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際第三十
語曰人惟舊噐惟新昆弟世疎朋友世親此交際之理
人之情也今則不然多思逺而忘近背故而向新或厯
載而益疎或中路而相捐違先
言斯何故哉退而省之亦可知也勢有常趣理有固然
[008-1b]
富貴則人爭附之此勢之常趣也貧賤則爭去之此理
之固然也夫與富貴交者上有稱譽之用下有貨財之
益與貧賤交者大有賑貸之費小有假借之損今使官
人雖兼桀跖之惡苟結駟而過士士猶以榮而歸焉况
其實有益者乎使處子雖苞顔閔之賢苟被褐而造門
人猶以為辱而恐其復來况其實有損者乎故富貴易
得宜貧賤難得適好服謂之奢僣惡衣謂之困厄徐行
謂之饑
[008-2a]
食空造以為無意奉贄以為欲貸恭謙以為不肖抗揚
以為不得此處子之羇薄貧賤之苦酷也夫處卑下之
位懐北門之殷憂内見謫於妻子外蒙譏於士夫嘉㑹
不從禮餞御不逮衆貨財不足以合好力勢不足以扙
急歡忻乆交情好曠而不接則人無故自廢疎矣漸疎
則賤者逾自嫌而日引貴人逾務黨而忘之夫以逾疎
之賤伏於下流而望日忘之貴此谷風所為内摧傷而
介推所以赴深山也夫交利相親交害
[008-2b]
誓而廢心無用者也交漸而親必有益者也俗人之相
與也有利生親積親生愛積愛生是積是生賢情苟賢
之則不自覺心之親之口之譽之也無利生疎積疎生
憎積憎生非積非生惡情苟惡之則不自覺心之外之
口之毁之也是故富貴雖新其勢日親貧賤雖舊其勢
日除此處子所以不能與官人競也世主不察朋友之
所生而苟信貴臣之言此潔士所以獨隐翳而姦雄所
以黨能臣也昔魏其之客流於武安長平之吏移於冠
[008-3a]
軍廉頗翟公載
客猶若此則又况乎生貧賤者哉惟有古烈之風志義
之士為不然爾恩有所結終身無解心有所矜賤而益
篤詩云淑人君子其儀一兮心如結兮故歳寒然後知
松栢之後凋也境隘然後知其人之篤固也侯嬴豫讓出
身以報恩鱄諸荆軻奮命以效用故死可為也處之難
爾龎勛勃貂一旦見收亦立為義報况累舊乎故鄒陽
稱之曰桀之狗可使吠堯跖之客可使刺由豈虛言哉
[008-3b]
俗士淺短急於目前見赴有益則先至顧無用
是以欲速之徒競推上而不暇接下爭逐前而不遑䘏
後是故韓安國能遺田蚡五百金而不能賑一窮翟方
進稱淳于長而不能薦一士夫安國方進前世之忠良
也而猶若此則又况乎末塗之下相哉此奸雄所以逐
黨進而處子所以愈擁蔽也非明聖之君孰能照察且
夫怨惡之生若二人偶焉苟相對也恩情相向推極其
意精誠相射貫心達髓愛樂之隆輕相為死是故侯生
[008-4a]
豫子刎頸而不恨苟相背也心情乖舛推極其意分背
奔馳窮東極西心尚未
無感痛從此觀之交際之理其情大矣非獨朋友為然
君臣夫婦亦猶是也當其歡也父子不能間及其乖也
怨讐不能先是故聖人常慎微以敦其終富貴未必可
重貧賤未必可輕人心不同好度量相萬億許由讓其
帝位俗人有争縣職孟軻辭祿萬鍾小夫貪於升食故
曰鶉鷃群游終日不休亂舉聚跱不離蒿茆鴻鵠髙飛
[008-4b]
雙别乖離通千達萬志在陂池鸞鳯翺翔黄厯之上徘
徊太清之中隨景風而飄颻時抑揚以從容意猶未得
