疲我中國耗財老
師戎得挟以邀索臣以為此與國初所封元孽和順寜
順安定三王等耳安定在哈密内近甘肅今存亡不可
知我一切不問獨重哈密何也宜専守河西謝絶哈密
伊蘭本庫森衛人反正歸順非納降比彼安得索之唐悉
怛謀事可鑑也張璁等皆主瓊議世寜言格不用獨留
伊蘭不遣居兵部三月求去帝不許免朝㕘世寜又上
備邉三事固稱疾篤乃聴乗傳歸給廩隸如制歸數月
[281-11a]
復起南京兵部尚書固辭不拜九年秋卒贈少保諡端
敏世寜風格峻整居官亷疾惡若讐而薦達賢士如不
及都御史馬昊陳九疇坐累廢副使施儒楊必進考察
被黜御史李潤副使范輅為時所抑連章薦之與人語
呐不出口及具疏援据古今洞中窽㑹與李承勛善而
持議不茍合承勛欲授隴勝官復芒部故地世寜言勝
非隴氏子芒氏不當復立始以議禮與張璁桂蕚合璁
萼徳之欲援以自助世寜不肯附㑹論事多牴牾萼議
[281-11b]
欲銷兵世寧力折之昌化伯以他姓子冐封下廷議世
寜言吾輩不得以厚賂故誣朝廷萼為色變萼方為吏
部而世寜引疾言天變人窮盜賊滋起咎在吏戸兵三
部不得人兵部尤重請避賢路又以哈密議語侵璁諸
大臣皆忌之帝始終優禮不替子純繼純以父任知肇
慶府有才行繼㓜不慧不為世寜知世寜在江西出討
賊部將入見繼繼為指陣法進退離合甚詳凡三日世
寜歸閲大異之知其故嘆曰吾有子不自識何也自是
[281-12a]
擊賊輒令繼從與䇿方略世寜十不失三繼十不失一
世寜方草疏論宸濠繼請曰是且重得禍世寜曰吾已
許國遑恤其他及世寜下獄繼念其父病死
李承勛字立卿嘉魚人父田進士官右副都御史巡撫
順天有操執為政不苛承勛舉𢎞治六年進士由太湖
知縣遷南京刑部主事厯工部郎中遷南昌知府正徳
六年贛州賊犯新淦執叅政趙士賢靖安賊據越王嶺
瑪瑙岸華林賊又陷瑞州諸道兵不敢前承勛督民兵
[281-12b]
勦數有功華林賊殺副使周憲憲軍大潰承勛單騎入
憲營衆乃復集都御史陳金即激承勛討之賊黨王竒
聴撫搜得其衷刄縱使還竒感泣誓以死報承勛令竒
密入砦説降其黨為内應而親率所部登山竒夜拔柵
官軍奮而前降者自内出賊遂潰已從金斬賊渠羅光
權胡雪二華林賊平鎮守中官黎安誣承勛擅易賊首
王浩入獄詞坐下吏大理卿燕忠即訊得白舉治行卓
異超遷浙江按察使歴陕西河南左右布政使以右副
[281-13a]
都御史巡撫遼東邉備久弛開原尤甚士馬纔十二牆
堡墩臺圯殆盡將士依城塹自守城外數百里悉為諸
部射獵地承勛疏請修築㑹世宗立發帑銀四十餘萬
兩承勛命步將四人各一軍守要害身負畚鍤先士卒
凡為城塹各九萬一千四百餘丈墩堡百八十有一招
逋逃三千二百人開屯田千五百頃又城中固鐵嶺斷
隂山遼河之交城蒲河撫順扼要衝邉防甚固錄功進
秩一等又數陳軍民利病咸報可以疾歸起故官蒞南
[281-13b]
院三遷刑部尚書加太子少保帝以京營多弊欲整飭
之遂加承勛太子太保改兵部尚書兼左都御史専督
團營尋兼掌都察院以疾三疏乞休且言山西潞城賊
以四道兵討之不統於一人故無功川貴芒部之役措
置乖方再勝再叛宜命伍文定深計毋専用兵豐沛河
工二年三易大臣工不就宜令知水利者各陳所見而
俾侍郎潘希曽度可否其尤要者在决壅蔽患倣唐宋
轉對次對故事不時召見大臣帝不允辭下其議於所
[281-14a]
司時秦晉楚蜀嵗侵詔免田賦承勛言有司例十月始
徴賦今九月矣恐官吏督趣隂圖乾沒宜及其未徵遣
官馳告以所蠲數山陬僻壤俾悉戸曉有司不能奉宣
徳意者罪之撫按失舉奏並坐帝褒納之奏奪京營把
總楊清職郭勛為求復語侵承勛承勛因求退給事中
王準等劾勛恣乃敕責勛而下清法司兵部尚書胡世
寜致仕詔承勛還部代之疏言朝廷有大政及推舉文
武大臣必下廷議議者率相顧不發拱手聴宜及未議
[281-14b]
前備條所議布告與議者俾先諗其故然後平心商質
各盡所懐議茍不合聴其别奏庻足盡諸臣之見而所
議者公帝然其言下詔申飭尋命兼督團營言官攻張
璁桂萼黨并及承勛承勛連章求退帝復温㫖答之中
官出鎮者率暴横承勛因諌官李鳳毛等言先後裁二
十七人又革錦衣官五百人監局冒役數千人獨御馬
監未汰復因給事中田秋奏多所裁減而請以騰驤四
衛屬部覈詭冒制可中官言曩彰義門破乜先東市勦
[281-15a]
曹賊皆四衛功以直内故易集隸兵部不便承勛言彰
義門之戰禍由王振東市作賊即曹吉祥也帝卒從承
勛議歸兵部寇犯大同議遣大臣督兵衆推都御史王
憲憲不肯行給事中夏言謂承勛曰事急公當請行承
勛竟不請給事中趙廷瑞並劾之㑹寇退罷十年春大
風晝晦帝憂邉事承勛言去嵗氷合敵騎盡入河套延
寜固原皆當警備甘肅軍餉専仰河東宜於蘭州糴貯
以備緩急曩河西患土魯番今亦不喇又深入兩寇
[281-15b]
雲擾孤危益甚套寇出入並經莊浪急宜繕塞設險斷
臂截踵使不得合兀良哈最近京師不善撫即門庭寇
雲南安鳯之叛軍民困蔽臨安䝉自盜賊復興曠日淹
時恐釀大患交阯世子流寓老撾異日歸命請援或據