不食其意尚猶嗛嗛如也三者殊務各安所為是以伯
夷採薇而不恨巢父木棲而自願由斯觀諸士之志量
固難測度凡百君子未可以富貴驕貧賤謂貧賤之必
我屈也詩云徳輶如毛民鮮克舉之世有大勇者四而
人莫之能行也一曰恕二曰平三曰恭四曰守夫恕者
[008-5a]
仁之本也平者義之本也恭者禮之本也守者信之本
也四者竝立四行乃具四行具存是謂真賢四本不立
四行不成四行無一是謂小人
彼恕於我動作友聲故人君不開精誠以示賢忠賢忠
亦無以得達易曰王明竝受其福是以忠臣必待明君
乃能顯其節良吏必得察主乃能成其功君不明則大
臣隠下而遏忠羣司舍法而阿貴夫忠言所以為安
也不貢必危法禁所以為治也不奉必亂忠之貢與不
[008-5b]
貢法之奉與不奉其秉皆在於君非臣下之所能為也
是故聖人求之於己不以責下凡為人上法術明而賞
罰必者雖無言語而勢自治治賈一倍以相髙苟能富
貴雖積
不肖終不見是此俗化之所以浸敗而禮義之所以消
衰也世有可患者三三者何曰情實薄而辭稱厚念實
忽而文想憂懐不來而外克期不信則懼失賢信之則
詿誤人此俗士可厭之甚者也是故孔子疾夫言之過
[008-6a]
其行者詩傷蛇蛇碩言出自口矣巧言如簧顔之厚矣
今世俗之交也未相照察而求深固探懐扼腕拊心祝
詛苟欲相䕶論議而已分背之日既得之後則相棄忘
或受人恩徳先以濟度不能㧞舉則因
明言我不遺力無奈自不可爾詩云知我如此不如無
生先合而後忤有初而無終不若本無生意彊自誓也
君子屢盟亂是用長大人之道周而不比微言相感掩
若同符又焉用盟孔子恂恂似不能言者又稱誾誾言
[008-6b]
唯謹也士貴有辭亦憎多口故曰文質彬彬然後君子
與其不忠剛毅木訥尚近於仁嗚呼哀哉凡今之人言
方行圓口正心邪行與言謬心與口違論古則知稱夷
齊原顔言今則必官爵職位虛談則知以徳義為賢貢
薦則必閥閲為
伊吕之才懐救民之道其不見資於斯世也亦已明矣
明忠第三十一
人君之稱莫大於明人臣之譽莫美於忠此二徳者古
[008-7a]
來君臣所共願也然明不繼踵忠不萬全者非必愚闇
不逮而惡名揚也所求之道非其道云爾夫明據下起
忠依上成二人同心則利斷金能如此者兩譽俱具要
在於明操法術自握權秉而已矣所謂術者使下不得
欺也所謂權者使勢不得亂也術誠明則雖萬里之外
無不歸心矣周室之末則不然離其術而舎其權怠於
己而恃於人是以公卿不思忠百僚不盡力君王孤蔽
[008-7b]
於上兆黎寃亂於下故遂衰微侵奪而不振也夫帝王
者其利重矣其威大矣徒懸重利足以勸善徒設嚴威
可以懲奸乃張重利以誘民操大威以驅之則舉世之
人可令冐白刃而不恨赴湯火而不難豈云但率之以
共治而不宜哉若鷹也然獵夫御之猶使終日奮撃而
不敢怠豈有人臣而不可使盡
其則不遠夫神明之術其在君身而忽之故令臣鉗口
結舌而不敢言此耳目所以蔽塞聰明所以不得也制
[008-8a]
下之權日陳君前而君釋之故令君臣懈弛而背朝此
威徳所以不照而功名所以不建也詩云我雖異事及
爾同僚我即爾謀聽我囂囂夫惻隠人皆有之是故耳
聞啼號之音無不為之慘悽悲懐而傷心者目見危殆
之事無不為之惻怛驚駭而赴救之者君臣義重行路禮
輕過耳䎸目之交未恩未徳非貧非貴而猶若此則又
况於北
所共願也誠皆願之而行違者常苦其道不利而有害
[008-8b]
言未得言而身敗爾厯觀古來愛君憂主敢言之臣治
勢一成君自不能亂也况臣下乎法術不明而賞罰不
必者雖曰號令然勢自亂亂勢一成君自不能治也況
臣下乎是故勢治者雖委之不亂勢亂者雖懃之不治
也堯舜恭已無為而有餘勢治也胡亥王莽馳騖勢亂
也故曰善者求之於勢弗責於人是以明王審法度而
布教令不行私以欺法不黷教以辱命
而奉其禁竭其心而稱其職此由法術明而威權任也
[008-9a]
夫術之為道也精微而神言之不足而行有餘有餘故
能兼四海而照幽㝠權之為勢也健悍以大不待貴賤
操之者重重故能奪主威而順當也是以明君未嘗示
人術而借下權也孔子曰可與權是故聖人顯諸仁藏
諸用神而化之使民宜之然後致其治而成其功功業
效於民美譽傳於世然後君乃得稱明臣乃得稱忠此
所謂明據下作忠依上成二人同心其利斷金也
[008-9b]
上古之世太素之時元氣
㝠未有形兆萬精合并混而為一莫制莫御若斯乆之翻然自化清濁分别變成
隂陽隂陽有體實生兩儀天地絪緼萬物化醇和氣生
人以統理之是故天本諸陽地本諸隂人本中和三才
異務相待而成各循其道和氣乃臻璣衡乃平天道日
施地道日化人道日為為者盖所謂感通隂陽而致珍
異也人行之動天地譬猶車上御駟馬蓬中擢自照矣
雖為所覆載然亦在我何所不可孔子
[008-10a]
御天言行君子所以動天地也可不慎乎從此觀之天
呈其兆人序其勲書故曰天工人其代之如善理其政
以和天氣以臻其功是故道徳之用莫大於氣道氣之
根也氣所變也神氣之所動也當此之時正氣所加非
唯於人百榖草木禽獸魚鼈皆口養其氣聲入於耳以
感於心男女聽以施精神資和以兆衃民之貽含嘉以
成體及其生也和以養性美在其中而暢於四支實於
血脉以心性志意耳目精欲無不貞廉絜懐履行者此
[008-10b]
五帝三王所以
也是故法令刑賞者乃所以治民事而致整理爾未足
以興大化而升太平也夫欲厯三王之絶迹臻帝皇之
極功者必先原元而本本興道而致和以淳粹之氣生
敦龎之民明徳義之表作信厚之心然後化可美而功
可成也
徳化第三十三
人君之治莫大於道莫盛於徳莫美於教莫神於化道
[008-11a]
者所以持之也徳者所以苞之也教者所以知之也化
者所以致之也民有性有情有
也化俗者行也末也末生於本行起於心是以上君撫
世先其本而後其末慎其心而理其行心精苟亡則姦
匿所作邪意無所載矣夫化變民心也猶政變民體也
徳政加於民則多滌暢姣好堅彊考壽惡政加於民則
多罷癃尫病夭昬扎瘥故尚書美考終命而惡凶短折
國有傷明之政則民多病因有者道之使也必有其根
[008-11b]
其氣乃生必有其使變化乃成是故道之為物也至神
以妙其為功也至彊以大天之以動地之以静日之以
光月之
何非氣然及其乖戾天之尊也氣裂地之大也氣動山
之重也氣徙水之流也氣絶之日月神也氣蝕之星辰
虛也氣隕之旦有晝晦宵有大風飛車拔樹僨電為氷
温泉成湯麟龍鸞鳳蝥蠈蝝蝗莫非氣之所為也以此
觀之氣運感動亦誠大矣變化之為何物不能是故上
[008-12a]
聖常不務治民事而務治民心故曰聽訟吾猶人也必