地求封皆未可測惟急用人理財俾邉鄙無虞帝嘉納
焉承勛沉毅有大畧帝所信任自輔臣外獨承勛與胡
世寜大事輒咨訪二人亦孜孜奉國知無不言世寜卒
半嵗承勛亦卒帝深嗟悼贈少保諡康恵所賚子常典
[281-16a]
外特賜白金綵幣米蔬諸物承勛官四十年家無餘貲
其議大禮亦與世寜相合云
王以旂字士招江寜人正徳六年進士除上髙知縣華
林賊方熾以旂訓鄉兵禦之賊不敢犯徵授御史出按
河南宸濠反鎮守太監劉璟倡議停鄉試以旂言河南
去江西逺罷試無名乃止璟又言帝親征道且出汴牒
取供頓銀四萬兩巡撫議予之以旂執不予世宗即位
欲加興獻帝皇號以旂抗言不可已上弭災要務言司
[281-16b]
禮取中㫖免張漢贜科臣不預聞此啟矯偽之漸也帝
不聴累遷兵部右侍郎徐吕二洪竭漕舟膠命兼右僉
都御史總理河漕踰年渠水通進秩一等尋拜南京右
都御史召為工部尚書改左都御史代陳經為兵部尚
書兼督團營三邉縂督曾銑議復河套大學士夏言主
之數下優㫖奬銑令以旂集廷臣議以旂等力主銑議
議上帝意忽變嚴㫖咎銑令再議以旂等惶恐盡反前
説帝逮銑令以旂代之套寇自西海還肆掠永昌鎮羌
[281-17a]
總兵官王繼祖禦却之已復来犯并及鎮番山丹部將
蔡勲馬宗援三戰皆捷前後斬首一百四十餘級論功
廕以旂一子已而寇數萬復屯寜夏塞外將大入官軍
擊之斬首六十餘級寇宵遁延綏寜夏開馬市二鎮市
五千匹其長朗台吉等約束所部終市無譁以旂以聞
詔大賚二鎮文武將吏以旂復賜金幣錄延綏將士破
敵功再廕一子在鎮六年修延綏城堡四千五百餘所
又築蘭州邉垣加官至太子太保比卒軍民為罷市贈
[281-17b]
少保諡襄敏再予一子官
范鏓字平甫其先江西樂平人遷瀋陽鏓登正徳十二
年進士授工部主事遷員外郎嘉靖三年伏闕争大禮
下獄廷杖由户部郎中改長蘆鹽運司同知遷河南知
府嵗大饑巡撫都御史潘塤駁諸請振文牒候勘實乃
發鏓不待報輙開倉振之全活十餘萬民争謳頌鏓語
聞禁中帝為責户部及塤與巡按御史匿災狀塤歸罪
鏓以自解被劾罷去鏓名由此顯遷兩淮鹽運使條上
[281-18a]
鹺政十要歴四川㕘政湖廣按察使浙江河南左右布
政使二十年擢右副都御史巡撫寜夏鏓為人持重有
方略既涖重鎮不上首功一意練步騎廣儲蓄繕治闗
隘亭障寇為逺徙俘歸者五百人上疏言邉將各有常
祿無給田之制自武定侯郭勛奏以軍餘開墾田園給
將領委奸軍為莊頭害殊大宜給還軍民任耕種便帝
從其請居數年引疾歸起故官撫河南尋召為兵部右
侍郎轉左尚書王以旂出督三邉鏓署部事頃之奉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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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理邉闗阨隘奏上經略潮河川居庸闗諸處事宜請
於古道門外蜂窩嶺增墩臺一為外屏濬濠設橋以防
衝突川西南兩山對處各設敵臺以控中流分戍兵番
直守要害又薊鎮五里垜划車开連口慕田峪等地宜
設墩臺惡谷紅土谷香鑪石等地宜斬崖塹居庸闗外
諸口在宣府為内地在居庸則為邉藩宜敕東中路文
武臣修築加潮河川提督為守備增副將居庸闗領天
夀山黄花鎮設横嶺守備塞壊來路增置新軍二千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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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資團練又議紫荆倒馬龍泉等闗及山海闗古北口
經略事宜請於紫荆之桑谷倒馬之中窯闗峪龍泉之
陡石嶺諸要害創築城垣增設敵樓營舍薊州所轄燕
河太平馬蘭密雲四路修築未竟者括諸司贖鍰竣之
而浮圖峪插箭嶺尤為紫荆倒馬二闗衝移㕘將分駐
石門杜家莊俾保定總兵駐紫荆薊遼懸絶千里移建
昌營遊擊於山海闗三屯等營缺軍應速募馬不足者
補入其常戍之兵介胄不備量給鎧仗番上者悉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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糧毋俾荷戈枵腹又言諸路緩急以密雲之分守為最
各闗要害以密雲之迤西為最若燕河之冷口馬蘭之
黄崖太平之榆木嶺擦崖子皆所急也宜敕撫鎮督諸
將領分各營士馬兼側近按伏之兵迭為戰守兵部言
軍戍久戀土猝移置恐他變莫若山海闗增置能將一
員募軍三千屯駐聴薊遼撫臣調度援燕河餘如鏓言
下守臣議帝才鏓甚㑹兵部尚書趙廷瑞罷即命鏓入