也使無訟乎導之以徳齊之以禮務厚其情而明則務
義民親愛則無相害傷之意動思義則
若此者非律之所使也非威刑之所彊也此乃教化之
所致國有傷聰之政則民多病身有傷賢之政則賢多
横夭夫形體骨幹為堅彊也然猶隨政變易又况乎心
氣精微不可養哉詩云敦彼行葦羊牛勿踐履方苞方
體惟葉泥泥又曰鳶飛戾天魚躍于淵愷悌君子胡不
[008-12b]
作人公劉厚徳恩及草木羊牛六畜且猶感徳消息於
心已之所無不以責下我之所有不以譏彼感已之好
敬也故接士以禮感已之好愛也故遇人有恩已欲立
而立人已欲達
之忘我也故常念人凡品則不然論人不恕己動作不
思心無之已而責之人有之我而譏之彼已無禮而責
人敬已無恩而責人愛貧賤則非人初不我憂也富貴
則是我之不憂人也行已若非難以稱仁矣所謂平者
[008-13a]
内懐尸鳩之恩外執砥勵之心論士必定於志行毁譽
必㕘於效驗不隨俗而雷同不逐聲而寄論苟善所在
不譏貧賤苟惡所錯不忌富貴不諂上而慢下不厭故
而敬新凡品則不然内偏頗於妻子外僣惑於
則譽之怨則謗之平議無惇均譏譽無效驗苟阿貴以
比黨苟剽聲以群䛕事富貴如奴僕視貧賤如傭客有
至秉權之門而不一至無勢之家執心若此難以稱義
所謂恭者内不敢傲於室家外不敢慢於士大夫見賤
[008-13b]
如貴視少如長其禮先入其言後出恩意無不荅禮敬
無不報覩賢不居其上與人推讓事處其勞居從其徳
位安其卑養甘其薄凡品則不然内慢易於妻子外輕
侮於知友聰明不别真偽心思不别善醜愚而喜傲賢
少而好陵長恩意不相
同不能讓動欲擇其佚居欲處其安養欲擅其厚位欲
争其尊見人謙讓因而嗤之見人恭敬因而傲之如是
而自謂賢能智慧為行如此難以稱忠所謂守者心也
[008-14a]
有度之士情意精專心思獨覩不驅於險墟之俗不惑
於衆多之口聰明懸絶秉心塞淵獨立不懼遯世無悶
心堅金石志輕四海放守其心而成其信凡器則不然
内無持操外無凖儀傾側險詖求同於心口無定論不
恒其徳二三其行秉操如此難以稱信夫是四行者其
逺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又稱知徳者尠俗之偏黨自
古而然非乃今也凡百君子競於驕僣貪樂慢傲如忠
[008-14b]
信未達而為左右所拍按當世而覆被更為否愚惡狀
之臣者豈可勝哉孝成終没之日不知王章之直孝哀
終没之日不知王嘉之忠也此後賢雖有憂君哀主之
情忠誠正直之節然猶且沈吟觀聽行已者也鳴鶴在
隂其子和之相彼鳥矣猶求友聲不忍踐履生草則又
况於民氓而有不化者乎君子修
鳥下及淵魚無不歡欣悦豫則又况士庶而不仁者乎聖
深知之皆務正已以為表明禮義以為教和徳氣於未
[008-15a]
生之前正表儀於咳笑之後民之胎也合中和以成其
生也立方正以長是以為仁義之心㢘耻之志骨著脉
通與體俱生而無麄穢之氣無邪淫之欲雖放之大荒
之外措之幽㝠之内終無違禮之行投之危亡之地納
之鋒鍔之間終無苟全之心舉世之人行皆若此則又
烏所得亡夫姦亂之民而加辟哉上天之載無聲無臭
儀刑文
於後聖人其尊徳禮而卑刑罰故舜先勅契以敬敷五
[008-15b]
教而後命臯陶以五刑三居是故凡立法者非以司民
短而誅過誤乃以防姦惡而救禍敗撿淫邪而内正道
爾詩云民之秉夷好是懿徳故民有心也猶為種之有
園也遭和氣則秀茂而成實遇水旱則枯槁而生孽民
蒙善化則有士君子之心被惡政則人有懐姦亂之慮
故善者之養天民也猶良工為麴豉也起居以其時寒
温得其適則一䕃之麴豉盡美而多量
䕃之麴豉皆臭敗而棄損今六合亦猶一䕃也黔首之
[008-16a]
屬猶豆麥也變化云為在將者爾遭良吏則皆懐忠信
而履仁厚遇惡吏則皆懐姦邪而行淺薄忠厚積則致
太平姦薄積則致危亡是以聖帝明王皆敦徳化而薄
威刑徳者所以修已也威者所以治人也上智則下愚
之民少而中庸之民多中民之生世也猶鑠金之在鑪
也從篤變化唯治所為方圓薄厚隨鎔制爾是故世之
善否俗之薄厚皆在於君上聖和氣以化民心正表儀
以率群下故能
[008-16b]
而敦慈愛美教訓而崇禮讓故能使民無爭心而致刑
措文武是也其次明好惡而顯法禁平賞罰而無阿私
故能使民辟姦邪而趨公正理弱亂以致治彊中興是
也治天下身處汙而放情怠民事而急酒樂近頑童而
逺賢才親諂䛕而疎正直重賦稅以賞無功妄加喜怒
以傷無辜故能亂其政以敗其民弊其身以喪其國者
幽厲是也孔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擇其善者而從
之其不善者我則改之詩美宜鑒于殷自求多
[008-17a]
世主誠能使六合之内舉世之人咸懐方厚之情而無
淺薄之惡各奉公政之心而無姦陬之慮則羲農之俗
見于兹麟龍鸞鳯復畜于郊矣
五徳志第三十四
自古在昔天地開闢三皇迭制各樹號諡以紀其世天
命五代正朔三復神明感生愛興有國亡于嫚以滅於
積惡神微精以天命㒺極或皇馮依或繼體育太皡以
前尚矣由斯以來頗可紀録雖一精思議而復誤故撰
[008-17b]
古訓著五徳志
皇其一者或曰燧人或曰祝融或曰女媧其是與非未
可知也我聞古有天皇地皇人皇以為或及此謂亦不
敢明凡斯數其於五經皆無正文故略依易繋記伏羲
以來以遺後賢雖多未必獲正然稍可以浮游博觀共
求厥真大人迹出雷澤華胥履之生伏羲其相日角世
號太皡都于陳其徳木以龍紀故為龍師而龍名作八
卦結繩為網以漁後嗣帝嚳代顓頊氏其相戴斗其號
[008-18a]
髙辛厥質神靈徳行祗肅迎逆日月順天之則
辰以周民作樂六英世有才子八人伯奮仲堪叔獻季
仲伯虎仲熊叔豹季狸忠肅恭懿宣慈惠和天下之人
謂之八元後嗣姜嫄履大人迹生姬棄厥相披頤為堯
司徒又主播種農植嘉榖堯遭水災萬民以濟故舜命
曰后稷初烈山氏之有天下也其子曰柱能植百榖故
立以為稷自夏以上祀之周之興也以棄代之至今祀
之太姙夢長人感已生文王厥相四乳為西伯興於岐
[008-18b]
斷虞芮之訟而始受命武王駢齒勝殷遏劉成周道姬
之别封衆多管蔡郕霍
文之昭也䢴晉應韓武之穆也凡蔣邢茅祚祭周公之
𦙍也周召虢吳隨邠方卬自藩養滑鎬宫宻榮丹郭楊
逢管唐韓楊觚欒甘鱗虞王民皆姬姓也有神龍首出
常感姙姒生赤帝魁隗身號炎帝世號神農代伏羲氏
其徳火紀故為火師而火名是以斵木為耜揉木為耒
耨日中為市致天下之民聚天下之貨交易而退各得
[008-19a]
其所後嗣慶都興龍合婚生伊堯代髙辛氏其眉八彩