代鏓以老辭且言隨事通變乏將順之宜帝怒責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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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削其籍時嚴嵩當國而鏓本由徐階薦天下推為長
者惜其去不以罪然鏓罷帝召翁萬達甫至以憂去丁
汝䕫代之明年諳達逼都城汝夔遂誅死而鏓歸久之
乃卒隆慶元年復官
王邦瑞字維賢宜陽人早有器識為諸生山東盜起上
勦寇十四䇿於知府正徳十二年成進士改庻吉士與
王府有連出為廣徳知州嘉靖初祖憂去補滁州屢遷
南京吏部郎中出為陕西提學僉事坐嵗貢不中式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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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以上貶濱州知州再遷固原兵備副使涇邠巨盜李
孟春流劫河東西勦平之以祖母憂去服除復提學陕
西轉㕘政母憂解職起擢右僉都御史巡撫寜夏寇乗
氷入犯設伏敗之改南京大理卿未上召為兵部右侍
郎改吏部進左諳達犯都城命邦瑞總督九門邦瑞屯
禁軍郭外以巡捕軍營東西長安街大啟郭門納四郊
避寇者兵部尚書丁汝夔下獄命邦瑞攝其事兼督團
營寇退請治諸將功罪且濬九門濠塹皆報可邦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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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制久弛極陳其弊遂罷十二團營悉歸三大營以咸
寜侯仇鸞統之邦瑞亦改兵部左侍郎専督營務復條
上興革六事中言宦官典兵古今大患請盡撤提督監
槍者帝報從之又舉前編修趙時春工部主事申
知兵並改矣部分理京營事未幾帝召兵部尚書翁萬達
未至遲之遂命邦瑞代條上安攘十二事仇鸞搆邦瑞
於帝帝眷漸移㑹鸞奏革薊州總兵官李鳯鳴大同總
兵官徐珏任而薦京營副將成勲代鳯鳴密雲副將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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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代珏㫖從中下邦瑞言朝廷易置將帥必采之公卿
斷自宸衷所以慎防杜漸示臣下不敢専也且京營大
將與列鎮將不相統攝何縁京營乃黜陟各鎮今曲徇
鸞請臣恐九邉將帥悉奔走托附非國之福也帝不悦
下㫖譙讓鸞又欲節制邉將罷築薊鎮邉垣邦瑞皆以
為不可鸞大憾益肆䜛搆㑹邦瑞復陳安攘大計遂嚴
㫖落職以冠帶辦事居數日大計自陳竟除名以趙錦
代邦瑞去鸞益横明年誅死錦亦坐黨比遣戍於是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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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思之踰十年京營缺人帝曰非邦瑞不可乃起故官
既至疏便宜數事悉允行踰年卒贈太子少保諡襄毅
遣行人䕶喪歸𦵏邦瑞嚴毅有識量歴官四十年以亷
節著子正國南京邢部侍郎
鄭曉字窒甫海鹽人嘉靖元年舉鄉試第一明年成進
士授職方主事日披故牘盡知天下阨塞士馬虚實强
弱之數尚書金獻民屬撰九邉圖志人争傳寫之以争
大禮廷杖大同兵變上疏極言不可赦張孚敬柄政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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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欲改寘翰林及言路曉皆不應父憂歸久之不起許
讃為吏部尚書調之吏部歴考功郎中夏言罷相帝惡
言官不糾劾詔考察去留大學士嚴嵩因欲去所不悦
者而曉去喬佑等十三人多嵩所厚嵩大憾曉調文選
嵩欲用趙文華為考功曉言于讃曰昔黄禎為文選調
李開先考功皆山東人詔不許今調文華曉避位而已
讃以謝嵩嵩欲以子世蕃為尚寶丞曉曰治中遷知府