世號唐作樂大章始禪位武王克殷而封其胄於鑄含
炤野感符寶生黄帝軒轅代炎帝氏其相龍顔其徳土
行以雲紀故為雲師而雲名作樂咸池是始制衣裳後
嗣握登見大虹意感生重華虞舜其目重瞳事堯堯乃
禪位曰格爾舜天之厯數在爾躬允執厥中四海困窮
天祿永終乃受終于文祖也號有虞作樂九韶禪位於
[008-19b]
禹武王克殷而封胡公媯滿於陳庸以元女太姬大星
如虹下流華渚女節萬接生白帝摯青陽世號少暭代
黄帝氏都于曲阜其徳金行其
鳥鳯氏厯正也𤣥鳥氏司分者也伯趙氏司至者也青
鳥氏司啟者也丹鳥氏司閉者也祝鳩氏司徒也雎鳩
氏司馬也尸鳩氏司空也爽鳩氏司冦也鶻鳩氏司事
也五鳩鳩民者也五雉為五工正利器用夷民者也是
故作書契百官以治萬民以察有才子四人曰重曰該
[008-20a]
曰脩曰熙實能金木及水故重為勾芒該為蓐收脩及
熙為𤣥𡨕恪恭厥業世不失職遂濟窮桑後嗣脩已見
流星意感生白帝文命我禹其耳㕘漏為堯司空主平
水土命
舜乃禪位命如堯詔禹乃即位作樂大夏世號夏后傳
嗣子啟啟子太康仲康更立兄弟五人皆有昏徳不堪
帝事降頒洛汭是謂五觀孫相嗣位夏道浸衰於是后
羿自鉏遷于窮石因夏民以代夏政滅相妃后緍方娠
[008-20b]
逃出自竇奔于有仍生少康焉為仍牧正羿恃已射也
不修民事而淫于原獸棄武羅伯因熊髠龍圉而用寒
浞浞柏明氏讒子弟也柏明氏惡而棄之夷羿收之信
而使之以為已相浞行媚于内施賂于
羿于田樹之詐匿以取其國家外内咸服羿猶不悛將
歸自田家衆殺而烹之以食其子子不忍食諸死于窮
門靡奔于有鬲氏浞因羿室生澆及
恃其讒慝詐偽而不徳于民使澆用師滅斟灌及斟尋氏處
于過處[008-21a]
澆于戈使椒求少康逃奔有虞為之庖正虞思妻以二
妃而邑諸綸有田一成有衆一旅能布其徳而兆其謀
以收夏衆撫其官職靡自有鬲收二國之燼以滅浞而
立少康焉乃使女艾誘澆使后杼誘
遂滅過戈復禹之績祀夏
克殷而封其後于杞或封於繪又封少皡之胄於祁澆
才力益衆驟其勇武而卒以亡故南宫适曰羿善射□
盪舟俱不得其死也姒姓分氏夏后有扈有南斟尋泊
[008-21b]
㳶卒褰費戈宜繪皆禹後也瑶光如虹貫月感女樞幽
防之宫生赤帝顓頊其相駢幹身號髙陽世號共工代
少皡氏其徳水行以水紀故為水師而水名承少皡襄
九黎亂徳及命重黎討訓服厯象日月東西南北作樂
五英有才子八人蒼舒隤敳檮戭大臨尨
叔達齊聖廣淵眀允篤誠天下之人謂之八凱共工氏
有子曰勾龍能平九土故號后土死而為社天下祀之
簡吞燕卵生子契為堯司徒職親百姓順五品扶都[008-22a]
見白氣貫月意感生黒帝子履其相四肘身號湯世號
殷致太平後衰乃生武丁即位黙以不言思道三年而
夢獲賢人以為師乃使以夢像求之四方側陋得傅說
方以胥靡築於傅巗升以為太公而使朝夕規諫恐其
有憚怠也則勅曰若金用汝作礪若濟巨川用汝作舟
楫若時大旱用汝
厥疾不瘳若跣不視地厥足用傷爾交脩余無棄故能
中興稱號高宗及帝辛而亡天下謂之紂武王封微子
[008-22b]
於宋封箕子於朝鮮子姓分氏殷時來宋功蕭空同北
叚皆湯後也
潛夫論卷八
[009-1a]
欽定四庫全書
潛夫論卷九
漢 王符 撰