例也遷尚寶丞無故事嵩益怒以推謫降官周鈇等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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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和州同知稍遷太僕丞歴南京太常卿召拜刑部右
侍郎俄改兵部兼副都御史總督漕運大江南北罹倭
患漕艘幾阻曉請發帑金數十萬造戰舸築城堡練兵
將積芻糗詔從之中國奸民利倭賄多與通通州人顧
表者尤桀黠為倭導以故營砦皆據要害盡知官兵虚
實曉懸重賞捕戮之募鹽徒驍悍者為兵增設泰州海
防副使築𤓰洲城廟灣麻洋雲涕諸海口皆增兵設堠
遂破倭於通州連敗之如臯海門襲其軍吕泗圍之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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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前後斬首九百餘賊潰去錄功再增秩三賚銀幣時
賊多中國人曉言武健才諝之徒困無所逞甘心作賊
非國家廣行網羅使有出身之階恐有如孫恩盧循輩
出乎其間禍滋大矣洪武時倭寇近海州縣以髙皇帝
威靈兼謀臣宿將築城練兵經略數年猶未乂安乃招
漁丁島人鹽徒蜑户籍為水軍至數萬人又遣使出海
宣布威徳久之倭始不為患今江北雖平而風㠶出沒
倐忽千里倭恃華人為耳目華人借倭為爪牙非詳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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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畫後患未易弭也帝頗採納之尋召為吏部左侍郎
遷南京吏部尚書帝以曉知兵改右都御史協理戎政
尋拜刑部尚書諳達圍大同右衛急帝命兵部尚書楊
博往督大師乃以曉攝兵部曉言今兵事方棘而所簡
聴征京軍三萬五千人乃令執後赴工何以備戰守乞
歸之營伍帝立從之尋還視刑部事嚴嵩勢益熾曉素
不善嵩而其時大獄如總督王忬以失律中允郭希
顔以言事曉並予輕比嵩則置重典南都叛卒周山等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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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郎黄懋官海寇汪直通倭為亂曉置重典嵩故寛假
之惟巡撫阮鶚總督楊順御史路楷以嵩曲庇曉不能
盡法議者譏其失出云故事在京軍民訟俱投牒通政
司送法司問斷諸司有應鞫者亦㕘送法司無自決遣
者後諸司不復遵守獄訟紛拏曉奏循故事帝報許於
是刑部間捕囚畿府而巡按御史鄭存仁謂訟當自下
而上檄州縣法司有追取毋輒發曉聞率侍郎趙大祐
傅頤守故事争存仁亦據律執奏章俱下都察院㑹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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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平議議未上曉疏辨嵩激帝怒切譲遂落曉職兩侍
郎亦貶二秩曉通經術習國家典故時望蔚然為權貴
所扼志不盡行既歸角巾布衣與鄉里父老㳺處見者
不知其貴人也既卒子履淳等訟曉禦倭功於朝詔復
職隆慶初贈太子少保諡端簡履淳自有傳
贊曰李鉞諸人皆以威畧幹濟顯於時鉞與王憲王以
旂之治軍禮李承勛范鏓之畫邉計才力均有過人者
胡世寧奮不顧身首發奸逆危言正色始終一節易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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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臣蹇蹇世寧近之矣王邦瑞抵抗權倖躓而復起鄭
曉諳悉掌故博洽多聞兼資文武所在著效亦不愧名
臣云
明史卷一百九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